我是王富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尤其是东南,作为心学的大本营,更是出现了一波拜师的狂潮……学子们没法直接拜师阳明公,那就追随阳明公的弟子,当个徒孙也是很不错的。
这里面就包括许多人,比如华亭的徐阶,武进的唐顺之,扬州的李春芳等等,这些晚生后辈,视阳明公为榜样,无不盼着依靠心学,建功立业,名扬天下,成为和阳明公比肩的人物……
总而言之,原本就已经名满天下的阳明公,如今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每天都有无数人前去拜访,连王岳想求见阳明公,都有些麻烦。
这一天王岳把他这边的功臣名单弄好,正准备去拜见王阳明,突然有人上门了。
而且还是位很特殊的客人!
“王大人,此战辛苦了,原本该让你多休息,不好上门打扰,只是有些事情,又不得不来。”
来人说话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充满了磁性。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去当主播,要是让他带货卖口红能坑多少败家娘们啊!
当然了,王岳也只能这么想想,毕竟人家可是首辅之子,当世有名的才子,又怎么拉得下脸皮!
“那个……我能称呼您……小阁老吗?”王岳试探着道。
小阁老?
大明有这个官职吗?
杨慎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王大人,在你的眼中,我除了是首辅之子,就一无是处了?”
没等王岳说话,杨慎就主动道:“好吧!相比起王大人的少年有为,杨某差得太远了。我会努力的。”
杨慎一本正经,尴尬的人反而成了王岳,他不好意思,急忙换了称呼道:“状元公登门拜访,是我年少,不懂待客之道,胡言乱语,小阁老之说……是,是我在一本书里看到的,讲的是如何辅佐老爹登上大学士宝座!”
杨慎一听,忍不住瞪大眼睛,还有这种书?老子居然愿意听儿子的?还有纲常王法吗?写这本书人的,简直是——别出心裁啊!
真该找来,好好瞧瞧。
他沉吟片刻,“家父身为内阁首辅,又怎么会听别人的。”杨慎只说了一句,立刻闭上了嘴巴,身为儿子,不允许他在别人的面前,非议自己的父亲。
“王大人,阳明公这一次名满天下,功勋卓著。家父打算给他封爵!”
“封爵?”王岳大惊。
杨慎用力点头,“没错,就是封爵!而且还是侯爵!是我大明文臣,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殊荣!”
王岳吸了口气,稍微沉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一条好高明的计策!
“文官掌军已经招人嫉恨,如果再封爵之后,又怎么入阁拜相!”王岳冷笑道:“这是打算把阳明公给供起来啊!”
王岳抬头瞧了瞧杨慎,困惑道:“状元公,你为什么要把令尊的妙策告诉我?”
杨慎自嘲道:“就因为‘状元公’这三个字,我除了是小阁老,还是大明的状元,我总不能当残害忠良的帮凶吧!”
我是王富贵 第68章 第一肥差
在这次见面之前,王岳对杨慎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那一首临江仙上。而杨慎直接将杨廷和的打算告诉王岳,实在是出乎预料。
以爵位来限制王阳明,这的确是一个妙策。有了历史经验参考,王岳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用心险恶。
历史上王阳明就是因为平定宁王叛乱有功,被杨廷和怂恿,朱厚熜赐爵新建伯。
纵观整个明代,除了开国文臣之外,因功封爵的文官只有三位。很凑巧,这三位都姓王,一个是王骥,第二个是王越,在这里必须说一句,老王家牛逼!
但不凑巧的是这三个老王,都没有踏入内阁的大门,甚至没有在朝中发挥作用,常年在外面领兵,来回奔波操劳,说白了,就是个干辛苦活的,虽然拥有偌大的名声,却还要被朝中的小辈左右命运浮沉,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难理解。
内阁是翰林词臣的地盘,一个人的战绩越辉煌,功劳越大,跟内阁就越远。
虽然明代的大学士堪比宰相,当毕竟不是真正宰相,出将入相这种在其他朝代十分常见的事情,放到明朝,就会显得十分突兀。
而且一个军功卓越的大臣,进入内阁,毫无疑问,是如鱼得水,立刻就可以压制同僚,总领百官,成为真正的宰相,进而撼动皇权。
拜祖训所赐,老朱家人对权柄看得非常重,宁可放出宦官咬人,也不会培养权臣,威胁自己。
所以总而言之,只要王阳明受封爵位,他就跟内阁绝缘了。
以一个空有其名的侯爵,废掉一个潜在的大敌!
杨廷和的手段,又老又辣,深不可测!
唯一让人迟疑的就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会冒冒失失,把事情透露给自己?
王岳迟疑地看着杨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答案。
“状元公,你这算大义灭亲吗?”
杨慎的眉头紧簇,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王大人,你可知道,我写过文章,批评朱子?”
这个朱子,毫无疑问是朱熹了。
王岳还真是对杨慎的学术主张,没有多少了解。
既然反对朱熹,不会又是一个阳明公的粉丝吧?
“不知道状元公如何看心学呢?”
杨慎又是一笑,“非理学,既心学!王大人也是这般俗气吗?”
王岳瞠目结舌,感觉拿大话忽悠人,应该是穿越者的专利啊,怎么被对方抢去了?难道我要说,我打算创立科学,跟理学心学对着干吗?这都是上本书的老套路了,还能继续玩下去吗?
杨慎长身而起,哑然失笑,笑容之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朱熹之学失之在专!一言以蔽之,就是摒弃前贤,把汉唐儒者的好东西都抛弃了,妄自尊大,十分可笑!至于心学,阳明公的人品学识,在下只能仰望。可是他的门下却是三教九流,良莠不齐。阳明公谈致良知,谈知行合一,那是因为他学究天人,精通文武,是几百年未有的奇才!”
杨慎猛地扭头,反而盯着王岳,痛心疾首道:“你可以看看现在的那些心学门下,他们懂什么?又会什么?不读书,不做事,整日空谈心性、良知,阳明公在世,他们尚且如此!若是再过几十年,不知道要出多少妖魔鬼怪!”
王岳真的有点被吓到了,杨慎这家伙,有点东西啊!
“状元公,你的主张是什么?”王岳沉声问道,他上身前倾,摆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学问当经世致用,崇实黜虚,真正有益于治国理政。救民水火,致君尧舜。”
杨慎的开篇就让王岳为之一振。
简单归纳一下,目前大明的主流是理学,或者说是道学。
王阳明开创心学,风头正盛,冲击理学江山。
而杨慎的主张更倾向于日后的“实学”,王岳隐隐嗅出了杨慎登门的用意。
“状元公,你的见解的确非同寻常,想来元辅大人也会欣喜的。”
杨慎哂笑,“王大人,你不厚道!你这么说,不过是想窥探我们父子之情罢了。”
王岳讪讪,的确,杨慎以杨廷和之子的身份,跑来说这些怪话,不能不让王岳狐疑。
“唉!”杨慎叹了口气,“大同兵变,杨一清应对无方,是你王大人力挽狂澜,保住了九边重镇。阳明公率兵北上,袭击鞑子老巢,又是你王大人催促杨一清出战,死死拖住鞑子!世人都说阳明公居功厥伟,殊不知,你王岳才是这次大捷的关键!”
被杨慎如此夸奖,王岳的脸都红了,随即又有些迟疑。
“状元公,你居然什么都知道?”
杨慎呵呵一笑,“杨某可不是睁眼瞎,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我的。”杨慎呵呵笑道:“王大人,我以为你是少年英杰,又是天子近臣,匡扶社稷,救济斯民的重担,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王岳不动声色,他已经清楚了杨慎的打算,一切就在“天子近臣”这四个字上面,能和朱厚熜说得上话,还真是他最大的一张牌啊!
“状元公,王某年幼,做事不过凭借个人好恶,当不起状元公的夸奖。”
杨慎瞧着王岳,沉吟良久,无奈摇头。
“王大人,我如此推心置腹,你又何必疑心重重?当初家父主张让陛下过继孝宗,为的是借助孝宗声望,刷新吏治,整顿弊政。君臣一心,让大明重现盛世!”
王岳不信,冷笑道:“那为何要算计阳明公?为何要反对整顿禁军,加强军备?”
一句话,戳到了杨慎的痛处,他紧咬着牙关,眼神之中,满是痛苦和纠结。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已经和杨廷和吵了不止一次。
尤其是乔宇等老臣进京之后,杨慎越发失望,他痛苦地发觉,这些所谓名臣宿老,正在把大明带入党争的漩涡,偏偏又顽固如石,半点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偏偏父亲又被这些老臣绑架,他也有心无力!着实让人痛心疾首。这么好的改革弊政的机会,难道就要眼睁睁溜走吗?
“王大人,总而言之,杨某希望你能庇护阳明公,我……问心无愧!”
说完,杨慎起身就走,他正要一脚迈出去,突然听到了王岳的声音。
“状元公,如果你真有此心,我想推举你出任兵部武选司郎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老头杨一清留给王岳的好位置,竟然要给杨慎,首辅之子,要冲到整顿禁军的第一线……这个操作,有点骚啊!
我是王富贵 第69章 朕赐你富贵
王岳的一句话,居然直接把杨慎给定住了!
人家可是堂堂小阁老,怎么就那么没见过官?一个兵部武选司郎中,就把他吓到了?这还真不是杨慎没见识,而是这个职位权力太重,油水太多,眼红的人比护城河里的绿毛龟都多。
有人要问了,这上面有侍郎,有尚书,还有阁老,天子,区区一个郎中,真有这么大的权柄吗?
还别说,真有!
众所周知,官越大,权越大,管的事情越大,可问题是一个国家不都是大事,就跟寻常人过日子似的,零碎琐事居多,而决定这些琐事的,就是各部衙门里,那些不那么显眼的小官。
咱简单举个例子,比如某人的老爹是某卫的指挥使,他想继承老爹的位置,按照大明的规矩,父死子继,是理所当然的。
但问题是你总要办个手续吧,领了告身,才有可能走马上任。
谁给你发告身呢?
不是尚书,不是侍郎,就是下面的官吏,拖个三五年,算他们有良心,拖十年八年,那是为国家节约俸禄,拖到你挂了,你儿子也要继续排队……如果拖着拖着,你们家都绝后了,那才叫好!为国家解决冗官压力!
你还别不服,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服气,口服心服!
当然了,你要想快点办事,那也容易,只要弄个几寸宽的银票,悄无声息送过去,中午送到,下午就领官服。
前提是银票的零要足够,如果连钱都拿不出来,那就只有等着了。比如来自大城市铁岭的李成梁,就是等到了四十岁,才继承了老爹的位置。他还算是运气好的,去兵部外面的空地逛逛,没准哪个捧着碗要饭的,就是指挥佥事副使一类的公子呢!
武人和文官还不同,文官送礼讲究遮遮掩掩,必须把戏做足了,拐弯抹角,迂回蜿蜒,还不定成功。武夫就干脆多了,直接明码标价,大称金,小称银,跟到了梁山似的。
如此逆天的位置,杨廷和再霸道,也不敢把儿子塞上去。而且杨廷和还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位置,走清流路线,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武选司虽好,但是利益太大,牵连太多,他可不想让儿子蹚浑水,惹一身铜臭气!
杨慎万万料想不到,王岳会把这么关键的位置给他?这回轮到杨慎怀疑了。
“王大人,你有什么打算?”
王岳哑然,反问道:“如果我说没有什么打算,你信吗?”
问题踢给了杨慎,这位大状元公,呵呵一笑,“这一次的兵部武选司不是捞油水,而是去得罪人!去清理掉那些禁军之中的废物,斩断豪门勋贵对禁军的把持。真正整顿军务,提升战力!”
王岳欣然点头,“状元公真是才思敏捷,一针见血!”
杨慎摆手,苦笑道:“这只不过是事情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是要得罪大多数的武臣,几乎所有的勋贵。还要冒着被文官们鄙视的危险,千疮百孔,明枪暗箭,这就是个靶子!”
人家说的都是实话,王岳又何必否认。
他只是淡然一笑,“状元公,你刚刚不是讲,要崇实黜虚,经世致用吗?整顿军务,不就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状元公莫非要违背自己的主张?”
杨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玩味地盯着王岳,“王大人,你的这个经世致用,和我的主张可不是一回事!你是把杨某推在前面,替你挡枪!”
王岳深深吸口气,居然点头了。
“没错,我是让状元公替我挡枪,但是我可以承诺,绝不抛弃,绝不放弃!”
“什么意思?”杨慎追问。
“就是字面意思,只要状元公是真正做事,是为了整军大业,不管有多少人反对你,弹劾你,侮辱你……在下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全力以赴,替你周旋!”
“当真?”杨慎神情凝重,“王大人,你说话算数吗?”
王岳轻笑,“王某的信用至少比那些朝中诸公要好得多!”
杨慎眉头紧皱,王岳这小子,他说的话能相信吗?
万一这小子只是哄骗自己,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王岳见杨慎思索,突然忍不住笑了,“状元公,你既然犹豫了,那就是我赢了。毕竟朝中诸公跟你说这话,你要是想了,就算输了!”
杨慎愣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大笑。
“好你个王岳,把我大明诸公说成什么了?不过……你说得真有道理!”杨慎突然语气变化,认真道:“我愿意赌一把!如果半月之内,我能出任武选司郎中,我愿意为了整军,百死不悔!”
……
朱厚熜背着手,在乾清宫里,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趣。
“小富贵,你给我说,杨慎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不会故意设个圈套吧?”
王岳笑道:“设圈套倒是未必,可他们父子两边下注,或许有可能!”
朱厚熜哼了一声,“朕就讨厌这种滑头,两头下注,朕必然让他们两头成空!”
小皇帝露出两颗尖尖儿的虎牙,杀伤力十足。
“王岳,你觉得可以把杨慎放在武选司的位置上,试探一下了?”
“嗯,臣的确是这个看法。”
朱厚熜遗憾地摇摇头,突然伸出指头,狠狠戳了一下王岳的脑门。
“小富贵啊!朕可是说好了,要给你荣华富贵的。这个郎中的位置,应该是你的才对!居然要让给杨慎,他算什么东西?他配吗?”
王岳还真是无言以对,咱别这么直接好不?我可不是贪官污吏,再说了,就算我想弄钱,也用不着吃拿卡要啊!咱有太多来钱的好办法了。
对了,自己还背着晋商五十万两的债务呢!
现在都回京了,该想办法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王岳眼神转动,思索着事情,朱厚熜却感叹道:“行了,这个位置暂时交给杨慎。你呢,替朕做了这么多事情,又不避危险,跑出去打了一仗,给朕增光,朕岂能不赏有功之臣!”朱厚熜伸手从书案上拿起一个厚厚的册子,送到了王岳面前。
“这是你出去打仗这段时间,谷大用交给朕的,这里面包括了所有的皇庄,皇店,差不多有几百家之多。明的,暗的,宫里面的吃穿花用,有一大半都是这些皇庄皇店出的。”
朱厚熜笑眯眯的,“皇兄喜欢用太监,朕和他不一样,这些都交给你了!赐你富贵!哈哈哈!”朱厚熜笑得可开坏了。
王岳下意识接住,当真是沉甸甸的,匆匆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罗列了各种资产生意,说白了,这就是个聚宝盆啊!
“小富贵,你不是说很会经商吗?拿出点真本事,替朕管起来!”朱厚熜推心置腹,热情洋溢,一副把王岳当成股肱一般。
奈何王岳丝毫没有被迷惑,他反问道:“陛下,既然以前宫里的吃穿花用从这里出?那臣用不用交钱?还有,这些产业到底是算谁的?”
朱厚熜黑脸了,凶相毕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跟朕算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王岳终于知道了朱厚熜的小心思,忍不住笑道:“陛下,分配得当,臣才有积极性做事。不能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吧?”
我是王富贵 第70章 鬼才王富贵
朱厚熜很不耐烦,他之前抄了张鹤龄的家,发现这货千方百计,把皇庄和皇店弄到自己的名下。只要跟皇家扯上关系,就不用纳税了。
在京城这么繁盛的地方,守着世界第一的市场,赚钱还有什么难的,就是坐着数银子!
他是真的偏爱王岳,想要给他甜头儿。
官暂时不方便提升,那就给钱!
朱厚熜把司礼监,御马监,东厂,甚至连锦衣卫的产业,都划拉到一起,制成清册,一股脑交给王岳。
从今往后,你就是皇家理财专员了。
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要知道当年立皇帝刘瑾都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朕够意思了!
你小子怎么还跟朕算账?你知不知道感恩戴德啊!
对于朱厚熜满肚子的道理,王岳只想跟他说俩字:滚蛋!
通过张鹤龄的事件,王岳已经清楚了,皇家的账,就是一团麻。什么都说不出清楚,那就是个雷,接到手里,绝对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
王岳可不觉得他和朱厚熜的友谊能横扫一切,更何况和皇帝谈友情,那不是二百五吗?
“陛下,这些皇庄皇店不用纳税,肯定不能直接转到臣的名下,或者说,臣需要承担义务,陛下最好还是说清楚,不然臣担心出了差错,坏了陛下大事。”
朱厚熜哼了一声,“给你肉吃,还挑三拣四的,小富贵,你越来越像个奸商了!”朱厚熜挠着太阳穴,思量片刻道:“这些皇庄皇店都是先帝弄的,他要养二十万宦官,要养外四家,还四处巡游,又建什么豹房……花销的确很大。可朕不一样,朕躬行简约,十分节省,真的话不多少钱的!小富贵,你是赚的!”
王岳翻白眼了,正德能花钱,那是不假。可你嘉靖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现在还没觉醒修道属性了,万一哪天开始炼丹,金山银山都不够花的。
王岳沉吟道:“陛下,太后马上就要进京,给她老人家拾掇住处,怎么也要二三十万两银子。太后进京之后,估计就要给陛下物色秀女,转过年,就要大婚。这又是一大笔花销,没有两三百万两不够。还有,陛下大婚,宫女要不要换新的?还有赏赐百官,整修宫殿……对了,这次陛下整顿禁军,花销同样不小。光靠着户部的那点钱,是绝对不够用的。”
王岳一样一样念叨着,朱厚熜的小脸渐渐变了颜色,没有刚才的不耐烦了。
貌似有理啊!
老娘进京,肯定要让她享福的,其实还有祖母,她熬了几十年,眼睛都熬瞎了,总要让她高兴一下。
还有娶媳妇!
这事情更是不能等闲视之。
明年兴献王死了超过三年,朱厚熜正好可以成婚,而且结婚之后,他就是成年人,就可以堂而皇之掌握大权。
虽然明朝对权臣约束很严格,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能架空皇权的辅政大臣,包括张居正在内,他也是靠着太后和冯保才能说一不二,而后宫和太监,本质上都是皇权的延伸而已。
最强的首辅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可话说回来,成婚还是能对人心产生很大冲击,告诉天下人,皇帝长大了,不可以再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对待他!
必须成婚,而且要尽快成婚,最好连儿子都生出来,免得像皇兄正德,折腾了十几年,命没了不说,连儿子都没有。
我一定要多生几个,就算死得再多,皇位也都不会落到其他人手里。
朱厚熜给自己定下了非常伟大的目标,生十个八个!
思索了半晌,朱厚熜不由得动容道:“我说小富贵啊,你心还真细,这些事情也是当务之急。王部堂也给朕上书,每年整军,要额外支出二百万两银子……也就是说,你要靠着这些皇庄皇店给朕弄出五百万两……不多吧?”
王岳脸都黑了,“陛下,那以往每年能提供多少钱呢?”
“这个……有一百五六十万两,多的时候,差不多二百万两哩。”好吧,距离五百万,还是差得太多。
王岳更加无语了,“陛下这是打算让臣赔三百万两了?”
朱厚熜这回无话可说了。
怎么会这样?
他是真心打算赏赐王岳的,可仔细一算账,竟然成了坑人了。
“那个……小富贵啊,你不是会经营吗?能不能点石成金,多赚一点钱?”朱厚熜羞羞答答的,本来是要给王岳富贵的,现在居然要管王岳要钱,怎么画风不对啊?
王岳倒是挺坦然的,给皇帝赚钱,这不是穿越者的老本行吗!
什么摇煤球,发明水泥,烧制玻璃,羊毛纺织,甚至开银行,兑换金银,玩弄货币,炒地皮……这些法子已经被无数前辈实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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