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富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史尽成灰
“师父,师父!咱们师门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岳狠狠瞪了他一眼,“咱们师门最大的事,就是我收下了你!”
又被无情嘲弄了,崔士林委屈巴巴的。
“师父,我虽然没出息,可我也不惹祸啊!我和二师弟不一样,他是真的惹了大祸了!”
王岳眉头紧皱,“什么意思?张璁他干什么了?”
崔士林神色夸张,手舞足蹈,“师父,他带着人去西山了!”
“什么?”
王岳大惊!
崔士林苦兮兮道:“师父,听说他是去清查西山的寺庙了,你说师弟这不是找死吗?京城的善男信女多少啊?就连我娘都时常去西山礼佛。他现在去闹事,万一激起众怒,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我是真害怕他会牵连到师父啊!“
崔士林絮絮叨叨,王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朱厚熜!
毫无疑问,这是天子的意思。
小皇帝没舍得让王岳去,但是却把张璁派到了前面。坦白讲,王岳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难不成,在你朱厚熜的心里,张璁就是个工具人吗?
王岳愣了片刻,立即道:“走,跟我一起去西山!”
“啊!”
崔士林大惊失色,两腿瑟瑟发抖,“师父,您老人家可怜可怜徒弟,我怕被我娘打死啊!”
王岳怒道:“你娘打不打死你我不知道,但是你敢不去,我现在就废了你!”
崔士林吓得一哆嗦,虽然满肚子不乐意,却也没办法,只能跟着王岳一起过去。
他们走在路上,渐渐地就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人,崔士林给王岳指着,在他们前面,有一驾马车,正是宫里的韩公公,“是管着酒醋面局的,他的马车我认识。师父,还有那个马车……那是御马监的,上面有标记难不成张永张公公也派人来了?”
崔士林不停惊呼,什么定国公啊,成国公啊,都察院御史啊……各路人马,都在向西山奔赴,俨然成了战场。
王岳的脸越来越黑,自己的学生张璁,就是个孤单的战士,面对几乎所有的敌人,他该怎么办啊?
王岳只想着要尽快过去帮忙,而此刻的张璁,正坐在一个庙宇的方丈精舍里,在他的手上,有一份庙里的名录,在他对面,还有个白须老僧。
这位老和尚的脸,竟然比他的胡须还要白,惨白的脸上,还满是冷汗。
“大人,鄙寺在西山实在是不值一提,庙头小,人也少。大人千万开恩,开恩啊!”
张璁突然抬起头,笑得无奈。
“大师,你说你的庙里,人头少,可这份名册,怎么这么多啊?怕是有上千人吧?”
老僧忙道:“大人,都是记名弟子,还有在家的居士……京城百姓,佛缘深厚,他,他们有心向佛,老僧也不能阻拦啊!”
张璁又呵呵两声,“是有心向佛?还是想躲避田赋啊!”
“啊!”
老僧惊讶低呼,额头上的汗珠汇在一起,流淌下来,声音也都变了,“大人,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了鄙寺吧!”
“饶了你!”张璁豁然站起,怒视着老僧,“你的庙宇,只有不到十间房舍,前后还不到三亩地!可在你们的名下,居然挂着一千多户!你让他们过来,给我住在庙里,能住得下,本官转身就走!绝不为难!”
“大人,开恩啊!”老僧哭拜地上,成了一滩人形物体。张璁咬着后槽牙,没有半点怜悯!“国之蠹虫,无恩可开!谁也救不了你们!”
我是王富贵 第215章 张璁遇袭
张璁凶若恶鬼,胜过大殿之上供奉的阎王。
他是接了宫里的手谕,让他清理西山寺庙的田产。而张璁对此早就跃跃欲试了……谁都知道,土地赋税,是一个国家的命根子。到了嘉靖朝,人丁比洪武朝少了一千多万,田亩少了一半多!
当然,谁都知道,其中原因不是大明朝遭了旷古未有的灾难,而是有人吞并了田地,躲避了赋税。
其中主力当然是士大夫。
此外朝中勋贵,遍及各地的藩王,内廷的宦官,全都是侵夺田产的共犯。
在这些人当中,比较容易忽视的是各地的寺庙。
尤其是两京,还有江南等经济发达的地区。
在这些地方,寺庙遍布,善男信女众多,江南盐商,动辄拿出几十万两,布施寺庙,成为耸人听闻的传言。
寺庙究竟有多富有,以往大家伙没有直观的印象,一切全都靠猜测。
张璁亲自查抄了一座小庙之后,终于窥见了一二。
这座庙宇只有一个老僧,五六个小沙弥,前后院子不过两三亩,上面种了许多菜,寺庙里自种自吃,轻易不会去外面购买,多数时候靠着信徒送来。
从外面看,这就是普通到了极点的小庙,清苦安然,与世无争。
可真正查过他们的账册,张璁都惊呆了,挂在寺庙下面的农户,多达一千二百多!他们靠着寺庙的庇护,全都可以逃避田赋徭役。
而且投桃报李,他们需要将每年收入的三成,上缴给寺庙。
张璁的人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发现财物……难道这些账册是假的?张璁将信将疑,最后他走到了寺庙的大雄宝殿。他信步来到供桌前面,仔细观看。
此刻的张璁,福至心灵,也不知道被哪位名侦探给附体了。他发现满是灰尘的桌案上,竟然有一串脚印。
张璁索性爬上去,他终于发现了猫腻!
“来人,把这个大佛打开!”
士兵们急忙动手,一人多高的大佛,肚子里是空的,装着好几个木箱。等到费尽了吃奶的劲儿,将箱子搬出来,放在面前的时候。
所有人都惊呆了!
金灿灿,白花花……全都是金条和银元宝!
粗略估算,光是银子就有三万两以上,金子也有几千两!
“还真是出家人不爱财,越多越好啊!”
张璁气哼哼咬牙,毫无疑问,这些金银都是田租换来的。而田租又是从朝廷手里夺来的……出家僧侣本就不事生产,又占有土地,大肆敛财,愣是活成了蛀虫。
一个庙宇,就是一个蛀虫,京城西山,足足五百多个庙宇,建筑蛀虫成片,吸得都是百姓的血!
“来人,把他们都拿下,准备去查抄下一处。”
张璁清点收获,还算满意,正准备前往下一处,突然有士兵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总宪大人,外面都是人,他们把咱们包围了!”
“包围?”
张璁眉头紧皱,一种不悦之情,油然而生……清理寺庙,这是注定得罪人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料到,来得竟然会这么快!
“走,跟我出去看看!”
他迈步往外面走,士兵却伸手拦住了他。
“总宪大人,您老千金之躯,万万不能出事,听小人的,还是该快避一避吧?”
张璁猛地一甩袖子,把士兵推到了一边,“老子又不是大家闺秀,哪有千金之躯!更何况老夫是朝廷命官,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张璁迈步出来,昂然而立。
在他对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
寺庙前面的空地,远处的菜园子,两旁的树木,凡是能站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员,有的人甚至爬上了树木。
他们顶着寺庙里面,这种情况通常是过年的时候,才有的盛况,今天却出现了。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有的只是强烈的怒火,一双双发红的眼珠子,锁定了张璁,他们拳头紧握,切齿咬牙。
恨不得冲进来,把张璁给撕了!
张璁当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善,但是他向来胆大,根本不会在乎。
“老夫乃是当朝左都御史,尔等有什么事情,要来找老夫?”
他连着问了三遍,百姓之中,悄然无声。甚至有人之听到他报出官职之后,下意识向后退。
左都御史,好大的官啊!
这时候有个老者站出来,“小老儿要问这位大人,这庙里的大师,怎么招惹朝廷了?犯得着你们带兵上门?搅扰佛门清静之地?”
张璁颔首,“老丈,本官是奉命来清查隐藏田亩的。这座小小的寺庙,竟然给上千户躲避田赋,敛财无数,如此恶僧,本官岂能容他!”
“请大家放心,本官清理之后,会把田产还给大家伙,绝不会让百姓们吃亏……老丈可听明白?”
张璁探身询问,十分谦恭。
但是没有料到,就在他探身的一刹那,老头举起了拐杖,竟然照着张璁打来。
幸亏张璁躲得快吗,没有被打中。
两个士兵扑上来,挡在了张璁的前面。
对面的老者五官狰狞,气喘吁吁,“狗官!还想骗人!不给咱们活路,拼了!”
他踉跄着往前冲。
士兵不能不管,他们伸手推开了老者,这老头脚步不稳,就摔在了地上。倒下去的时候,他还在吼着,“拼了!跟狗官拼了!”
有这么一个人带头,后面的人,尤其是许多年轻人,更是嗷嗷怪叫,扑向了张璁。足有几十人,在他们的身后,还要成百上千的善男信女,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张璁能清楚看到这些人狰狞的神色,吃人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我明明是为了你们好,清查寺庙隐匿的田亩,能够减轻你们的负担……为什么,这帮人为什么不弄清楚,就冲上来?
乡亲们,你们被骗了,不要犯傻!
张璁很想跟大家伙解释,可惜的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后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两个士兵扶着张璁,急忙忙往后退。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个石块,正好打在了张璁的后脑。
张璁眼前一黑,身躯软软倒下去!
堂堂左都御史,天子的宠臣,竟然找到袭击,生死不知!
瞬间,小小的庙宇炸了!
张璁身边的人,发出了愤怒的惊呼!
“大人,大人!”
“大人遇袭!快抓凶手啊!”
士兵们一边抢救张璁,一边往外面冲。
那些人群似乎也知道出事了,吓得纷纷逃跑。
慌乱之间,那些摔倒的人,就被大脚丫子无情踏过。
尤其是最早袭击张璁的那个,更是被踩的最惨,胸部已经深深塌陷,断裂的骨头刺入肺子里,伴随着呼吸,血水从口鼻喷出,老头张大了嘴巴,可不管如何努力,他也吸不进去空气,还不断有大脚丫子,从他残破的身体上踏过,每一下都很重!
在临死之时,他看到了一片池塘,里面花开四色,池塘里都是金银琉璃……他看到了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老头咧着嘴,带着笑容死了,他很满足,这一生的悲惨结束了,他的来生可期……
奈何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这个老头一样,死得坦然幸福,对他们来说,还要承担袭击朝廷命官的后果。
载着宫里太监的马车匆匆掉头逃跑,两个穿着便服的老太监,声音尖利,催促着快跑……还有几个国公府的人,以及不少文官派来的人,他们纷纷逃窜,人仰马翻。
只是没跑出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通往京城的道路,已经被锦衣卫堵满了。
“诸位弟兄,别误会,都是自己人,我们也是宫里来的……快放我们过去吧!”
老太监将一个大元宝递了过去,哪知道锦衣卫竟然仿佛银子烧手似的,猛地扔出去!
“王大人来了,你们跑不了!”
听到了王大人三个字,老太监惶恐抬头,瞧见了一脸严肃的王岳,他大叫一声,“苦也!”然后直挺挺摔了下去……
我是王富贵 第216章 再干掉首辅一枚
王岳在发现有乱子之后,果断下令,让他带来的人,封锁了主要的路口。敢对他的弟子下手,简直不想活了。
什么国公府的,什么宫里出来的,哪个衙门的人都不管用!
王岳一声令下,就是抓人,不服气,想跑,那好啊!绣春刀是干什么的?不会以为是个摆设吧!
给老子砍!
不要客气,出了多大的事情,王岳一肩扛着。
怎么,觉得王岳的肩膀稚嫩,扛不起来?
笑话!
就凭着今天的事情,哪怕朱厚熜说话都不管用。
王岳心里头憋着一股强烈的怒火……这股火已经存了很久了。这个帝国,积累了一百五十年的尘埃,重重桎梏羁绊,罗列身躯之上……任何想做事的人,都会遭到反噬,王岳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手握权柄,就该为这些做事之人披荆斩棘,横扫一切障碍。
王岳发了狠,霹雳手段,半点没有客气。
而最激动的人,莫过于王岳的大徒弟,崔士林……曾经的小崔,也不太喜欢自己这位师父,觉得他除了有圣眷,除了一肚子坏水之外,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王岳,一个为了徒弟,不顾一切的师父!
张璁查抄西山,京城的善男信女,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
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群情激愤,袭击张璁,半点都不稀奇。就算是有人把他给撕碎了,都在情理之中。
此刻还有谁愿意搭理张璁?
只怕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厚道了。
可王岳不但没有袖手旁观,还亲自来了,而且他不止来了,还果断调动锦衣卫过来。张璁强硬,他更强硬,直接抓人!
所有人的焦点,从张璁一下子转移到了王岳的头上,他抗下了一切争议和刀剑。哪怕身为天子第一宠臣,此刻恐怕也不轻松啊!
什么叫师徒情深啊,这就是!
平时说再多好听的,能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老师挺身而出……师父,您老人家简直太帅了!
“师父,弟子出事了,您老是不是也会这么做?”崔士林饱含深情问道,眼睛都是小星星!
王岳很干脆回答:“不会!”
崔士林发愣,王岳又给他补了一刀。
“你小子不会干正经事的,所以为师没这个必要!”
不带这么伤人的!
崔士林委屈的都要哭了。
王岳却没有心思搭理他,此刻京城保证乱成了一团,自己再不回去,只怕就要出大事了。王岳的预料还真准确。
首辅蒋冕正好去面见朱厚熜,将事情说了一遍。
“陛下,僧侣坐拥不少田亩,他们不用交税,此事的确是弊政。只是天下间笃信佛道的人太多,光是京城,就有几十万人之多。像张璁这样,直接去查,势必引起反弹。而王大人又动用锦衣卫去抓人,更是火上浇油……老臣非是反对陛下丈量田亩,但是老臣以为,万万不能这么蛮干。老臣之苦心,还望陛下明察!”
朱厚熜板着脸,不置可否,正在这时候,吏部天官杨一清来了,他一见朱厚熜,就立刻道:“陛下,有乱民刺杀朝廷命官,此事绝不能姑息养奸!老臣以为,该严查下去,全都给抓起来!”
杨一清和蒋冕的意见完全相反。
蒋冕忍不住道:“杨尚书,那些人都是普通百姓,他们不过是笃信佛法,若不是朝廷冲进寺庙,又岂会有这些麻烦!你这是颠倒黑白啊!”
杨一清瞪大了眼珠子,什么?我颠倒黑白?
他气得都乐了!
“元辅,你不会不知道,寺庙侵吞田产,隐匿土地,败坏国家税赋徭役……历代以来,无人敢碰,这一次张璁和王岳下了霹雳手段,身为朝臣,该惭愧才是,怎么还敢攻击有功之臣?难道要像首辅一般,全都毫无作为吗?”
又被怼了,蒋冕这个首辅当的,是真的没啥趣味。
“杨尚书,老夫的确是毫无作为,当总比胡乱折腾来得要好!西山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群僧人,与世无争,若不是有人非要找他们麻烦,又怎么会乱成一团?”蒋冕冷哼道:“天下的事情够多了,就不要再添乱了!”
正在阁老发表高论的时候,王岳已经赶了回来。
他听到了蒋冕的话,瞬间面色阴沉,径直走到了朱厚熜的面前。
“启奏陛下,刚刚左都御史张璁清查了宝善寺,发现寺庙藏匿了一千二百多户,同时还搜到了数万两白银和黄金!”
“你说什么?”朱厚熜颇为惊讶,“王岳,这个宝善寺名声也不大,哪来这么多银子?”
“怎么整个大明,哪里都有钱,唯独朕是个穷鬼?”
朱厚熜看似一句玩笑话,却让蒋冕大惊失色。他没有料到的是,西山的寺庙居然家底儿这么丰厚?
也太惊人了吧?
“陛下……寺庙靠着免税免赋,大肆吞并土地,接受投献,区区宝善寺,还不到十人,就接受了一千多户的投献。每年光是躲避的税赋,就有几千两之多。整个西山,光是大大小小的寺庙,就有近六百个!”
“试问这些庙宇,会藏匿多少人口?又会逃避多少的税赋?”
王岳将头转向蒋冕,“阁老,你说我是无事生非……那我请问,就在京城的眼皮子底下,每年流失这么多的田赋,难道就没有个说法吗?”
蒋冕老脸铁青,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可王岳言之凿凿,也不像说谎。
一群出家人,你们也不用给后代子孙积攒家产,没事弄这么多田地干什么?这不是落人口实,给自己找麻烦吗?“
就在蒋冕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杨一清突然幽幽开口,“元辅,你不会也和那些僧侣有往来,是在替他们周旋吧?”
“杨一清!”蒋冕怒喝,直呼其名,“老夫一向以国事为重,从来没有徇私舞弊,你怎么敢污蔑老夫?”
杨一清不屑呵呵,“元辅,你不愿意被诬陷,那你事情都不问清楚,就替那些秃驴说话,诽谤张、王二位大人,你又作何解释?”
“你!”
蒋冕当真是被逼到了墙角,突然,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陛下,老臣一心为国,绝没有半点私心,却无端被杨一清攻讦,臣实在是冤枉……臣恳请陛下彻查,若是臣和僧侣之间,没有关系,是杨一清陷害,还请陛下还臣一个公道!若是臣跟僧人有勾结,臣情愿意以死谢罪!”
朱厚熜沉吟良久,他才缓缓道:“王岳。西山的寺庙,果然藏了那么多的钱,还有那么多的田?”
“千真万确!”
朱厚熜又转向了蒋冕,“元辅。你以为该如何处置西山的寺庙呢?”
蒋冕稍微迟疑,他想说王岳所讲,未必是真,对待僧人,也不应该太过苛刻。可看天子的样子,他也说不出口,竟然呆住了。
朱厚熜突然呵呵一笑,“阁老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这个案子的确有些棘手,刚刚杨尚书又弹劾阁老,朕当然相信阁老,可人言可畏,你还是暂时回去休息吧!”
小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到蒋冕的头上,那就是一座泰山!
什么?
自己的相位没了?
竟然成了,继杨廷和之后,又一个被罢免的首辅?
这一切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我是王富贵 第217章 男人的快乐
蒋冕知道自己的首辅当不长,但是他没有料到,竟然会这么短!
从杨廷和垮台,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功夫,他这个首辅也干到头了……朱厚熜虽然没有直接罢免他,但是他被皇帝勒令回家休息,这跟罢免还有什么区别?
甚至可以说,更加残酷。
毕竟致仕回乡还能安度晚年,可现在这样,那是会掉脑袋的,杨廷和就是前车之鉴啊!
蒋冕突然觉得天都是黑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返回府邸的。
从云端跌落,这个滋味,还真是没法形容啊……
甚至连王岳都有些意外,他琢磨着蒋冕怎么也能挺到明年,谁知道,竟然会这么突然……而且一个很可怕的事实……目前内阁,还欢蹦乱跳的阁老,就剩下贾咏一个了。
我养的狗已经入阁了,我的学生都二品官了……老子怎么还是个正四品啊!
王岳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友好了。
朱厚熜似乎没有那么多心思,丝毫没有觉得他罢免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首辅……蒋冕?苍蝇罢了,随便摆摆手,他就滚蛋了。
“王岳,张璁受了伤,你替朕去看看他。”朱厚熜想了想,又吩咐道:“去拿两颗老参,给张璁补身体,他也不容易。”
王岳替张璁谢恩,带着礼物,又去了张府。
等他来到的时候,院子里香气四溢,崔士林撅着屁股,在灶台前,正在烧火呢!令人意外的是杨博也在。
也就是说,师徒四个,竟然凑齐了。
崔士林抬头,看见王岳,呲着仅剩下的白牙,冲着王岳嘿嘿笑,简直跟小钻风附体似的。
“师父,弟子炖了猪蹄,给师弟补身体的,你要不要尝尝?”
王岳看了眼崔士林漆黑的脸膛,顿时对他的手艺没有半点期待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凑过来,看了看,猪蹄还算干净,估计是摊主的功劳……王岳加满了一锅水,然后放了盐,加了一些调料。他特意踢开崔士林,吩咐杨博,“小火炖着,等水干了,就可以了。”
交代清楚,王岳这才去了书房。
此刻张璁已经坐在了床边,手里还在翻看着东西,听到了声音,见是王岳,急忙起身,想要问好,哪知道王岳比他手快,将张璁毫不客气按在了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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