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乖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泠樱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不惑之年的妇人头一遭主动问话,慈青花不免心跳加速。她不太会说谎,也不想说谎,这便据实以告,说是想起以前在家里煮腊八粥的情景,故而忍不住跑来瞧瞧。
“你未出阁的时候,经常下厨?”
“是。”
“家里没有厨子吗?”
“回夫人的话,家母一直喜欢自己动手做菜,妾身从小耳濡目染,也自给自足惯了,就一直没请厨子。”
“我听说,你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你爹也常常不在家,你一个人,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忙得过来吗?”
“回夫人的话,起初,是有一位嬷嬷和一位管家帮忙的,后来,妾身长大了,他们又有各自的难处,妾身便让他们离开了。”
“不觉得辛苦?”
听白夫人自始至终都心平气和地问着话,语气里没有半点的轻蔑抑或刁难之意,慈青花也渐渐放松了一些。
“不辛苦。弟弟很懂事,街坊领居也愿意帮衬一把,所以不辛苦。”
话音落下,白夫人停下脚步,回身定定地注目于她。
“把头抬起来吧,不用这么拘谨。”
慈青花略窘,却也马上应声道:“是。”
她抬起脸来,对上妇人清淡的面容,又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目光。
这丫头,胆子真是太小。好在,看着也不惹人厌。
“你的厨艺如何?”白夫人冷不丁话锋一转,叫慈青花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回夫人的话,尚可。”她不敢自吹自擂,也没有妄自菲薄,只挑了个折中的说法。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听了她这话,对方会旋即接上一句:“有一阵没下厨房了吧?手生了吗?”
慈青花闻言一怔,定睛对着妇人看了片刻,才确信她是在认认真真地问自己话。
“回夫人的话,应该没有。”
“那你愿意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吗?”
慈青花简直呆住。
“夫人的意思是……妾身可以下厨?”
然后,她难以置信地问着,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倒是叫白夫人暗觉好笑。
“可以。”风韵犹存的妇人略作颔首,这便目睹了女子喜上眉梢的模样。
“多谢夫人!妾身这就去!”
白夫人看着小丫头高高兴兴地冲她行了礼,接着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灶台边,一时间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一问才知,原来这小丫头已经眼巴巴地在伙房里旁观了许久,就想动动手、熬锅粥。
至此,白夫人是当真笑了。
这算是过惯了苦日子,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吗?
幸而白夫人对此并无微词,相反的,她倒觉着这丫头挺实诚的。
她敛起淡淡的笑意,转身回了自个儿的屋子,没料想一个多时辰的工夫,就有两道精致的小点心被送到了眼皮底下。
白夫人略觉诧异地看了看满眼期待与不安的女子,又低眉凝眸于跟前的两碟子糕点,总算是缓过劲儿来。
“这么快就做好了?”
“是……”
慈青花惴惴不安地点点头,思忖着自己真的如约把点心送来了,白夫人会不会反而觉得她傻?
好在对方听了她这话,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提起筷子,伸向了其中一块糕点。
慈青花登时觉得,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妇人将新鲜出炉的点心放进嘴里,从容优雅地嚼了几下,而后秀眉一挑。
味道不错,不亚于白家的厨子。
白夫人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随即便瞧见了小丫头喜笑颜开的神情。
“多谢夫人夸奖。”
白夫人略作颔首,脑袋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你喜欢下厨吗?”
慈青花不假思索地点头称是,又一想这样会不会不合白府的规矩,又连忙收起了不禁流露的喜色,埋低了脑袋不吭声。
白夫人默不作声地端量她一会儿,忽然说:“九辞也喜欢吃点心,你若有心,便给他做一些吧。”
慈青花呆了呆,旋即回神,乖乖应下。
原来将军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她还以为,像他这样叱咤风云的男子汉,只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不上这些姑娘家家的小东西呢。
这一天,慈青花同白家人一道喝了热乎乎的腊八粥,心下则不由盘算起要给白九辞做什么样的点心。
她特地留意了他在饭桌上的喜恶,发现他挺偏爱味甜以及清淡的食物,心里面一下子就有了谱。
喜欢吃甜食?那就好办了。
小媳妇乖乖 第54章 放不下了
翌日黄昏,白九辞自外归来,竟意外在院门口瞧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他诧异地走近了,发现杵着的还真就是慈青花,一时间自是摸不着头脑。直到小丫头笑逐颜开地迎上前来,而他又刚好目睹了她手里的食盒,他才抬起眼帘,注目于她红扑扑的脸蛋。
“将军回来了。”
“站在这儿做什么?”
“妾身,妾身做了些点心,给将军品尝……”慈青花小心翼翼地说着,似乎是怕他因此而不高兴。
可是,他怎会不高兴?
“怎么不进屋去等?”
“妾身未经将军同意,不好随意出入将军的卧房……”
白九辞不由微微皱了眉。
傻丫头,怎地这般拘谨?难道他还会怕她乱翻他的东西不成?
是啊,他一向坦坦荡荡的,屋里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何况,以慈青花的为人,是决计不会擅动主人家的摆设的。
“往后来了,便在屋里等罢。”她不是怕冷吗?这天寒地冻的,竟还在院子里傻站着。
“是……”这就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卧房了啊……
两人各怀心思,这就一前一后进了屋。屋子里不算暖和,但总好过外头冰天雪地的。可惜,慈青花在外头站了足足两盏茶的工夫,一双小手已是冻得不行,从食盒里拿取碗碟的时候,自是困难了些许。白九辞很快就瞧出了她明显僵硬的动作,便伸手欲帮她一把,岂料手背刚触到她的柔荑,就被一阵冰凉刺得险些收了回来。
小丫头究竟在外面等了多久?
他情不自禁地敛起双眉,用他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芊芊玉手。
慈青花吓了一跳,然后不明就里地瞅着他。
“将军?”这是……怎么了?
奈何白九辞不说话,只微皱着眉握着她的柔荑。
过了一小会儿,慈青花才顿悟了他如是作为的原因。
她小脸一红,埋低脑袋嘀咕道:“妾身不冷的……”
“都冻得快成一块冰了,还说不冷?”白九辞难得反驳了一句,顿时叫小丫头说不出话来了。
男子见她可怜巴巴地红着脸、垂着头,心道是不是自己方才语气有点儿重了。
是啊,她就像只胆小又听话的兔子似的,娇娇弱弱的,真怕他稍一严肃就会吓坏了她。
此念一出,白九辞暗自一愣。
以前,他可没有这种想法。
“将军,将军。”这时,女子忽然开口轻唤,然后试探着从他的掌心抽回双手,“谢谢将军,妾身已经暖和多了。”
白九辞回过神来,松开了手,收回了胳膊,看着小丫头朝他笑笑,低眉将余下的两碟糕点取了出来,逐一放在了桌子上。
“将军尝尝吧。”她周到地递来筷子,被他默默接过。
白九辞夹了块龙须酥送进嘴里,只觉其香松绵甜,仿佛入口即化,心里不由惊讶于她的手艺。他想抬眼询问,问这美味的点心是否真就出自其手,可一眼对上她忐忑又期盼的眼神,他就觉得这话简直多余。
“你的手艺很好。”
话音刚落,小丫头就禁不住喜上眉梢。
“将军喜欢就好。”
她又巴巴地看着他尝遍了其余每一道点心,记下了他特别多吃了两块的龙须酥和五仁饼,决定下一次再好好为他做一些。
不过,看着看着,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将军,一会儿还要用晚膳的。”
白九辞听她认认真真地说着,很快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只是,她是不是又把他当她弟弟了?
“我吃得下。”
白九辞平声说罢,心想,这丫头以前肯定是做了点心给弟弟,又怕他吃太多结果吃不下饭。
估摸着自个儿约莫是被当成了小孩子,男人兀自将几乎所有的糕点都一扫而空。
慈青花看傻了眼——虽说每份点心她都做得不多,个头也都被她弄得很小,但他这样全都吃光了……真的是给足了她面子呢。
思及此,她心下一甜,一面将丝帕递给男子擦嘴,一面噙着笑意,说下回再给他做。
白九辞略作颔首。
不知何故,吃她做的糕点,似乎比吃厨子们呈上的那些,要有滋有味得多。
他注视着她迅速收拾碗碟的柔荑,忽然思忖着,也许自己今晚会吃得很饱。
这个念头始终盘踞于他的脑海,一直到戌时过半,他只身踏进了玉骨轩里的那间闺房。
慈青花正准备收拾收拾睡下,乍一见白九辞来了,还以为他又来找她说话了。毕竟,他们前两天才享过鱼|水之欢,他应该不是来同她翻|云|覆|雨的。
这样想着,她柔声请来人坐下,为他倒了杯茶,便乖巧地坐到他的身前,预备跟他聊天。
可她没有想到,他同她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却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慈青花又不好直言问他怎么还不回房,只能乖乖地陪男子坐着,一直到两人终于没了谈资。
她有点闹不明白了,因为白九辞素来是个不喜言辞的男人,陪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已是稀罕了,完了还继续在她房里坐着——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九辞觉得自己也是奇怪,平日里办事利落的他,今儿个怎么踌躇不前了?
是了,往常分明进了屋没说几句话就能直接上|床办事的他,今晚竟是越说越不晓得该怎么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偏偏小丫头还拿那种略觉不解的眼神瞅着他,弄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这样走吧,他舍不得;不走吧,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也真是见了鬼了。
默默无语之际,男子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慈青花见他离了椅子,以为他总算是要回屋去了,便跟着起身,打算送他。
她也确实是困了。
刚松了一口气,慈青花便听得男人冷不丁道:“不早了,歇着吧。”
她以为他是在关照自己,孰料正要柔柔地回一句“将军也早些歇息”,就见他非但没转身往外走,反而还大步行至屋里的那道屏风前,自顾自地脱起了衣裳。
慈青花顿时傻了眼。
这、这是……
“将军,你……”你要在我房里歇下吗?
这样的话,她愣是没能问出口。白九辞也刚好得以无视她轻声道出的头三个字,就装作压根没有听见。
于是,慈青花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把自个儿脱得只剩中衣,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了她的床上。
她回过神来,虽是觉着有点迷惑,却也不是不能为他的行为找到合适的理由。
诚然,她是他的妾,他在她房里留宿,甭管做不做那事儿,都是天经地义的吧?
想到这一点,她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片刻,慈青花默不作声地脱去了外衣和鞋袜,爬到床上,躺在了里侧。白九辞熄了灯,很快也躺了下来。
所以,他只是单纯地睡在这里?
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慈青花免不了有些惊讶。
不过,她马上就发现,是她太天真了。
黑暗中,男人粗粝的大掌忽然触上了她的腰肢,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小丫头微不可察地打了个激灵,这就意识到自己先前怕是想错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旁就蓦地一空。男人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躯干上,又做起了他经常对她做的那些事。
可是……
“将、将军……”
“嗯?”
你以前不这样啊——她又不好如此直截了当地问他,问他今晚怎么灭了蜡烛才碰她。
所以,尽管他应了声,她也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然后小声回他一句“没、没什么”。
白九辞也猜不到小丫头想说什么,他想,她大概是害羞,可转念一思,平日里亮着灯的时候,她觉得羞人也就罢了,今日这黑灯瞎火的,她还会觉着不好意思?
他的小丫头,脸皮可真是薄。
但偏生就是这么个动不动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小丫头,却让他渐渐地舍不得放手了。
白九辞因这一油然而生的念头而微微一愣。
罢了。
舍不得放手,那便不放吧。
反正,她这辈子都是他的人。
小媳妇乖乖 第55章 若是有了
这一夜,白九辞委实是食之餍足的。
慈青花甚至不能不怀疑,是不是因为明儿个恰逢休沐的缘故,叫他有恃无恐,一直闹腾到很晚,才放她过门。
可惜,这种事情,她又不好直接开口问他——何况,几番云|雨过后,她也实在是没力气问他了。
就这样,两人一个累得沉沉入睡,难得赖了床,另一个呢,第二天一早就精神奕奕的,用过早膳后,还在自个儿院里舞刀弄枪起来。
于是,当慈青花跑去他的院子,想请他陪自己领着弟弟去找徐离善看诊的时候,目睹的,便是他衣衫单薄却挥汗如雨的模样。
她想,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本事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岁月和角落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心练就的。
所以,即便是当上了人人称羡的大将军,他也还是不忘勤练基本功。
这样一个男人,叫她敬佩。
慈青花迈开步子走近了些,总算是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白九辞停下手头动作,将手中武器递给了在一旁伺候着的小厮。
“怎么过来了?”
两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同他的小丫头已然熟悉了很多,再加上那般亲密的事都已经做了好多次,如今见到她,他已不再像曾经那般只点头示意了。
慈青花也不再因他的主动问询而受宠若惊,只是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去,抬眼注视着他额头上的汗珠。
“将军,妾身能帮你擦擦汗吗?”说着,她作势就掏出了一块帕子,心道这天寒地冻的,他可别着凉了才好。
白九辞闻言微微一愣,而后便是一阵啼笑皆非。
要是换做两三个月前,她这么问,也就罢了,如今他们业已彼此熟络,她却还这般拘谨,连替他擦个汗都要事先经过他的同意,好像他是头碰不得猛兽一般。但他转念一想,好歹她也敢提出要为他擦汗了,而且看他的眼神里没有胆怯、只有认真,就是光看在这点儿进步的份上,他便不多说什么了吧。
这样想着,男人稍稍矮下身去,将脑袋凑过去了一些。
慈青花迅速会意,这便轻柔地为他拭去了额前的汗水。
做完这件事,她还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找什么?”白九辞问她。
慈青花摆正了脖子,重新注目于他的眉眼:“将军冷吗?要不要把衣裳穿上?”
原来是担心他受寒。
白九辞挺受用的,但还是据实婉拒了。
慈青花心知他不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因而也不多言,只伸长了胳膊,替他擦了擦不知何时又沁出的薄汗。
白九辞凝神注视着专注的神情,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颜慕晚也曾在这里做过一模一样的事。可是不晓得为什么,他当时对此并无任何感觉,然今时此刻,却觉着心里莫名的安定。
思绪渐行渐远之际,他听到小丫头对他说:“将军还练武吗?”
他回过神来,不答反问:“有事?”
见她面露迟疑,他又补充道:“不练了,你说吧。”
慈青花将自己的请求说了一遍,表示他若方便,能不能陪她走这一趟。
白九辞自然不会觉着不乐意,二话不说便要掉头往屋里走。可刚走出几步就发现不对,他又大步流星地折了回来,带着小丫头一块儿进了屋。
他想,他要是不把她拉进屋,以她的性子,十有八|九会规规矩矩地立在院子里等他——那不就要挨冻了吗?
慈青花可没想这么多,被男子带进房里又没叫她帮忙更衣,她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幸男人家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穿戴整齐了,陪着她一道去了她弟弟的厢房。
这一次,叶红绡没跟去,以至于两个年轻人领着个七岁的孩子,远远看去竟像极了一家三口。
徐离善路过屋门口时望见了这一幕,摸着胡子心想,自己可真有先见之明。
诚然,半个月前的某一天,他替白九辞诊脉,确信他体内的情毒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心安之余却冷不防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九这孩子,有没有叫那丫头服用避子汤?万一他们俩行|房的时候,那丫头突然就怀上了,那他这情毒由谁来解?
可惜,等他记起这至关重要的一茬时,素来不喜寒暄的年轻人早就走远了。
徐离善无奈,只好未经商议就私下配了十来颗避子丸,预备等白九辞下回过来的时候,交给他。
这不,人到了,还领着那丫头和那丫头的弟弟,叫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他们仨是一家子呢。
为了不让这假象在短期内变成真相,他今儿个定要把那药丸拿给小九。
时时提醒着自己,老人家为慈念君把了脉,开了新的药方,便在三人拜别之后叫住了白九辞。
慈青花见徐离善只单独将男子叫进屋里,虽觉好奇却也不曾多问,只牵着弟弟的手,老老实实地在外头候着。然白九辞的心情就截然不同了,被向来敬重的老人家冷不防塞了一瓶避子用的药丸,他心里头不由得五味杂陈起来。
“不是老夫我不想看你早日儿女双全,是你身子里的情毒未解,实在不适合让那丫头这么快就怀上孩子。”
老人的意思,白九辞听得懂——小丫头若是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他就有约莫半年的工夫不得与之行|房,这六个月,要身负奇毒的他如何熬过?先前用过的放血之法仅仅是权宜之计,是不可能用以助他度过一劫的。
是啊,他若想要孩子,也就两个法子:要么,乖乖等他的情毒解了,要么,他去找别的女人——后者,显然是他不愿意的。
深知白九辞那清清淡淡的性子,老人家似有似无地轻叹一声。
“照你目前这状况下去,那情毒至多一年也就解了。那丫头还年轻,人也乖巧,想必能够体谅。”
白九辞握着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正不由自主地敛着细眉若有所思,就冷不丁听徐离善这般安慰道。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却犹如被人捉住了什么小辫子似的,蓦地抬起眼帘,看向好整以暇的老人家。
他方才,犹豫得很明显?
徐离善几乎可以从白九辞的眼底读出这样的疑惑。
老人忍不住就笑了。
哈哈……小九也有被人看穿心思然后发愣的时候。
“去吧,老夫配的药,药性温和,不会坑你那宝贝丫头的。”
他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说罢,又敛起说笑的神情补充道:“不过,是药三分毒。你也还是得克制着些,别早早掏空了身子。”
白九辞被老人这时而调笑、时而正经的模样闹得无语,最后,他只得收起了那一小瓶避子丸,拱手谢过了徐离善,转身离开。
一出屋就目睹了小丫头盈盈的目光,他却头一遭眸光一转,无声地避了开。
可是,五天后的夜里,他还是被迫面临了一个选择。他抬眼看了看屏风上挂着的衣裳,又侧头瞧了瞧身旁安安静静睡着的小丫头,一双剑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说实话,这两三个月来,他从未考虑过子嗣的问题。然而,经徐离善那一提,他却不由自主地开始设想,假若有一天,这白家大宅里出现一个他和她的孩子,那将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想着想着,竟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若是女孩,像她,那一定是个可爱又贴心的丫头;若是男孩,她定然会像呵护她的弟弟那样,像她曾经诉说的她的母亲那样,为他做衣,教他识字,将他照拂得无微不至。
可惜,这一切美好的设想,都被一颗小小的药丸给打破了。而他,便将亲手将这药丸递到她的面前。
翌日清早,慈青花睡眼惺忪地醒来,却没料想迎来的竟是颗其貌不扬的药丸子。
白九辞沉声告诉她,这是避子丸——然后就再没说出第六个字。
慈青花听罢不禁一怔,毕竟,自打入白府以来,她也没思量过怀孕生子的事儿。
此情此景下,她更是一时摸不着头脑:头两个月都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要她吃这个?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就听他毫无预兆地对她说了两个字。
“抱歉。”
神奇的是,愣愣地听完这句道歉的话,她却顿悟了他如是作为的原因。
“是不是因为……将军体内的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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