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弱水千流
几乎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恢复到了她最熟悉的那种状态。
压抑,冷冽,难以亲近。
安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这是第无数次,她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难测和可怕。
也是这时,她忽然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一个半小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演出。他主导一切,完成得天衣无缝。与她父母交流时的每个微笑,每个表情,每个神态,他都十分用心,完美地塑造了一个沉稳内敛,良善持重的好男人形象。
可是他怎么会是好人?
正思忖着,前头的封霄却已经脱下了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安安眸光微动,又见他转过来身,手臂上随意地搭着灰色西服,黑发一丝不乱,整个人看上去极其地沉肃威严。
安安抬了抬眼,目光对上那双万年古井一般的黑眸,半晌不语。未几,男人轻轻笑了,薄唇勾勒的弧度一如之前那样清淡优雅,却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他笔直修长的长腿迈出,朝着她走了过来。这一瞬间,她想后退,不知道原因或许也没有原因,她时隔多日之后,又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令她不寒而栗的恐惧。
然而封霄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骨节分明的左手伸出,以最轻柔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端详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低头,微凉的唇蝶翼一般拂过她柔嫩的唇瓣,嗓音很轻,很平静,“喜欢刚才的我么?”
这种距离,他温热的气息几乎是毫无间隙地渡入她的双唇。安安有些忐忑地眨了眨眼,半晌,艰难挤出两个字,“喜欢。”
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咬了一口她软软的粉色下唇,哑声呢喃,“当然,你必须喜欢全部的我。”
安安没有躲闪,也不敢躲闪,迟疑了会儿,终于试探着问道:“封……封先生,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的家人?”
话音落地,男人静默了片刻。
蓦地,田安安只觉腰上一紧,他有力的长臂已经从背后死死箍了上来。这个拥抱和他指尖的柔和截然相反,不由分说地搂紧她,甚至夹杂几分蛮横的意味,将她带往了路灯光芒照射不及的角落。
眼睛刚刚触及黑暗,她还有些不适应,隐约中只有他深沉的黑眸璀璨明亮,成了她视野里唯一的光。
短暂的凝视之后,男人重重吻了下来,省略了前面的步骤,直接一来就撬开了她的唇齿,捉住她的小舌头狠狠地舔舐吸吮。她有点疼,唇舌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呼,却被他完全吞入口中,他吻她的姿态强势而炽烈,甚至还有些不留余地的狠戾,像是无声地宣泄。
腰上的十指用力地收紧,她皱起眉,两只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搡。这个拒绝的举动令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单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反剪到背后,这样的姿势使她娇嫩妖娆的曲线更加紧密地与他贴合。
田安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时间点,周遭依稀还有不断的人声,她却被他抵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意地狂吻……如果被路过的大妈大爷看见,以她们小区群众的思想保守度,她基本上算没脸见人了。
意识到她的分心,他在她的粉舌上咬了一口,疼痛使她推搡得更加用力,一面躲一面低声含糊不清道,“放开我,被人看见怎么办?”
封霄重重咬了一口她的唇瓣,她痛吟了一声,破皮的伤口被他含住轻轻舔舐吮吻。好半晌,他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箍住她的下颔骨轻轻抬高,低头轻吻她流淌着温热血液的颈动脉。
田安安十指收拢,不自觉地攥紧他光整的黑色衬衣,眸子里掠过一丝惶恐。
今天他伪装压抑了那么久,看起来,这种经历令他极其,非常地不愉快——所以,现在他是在用她补偿自己?
脑子里思绪很混乱,男人粗粝的手指徐徐在她后颈的刺青处缓慢游走,带起丝丝敏感的颤栗。安安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解开了她领上纽扣,吮吻加深,她不再挣扎,纤柔的十指插入他的黑发,然后用力收紧,粉嫩的双颊越来越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吻落在了她娇红的脸颊上,十指轻柔地替她理好凌乱的衣裳,然后亲吻她埋在黑发间的耳朵,嗓音低哑得近乎赞叹,“好干净。”
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心疼,两只小手抬起来,柔柔地包裹住他有力的指掌,温声低柔道,“其实没有必要吧……”就算她的父母知道他有洁癖,知道他冷漠难以接近,以他的手段,很容易就能让他们就范才对。
封霄将她娇小的身子死死抱在怀里,极其用力,沉吟了片刻才淡淡说出一个理由,十分简单的几个字,“为了你,我的安安。”
“……”忽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田安安心头一暖,钻进他怀里,两只胳膊用力抱紧他的窄腰,小猫似的用脸颊蹭蹭他温热坚实的胸膛,甜软道:“虽然你骗了我爸妈,但是看你嘴巴这么甜,长相又旺妻,我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好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眸审度,幽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低低重复:“旺妻?原谅?”
“……”安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危险意味,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然后呵呵干笑了两声,“开玩笑,开玩笑。”
封霄嘴角勾起一丝寡淡的笑容,低沉平缓的嗓音传来,“你的父母对我应该十分满意。”
“……”你演得好,你叼你叼。
“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所以我会保护他们,善待他们。”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尽管,我对他们并没有好感。”
田安安原本还有些动容,听了最后一句话瞬间小脸一垮,嘟囔道:“怎么可以这样。”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对她爹妈没好感,脑子缺根弦么?areyouok?
“你是唯一的,我喜欢的。”他浅吻她的唇,低哑道。
“……”虽然听上去暖暖的羞羞的,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安安忖度了瞬,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身子后仰避开他流连忘返的轻吻,眸子瞪得大大的,“封先生……我不能是唯一的,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呃,如果有了小宝宝,你也要把自己的喜欢分一些出来啊。”
“……”他沉黑的眼中掠过一丝怔忡,随之眸色愈加黯沉,咬着她的小耳朵道:“你想和我生孩子?”
“……”喂喂我明明说了是如果呢==。
她脸蛋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歪着头呵呵两声,“假设而已,假设假设。”
“不会的。”封霄的嗓音淡漠而沉静,在她略微惊讶的目光中低柔道,“你喜欢的话,孩子当然会有。但是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和你相提并论,你是唯一的,其它所有人都不重要。”
田安安一时无语,心道谁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投胎成你的宝宝,将来爹不疼,极有可能还不许娘爱,心理阴影面积估计会直接达到正无穷。
她琢磨了会儿,觉得泰迪精实在太变态了。
又被封霄啃来啃去了好一会儿,安安才终于从那副宽阔的胸膛里挣出来,极其严肃地要求他离开。陪着他重新走回停车场,她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霎时脸红心跳。这位大哥的身材实在太好了,黑衬衣下的胸肌线条隐隐约约,充满了男性魅力。
偷偷瞄了几眼,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皱眉道,“你的西装外套呢?”
他淡淡回她两个字,“扔了。”
田安安瞠目结舌。那个西装一看就价格不菲……算了和他谈钱简直自取其辱,但是直接把衣服扔了是什么鬼?蛇精病么?她漂亮的两道秀眉用力皱紧,十分不解道:“秋天晚上多冷啊,平白无故的,你把外套扔了干什么?”
封霄侧目看了她一眼,“不喜欢。”
她闻言一怔,呆滞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的确,认识他以来,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穿黑色以外的西装。今天,的的确确是个例外,天大的例外。
难道……安安眸中掠过一丝惊异。
因为黑色给人的感觉太过冰冷,所以……他才故意选择了自己从来不穿的深灰色么?
心头霎时淌过一丝浅浅的暖流。也许是夜色太过深沉,也许是内心格外感动并悸动,于是,田安安做出了一个,自己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举动。
她拉住了封霄的衬衣袖子,金属纽扣陷入掌心,触感是微微的冰凉。
他脚下步子顿住,垂眸俯视小心翼翼拽住自己袖口的女人。她小脸通红,亮晶晶的大眼眸子里闪烁着胆怯同期待,然后,她努力地垫高了脚尖,纤细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带着淡淡甜香的吻便落在他的嘴角。
她害羞得连脖子都成了淡淡的粉色,浅尝辄止,匆匆挨了一下就离开了。然而他却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薄唇微张,狠狠一口咬在了她原本就有些破皮的唇瓣上,惹来她一声娇呼。
“唔……”尼玛,属狗么!
他松开唇,垂眸灼灼盯着她,低沉的嗓音收尾稍扬,“勾引我?”
“……”大哥你真的想太多了。
安安沉默了几秒钟,竭力劝告自己冷静冷静,要以人类的思维对一只妖孽进行感化,关爱世间的一切生物。
于是她笑了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这个十分温情的吻,“是为了表达,对你的感激。”然后点点头,很鼓励地拍拍他硬邦邦的胸肌,学着那些导演鼓励演员的口吻,正经道,“今天确实不容易,戏不错,辛苦了!”
封霄挑眉,俯首在她耳畔低低道,“那就等生理期完了好好报答。”
“……”报答你大爷!
事实再次证明,和泰迪精讲温情,那就相当于是对牛谈情,因为面对她时,他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都是在用下半.身思考:)。
领泰迪进家门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回到家中,安安身心俱疲,客厅里她妈她爸和奶奶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她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随便聊了几句就洗澡进屋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断地回忆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想想也是神奇,她竟然把封霄……领家里来了。算算时间,他们俩从认识到现在,也就小一个月,这发展速度,简直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节奏……
她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目光静静地观望窗外的夜色,不自觉地想起封霄的那番话。保护,善待,但是没好感,也不喜欢,这就是他对她家人的态度。虽然让她略微心梗,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坦诚的。
安安瘪嘴。
琢磨了会儿又想通了。像他那种人,说不定和自己爹妈都毫无感情,能配合她一次已经很难得了,她实在没有理由强迫他像喜爱她一样,喜爱她的家人。
算了,能不甩脸色不高冷已经上高香了,她还是安分守己一点比较好。忖度着忖度着,困意就袭来了,安安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随便看了眼,却见上头闪动着无数条未读信息。她一愣,随便戳开了一条。
猪赢:卧槽,你丫怎么这么高调?果然有个财大器粗的老公就是不一样!
田安安扶额,已经不想纠结那个迷之错别字了,只狐疑地回复了一句:怎么啦?
朱莹莹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直接是:自己看朋友圈,炸!天!
安安一怔,惊疑不定地伸出白白细细的指头,戳开了微信,果然朋友圈里几十条“与我相关”。她呆滞了瞬,戳进去一看,霎时面色大变。
风波的掀起者正是平常对她还算不错的小胖子彭研嘉,他发了条动态,直接就把自己顺口说的脱单请客的消息给曝光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底下的赞已经突破了显示极限,甚至还有成百条留言,清一色统一队形:见者有份。
安安在被窝中凌乱。
呆滞了一会儿后,她回过神,决定以勇士的姿态来面对悲惨的世界。忖度了会儿,她在彭研嘉那条消息底下回复了一个嘲讽气满满的微笑:明天还要出差,请你们认真工作,蹭饭之事押后再议。
几分钟后,又一条相关消息弹了出来,她垂眼一瞧,觉得那个回复的头像十分眼熟,不禁蹙眉,带着几分莫名的忐忑点了进去。
吕希遥:行啊。
极其意味深长的两个字。
安安一时略微懵逼,半天没参悟透其中的深意,只好带着困惑的心情关了微信,打算蒙被子睡觉。然而刚刚调好闹钟,微信就又多了个未读消息,她无语,不情不愿地戳进去一看,却见发来消息的正是刚刚装了个福的毒舌妇。
是一段语音,漫不经心的语气:“听说你单身21年,刚刚调来我团队就脱单了,果然是受我福泽荫蔽。恭喜啊。”
田安安抽了抽嘴角。
这番话,怎么听都像自吹自擂,外加红果果的讽刺。不过驴啸是上司又是大爷,安安还是不想得罪他的,于是回复了一个和善的兔斯基:谢谢希遥哥哥。
接下来是一段文字:不谢,去碧乐宫记得请我就是了。
安安盯着那段话投去一记鄙视,不情不愿地摁手机回了个哦,心道那么大一明星还学人蹭饭,拽个什么劲儿。
次日去公司上班,由于吕希遥去了外地,连着要跑几天,所以留守人员们都显得无所事事。快午饭的时候安安跟陈哥联系了下,得知gay蜜要陪艺人去见个导演,于是乎,她再度沦落到了只身一人吃午餐的可怜境地。
随便去吃了点东西,田安安回到公司无聊地刷微博,意外看见一条内容:天天闹腾,昨晚上又有人在街头被枪杀了,唉,美帝啥时候也禁一禁枪支流通?
安安挑眉,看了眼博主的id,记起是比自己低一级的高中学弟,高中那会儿追了她挺久,拒绝了几次之后死心了,但是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成为了朋友。后来那哥们儿高考发挥失常,就去了美国上学。
她琢磨了会儿,然后在底下给他评论了一个:珍爱生命,尽早回国。
下午的时候依然事情很少,除了一个劲儿地冒充粉丝四处给吕希遥圈粉外,安安还去逛了逛几大主流论坛网站。她的工作很简单,看见黑吕希遥的,洗白,看见黑得过分的,动用粉丝群洗白,看见捧的,加大力度顶贴。
身为一个十分不得宠的助理君,安安觉得,自己对毒舌妇真的是以德报怨的典范。快下班的时候接到王慕涵的电话,说是团队问好几个营销号买了推位,宣传吕希遥的新电影,有几个收了钱还没发博,让她催一催给落实一下,顺带去网上发点黑竞争对手的帖子。
接到了几个新任务,安安挂完电话之后有些无语。催一催营销号倒没什么,发黑帖就有点儿不仗义了。然而军令如山,不从者斩,她无可奈何,只能认认真真按王慕涵交代的做。等她在天涯等一系列地方发完黑帖,外头的天也跟着黑了。
安安十分惬意地享受着下班之后坐公交的生活。
难得泰迪精大发慈悲同意她这几天回家住,她开始对一月造访一回的亲戚产生了一种浓烈的感激与依恋。
常言道,欢乐的时光总是匆忙,逍遥自在的小日子晃悠着,五天很快就跐溜跐溜地过去了。这天是周末,安安不用早起上班,于是便窝在被子里和毛大爷探讨共.产主义核心价值观问题,蓦地手机铃声乍响,吓得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滑开手机屏幕,上头果然写着几个意料之中的大字:坑死我的泰迪精。
她心头一沉,隐约猜到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大餐——用餐的是封霄,她就是他的餐。
悲催地哀悼了会儿离自己远去的姨妈同志,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喂,封先生?”
听筒里传出的嗓音仍旧低沉醇厚。他的语气平缓柔和,淡淡道,“睡够了么?”
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扑扑乱跳。安安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这几天明明每天晚上都会和他打电话,她仍旧每次都会紧张。
……妖孽就是妖孽,随便说句话都能撩得她心神不宁。安安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再升个级,从此摆脱精级,直接晋升为泰迪界的老祖宗,泰迪祖。
田安安腹诽了会儿,揉着乱蓬蓬的鸡窝头打了个哈欠,声音软软懒懒的,很诚实道:“没有。”昨晚上看韩剧看到凌晨两点,现在才九点不到,她能睡够才怪。
听完她的回答,封霄淡淡道,“正好,我也没睡够,过来一起睡。”
“……”安安嘴角一抽,惊得差点儿朝手机磕三个响头,连忙道,“不不不我睡够了,十分神清气爽,灵台一片清明。”
虽然同样是睡,但是她说的睡,和封霄说的睡,显然有本质上的区别。一个是延续性动词,一个是非延续性动词,动的频率和力道还能依据某人的心情随时进行调整,呵呵。
末了稍顿,安安又明知故问了一句:“有什么事么封先生?”
“你的生理期已经结束三天了。”他淡淡道。
“……”安安白生生的小脸瞬间就红了,羞得在软绵绵的被子里打了几个滚儿,嗡哝道,“嗯。”
“我请教过医生,三天之后,你的身体已经复原,可以开始进行剧烈运动。”仍旧是十分低沉清冷的嗓音。
“……”卧槽,这种事你还跑去问医生,你特么到底是多饥渴……安安扶额,耳根子都要跟着烧起来了,扭捏了会儿才低低柔柔道,“是么,呵呵。”
封霄嗯了一声,“流光已经到了,你下楼之后就能看见他,直接过来,你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很多。”
“……”安安娇羞的小模样瞬间石化。
学习的内容……什么鬼?那种运动,他难道还专门找了人来给她教学?尼玛,这得多变态的人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扶额,纠结了会儿,朝电话悻悻一笑,“封先生,这种事我们自己摸索就行了,干嘛麻烦别人?而且……”她声音压下去,小手揪着被子支支吾吾着道,“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用再学了。”现在就已经很恐怖了,再学,她以后还能起床?
“不是我学,是你学。”
“……”她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这种事我有什么好学的!反正一直都是你在动!”
极为难得的,她话音落地,封霄那头竟然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半晌之后,他开口,“我安排了迪妃教你基础搏击。”然后顿了下,嗓音低沉暧昧,“如果你希望的话,今晚我允许你来动。”
嗜爱 46|3.1|
动个巴拉拉!
还有基础搏击……基础搏击?那是什么鬼?
田安安一怔,脑子里顿时冒出了无数个举着问号的小人儿。稍时的呆滞后,她浑身“刷”的一下红成了只煮熟的小虾米——原来他说的剧烈运动,是让迪妃教她基础搏击?omg,自己积极学习的红色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粉黄了……
泰迪祖的影响力,果然不容小觑。
此时安安尴尬得想撞墙,她赤红着小脸皱起眉,将脑袋整个儿埋进了被子里,半晌才极其小声地朝电话说了个哦,故作镇定道:“不好意思,我的理解出现了稍许偏差。”然后干笑了几声。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语气没什么变化,淡淡嗯了一声,“尽早过来。”然后又低沉着嗓子补充,“不要让我等太久。”
极其诡异的,安安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封霄那句话分明很正常,但是她总觉得有点儿其它的意思。细细算来,他的确等了七八天了呢……
未几挂了电话,她扔下手机将自己蜷成一团,又羞又囧地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接着才顶着鸡窝脑袋起床。
拉开窗帘朝外看,阳光晴好万里无云,初秋的味道丝丝渗透进了城市的每个角落。枯黄的落叶,微凉的空气,略带萧瑟气息的风,小区里提菜篮子的居民,落在她眼中都成了很不错的风景。
好奇怪,明明干了件糗事,为什么自己的心情还这么好,她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otz。
田爸田妈周末必过二人世界,田奶奶也要和广场舞小分队去郊区游玩,所以当田小姐哼着小曲走出卧室时,家里毫无意外只有她一个人。
刷完牙洗完脸,安安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房间,接着便从衣柜里翻出封霄送她的长袖连衣裙换上。细心地挽起长发抹上口红,她对着镜子里肤白貌美的女孩儿微微一笑,接着便提起包包出了家门。
封霄喜欢她盘发,喜欢她露出刺青,喜欢她涂明艳的唇膏,喜欢她穿深色的裙装。虽然这些安安都不怎么喜欢,但是她却愿意为了他做一些改变。毕竟,泰迪祖魅惑人心的道行实在太高,田安安悲催地发觉,自己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经被资本主义敌人彻底攻陷。
真实是,好喜欢好喜欢他呢==。
踩着小高跟儿当当地跑下楼,抬眼望,果不其然,一个身形挺拔修长的黑衣青年站在轿车旁等候。五官俊秀,气质沉稳,一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正是安安自认为已经很熟,事实上却怎么也熟不起来的流光。
田安安习惯性地礼貌微笑,提着包包上前,笑容满面道:“李哥好。”
“田小姐好。”李昕淡淡回了一句,接着便替她拉开了后座车门,比了个请,示意她上车,姿态恭敬有礼。
安安小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固。
之前李昕对她也算客气,却鲜少有服务得这么周到的时候,在她的记忆中,能劳烦流光亲自开车门的人,普天之下应该只有他们老板一个。这种金光闪闪的待遇突然掉到自己头上,安安表示,有点受宠若惊,有点方。
惊讶了0.1秒,李昕见她不动,英气的剑眉微微一蹙,“田小姐,有什么问题么?”
“……”她挤出个笑容,赶忙摆摆手,自己扶着车门坐进去,客客气气的口吻,“李哥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呢,熟脸熟人的,你叫我安安就行了。”
流光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径自坐进了驾驶室,打方向盘发动汽车,淡淡道,“不是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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