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弱水千流
“惩……”她的言语功能出现了0.1秒的障碍,瞪着迪妃极其缓慢地重复,“惩罚?”
“是的。”
简简单单的一个汉语词汇,却骤然间在安安脑子里激荡出了一首抗日进行曲,慷慨激昂,气吞山河。她原本黑如锅底的脸色转眼红成晚霞,脑子里的小黄人自动点开了放映机,将之前他“惩罚”她的所有场景都迅速回放了一遍。
地点五花八门,囊括浴室,卧室的床,甚至阳台,花样百出,荡气回肠……
噢漏,实在太恐怖了。
田安安吓得一哆嗦,甩着脑袋将脑子里的十八禁画面拍飞,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严正以待,握紧小拳头朝面前的大美人正色道:“迪妃,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开始吧!我相信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我今晚一定能有一线生机!”说完转过身,叮叮咚咚跑上楼换衣服去了。
目送那抹打了鸡血一般的娇小背影,迪妃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回身坐在了一侧沙发上。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客厅入口的方向传来,她眸光微动,从这熟悉到极点的步伐中听出了一丝沉重的意味。
清艳动人的面孔划过一瞬的诧异,她回头,看向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挺拔男人。流光英俊的面容迎着窗外不算和煦的阳光,冷漠平静一如从前,然而迪妃却十分敏锐地注意到,那淡漠的眉眼间隐藏的异样。
她微微蹙眉,从沙发上站起,低柔的声线骤然便沉了下去,“有消息了?”
李昕看了她一眼,颔首,面无表情道:“徐梁侵入了意大利航空公司的内部系统,如果不出意外,瑞希三天前应该已经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瑞希……”迪妃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低低地重复这个名字,半晌才半带戏谑地道,“他在意大利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会不会,连自己本来的姓氏都已经忘记了。”
“如果忘记了,他就不会再回来。”李昕的语气波澜不惊,平平道,“七年前他如同过街老鼠一般逃亡到罗马,改头换面,用另一个身份活到现在,就是在等这一天吧。”
话音落地,迪妃的笑容渐渐变得讥讽,字里行间透出几分轻蔑的意味,眸光明亮,“可是即便过去七年,一切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中国有句成语叫成王败寇,他应该认命。”
李昕侧目看向她,“可是中国也有一个历史典故,叫做勾践灭吴,一切都不能大意,不能掉以轻心。”
“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勾践却只有一个,封刑不是勾践,也成不了勾践。”迪妃眸子里火光逐渐有愈发炽烈的趋势,戴着精致皮手套的十指在身侧收拢,她的声音严霜一般冰冷,“七年前他逃脱,我就发过誓,如果有朝一日他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折磨到死。”
察觉到她巨大的情绪波动,流光的眉头蹙起,伸手一把女人散发干爽清香的身体抱进怀里,有力的双臂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收紧,极其用力,携带着无穷无尽的怜惜与炽热的爱意,“你有我。”
迪妃浑身都因为愤怒而无声地颤抖,半晌后,她合了合眸子,迅速将脑海中那些不忍回顾的记忆深深掩埋。等眼睛再睁开,里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定。她伸出双手回抱他,要用尽整个生命一般,沉声道,“是的,我有你,也只有你。”
李昕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箍紧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半晌,他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重重一个吻,嗓音难得地柔和几分,带着些安抚的意味:“等这些事结束,我们就一起去旅行,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着你一起。”
他是极其沉稳内敛的性子,向来沉默寡言,几乎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情话。此时此刻,迪妃才发现,这种偶尔的温柔与呵护,给自己带来的竟然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和甜蜜。
她鼻子有些发酸,抱紧他的窄腰轻柔地嗯了一声,点头,“好。”
流光心念微动,挑起她的下巴便深深吻了上去……
于是,刚刚换完运动装下楼的田安安,将好就撞见了非礼夫妇旁若无人的紧拥接吻。很显然,两人吻得十分投入,唇舌纠缠在一起,深情而又火热,丝毫没发现旁边儿多了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安安目瞪狗呆。
这个深吻与封霄和她的相比,火辣程度远远不赶不上,她是过来人,按理说,面对这种场景应该十分地坦然淡定。换做其它情侣,抱一下亲一下,哪怕再惹火一点她都觉得正常。然而,做出这种举动由一对以腼腆冰块脸著称封家的夫妇做出来,震撼力,实在是太大了。
她很尴尬,踩着运动鞋蹑手蹑脚地下楼梯,生怕闹出响动打扰了他们。然而这时,迪妃的余光却已经看见了她。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安安嘴角一抽,条件反射地对她笑了笑。迪妃的面色僵滞了一瞬,下一秒,她猛地伸手将李昕推了开,别过脸捂着嘴干咳了两声,借以掩饰尴尬。
高大的男人明显有些怔愣,平复心绪后反应过来,回首,望向背后比他们还尴尬几十倍的年轻女孩。
同样是被人撞见亲热,流光的反应则比迪妃淡定多了。他神色平静,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又细心地替自己的女人理了理长发,接着回眸,朝田安安微微颔首,很淡漠的口吻:“预祝田小姐下午的训练顺利。”
安安干笑了两声,“……谢谢李哥。”
流光淡淡地扔下一句不客气,接着目光重新落回迪妃身上,语调平缓而又稀松平常:“先训练,晚上我们再继续。”
迪妃点点头,朝他笑得略有几分羞涩,“好的。”
田安安:“……:)。”
趁她老公不在就狂虐狗吗?亏她还觉得你们俩是正经人,果然人不可貌相,平时看着越正经的十有八.九都污力涛涛!
见识完非礼夫妇的实力秀恩爱,接下来的午后时光,安安都是在地下室的训练间里度过的。
经过小半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她的双腿仍旧像以前一样白皙,纤细,柔韧度却明显比过去好了很多(顺便也被解锁了更多x位,夜生活愈发地丰富多彩←_←)。加上她幼年时学过舞蹈,有个三五年的基本功功底,腿部攻击层面上的侧踹,边腿,侧踢,速度与高度已经基本合格,现在就只差攻击力量的强化。
格斗通常没有固定的身法和招式,大致只分为拳法,肘法,腿法,以及缠斗。实战对敌,大部分时候都是靠反应力,耐力,以及爆发力。
为了强化田安安对学习内容的记忆,今天下午的训练,迪妃没有让她对着沙包练习,而是亲身上阵进行指导。格斗高手亲自指(抽)点(打),效果当然比狂k一只沙包要好,所以两三个小时下来,安安白嫩嫩的皮肤上虽然挂了些小彩,但内心还是相当满足的。
时值深秋,晚上七点左右,穹窿的颜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宛如浓墨染就一般。
地下室训练间里只有安安一个人。
半个小时之前菲利亚来找过迪妃,之后她就有些匆忙地离去了,只留下安安一人还在辛勤地泼洒汗水,狠狠地挥舞小拳,将无辜的沙包想象成封霄的脸来狂揍。
身上每一寸皮肤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她气喘吁吁,停下动作后抬起胳膊随便抹了把额头。步子微动,绕开一件件冷冰冰的刀架去喝水。一连灌下去大半杯子,她顿时感到身心舒爽,满足地砸砸嘴后,准审准备离开。
然而将将伸手拿起毛巾,一阵脚步声就从密码门外依稀传入,她略微诧异地挑眉,紧接着就听见摁动密码的滴滴声,然后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以安安穿平底鞋的直视角度,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麦色宽阔的胸肌,有力的肌肉平滑起伏,往下则是精壮的腰身与腹肌,透出极致的野性和随意。
“……”卧槽!鼻血……
她刚刚喝进嘴里的水被包住,瞬间一口喷了出来,清亮的液体甚至有几滴飞溅到了男人的胸膛上,在白色灯光下泛起淡淡的光泽。
封霄垂眸看着她,冷厉的眉宇微微蹙起。
“……”安安瞬间吓卷,想起这位仁兄的洁癖,赶紧拿起毛巾手忙脚乱地替他擦胸,汗涔涔的小脸涨得通红,呵呵干笑:“对不住对不住,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早知道我就去大门口迎接你啊!”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动,提步走进了训练间,然后在安安极度震惊的目光中,他抬起修长有力的手臂,慢条斯理地合上背后的密码门。
这个举动令田安安很有些惶恐。
……只穿一条拳击短裤就进来了是几个意思,又想解锁新场地吗吗吗……
她被这个念头雷得虎躯一震,收回捧着毛巾的两只小手,晶亮的大眼睛抬起,对上那双暗沉淡漠的黑眸,说话不自觉开始结巴起来,扯起唇角:“你要练?好好我让你,你练,慢慢练。”接着就埋着头准备绕过他开溜。
然而还没等田安安步子迈出去,男人精壮结实的麦色胸膛就横在了眼前。她眸子陡然惊瞪,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与此同时,他朝她走近几步,她小心肝儿噗噗乱跳,下意识地往后退。
退了不到三步,背后就传来了密码门冰凉的触感。
封霄黑眸低垂着,视线落在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上,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她娇小的身体两侧,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的空间里。微微俯身,低沉的嗓音淡淡传来,“躲什么?”
清雅的气息几乎就吹拂在她的鼻尖,夹杂淡淡的烟草味,刹那间令她的呼吸都要禁止了。
安安瞪大了眼,后脑勺往后仰,紧紧贴着背后冰凉的门板,试图在可行范围内最大程度地与他拉开距离,磕巴道:“……没、没躲啊。”
封霄嘴角勾起一丝清淡的笑容,上身俯得更低,无懈可击的俊脸距离她的脸蛋越来越近。
她屏息凝神,两只小手抓着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的白色毛巾,有些羞涩又有些紧张,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准备迎接他强势炽热的吻。
闭着眼睛等了大概5秒钟,他的唇却一直都没有落下来,安安微愣,睁开眸子有些诧异地望向他,却分明看见那双幽沉的黑眸底下,有一丝掩不住的笑意。
……沃日。
田安安气结,仰起脖子气呼呼地朝他怒目而视,恶狠狠道:“逗我玩儿呢?”不吻她干嘛撩她,泥煤!
她气急败坏的小表情让封霄有点想笑,然后他低低笑了起来,粗粝的指腹极缓慢地滑过她滑腻柔软的脸颊,“想我吻你?”
“……”呸!想你大爷。
他勾起她的下巴,薄唇轻轻贴上她柔软的唇瓣,亲昵地上下摩挲,“嗯?”
封霄撩妹厉不厉害,安安不知道,但是安安知道,他撩她是一撩一个准,百发百中无虚弦。前一秒她还有些忿忿不平,这时她已经羞要着火了,颤着嗓子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诚实令男人心情大好,薄唇微张,在她甜软的小嘴上咬了一口,低沉着嗓子道:“等验收完。”
验、收?
这两个字钻入耳朵,瞬间令安安想起了今天迪妃说过的话,似乎,的确说过他会回来检查她训练成果来着……卧槽,她竟然以为他专门来解锁新场地的,otl。
她着实被自己越来越粉黄的思想震惊了,下一刻胸腔里翻滚起浓浓的羞窘浪潮,还夹杂几丝愧疚——嗯,这次是自己误会泰迪了,是她污,他是无辜的。
如是一思忖,田安安瞬间严肃起来,攥着小拳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道:“我练得很认真呢,随时准备为阻止争光!”然后顿了顿,“怎么验收啊?”
他低声说了两个字:“打我。”
“……啊?”whatthe*?她呆住。
封霄握住她戴着格斗专用皮质手套的小手,缓慢牵引着朝后退了几步,走到空旷的场地中央,然后松开,垂眸,淡淡道:“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这回她算是听明白了。
只是没想到验收成果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安安瞪着不远处矗立着的伟岸身躯,目光从纠结匀称的肌肉线条上略过一遭,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实力差距……还是不要估算了,越对比,越伤害:)。
心头隐隐有些发虚,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朝他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蓦地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小声试探道:“封哥哥,你……应该不会还手吧?”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往她身上来几下,估计她直接就能去孝敬毛.主席了。
“舍不得。”他淡淡道,“来。”
“……”卧槽这么回答是故意的,扰乱对手心智什么的……
田安安干咳了两声定定神,目光坚毅,蓦地便挥出了一记前手直拳,直直朝着男人的眉心位置落下去。他神色淡漠,一个侧身就敏捷地避开了,然后面无表情地评价:“出击之前有迟疑,速度也不够快。”
她蹙眉,反手就是一记勾拳,又被避开。随之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训练间里响起,“有进步。”
安安咬牙,接下来便开始用尽全力,将迪妃教授她的一系列拳法腿法一一往男人身上扔,却无一例外,全都被他极其轻松地山避开。几分钟后,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微微弯下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他的面容却始终沉稳冷漠,连一滴汗都没有出。
“不来了……”天知道她都快累成狗了,一面抹汗一面有气无力道,“来不起了。”
封霄上前几步,长臂一揽将还在喘气的小丫头抱进怀里,吻了吻她被汗水湿透的额头,“总体不错。”
总体不错……那就是合格?
得到了他的肯定,安安内心瞬间涌起一阵小小的喜悦同激动。与此同时又十分地庆幸,因为所谓的惩罚措施应该也能避免了。
她裂开嘴角绽开抹大大的笑容,湿漉漉的脸蛋在封霄干爽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却蓦地被捏住下巴抬起了脸。他的黑眸幽深暗沉,视线在她被汗水湿透的白嫩身子上扫过,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好多汗。”
“……”她有些尴尬,正打算说先用毛巾擦,吃完饭在洗澡,他的吻却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薄唇吮吻着她敏感的耳垂和颈窝,细腻品尝着。他的嗓音透出暧昧的低哑,“味道不错。”
“……”哥哥你还真是变态啊……
安安脸红得快滴血,小手推搡着他紧韧坚实的胸膛,抗议道:“我肚子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
他掰过她的小脸重重吻上去,肆意贪婪地吞噬她娇软的唇舌与甜腻的呼吸。她被吻得晕乎乎的,等回过神后,已经被他扒光了压在地板上了。
“……”她羞得踢了他一脚:“说过合格就没惩罚的!”
修长漂亮的左手捏住纤细脚踝,他埋首热切地亲吻她汗淋淋的娇躯,低哑呢喃道,“这是奖励。”
田安安:“……”
果然新场地什么的,注定会被解锁。
嗜爱 54|3.1|
在封宅,田安安每天的日常基本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吃饭,训练,睡觉,睡泰迪。
在这种巨大的运动量面前,她的饭量也不负众望地与日俱增。从最初的一碗,变成一大碗,随之还得添半碗,最后到了如今的两大碗,完全呈正比例一次函数直线上升。
望着空空如也的饭碗君,准封夫人心头生出了一丝隐隐的诧异。
安安属于很不易胖体质,当年高三时所有家长都给自家娃狂补身体,田妈也不例外。为了给自家娇娇弱弱的小树苗补充养分,田妈每天晚上都会给安安投喂超多既补脑力又补体力的健康食物。
田同学吃得比大家多,学的比大家少,然而等高考结束后的黄金暑假来临时,她脱下校服换上夏装,仍旧是纤腰翘臀大长腿,以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们班都流传着田安安是心机婊,考完马上吃减肥药的说法。
对此,安安无语了好长一段时间。
沐浴着种种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儿长大,二十一年来,田安安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自己的身材问题,因为无论怎么吃怎么懒,自己的体重波动绝对不会超过±2公斤。
然而此时此刻,她默默捏了捏小肚子上那层隐隐约约的软肉,惊讶生出一个猜测:她好像……长胖了?
面对小腹上多出来的二两肉,从来没享受过增重乐趣的安安同学感到十分新奇。她放下饭碗离开饭厅,接着就暗搓搓地进了洗手间,捏捏这儿摸摸那儿,将浑身上下每一处的手感都试了一遍,然后将刚刚的猜测证实。
没错,她真的长胖了。
这种新奇的感受并没有维持多久,几秒种后,安安又陷入了一种森森的恐慌——过去那么好吃懒做都没养起几两肉,这段时间运动成这样,竟然能长胖?wtf?什么情况?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现象,难道是要倒大霉的前兆?
安安嘴角一抽,被自己脑子里的这个猜测吓了一大跳。
大眼眸子一抬,她极其认真地在镜子里仔细端详,镜中的女孩儿五官精致,肤色白皙,粉嫩的双颊明显比从前要丰腴了几分,看上去竟然多了些肉嘟嘟的意味。
看着骤然从瓜子脸进化为嘟嘟脸的自己,她小眉毛一皱,做出了在每个女孩的人生中都必不可少的一个决定——减肥!
于是当天下午,迪妃明显感觉到她们的小夫人在接受搏击训练时,极其认真,格外拼命,浑然一副红军不怕远征难的悲壮架势。看到这种形象,一贯对封霄忠心耿耿的迪妃美人很高兴,很欣慰,有一种亲手养大的猪终于学会自己跑了的欣慰感。
安安的决心是令人动容的,态度也是值得尊敬的,只可惜,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常言道,胖起来容易瘦下来难。虽然拼死拼活了整个下午,她却还是没能一举歼灭凭空冒出来的肉肉大军,而是十分悲催地把胳膊给拧了。
一记后手拳刚刚朝迪妃挥过去,谁知力道太猛,她脚下又一滑,顿时重心不稳硬生生摔了下去。一道轻轻的“咔擦”声就在空气里凭空乍起,很轻微,几不可闻。
安安重重落地,先是一滞,0.1秒后皱眉痛呼,收回手臂痛苦地抱在胸前,整张小脸瞬间血色尽失冷汗涔涔。
……卧槽,果然是要倒大霉……
那头迪妃见状面色大变,冲口而出道:“怎么了?”边说边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拉过她僵硬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察看了一番后尴尬地扯了扯唇,在安安痛不欲生的注目下,艰难地说出几个字:“小姐,你摔脱臼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安安嘴角一抽,生出种将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冲动——长肉就长肉了呗,为什么要去作死减肥呢?减肥就减肥,为什么不少吃点而要运动呢?
手臂上的疼痛钻心一般,经过这件事,田安安发誓,这辈子就算胖死,她也绝不会再滋生减肥的歹念。
一面哭丧着脸忍疼,一面由迪妃扶着上楼,安安边走边盘算,觉得自己最近这么霉,很有可能是犯小鬼,得选个日子去庙里面拜神拜佛,清清霉气。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转移注意力,不多时,迪妃已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进了主卧。
她将脱臼的胳膊微微托高,在迪妃的帮助下缓缓上床躺下,菲利亚也从后头跟了进来,拿干净的毛巾替她额角细密的汗水。她有气无力,勉强朝容貌清秀的妇人勾起一丝笑,“谢谢你。”
“没有照顾好小姐,是我们失职。”菲利亚的表情仍旧平静,只是眉眼间却透出一丝关切之色,依稀,不易令人察觉。她熟练地替田安安做基本的冷敷处理,沉声道,“我们已经联系了唐杨医生,他过来最多三十分钟,比前往医院更快,请小姐暂时忍耐一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菲利亚在安安心中的印象已经越来越好。她发现,这个面瘫大妈其实并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那样冷漠不近人情。在封家这个构成奇特的大家庭里,她像一位稳重内敛的家长,操持家务与一切后勤工作,沉默而忠诚,永远尽心尽力地为每一个人服务。
田安安从小就是她妈的小棉袄,当然很容易就能理解到长辈们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她听出了这些话里透出的关心和担忧,于是那张苍白的脸蛋上绽开一抹笑容,忍着疼痛嗓音虚弱,语气却十分松泛欢脱,“别把我想得那么娇气,我小时候骑车上学,踝骨都摔裂过,还照常上学考月考呢。没关系,都是小事儿。”
迪妃的面色却有些沉重,她立在床前,垂首端详着安安略微变形的肘部,眉头深锁:“先生交代过要尽量避免让你受伤,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难辞其咎。”
安安脸皮子一抖,暗道大姐你也太耿直了,什么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扛,分明是她自己扭伤了,关你ball事啊……
“这件事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哪儿来什么难辞其咎。”她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身为伤员还得负担起安抚群众的艰巨任务,忖了忖又道,“你怕封先生罚你?这个别担心,你把我手机拿来,我打过去亲自跟他解释。”
迪妃闻言摇头,“不用。”
“……嗯?”
“不用电话。”身着黑色紧身背心的漂亮美人微微勾唇,身子微动,朝窗前的位置走了几步,视线看着楼下道:“先生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田安安躺在床上呆若木鸡,话音出口,舌头打结:“他、他晚上不是要飞a城么?”之前封霄说过,是一趟远差,大概会去好几天。
“临时取消了。”迪妃回答。
安安闻言微怔,几分钟后,主卧的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推了开。她以为来的人是封家的私人医生唐杨,然而眸子一抬,却看见一抹十分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熟悉,英挺,眉眼俊美而迫人。
大概是刚刚才忙完,封霄的眉宇间沾染着一丝淡淡的疲惫。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他身上只着一件同色衬衣,纽扣领带一丝不苟,沉冷而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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