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于天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Jassica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那些官差也哑口无言。若是把他们赶走,岂不是说知府大人是个没善心不仁慈的?若是不赶走,都围在这里,被知府大人看见了,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一个机灵的,早就跑去请教师爷了。
师爷正搂着刚纳的美妾快活着呢,被打断了心里不痛快。听着只有二三十个老弱病残的,便摆摆手道:“那就去账房拿点银钱,买点米煮了粥,把人都打发掉了。”
官差一听,忍不住赞一句,果然是师爷。
买米煮粥,不费多少银钱,又能给知府大人搏一个好名声。回头知府大人知道了,必定会感觉面上有光,指不定会打赏自己。
官差美滋滋的,赶紧去账房拿了银钱,匆忙赶去附近的米铺买了几斤白米,这就命人在粮仓前架起了一个大锅。
干瘦老头红圈一红,直赞知府大人是菩萨在世,后面几个小孩子连忙跪在地上朝着官衙的方向叩了三个响头。附近围观的百姓见了,也纷纷赞了起来。
官差红光满面,吆喝道:“都排好了,都别争,人人有份!”
“太好了,快去叫你奶奶过来,别让她饿着了。知府大人仁慈,要赏我们一顿白粥。”干瘦老头拍了一下后面的一个小童的脑袋,小童点着头,撒丫子就跑走了。
官差有点愣,那小童去哪里叫人?
想着可能是老婆子腿脚不好,便在外面等着,若是求得了吃食,才叫孙子去把人扶进来。
所以他也没太在意,大刀阔斧地舀了几勺白粥,看见迎面而来的人,便笑不出来了。
乖乖,这哪里是一个老婆子,老婆子身后还跟着一串人,少说有上百人,不由彻底愣了。
“这……这么多人究竟是……”
官差说话都不利索了,干瘦老头腼腆地笑答:“回差大爷,前头的是我家老婆子,后面的是她家九个姊妹,再后面是儿子媳妇女儿姑爷,再后面是孙子孙女们……”
这一大家子足足百来人,吓得官差不轻。
可是他已经搁下话来了,没看百姓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哪里还能出尔反尔,到头来知府大人还不抽了他的皮?
一时骑虎难下,白粥根本不够分。
官差又跑回去找师爷支招,师爷听了,赶紧从美妾身上下来了:“什么,百来人?你吃干饭的,没看清楚多少就胡乱答应!”
师爷瞧着不对劲,准备找知府,叫来一对官差把人送走。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总不能粗鲁地把人撵走。
米不够只能再买,只是干瘦老头看官差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不由奇怪:“这粮仓不是说天灾*的时候,是朝廷救济百姓的吗?差大爷从里面拿米出来,就不用来回奔波了。”
官差擦汗,粮仓里面根本连一颗米都没有,怎么开仓?
“没有大人的命令,不能随意开仓。”
有年纪小的疑惑:“差大爷赶紧去找大人,再回来开仓不就好了?”
官差冷汗都下来了,总不能说知府不在府衙。今天不在,不可能明天也不在!
“不会是粮仓里没有米吧?”一人忽然高声问道,很快有人反驳了。
“胡说什么,送粮的牛车前两天才来了,大家都亲眼看见的,是不是?”
附近的百姓连连点头,替知府大人喊冤。前几天确实送粮的牛车一辆辆地来了,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官差这才要擦一把汗,有人又嚷嚷道:“别冤枉了知府,他是个好官。只是走得正也不怕影子歪,打开粮仓叫他们亲眼看看,不就能还大人一个清白了?”
不少人连连附和,没什么叫亲眼看见更能说服人了。
官差吓得一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终于明白什么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众人一致点头,要还知府一个清白,他不开仓门,那就是证明粮仓有鬼,叫知府大人蒙冤!
他正想着拖延时间,好叫师爷带人来解围。不知道哪里来的大汉不耐烦了,一脚踹开门,对着众人道:“看清楚了,别冤枉了知府大人……”
他的话没说完,见众人目瞪口呆,自己也回过头看见粮仓空空如也,吓得立刻跑了。
大汉一跑,官差迎面对上众人的目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粮仓里没有粮食!”不知道谁惊慌得大叫出声,很快有察觉出不妥的人赶紧跑了,干瘦老头也抱着孙儿,带上老婆子,吃饱了腿脚也灵活了,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连媚等着大汉要踹门的时候,就跟着轩辕辰上来了,如今站在窗前看着这出好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官差的脸色,真叫人解恨!
可是只有百姓看见了,能顶什么事,最多被知府遮掩下去罢了。
粮仓没有粮食,到底还是传不出去。
她回过头来,正要问,被轩辕辰伸手,指尖点在自己的下唇上:“不用焦急,母后继续看戏便是了。”
这场戏还没结束吗?
连媚张口想问,嘴唇一动,却将他的手指含住了一点,不由颇为尴尬。
轩辕辰却趁势用指头在她舌尖上轻轻撩拨了几下,叫连媚涨红着脸,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
很快他的双唇代替了手指,吻住了连媚。
直到连媚气喘吁吁,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轩辕辰指着外头道:“台上的花旦,终于都来齐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歹保住了日更,作者再度趴下了…………
媚于天子 41、第四十章 十倍奉还
第四十章十倍奉还
台上的花旦?
连媚向外张望,一个官差正被训着,点头哈药认错,陪着一个穿官府的大人过来,瞧着像是知府大人了。另一边,一队人马也远远赶来,风尘仆仆,显然是匆忙过来的,领头的人也穿着官府,她认出是六品都尉的官府。
能让六品都尉在前面开路的,后面的必定是个大官儿。
知府一看,连忙整理好官帽,冷着的脸瞬间堆起笑便迎了上去:“这是哪位大人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都尉冷哼一声:“不敢当,知府大人什么时候做了我家大人的属下?”
知府好歹也是六品,被都尉一呛声,顿时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了。偏偏着都尉还坐在马上,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叫他看着心里窝火。
明明是同一品级的,谁也不比谁高贵,怎么反倒叫他在马下迎着,都尉却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不就是跟了一个大官儿,一个好主子吗?
都尉架子摆得够足,等后面的轿子停下,他立刻下马,迎了过去,亲自撩起帘子:“左大人,请。”
知府也赶紧上前:“幽城知府袁立给左大人请安。”
连媚看了看,那位轿子里的大官,居然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左玉衍。
他穿着青色官府,更衬得一张玉面,叫周围的年轻姑娘和妇人都忍不住偷看了几眼,然后悄悄红了脸。这位大人长得真好,一双手白皙修长,一看就是没做过苦活的,真真正正的出身显贵的贵人。
左玉衍皱眉看着幽城,这里离京不远,却不如京中繁华,一股子乡村僻野的感觉,叫他十分不痛快。要不是突然接到密信,说轩辕辰在可能来这里,他也不会匆匆赶来。
“袁大人是吧?听说你这官衙的粮仓里居然没有一颗粮食?”
袁立额上的冷汗立刻下来了,这才刚刚的事,怎的叫左玉衍知道了?
“回大人,属下也是刚刚得知此事赶来,觉得蹊跷。前两天粮车才来过,仓库里怎会没有粮食?也不知道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居然敢把粮食都偷运走了。”
他扭过头,视线在身后几人掠过。师爷惊得后背满是冷汗,就怕被知府当作替罪羔羊,传信的官差双腿一软,险些就跪在地上了。
知府大人倒是便宜,把事情一推,倒霉的就是他们几个亲近的心腹!
没等袁立开口,左玉衍倒是先笑了:“袁大人,我刚刚还看见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匆匆离开城门,可是犯了什么事?我已经派人把他们拦住了,这样的人可不能随意放进来,既然放进来了,就不能随便放走,袁大人觉得呢?”
“左大人说得极是,底下人不会办事,倒是劳烦了大人。”袁立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僵着脸答道,偷偷瞪了身后人一眼。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是百来个流民,就把两人弄得手忙脚乱的,险些把他的面子都扔在地上叫人踩了!
这个左玉衍离丞相只有一步之遥,在新帝跟前十分得宠,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听说跟左玉衍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对这个年纪轻轻的老狐狸,袁立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
“劳烦倒不至于,都是给皇上分忧的,谁做不是做?”左玉衍说着,袁立的冷汗又下来了。
这位议事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周扒皮,叫他出手帮了忙,还不给自己削一层肉下来,哪里能打发得掉?
果然,左玉衍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青玉扳指,又开口道:“不管是谁做的,袁大人怎能脱了干系?这事早就有人怀疑,不然袁大人以为我为何突然来幽城?”
“袁大人也不必忧心,这事是底下人不够尽心,也可能是临县的流民铤而走险。具体的,要等我的人调查一番才能得出结果了。”
袁立心里在滴血,不知道要喂饱这个议事大人要出多少金银才够!
但是不从,又哪里能逃开责任?
他只能默默忍下心痛,领着左玉衍回去了。
连媚看得惊讶,回头低声问道:“难道这位左大人一直如此,到处打秋风?”
看着知府大人的脸色,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要是左玉衍是个铁面无私的官员,早就把袁立拿下,哪里会跟他唧唧歪歪的闲谈?
说到底,不过是跟袁立要掩口费而已。不过这笔掩口费,却不怎么便宜了。
“以前还会遮掩一些,自从我把他提拔起来后,就越发嚣张了。”轩辕辰这般说着,脸色不见懊恼,反倒嘴角微勾。
连媚心里一冷,就知道这个左玉衍被他算计进来了。
左玉衍越是嚣张,越是顺了他的意。
想起这个左玉衍跟当初王妃之间不得不说的事,连媚又觉得这男人从云端上摔下来也没什么。
既然做了,就必定有因果循环。该来的,总是会来。
那么轩辕辰了,不是不报,而是时候不到吗?
连媚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一路走来,自己跟轩辕辰亲近了不少,算是共患难了。
但是内心深处有一根刺,到底还是没能j□j。
左玉衍在知府的宅子里被盛情款待,好吃好喝,还有两个美婢伺候着,谁想到突然夜里御史从天而降,当面要弹劾他?
左玉衍没当回事,有轩辕辰的看重,谁能奈何得了他?
只是这御史也硬气,直接叫了一队亲兵把左玉衍抓了起来。
都尉带着其他护卫过来硬扛,一时之间两边剑拔弩张。
想着在左玉衍面前立功,都尉很是积极,却没想到一剑下去,不留神伤了御史。
如此是捅了马蜂窝,御史身后的人更是眼睛赤红地杀了过来。
左玉衍也傻眼了,都尉给刺死了,其他人也伤得极重,他硬是被人抓住:“等等,我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捉拿知府的,你们这是做什么,想抗旨吗?”
“捉人?在别人府里歌舞升平,哪里像是捉人,分明就是一伙的!”御史手里掏出圣旨,左玉衍更是目瞪口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不笨,一下子就想到有可能是轩辕辰的手笔。
只是轩辕辰为何要这样待自己?
明明自己是轩辕辰的心腹了,再向前一步就是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能在这个时候止了步?
左玉衍不甘心:“皇上,微臣是冤枉的,怎会听你一面之词来定下这莫须有的罪状?”
“是也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带走。”御史二话不说,把他和知府都拖走了,知府的护院都不敢动,眼睁睁看着自家大人被拖走。
两人很快被蒙上黑布,看不清前路,踉踉跄跄的,终于停下来。
他们被分别带到不同的房间,左玉衍听着声音渐渐远去,周围鸦雀无声,心里实在没底。
等到黑布被写下来,他好一会才适应了黑暗,看清了眼前的人,腿一软立刻跪下了:“皇上!求皇上替微臣做主!”
“做主?”轩辕辰坐在椅子上,只有连媚坐在他的身边,就这样大刺刺地搂住她的纤腰,左玉衍看得一愣,很快低下头去。
这不是自己该知道的,皇太后和皇上……真是太荒谬了!
连媚低着头,没有羞赧,没有难堪。
因为她明白,轩辕辰既然让左玉衍看到了两人的关系,就不会给他再有命离开这里!
左玉衍显然也想到了,匍匐在地上,怎么也不敢抬头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饶命?”轩辕辰轻轻笑了,在黑暗中尤为阴森:“若非朕运气不错,如今便身首异处了,少不得左大人的推波助澜,左大人还敢喊一声饶命?”
左玉衍面皮一僵,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不知道哪位大人给他送了一个舞姬,身段婀娜,面容娇媚,在床榻上更是尤物,叫自己流连忘返。有一次喝醉后,舞姬吹了枕边风,说是从来没见过新皇帝。
左玉衍有意卖弄自己的字画,便随手画了一幅轩辕辰的肖像。又被舞姬撩、拨着,把连媚也画上了。
第二天醒来,他赶紧一把火将画像都烧了,难道从舞姬手上流出来了?
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谁送来的舞姬,左玉衍浑身都冒冷汗了。
真是美色误事,美色误人啊……
“怎么,知道错了?”看着左玉衍兢兢战战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跟聪明人就是不用多说废话,轩辕辰挑眉,若非左玉衍该死,或许这样的人还能作为棋子用一段时日。
“微臣错了,一时糊涂,在醉后被人怂恿了,求皇上饶恕。”左玉衍见他不为所动,又转而求起了连媚:“太后娘娘饶命。”
“这一句太后娘娘,左大人不觉得讽刺吗?”连媚冷笑着,撇开脸不再看他。
轩辕辰搂着她,倒是笑了:“左大人一张嘴皮子不是最厉害的吗?一句话就惹恼了朕的母后,实在罪该万死。”
左玉衍面色灰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一张脸满是颓然。
“知道自己为何该死吗?”轩辕辰眯起眼,又看向左玉衍:“左大人似乎忘了,朕曾经的王妃肚子里那个野种……”
“微臣……”左玉衍当年极力否认,说张书雁没有廉耻,不守妇道,丢了张家的脸面,把张书雁活活气疯了。
疯了更好,谁也不会察觉出来,为何轩辕辰会知道?
“当初你极力否认,王妃也疯了,无人能对峙。但是你说没有,朕就信了吗?”轩辕辰的唇边噙着一抹嗜血的笑意,“你当初怎么给予朕的,朕必然会原原本本地还给你。不,应该是十倍奉还!”
媚于天子 第四十二章 不离不弃
第四十二章不离不弃
轩辕辰到底不信任底下的官员,带出来的都只有死士。
洛柳气冲冲赶来,身后带着几十个士兵。
连媚记得轩辕辰曾说过,卫国派人潜入,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
那么,这里已经是所有的卫国余孽了?
只是,她没看见林漓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林漓澈太狡猾,如今也不知道躲在哪里阴暗的角落,等着两败俱伤,好得渔翁之利呢!
连媚慢慢退到最后面,免得坏了轩辕辰的事,当了他的负累。
洛柳显然是有备而来,士兵们精神抖擞,手上居然还握着惊雷,忽然在地上一掷,火光一起,爆裂声一响,白烟滚滚,叫人双眼刺疼,几乎要睁不开。
惊雷一下,洛柳便闯了过来,剑尖刺向轩辕辰。
轩辕辰没有睁开眼,只是听着声响,软剑横在身前,便挡住了洛柳的攻势。
洛柳的剑招越来越猛烈,招招刺向轩辕辰的要害,没有半点留情,要置他于死地,都被轩辕辰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但是洛柳发现,轩辕辰始终没有睁开,不由冷笑。
那些惊雷都是自己精心准备的,连投掷的位置都是经过练习的,就在轩辕辰的脚边。
即使那些毒烟没能解决轩辕辰,他的眼睛也要被熏得睁不开。
如今情况比洛柳想象中还要好,轩辕辰的双眼可能是被白烟毒瞎了,要不然怎会一直不睁眼?
连媚也注意到了,轩辕辰根本没能睁开眼,显然那些白烟有问题。
周围的黑衣人也察觉到了,一边抵挡那些士兵的围攻,一边慢慢向轩辕辰靠拢,把他的后背围成一圈,好保护他的安危。
轩辕辰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惊慌和胆怯,镇定地低下头,认真辨认着洛柳的声音,用最快的速度抵挡他的剑招。
虽然手臂受了点伤,要害却是全部都避开了。
洛柳的剑术只能算是一般,他最擅长的千斤锤不方便带在身边,又是他的成名武器,潜入定国必然会被立刻发现,只好舍下,换了轻便的刀剑。
如今对上轩辕辰,没有趁手的武器,便渐渐落了下风。
幸好轩辕辰的眼睛看不见了,要不然洛柳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为此,洛柳也惊出一身汗来。
好一个林漓澈,计划都是做得天衣无缝,是不是早就琢磨着叫自己做轩辕辰的刀下魂了?
洛柳眼看不能立刻将轩辕辰斩下,反而是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受伤不轻,倒下的更多。
这些都是卫国的精英,花费了几年的心血才能成就一个,不能都折在这里!
“撤退——”
洛柳高叫一声,很快卫国的士兵一个个有条不紊地往后退,只剩下一个粗壮的高个子殿后。
“穷寇莫追,”轩辕辰伸手挡住想要追上去的死士,摆摆手,他们很快分头行事,几个去警戒,几个隐没了身影。
连媚上前看着他一身的伤口,皱着眉扶住了他:“皇上还好吗?”
轩辕辰苦笑,上身前倾,搬搂住她,把一半的重量落在连媚的肩头,低声道:“母后,我不好,十分的不好……”
连媚听得奇怪,还是听见他如此示弱的话。
下一刻,轩辕辰就已经倒在她的肩头上,连媚踉跄着两步才站稳了,轻轻唤了几句:“皇上,皇上?”
轩辕辰没有丝毫反应,连媚却感到他的身上越来越热。
费力地扶着他进了院子里,找了间厢房将轩辕辰放下,连媚已经累得香汗淋漓,手脚都是软绵绵的。偏偏那些黑衣人,完全没了身影,怎么叫都不出来。
显然他们只听轩辕辰的命令,只要轩辕辰没出声,就绝不出现。
“真是不知变通,”连媚俯视着床榻身上的轩辕辰,也忍不住叹气。
如今究竟是丢下他,还是怎么样呢?
她伸手抚上轩辕辰的额头,上面滚烫滚烫的,他是发热了。
连媚蹙着眉,如果把他丢下,那些死士应该不会不理轩辕辰的生死。
这是摆脱他最好的机会,但是连媚并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仰头看着四周,死士应该都隐在附近,便朗声道:“不想你家主子就这样死掉,立刻把对症的药送过来。”
周围依旧没有声音,连媚甚至听不见呼吸声,就好像她在自言自语,根本就没有人在。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她只好出去打了一盆冷水,打算用帕子沾湿了,敷上轩辕辰的额头。
等连媚回去,却看见床边的木桌上放着两个小小的瓷瓶。
她连忙打开一看,一个是药丸,应该是服下的,另外一个是药膏,带着淡淡的清香,很像是上次轩辕辰给自己涂抹的伤药。
那些死士还真的没有轩辕辰的命令,就一个都不出现,果真是死脑筋。
总算没准备眼睁睁看着轩辕辰死掉,不然连媚就头疼了。
谁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夫,自己身无分文,又怎么请大夫过府?
把药丸掰开两半,一点点喂进了轩辕辰的口中,连媚又撕掉他的衣衫,擦拭掉血迹,把药膏敷上。
那颗药果然有效,不到半个时辰,轩辕辰额头的灼热就慢慢降下来了。
连媚总算松了一口气,倚着床榻,也累得狠了。
反正附近有死士放哨,一般宵小还进不来,她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很快就睡沉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等连媚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榻上,身边挨着轩辕辰。
轩辕辰依旧闭着眼,也不知道有没醒过来。
她伸手抚上轩辕辰的额头,不烫手了,终于完全退了热。
下一刻,手腕被轩辕辰飞快地擒住,紧紧握住,叫连媚有些疼了,低呼道:“快放手。”
“母后?”轩辕辰慢慢睁开眼,皱眉问:“什么时辰了,没有点灯吗?”
她看着窗外阳光明媚,迟疑着用另外一只手在轩辕辰面前晃了晃:“皇上,看不清吗?”
“是看不见,”轩辕辰的双眼一片漆黑,目光茫然,眯起眼用力看了看,摇头道:“那些白烟有毒,我的眼睛应该是被那些毒烟弄坏了。”
“不会吧,我有喂皇上吃了药丸。”连媚把瓷瓶递了过去,轩辕辰放在鼻尖上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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