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和曲小姐

“我今晚一定要回去。”顾熙之看看时间，强调，“你知道我明早要去机场的。”
“开车去邻市乘机吧。”粒粒摇丧气道，“但机票时间未必合适。”
顾熙之看着倒车镜里被远远甩下的记者，疲惫地撑起额头。
到达邻市已经夜里一点，最近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前起飞，剩下的那一班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起飞，无能为力顾熙之只好安排同行的人歇下，并定了早上六点半的机票。
寒冬腊月一大早六点多天还没亮，靠着灯光照亮角落的机场大厅里大部分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好不容易登机的顾熙之上飞机后又一次联络梁嬛，对方这一次声音明显格外清醒。
“小景，我和anda已经在机场了，你放心，待会儿见到沉雅和曲熙之我们一定会拦下他们。”
“我就不跟你重复谢谢了。”顾熙之看看时间，“我下飞机就打电话给你，请你一定拦住曲熙之。”
“我会的。”
飞机上响起提示关闭手机的声音，顾熙之迟迟放下手机，望向窗外深邃黑暗中一簇簇微弱的火光。
清晨七点半。
机场候机厅。
梁萦在安检处跑来跑去没一刻停下，anda看的不放心上去把她抱回座位上，等待已久的梁嬛看见anda和梁萦说，“七点半了，他们的飞机该起飞了，怎么还看不见人？”
anda看了看时间，“再等等吧。”
说话的空隙梁萦歪着脑袋向机场西门入口看了看，连连扯了扯anda的衣袖，“爸爸爸爸，小阿曲和大炮灰来了。”
七点四十分。
顾熙之赶在飞机降落的第一时间下飞机，同时打电话给梁嬛，对方很快接通，语气听起来却充满歉意。
“对不起小景，我……”
顾熙之一愣，“她走了么？”
“两分钟前飞机起飞。”
顾熙之陡然停下脚步。
清晨七点多阳光熹微，顾熙之转过头看向一架架起飞的飞机，目光渐渐落定阳光下仅剩的地平线。
地平线是天与地交接的地方，也是天地的尽头。
在古代，人们叫它天涯。
顾熙之看了它好久，迟迟拿回手机，“有跟她说话么？”
“沉雅和她身边都有很多人，如果她不想说话无数张嘴都可以代她答话。”
顾熙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一大早机场候机厅内充斥着登机提示音，机场外的大片绿化带薄雾笼罩尚算宁静。
顾熙之一个人走出候机厅顺手招了的士，的士上的司机一开始放着城市新闻，见有人乘车又换了一首轻音乐。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虽然顾熙之带着墨镜，却也一眼认出她。
“顾小姐，要去哪里？”
顾熙之微有诧异地抬头看他，很快礼貌地微笑，“先向前走。”
“好嘞。”司机发动油门，再没搭话。
清晨的好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心情缓和下来时上班时间沿路堵车反而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城市那么大那么热闹，街面上的人情绪各不一样，大千世界的千姿百态让每个个体的喜怒哀乐看起来都那么微不足道。
出租车直行很久顾熙之才迟迟道，“去江边。”
“好。”司机笑眯眯道，“不过我可提醒你，今儿个是情人节，等太阳升的再高些，江边应该热闹着了。”
顾熙之笑着点点头，“谢谢您，我知道了。”
寒冷清晨江边只有晨起锻炼散步的老人，偶然有年轻人经过，大多忙于奔波前行，顾熙之付钱后与司机打招呼说再见，回过头时八点多的太阳穿过千千万万户人家落在江面上，将江水长桥笼罩在金光之下。
一对年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从桥面上一步步走下来，金色的阳光落在两人全白的发丝上，画面宁静而隽永。
顾熙之看着二人走远，迟迟登上桥面。
辽阔的江面因为鲜少有人打扰显得寂静，一艘艘歇下的游轮在岸边停靠，远处冰冷而高耸的建筑在阳光下渗出一丝温暖，buccellato大楼新换的巨幅海报依然全市瞩目，画面上的女人一身银色长裙镶满钻石，笑容明艳迷人，姿态端庄优雅。
生活在镜头里的时间太长，往往让人模糊了真实的人性与无瑕的臆想。
顾熙之看了她好久，拿出手机迎着阳光向一个很久没有打通过的电话号码发出讯息。
“桃花三月开，菊花九月开，各自等时来。”
“我还是想等你。”
信息发出没有多久耳边便响起别人手机的讯息声，顾熙之不经意地瞥了眼身边的人，视线又一次投向辽阔的江面。
约莫两秒后，顾熙之的视线渐渐从江面收回，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又过了两秒，顾熙之双手紧握，缓缓向身边的人转过头来。
安静的城市上空忽然飘起无数粉蓝色的气球，美到惊艳的女人站在她两米之外的桥面上，上身穿米白色无扣设计斗篷大衣，内搭亮黄色的镂空针织连衣裙，脚下的红色无根鞋与炽烈的红唇像冬日最亮的色彩。
她面向顾熙之微笑，笑容因甜美而愈发明艳。
“顾熙之，情人节快乐。”
一排排整齐松散的两色气球因为精心排列的顺序出现巨大的心形，那些脆弱而轻盈的东西随风一点一点飞的更高，逐渐笼罩城市上空。
越来越多的人驻足仰望，越来越多的人惊讶相指。
它们承载着爱飘向不知名的远处，彼端似乎依然在遥远地平线。
顾熙之目送它们寻找那个叫天涯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后扬起神秘的微笑，“我刚刚许了一个愿望。”
有人回答她，“什么愿望？”
“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可以在这里跟你说……”
她凝视她，“明年的情人节我们还在这里好不好？”
曲熙之微笑着向她走完两人之间所有的路。
江水浩荡，渺远的长空中空余美妙的回音。
那回音只有一个字，正如女与子。
“好。”
作者有话要说：啧，结局也可以啊





顾小姐和曲小姐 84084
多云的天气刚才还阳光普照,转眼间又云霭沉沉，但太阳依然高悬在空中，人们的情绪始终充满等待与期望。
梁萦站在桥边看到这一幕,充满感慨地说，“要把我家小景送人了,怎么办我好心痛。”
声音不小,顾熙之和曲熙之同时向声源望去。
梁嬛对这种温馨时刻被自家女儿打扰的情况显得很尴尬，想要去捂梁萦的嘴巴为时已晚，只好向笑着向二人走了几步。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骗人经历，小景，你得原谅我。”
顾熙之歪了歪脑袋，想说什么又变成了一声叹息,“嬛姐，庆功宴取消了，我们一起请你吃顿饭吧。”
梁嬛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当然好啊。”
车子在路上行驶,粒粒在开车,幽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顾熙之与曲熙之虽然坐在车后座，身边却还坐着梁萦。
第无数次瞥见顾熙之紧紧握住曲熙之的手，梁萦对着空气翻了个大白眼，“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顾小景你真没出息，从刚才下桥开始就握着小阿曲的手不放，你怕她跑掉么？”
粒粒幽幽，“……”假装听不见。
曲熙之看看顾熙之的手，微微向后缩了一下，似乎想调整姿势，又似乎想避免不必要地被一个小孩子嘲笑。
手中紧握的温度有退却的迹象，顾熙之顿时收紧五指的力量，转过头看向曲熙之，“还是别了，我会以为是幻觉。”
曲熙之微怔，一时间看着她不动弹。
粒粒不小心从后视镜里看见二人“眉来眼去”，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梁萦则更甚，“啧啧，我还以为去爸爸那里会不忍直视，其实这里更是无法让人睁开眼睛啊。”
“好了。”顾熙之拉起梁萦的手，“废话那么多，我答应你送你零食过节。”
“还要你亲自做菜给我吃。”
“知道了。”顾熙之有求必应，但右手始终握着曲熙之的手不愿放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顾熙之真的要做饭，因为请大家一起去自己家里用午餐，所以顾熙之理所当然的忙碌起来，但让所有人又一次不忍直视的事情在顾熙之进入厨房后又一次发生了。
虽然人在厨房做菜，但顾熙之特意叮嘱曲熙之陪她一起待在厨房，半开放式厨房有一点不好，就是隐蔽性太差，当应邀来到顾熙之家里参加小型庆功宴兼幸福午餐的梁优优也被迫看到顾熙之做菜时还要时不时检查曲熙之在不在时，她的口完全收不住了。
“我说顾熙之，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德性，我正热恋也不像你这样吧，jade，快去鄙视她。”
梁优优从厨房绕了个圈顺便把曲熙之拉出来，女友jade歉意地看着顾熙之耸肩，对此毫无办法的样子。
“好了，我跟anda先生商量好了，我和小曲还有夏粒粒一起过来玩桥牌，梁萦去洗菜，其他人自由活动。”看看厨房里的顾熙之，梁优优愉悦地弯起唇角，“喂，好好做饭哦，我的炖竹丝鸡不要放姜片。”
顾熙之鄙夷地白她一眼，继续埋头干活，实在看不下去的幽幽走到厨房里，“小景姐，我来帮你吧。”
“幽幽谢谢。”顾熙之头也不抬地使劲切生姜。
通常情况下，曲熙之不是一个会破坏周围朋友兴致的人，陪着梁优优玩了半小时桥牌房间里已经充溢食物的香气，曲熙之借口去洗手间将牌交给jade，洗完手又来到厨房。
拍拍正在切菜的幽幽，曲熙之示意她休息，在她走后才接下她的活，一边切菜一边说，“颁奖礼说了那些话，田幼蓝没有批评你么？”
在煮汤的顾熙之这才发现身后换了一个人，见曲熙之在切菜随即放下勺子夺过菜刀，“我不怎么喜欢你做这些，你去跟他们玩牌吧。”
曲熙之停下若有所思地看她，“现在确定不是幻觉了？”
顾熙之摸了她一下，看她一会儿，又摸了一下，片刻后才说，“我也不知道，总感觉好事来的太突然，让我有很多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你会随时消失。”顿了顿仿佛想到什么，“对了，你和沉雅的订婚……”
“他同意解除，但他的父母还不知情，我想改日登门拜访专程解释道歉。”
顾熙之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么？”
曲熙之扬了扬眉末。
顾熙之立刻解释，“那个……我陪你一起解释比较好。”
“嗯？”
“还有为了防止你心软的原因……”顾熙之尴尬地补充。
“这样。”曲熙之轻轻点头。
“快出去吧，不然待会儿梁优优又要笑话我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推着曲熙之出门。
曲熙之顺从她的意思远离厨房，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过头回到厨房门外，“其实……”
顾熙之转过头看她。
曲熙之微笑，“会让我特别心软的人只有三个。”
整个午餐在梁优优对炖竹丝鸡里的姜片吐槽声中结束，大概是出于自己感情不顺想要报复社会的心态，午餐结束后的梁优优看见顾熙之一直和曲熙之腻在一起忍不住提议做个游戏，至于这游戏的拥护程度……
“你看，小曲等了小景好几年才等到她回来，小景却连一个月都没有等到，觉得这事太便宜顾熙之同志的女同胞请站在我身边。”
吃完饭的梁优优双手环胸站在阳台前，不知是不是秀恩爱一定会遭人记恨，总之在梁萦第一个站在梁优优身边后大家66续续地排队站好，就连梁嬛也因为没有女性同胞的陪伴跟随大众的脚步出现在梁优优这一侧。
梁优优高兴的几乎想要鼓掌，拍拍梁萦的肩，“本家真不一样。”
梁萦歪着鼻子哼了一声。
梁优优扬了扬手里的方巾，目光略过曲熙之，落定顾熙之身上，“好了，待会儿蒙住你的眼睛给你带上耳塞让你挨个摸手，如果能够摸出真正的小曲就把小曲还你，如果摸不出……”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们会把她带走，晚上也不还你。”
顾熙之立刻转过头看向曲熙之的手，又随即看向粒粒幽幽jade梁嬛……
没看完便被丝绸遮住了眼帘。
层层叠叠的丝绸遮住了眼前的光，顾熙之进入黑暗的世界，行动有些被动。
“好了。”替顾熙之绑完方巾，梁优优向anda打了个手势，“anda先生，当好裁判！”
anda对这游戏无可奈何，却仍然不扫大家的兴致，梁优优在他点头后不怀好意地看向曲熙之，并拉起她的手带她回到一堆女人里重新排列队形，随后向anda递去眼神。
anda无可奈何地笑，但还是来到顾熙之身边带着她走向第一个位置。
顾熙之跟随他的引导来到人前，随即伸出手仔细去摸面前这个女性的手掌与手指，但很快跳过。
被摸来摸去的jade对这样快速的结果显得很惊讶，见她走开诧异地掩唇。
下一个则更快。
双手刚刚捏到梁萦的小手顾熙之便嫌弃地推到一边，盹也不打直接进入下一项。
第三个，几乎十秒以内，第四个，用了些时间，但还是很快被排除，第五个是幽幽，顾熙之摸了一会儿放开她的手，虽然回头摸了摸，但还是摸到最后一个梁优优。
终于被摸到的梁优优拿出自己的左手，又拽住曲熙之的右手腕放在顾熙之面前，表情一脸得意，顾熙之摸了摸左边，又摸了摸右边，这一次终于停下来认真思考起来。
众人看着这一幕乐的不停，顾熙之站在原地分辨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下了两只手。
最后一个，面对曲熙之，而梁优优依然使坏加入一只自己的手混进去，俨然不捣乱不舒坦的样子。
顾熙之来回摸了两只手，分辨了好一会儿，忽然将两只手向反方向别去。
被后掰的手令梁优优疼的尖叫，顾熙之分辨一下两只手的反应，很快牵起曲熙之的左手。
“不行你赖皮。”梁优优即刻道，“你……”
还要继续据理力争顾熙之已经扯下蒙在眼前的方巾，半带得意的看她，“是你先赖皮。”
“……好。”有些背理的梁优优看了眼她牵住曲熙之的模样，忽又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你小曲的手还真是……了解。”
“咳。”
“咳咳……”
室内响起几声咳嗽，粒粒也清了清嗓子，但随即道，“既然认出来了，我们就把小曲还给小景，今天是情人节，咱们别耽误她们的时间，也别耽误自己了。”
众人大概觉得这话有理，听后纷纷收拾东西准备道别离开。
梁优优则直接拍了拍顾熙之的肩，“一路顺风。”
曲熙之听闻此话看向顾熙之，顾熙之则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随即搂过她相送。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公寓说安静也就安静下来，送走客人后顾熙之又看了一次时间，带着方巾回到曲熙之面前，“我们也做个游戏吧，你把眼睛遮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有到达之前不可以揭开它，好不好？”
曲熙之有些迟疑，“时间很久么？”
“有我给你当眼睛，你可以完全依赖我，怕么？”
曲熙之看着她极有兴致的模样微笑，“难得你有心情。”
顾熙之二话不说用方巾蒙住了她的眼睛。
上午多云的天气到了下午渐渐完全阴沉下来，顾熙之搀扶着曲熙之一路下楼，乘车，极为耐心地提醒她每一次上下台阶，到了机场后干脆用音乐堵住她的耳朵连她的听觉也完全屏蔽。
曲熙之并不急躁，只是跟随她一步步前行，在她交待坐下休息时休息，在她过来搀扶自己时跟上她的步伐。
尽管一路被人支配行动，但是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曲熙之明显有察觉。
将耳机拿下，曲熙之拽了拽顾熙之的衣服，换回她握紧手腕后才说，“我们去哪？”
“带你去找透明简单的心情。”
“嗯？”曲熙之像是没有听明白。
顾熙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回到你的十岁。”
飞机渐渐起飞，自由地翱翔在旷阔的空中，厚重的云霭让远处高楼大厦蒙上一层灰暗，但可爱的白色雪花争先恐后地跳跃着落入人间，精灵般欢快。
整个世界都在下雪。
（完）




顾小姐和曲小姐 85后记
某年某月某日晚十一点,市公安局11o接警中心接到一通特殊报警电话，辖区派出所所长在某豪华酒店房间出警后向顾姓当事人了解情况制作笔录，并调取其常年携带录音笔一支,刑侦一队整理证据资料后以j□j罪（未遂）立案，当日将犯罪嫌疑人孙庭右正式刑拘,七日后公安机关根据讯问笔录以其涉嫌j□j罪、逃税罪向检方提请逮捕,并向检方移交其涉嫌行贿罪证据材料，四日后检方依法做出逮捕决定，同时对其涉嫌行贿犯罪事项展开调查。
同月底，孙庭右在检方谈话中要求检举他人重大犯罪,讯问结束后检方向公安机关移送林茗苓涉嫌故意伤害罪线索,当日林茗苓在机场被公安机关抓获,林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两日后警方将同案犯1isa及三名外籍医生抓获。




顾小姐和曲小姐 第86章番外1
事情发生在九月十八日晚顾熙之成功将孙庭右送到警方手里的第二天凌晨,刚刚在警局做完笔录的顾熙之出门之后遇到蹲守在警局外的媒体才知道自己报案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好在因为对事情提前有规划有准备,她在经纪人和助理的开道下及时离开现场，并未面对媒体。
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为避嫌先她一步回来的曲熙之看见粒粒开车送她回来便打开门等她,听到脚步声则迎上去接她。
因为之前的确经历了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顾熙之已经格外疲惫,曲熙之接过她的包包将她搀扶回家，看她在沙发上坐下之后给她倒一杯水送去才挨着她身边坐下,“怎样？公安局那边顺利么？”
“应该没有问题，只要这个时候没人干涉案件，以现在的证据这个罪是一定要定的。”
“放心吧，就算我妈摆不平,媒体介入以后一般官员也不敢不按规矩办事，大家心里都有谱。”
顾熙之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却又多有后怕。
曲熙之看看她疲倦的样子，将她及肩的中卷发撩至耳后，又拍拍她的肩，“天太晚了，去洗澡睡觉吧。”
顾熙之叹一口气，“睡不着，之前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晃来晃去，我现在才知道薄一清当初是什么感觉。”
“劝了你很多次让你不要自己来，你非说他不好引诱，但他这种人根本就色胆包天。”曲熙之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握紧，“还好宁邱撞门够早，听我的先去洗澡，你身上有他的烟味，当然会心情不好。”
顾熙之闻言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这一次立刻听她的话去了浴室。
等顾熙之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凌晨两点多，回到卧室时曲熙之仍在床上看书，见她回来随即收了，顾熙之看见时间后爬上床滚进曲熙之的被子里，挨着她躺下后又问，“现在还有烟味么？”
曲熙之将下巴搁在她发间，很快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是这样。”
她吻过来时体温靠近，顾熙之感觉到她右手环在她胸前抱住她，眉梢出现一些期待与欢喜，但很快，这些情绪随着她关灯的动作烟消云散。
“太晚了，休息吧，晚安。”
声音跟着黑暗出现。
顾熙之木讷地呆望天花板，整个人陷入浓浓的迷茫。
事情是这样的，虽然曲熙之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从二月十四日至今总共七个月，曲熙之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超越亲吻的举动，如果两个人不常在一起也就算了，但是目前介入自家影视公司工作的曲熙之生活作息很稳定，近几个月来顾熙之除了写歌练歌外也没有安排更多工作，两个人大部分时间还是腻在一起的。
问题的关键是，如果两个人腻在一起却没有同床共枕也就算了，可是在同睡一张床的情况下曲熙之对她的亲密行为仅止于吻并且长达七个月，这实令人觉得伤脑筋。
毕竟的确已经夜深，顾熙之独自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休息了。
翌日顾熙之为了避免面对媒体没有出门，一大早曲熙之出门工作，顾熙之在家里打扫卫生，快到早上十点时门铃声响起，顾熙之打开门看见梁优优并不意外，招呼她进门后才说，“你今天很闲？”
“我来验证媒体传闻。”抱拳上下打量她，“孙庭右这个到底怎么回事？”
顾熙之耸耸肩，“先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等顾熙之把事情向梁优优解释清楚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梁优优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一直点头，“所以你做这些为了薄一清？”
“我为了对得起良心。”
梁优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你跟薄一清有的一拼，难怪她会喜欢你。”
“咳。”顾熙之清了清嗓子，“她不是跟你在一起么？”
“我只是照顾她，满足我保护弱小的心理，况且她又不喜欢我。”
“那你喜欢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