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只狼开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荡川
站在牧群身后的梅菲斯特却没有丝毫慌乱之色,看着在牧群中横扫无敌的闪灵,双眼眯成一条细缝。
“伪装”
“呵。”
“不是医疗职业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近卫就能击败我的牧群了么”
一边低声喃喃着,梅菲斯特一边向着前方抬起左手,额头青筋毕露,鼻孔里几乎冒出血。
“我的牧群,正是为了击败你们而准备的啊。”
左手五指张开,朝向闪灵的方向。
从指缝里,还能看见闪灵那辗转不断的身影。
而后,猛地合拢。
就在梅菲斯特合掌成拳的那一瞬,距离闪灵最近的一个感染者似乎忽然恢复了意识,如同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般一脸茫然。
而后,布满巨大源石块的身体变仿佛陡然灌入大量水流的皮球般无限膨胀,一直到骨骼尽碎、肌肉断裂、连皮脂都被挤压出皮肤,眼球噗噗从眼眶中崩出来的瞬间......
浑身那巨大的源石块齐齐绽放出如太阳般耀眼的光。
闪灵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眼。
轰——
一声剧烈的爆鸣。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连绵不断。
一个接着一个的感染者都在那忽然绽放闪耀的源石块激发中身体膨胀,一个个都如水球般轰然炸碎。
哪怕单个感染者的爆炸威力并不如何,但是数十名尚存的牧群同时爆炸的威力,却是登时拔升了数个层次,剧烈的爆炸声带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大冲击波,如同飓风般扫荡着周围的一切,将路面上的一切存在夷平。
哪怕是梅菲斯特自身也不在例外,矮小瘦弱的身体在如海啸般难以匹敌的冲击波裹挟下轰然飞出,身形几乎拉出一条直线,砰的一声砸入街道旁侧的一处废墟墙壁里,而后连这墙壁带着房屋都被空气爆炸扫平。
巨大的冲击波,将三十米方圆内的一切都碾得粉碎。
无论是石块、木屑、水泥、血肉。
没有任何物质能在这种剧烈的冲击下保持完整。
烟尘覆盖了整整数十米,整条街都被这场剧烈爆炸掀起的尘土淹没。
即便是出了这几十米,那些勉强在韩白衣引起的风暴下残存的危房也被震荡扫清,留下一堆接着一堆水泥钢筋混杂的废墟。
直到数分钟之后,被这爆炸激起的漫天烟尘方才缓缓落定。
在距离爆炸中心点数十米外的一处水泥废墟中,一块石板噗的一声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起。
“咳咳......咳咳咳......”
原本一身白色衬衫的梅菲斯特,此时已然变成了一身褴褛乞丐服,碎裂的布条沾染着鲜血勉强挂在身上。
头上、身上、手臂、大腿,身体各处都有着或大或小的伤口。
梅菲斯特咬着牙,用还算完好的右手撑着那根怪异术杖从废墟里爬出来,低头看了眼呈反关节扭曲,明显断成几截的左手,再看看被冲击波掀起的钢筋削断了一截的左腿,口中嘶嘶有声。
但还是强撑着从废墟里爬出来。
满头满脸都是血。
明明伤势如此惨重,但梅菲斯特的脸上却带着亢奋的笑。
“咳咳咳咳......啐。”
费力的吐出一口和着内脏碎片的血痰,肺腑里终于算好受了一些。
梅菲斯特高举着手中的术杖,源石能立时扩散着覆盖了全身。
在医疗源石能的作用下,他身上的伤口就仿佛被倒流了时间一般,扭曲断裂的手臂自动接骨恢复,削断的左腿从断口清理生长,白皙如初。
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刮伤一点点从内而外的复原,就连伤口中的石子异物都在源石能的作用下被源石能挤压出来。
前后不过三
【303】我在的
风暴凛冽,切城的移动城市外层舱壁那坚硬的钢铁脆弱得犹如风中柳絮,在席卷着的剧烈源石能风暴下吹散分离着裂解一个个细微碎块。
透过一层层混杂着狂暴源石能的空气,只能隐隐看到韩白衣那模糊的身影立在术式中央。
虽然之前与闪灵说起时似乎很容易,但仅仅是接近到白先生身前四五十米,斯卡蒂就在这狂暴如海啸般的源石能风暴下被完全压制,连再往前一步的力量都没有了。
甚至连单纯的站立都极为困难。
换做寻常普通人,恐怕早就被这恐怖的风暴撕成一团血肉碎片。
此时,只见斯卡蒂拄着大剑,足有等身长的大剑剑尖刺入地面半米还多。
可即便如此,她的身体仍旧不断的被冲击波推着向后平移,刺入地面的剑尖在城市外壁撕开一条长长的划痕,柔顺的银发几乎拉成一条直线。
耳边的风呼啸中夹杂着一阵阵擂鼓声般的心跳,握住剑柄的手臂上青筋与肌肉同时鼓胀。
赤红的眸子里满是孤注一掷的倔强。
从很早之前,斯卡蒂就知道,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在她幼年就开始生活的那间实验室里,她就始终与其他人不同。
别人轻易就能掌握的源石技艺,她看过成百上千遍也无法掌握,立刻就能理解的法术理论知识,她研究琢磨十几次,也仅仅能把握住表象。
即便后来‘他们’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调试出来的完美产物,是最适合与来自深海的【灾厄】对抗的战士,也没能瓦解她深深埋藏起的异样感。
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是强者。
强者生来就要高高在上,就要享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与此同时,她也是【怪物】。
会给别人带来不祥与不幸的【怪物】。
所有在她身边的人,都会受到与她有关的诅咒。
这些都是‘他们’告诉自己的。
斯卡蒂一开始也是不信的。
谁会在生活最美好的开始就相信一堆乱七八糟毫无根据的谣言呢
直到,她一次次在深海中与那些【灾厄】生死搏斗,一次次在海面下险象环生,一次次看着刚刚得到自己些微认可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因为弱小而死。
而斯卡蒂也一次次的因为没能保护好自己的队友、自己的熟人、被自己认可的人而自责,而后悔。
沉浸在后悔中的人生往往是极可悲,也极可怕的。
因为它们会引领人们走向一个又一个的极端。
斯卡蒂也因此渐渐的封闭内心、干枯自我,竭尽一切可能的避免与他人的沟通与交往。
直至今日,斯卡蒂都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早上,她从浅睡眠噩梦中醒来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纠缠着我的噩梦啊,唱个歌吧。”
如果不是对‘害怕伤害别人的生命’这件事恐惧到了几乎习以为常,谁又能做到如此坦然
如果不是为了别人的性命着想,生性群居的虎鲸小姐又怎么会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这是无数条人命堆成尸山,逼着她做出的选择。
后来斯卡蒂也确实这么做了。
一人独行,
一走就是好多年。
要知道,虎鲸可是群居动物,除非迷路或是受伤滞留,否则极少离群独自行动。
哪怕是同伴之间吵架了,大家也可以咬一下舌头道歉和解,最后还是最亲密的朋友。
但理性最可悲的一点在于,它总是能让温柔的人学会如何对自己残忍。
这些年来,虎鲸小姐那颗呆呆的脑袋里负担着的孤单与痛苦,恐怕并不亚于独自流浪在深山老林的人类。
她总是浑浑噩噩的,哪怕被旁人称作怪物也没什么表情,被误解了也懒得去生气,只是有时间的时候算算兜里还有多少龙门币,这个月还需要去接几单悬赏。
算好了之后,便独自坐在床边倚着大剑,望着像大海一样的天空呆呆的出神。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啊。
不用时刻面对周围诡异的海草,以及里面藏着的异形灾厄,陆地上的人们可真是幸福啊。
每天起床的时候身上都是干干爽爽的,再没有身体泡在海水中之后被晒干结成盐精块的痒痒的感觉真好啊。
只是,好像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斯卡蒂不想去思考,也不愿意去深思。
呆呆的、迟钝一点点就挺好了,没必要变得那么聪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斯卡蒂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一天,她因为某个悬赏任务,和刚来到伦蒂尼姆的白先生打了一架。
可是最后关头,白先生却故意偏开了要命的一刀。
她自己则因为躲避不及时,肩上还被划了一下,傻敷敷的坐在地上。
本来他们还严肃的对峙着,没想到他竟然趁着自己分心,突然捏起自己的脸,还看着她那异于常人的赤红眸子笑起来。
“我很欣赏你。”
斯卡蒂记得很清楚,白先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着,弯弯的像柳叶一样。
然后心里会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发出‘咚’的一小声。
只有自己能听到。
斯卡蒂那时就觉得,如果她有同伴的话,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她也不知道。
不过,如果非要证明的话也可以。
因为她在成为白先生同伴的这段时间里,每天晚上给白先生守夜时,都会睡得很沉很沉。
就好像能和白先生沉入同一片梦境一样。
一直到白天,闪灵小姐来叫他们起床的时候,都不会有噩梦出现。
大概是被白先生赶跑了吧
然后白先生就会起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一脸无奈,招呼着她赶紧回自己那个有着柔软大床的房间睡觉。
最后,却只能叹着气看自己缩在距离办公桌最近的一个沙发上打瞌睡。
虽然白先生总是唠叨些什么落枕啊、睡眠质量不行啊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但对斯卡蒂来说,只要白先生在旁边,哪怕是硬硬的办公桌、有点晒人的松软草地,她也可以睡得很舒服。
同伴,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所以......
一定要把白先生从那个变异的术式里拖出来。
斯卡蒂抬起头,看着站在风暴中心的韩白衣,紧紧咬着牙。
风声依旧席卷。
斯卡蒂的身体在不断持续着的冲击巨浪下微微蜷缩,浑身的肌肉都有如弹簧般用力挤压到极限。
全身皮肤都变得如血液般暗红。
斯卡蒂紧紧抿着唇,从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拧着眉,一双暗红色的眸子细细眯着,连小鼻子都皱起
【304】永恒的思考之脑
暴风骤歇。
原本的港口区,此时已然变成大片大片凹陷下去,将原本建筑在城市外壁上水泥层完全剥离的正圆形盆地。
在这盆地的中央,斯卡蒂还没缓过神,依旧拄着大剑,大半银发皆染着血色。
但仅仅是看到白先生,她面上就会不自觉的浮起笑容。
而后,脑子里那根始终绷着的弦便断了,整个人也随之昏厥过去,眼前一片黑暗,身子立即软倒。
不过,斯卡蒂却没有摔到地上。
甚至正相反,在昏厥之后,斯卡蒂的身子便以反重力的状态漂浮起来。
站在她面前的韩白衣一愣,呆呆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他刚刚看到斯卡蒂快要摔倒,脑中不自觉的便出现了‘扶住她’的念头。
但是,与这念头相对应的,却并不是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对方的动作,而是对应区域的灵机变化。
在韩白衣产生‘扶起斯卡蒂’的念头的瞬间,斯卡蒂周身就出现了一个由灵机构成的反重力力场。
颇有些类似言出法随的效果。
不,应该是念动法随。
直到现在,韩白衣都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体状态。
这就是神明的领域吗
韩白衣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似乎还有些无法想象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边思索着,韩白衣一边抬头看向天空。
在那高高的云层之上,他根据眷者降临时所刻画的阵势依旧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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