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只狼开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荡川
扑通。
巨大的身躯忽然跪倒,膝盖撞进地板发出震耳的响,枭那足有寻常人胸膛宽阔的巨大手掌啪的拍在血泊里,身躯前倾,苍白的发辫摔进血泊,额头低垂在地上,来个标准的土下座。
“我认输了。”
枭的嗓音无比低沉,身躯跪伏间,喉咙里似乎发出几分听不出的哽咽与颤抖。
从心。
蝶夫人远远的止步,巨汉哪怕无比苍老,并跪在地上,看上去也似乎只是与她身高平齐。
她同样苍老的面目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像冰块一样冻结着,生命力的枯竭让她从发根到皮肤褶皱深处都透着一股子死气。
目光浑浊的看着对面的同伴。
......曾经是同伴。
老太太定在原地,织布鞋泡在血泊里,连袜子都浸透。
枭喉咙间的哽咽声越发明显,巨大的身体都仿佛在微微颤抖着,哭的像个八百斤的孩子。
埋进血泊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蝶夫人却是依旧面无表情。
她太清楚自己的同伴是什么样的人了。
鞋面抬起,顺着小腿迈出,点点血珠伴随着风飞溅到半空。
嗖——
刹那间,四枚藏在怀兜间的手里剑如星点般飞射而出,撕裂空气连成一线的刺耳破空声让人不住皱眉。
只耽搁的这一瞬,枭的一双大手便已然摸上特意落在地上隐藏到血泊里的巨刀,跪
【50】花瓣
“......狼”
韩白衣听到声音,抬头看蝶夫人,见她惊愕的看着自己,声音却不是从她口中传出来的。
转头一看,山路上走来御子一行人。
御子张着小嘴看他,完子太太一把将御子拽到背后,脸部肌肉僵硬,缓缓低头不敢看满地的尸体。
伊之介则是拔刀出鞘,一脸戒备的看着场上唯二站着的两人。
刀微微有些抖。
目光瞥过地上的一具具孤影众尸体,以及被韩白衣骑在身下的枭,伊之介艰难隐晦的咽了口口水。
‘这些人,都是他们两个杀的吗’
‘这些忍者......好像有些眼熟,是枭大人麾下的孤影众么’
‘竟然死了这么多......’
‘都是这个男人杀的’
‘他就是内鬼吗’
只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御子就已经越过了几人,朝着狼的方向走去。
完子太太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御子伸出手,脚步却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少主人!”
“小心!”
伊之介也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拽住御子,却被她一下甩开。
御子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韩白衣的方向,看着地上的枭的尸体,韩白衣刀上的血,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内心一团乱麻。
“狼......”
话语先是一滞,而后声调忽然提高。
“这是怎么回事!”
韩白衣先是朝蝴蝶的方向望了一眼,将背后冲向御子,面对蝴蝶,口中低声快速道:
“御子大人,平田家今日一切皆为枭大人从中作乱,在下因为一直追踪枭大人动向,以至未能护全主人安全,实属惭愧,事后自会领罚。”
“除此之外......”
刀锋外向,目光直指蝶夫人。
“蝶大人是敌是友,暂时无法判断,还请主人小心。”
韩白衣目光清澈。
蝶夫人所做的一切,虽说令人动容,也让人有些心酸,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即为御子寻找一个守护者。
她已经太老了,老到无法继续守护御子,而且还有体内那股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火焰焚烧生命,哪怕再怎么继续强撑,她也撑不了几天,所以她必须为御子提前寻找一个替代者。
这个人就是狼。
也就是说,狼和蝶夫人之间有很大可能是需要,或是必须一战的。
蝶夫人需要测试一下狼的实力,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成长到能够替代自己的地步。
生死一战,是必然。
不以生死趋之,怎知自家弟子是否出尽全力
之前蝶夫人之所以会费尽心思布下那一步步,还不是为了让狼拼尽性命就为了杀掉自己。
韩白衣正是因为清楚,才会这般小心翼翼。
因为蝶夫人是真的没几天活头了。
为达成目的,了却心愿,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听到韩白衣的话,御子先是心头一松,而后又提起几分心思。
可等她反应过来韩白衣说的敌人是‘蝶夫人’时,莞尔一笑轻松道:
“不会的,狼!蝶夫人可是我的契......”
当当!
还不等御子把话说全,韩白衣忽然拔刀挡开飞来的两根长针,刺耳的金属声让御子吓了一跳,赤着的小脚后退了一步,小脸上带着无辜、不解之色,看着蝶夫人的目光中忽然涌上些委屈。
目光投向蝶夫人,御子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颤音的疑问。
“蝶”
御子的小脑袋里忽然有点懵,怎么都想不明白与自己缔结契约多年,从小看着自己到大的蝶夫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
“御子大人,小心。”
韩白衣嗓音沉闷道。
反正御子又死不了,虽然御子自己总因为受伤时实实在在的疼痛忘记这一点,但蝶夫人可清楚地很,对两人一起下手自然不会留情,顶多在心里心疼一下被波及的御子。
心里这么想着,韩白衣还是一边说,一边习惯性的伸手把御子往后推。
咳,口嫌体正直大概就这么回事。
主要是刚刚他看见保护御子前来的两人了,显然是伊之介母子。
交给他们保护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御子则是被推着脑袋连连退步,脚下忽然传出咔嚓一声,踩断一截树枝。
低头一看,脚边上落了一瓣樱花。
韩白衣一边推一边往后招呼:
“喂,伊之介是吧,保护好御子大人。”
目光紧紧盯着枭的尸体和不远处的蝶夫人。
这回韩白衣倒是学精了,知道他
【51】常樱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被夜色包裹的竹林坡上,唯有几支零星火把照亮前路,陡峭小道坑坑洼洼,时不时还能踩到略粘稠的积水,竹林在喊杀声与风声交杂中沙沙作响,倒是难得清静。
朔朔夜风里,一道高挑消瘦的人影顺着阶梯迈步而上,沿着泥泞与血水交杂的陡峭小路缓步前行,两柄黑鞘长刀斜斜挂在左腰。
左手略显懒散的靠在刀柄上。
肩上披着一身竹黄羽织,腰间斜挎着一个用牛皮腰带连接的飞爪,脚下竹屐踏在石阶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脚步声虽轻,在安静的竹林坡上却是无比明显。
“喂!过来!这边有脚步声!”
蹲守在竹林小道里的一伙贼匪似乎听见了竹屐与石阶的磕碰声,一个土匪忽的扎起身,露出一口黑牙狞笑道。
挥过火把,四人立刻呈包围态势将上山的男人包围起来。
只是,看到男人悠然闲适的模样,几人却纷纷踌躇不前。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有点厉害啊。
“喂!你是什么人!”
黑牙土匪色厉内荏大喝,
“不要跟我们耍什么小聪明,我们可是有四个人!”
男人依旧顺着阶梯向上,哪怕面对土匪的锈刀也没有丝毫迟疑,只是那么平静的一步步挪着,两眼好像放空着,不知道想着什么。
“喂!你这家伙在听没有啊!”
黑牙土匪瞥了眼两侧原地踌躇的同伴,心下一横,高举锈刀立在男人面前。
身后的一个同伴则快步后退,手里挥舞着火把向四周高喊。
“敌袭——”
“有敌袭!!”
男人却依旧是那般无所谓的模样,粗糙长着老茧的大手拈住锈刀刀锋,似乎是想将其从自己喉咙前挪开。
黑牙顿时气急败坏,哪怕是他这样的寻常土匪,那也是有自己的职业尊严的,双手握刀一脸恶狠狠的表情怒吼着:
“你这家伙!!”
“居然敢瞧不起我黑牙大爷啊——嗝”
正吼着,黑牙脚下一空,嘴里忽然就拐了调。
只见男人两指拈着刀刃,黑牙双手握刀,好歹也有一百几十斤的精壮身躯,竟是被这男人硬生生的用两根手指夹着挑到空中。
晃悠、晃悠。
就像是与成年人争抢遥控器的婴儿一样。
黑牙咬着牙根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乱蹬——怎么都够不着地。
双手抓住刀柄,死都不愿放手。
弃刀,代表着一个土匪职业生涯的结束。
黑牙红着眼。
若弃刀,毋宁死!
其他三个土匪,看着黑牙被人用两根手指如戏弄般拎到半空,高高举过头顶时,谁都没了上前的心气儿,一个个仿佛傻了般呆愣愣的看着半空的黑牙,连在背后呼朋唤友的火把土匪都忘了呼喊支援。
然而,等了片刻,黑牙却并没有如他们脑中想象那般被人一刀枭首。
只见双刀男人一脸冷漠的把黑牙连刀举到半空,然后横着挪开,拎到他侧面,轻轻放下。
咚。
黑牙双脚落地,
男人继续逐阶而上,
擦肩而过。
对男人而言,拎起黑牙对他而言简单得仿佛踢开碍脚的石块一样,不至于无视,但也不会放上什么心思。
几个拦截包围的土匪跟冰箱里的大象一样冻在原地,只有两颗大眼珠子低调且不动声色的跟着男人的脚步移动。
心里对黑牙那叫一个佩服,没想到平日里胆小如鼠的黑牙竟是如此刚烈之人。
当然啦,这么勇敢的行为看看就得了,身子那是万万不敢动的,更别说动刀了。
如果不是怕刀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太响,会惹怒对方,他们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把平日里宝贝得跟媳妇似的凶器扔出去,顺带踩两脚啐口痰以示自身与过往决裂。
直到男人走远,这几人才仿佛松了口气般挺起腰杆,互相吹嘘着高举起长刀,一口一个‘看着那哥们儿人好像不错且放他过去’、‘盗亦有道,山贼亦有所不取,当为君子’之类的话语。
山道上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咕咚!
“大人我错了!刚刚的屁话都是他们说的,和我无关啊!!!”
一群人刷拉拉就跪下了,一个个捣头如蒜,磕得山路都疼得慌,连台词都是一样的。
等了许久,没有动静。
山贼们先是略微抬头,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会儿,而后便纷纷站起来,都略有些尴尬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转头才看见刚刚一屁股坐在山道上的黑牙。
到现在他都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一动不动。
身上传来一股子极浓烈且腥臊的潮湿气味。
几人看在多年结伴的情面上,好不容易才艰难的憋住了笑。
见同伴们看他,黑
【52】枭
微风吹拂过略显宽松的竹黄大氅,衣袍幽幽兜在半空,腰间挂着两把黑鞘长刀,一缕发丝挣脱茅草发箍随风起舞,场面无比安静。
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回头,耷拉眼皮下的浑浊双目刚好与上山而来的韩白衣对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一者惊愕,一者淡然。
‘怎么会’
‘狼现在不应该在御子身边么为什么会到这里’
‘龙胤出了意外’
‘不,不对!蝶这家伙还活着,御子不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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