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只狼开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荡川
苇名一心让出洞口的位置,两人四目相对,平行着交错,转换位置。
就在二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苇名一心忽的动了。
四米来长的大枪横扫,裹挟着风浪,抽击如同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的黑龙,银白钢制枪头在阳光照耀下反着璀璨的光。
铛——
看似瘦弱如骷髅无二的紫衣僧人抬腿抵挡,枪尖与胫骨相撞,竟是发出一声极悠长的金铁交击声。
在长枪扫过的那一瞬,苇名一心没有丝毫停顿,左手虚握着在长枪上撸过,右手黑刀拔鞘而出,仅仅是一刀居合,竟是在空中带起一层席卷风云的火浪,整柄黑刀都在这一斩之中完全燃烧。
让火焰燃烧的,是一种名为怨念的力量。
刀光闪逝,火焰顿时将周围的一切包裹,面前的紫衣僧人面色不变,一双骨掌拍出,风浪云涌,竟是生生将面前的火焰吹散。
胫骨与枪身紧贴又猛地顶开,大脚踩在青石地面上落下一道深深的脚印,枯瘦的身体早已冲出,紧贴着苇名一心就是一套寸拳短打。
昔日剑圣虽然早已老迈,但还未到不堪的程度,面对一位仙峰拳法大家的贴身短打丝毫不避,灵活运用着刀柄与锋刃将这数拳尽数逼开,十字长枪轰然抡砸,在空中响起一声爆鸣。
砰——
枯瘦紫衣僧同样躲都不躲,面对黑长硬粗的十字长枪轰然抬腿,一式仙峰腿法卷着烈烈气浪向上踹出。
脚心与长枪相撞,耳边登时炸开一声巨响,白色呈实质的冲击波向着周围扩散,将一圈草叶远远吹开。
只此一招之际,二人四目相对。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两位昔日好友沉默不言,仅仅以更为刚猛暴烈的招式予以回应,一声声拳脚与兵器交击震响,如雷霆万钧,亦如穿云裂石。
远远望去,只见一方黑龙与火焰轮舞,另一侧则是气浪与刚劲拳脚纷飞,两人都在以灵活身法躲避的同时,用能给予对方最大伤害的招式不断进攻,一招一式皆是往要害死路而去。
随意一招的碰撞,便仿佛一场小型爆炸一样,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处,连脚步落在地上卸力都能隐约踏动地面。
面对二人这般拥有非人之力的强者,无论是土壤还是石块都显得如豆腐一般脆弱。
直到足足一刻过后,体力如怪物般惊人的两人才将将停下。
“你果然老了,一心。”
紫衣僧人的面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却似乎带着伤感,不知在感叹着什么。
“总比变成你这副模样更像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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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缘由
白光乍现,韩白衣脑中忽的浮现起一股眩晕感,却又被他很快压下。
再一次睁眼时,眼前却并非仙乡那缥缈无尽的云景,而是身处一间熟悉的居室。
这是御子的房间。
不过现在,这间屋子里空无一人。
韩白衣见此先是一怔,而后忽然转过头向身后抓去,御子之命,王不见王,枫要是现在见到了九郎,没准会直接因为龙胤之间的倾轧猝死。
可是回头一摸,却直接摸了个空。
身后同样空无一人。
韩白衣动作一滞。
‘枫去哪了’、‘她在云海上该怎么下来’、‘为什么场景传送没有带她一起走’、‘她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很慌’、‘樱龙被取走泪水之后的仙乡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枫那孩子傻了吧唧的不会掉下来吧’
刚刚还空空荡荡的脑袋里,忽然就被各种各样的念头塞满。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与枫之间的羁绊,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如此紧密,仅仅是消失了一瞬,都会让他不自觉地担忧、惊慌。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会冷着心肠,考虑在枫和九郎之间选择哪一个,毕竟枫的米杀过九郎是不可磨灭的事实——虽然已经被回溯了。
但事实很好的证明,硬币在抛上天空的那一瞬,迷茫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韩白衣不想选,他两个都想要。
不过现在九郎也并非绝对安全。
虽然屑一郎现在因为有他这么一员大将作为替代剑圣一心的顶级战力,对九郎应该没那么大兴趣了,但他还是有些害怕屑一郎发疯,再像原剧情里一样砍她一刀。
对九郎的担忧和对枫的担忧碰撞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遵循‘来都来了’的原则,先把这边的问题确定一下。
循着声音从楼梯向上走,韩白衣一路都没有看见人。
天守阁中的守备力量虽然不多,但却足够精锐,像韩白衣现在这样随处溜达,却一个人都找不到的情况,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想起原剧情,韩白衣心中便有了猜想。
果不其然,等他走到苇名一心的房间外,屋里传出一阵阵低声的哭泣声。
韩白衣在门前踌躇了两步,推开拉门。
吱啦——
极轻微的纸门拉动声,在这个充斥着低声哀泣的屋中如若静室落针,韩白衣拉开门,就发现所有人都在齐刷刷的往这个方向看来。
地位从低到高自门口向中间排座,河源田直盛、山内典膳、松本内藏佑、山内式部利胜,一直到坐在中间靠前处的鬼刑部兄弟,佐濑甚助。
其中佐濑甚助由于身为苇名一心弟子的缘故,虽然职位不高,但位置是极为靠前的。
苇名弦一郎作为剑圣一心亲口认定的孙儿,自然当仁不让的坐在第一位。
身侧是九郎和永真。
九郎因为身为御子,也即是神之子,作为信仰传统方面的至高之人,地位崇高,自然是与弦一郎并排。
永真亦有柔剑之称,是苇名一心的亲传弟子,除了身为女身之外,自某种地位而言,比正式弟子佐濑甚助的地位还要更高一些。
整个房间密密麻麻,全是身披苇名众蓝披的中老年武士,左臂系黑带。
小小的房间,挤了满满的人,却是依旧井然有序,连哭泣声都极轻微,这些常年跟随一心征战,每个身上都布满密集老疤的男人,现在都在默默垂泪。
听到突兀的拉门声,所有人都赤着眼睛向着此处怒目而视。
见到是韩白衣,大多数人又重新低下头。
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大多有一定职务与地位,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也清楚他未来会在苇名城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能得罪。
唯有山内典膳与山内式部利胜二人目光忽然狠辣起来,恶毒得仿佛想要当场生撕了他一样。
山内家在苇名城里也是个大家族,刚进只狼世界,被韩白衣斩杀的山内重则,就是他们二人的兄弟。
又因为瀛洲是个有搏命复仇传统的国家,此时见到了仇人,哪怕明白他的实力并非自己所能及,二人也依旧赤果果的表现出敌意。
韩白衣因为不知道俩人是谁,所以一脸莫名其妙。
直到一直在进行祭拜,始终没有回头的弦一郎完成仪式,他才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将怨气压下去,独自从祭首位走出门。
看向韩白衣的目光异常复杂。
九郎和永真也早早看见了韩白衣的身影,强行板住脸,带着一副悲痛的表情,跟随弦一郎的脚步从屋里走到外面。
屋中,祭拜依旧在继续。
弦一郎则是看了眼九郎和永真二人,点点头,带着三人向着另一个屋子走去。
进屋后,三人各自落座。
弦一郎什么都还没说,忽然正坐着直起背,深深向着韩白衣的方向叩首。
韩白衣愣了一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正想去扶,却被永真拉住,轻轻的摇头。
九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问韩白衣去了哪,而是神色认真的看着面前向韩白衣叩拜的男人。
在东方文化中,叩拜礼是极重的。
他们都在等待弦一郎的下文。
只听他用不知何时沙哑了的声线,沉缓着道:
“这一礼,是我替先祖父所拜。”
“这是他积累已久的愧疚。”
韩白衣本来是担心弦一郎会像原著一样砍九郎,这才急匆匆过来。
可忽然间受了这么大礼,有了这么大的反转,他也有点受不住。
“一心大人于我有教导之恩,之前又没见过,哪里有什么可愧疚的,反倒是我没能来得及报答一心大人的恩情......”
弦一郎摇摇头:
“先祖父曾说过,他这辈子,有一半时间都活在愧疚里。”
他的声音很沉,也很慢。
“他说,在他年轻时,实在太过执着于力量。所以,才会因为力量,失却了本心。”
听到弦一郎的话,在场的三人不由自主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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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敬仰之人
弦一郎选定的战场在阳台上。
就是天守阁最高层的那一处阳台,在游戏原剧情中,那里是狼与弦一郎第二次交锋之地。
二人站在阳台上,相对而立。
赤刀与黑刀仿佛宿命般,再一次分列在两边。
不过与游戏中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手臂被砍断,安上忍义手的角色,换成了苇名弦一郎。
站在露天阳台上,苇名弦一郎的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开,在风中飘荡着,赤着上身,露出被变若之淀侵蚀不堪,几近黑紫色的病态肌肤。
唯有一身肌肉高高贲起,在手臂处却又转而变成犹如钢丝绞合一般的流线型肌肉,皮肤紧贴着肌肉纹路,仅仅是一眼望过去,便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力量感。
只是左臂自肘部开始向下,却是一根通体木灰色,看上去如枯朽骨骼般简陋的义手。
那是佛雕师最后的遗物。
如今,弦一郎的这只手中,紧紧握着刀。
再一次在战场上与狼相对,弦一郎自己也很难说清心中复杂的情绪。
上一次交战的情形好像就在昨日一般,左手肘部接口处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那一战,面前的这个男人用超乎寻常剑圣的眼光,以近乎预知般的反应躲过了自己的所有攻击,而且还在自己与忍者的配合包夹下,成功斩杀自己部下忍者,并斩断自己一臂。
整个苇名,除了已死的祖父大人之外,恐怕没人比自己更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实力了吧
但也正因为了解,弦一郎才明白自己与狼的差距有多大。
他与狼定下的赌注其实也很清楚,
就是单纯的托孤之意。
在明白苇名只需由面前这个忍者守护,便能像当年的剑圣一心一般威名广传、无人敢犯之后,弦一郎那挑了快三十年的重担,也终于从肩上卸了下来。
他是个真正纯粹的男人。
为了变强,不惜一切;
为了守护苇名,同样不惜一切。
他的一生,从幼年被苇名一心捡回家中,当做亲孙抚育长大开始,就注定要为苇名而奉献。
这并非什么强加给他的义务,而仅仅是苇名弦一郎心中最纯粹不过的念头。
【既然祖父大人给了我一切,那么,就用我的一切来守护祖父大人的心爱之物吧。】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纯粹念头,在保持了将近三十年的坚守,所做的一切都在向这个方向出发之后,也会无限量的伟大。
无论是吃下变若之淀也好,还是跟随巴学习妖之雷也罢,抑或是用种种手段,拿苇名之人的性命做不死研究,都仅仅是为了一个目的。
守护祖父大人所爱着的苇名。
但是,当狼出现之后,弦一郎便意识到,他的心愿已经完成了。
这是一种极复杂,且同样矛盾的心理。
他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了快一辈子,但是却不如面前这个忍者的天赋之资。
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挫败,却也同样欣慰。
狼是被他所认可的男人。
如果,是由他来继承这座苇名的话......哪怕身处九泉之下,苇名弦一郎亦认为自己能够心安。
不过,无论是为了发泄祖父之死的愤怒,还是为了给狼拔除上位前方道路上的阻碍,弦一郎都明白,他必须与狼有此一战。
他必须死在这里,狼才能安稳的坐在高位上。
这才是他以苇名为赌注的目的。
既是将狼扶持上位,也是将狼与苇名捆绑。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不过哪怕如此,在这场死斗中,他也不会有丝毫放水。
右手五指搭在刀柄上,弦一郎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缓缓拔出腰间的黑色长刀。
刀锋直指韩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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