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兰花炒蛋
宝言想起自己要买书的事情, 问道:“那个商场有书店吗?”
宝凤连连点头, “有一家很大的书店在里面。”
于是, 两人决定出门了, 王奎英叮嘱道:“记得回来吃晚饭。”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临近过年,年货大多已经办好,街上人流很少,街道两侧的法国梧桐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几片枯黄的叶子顽强的挂在枝头,景色萧瑟,幸好有临街的住户在屋檐下挂着红灯笼,给萧条的冬天增添了一分鲜活的色彩。
两人走到公交站,车还没有来,宝言跺跺脚,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脚就有点发冷的趋势,今年的冬天仿佛分外的冷。宝凤懒洋洋地靠着一棵法国梧桐站着,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满脸都是惆怅。
宝言见状,道:“你说要出来逛街,现在已经出来了,你怎么还是苦着一张脸,开心点嘛。”
宝凤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幽幽地说:“我心里烦,待在家里也很烦,而且还担心爸爸妈妈看出来,所以我不想在家里。”
“有什么事吗?”
宝凤声音突然变得哑然,“我妈不肯让我跟洋葱定下来。”
“定下来,”宝言追问,“你说的是订婚吗?”
宝凤点点头,“洋葱跟我提了这件事,也是他们家里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今年过年我们先把婚定了,等过两年再结婚。我跟爸妈说了这件事,我妈把我骂了一顿,她让我好好读书,别想些有的没的,等大学毕业后再说。”
宝言道:“大伯母说的没错啊,你还没有满二十周岁,而且还在读书,洋葱比你大一岁,你们都没有到法定年纪,不管是结婚或者订婚都不用急。”
宝凤苦恼地跺脚,“我也觉得不急,但是洋葱家里急,他们父母天天催着他说要定下来,不然男孩子拖到年纪大了就不好找对象了。”
宝言失笑,“洋葱的父母未免太急了吧,这是新时代,又不是封建社会,女的十四五岁,男的十七八岁就能结婚。”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这个小地方,如果不读书,十八九岁就可以说婆家了,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她的儿子现在都可以打酱油了。洋葱没有读大学,他父母就很担心他,想赶快跟他找个媳妇。”宝凤耐心地解释。
宝言道:“你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哪里就急在这一时了,让洋葱等你毕业后再说。我这一路看着你谈恋爱,越谈越快没有自我的了,一心都扑在洋葱的身上,这样不好,你有自己的学业,以后要有自己的事业,请保持独立性,傅宝凤女士。”
宝凤真是谈恋爱的反面教材,洋葱家说要定下来,她就傻乎乎地跑去根父母说了,白挨了一顿骂。这种事情,如果男方家里真的有诚意,应该是洋葱的父母亲自上门去给傅大伯周芳谈。宝言都已经无力吐槽,只能再三告诫自己,千万要以宝凤为戒,不能谈个谈爱,谈的连理智都没有了。
正巧公交车过来了,缓缓的靠站停下,宝言拉着呆愣的宝凤一起上了车。车里零星几个人,两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宝言伸手在宝凤眼前挥了挥,“回神了!”
她“哦”了一声,宝言道:“反正你们现在都没有到法定结婚年纪,真不急这会儿,洋葱真的爱你的话,不会让你为难的。”
宝凤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提他了,我们先去逛逛商场,然后再去吃披萨。”
百货商场里暖气很足,人还不少,挺热闹的。宝凤化悲愤为购买欲,一直买买买,不到一个小时,两人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了。她又看上了一双鞋,淘钱包结账的时候,钱包里孤零零地躺着一张大团结,最后,她只好放下了那双鞋。
宝言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把钱花完了,你再买下去,估计我们就拎不回去了。”
宝凤看着自己的钱包,欲哭无泪,“可是,我把钱都花光了,我请不起你吃披萨了。”
宝言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没事,我请你。”
两人先把东西存放在服务台,然后去了三楼的书店,宝言先问了店员有没有演员的修养这本书,店员给她指了位置,按照店员的指示,她很快找到了这本书。宝凤念着封面上作者的名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这名字可真是拗口。”
宝言道:“俄国男人很多名字后面都有个斯基,例如柴可夫斯基,外国人的名字是音译过来的,有时候是蛮奇怪的,你多念几遍就顺口了。”
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了,宝凤道:“你请我吃披萨吧,心情不好,中午没有吃几口饭,我现在有点饿了。”
“你现在心情好了吗?”
宝凤摸摸干扁的钱包,翻了个白眼,“买东西的时候挺开心的,但是想到我的钱包里只剩下十块钱了,我就肉疼,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与兼职挣得钱都花进去了。”
“开心就好,反正钱总是要花出去的,能买到一时的开心也是好事。”宝言道,她自己就是这样的消费观,挣钱就是为了花的舒服,如果总是把钱攒的,那么有钱也没什么用。
“可是,我本来准备给洋葱买一块手表的,就像智英戴的那块。”宝凤期期艾艾地说出口了,她一看宝言的神色不对,忙说:“你别骂我傻。”
宝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索性就不说了,宝凤偏偏问:“你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
“说我傻。”
“你既然自己都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说,还是省省力气吧。”
宝凤闷闷地说:“洋葱他挺喜欢那块手表的,我们是男女朋友,我肯定是想他高兴。”
宝言忍不住道:“姐姐,你知道那块手表多少钱吗,我爸爸为了感激智英哥每天晚自习接我放学,特地去香港买的,整整五千块钱。你要是工作了能挣钱,你买什么我肯定不会说,可是,你看看你的手,粗糙皲裂,在餐馆给人洗盘子挣钱了吧,你要送东西也送符合你现在能力。大伯母、nǎinǎi从小把你养得像个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现在的样子她们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宝凤挽着她的胳膊,讨好道:“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就当是体验生活了,我不可能让我妈跟nǎinǎi照顾一辈子的,而且这个钱我今天已经花完了。”
宝言不想再跟她纠结这些,径直往前走,宝凤抢在前面推开了麦当劳的玻璃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毕竟这是宝凤自己的事情,她只是有些心疼她罢了,为这点事情生宝凤的气不划算,宝言指着角落了的空位道,“你去占座,我排队买披萨去。”
“哦。”宝凤乖乖地走过去占座,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榴莲味的披萨我吃不惯,其他什么口味都行。”
柜台有三五个人在排队,很快就lún到宝言,交钱取了号后回到位置上等待。两人百无聊赖等着,听到隔壁的座位上一个女生捏着嗓子在说话,娇滴滴的一口一个“杨哥哥。”听着人浑身上下起jī皮疙瘩,宝凤夸张地抖了下,捂着嘴巴偷笑。
麦当劳店里面不是一览无余的,分为两个区间,宝言她们坐的位置正好与隔壁那娇滴滴的女生隔着一堵墙。
服务员这时叫起她们的号来,宝言把小票往宝凤那边一推,“诺,你去拿吧。”
“得令!”宝凤俏皮地行了一个军礼,拿着小票去柜台那边拿吃的,热气腾腾的新奥尔良烤肉披萨外加两杯热乎乎的nǎi茶。
隔壁那个女孩子一直都在说话,而她口里的“杨哥哥”话很少,“嗯嗯”了几声,很少主动开口。
女孩子似乎有些生气了,提高声音,道:“人家陪你出来吃东西,你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回头我告诉杨婶子去。”
杨哥哥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我在听你说话呢。”
女孩子紧追不舍,“那等下我们去看电影?”
“我还有事情。”
女孩子很委屈,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干嘛装傻,明明我们就是相亲处对象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给你织围巾,去你家干活,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呜呜呜”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93.第九十三章
杨哥哥开始哄女孩子了, “好了, 等下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你别哭了, 这里这么多人, 不怕别人看笑话。”
女孩子破涕为笑, “嗯,我等下还要买爆米花,最大桶装的那种!”
女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矫揉造作, 这位杨哥哥的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啊,宝言道:“我听着声音挺耳熟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是哪个认识的人了。”
宝凤本来笑嘻嘻地听着隔壁的小情侣说话的, 不知怎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紧紧地抓住nǎi茶杯子, nǎi茶溢出来弄到她手上也没有察觉。“蹭”得一声, 她突然站起来, 往隔壁间走去, 宝言连忙起身, 跟在她后面。
麦当劳的服务员很有眼色,走过来问:“还吃吗,不吃了我就收拾桌子了。”
宝言看着桌子上还剩下的一大半披萨, 好气又好笑, “当然还吃的, 先别给我们收走了。”
她迟了一步, 就听见宝凤在隔壁间大吼一声:“杨子聪!”, 三步并两步赶紧过去,才发现这位杨哥哥竟然是杨子聪,难怪听声音这么耳熟的。
杨子聪与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两人坐在一排,那姑娘一只手紧紧的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披萨喂他吃。杨子聪没想到会遇到宝凤,愣住了。姑娘不满了,瞪了宝凤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宝凤气得脸色通红,用手指着洋葱,道:“我是什么人,你问他。”
洋葱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推开那姑娘,“宝凤,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今天要去你nǎinǎi家吃饭吗?”
宝凤冷笑一声,“原来你就是打量我今天有事情,才背着我回来找被人约会。”
那姑娘双手紧紧地抓住洋葱的胳膊,母jī护崽一样,扬着脖子道:“你是杨哥哥的前女友,我听杨婶子说你们早就分手了,你还要不要脸啊,死皮赖脸地缠着杨哥哥。”
“陈娇,你别说了!”洋葱顾不上怜香惜玉,一把推开陈娇,“宝凤,你听我解释,我跟陈娇没什么,她是我妈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我只是应付一下我妈的。”
“哼,杨子聪,枉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伙同你妈骗我说没有对象,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人,我再也不会理你了!”陈娇跺脚,使出小粉拳捶了他几下,然后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宝凤表情森然,“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好解释,你是成年人了,如果自己不愿意,你妈能bī着你跟人相亲?”
洋葱很慌,“宝凤,你相信我,我妈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想惹她生气,真的是应付她一下而已。”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宝凤一巴掌扇在洋葱的脸上,扭头跑了。她这巴掌在愤恨之下用了全力,比起陈娇的花拳绣腿一般的粉拳来的厉害多了,可怜的洋葱,转瞬间被两个女人抛弃了。
随着两个女人的离开,这戏剧性的一幕就这么结束了,围观过来看热闹的人啧啧两声,都散了,结束的太快了,不够尽兴哪!
最后,洋葱呆愣了几秒钟,冲出门去追宝凤了。宝凤才二十岁,年轻轻水灵灵,失恋不算什么大事,饿肚子才算呢,宝言内心吐槽道,她让服务员把剩下的披萨打包,想起宝凤存放在服务台的那些东西,她有些犯愁,一个人真不太好拿出去啊,只能厚着脸皮让商场的工作人员帮忙,找了一辆出租车一股脑塞在后座,直接回了王奎英家。之后傅大伯与周芳亲自下来把宝凤的东西搬上去,周芳心疼地跟什么似的,“两件大衣,三件毛衣,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宝凤,简直是乱花钱!”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宝凤才回来,神色颓废。周芳继续念叨她:“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买回来就放在家里一次都不会穿了是吧,你的衣柜都塞不下了”
宝凤恹恹地靠在沙发上,看了她妈一眼,轻声说:“妈,我有点不舒服,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周芳被她截断了话,心里堵着一口气,待要张口大声说什么,被傅红民阻止了,“宝凤妈,孩子不舒服,你就少说两句吧,凤儿,你是不是发烧了?”
宝凤勉强地笑道:“就是刚才在外面吹来冷风,胃里有点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了,爸,你不用担心。”
吃过晚饭,宝凤执意要去宝言家里住,“我跟宝言有半年没有见了,我们姐妹俩有好多话要说,准备今天晚上秉烛夜谈了。”
周芳:“你不是说胃不舒服吗?”
宝凤回道:“现在已经好多了。”
晚上洗过澡,姐妹俩躺在床上。随着家里经济条件的提高,每个卧室里都安装了空调,暖气开着,屋子里温暖如春,宝凤满足地喟叹一声:“真舒服啊,比我家里舒服多了,我家里有用电热毯,但是电热毯哪有空调舒服啊。”
宝言靠着枕头上翻书,宝凤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又睁开眼睛,说:“五年了,我跟洋葱还是散了!”她把下午的事情跟宝言说了。
洋葱当时追了出去,宝凤心里很纠结,并没有跑远,很快就被洋葱追上。她决定再给洋葱一个机会让他解释。
洋葱道:“我真的不喜欢陈娇。她是我老家的一个叔叔家的亲戚,别人介绍给我妈,我妈bī着我跟她相亲。”
宝凤冷笑:“你是小孩子吗,这种事情你不愿意谁也bī不了!”
洋葱继续说:“你是大学生,认识的人,交往的圈子都跟我不一样了,而且你父母也不同意我们先订婚,我妈担心我年纪大了,以后难找对象,所以才给我介绍相亲的。”
“原来你们一家人是打着骑驴找马的主意啊。”
“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并入了海市,但其实就是个镇子,没有读过大学的年轻人十几岁处对象,二十岁结婚的多得是。我本来是不想去的,我妈天天在家里哭,我没办法,只能去了。”
他一口一个我妈,宝凤很失望,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他这个人唯母命是从呢,只怪他隐藏太深了。
“那你预备怎么办?”
“这个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我会回家跟我妈说的,以后这种相亲再也不要给我介绍了。你也回家跟你父母好好说说,看我们能不能春节把婚给定了,这样我父母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宝言的心沉了下去,道:“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但是他们觉得我还没有到大学毕业,现在订婚太早了。而且,结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男方家里先上门表示诚意,诚心求娶吗,为什么一而再的让我一个女生给我父母说。”
洋葱有些尴尬,“我也是怕你父母不同意,到时候两边家长面上都不好看。你先跟你父母说好了,然后我家再去,这样不会有什么争吵。”
他说出这么没有担当的话来,仿佛一盆冰水把宝凤心里浇透了,“如果我说,我父母不同意我们这么快订婚,你怎么办?”
洋葱搓搓手,“应该不会吧?你再多求求你父母,父母都是杠不过孩子的。”
宝凤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既然说父母都是杠不过孩子的,那你为什么不能把你自己的父母说通?”
洋葱不吭声了。
想起当时的场景来,宝凤摇摇头,“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这五年来的感情真是喂狗了,一点都不值得。洋葱,曾经多么好的一个人,我到现在都能记得他对我的好,可是这一年里他的变化实在太大。”
宝言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洋葱早已经不是学生了,他跟着父母一起经营家里的小超市,到现在为止工资零花钱都是他父母给的。他没有独立的工作,经济上根本谈不上独立,一旦他父母拿切断他的经济来源威胁他,他只能妥协了。”
“可是,他正年轻,有手有脚的,就算离开了父母也饿不死啊,可以去北京去深圳打工。”宝凤道。
宝言笑道:“你以为他是智英,一门心思的想出去外面闯。洋葱在家里待了二十年,他母亲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怎么可能舍得掉家里的安逸呢?”
宝凤垂目,喃喃道:“他以后怎么样,我再也不管了,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绝不回头。”她扯着被蒙住头,呜呜地哭起来。
“哎,等一下。”宝言连忙叫住她。
宝凤伸出头,“怎么了?”
宝言扔给她一条毛巾,“鼻涕眼泪都擦到毛巾上,被子是刚拆洗过的,别把被子弄脏了。”
宝凤的眼泪流不出来了,嗔道:“讨厌,人家正是伤心的时候,你还管你的被子干不干净。”
“冬天不能不盖被子,被子肯定是要管的,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被子要是弄脏了,再洗的话很难干的。”
经过宝言这么一chā浑打科,宝凤也顾不上哭了,心情勉强好了一些。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94.第九十四章
海市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多, 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 如今流行的趋势是在酒店里定宴席吃年夜饭, 方便省事。傅家今年也赶了这个流行, 傅红军兄弟俩去一家海鲜酒楼定了一桌年夜饭。
这家叫做“福满堂”的海鲜酒楼在整个海市都挺有名的, 很多人慕名前来, 包厢难得订到,大厅里一桌接着一桌,喧哗吵闹。
傅智英道:“真是多亏了二叔, 不然在这大厅吃饭也太吵了。”
周芳走在他前面正好听见这话,脸色顿时黑了。宝凤在后面敲敲拉了下他的袖子,低声对她哥说:“咱妈现在是更年期, 本来就已经很烦躁了, 你还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
傅智英笑道:“咱爸都不在意, 咱妈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累不累啊。”
傅红民确实跟没有听到这话似的, 嘴里哼着歌, 悠悠然跟着服务员往包间走, 脸上的神情怡然自得。其实有时候宝言还蛮佩服她这位大伯的,颇有大将之风,万事不放在心上, 天塌下都可以当棉被盖, 这样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她再看看自己老爹, 这些年来辛苦经营, 头发已经白了很多, 为了过年,李梅还亲自帮他把头发染得乌黑亮丽。兄弟俩的生活态度截然不同,不过很难分出谁好谁不好。
一行十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着,宝言转了转圆木桌上的玻璃,道:“有了这个转动的,就没有夹不到的菜了,真方便。”
王奎英道:“要不我家里按这么一个桌子,以后大家吃饭也方便。我还是觉得在自己家吃饭多好,想吃什么自己做,既省钱,还热闹。”
李梅给婆婆倒了一杯茶,温言道:“往年您做年夜饭太辛苦,收拾起来也麻烦,今年就换个新花样,您要是吃着不满意,我们明年还是自己做。”
宝凤大咧咧地说:“家里的饭菜天天都可以吃,这么高档的馆子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因为是提前预定了菜品,所以服务员上菜的速度很快,先上的海市过年常吃的传统菜品:红烧狮子头、水晶肴蹄、酱猪头肉等等,然后才上海鲜大餐:酸辣蒸鲍鱼、茄汁鱼松烩海鲜、烤生蚝,还有一盘很大的海鲜拼盘,桌子上塞得满满当当的,看得让人流口水。
吃饭前大家先一起干一杯,男人们喝白酒,女人们用饮料代替,十个杯子碰到一起,王奎英道:“就祝愿大家明年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吧。”
王奎英第一个夹了一筷子菜后,大家正式开动了,饭桌上热热闹闹的,傅智英与傅红军叔侄俩边喝酒边聊起了生意经,傅红军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反正桌子上好吃的多,大家边吃饭边说笑,气氛热闹温馨。
之后,傅智英带着弟弟妹妹们给大家敬酒,小芸也拿着酒瓶给王奎英、傅红民两口子敬了酒,说感谢他们一年来的照顾,长大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王奎英摸摸她的手,怜爱地说:“你好好学习,不要想太多。”
傅智英是年轻人,更喜欢喝啤酒,他啤酒喝得有点多,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道我在外面见到谁了吗?”
宝凤嘴里啃着大龙虾,含含糊糊地问:“谁啊?”
“是易思明,我们打过招呼,还聊了几句,他家就在隔壁包间吃饭。”
自从易家人在宝言升学问题上做了那么缺德的事情后,两家的关系直接降到冰点,以前过年还会互相拜个年,现在见面都很少打招呼了,至少宝凤是再没主动搭理过姓易的那家人了,她抱怨道:“你跟他废什么话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易家父母那么恶心,那个易思明能好的起来吗?”
傅智英咳嗽了下,道:“思明这几年都在外面当兵,他父母做的事情可能他并不知道。”
“打住,你别提他们了,省得败坏大家的兴致与食欲。”宝凤断然说。
“好了,好了,我不提了。”
在座的大家也都默契的当没有听到这兄妹两个的话,大家提起别的话题来,一阵嘻嘻哈哈地把这事情盖过去了。
然而,没过多久,易正清端着酒杯过来了,呵呵笑道:“哟,老易,你也在这里吃年夜饭,难怪刚才思明跟我说见到了智英的。”
易正清现在调到质监局了,实权衙门,此刻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
“哈哈,你怎么这么见怪,”易正清满脸通红,已经有了五分醉意,他拍拍傅红军的肩膀道:“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工作,如今你从商,我从政,可谓了分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他确实嘴了,说话语无伦次,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傅红军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拍下来,冷着面孔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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