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

姜芮书慢慢咽下碗里的浓汤，很暖，很舒服，就像他这个人。
吃过晚饭时间还比较早，姜芮书吃的有点撑，便没有着急回家，跟钱清昊出去散散步。
s市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虽然返乡的人很多，整座城市空荡了许多，但是人们购物的热情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商家们播放着喜庆的音乐，打着各种优惠的招牌吸引人流，整条街都是热闹的氛围，一点也不比平时冷清。
这个时候，整座城市陷入灯海之中，没有严寒的侵袭，年轻的男女手拖着手，占领了各种适合约会的角落。
姜芮书和钱清昊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沿着湖边漫步，有卖花的小姑娘跑过来问要不要买花，小姑娘还特别会问，专门问男士，钱清昊看了眼姜芮书，姜芮书摇头，难拿。
“你不知道女生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很想要吗？回去等着跪搓衣板吧。”见钱清昊不买，卖花的小姑娘教训他。
姜芮书喷笑，小姑娘懂得挺多啊。
钱清昊笑着问：“真的这样吗？”
“反正我不是这样。”她笑着说，“我想要就会要，不想要就不会要。”
路过kfc甜品站的时候，钱清昊去买了两个甜筒回来，递了一个给她，“记得你说过喜欢冬天吃冰淇淋。”
姜芮书接过甜筒，听他的话，低着头微微笑了笑，无声地吃掉了甜筒。
没过多久，他们走到了湖边的广场，发现这里全是买年货的地摊，姜芮书知道这是过年期间才有的小集会，也就这几天，以前还上高中的时候就有同学在这时候出来摆摊玩儿，顺便挣点零花钱。
在这里逛的人很多，姜芮书想起很久没来逛夜市了，便随着人流慢慢走进去。
钱清昊似乎很想给她买点东西，只要她多看几眼，他就会买下来，一会儿买个钥匙扣，一会儿买个面具，姜芮书看着他温吞吞地跟一个小摊的老板砍价，他这人砍价的时候也那么温文尔雅，说话慢条斯理，从来不会咄咄逼人。
他是她见过的脾气最好的男士，认识这么久，姜芮书从来没见过他有过丁点粗暴的时候，他的好脾气不是装的，而是由内而外的涵养如此，温和、宽容、体贴，名副其实的绅士，姜芮书能想象到，如果跟他一起生活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
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看什么呢？”钱清昊把一个面具塞到她手里。
“没想到你这么会砍价。”姜芮书看着手里的面具，想到价格被他砍了一半，不由莞尔一笑，“是会过日子的人。”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很自然地笑着说。
姜芮书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见姜芮书不说话，很随意地转换了话题，“还要再看看吗？我看前面好像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姜芮书摇了摇头，“已经买了很多，时间不早了，往回走吧。”
钱清昊看了看时间，想到这里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挺远，这里打车也不方便，走回去要一点时间，便点点头，“那回吧。”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三百六十五章 再见
第三百六十五章 再见
“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到家，范阿姨见她拎着大包小包，不由问了句，上前帮她接过。
姜芮书嗯了声。
范阿姨本来还想问她玩得开不开心，但看她脸色淡淡，便意识到她有心事，微微笑了笑，没有问下去。
姜芮书脱了外衣，回卧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就这么裹着睡袍下楼拎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上来，倒了半杯，坐在窗台前一边喝一边看着苍茫的夜色。
随着视线飘远，她脑子里开始一点点的回想今天的一幕幕，想完之后，又从认识钱清昊开始慢慢回想，点点滴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到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连他发过的信息，送过的礼物……
甘甜的酒液仿佛催化剂，将回忆提纯，她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喝到微醺的时候，时间线也走到了尽头。
夜已经很深了。
姜芮书拿起手机，才发现有一天钱清昊很早发来的短信：【芮书，到家了吗？】
她凝视着屏幕，许久，给他发了条信息：【明天有时间吗？】
这次是姜芮书先提出的邀约，见面地点定在了一个西餐厅，平时他们不怎么来这样的餐厅，这样的环境浪漫是浪漫，但安静和优雅也意味着冷淡和克制，姜芮书也不是爱讲排场的人，寻觅美食自然不能局限于高档餐厅。
钱清昊今天打扮得比平时要正式，怀里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一看就知道他要见的人很重要。
姜芮书见了他，不由夸赞：“鲜花配美男，绝配。”
钱清昊闻言不由一笑，将花束送出，“你更配。”
“谢谢。”姜芮书笑了笑，“先点餐吧。”
钱清昊轻车熟路，他已经熟知姜芮书的偏好，很快将她的那一份也点好。
大概是很少来这样安静人少的餐厅，钱清昊很喜欢这样没有旁人打扰的环境，这里的食物也很棒，两人共进了一个愉快的晚餐。
用晚餐，两人去看了一场电影，贺岁档的好莱坞大片，集惊险、刺激和搞笑于一体，观影体验让人愉悦，两人都看的很开心。
看完电影，他们去中心广场看烟花，两人还买了很多烟花棒，玩得像个孩子。
两人一直玩到散场，仍然意犹未尽，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
钱清昊帮她把没放完的烟花放进车里，回头见她默默看着自己，微微笑了笑：“回家给我短信。”
“simon。”姜芮书喊住他。
钱清昊转身看着她。
姜芮书也看着他，顿了顿，轻声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钱清昊闻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点颓丧，低头浅浅笑了笑，语带叹息：“我以为你不会说了。”
“你……怎么知道？”
钱清昊淡淡笑了笑，眼神却是伤感，“平时你从来不主动约我，今天你好像要放开什么，我希望是你准备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可是芮书，你看我的时候，眼里没有光。”
姜芮书微微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眼角，是这样吗？
“我很抱歉……”姜芮书见他已经有所猜测，便开诚布公跟他说，“这是我个人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我应该不会喜欢上你，但我对人生伴侣有感情上的期待，我希望他喜欢我，我也能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遇到这样的人，或许我就是范阿姨说的那种对谁都差一点点的人，可能要注孤生，但我不想放弃期待，所以我想……到此为止吧。”
她知道他人很好，如果交往甚至结婚都是个很好的对象，他一定会是个体贴温柔的丈夫，但是她心如止水。
钱清昊走上前，低头凝视着她，“你觉得没有喜欢上我，或许时间还不够，你现在也没有喜欢上别人，芮书，我有耐心等你。”
姜芮书摇头，“我已经想清楚了，simon，就到这里吧。”
她语声很轻但也很坚定。
长久长久的沉默，久到夜风起了，吹起两人的衣袂。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微光闪动，带着希冀，“真的不给我机会了吗？”
“simon，你别这么说……”姜芮书有点无奈。
他眉眼微垂，再次的沉默后，轻声说：“其实我一直想，我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条件等你，就是怕没有足够的时间，没等到你喜欢上我先喜欢上了别人，或者你先厌倦了我。”他再次叹息：“现在看来，我的时间似乎用完了。”
“抱歉……”姜芮书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感情这事不是想有就有，但她还是感到抱歉，遇到对的人付出感情很容易，但要收回来却要难很多。
钱清昊摇了摇头，“不用抱歉，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对我没感觉，你眼睛里没有我，你心里也没有我，只是我不想放弃，希望能打动你，是我先对你产生了向往，你给了机会对我来说就是恩赐，可惜……我抓不住这个机会。”
“我很抱歉。”她心里也有点难受，“你很好，真的很好，这是我的个人决定，跟你无关。”
钱清昊笑，“不用给我发好人卡，我知道自己很好。”
姜芮书闻言跟着也轻轻笑了，“我这里有朋友卡、陌生人卡、拒绝往来卡，你要什么卡？”
“要一张朋友卡吧。”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虽然走不进她的心，但他了解她，她是内心坚定之人，做出何种决定就会如何执行，这原本也是他热爱她的一点啊……心中有着无限遗憾，这个结果不好接受，但他的涵养让他做不出苦苦纠缠的举动。追求一个人本质是为了两个人幸福，而不是两个人痛苦，如果她的那个人不是他，他也只能努力说服自己放手，“虽然被拒绝，但退一步做朋友也不枉这场相识，我也还是想看到你幸福，虽然那个人不是我，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不知道，微微一笑：“我努力吧。”
钱清昊淡然一笑，突然走上前，握住她的双肩，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肌肤上，她感觉到了眉心一片温暖，那么的温柔，就像他这个人。
“再见，芮书。”他轻声说。
“再见，simon。”姜芮书眼睛有点酸涩，“谢谢你。”
钱清昊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三百六十六章 团圆年
第三百六十六章 团圆年
又过了两天，除夕夜来了。
这一天，姜芮书回来的很早，范阿姨正里里外外的忙，年夜饭是个庞大的工程，在这方面范阿姨执着地讲究着，就算家里人少也绝不糊弄，搞得特别有仪式感，烧了一桌子菜，譬如红烧鱼，炸肉丸子，粉蒸肉，猪肚鸡等等，都是s市比较传统的菜色。
姜芮书帮着打下手，两人忙到天黑，终于整治好了一桌子的年夜饭。
年夜饭开动前还要先祭拜先祖，这不是举族的祭祖活动，过程倒不复杂，按照姜芮书老家那边的习俗，挑了些熟食做祭品，倒上几杯酒，点上一炷香，朝着空旷的地方拜拜。
这个工作就交给了姜芮书。
姜芮书干这活儿也很熟了，三两下就摆好了阵势，等着添两回酒就可以了。
天已经黑了，因为邻居之间有点距离，四周比较安静，除了厨房里范阿姨炒菜的声音，就电视里传来喜庆的乐声给这栋房子平添了些许热闹，外面却显得越发安静。
姜芮书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放鞭炮，年三十从天亮后整个村子就变得很热闹，大人们忙着贴对联，祭拜祖先和各路神仙，以求保佑全家，在新年能平平安安，财源广进。
而年夜饭从早饭后就开始准备，杀鸡宰鸭剁肉圆子，整个村子都飘着浓浓的肉香，有些人家赶早，四点钟就放鞭炮了，当第一声鞭炮响起，很快就会有第二家，到了五六点的时候，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团聚在一起，欢笑声和电视机的声音交织，而这时候，夜幕也降临了。
吃过年夜饭，小孩到处乱窜，这时候再拮据的人家也会在家里准备好瓜果，谁家的小孩来都能抓上一把糖，男孩子们会聚在一起玩炮仗，有那舍得花钱的会买几根烟花，在一帮羡慕的目光中点燃烟花，用五光十色的烟火照亮除夕的夜空。
这份热闹一直会持续到零点，家家户户再次放起鞭炮迎接新的一年来临，小孩们向长辈拜年，拿了压岁钱美美地睡过去……
“芮书，好了吗？”屋里传来范阿姨的声音。
姜芮书连忙站起来，“好了好了！”
把祭拜的东西搬进屋，便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范阿姨一边摘下围裙一边问道：“喝饮料还是果汁？”
“我喝白开水，喝饮料吃不下东西。”
范阿姨笑，“今晚的菜是有点多，不过本来就是要剩下一点，年年有余。”说完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你爸爸白天说会回来，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我们等等。”
姜芮书应了声，转身去放东西。
又等了半小时。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范阿姨心里有点焦急，跟姜芮书柔声说道：“你爸爸是从国外赶回来，路上花费时间比较久，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嗯，我不急，范阿姨你先歇着吧。”姜芮书语气很平静。
又过了半小时，外面已黑透了，等的人还是没回来，范阿姨真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打个电话催催，但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通。
这一下，范阿姨克制不住焦急起来，前两年姜芮书都不在家过年，今年终于回来了，她爸爸却回不来，这算什么事？
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没动静，范阿姨瞅着外面黑黝黝的天，心里忍不住直叹气，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回来呢？一年就这一天合家团聚的日子，再大的事也要回家过年啊。
姜芮书把她的焦急看在眼里，劝道：“范阿姨，我们先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范阿姨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电话又打不通，有事至少也打个电话回家吧，范阿姨就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但大过年的不好说不吉利的话，估摸着可能是飞机晚点，这会儿还没下飞机。
范阿姨叹气，“那咱们先吃吧，等你爸爸回来可以再一块吃个宵夜。”
两人摆开碗筷，范阿姨忍不住偷偷观察姜芮书的脸色，见她脸上一片平静，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不高兴，不高兴吧，让人担心她会怪她爸爸，没不高兴吧，又让人担心她跟她爸爸的感情是不是太疏离了。
姜芮书往外面看了眼，夜色浓得化不开，也安静得没有其他生物。
她收回目光，拿起筷子，跟范阿姨轻声说道：“开动吧。”
今天范阿姨是下了大力气才整治了这么一桌菜，大半是硬菜，还有餐点，范阿姨一直给她添菜，似乎生怕冷落了她，她就会胡思乱想，让她颇为无奈，要说别人家都热热闹闹的，就自家冷冷清清，心里是有点落空，不过她也习惯了，真叫她回老家过那种热热闹闹的大年还真有点头疼。
范阿姨老把她当成需要呵护的孩子，让她无奈的同时又很窝心，便没有拒绝范阿姨的好意，一个不停夹菜，一个默默吃菜，倒挺温馨的。
不管怎么样，她不是一个人。
就在姜芮书放下筷子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一阵冷风呼啸着吹进来，带起桌布的一角，让姜芮书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范阿姨惊喜地站起来，匆匆迎出去，很快，外头传来她喜悦的声音：“姜先生！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外头一阵杂乱的声响，大概是范阿姨帮忙接东西，一边问道：“是不是飞机晚点了？芮书等了你很久。”
外面的人淡淡嗯了声，接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姜芮书慢慢站了起来，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轻轻叫了声：“爸。”
对方淡淡应了声，“吃好了？”
“差不多。”
“那再陪我吃点。”
“嗯。”
她转身去拿了双碗筷，又给倒了一杯温水推过去，随后坐了回自己的座位，拿起筷子。
范阿姨放好东西走过来，见父女俩对坐着默默吃饭，脸上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好在，这最后还是一个团圆年。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三百六十七章 照片
第三百六十七章 照片
今晚姜芮书的手机一直没听过消息，短信、微信、qq、微博的新消息全部是99+，略有些强迫症的她把消息全都点掉，但没一会儿，同学群就跳跃起来，她的同学们大多混得不错，这会儿土豪们正在发红包。
姜芮书潜伏在群里暗戳戳抢了十几个红包，运气不错，好几次运气王，于是她就暴露了，马上有人@她，“芮书，你别装尸体了，快发个红包让我蹭蹭欧气！”
姜芮书马上发了一个红包。
不到五秒，一群手速怪就把红包抢完了。
“……”
“……”
“……”
“……”
然后全是省略号。
“一分也是爱。”姜芮书一本正经表示红包虽小，但自己对同学们都是爱。
“别跟我谈爱，伤钱！”
“爱我就用钱砸死我！”
姜芮书：“我一个清水法官，你们这些大律师好意思让我破财？”
“得了吧你！你家有养猪场还装呢。”
姜芮书叹气，这年头人跟人之间已经没有信任，感情都要用金钱来衡量了，真是世风日下！
她发了个大红包，但只发了一份，不到一秒这个红包就被人抢了。
抢到的那个人惊喜不已，但是等其他人看到金额后，纷纷嚷嚷起来，“芮书你怎么才发一份？多发几份啊！”
姜芮书气定神闲：“欧气已转移，你们找新欧皇蹭去。”
果然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新欧皇，姜法官顺利脱身，继续潜伏。
她又在其他群抢了一波红包，也发了一波红包，终于功成身退，最后看自己的账号不禁乐了，竟然还多了两百块。
这时候，零点的钟声响起。
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来临了。
叮咚，手机屏幕亮起，徐雨澄在微信上发来一条信息：“新年快乐，我最最亲爱的大姐姐~祝大姐姐新的一年工作顺利，不那么忙，母胎脱单，立地结婚~”
姜芮书喷笑，这熊孩子的祝福也太扎心了，“新年快乐~祝雨澄新的一年好好学习，心想事成，多长个子，越来越漂亮~”
随后给徐雨澄发了个红包。
徐雨澄发来一个开心的表情，“对了大姐姐，阿姨送了我一个新手机，旧手机里有些照片我要删掉了，我发给你吧。”
“好啊。”
很快，徐雨澄打包发来了一个文件包，姜芮书下载下来，有四十多张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第一张是徐雨澄离开那天拍的合影，往后是这孩子在家里生活的一些照片，有姜大橘，有范阿姨，也有她。
再往后翻，是游乐园的照片，竟然好几张她和秦聿的合影。
说合影也不准确，是徐雨澄抓拍他俩同框的画面，从照片看，秦聿总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其中还有一张她和秦聿坐完过山车同时瘫在长椅上一脸菜色的照片，也不知道这熊孩子什么时候偷拍的。
姜芮书忍俊不禁，这么看秦聿还挺喜感的，不过这种照片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绝对会大发雷霆。
再往下的时候，姜芮书不由愣了一下。
这张照片是他们坐旋转木马时拍的，当时她故意叫了声秦聿，秦聿回头，被她拍了个正着，照片就定格在那一刻。
她嘴角含着笑，秦聿目光专注，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周围都虚化了，好似世界都不存在了，他们之间只有彼此。
再往下翻，已经没有了。
姜芮书倒回去看了看那张照片，一时默然。
这些照片不用发给秦聿了，太容易惹人误会，按着照片跳出删除提示，她看着屏幕顿了一下，最终又移开了。
算了，先留着吧，照片还挺好看。
千里之外的京城银装素裹，秦聿正在遭受全国大龄单身青年过年逃不过的拷问。
“阿聿今年在南方过得怎么样？交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多久生孩子？准备要几个？”
一提起这个问题，家里的叔婶伯娘就忍不住投来关切的目光，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你一言我一语劝他：“阿聿你真的要考虑一下了，看到合适的就试试，都三十好几了，再拖下去你要变成大叔了。”
“你的事业奋斗得也可以了，该给自己一点时间考虑个人问题，别以为你事业成功长得好就不上心，等你年纪再大点，同龄的优秀女孩子都结婚了，小姑娘不够成熟，谈起来感情不一定能稳定。”
“我有个同事的女儿今年要回国，在国外学艺术的，人温柔又漂亮，你工作忙的话，她时间多可以顾家，趁着过年你在京城见个面吧。”
“我那儿也有个朋友的女儿是做法律这一行的，跟你年纪差不多，跟你肯定有共同话题，你要不要考虑见见？”
秦聿：“……”
这一年不在京城，他都快忘了往常逢年过节是怎么被催婚的，当初离开京城有很多原因，但现在他觉得离家南下真是个极其明知的选择，也难怪陆斯安不呆在京城，大老远跑到南方去创业，他要是在京城的话，就他这么浪的劲儿，陆家老太太能直接把他押赴婚礼现场。
应付了亲人们爱的关切，等零点给长辈拜了年，他已经精疲力竭。
这时，手机已经塞满了各种祝福信息。
他把消息都点掉，给关系好的朋友回了消息，很快有朋友约他年后聚会，跟朋友聊了快一小时，约了两场聚会后，这才放下手机。
但刚放下手机，他忽然想起，似乎没看到姜芮书的信息。
邻居不应该说声祝福？
难道提前说过了就没了？
他拿着手机，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姜芮书，他身边没有像她这样关系的女性，关系说亲近也亲近，说不亲近也不亲近。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放下了手机，等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姜芮书哪儿也没去，然后她收到了爸爸的新年礼物，一辆红旗车以及一张银行卡，也就是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