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火火
“被告人据实回答问题。”
秦聿的确如徐旭所想的那样,这个问题影响不到他的心境,相反他一点都不排斥这个问题,眉毛都未动分毫,“方郁。”
“你没有反对?”
秦聿看着周关承,“无罪辩护具有可行性,我为什么要反对?”
周关承没有回答他,继续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无罪辩护具有可行性?”
“反对!”梅丽寒再次出声,“公诉人的一系列问题都与指控被告人的罪名没有直接关系,请公诉人不要浪费时间。”
“反对无效。”审判长很快决断。
“审判长,公诉人对被告人有明显的敌意,希望您不要忽视了这一点。”梅丽寒直接向审判长抗议。
审判长淡淡瞥来一眼,“合议庭自会判断。”
梅丽寒虚伪一笑,面无表情坐了回去。
“被告人回答公诉方的问题。”审判长对秦聿道。
秦聿看了看审判长,答道:“因为警方找错了最关键的凶器,证据存在重大缺陷。”
也就是说他在知道方郁杀人的情况下找到了警方的漏洞,利用这个漏洞让方郁这个杀人犯逃脱了刑罚。
旁听席中再次传来骚动。
“安静!”审判长再次警告。
周关承知道他说的重大缺陷是什么,当初警方是找到了凶器,直径与伤口相符,也有当事人的购买记录,方方面面都符合,但是那个凶器被他推翻了,还牵扯到了警方制造伪证,让警方丢了个大脸。
“所以你利用这个漏洞给方郁做无罪辩护?”
“法律不允许律师为当事人做无罪辩护?”秦聿定定看着他,突然反问,“如果不允许,直接立法不准律师做无罪辩护即可,这样庭审三方也不用在法庭上表演三方制衡。”
周关承也看着他,沉声道:“法律没有不允许无罪辩护,任何人在未经审判前都是无罪的,即可以做无罪辩护。”
“既然法律允许,我为当事人做无罪辩护有何不可?”
“并不无可。”
“所以不是法律不允许,是你们司法人员不允许?”
秦聿的质问又快又狠,直接扎中周关承作为公诉人的命脉。
周关承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他的逻辑中,果断将主动权拿回来,“现在是我在发问,你只需要回答我的提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等到辩论时再陈述。”
秦聿没有穷追猛打,对他微微颔首示意,让他继续问。
周关承也没被他的反客为主影响到,再次发问:“会面的时候,你有没有告诉他,他的证词对他不利?”
“有,他否认自己去过案发地点,但警方有明确的证据证实他去过案发地点,不承认也没用。”
周关承目光灼灼,“所以你让方郁翻供?”
“不。”秦聿转过脸对上他的逼视,“我告诉他不要撒谎,警方不是吃素的,很容易被拆穿,倒是会对他更加不利。”
“但方郁在法庭上翻供时没有说实话。”周关承眸光深沉,“当时的看守人员作证,你与方郁会见的时候将看守人员全部赶走,不允许他们在场,随后方郁就翻供了。”
秦聿马上道:“《律师法》第三十三条,辩护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时不被监听。我让看守人员离开是合法的,侦查机关也不得派员在场监督。”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九百六十一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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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为什么
周关承知道他最擅长利用法律做武器,想通过询问让他主动承认是不可能的,于是迅速转换思路,“方郁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如何处理凶器的?”
“他说扔在了江中,这一点我无法证实。”
“接受方郁的委托后,你曾经去过父母居住的小区?”
“是。”
“你去那里做什么?”
“询问他们一些关于方郁的问题。”
“为什么亲自登门而不是叫他们去律所?”周关承目光灼灼,“据我了解到的一些关于你的做派,你很傲气,只有别人迁就你,没有你迁就当事人和当事人家属。”
“公诉人对我了解可谓处心积虑。”秦聿语气平淡,却叫人听出几分嘲讽。
“回答我的问题。”周关承步步紧逼。
“方郁父母不方便出门。”
“那也可以电话询问。”
“不方便。”
“方郁有没有让你从他父母家中拿东西?”
“没有。”秦聿慢条斯理道,“有经验的刑辩律师都知道不能帮当事人传话,何况从家属手中拿走东西。”
“撒谎!”周关承突然厉色喝道,“你成为方郁的律师后就一反常态去了趟方郁父母家,而真正的凶器就是在方郁父母小区的池塘里找到!你却说凶器被方郁扔进了江中,你怎么解释?”
“方郁没跟我说实话。”秦聿淡然道。
“方郁将杀人事实告知于你,不可能没告诉你怎么凶器到底在哪,否则当初庭审的时候你如何肯定警方找到的凶器不是真正的凶器?”当初警方交上来的证据很明确,秦聿却一口咬定凶器是伪证,极力推翻这个证据,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真正的凶器在哪里,怎会这么肯定警方的证据是假的?
“方郁说他把凶器扔到了江中,那么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凶器肯定是假的。”
“在日前已经审判的方郁案中,方郁说警方之所以找不到凶器,是因为辩护律师帮他处理了凶器。”
“他说我帮他毁灭证据,我说他没跟我说实话,难道他的话可信,我就不可信?”秦聿看着周关承,“当然,对我或者对律师有偏见的人,不论我说什么都会否定。”
周关承心知没法撬开他的嘴了,不过这才刚开始,深深看了看秦聿,转向审判席,“我提问完了,不过请合议庭注意,被告人在京城法律界成名已久,曾经有当事人家属因病住院,被告人仍然要求当事人家属到律所面谈,否则就不帮辩护,当事人家属不得不勉强出院去律所见面,却在路上遭遇车祸致残,显然顾及当事人家属行动不便主动登门会面不符合其作风。”
审判长问道:“这是真事儿?”
周关承道:“这件事在法律界也很有名,随便打听就能知道。”
审判长微微颔首,不再追问。
梅丽寒心中直道险恶,临了还要黑秦聿一把,秦聿是把他祖坟给刨了吗?
轮到辩护方提问,她第一个问题就针对公诉方,“被告人,曾经有当事人家属车祸住院,你为什么仍然要求当事人家属到律所面谈?”
“因为同时约见的还有一个证人,私下见面容易被抓把柄,如果证人倒戈,律师很容易被指控教唆证人作伪证。”
“那么你为什么答应主动去见方郁父母?”
“车祸那件事后,我不想发生类似的事。”
梅丽寒对审判席微微一笑,开始进入正题,“被告人,你第一次在看守所会见方郁,他对你态度如何?”
“怀疑、审视。”秦聿用两个词形容。
“能说具体一点吗?”
“在看守所见到方郁的第一面,他问我能不能给他做无罪辩护,他不想坐牢。我说能不能做无罪辩护还要看具体情况,他对我说他是冤枉的,却含糊其辞,明显对我不信任,我只好告诉他如果不能信任我,我没法给他辩护。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我很久问了我一个问题。”说到这里,秦聿停顿了一下。
“什么问题?”
“他问,给杀人犯辩护会不会良心不安?”
“你怎么回答?”
“不会。”秦聿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光明而正大,“如果证据确凿,不存在请个好律师就可以无罪释放,如果证据不确凿,责任在于控方,定案的是法院,主要责任也不在律师,而证据不确凿便不能证明有罪,那么律师的辩护是在避免错案。”
所有人分别看向公诉人和审判席,有人觉得这是推卸责任,但也有人被触动,思索起控辩审三方的关系和责任。
法官和公诉人同时皱起眉头。
提问还在继续,梅丽寒问道:“方郁当时什么反应?”
“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然后才告诉我是他杀了王瑛。”
“很明显他一开始并不信任你?”
“是的。”
“方郁给警方的口供和庭审时的口供截然不同,你有没有教他在法庭上怎么翻供?”
“没有。”
“方郁提出做无罪辩护,但他已经告诉你是他杀了王瑛,为什么还要给他做无罪辩护?”这个问题在专业人士听来简直可笑,但这一点却是很多人指责秦聿的地方,明白的人听到梅丽寒的提问都知道,梅丽寒在给秦聿澄清。
“我只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在未依法审判前,我不能预设立场肯定他有罪,警方将不是凶器的刀具拿来作为凶器,证据存在缺陷,不能证明方郁有罪,应当被排除,否则这次他们可以指控一个杀人犯,下次就可以指控一个无辜之人。”
梅丽寒微微一笑,“提问完毕。”
接着,徐旭开始提问,“在方郁杀妻案启动再审程序后,你曾经去医院见过他一面,是吗?”
“是的。”
“为什么要去医院跟他见面?”
“方郁点名要求我做他的辩护律师,所以我去见了他一面,但最后他没有提出让我做辩护律师。”
“你们在医院说了什么?”
“主要是他跟我说,说我一如三年前,而他却快死了,确诊这半年经常夜晚在做噩梦,梦到王瑛,又问我有没有做噩梦,他说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怨恨。”
“按理说你帮了他的大忙,说句有恩也不为过,为什么要怨恨你?”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九百六十二章 庭审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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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庭审中断
“心里不平衡。”
秦聿早在心里想过很多次方郁的动机,如果说在网络自曝是绝症晚期无所谓,那么点名要他辩护绝对不是真的想要他辩护,而是为了见他一面。
这一面也不是为了叙旧告别。
方郁躺在病床上看他的眼神,羡慕而怨恨,检举他也不是很难发生的事。
“他先问我过得好不好,又说他过得不好,然后又问我这些年有没有做噩梦,又说他经常做噩梦——当初是我帮他免于刑罚,现在他马上要下地狱了,而我这个‘帮凶’的日子却比过去更好,未免会让人觉得命运不公。”
“反对!”周关承打断,“被告人的回答完全是主观臆想,毫无根据。”
“方郁检举被告人的动机跟本案有直接关系。”徐旭道。
“被告人对方郁检举的动机完全是主观猜测。”
“被告人的回答基于自己的所见,怎么到公诉方口中就变成了毫无根据的主观猜测?”徐旭意味深长道,“公诉人对方郁的维护有点过了。”
“我没有维护方郁,只是就事论事。”
“被告人推论就是主观臆断,公诉人推论就是就事论事,原来公诉人在法庭上有两套标准。”徐旭温文尔雅扎软刀子。
周关承不为所动,“我是一套标准还是两套标准,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现在是提问时间,辩护人不要浪费时间。”
他又把主动权拿了回去,很难带起节奏。
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徐旭心中想道。
这时,审判长问道:“辩护人还有没有问题?”
徐旭深深看了周关承一样,将目光转向审判席,“没有问题了,不过请法庭注意,方郁对被告人这个曾经帮助他辩护的律师并不友善,方郁检举被告人私心大于公心的可能性更大。另外——”
徐旭跟梅丽寒对视了一眼,提出要求,“方郁作为本案关键人物,我方要求方郁到庭接受询问!”
审判长看向公诉人,“公诉方,方郁是你方申请的证人吧?他有没有到庭?”
听到方郁会到庭作证,便有人四下张望,想看方郁在哪里。
这时,周关承开口道:“审判长,方郁因病情突然恶化无法到庭,这里有一份方郁的询问笔录,详细交代了他与被告人会见及如何交代被告人处理凶器的全过程。”
说着他起身走到审判席前,将询问笔录递给审判长。
审判长接过询问笔录,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后将询问笔录传给两位审判员。
两位审判员很快阅读完毕,暂时没发表意见,“辩护人要不要看看?”
梅丽寒起身去拿询问笔录,跟徐旭一起看了一遍,顿时感觉到方郁是铁了心要拉秦聿下水。
两人相视一看,很快做出了决定,“审判长,我方对这份询问笔录有颇多异议,要求方郁亲自到庭作证。”
询问笔录虽然效力不如本人到庭作证,但是询问笔录白字黑字是死的,他们无法直接询问方郁,观察他的反应、甄别细节,也就难以下手推翻不利证词。对他们而言,方郁到庭对他们更有利。
审判长皱起眉头,毫无疑问本人到庭比一张询问笔录要有说服力,但是如果要求方郁亲自到庭,那么今天的庭审就得先暂停了。
“审判长,方郁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下床,无法支撑到法庭上作证。”周关承再次解释。
“方郁被判了死刑,本案这么快开庭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特殊情况,作为本案的关键涉案人物,方郁必须亲自到庭作证才有说服力!”梅丽寒分毫不退,态度强硬。
“以方郁目前的身体状况,即使到庭也无法作证。”周关承再次道。
“公诉人是笃定了方郁不能到庭,还是不希望方郁到庭?”梅丽寒针锋相对。
“这是事实,不信你们可以亲自确认。”周关承不怕他们去查。
“实际上我方在开庭前确认过,方郁的病情恶化,但口齿清晰,神志清楚,仍然具备作证的资格。”梅丽寒和徐旭一早就确定了这一点,即使公诉方不要求方郁到庭,他们也会要求方郁到庭,自然也就会去了解方郁的情况。
“但他本人的状况恐怕支撑不了到庭询问。”周关承再次提醒,即使人还具备作证的资格,但来不了法庭,即使方郁是死刑犯也不能枉顾他的性命。
“如果本人实在无法到庭,可以实时视频接受询问。”梅丽寒适时退了一步,他们最终要求的是能够当面询问方郁,这个当面如果无法在法庭上,实时视频也可以接受,总之必须方郁亲自露面。
审判长眉头紧锁,他肯定是更希望方郁能够到庭,很多问题和细节只有本人到庭才能说明,这个案子正好又这么敏感,必须慎之又慎,本案开庭这么快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考虑到了方郁的特殊情况,不然等人没了,这个案子更不好审。
他跟两位审判员商量了一会儿,随后问了更了解情况的周关承,“公诉人,方郁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十分虚弱,已经无法下床。”
“个人意识是否还清楚?”
周关承顿了下,如实回答:“清楚。”
审判长思忖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鉴于本案关键证人未到庭,今天的庭审暂时到此,等进一步确定了情况再择日开庭。”
很多人都没想到这次庭审会半途中断,但毫无疑问这场庭审很精彩,辨控双方以及被告人本人的表现都很突出,旁听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分享这场庭审的观感。
人群很快散去,秦聿也被法警戴上手铐,准备带走。
他抬头,发现梅丽寒正看着自己,她传来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们会为他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推翻指控。
秦聿只看了她一眼,随后看了看徐旭,徐旭微微点头,没说什么,随后他被法警带着转了身。
旁听席中,秋文静和秦润之目不转睛看着他,这一个月没有见面,没有通话,只能通过律师口中了解他的情况。
“小聿,你要照顾好自己。”秋文静忍不住压抑着嗓音说了声,说完就捂住自己的嘴,怕说多了会对秦聿造成不好的影响。
秦聿点点头,没有说话。
离开之前,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摄像头,随后在法警的带领下离开法庭。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九百六十三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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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三章 见面
“现在闭庭。”
姜芮书落下法槌,收拾好东西很快离开法庭。
“姜法官,你去不去吃饭?”回办公室碰到吴佳声招呼她。
姜芮书抬头,几个同事正准备一起去食堂,她微微一笑,婉拒了他的邀请,“你们先去吧,我还要收拾一会儿。”
“那你快点呀,今天有糖醋排骨。”吴佳声告诉她。
“知道了。”姜芮书挥挥手,让他们先去。
“姜法官男朋友那个案子是不是今天开庭?”
“是未婚夫,本来准备这个月中旬结婚的。”
“啊,我听说这个案子京城那边要严办,脱身不大容易……”
“那姜法官不是结不成了……”
“你小声点!姜法官还没走远呢!”
身后隐约飘来同事们的只言片语,姜芮书脚步微微一顿,很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放下案卷,她拧开水杯喝了口水,走回座椅坐下,从抽屉里翻出手机,便看到了梅丽寒给她发来消息:【检方只提供了方郁的询问笔录,人未到庭,我方要求方郁到庭,合议庭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择日再开庭,控辩双方都没有明显优势,你有空了我们电话联系详说。】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将电脑打开,很轻易地在网上找到了秦聿伪证案的庭审视频。
庭审刚结束。
她直接拨了梅丽寒的电话。
“是我。”
梅丽寒知道是她,接通电话的时候看了下时间,笑了笑,“你那边也结束庭审了?”
姜芮书不意外她知道自己要开庭,开门见山,“现在状况如何?”
梅丽寒把大概情况说了下,“更具体的你可以去看庭审视频,下一步我们会要求方郁到庭接受询问,如果方郁不能到庭,我们就会否定他的作证资格,质疑检方的询问笔录,把这份证据推翻,检方失去这份证据,指控秦聿的证据就是那么牢靠了。审判长有点偏见,但基本上还算公允,当然也可能是关注的人太多,总之目前算是势均力敌比较平衡。”
方郁作为检举秦聿的人,他的证词至关重要,如果能到庭,秦聿本人在场,加上律师团做后盾,要找到他的马脚会比找一份询问笔录的问题简单,但如果方郁不能到庭,那更简单了,方郁病情恶化,不具备作证能力,那么检方的那份询问笔录也值得考究。
姜芮书知道他们都是业界精英,这个方案很精准,她挑不出问题,很快转移了话题:“他现在怎么样?”
听到她问这话,梅丽寒笑了,“想知道他怎么样,你去看庭审视频就知道了。”她想起某个画面就忍不住牙酸,真叫单身狗受不了。
姜芮书皱眉,她想知道的不只是秦聿现在的模样,还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似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梅丽寒补了句,“人就是瘦了点,但无损花容,放心吧。”
听她这么开玩笑,秦聿的状况应该还可以,姜芮书稍稍放下了心,没跟梅丽寒多聊久,很快挂了电话,点开庭审视频。
庭审视频由四个镜头组成,她很快在被告人席位视角中看到了秦聿的镜头。
一套精神的正装,如果不是被法警带着,他跟坐在辩护人座位上的律师差不多,得体、精致、沉稳、锐利,看着跟以前没多大区别,但只一眼她就知道他瘦了多少……
姜芮书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被告人席位上的人。
梅丽寒说得简单,但这场庭审双方一直在针锋相对,现场气氛很紧张,关键证据还没放出来就已经暗潮涌动。
最后以辩方要求方郁到庭作证暂时结束。
庭审结束,秦聿很快也被法警带走。
姜芮书在旁听席中看到了秋文静和秦润之,秋文静说了什么视频里听不清楚,可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担忧和关切。
姜芮书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她也和他们一样,这一个月见不到秦聿,也无法通话,只有律师能去会见,但也不能天天都去,从秦聿被捕到现在,他们也不过接到了三次律师传来的信息。
视频中,秋文静说完话,法警便示意他离开,就在这时,他突然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瞳里突然撞进她眼中。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短暂的凝视后,法警再次催促,他深深地看了看镜头,这才随法警离开。
姜芮书回过神,连忙倒退,再次看到了他的凝视。
他在看她。
她不能到场,甚至当时不在镜头后,他用这种方式让他们“见上一面”。
姜芮书心里酸软一片,视线有些模糊,突然之间思念泛滥成灾。
整整一个月了,她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他,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他的拥抱,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夜里只有她一个人,即使身处到处都是他们共同生活痕迹的屋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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