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

“大概是……害怕你知道她想见爸爸，你会不开心。”
方亚茹一怔。
“你不希望她见许先生，是吗？”姜芮书轻声道，“大人总以为能瞒着孩子，其实父母有什么事，孩子是直观的感受者，因为孩子天生关注父母，因为他们还没长大，还要仰父母鼻息生活，他们不说，不意味着不知道。”
秦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姜芮书，观察她眼底的情绪。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有性别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有性别
“我……”方亚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你不用自责，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楠楠。”姜芮书问道，“她离家的时候有没有带走什么？”
“就穿了一身运动装，背了个双肩包，有钱包和钥匙。”
“警方那边有消息吗？”
方亚茹摇了摇头。
了解到方亚茹已经发动各种渠道去寻找楠楠的下落，警方也正在排查许宾白和楠楠的行踪，姜芮书在自己的微博大号和朋友圈转发了寻人启事，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四人没有在方家多待，很快离开。
赵思雨闷闷不乐，在方家就没怎么说话，离开后仍是一声不吭，渐渐地越走越落在后面，突然停下脚步。
其他三人回头看她。
她低着头，“如果……如果我没有帮许先生打这场官司，他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怎么能怪你？一个人要做什么最终做出选择的是他自己，你帮他让他有机会行使自己的权利，应该感激你才对。”李逸寒安慰她。
“可要不是给了许先生希望，他是不是就不会经历希望磨灭的打击，就不会产生极端的想法，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她一时有些茫然，自己是不是帮错了人，有些人不应该帮助，可是这样的话，什么样的人才应该帮助？该怎么去判断？
姜芮书道：“许先生会对孩子如何还未可知，如果这只是巧合呢？你没必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照你这么说的话，如果他因此做出极端的事来，是不是应该怪我没有把抚养权判给他？”
“当然不能怪你，不管法官怎么判决总有一方会输，输的一方怪谁都不能怪依法判决的法官。”赵思雨脱口而出。
“那不就得了，外因固然重要，但内因才是决定因素。”姜芮书看向没发言的秦聿，“秦律师觉得呢？”
秦聿懒懒地掀起眼皮，“如果许宾白杀了人，你觉得是自己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导致他走上了歧路？”他嘴里吐出一句，“——脸真大。”
姜芮书：“……”
李逸寒：“……”
赵思雨：“……”
这人嘴真毒。
赵思雨满腔的忧郁瞬间成了渣渣，“你！我不跟你说！”
李逸寒一瞧两人闹矛盾，呵呵一笑，当着秦聿的面挖墙脚：“赵律师，不然你还是来我们金城吧，跟这种人共事得折寿二十年，早走早止损。”
秦聿呵了声：“蠢货跟傻逼混，不会负负得正，只会又蠢又傻。”
靠！什么叫跟他混会又蠢又傻？李逸寒脱口而出：“跟你这种有毒的人混岂不是又蠢又毒？”
“噗——”姜芮书没忍住，笑得满地找头，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赵思雨脸都绿了，秦聿给她盖戳就算了，李律师你真是友军？
李逸寒意识到自己口误，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律师你别误会，都是这家伙带歪了我！”
赵思雨不想跟他说话。
姜芮书忍住笑意，轻咳了声，警告两位男士：“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在律师界都能叫出名字的高知人士，你们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女生的感受？”
“这里有女生？”秦聿一个反问。
姜芮书挑挑眉，“没有？”
“一个二缺，一个白痴，一个……”他的目光扫过李逸寒和赵思雨，最后落在姜芮书身上，停了下来。
姜芮书看着他，唇边含笑，眼里也是笑意盈盈，却莫名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法官。”他说。
“法官没有性别？”
秦聿慢条斯理道：“在我眼里法官没有性别，如法官眼里没有身份、种族、性别一样。”
没有性别？
姜芮书微低头，将他的回答在心里念了一遍，轻轻笑了声。
李逸寒也回味来一下他的回答，道理没错，可听起来怎么就有点不对味？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跳起来：“擦！秦聿你个马屁精！枉我以为你跟谁都横眉冷对，没想到你竟是这样——这样的小人！”
当着法官的面夸她一视同仁，不畏强权，不欺弱小，这不是拍马屁是什么！
李逸寒觉得秦聿在自己这里的人设崩了，崩得天崩地裂，以前只是嘴毒心黑，现在还会拍马屁，真是没有比他更卑鄙无耻的人了！
秦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跟傻缺多说，免得被降智。
李逸寒准确get到他眼神中的鄙视，当即撸起袖子要上前跟他算账。
姜芮书觉得他俩就跟小学生吵架一样，忍着笑意劝和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冷静点。”
“我很冷静。”秦聿道。
李逸寒不想被比下去，马上摆出一张冷脸：“我也很冷静。”
“既然你们都很冷静，那么，下面你们打算做什么？”
赵思雨想了想，轻声道：“我想再去许先生的住处问问，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如果他回来了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李逸寒心里知道这个希望很小，但还是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赵思雨点点头，“那姜法官呢？”
“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联系别的渠道扩散消息。”光靠几个人无头苍蝇似的满大街乱逛基本不可能找到人，不如尽可能扩散消息，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留意楠楠的行踪。
“我送你回去。”秦聿道。
“多谢。”
秦聿的车停得很近，两人先上了车，在经过李逸寒和赵思雨的时候，他降下车窗，语气凉薄地警告了一句：“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必须跟我汇报，不准逞英雄，给律所惹麻烦。”
“你——”赵思雨跳脚，但秦聿没给她反驳的机会，说罢就升起了车窗，车一下子滑了出去。
“什么人嘛！”赵思雨朝宾利消失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愤愤不平。
姜芮书朝后视镜看了眼，轻轻笑了笑：“你对你们律所的新人还蛮照顾嘛。”
秦聿瞥了她一眼，“你从哪儿看出来我照顾新人？”
“那你大周末的跑出来找一个跟自己没关系的当事人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她朝他眨眨眼，把他给……恶心到了。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消息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消息了
“请姜法官有点自知之明。”他掌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姜芮书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车厢里安静下来，她望着外面飞快掠过的景色，思考起楠楠失踪的来龙去脉，“你认为是许宾白带走了楠楠吗？”
“你不是没有证据不认定是许宾白带走孩子？”秦聿反问。
“理智上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情感上我认为是他带走了楠楠。”
“你的情感和理智可以分得这么清楚？”
“你不可以？”姜芮书反问他。
其实她和他的职业在某些地方有所相似，比如不能过于情感用事，她不能在法庭上因为同情谁就枉顾事实偏向谁，而他不能因为另一方可怜就枉顾自己委托人的利益，这无关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秦聿没接话，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别的原因，许宾白的嫌疑最大。”
“别的原因？”姜芮书偏头看他，“比如？”
“早恋，或跟网友见面。”
“早恋？楠楠才九岁。”
秦聿看了她一眼，“现在的小孩从幼儿园开始就谈男女朋友，小学已经懂约会，初中……你考大学的时候，人家已经换过几任对象。”
姜芮书：“……”她果然是年纪太大，跟不上时代了吗？不过你这看乡下人眼神是怎么回事？你个铁处长好意思在她这里找优越感？
不过秦聿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听说过的几起幼女出走的案子，十来岁的孩子在网络上交了朋友，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很容易相信别人，轻易就被网友甜言蜜语骗得离家出走。
楠楠年纪虽小，但这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
她想了想上次见到楠楠的情形，摇了摇头：“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楠楠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年纪不大，但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但她还是被骗走了。”
“不一定是骗。”
“你认为许宾白不会做什么？”
“他是楠楠的爸爸。”
“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会为孩子着想，虎毒不食子，但人会。”
姜芮书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如果你是许宾白，你会带楠楠去哪里？”
“我不是他。”
“……假设一下。”
“假设不了。”他语气坚定，“我不会失去家庭，更不会失去孩子。”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家庭也没有孩子，当然不会失去。姜芮书暗暗吐槽，决定不跟他继续话题。
她又给许宾白发了条消息。
每隔十分钟，她就给许宾白发一条消息，至今没有收到回复，但只要他开机就一定会看到这些信息。
就在这时，她手机叮一声响，是一条新的新闻推送，似乎有“女孩”“失踪”的字样，似乎就是说楠楠的事情，但还没等她看清楚内容，赵思雨的电话打了过来：“姜法官，楠楠有消息了！”
十分钟后，四人再次汇合。
“刚才警方传来消息，说春宁路的监控拍到了楠楠，她跟一个男人一起出现，据辨认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许先生！”赵思雨有点激动，找了大半天，终于有消息了。
“什么时候拍到的？”姜芮书问。
“大概十点这样。”
“那已经过去将近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没有别的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但至少可以证明是许先生带走了楠楠，排查的范围可以缩小。”
“那么排查到了吗？”
“……没有。”
姜芮书并不乐观，六个小时，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离开s市甚至本省都可以，而这么长时间许宾白和楠楠只被拍到了一次，说明许宾白有意避开监控，很可能他早就计算过路线，知道他如何带着楠楠不被拍到……
不，不对。
现在，在全市人都关注楠楠失踪的情况下，他和楠楠的目标很大，他怎么带着楠楠避开人们的视线，避开无处不在的监控？
要么是躲起来，要么是做了乔装打扮。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楠楠配合了许宾白。”秦聿突然说。
姜芮书猛然看着他，发觉他的思维跟自己同步，“对。”
如果不是楠楠配合，许宾白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基本没有可能不被发现地带走楠楠。
“……什么意思？”赵思雨没听懂这没头没尾的话。
姜芮书还在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没回答赵思雨的疑惑，“如果是楠楠配合了许宾白，说明她应该知道许宾白要带自己去做什么。”
秦聿嗯了声，表示赞同。
“多年未见女儿的爸爸在见到女儿后会带她去做什么？”姜芮书继续思考。
“亲子时光。”
姜芮书抬头看他。
秦聿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继续说：“如果他这六年没有缺席……”
“平时他会接送孩子上下学，周末陪孩子去吃炸鸡披萨，逛街购物买玩具，还有——”姜芮书打开手机地图，将某处放大，“一起享受童年。”
赵思雨看了眼地图，突然明白过来，“你们是说许先生带楠楠一起去游乐园玩了？！”
手机上被标注的地方是s市一座很著名的游乐园，里面有孩子们喜欢的各种项目，很多家长喜欢周末带孩子去这里玩耍。
“只是猜测。”姜芮书搜索路线，去游乐园要半小时路程，“没有别的消息，不如去游乐园看看？”
“许先生想带孩子去玩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赵思雨觉得不大可能。
“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她拉开车门。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游乐园。
买了四张成人票，四人先后入园。
发觉这里需要身份证，赵思雨萌生了一个想法，“能不能想办法去查看入园游客的记录？”
“恐怕不行，这涉及个人隐私，我们不是办案人员，没有司法机关出具的证明，园方不会随意让人查看相关记录。”姜芮书破灭了她的幻想，随后看着入口络绎不绝地游客，“而且只是需要身份证购票，但没有人脸识别，用别人的身份证购票入园也没问题。”
“也是……”赵思雨叹了口气，看着往来如梭的游客，突然觉得亚历山大。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开方式不对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开方式不对
游乐园占地数万平米，每日接待上万人，要在这里面找出两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爸爸带女儿来玩的搭配比比皆是，如果许宾白带楠楠来这里，谁也不会过多注意。
饶是已经午后，太阳依旧，空气里的高温让人汗流浃背，没走一会儿，赵思雨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么找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园子这么大，每个项目光是走一遍都要两三个小时，就算许先生和楠楠在这里面，他们也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我们得想个办法加快速度。”
“那分开找吧。”姜芮书道。
四人迅速划分了寻找区域，马上分开行动。
姜芮书一边走，一边拿许宾白和楠楠的照片询问过往游客，一个小时后，她走完了自己所在区域的所有游乐项目，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快七点了……
这时，路边的灯鳞次栉比亮起，如涟漪般向远处扩散，整个游乐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紧接着，旁边的旋转木马也亮起了五光十色的灯，梦幻如童话。
“爸爸，爸爸，我要坐那个木马！”
“妈妈我们去坐木马！”
“好好好，咱们一块坐！”
“宝贝儿等等，你爸爸还没回来呢。”
孩子们跟小老虎一样闹腾起来，大人们根本没法抗拒，或是兴奋或是无奈地被拽着走，脸上无一不是快乐的笑容。
姜芮书微微一笑，真是快乐的童年。
“女士，您要拍照片吗？”旁边帮忙拍照的工作人员见她看着木马，友善地上前问道。
姜芮书回头，微微一笑：“谢谢，不用。”
“其实不仅孩子喜欢这里，很多女孩子也喜欢晚上灯亮起的时候在上面拍照，照片拍起来很漂亮，趁着现在吃饭的点儿人比较少，排队很快的哦！”工作人员见她一个人在这里徘徊，还以为她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便有心跟她多聊几句，把相机里的照片调出来，“你看，随便怎么拍很好看，你这么漂亮，气质又这么好，我保证给你拍得美美的！以后也是一份很美好的回忆呢……”
相机里飞快切换的照片，或是一家三口，或是情侣两人，或是朋友结伴，也有如她这般独自一人的，一张张洋溢着快乐的脸庞，真的很美。
姜芮书正想拒绝，突然眸光一凝，猛地握住对方的手：“等等！”
拍照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哥，脸一下子红了，“你……”
“麻烦切回上几张照片。”
小哥哦了声，红着脸切回前面的照片。
“停！”看到某张照片，姜芮书轻声喝道。
照片里的两人穿着迷彩亲子装，头上戴着同款鸭舌帽，相似的眉眼一看便是父女，这样的打扮叫女儿看起来像个小男孩，照片里她正坐在木马上，板着的小脸异常严肃，仿佛如临大敌，爸爸则像护卫一样站在旁边，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
是许宾白和楠楠！
姜芮书连忙看了下拍照时间，六点二十二，大概半小时前。
也就是说，许宾白和楠楠的确就在游乐园里，半小时前，他们在这里拍照。
这里距离出口很近，有些游客喜欢从入口玩起，但也有游客喜欢从里面玩起，这样不用走回头路，玩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很多游客会拍完照后就离园回家。
如果许宾白和楠楠在第一次被拍到后就直接来了这里，那现在应该已经玩了几个小时，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姜芮书连忙打电话给其他三人，“旋转木马这里，许宾白和楠楠曾经拍过照片。”
给三人打过电话，姜芮书马上拨了报警电话，“刚才我在水上游乐园看到今天失踪的九岁女孩楠楠的照片，她跟生父许宾白先生在一起，拍照时间为半小时前，地点为水上游乐园旋转木马，拍照人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目前不知他们是否已经离开水上游乐园。”
接线员连忙记录下信息，表示会马上派人过去。
这时，秦聿和李逸寒两人先后赶到，“许宾白和楠楠的照片？”
姜芮书让他们看了照片，“他们似乎真的来玩耍的。”
“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带孩子来游乐园？”秦聿道。
赵思雨听他这么一说，心再次提起来，“楠楠也不是马上就要出国，他想带孩子出来玩不至于这么做，他不会不知道这么做可能会导致他失去探望权，怎么都有一点孤注一掷的感觉……”
“我刚才已经报警，警方应该很快会过来。”姜芮书看着李逸寒和赵思雨，“李律师，麻烦你和赵律师带这位小哥去找园方保安部，告诉他们失踪女孩楠楠在他们这里。”
“行。”李逸寒一口应下，马上就走。
“我们再找找？”姜芮书看着秦聿。
“为什么让我找人？”
“你人高腿长走路快。”
秦聿眸光深邃，站着不动。
嗯？打开方式不对吗？姜芮书马上道：“你脑子灵活，一点就通，有你在找人事半功倍，还有一点很重要——你体力好。”
秦聿：“……”这女人不是在调戏他？
姜芮书似乎真的只是在夸他，没有别的意思，冲他微微一笑：“秦律师现在可以抬抬脚，跟我一起去找人了吗？”
秦聿眸中划过一丝暗光，暂时抛开乱七八糟的念头，问道：“你想怎么找？”
她看了下手表，“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用餐，如果许宾白没有离开游乐园，应该跟楠楠在某个地方吃晚餐，不如我们先把这里面的餐厅都找一遍？”
秦聿没有发表意见，默认了她的计划。
游乐园远离市中心和开发区，除了游乐园自建的美食一条街，附近并没有餐厅，姜芮书和秦聿两人便一家挨一家地去这些餐厅里寻找。
这样找人无异于撞大运，但这次姜芮书的运气用完了，而秦聿，他的运气似乎完全不在这方面，两人找了一圈下来，没有找到许宾白和楠楠，也没有再发现他们的踪迹。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把天聊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把天聊死
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姜芮书心里没底，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晚上的水上游乐园依然游人如梭，要在这流动的上万人中找一对不起眼的父女实在太难了。
走了大半天又累又饿，姜芮书就近找了个石墩坐下，看着夜幕渐渐降临，感觉到了无力。
“要不要喝点什么？”男人如金石撞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在燥热的夜色里仿佛一道清风吹过，耳边为之一静。姜芮书扭头一看，只见秦聿后面有个小吃摊，卖热狗烤玉米和一些饮料，晚风阵阵吹来时隐约能闻到一股香味。
“冰水，谢谢。”
“吃的？”
“一根热狗。”
秦聿去买了两瓶矿泉水和一根热狗。
“谢谢。”姜芮书接过矿泉水和热狗，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紧接着秦聿就听到自己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点开一看，是姜芮书通过支付宝给他转了二十块钱。
“没算错吧？”她问了句。
秦聿面无表情拧开瓶盖，淡淡嗯了声，站在一旁默默喝水。
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手足舞蹈着跟爸爸妈妈说着什么，有的还穿着主题服饰，把自己扮成小英雄或小公主，姜芮书唇边不由露出了笑意，“现在的孩子可真幸福，不仅有各种新鲜的玩具，还有各种好玩的游乐园。”
“你小时候没玩过游乐园？”
“没有。”她语气遗憾，还没来得及伤感，就听他说了句，“也对，你这种十五岁上大学的人应该没有童年。”
姜芮书：“……”
姜芮书：“我听说秦师兄你上大学也挺早的，你今年芳龄三十二还是三十三，当年你比我高两级，那你高考的时候应该是……”
“中学太无聊就提前考了大学。”他轻描淡写的语气。
姜芮书：“……”
这直接把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