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

他之所以会送俄罗斯套娃，是想到了她上次说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只有一只小花猫玩，那应该没什么玩具吧，所以送了这样一套俄罗斯套娃。
果然没送错。
手指在屏幕上翻飞，打了几个字：【喜欢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这个礼物有点普通，姜芮书说喜欢也不知是客套还是真喜欢，想了想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很快，姜芮书收到了他的回复：【喜欢就好。】
还没等她有所想法，跟着又收到一条短信：【这是我去俄罗斯的时候自己画的。】
他亲手做的？
姜芮书不由看向整整齐齐摆在床上的十五个套娃，顿时觉得它们的意义变得不同，【你还会画这个？】
秦聿：【以前学过油画，度假的时候学了学上色，不是很难。】
姜芮书拿起最小那个娃娃看了看，几乎要拿放大镜看的五官一点也没糊，其他娃娃都很有特色，色彩配合很棒，可见画者功底深厚。
说不是很难，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这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套套娃保养很好，色彩鲜艳饱满，但可以看出不是近期做的，约莫已经有些岁月，保留这么久的礼物，又是亲手所作……
想着她觉得有些问题要问清楚。
秦聿吹干了头发，又听到叮咚一声响，只见姜芮书又发来一条短信：【这套俄罗斯套娃对你而言有什么意义吗？】
她是顾忌自己送出了重要意义的礼物？
秦聿嘴角勾了勾，【只是比较满意的作品。】
姜芮书看到这样的回答，把心放了下来，没有特殊意义就好，她真的挺喜欢这套套娃的，其实她不缺玩具，在乡下那些年虽然很苦，但农村的孩子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找玩具，从大的活物如猫咪小狗，到小的活物如蚂蚱蚂蚁，从一张纸做的纸飞机，到一张纸做的风筝，再到一颗玻璃珠，几块石头，一根毛线，农村的孩子们都能从中找到乐趣。
搬家后，家里人也给她买了很多玩具，公仔芭比音乐盒到乐高拼图小火车都应有尽有，再第二次搬家前，她的玩具能堆满整个房间。
可实际上她都没怎么玩过，不是不想，而是没什么时间和精力。
到了十五岁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玩具，而曾经的那些玩具，在她上大学后，都没有了……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逻辑满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逻辑满分
【是很棒的作品，每个套娃上面都画了不同的图案，代表了不同的故事？】姜芮书夸了一句。
秦聿：【俄罗斯童话。】
姜芮书拿起最大的那个套娃，这个套娃的肚子上画着一个穿着白蓝相间毛皮斗蓬的女孩子，金色的长发编成辫子搭在肩上，脸色苍白而令人怜悯，相貌清纯秀美。
姜芮书：【最大的这个套娃画的是什么故事？】
秦聿的回复很快：【雪姑娘。】
雪姑娘？姜芮书对这个俄国童话不是很了解，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对于雪姑娘的传说有很多种说法，有说雪姑娘是一对老爷爷老婆婆堆的，有说她是冰雪爷爷孙女的，不一而足。她还是问作画者算了：【雪姑娘是什么故事？】
什么故事？他顿了顿，突然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傻。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回道：【一个愚蠢的母亲害死女儿的故事。】
姜芮书：=_=
什么鬼？
童话不都是很浪漫的吗？宣扬爱情、勇气和反抗精神，而不是揭露现实，害死女主角的只有后妈吧？
这人要是给小孩讲故事，能把大团圆说成人间悲剧吧？
姜芮书压住直抽抽的嘴角，没忍住，想听听他对原故事的阅读理解有多离谱，【你能叙述一下原版故事是怎么说的吗？】
秦聿靠着沙发，想了想原版故事，有点不想说，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想听故事？小时候没听过吗？
在脑子里简练了一下语言，他开始慢吞吞地打字：【雪姑娘是冰雪与春天之女儿，喜欢上了一名牧羊人，但作为冰雪的化身她不懂情为何物。雪姑娘的母亲同情她的处境，于是给予了她这个能力，当雪姑娘堕入爱河之时她的内心越发温暖，但同时她的身体因此熔化而消失。】
姜芮书：“……”
exm？
这就是所谓的愚蠢母亲害死女儿的故事？
这难道不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吗？美丽的雪姑娘为爱奋不顾身，同时隐喻冰雪无情，而有情能融化人心中的冰雪，难道不是在赞美美好的感情吗？
他这是什么鬼阅读理解，当年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她无语了很久，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能把童话说成恐怖故事也是一种本事。
姜芮书：【这也不能说是她母亲害死了她吧？】
秦聿回复很快：【神女喜欢牧羊人，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注定难圆满；乱发同情心比没有同情心更糟糕，所以最后她死于母亲赋予的能力；最后，这个故事完全逻辑bug，不懂情为何物，如何会喜欢上一个人？】
“……”这种人就注定感受不到童话美好的，看童话能用这么理性的逻辑去看吗？
不过，说的还蛮有道理——
姜芮书忍了忍，没忍住笑倒在床上，还能不能好好看童话了？话说他到底是怀着什么用意画下这么一个童话的？难道是为了警视自己吗？
这时，秦聿发了条信息过来：【？】
姜芮书秒懂，忍不住又笑起来，抖着肩膀打字：【是是是，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秦聿一看回复就知道她敷衍，甚至能想象她肯定在笑。
第二个套娃画的是一个高鼻深目的大胡子老头半跪在船上，从海里捧起一条金鱼。
这幅画意向太明了，故事也很有名，姜芮书一下子就想了起来，【第二个是渔夫和金鱼的故事？】
秦聿：【嗯。】
姜芮书知道，他便没有解释。
但是姜芮书想知道他的想法，暗戳戳打字：【你觉得金鱼报恩对不对？】
秦聿表示呵呵：【金鱼不是在报恩，是报仇。】
姜芮书：【？】
秦聿慢吞吞打字：【放纵别人的贪婪就是在作恶，金鱼放纵老太婆的欲望，最终将其一招打回原形，老太婆不疯也得崩溃。再者，金鱼有那么强的实力，被抓住了完全可以逃生，却让渔夫成为自己的恩人，一次次满足他的要求，毁掉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所以它是在报仇。】
“……”姜芮书真的是佩服他的逻辑，满分！另类解读童话。
她想为故事的原本寓意挣扎一下，【这个故事也可以理解为贪婪过度终将一无所获。】
秦聿：【那这个故事也是逻辑bug，金鱼拥有凭空变现的能力却逃不出渔夫的手，不是故意的说不通。】
姜芮书：【……设定如此呢。】
秦聿就回了四个字：【弱智设定。】
姜芮书：“……”这种人真的没办法看童话，甚至连小说都没法看，因为他会用最理智的逻辑去挑人家的逻辑问题，享受不到幻想的快乐。
第三个套娃很写意，一只青蛙站在水边，水里倒影出一个戴着皇冠的公主，姜芮书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故事的名字：青蛙公主。
这本来是个王子历经千辛万苦找回爱妻的故事，但是姜芮书忍不住带入了一下秦聿的逻辑，发觉这个故事可以总结为：软饭王子自以为是害人害己……
无法直视了……
第四个画的是一个戴皇冠的年轻男子，旁边是一只狼，天上飞着一只红色的鸟，不用说姜芮书也知道了：伊万王子、火鸟和大灰狼。
第五套娃是几个年轻男子，因为画的很小，人数又多，脸基本上看不清，姜芮书数了数，七个，瞬间想起了七个小矮人，但很快又否决，那是格林童话，葫芦娃更不可能，于是她问：【第五个套娃画的几个人是谁？】
秦聿：【谢米昂七兄弟。】
他一说，姜芮书就想起来了，小时候看过这个故事，说的是有七兄弟各有绝技，最终反抗团结一心反抗沙皇的故事。
不过……
【七兄弟这么多人，你怎么不画在最大的那个套娃上？】
秦聿：【省事。】
姜芮书：“……”
所以他把七兄弟画在小套娃上，是为了省事？因为太小所以五官都不用画太仔细，甚至他都没有全部画正面。
【脸都看不清怎么分清楚谁是谁？】
秦律师表示自然有办法区分：【七兄弟每人的绝技不同，工具也不同。】
姜芮书：“……”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毁童年系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毁童年系列
仔细一看，七个小人手上都拿着不同的东西，显示他们的身份也不同。
第六个画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女巫，姑娘一头金色的长发，容颜秀美温润，是个难得的美人，荆钗布裙也掩不住她的美丽。女巫是一个衣衫褴褛，佝偻消瘦，长着鹰钩鼻的老太婆，阴森的脸色与身后的森林融为一体。
在画中，姑娘用棍子挑着一个眼里燃烧着火焰的骷髅头，飞快地逃离，一个小木偶坐在她肩头，正神情紧张地催促她快些离开，后面的女巫满脸怒容，似乎大喊着什么，却没有追上来。
秦聿选的这个画面很有代表性，姜芮书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故事：“瓦西里萨。”
瓦西里萨是一个商人的女儿，著名的大美人，这一幕应该正是女巫芭芭雅嘎将火种扔给瓦西里萨的情形。
在这个故事里，芭芭雅嘎是住在森林里的女巫，会吃掉所有靠近小木屋的人，瓦西里萨被继母和继姐算计，来到芭芭嘎雅的小木屋借火种。
看着芭芭嘎雅，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鬼婆婆故事。
中国的家长们似乎更喜欢吓唬孩子，每个地方都有一些吃小孩的鬼故事，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鬼婆婆的故事，专门在晚上跑出来吃小孩，所以晚上一定要关好门窗，不能哭闹，如果哪个小孩晚上没藏好被发现了，就会被鬼婆婆吃掉。
不知道吓坏了多少小孩。
她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她很害怕鬼婆婆突然从窗户飘进来，所以天黑之后一定要拉上窗帘，还有就是害怕鬼婆婆躲在床底，等到晚上出来吃她，所以每次睡觉前她都要检查床底，可以说是童年阴影系列。
往事不堪回首。
她忍不住笑了笑，不吝夸奖地给秦聿发了条消息：【瓦西里萨画得很美。】
秦聿是典型的写实派，但表达上又有点国画的精髓，所以画面很精致，同时又很灵动。
过了一会儿，秦聿回了条消息：【你喜欢她？】
【以前很羡慕她，有个能帮自己干活的小木偶。】
小木偶是瓦西里萨生母去世前给的她的小伙伴，能帮她干活，让她在继母的手下过得轻松很多，还在瓦西里萨去森林的时候保护了她。应该很多小孩都幻想过拥有类似的小伙伴，能陪自己玩，帮保护自己，分享小秘密，她当然也不例外。
【幸好你没有。】
【？】
【木偶只会帮瓦西里萨干活，让她可以轻松解决继母的刁难，每日得过且过，因此瓦西里萨从未想过为自己争取什么，对继母的压迫习惯于逆来顺受，连继姐让她去找死她都言听计从，如果不是继母作死，除非骑士或王子从天而降，她这辈没有希望翻身。】
姜芮书：“……”
你是来毁童年的吗？
他还觉得没说完，又来了一条：【她有很多机会向父亲说明事实，但她从未想过这么做，而她父亲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蛋，亲生女儿每天干那么多活，竟从来不知道女儿被苛责虐待，这几人放在一起可以用三个词形容：恶毒、愚蠢、软弱无能。】
姜芮书：“……”
你还说上瘾了？
不过——
瓦西里萨除了美丽和勤劳，性格真的太逆来顺受，继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继姐故意弄灭了火种，让她去森林里找吃人的芭芭嘎雅借火种，她竟然也乖乖去了。
逆来顺受从来不是善良，也得不到尊重。
至于瓦西里萨的父亲，的确眼瞎，亲生女儿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时不时还被毒打，他竟然毫无所察，还以为继妻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简直有毒！
被他这么一分析，她已经无法直视这个故事，实在忍不住问：【那你画这些童话做什么？】
秦聿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大概有十年了吧。
他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慢吞吞打了一句话：【我画的不是原版故事。】
【那你画的是什么版本？】他刚刚说的明明就是原版，跟画面纹丝合缝。
【瓦西里萨知道继姐故意熄灭火种，让自己去森林找芭芭嘎雅借火种，实际是让她去送死，她面上装作害怕，心里却很开心，终于有机会脱离她们的视线，但她不甘心就这样逃走，于是骗取了女巫的火种，带回家烧死了继姐继母。】
姜芮书：“……”居然毫无违和感。
但这是黑暗童话吧？扮猪吃老虎？嫡女复仇记？
她不由想前面几个故事是不是也这样。
果然。
【七兄弟本来就想造反，小谢米昂故意跟沙皇说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引诱沙皇霸占这个姑娘，这个姑娘是他们早就确定的目标，沙皇又老又丑，漂亮的姑娘自然不愿意嫁给沙皇，于是七兄弟找到了造反的理由，推翻了沙皇的统治。】
姜芮书：“……”
这真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青蛙公主早就想离开没用的王子，因为结婚后，王子只会让她出钱出力去攀比兄弟，所以被烧掉青蛙皮后她果断假死逃跑，但没想到的是王子硬气了一回，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看到王子身边那么多拥趸，青蛙公主心知反抗不了，只好假装惊喜破镜重圆。】
姜芮书：“……”
这绝对是她听过的最心机的破镜重圆。
【金鱼被渔夫捕捉后怀恨在心，故意说人话求渔夫放过自己，这么稀奇的事，渔夫回去后必然会对别人说起，果然，他对自己的妻子说了，他的妻子产生了贪念，金鱼故意一次次满足他们的贪念，在老太婆的贪念达到顶峰的时候，它将一切收回，渔夫夫妇彻底崩溃，而渔夫再也捕不了鱼。】
姜芮书：“……”
这怕不是金鱼，是个妖怪。
【雪姑娘喜欢上了一个牧羊人，但门不当户不对，让她母亲很生气，她母亲便故意骗她说冰雪之心感受不到真正的情爱，给予了她感受情爱的能力，实际是给她下了魔法，让她的身体融化，等到冬季再重新造一个听话的雪姑娘。】
姜芮书：“！”
雪姑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不是橡皮泥捏的泥人，回炉再造那还是原本的人吗！
这确定不是一个恐怖故事？！
【……这些故事不是你现编的？】姜芮书觉得他在现编，非常怀疑。
拿她当小孩哄。
看到她的质疑，秦聿唇角微微一弯，【逻辑有问题？】
姜芮书回头把他说的新版本又看了一遍，思维缜密的秦律师说故事当然没有逻辑问题，但这是逻辑问题吗？这根本就不能叫童话了，而是权谋大剧！
她还是觉得他在哄自己，就是为了不说出为什么画这些童话的理由，说不定是黑历史。
这么想着，她放下了雪姑娘，拿起了第七个套娃。
第七个是南丁格尔，一个强盗，对旅客而言是恐怖的象征。
第八个是水精灵沃加诺伊，他的使命是帮助年轻的主人公娶到心爱的姑娘。
第九个是格林尼奇，一条长了很多头的龙，闪动着翅膀，鼻子喷火，从水中而来。
第十个是梭鱼，它会带来好运，帮人实现愿望。
第十一个克舍伊，他曾经是一名勇士，因遭到同伴出卖成为俘虏，多年后，他摆脱了困住自己的锁链铠甲并开始复仇。
第十二个是精灵奇奇莫拉，嫁给要怪就会变成沼泽女巫，嫁给家神就会变成房屋女巫，很好地诠释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第十三个是沙皇，在童话中，沙皇似乎总是缺少火鸟、马匹和美丽的新娘，成为考验主角的反派或助攻。
第十四个套娃已经很小，但姜芮书还是看出来了。
这个套娃画的是傻子伊万，他是一个农民家庭中最小的儿子，常常做事不经大脑，面对别人的呼来喝去总是不放在心上，经常给家人和老板打来麻烦，但每每意外发生时，他又可以获得意外的帮助，误打误撞度过危机。
至于姜芮书为什么能看出来，不是因为伊万有什么明显特征，而是秦聿把那种智障儿童欢乐多的感觉画了出来……
而秦律师版的故事是这样描述的：【扮猪吃老虎。】【利用敌人达到目的后一脚踹开，全文城府最深。】
姜芮书吐槽：【在兄长落魄的时候，他毫无芥蒂的收留了他们。】
秦聿冷笑：【收留落魄的兄长，除了心胸开阔天生善良，也可以是为了看笑话——昔日看不上自己的人，现在只能仰自己鼻息，感觉不要太爽。】
姜芮书：【这世界上就是有天生善良的人，喜欢与人为善，不喜欢记仇，你对这个世界多保留点美好的期待行不行？】
秦聿：【他每次遇险都能逢凶化吉，但哪有那么多意外的帮助？一次巧合是巧合，两次巧合是巧合，三次巧合是巧合，次次巧合就是阴谋。】
姜芮书：“……”
这是童话，请用童话逻辑看待问题好吗？




书中自有颜如聿 第一百六十八章 灵魂拷问
第一百六十八章 灵魂拷问
随后她提了一个灵魂拷问：【你以后会不会给自己的孩子讲童话故事？】
秦聿：“……”
连结婚问题都还没想过的秦律师，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孩子，自然会给孩子最好的，包括优越的物质条件，健康的成长环境和充足的陪伴。
给孩子的陪伴将由他和孩子母亲共同承担，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成长中缺失父亲的角色，但孩子还小的时候，讲童话故事哄孩子，似乎是很多父母都会做的事……
他的眉头慢慢拧起来。
姜芮书还不知道秦律师因为她一个问题已经想到了遥远的未来，第一次思考起了关于家庭的种种问题，但见他久久没有回复，就知道他被问住了。
童话重于幻想不重于逻辑，可以说大部分童话都有逻辑问题，让他这样喜欢挑逻辑问题的人给孩子讲童话故事，想想就酸爽。
【从成人视角，你说得没错，很多童话都有逻辑问题。】
秦聿被她的短信打断思绪，【所以？】
姜芮书抱着手机，趴在床上啪啪打字：【孩子的世界不需要那么真实，一些美好的幻想不用考虑是否合乎现实，就像一个美好的梦，梦里很美好，但醒来之后你就知道那只是个梦，不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梦给你带来的美好感受不会消失，在很久以后的某天，你可能还会想起这个梦，回味它带给你的快乐。很多事长大后自然就会明白，不需要大人去告诉孩子这是现实还是幻想，因为时间会慢慢打破这些幻想，告诉他们什么是现实，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最终会变成心里一份美好的记忆。】
小时候男孩子们看过西游记，便会幻想去找花果山水帘洞，就像她也幻想过拥有一个如小木偶那样的秘密伙伴，那是孩子才有的幻想，慢慢地时间会打破这些幻想，慢慢地，再也没有这样的幻想。
时光不复返，唯有记忆永远停留在过去。
秦聿看着她发来的一长串字，不知为什么想起她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过了许久才动了动手指。
【你还有这样美好的幻想？】他的话有点像嘲讽。
姜芮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没有？】
秦聿一只手握着手机，在寂静的夜里沉默着，最终也没有回答。
没有收到回答，姜芮书也没有追问，如她不想回答，别人不想回答也是正常。
他们还没到可以诉说心情的关系。
成年人的心情，可不能随意诉说，尤其是对异性。
“喵~”姜大橘叫了声，嗖一下跳上床，柔软的床顿时凹了一块，姜芮书怕它抓坏俄罗斯套娃，一把将它抱在怀里，狠狠撸了一把，大胖猫仰起头示意她挠下巴。
姜芮书从善如流。
大胖猫咕噜咕噜瘫倒在她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销魂模样。
姜芮书有点好笑，给主子做了一个全套马杀鸡，捏捏姜大橘圆圆的脸，“好啦，自己玩去。”
打发走姜大橘，她把俄罗斯套娃一个个套好，装进纸盒里，憨态可掬的俄罗斯姑在纸盒里冒出脑袋，甚是可爱。
她手指一动，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从中挑了一张最满意的，发到了朋友圈：【一份很美好的礼物**】
这话说得很引人遐想，马上好几个人质问：【有奸情！】
【恋爱啦？】
【隐约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姜芮书朋友圈最活跃的是一大群大学同学，如今混迹律政界的各类人才，见他们越猜越像那么回事，要不澄清的话，明儿估计她就自动有对象了，在下面打了一条回复：【统一回复：是谢礼！这么期待我恋爱，请给我介绍一个年轻才俊！合适的话我原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