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你瞧我美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布爱吃蛋挞
小厮惊了一跳,真没想到小姐居然会下地干活,更没想到她穿成那样这和尚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下也不用通禀了,白怡转身拔草的功夫就看见了明林。她把斗笠摘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明林挥了挥手。
明林立马就大步走到田埂边上,朝着往自己方向走过来的白怡打招呼,“小花姐!”
白怡笑嘻嘻的应了,走到田边把罩在衣服外头的粗布衫给脱了,指着地上的小鸡崽跟明林说,“看,这是我来的那天才孵出来的小鸡,是不是很可爱?”
明林跟着看过去,认真的点点头,伸手把跑在最后头一颠一颠的那只小鸡给提起来捧在手上看。
“嗯,这只是小黑,送你了。”白怡大方的把那只脑袋上有个黑点的小鸡送给了明林,又说道,“外头热,咱们进屋里聊去。”
回了房,白怡让明林在外间方塌上和小黑玩一会儿,自己进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又用香胰子洗了脸,抹了珍珠粉,这才出去。
明林听见声音看过去,才几天不见,就觉得白怡好像好看了许多,头发绾的好看,衣服搭配的好看,连脸都好看了。
他把小黑放在塌上让它自己跑,正了身子跟白怡说起来这几天在宫里的见闻,连说带比划的描述着暖阳公主送他的那些小玩意儿,还讲到了柔妃娘娘亲手去小厨房给他做了栗子糕。
白怡静静的听着,和他一起高兴。
“我今天就跟师父还有师侄们一起回寺里了。”明林说完了宫里的事,又说起来这里的目的,“我是来接你一起走的。”
“接我?”白怡愣了下。
“对呀。”明林点头,“当初让你和我一起来京城的时候不是就说,在京城暂住几日,等事情结束了你就和我一起上山。”
白怡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跟明林一起出家了,看他这笃定的神色,可能自己真的答应过?不过就算真的答应过,那也是走投无路的时候的选择,现在这样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干嘛要出家啊。
“咳咳。”白怡有些想笑,“你真的那么想度我啊?”
明林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悟性好。不过我说过的,不会强求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出家就不出家。”
他还觉得柔妃娘娘的佛理也好。
要是柔妃娘娘和白怡都去兴隆寺礼佛就好了,他可以天天见到她们。
白怡满意的点点头,“还是明林体贴我。不过我不能跟你上山了,我六根不清净,还是留在山下做我的俗人吧。”
“可是你在寺里也可以不出家的,我可以和师父说,让你在香客的居所住着,你现在没有去处,不如就在寺里帮着做做饭什么的。”
“谁说没有去处,我这不是住的很好么?”白怡指了指这间屋子。
“这里?”明林有些疑惑,“这里是将军家的庄子。”
“是呀,不过这里平时没人来,李公子说让我就住着好了。”白怡给明林倒了杯温水,“你是跑来的么,一脑门的汗,喝点儿水。”
明林喝了水,又拿袖子把撸了一把脑袋,“那你也不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吧?”
白怡起了逗他的心思,“为什么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你不是也要一辈子住在寺里么?我怎么就不能住这里?”
“那不一样啊。”明林开口反驳。
“哦?哪里不一样?”
“就……就……”明林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最后讷讷道,“你还要嫁人啊,嫁人就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了。”
“哈哈。”白怡憋着的笑忍不住蹦了出来,“傻小子,这都听不出来么,我既然说要一辈子住在这儿,自然就是要嫁给这庄子的主人了。”
“大将军?”明林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了自己的外祖父,随机觉得不对劲,一思量,“李渊施主?”
“嗯。”白怡笑着戳明林的脸,“你怎么会想到是大将军啊,想什么呢?”
“真的是李渊施主?”明林又确认了一遍,“你要嫁给他么?”
“是呀。”白怡又戳了他脸一下,“以后我可就是你的舅母了!来,叫声舅母听听!”
她丝毫没有待嫁女的娇羞,甚至说“舅母”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只觉得逗明林玩很有趣,却看见明林的脸色倏忽就变白了。
“怎么了?”白怡把戳他的指头伸成掌,放在他额头上停了下,“哪里不舒服么?”
她的手上带着刚洗完后的清香,停靠在明林头上时那香气沉到了明林的鼻尖,让他片刻的心安,顿了一会儿,明林再次开口:“你怎么会忽然要嫁给李渊施主呢?”
白怡收回手去,“说起来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李公子答应了要娶我为妻,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还有人能护我周全又不会被连累,我自然很愿意。”
“很愿意……”明林想起来暖阳公主被催着成亲时不耐的神色还有她说的那些话,鹦鹉学舌一样问白怡:“可是你爱他么?”
“噗——”白怡捂着嘴笑,“啧啧啧,你这小和尚,下山学到的东西可真不少哇。不过,男婚女嫁的,哪有几个有资格谈感情,我年纪又这么大了,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说什么爱不爱的。”
明林的脸色更难看了,猛地站了起来,俯视着白怡,“你,你,我……”
“什么?”白怡也跟着站起来。
“既然你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那我就回寺里了,你多保重。”明林抬脚往门外走。
“哎,明林。”身后白怡忽然唤他。
他转头的一刹那,眼睛里有明亮的火光,“怎么了?你改变主意了?”
“不是……”白怡一指桌上缩成一坨的小鸡崽,“小黑你不带走么?”
明林走到桌边,摸了摸小黑的头,看到它似乎很紧张,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不带走了,它还有兄弟姐妹和母亲,带走了它会不开心的。”
白怡说不出听到这话时是什么感觉,就像是透过那只蔫头巴脑的小鸡看到了还是孩童时候的明林。
“小花姐,我走了。”明林冲白怡摆摆手,来的时候有多着急,走的时候就有多急迫。
一路跑到了拴马的树旁,明林才喘着气停下来,一手撑在树干上,深深的呼吸。
“主子,回去?”暗八从明林跑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他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并不知道白怡和他聊了什么,只是看着主子高高兴兴的来,临走了却明显的不高兴。
明林垂着脑袋,两手扶在马鞍上往上爬,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不得要领,一条腿刚抬上去,整个人就横着跌了下来。
没等暗八出手,明林拍着手上的灰站了起来,神情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趴在地上的样子。
“主子,怎么了?”等在附近的暗七也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一身灰土的明林身边,关切的问。
明林抿了下唇,“小花姐不跟我回山上了。”
暗七、暗八听见这话同时笑了出来,多大点儿事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不想出家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
“她要嫁人了。”明林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再次尝试爬上了马背,“我以后大概不能再见到她了。”
明林走后,白怡有些烦躁的感觉,她察觉出了他的不开心,毕竟他完全不会藏情绪,有什么都写在脸上,或者说他一向心宽,很少会有那么不高兴的时候。但是听说了自己不去兴隆寺了,尤其是自己要成亲的消息时,明林很明显的不高兴了。
侍奉的丫鬟在门外请示,“小姐,晚膳在锅上了,是热着还是现在摆桌?”
“摆上吧。”白怡喊了丫鬟进屋,“上次你给我看的刚做的新衣呢,我想换身衣服,你都找来我挑挑。”
“是。”丫鬟应声下去,没一会儿把新制的夏装搬来供白怡挑选。
上次衣服刚做出来给她看时,白怡只是瞥了瞥,留了两件样子简单颜色素雅的衣服。可这次她让丫鬟一套套的把衣服展给她看,看的无比认真,最终挑了一件料子最好,款式最新颖的,就是颜色有些艳,枚红色的。
她换了新衣服,又打开了那从来没用过的首饰盒,戴了一对圆润珍珠的耳环,银制贴珠的整套发饰,唇上涂了胭脂蜜。
一旁服侍的丫鬟不住的赞道,“小姐这样打扮真美。”
她的赞叹真心实意的,就像刚才明林看她时看直了的眼神。
白怡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也觉得这身衣裳更衬气色。这几日吃的好睡的多,之前饥寒惯了的身子抽芽似的发育,不知是脸色白嫩了,身上的肉也见长。
她就这样颜色妍丽的独自吃了顿饭,然后跟布菜的下人吩咐下顿饭少做些。
下人在庄子里待得时间长,并没有京里人家那样拘束,笑着回话,“少爷吩咐的份例我们哪能做主减了,小姐不必担心浪费粮食,您这里剩下的底下的人就跟着沾光了。”
既然是李渊的安排,白怡也不便多说,吃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食欲,就撤了桌子回房了。
她从架子上找了本书,是李渊那天看的游记,第一话说得就是昌城,有字有画,画里那出名的精巧物长街正是当日她和明林一起逛过的街。
她记得那天他们本来是在因为什么事赌气的,后来明林为了不让她生气还给她摸了自己的光头。傻乎乎的,却全是对她心情的重视。
想到明林,她心里一沉,因为他心情不好,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可那家伙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带着气走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开解他。再说,要她开解什么呢?她要嫁人,嫁的还是个很好的归宿,他不应该替她高兴么?
难道还真要她出家了,他才满意?
游记被摔到方塌上,白怡“哼”了一声,回内间去把这一身漂亮衣裳给脱了,穿着中衣倒在床上发呆。
迷糊着,也没熄灯,就睡过去了。
睡到半夜忽然觉得屋里有响动,她在红袖馆呆的那几年,睡觉极其轻,一有声响就会惊醒。
“谁?!”她不知要不要高声呼救,有了上次暗八来寻她的经历,她怕喊了以后误伤人。
门帘被掀起,快要燃尽的蜡烛发出噼啪的声音,伴着那声音出现的是个熟悉的人影。
明林还穿着白天的那套僧衣,只是看起来好像比白天要脏了许多。
他嘴角耷着,看向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的人,幽幽的说了一句,“小花姐,我不开心。”
圣僧你瞧我美么 第九章 (1)
第九章京城变天
“你?你怎么进来的?”白怡惊的不轻,尤其是她现在只穿了中衣,虽说胳膊腿都遮着呢,可总归于理不合,这小子也太莽撞了,被人知道可怎么办。
“翻墙进来的。”明林实话实说,没提这院子里侍卫太多,他轻功不到家,最后还是暗七和暗八一起夹着他飞进来的。
“大晚上的,你翻墙干嘛啊?”白怡这会儿穿衣服也不是,赶人很突兀,又不能就这么说话,只好把被子往身上围的更严实了些。
“想见你,走大门怕给你惹麻烦,就翻墙了。”明林实话实说,站在门帘的地方看着有些可怜。
“你……真是服了你了,你坐吧。”白怡指了指内间唯一的一把圈椅。
明林看看那真丝坐垫,再看看自己的脏衣服,摇了摇头,“我衣服脏了,不坐了,就这么站着吧。”
“没事,明天洗洗垫子就是了,你快坐吧。”白怡又指着那圈椅。
“我不坐……”明林走到床边,“我站着吧,这样离你近些。”
白怡心里无语的笑,大晚上的离那么近干嘛啊,“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吧,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明林听不见她心里的话,走的更近了些,小腿碰到了床架子板,低着头对围坐成一团的白怡说,“我很难过,心里很难过。”
“为什么?”白怡仰头看他。
“你说你要嫁人了,我想着以后可能不能见你了,就很难过。”明林之前一直把白怡当暖阳公主一样的姐姐看,可是暖阳公主嫁了人还是他姐姐,他还是能和她见面,能彼此关心;白怡不一样,白怡如果嫁人了,大概就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怎么会见不到?我如果嫁给李渊,我们还是一家人啊,他是你舅舅不是么?”白怡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下去,自己也觉得不合理,“也是,你毕竟在寺里,来往的机会少了些。”
而且她一旦为人.妻甚至为人母,也不合适去山上找明林玩了。
她的沉默让明林继续之前的话道,“所以我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就跟有人拿了个小勺子,挖西瓜似的把我心里最中间最好吃最甜的那一块给挖走了。”
这比喻,说的白怡都跟着一起心颤。
“我都已经走出去二十里了,哦不是走的,是骑马,你会骑马么?”明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问白怡,看她摇了摇头又说,“没事,以后我可以教你,我已经会骑了。骑了二十里地,心里难受的太厉害,我就掉头又回来了,你能帮帮我,让我不那么难受么?”
白怡从来没听人问过这种问题,她甚至连他的问题都没搞懂,更别说怎么回答了,她反问,“我要怎么帮你?”
明林只是想着自己因为她难受,有果必有因,要解决果就得先寻着因,所以才跑了过来,现在白怡这么问,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依旧是一脸难过,“我也不知道,可你见识的多,我想你可能会知道。”
白怡除了攥被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明林想起来在安城的时候,萧钦拿白怡的身份吓唬她不让她走,那次白怡也很难过,难过的都哭了,那时候他想安慰她,白怡怎么说的来着?
白怡亲了他一下,跟他说安慰人的时候这样比较有用。
现在明林觉得自己难过,白怡不安慰他,他有些生气,所以他打算自己寻求安慰。他俯下.身子,两手捧着白怡的脸在她额头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亲完以后去看白怡的神情,只看见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见鬼似的吼他,“你疯了?”
明林手还放在白怡脸颊上,她说话的时候手掌传来细微的颤动。明林觉得亲她和上次她亲自己的感觉差不多,都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他现在心里充满了不安,就像又一次要被最亲近的人抛弃一样。
屋里的那截蜡烛终于烧到了末端撑不住的灭了,屋里一片漆黑,白怡差点喊出来。
明林把手下移,捂住了白怡的嘴没让她发声。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夜色,白怡也不顾得拉着被子了,松开手去推明林,把人一把给推倒在地上,“今晚的事我当没发生,你赶紧走吧。”
地上冰凉,明林坐在那里有些委屈,上次白怡亲他的时候他就没推倒她,他不服气的站了起来,温和了那么多年的脾气下掩藏着的幼稚无礼都一同爆发,他站在白怡面前也伸手推了她一把,反正她身后是床,推倒了也不会像他刚才跌的那么疼。
白怡一时不查被他推倒,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撑着坐了起来,低声训斥他,“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那个“喻”还没说完,明林又是朝着她肩膀一掌把人给推倒,气哼哼的告诉她,“这是上次你亲我的时候我没推的那一下,我们扯平了!”
白怡火气上涌,跪坐起来,披散着头发就是一头撞在明林肚子上,成功的把人再次掀翻在地,“谁跟你扯平!”
明林这次直接半躺在了地上,好在床前空地大,他没磕着碰着。
白怡坐在床上,明林躺在地上,两个人都在气呼呼的喘粗气。
这么过了一会儿,明林忽然出声,“地上凉,我的背硌的疼。”
“谁让你躺在那里的。”白怡这会儿气也消了,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很愚蠢,有些脸热,好在屋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明林翻身爬起来,径直坐在了床边上。
“哎你这衣服这么脏怎么直接就坐上来了啊!”白怡嫌弃的训他。
明林沉默了下,问道:“那我脱了?”
“……”白怡简直是要气笑了,“算了明天让他们洗吧。”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坐着,谁都不说话,就在白怡以为明林会不会坐着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知道我这样想很不对,可我真想你永远不嫁人。”
白怡无奈的低语,“哪有你这样的,你也想暖阳公主永远不嫁人么?”
“不,不是这样的。”明林摇头,“她嫁了人会幸福的话我就想她嫁,不开心的话就不想她嫁。”
白怡又问:“那你是觉得李渊不好,我所嫁非人,所以不想我嫁?”
“嗯,对,是这样。”明林答的极快,好像终于找到了借口,可没多久又出声,“对不起小花姐,我刚才撒了谎。我觉得李渊人挺好的,你嫁给他确实很好。”
“既然都很好,那你干嘛不让我嫁。”白怡简直想翻白眼了。
“可是那样我就不好了。”明林的声音简直像要没有了,他极快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想去寺里么?那,那我下山来好么?”
“什么意思?”白怡不太确定,“你这个下山是说出去游历么?”
“嗯!”明林坚定的回答,“我们可以继续去游历江湖。”
“可我想成亲,想生个孩子,想和夫君孩子一起吃饭休息,一起嬉戏玩耍。我很多年没有家了,我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家。”白怡叹了口气。
明林听她说的那些话,觉得好像比起四处云游更有意思,他是这么想的,于是脱口而出,“我也想。”
白怡当然知道他也想,可他想归想,身为这个国家的仙灵,他根本没办法自己做主。她摇摇头,“明林,你难道还能还俗么?”
明林想了一会儿,“我还俗的话你就不嫁给别人了么?”
白怡觉得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问自己要不要嫁给他,也没犹豫,比起和明林一起可能遇到的种种阻碍,还有那可能根本就是镜花水月的念头,嫁给李渊是更好的选择,“在你还俗之前我可能已经嫁人了。”
明林这次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他好像终于想通了,想通了自己的无理取闹,因为舍不得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不顾她的想法强行耍赖。
他站起来,白怡感觉身边的暖意一下子减少,然后看着明林一步步离开,什么话都没说。
朝堂上,因着五皇子的死,也因为三皇子在赈灾中表现良好很得民心,一封封恳请圣上立储的折子堆满了御书房的案子。
皇帝随手翻开一本,看见又是请求立太子的折子,心烦意乱的扔到一边,叫大太监上前来捏头。
“你说,他们是不是觉得朕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老三就那么优秀?”
大太监也没停下手,从潜邸跟着一路走了这几十年,他比后宫的妃子还要了解圣上的脾气,只捡着好听的话说,“三皇子表现的再好,再优秀,那也是您的儿子,是您教导的好呀,您瞧瞧这一桌子的折子,您每天就睡两三个时辰,臣子们这也是怕您太过劳累了,这才想着立了储君替你分忧不是?”
“哼。”皇帝闭着眼冷哼一声,“这没立的时候一个个还知道忠君、孝顺,真要是立了,止不住有些人这心就要大了。”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的书房里,三皇子温漓正烦躁的在屋里走着,“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金架上蹲着的鹦鹉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温漓肩上,学着他刚才的话。
“这会说话的鸟,以后谈事的时候还是别放屋里了,可不比人的嘴严啊。”李渊把玩着温漓送他的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想着这种精巧玩意儿暖阳应该会喜欢。
“王三,把这破鸟拿出去!”温漓高声朝着门外喊了句。
“破鸟破鸟,破鸟破鸟。”鹦鹉也不知道骂的是谁,就被端着出了屋。
温漓坐在李渊身旁,压低了声音问他,“承远,你说父皇,他想干什么?”
“圣心难测,您的那些幕僚可有什么高见?”李渊声音里透着恭敬,选择扶持三皇子,便是因为这人最沉不住气,好拿捏,手下又是一群废物。
关键是年纪合适。
“他们就是分赏的时候头头是道,真要出点主意了屁事不顶,居然还有人说让大将军去向皇上进言的,这,这都什么烂主意。”温漓这么说着,却还是偷偷瞄向了李渊,“承远啊,不过你也跟我透个底,父皇的心我揣测不到,那大将军的心思你可能揣测清楚?”
李渊放下匕首,回视着温漓,“殿下大可放心,我父亲最是忠君,谁坐在那位子上,他就忠谁,我能做的,便是让他在您登上大宝之后再赶到,那时候您已经是新君了,他自然也就忠您了。”
“大宝”、“新君”,这些字眼像是让人上瘾的毒一样蛊惑心智,温漓拼着最后一分理智迟疑,“其实,其实也不是非要现在就……就……或许我们可以再等等,等父皇把那个位子交给我,名正言顺的交给我。”
“等?”李渊笑了声,“我们这不是就在等么,等圣上的一个态度。如果圣上这次的奖赏是东宫之位,那自然最好,父慈子孝,您慢慢接手这江山;可若是圣上只是给您封了王呢,再不济,说不得就是赏点金银田庄的,您还要等么?举国各地出现天灾,这机会您上哪儿等?圣上年富力强,十二皇子才刚过了百日宴,过个二三十年,您的弟弟们正值好年华,您呢,可还有现在的好名声和好借口?”
“是,是,你说的我都知道。”温漓又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就等这次封赏吧,我不信父皇一点儿都不疼我,再等等,等等……”
从三皇子府离开的时候,李渊厌恶的弹了弹衣服,唯恐把这府里愚笨的气息沾染在身上。温漓还想着天家真有父子亲情呢,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就上头坐着的那位,最是冷血无情,连亲儿子说扔都能扔了,若不是因为温凉和江龙王同日生辰,被传是龙王转世,能帮着稳固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只怕就一个“克父”的名头也够温凉死好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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