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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用过膳,其实双方心里都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定下来的,便提起往后如何定亲,小两口住在那里的问题,都一一说了。
依照大昭国的风俗,这个时候佩珩倒是可以和霍行远见个面,说几句话,自然是要由嫂子陪着的。
于是,在后花园的凉亭外,佩珩自别后,终于第一次和霍行远见面了。
第87章
留给他们两个的时间并不多,且不远处,还有个当嫂子的带了两个丫鬟站着看,能说的话,自然有限。
霍行远微抿着唇,垂着眼。
佩珩想说什么的,咬咬唇,见他不说,也就住口了。
多日不见,他倒是比以前清瘦了些,那双曾经温柔地望着自己的眼儿,如今带着说不出的距离感。
她忽然间便觉得心里发堵,想着这些日子自己在父母面前的固执和坚持,还不是都为了他。夜晚里多少次摩挲着那块玉,心里想着他往日对自己说的话,不知道多少伤心。
千盼万盼,盼着他来,如今见了,竟是相对两无言。
正想着,霍行远却微低着头,淡声说:“燕京城的事,我听说了一些。”
“嗯?”她咬着唇儿,清灵的眸子凝视着不肯抬头看自己的他。
“听说当今太后有意把你许配你涵阳王,镇国侯没允,不过如今上门提亲的,也踏破了门槛。”说出这话的时候,霍行远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是。”她微微昂起头,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
她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只是安静地听着。
或许从她那一日认了亲爹后,她的人生终究和以前不同了。以至于曾经认定的那一份情义,曾经认定的那个人,也是充满了太多变数。
巨大的身份差异和门第不同,终究是会让人心生变。
她的想法会变,他的想法未尝不会变。
“其实你——”自他见她以来,终于抬起头来,望过去。
曾经容貌姣好秀气的女孩儿,如今俨然已经是侯门千金小姐,娇美贵气,举手投足间都和以前不同了。
曾记得,她以前望着自己时,眼底总是有着一抹羞涩。
“其实我怎么样?”她有所预感,不过还是问了。
“其实你未必要记着以前的事,以前,你终究还小,所思所想,未必就是考虑周全。如今你身份不同往日,燕京城里随便挑一挑,哪个不比我好。”
霍行远终于这么说道。
萧佩珩听闻这话,仿佛早有所预料,又仿佛从未想到,心犹如一块石头猛然投入湖,片片涟漪泛起,又是痛,又是无奈,又是委屈。
霍行远攥了攥袖子下的拳,终于抬起手来,从怀掏出一物,却是个香囊儿。
那是五月五端午节时,女孩儿家会锈的香囊,上面绣了各样吉祥图案,里面再放了香草龙须等,是为了防百虫毒害的。
女孩儿家喜欢绣了香囊送给自己的意人。
而霍行远手里这个香囊,却是佩珩偷偷锈的。她怕被嫂嫂母亲看破了,只敢半夜里做鞋的时候,抽空去缝上几针,不知道多少时候煎熬,才做出这个来给他。
“这个,终究是你亲手所做,若你我婚事就此作罢,这个,还你吧,要不然白白玷污了你的名声。其实我的心思,早和父母说过,只是他们终究存了攀附之心,置若罔闻,稍后我会和侯爷说起,省的我这一白身,耽搁了你。”
“你——”萧佩珩咬咬牙,真恨不得上前打他一巴掌。
他怎可如此对待自己?
“你可还记得往日曾对我说过的话?怎么如今,我只不过是认了一个爹,你却就这么对我?难道说你这个人,枉有那鸿鹄之志,却清高自傲,唯恐别人说你攀附高门,为了自己声名,却把你抛?”萧佩珩心里忽觉得恨极:“还是说,你根本不信我,不信我经历了这等富贵,依然心志不移,便故意拿这话来试探我?霍行远,你说这话,竟置我于何地,又把你自己置于何地!我为你违背父母之意,拒了皇妃之位,到头来,却落得个你这么一番话?”
霍行远听这番话,神情微震,定定地凝视着萧佩珩眼里逐渐氤氲出的泪光。
“佩珩,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如今带了父母过来,就是要给我说一句早瞧不上我,让我另寻别人,却要我不生气?”佩珩想起这个,一只手都在颤:“早知如此,你为何千里迢迢进京来,又为何让父母兴师动众过来这里?你早早地躲远了才好,也好让我知道,你霍行远心存高远,根本不屑攀附这裙带之亲!”
霍行远听着这话,也有些受不了,原本仿若平静的神情崩裂开来,双眸泛出痛意来:





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第91节
“佩珩,我并不是如你那般想的,我只是觉得,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介白身,前途未卜,怎堪匹配你的身份?你父母固然能够低就,可是别人看在眼里,只说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嫁了个县里没出息的后生,若让别人这般说你,我心里岂能好受?”
“你也不用说这些给我听,岂当我是那么好哄的,不过是怕我早变了心,故意试探我罢了!”萧佩珩听他说这话,心里虽然好受了一些,可是依然是有气的,便将袖的那玉拿出来,却是抬手扔过去:“这是你的玉,你既如今对我说这些话,还你就是!我赶明儿回了我爹娘,只说霍家六少爷志存高远,根本不屑我家门第,早早地另寻别人,也省的白白耽搁了!”
霍行远听到此言,自是心痛,又看她那咬唇气恼的模样,赫然想起以前在他家后院里偶遇她的情境。那个时候她只是他们家前来做杂工的,看着弱,其实性子倔得很,人前羞涩柔软,人后却是会给人使小性子的。
又记起这些日子种种传言,万般思念,可真是一下子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有话却说不出的。
他这么一怔愣,佩珩却是有了计较,只以为他确实有心收回那玉佩,恨得将那要扔不扔的玉佩就真扔出去了:“还你臭玉,以后再不要看一眼!”
霍行远此时恍然从回忆醒过来,连忙迎手接了那玉佩在手:“佩珩,你别恼,我原不是这个意思?”
佩珩冷笑:“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趁早还是走吧,免得看了让人笑话!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是!”
霍行远此时被她一闹,已经早抛弃了最初那一本正经的言辞,捧着那玉佩道:“佩珩,咱们分别这些日子,我几乎夜不能寐,日日思你念你,怕你在燕京城里过得不好遭人笑话,又怕你见了荣华富贵早已经忘记了白湾子县的我,更怕我自己,终究不能成器,反而耽搁了你!我心里百般纠葛,如今才说出这话,不曾想倒是惹你不,这是我的错,原本都是我的错!”
佩珩听他说出这番软话,心里其实已经慢慢好受了。她自然明白,经历了这等巨变,他心里自然是有许多想法。可是但凡他还不曾忘记自己,依然记挂着自己,便终究不曾辜负自己那一番惦记。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霍行远凝视着她泛红的脸颊,将那玉佩放到她手心里:“佩珩,你既不曾负我,我这一生,自是不敢负你。从此后,头悬梁锥刺股,我势必考取功名,三甲题名之时,便是你我大定之时。”
佩珩心泛起羞涩来,不过却故意扭过脸去,赌气道:“那也要看我愿意不愿意,看我爹娘愿意不愿意!”
霍行远自是知道她的性子,低叹一声,柔声道:“佩珩,只要你一心待我,我便是付出所有,总也会求得侯爷许了这门亲事。”
佩珩得他这话,心里已经是犹如吃蜜一般甜,便不动声色地将那玉佩拢在手里,轻轻握住了。
“我爹可不是那好说话的,自是会为难你一番。”
“我知道。”霍行远语气倒是泛起坚定来:“来之前,便知燕京城里艰难重重,可是我还是随着父母来了。”
可以说,霍家这次来访,改变了萧战庭对霍家的态度,也改变了萧杏花的态度。
他们私底下提起这个事来,已经是乐见其成的。
“霍家那个孩子,虽然看着年轻些,可是看着言行倒是颇为稳重,并没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毛躁,也没有富家子弟的浮夸之气。若他真能考取个功名,入了仕途,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
萧杏花也点头:“是了,我瞧着他父母都是极好的人,如今我细想想,以前霍家虽说是富户,可却是慈善之家,平日里施舍布斋也是常有的,这等人家,倒是可以结亲。”
“既是如此,待到明年京开考,若能考,便先订了亲吧。”
“嗯,我想着,先订亲,若真成亲,总也得等过几年。佩珩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还没享几天福呢,就嫁出去,我心里终究舍不得。在家里,有爹娘哥哥嫂嫂,怎么也比嫁出去好。”
便是霍家高看佩珩一眼,不敢得罪,可是当人儿媳妇的,怎么也得伺候公婆,给过公婆一日三省,况且霍家人多,霍行远只是排行第六,以后若是霍家人都过来燕京城,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这大家族的妯娌媳妇,可不像是萧家这么好相处的。
除此之外,萧杏花还想着,嫁人了就要开始考虑传承子嗣了。她是早早地生孩子的人,总觉得那样对身子不好,也太辛苦,倒是盼着自己女儿晚几年再要。
这也是为什么她并不是太催着两个儿媳妇抱孙子的缘故。秀梅那边,她去催一催,也是看着她和千云有些不像话,怕好好的小夫妻生分了,这才借着要孩子的事,催促他们一下。
“一切按你的想法来就是。另外就是我听说京里人,嫁妆都是早早准备的,咱家虽不缺了什么,可是佩珩既已及笄,也该开始着手了。”
“这个倒是不必你操心,不是认了个干娘么,我瞧着这干娘可真是上心,比咱自己还上心!燕京城里寻常嫁女儿该有什么,规矩是什么,她都记挂着,列了一个单子给我,让我着人准备。”
萧战庭听着这话,点头:“是,既然是有单子,那就省心了。”
夫妻二人正说着,恰底下丫鬟送上来萧杏花晌午后用的汤点,却是桃胶牛乳羹。
桃胶是宫里御用的上等好桃胶,牛乳是家里特意为了她养了几头牛,专门供给她用的,有那她余下的,才给秀梅和佩珩用。
原来她如今怀着身子,又因有那慢性毒物残留在体内消耗着身子,便格外注意滋养。家也专请了御医开了药膳方子的,每日里该吃什么,该用什么,都是事先配好的,定点定时定量。
萧战庭看了,亲自接过来,却是命那丫鬟下去,自己拿了小羹勺,一点点地喂她吃。
“最近看你胃口极好,身子也越发丰润了。”萧战庭实话实说。
“是。”说什么丰润啊,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萧杏花便有点没好气,不过还是依着他的手,喝下那羹汤。
“能吃得下就好。”萧战庭心里想得都是以后她肚子大些,万一那毒又发作,岂不是于她身子不利,这个时候既是能吃,便趁机多养精蓄锐才是。
“我觉得这一胎,倒是和我怀佩珩的时候很像,开始不能吃,后来看到什么都想吃。”
不过转念一想,仿佛后来见到什么都想吃,其实是饿的?
萧杏花想起过去来,不由叹了口气:“难不成这一胎是女孩儿?”
“男孩儿女孩儿都好。”于萧战庭来说,倒是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私心里,他还是希望是男娃儿吧。
男娃儿,扔给当哥哥的去操心,她倒是少了许多心事,不像女孩儿,凡事牵肠挂肚的,倒是牵扯她不少精力。
萧杏花其实想得也是,男娃儿皮实,不似女娃儿般操心。再说男娃儿娶媳妇是在自己手底下,女孩儿却要送到别人家去,终究是不在跟前,让人牵挂。
一时这么想着,她靠到了萧战庭胸膛上,轻声叹道:“我听秀梅的意思,佩珩心里是一心想着那霍行远的,两个人在后院亭子里,颇说了一会儿话,又是闹气又是哄着,听说佩珩最后都哭了。”
“他欺负佩珩?”萧战庭一听,那眉眼就沉下来了。
虽说他对霍行远也颇有几分欣赏吧,可是当他女婿,还远着呢!竟然这就惹他女儿生气落泪的?
萧杏花见他这样,倒是噗嗤笑起来:“看你急得跟什么似的!不过是小儿女久别重逢,难免说了几句,拌拌嘴,闹闹气,也就好了。再说他们当着不远嫂子丫鬟的面,还能欺负什么,你也想得忒多了!你这可真是当爹的心啊!”
“到底年纪小,才多大,怎么就要想着婚事的事了!”萧战庭想想,这有了女儿,当爹的心就是和以前不一样。想想娇生惯养的女儿,乖巧懂事的,却要送去给别人糟蹋,便觉得十分痛心。
怪不得人说老泰山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萧杏花闻听,却是噗嗤笑出来,拿眼瞅着他道:“我闺女命好,好歹有个当爹的护着!我呢,当年那么小,还不是被你糟蹋,也没人替我叫声屈!”
这话一说,萧战庭想起以往,也是微微拧眉:“你说的是,我当时年轻,满心只知道喜欢,却不知道怎么疼人,倒是让你受了不知多少委屈。”
萧杏花听了这话自是受用,只是却故意笑他道:“谁让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落到你家,还不是随你欺凌!”
她其实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可是却勾起萧战庭的一桩心事。
“这些日子,我因想起岭南之事,倒是记起前人所说,说是岭南一带和我原不同,那里多形怪状的树木,便想着找人打探打探,之前燕京城里曾来了一位夏家人,只可惜,当时并未想到这一茬,倒是不曾问起他来。”
“夏家人?你说的那个夏家,可是什么本朝坚决不当官,以前却当过许多官的?”
“是,你也听人说过?”
“何止听说过,我还见过一个自称姓夏的呢!那一次太后娘娘六十大寿,我不是进宫么?就在宫里,曾遇到一位,自称姓夏,叫什么夏承轩,听安南侯夫人的意思,就是那家的人,只是我就不太信罢了,那夏承轩一脸的偷鸡摸狗像,那里像正经人家出来的!”
“夏承轩?”萧战庭诧异:“你竟见过他,他确实是夏家人。”
“竟是真的?”萧杏花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是,他是夏家二十三代子孙排行第三十四名的,传闻他这个人生来放荡不羁,为家所不容,所以一直浪荡在外。可即使如此,当今圣上知道他游学到了燕京城,依然盛情邀他过来宫,他倒是真来了。”
一时说着,不免问起来:“你竟见过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萧杏花想了想:“其实也没说什么,不过问我姓什么,叫什么,一副包打听的样子,哪里像是什么千年夏家的人,反而像个长舌妇!”
其实她果然没看错吧,这就是个被夏家赶出来的浪荡子,不是什么正经人儿。
萧战庭听说这个,也就只得罢了,当下道:“夏家时代定居岭南,若是他还在燕京城,问一问倒是好,只是不在了,那就没法子了。如今我且派几个侍卫,前去岭南帮着看看,再做计较。”
萧杏花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是笑了:“天下之大,哪里是那么容易寻得。再说了,或许那不过是我幼时做过的梦罢了。你也知道,我跟着那拐子,不知道走遍了多少地方,便是日常见到了,便把那些编到了自己梦里,也是有可能。这本就模糊的记忆,哪里做得准。”
想起这些,轻轻叹了口气:“再说了,我都一把年纪,那也是几乎三十年前的事了,别说我的家人或许已经不在人事,便是在了,经历了这许多年战乱,或者物是人非,或者早已经不记得当年事,这都是有的。”
或许小时候渴盼过,渴盼着家人来找,再过回以前的日子。可是现在年纪大了,儿女都要娶妻家人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哪里还会再痴心妄想那些!
“没什么,找不到就找不到,左右手底下侍卫多,让他们过去瞧瞧也好。”其实于萧战庭,这也没什么,只是总想着,或许能找到,或许能圆她多年前的这个梦吧。
第88章
比起什么去岭南看看是不是有她记忆的树,萧杏花还是对于自己女儿的终身更操心。
以前总觉得女儿小,母女两个也没太说过这以后终身该找什么样的,如今忽然间就要定下来了,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
儿大不由娘,如今也不像以前了。
这一日,她把每日里都守在身边的萧战庭支出去,陪着儿子练武去,却把女儿叫到身边。
“今日你也见了那霍行远,心里到底是什么打算,亲母女别藏着掖着,你好歹给娘说说。”她半偎依在暖阁里的矮塌上,脚边搭了件大红祥云滚边貂毛织锦毯,手里抱着个铜暖手炉,懒洋洋地这么说。
旁边佩珩帮她抬起那貂毛织锦毯来,好生将她的脚盖好了:“娘,以前你一到冬天就说脚疼腿疼的,今年可曾再犯?”
“这个倒没有,如今咱住在暖阁里,可真是舒服,又捧着暖手炉,又不用亲手下凉水,保养得当,竟不曾再痛了。”
佩珩听闻,也是笑了:“爹如今不怎么上朝,倒是在家事上费心不少,前些日子叮嘱柴大管家做几件好样式的大髦,我听说,花了重金,得了几件上等料子,过几日就要做好了。”
佩珩其实也是隐约知道,说是最金贵的那件,是用白貂腋下那点毛做的,最是金贵,也最是柔软保暖,是专给娘做的。
“其实我如今年纪大了,又怀着身子,穿什么不行,先紧着好的给你和嫂嫂们穿就是,你们趁年轻,正该穿好的。”
嘴里说着这个,却是想起之前自己的问话来,不由噗地笑了:“瞧你这狡猾的小丫头,怎么学会跟娘耍这种滑头了!刚才我问你的话呢,怎么不见答,反而来带偏我。”
佩珩坐在床边,也是笑了:“娘,你刚才问我心里怎么想的,我如今也在想。”
“嗯?”萧杏花望着自己女儿。
佩珩笑叹了口气:“娘,我和他是说了几句,他,他对我,或许也是没谱吧,毕竟我身份不同以前了。不过我能理解他这么想,也就只能罢了。这一次见了后,我更知道,我心里想嫁给什么样的,是再无悔意了。”
萧杏花看女儿那眼神,便明白她是铁了心的。
当下也是无奈:“佩珩啊,娘有几句心里话告诉你,以后无论你是嫁了谁,总是要记住的。”
“娘,你说就是。”
“男人呢,你得学会把他的脉,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了他的心思,就顺着捻住他的心,你捻住了,把他捻得死去活来的,没你不行,他自然就听你的话,到时候你撒泼骂他,他也只能当你讨人喜欢。可是若你捻不住他的心,夫妻冷淡了去,便是你百般讨好,人家也未必想着你念着你!”
萧佩珩听着母亲这一番话,不免低头,若有所思,半响后,才道:“爹为了娘,如今大门不出,只一心在家陪着娘,燕京城里都传遍了,说是镇国侯爷为了夫人,冲冠一怒。这是不是因了,娘能捻住爹的心?”
见女儿提起自己,萧杏花倒是有些想笑,毕竟父母一辈的事,并不愿意和当女儿的提起。
“我和你爹,自是和别个不同,说到底,自小一起长大的,便是没父亲之情,也有兄妹之情在。”
佩珩却叹道:“爹其实还是重情重义的,如今封侯拜将,身份何等显赫,可是这些年来,身边并无一个妾室,如今对娘更是敬重有加,未曾有半分嫌弃。其实这自然是娘对爹体贴有加,可也是爹对娘情深义重。”
一时说着这话,忽而就想起今天白日的霍行远所说。
其实他为何那样说,她都是明白的。
他自是怕她有了荣华富贵不记之前种种情义,更是怕他自己身份低微耽搁了自己。男人身份低了,便有诸多顾忌,是在情理之,可是细想之下,又觉无奈。
飞黄腾达不忘糟糠之妻,固然其满满都是情义,可是身份低微却依然不亢不卑地求娶昔日意人,虽说不易,可是若真有许多情义在,又怎肯轻易退却?
这么想着,心里不免觉得微微一沉。
不过到底是今日才见了那霍行远,又被承诺了一些话,想着但凡他金榜题名,到时候这桩好事自是能圆满。




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第92节
之前只听说做了几件大髦,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待到底下人送过来一瞧,顿时眼前一亮。这次柴大管家一口气做了十几件,家里每人都有两件。
别人的也就罢了,唯独萧杏花的这两套,却是别出心裁的,不光是那料子,据说是最金贵的白貂腋下绒,便是那款式,都很少见到的。
白湾子县的富裕人家也会穿大髦啊,可是他们就没这等精巧样式。
最喜人的是,除了这大髦,还有一件同样白貂绒织就的比甲,比甲收腰,可是穿上却又不会太过束缚,恰适合她如今这要起未起的肚子。
她自是喜欢,穿上对着半人高的铜镜照了一番,只见里面妇人满身华贵,容颜红润,一看便知道养尊处优的,不免也是一笑。
恰好这个时候萧战庭进屋来,看了眼,倒是颇为满意:“只是让柴越挑好的来,不曾想他竟命人做得如此可心。”
萧杏花见他进来,不由笑着道:“好些日子不曾出门,白白做了这个,穿着给谁看!”
萧战庭闻听,不免挑眉:“那又如何,穿着给我看,穿着自己开心就好。”
萧杏花想想也是,一时又披上那大髦,看着那雪白的貂绒映衬着自己乌发秀面,自己都看得分外喜欢。
“对了,我听大夫说,如今你身子好了许多,眼瞅着也怀胎四个月,若是不累,平日出去走动走动也好,外面人乱,没事我陪着你在院子里看看花,赏赏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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