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瘦马骇得眼泪漱漱地落下,却根本不敢摇头,也不敢吱声,生怕喉管被割破,如泥胎木偶一般杵在原地。
刺目的红,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包括钟延轩,他知道钟延光真敢下狠手的,不是和他平日里喝花酒那样玩闹,是真的一剑封喉,取人性命。
没人敢劝。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赵氏赌上一口气,心如刀割,切齿道:“好,既你今日不想留她们,就让她们死在你手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还是听不到苏绿檀的声音,她竟这般不在乎啊,钟延光微微转了转剑柄,红衫瘦马已经昏厥过去,摔在地上。
这一声闷响,才把苏绿檀拉回神,房氏也推了她一把,意思是让她赶紧出面。
房氏只想挑事,可不想真得罪钟延光这鬼罗刹,还沾上血光之灾。
苏绿檀此时也懒得计较房氏的小算盘,迅速起身,冲到钟延光背后一把抱住他,喘着气柔声道:“夫君,留!我们留她们两个!不生气了好不好?”
剑尖更加深入瘦马皮肉,钟延光嗓音涩涩地问:“你再说一遍?”
苏绿檀壮着胆子握住钟延光拿剑的手,怯怯道:“夫君,老夫人给你了就归你处置。以后我保证会好好照顾你,这两个丫鬟就用不上了,我们把她们送给二弟好不好?二弟日日忙碌,多两个丫鬟伺候也是极好的。”
一招祸水东引,完美解决所有问题。
钟延光唇上一抹淡笑,她说把人给钟延轩。视线落在苏绿檀细嫩的柔荑之上,她的手怎么这么冰凉,是被他吓到了么?
手臂一松,钟延光把手放了下来,长剑入鞘,道:“好。”
苏绿檀连忙点头,旋身对钟延轩道:“二弟,还不把你的人带回去!”
钟延轩也反应过来了,一场灾难轻易化解,他还平白得了两个美人,如何不好?慌忙起身,使唤了房氏身边的丫鬟过来搀扶两个瘦马。
房氏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出声,她怕那长剑下一个指着的就是她了!
荣安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夫人领着身边的心腹妈妈和丫鬟过来了,她拄着凤头镀金的拐杖,面色铁青地看着屋内众人。
小辈和丫鬟们赶紧行礼请安,罗氏用拐重重地戳了一下地面,低哼一声,入了座。
赵氏还在哆嗦着,被人扶起来之后,等罗氏坐下了,她才敢跟着坐下。
扫了内室一眼,罗氏见到了血色,还有两个娇俏的丫头,加上传进她耳朵的风言风语,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绿檀生怕气坏了太夫人,上前低头禀道:“太夫人,已经没事了。”
罗氏示意苏绿檀继续说。
“这两个丫头,夫君已经送给了二弟。”
罗氏抬眉,“是你的主意?”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87节
苏绿檀点头,赵氏想气她,没门,房氏想气她,更没门!
频频颔首,罗氏语气不善道:“还不把人领回屋去!都留这儿干什么!”
这话分明是说给三房的夫妻俩听的,钟延轩慌慌张张左拥右抱把人扶了出去,房氏黑着脸,也带着丫鬟跟了出去。
赵氏瘫软在罗汉床上,揪了一把鼻涕,哭个不停。
罗氏吩咐道:“持誉,蛮蛮,你们两个先出去。”
夫妻两个出去之后,罗氏屏退左右,起身站在赵氏面前,斥道:“给我起来!”
低着头,赵氏慢慢从罗汉床上起身,还没站稳,罗氏一拐杖打了上去,疼得她哇哇直哭。
罗氏胸口大起大伏,训道:“生而为人,为女人,为人妇,为人母,为国之诰命,品德应能正身立本,知所言,知所不言,知所行,知所不可行!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做当家主母的样子!”
“持誉与蛮蛮的婚事是高僧批过命的,天赐良缘!持誉九月险些身死,若非有蛮蛮的福气庇护,钟府就要断子绝孙。到那时候还有甚么狗屁定南侯府,待我一死,你且等着受尽欺凌!”
“少给我打着子嗣的名头离间他们夫妻情分,振邦活着的时候,那几房小妾如何斗得你死我活,你该比我清楚,结果还是只留下了持誉这一个孩子。我告诉你,纳不纳妾,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干系!”
歇了口气,罗氏继续道:“你今日是帮了持誉吗?你是害了他!我只问你,若蛮蛮不斗胆劝着他,你就赌气看着持誉杀人?这名声要传出去了,残暴狠戾,不仁不孝,你让他,让定南侯府如何立足?才有朱家在前,人家尚是皇后母家,钟家呢?孤立无援!你还敢这般行事。我打你这一杖,你服不服?!”
赵氏伏在罗汉床上抽泣着,道:“我服!我服!”
罗氏哀叹一声,自己走到罗汉床上坐着,疲惫地闭上眼道:“你今日是没把我气死,否则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清楚吗?还这般逼他,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是什么?”
赵氏爬起来,抹掉眼泪,绝望道:“我这做娘的心痛,我便是不喜欢苏绿檀,待持誉也是顶好的了,他心里眼里却没有我,叫我真真是意难平。”
罗氏声音放平缓了道:“持誉还小的时候,你耽于妻妾之争,他长大了,懂事的时候你再去无端示好,晚了!儿大不由娘,振邦活着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
又道:“今日之事把上下的嘴都封严实了,往后再不准任何人提起!罚你禁足半月,一切内务交由蛮蛮打理,让我身边的人辅助她,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思过去!”
赵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也凌乱了一些。
罗氏唤了人进来,把赵氏弄回了千禧堂,又把钟延光夫妻两个叫了进来。
苏绿檀一直垂着头,她完全没想到钟延光这般烈性,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她真不该让丫鬟往外传话,闹得赵氏这般按捺不住。
罗氏拉着脸,朗声道:“持誉,你可知错!”
钟延光压着下颌道:“孙儿知错。”
罗氏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知错也绝不改错!”
说对了,钟延光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事情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些时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欲.望。
尤其是苏绿檀满不在乎的时候,杀两个命贱的瘦马,他丝毫不觉愧疚。
深知钟延光脾性之倔强冷硬,罗氏也无可奈何,只好对苏绿檀道:“蛮蛮今日做的很好,有你在持誉身边看着,我也就放心了。”
钟延光这时候才有些内疚了,到底是让祖母忧心了。
苏绿檀心虚地点着头,这件事多少还跟她有些关系,她不担着谁担着?幸好她有定南侯府夫人的身份,否则哪里劝得住钟延光这等刻板重规矩的人?
罗氏累的很,交代了几句,才离去。
苏绿檀身子一软,靠在了罗汉床的迎枕上。
钟延光直勾勾地望着苏绿檀,问道:“为何你不做主赶走那两个丫鬟?你是定南侯夫人,你做得了这事的主。”
秋后算账来了。
苏绿檀一下子来了劲儿,她才该恼呢!仰头对上他的视线道:“我做主?我如何做主!你把小妾送人那是大度,我若开口送人,就是狭隘善妒!我是一品诰命夫人,我是定南侯的夫人,善妒?我才不会善妒!我就不善妒!就不!”
这副模样,分明就是气极了。
钟延光反而笑了笑,复温声问她:“你可怕我?”
摇摇头,苏绿檀道:“不怕。”
钟延光这人,给自己限制的条条框框太多了,绝不越矩,所以只要苏绿檀一天是正室,她就一天不怕。
钟延光道:“这就对了,你跟她们……跟任何女人,都是不一样的。”
苏绿檀松了好大一口气,可见明媒正娶有多重要,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她细声道:“我知道,妻妾有别的嘛。”
钟延光嘴角微抿,道:“不只是如此。”
“嗯?”苏绿檀扬脸问他。
钟延光没再答话了。
苏绿檀暗暗揣摩,难道还有什么钟延光看重的规矩是她不知道的?
这么一闹,天都黑了,苏绿檀还要处理后事,敲打丫鬟们管好嘴,一直到戌时才开了晚膳。
晚上用膳的时候,苏绿檀恹恹的,钟延光也不大有胃口,硬是憋到吃完了饭,才抬眸问她:“是在怪我么?”
苏绿檀摇摇头道:“你本无错,全怪她们挑拨。”她也不敢说钟延光有错呀!
钟延光皱眉道:“她们?除了老夫人多了手脚,还有谁?”
咽下半句话,苏绿檀道:“罢了,都过去了就算了,如今也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她不把房氏的名字点出来,是怕再起纷争,扰了太夫人清净。
钟延光可没这么想,他明白过来苏绿檀的意思,眸子暗沉沉的,道:“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苏绿檀低声道:“当然不会有了。”谁还敢不要命的来招惹钟延光?
钟延光也不知再说什么好,便起身回了书房。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88节
经此一事,苏绿檀老实了好几日,加之接管内宅庶务,一日要见十几个人,处理大小庶务二三十件,也没有功夫去撩拨钟延光,像是冷落了他似的。
钟延光只当是苏绿檀怕了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逼狠了她,想等过些时日她忘了他的毛病,便和从前一样。
要说起来苏绿檀也是胆子大的,仗着自己身份光明正大,堪堪半月功夫,真就忘了钟延光凶横的样子。
他不是说过了嘛,她和那些人都不一样的,依着钟延光这种一板一眼,绝不坏规矩的性子,便不会把她怎么样。
在赵氏禁足半月后,苏绿檀高高兴兴地把权力教了回去,这半月里也未出过错,与赵氏交接之后,也让对方省事不少。
赵氏对苏绿檀管家的能力还是感到诧异的,毕竟在她眼里这儿媳就是个不着调的,没想到做起正经事来,还很像那么回事。
从千禧堂回来后,苏绿檀感到一身轻松,正巧吴氏来了,妯娌两个挽着手臂进屋说话去了。
那日的事吴氏事发不久之后来过一趟,也知道了个大概,因担心太夫人身体和苏绿檀处境,便特特留心着,还真叫她发现了一些事。
吴氏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苏绿檀三房的事。房氏被钟延轩打了耳光,当着宝哥儿的面打的。
苏绿檀这段时间一直上心别的事,没太关注三房,她只知道那两个绝色小妾肯定不会让房氏有好日子过就是了。
吴氏继续低声道:“我听丫鬟们说,是因为沈姨娘的事。”
钟延轩娶了两房姨娘,一个钱姨娘,一个沈姨娘,两个都是狐媚子样的人物,至于性格,苏绿檀不大清楚,只晓得表面看起来还挺温顺的。
前段时间就听说沈姨娘被毒打了一顿关了柴房,具体事情还没传出来,只晓得被钟延轩冷落的厉害,身边的丫鬟也都处置了。
吴氏红着脸道:“我听丫鬟说,沈姨娘是因为偷汉子被二哥处置的,但是今儿又听说,沈姨娘是被冤枉的,她想以死证明清白没成事,她身边那个忠心的丫鬟被打发出府了,又想法子回来了,还带了证据回来给二哥看。”
“不是说涉及到宝哥儿才处理的沈姨娘吗?”
吴氏道:“那就是个幌子,这种事……哪个愿意声张?二哥又是很好面子的人。”
原来如此。
内宅里的弯弯绕绕,苏绿檀也是耳闻过一些,登时就想明白了,能让沈姨娘翻身的事儿,肯定是子虚乌有的,但通奸的事太触男人的底线了,“证据确凿”之下冤枉人也是有的,何况钟延轩也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
怪的是,房氏也不是个好惹的,竟然叫沈姨娘洗脱了罪名,这步棋走的太让人想不通了。
细思之下,苏绿檀意味深长地喃喃道:“这个‘忠心’丫鬟倒是不可多得的。”
被赶出府了还能把消息送进来,苏绿檀猜到背后怕是有人推波助澜,就是不知道房氏得罪了哪个大佛,害她在这事儿上栽了跟头。
吴氏附和道:“所以说人有时候就看命,沈姨娘这回把命捡回来了,以后二嫂……难得安宁了。”
苏绿檀揉了揉额,道:“管她们呢,反正那是三房的事了,怎么闹都轮不着我们管,要是闹厉害了,各打五十大板也算公平处置了。”
笑一笑,吴氏道:“是了,落不到咱们头上,你也可以省省心了。”面上笑容淡了,她又道:“二嫂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可怜了宝哥儿。”
苏绿檀不予置评,房氏若不嘴欠,她也不至于把人推到三房去。
怪不得别人。
妯娌两个聊到天色擦黑,吴氏便回去了,没一会儿钟延光回来了。
苏绿檀当下一身轻松,便把三房的事当个趣话同钟延光讲了,还道:“这致命一击真是她活该了。你说她房氏到底得罪了谁啊?”
钟延光淡淡道:“我如何知道。”
苏绿檀嘟哝道:“也是了,你从来不关心这些。”
钟延光抬眼问她:“内宅的事交出去了?”
点了点头,苏绿檀道:“今日才交到老夫人手上。”
“哦。”钟延光语气略显冷淡。
她都不忙了,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实际上苏绿檀并没有忘,反而已经想好了法子。
第43章
苏绿檀歪头问钟延光道:“夫君,你近日可还忙?”
钟延光眉头微动,道:“尚好。”
这是要对他使什么小手段了么?
想起《今平眉》里第五六回的内容,钟延光不禁抿直了嘴角,双腿并拢,两手齐齐整整地搭在膝盖上,背板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
苏绿檀嘴角抿着笑,《今平眉》里平眉与杨举人那两回她也看完了,虽说行为有些放.荡了,但前几回使在钟延光身上的招儿基本都有用,她这回倒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只要能自圆其说,做的是与身份相符的事,钟延光便绝不会责怪。
既然钟延光近来不忙,那便等明日他早早下了衙门回来,再撩拨他。
苏绿檀想着想着,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钟延光余光观察到苏绿檀的变化,耳朵都往上提了一截,她这是要、要脱衣服么?
这可怎么办。
忽然,苏绿檀站起来了。
心跳忽然就加速,钟延光喘气声都不均匀了,红着面颊挪开了视线。
苏绿檀俯身,伸手拉着钟延光的手腕,笑道:“夫君,走,陪我出去消消食。”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89节
钟延光微愣,抬头望着她,道:“消食?”
点点头,苏绿檀道:“是呀,就在庭院里走走。”
“哦”了一声,钟延光道:“外面有点冷。”
苏绿檀旋身到床头木施前,取了一件披风下来,穿在钟延光身上,踮起脚尖替他系上。
钟延光握住苏绿檀的手,道:“我不怕冷。”
呆了片刻,苏绿檀眸光熠熠,道:“你是说怕我冷?”
钟延光不语,兀自脱下披风,披在了苏绿檀身上,替她笨拙的打了个……死结。
匀速低头,苏绿檀嘟嘴道:“这我一会儿怎么解开啊?”
钟延光羞赧道:“让丫鬟解吧……”他很少穿外罩的衣裳,便是在军营里穿,也是有下人伺候,打结这种事,确实不拿手。
苏绿檀绞着抽绳笑了笑,欢道:“走吧,出去走走。”
钟延光被苏绿檀牵着,步去了庭院里。
荣安堂庭院前面不大,慢步绕一圈也就小半刻钟的功夫,夫妻两人走了两圈,便往□□去了。
□□里种着的花和树,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让人看了不免伤感,苏绿檀兴致便低了,感慨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
钟延光温声道:“你才十七岁罢了,还年轻着。”
两个人拉着手,先是苏绿檀主动握着钟延光的手,眼下不知怎么变成他把她的手包在掌心里了。
苏绿檀嘟哝道:“十七岁……也已嫁做人妇了,和做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不一样了。”
“有什么区别吗?”钟延光着实不明白。
苏绿檀摇头道:“说不上来,总归是不一样的。”
钟延光心想,那就是想家了吧。
走了一会子,苏绿檀就扯着钟延光往上房那边走了,临走前还回首看了槐树和桂花树一眼,她藏起来的银票都装的严严实实的,应该没有发潮吧,改天还得抽空检查下。
钟延光盯着苏绿檀眼里的复杂的情绪,嘴角淡淡的抿着,被他猜对了,她就是想家了,很想很想。
他想让她不那么想家。
回到上房门口,苏绿檀转身看着钟延光,道:“夫君早些回去歇息吧,我这几日着实累了,也想好好睡一觉。”
钟延光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苏绿檀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对了,今儿去瞧了老夫人,好像瘦了病了,虽说我身为媳妇,应该去侍疾,但是我怕婆母反而加重病情,夫君有空去看看吧。”
“知道了。”钟延光倒觉得怪,以前赵氏有个头疼脑热都要告诉他,这回却没了风声。
苏绿檀点点头,道了晚安,便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脱簪卸妆梳洗。
钟延光回了书房,心里空落落的,熄了蜡烛之后,睁着眼许久才睡着。
内书房的风水肯定没有荣安堂好,至多再忍一天,再歇不好,就请得道高人来看一看,他是不是更适合住在荣安堂里。
勉勉强强睡了一整夜,钟延光年纪轻,起来之后精神头倒是还好,早起去了荣安堂,听说苏绿檀还睡的沉,没有醒,他便不让丫鬟吵醒她,空腹骑马出去,在外面简单吃了顿早饭。
待苏绿檀起来之后,她一看天光大亮,忙问:“侯爷可吃了早膳走了?”
夏蝉端着热水和干净的毛巾进来,嗓门清亮地道:“没有,进来问过一遭就上衙门去了,估摸着在外面吃的罢。”
苏绿檀抱怨道:“哎,不住一起还是不方便,早饭也吃不好。”
夏蝉劝道:“要不夫人还是让侯爷回来住吧,别赶他走了,昨儿晚上奴婢瞧着侯爷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那风呼呼刮的,怪冻人的,夫人平时待谁都心软,怎么待侯爷就心冷了些呢?”
苏绿檀撇撇嘴道:“好吧好吧,我再不折磨他了。”今儿就使个招儿,把他骗回来住,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打定了主意,苏绿檀洗漱完了,吃过早膳看了账,就让丫鬟替她准备跳舞的衣裳和首饰。平眉就是这样嘛,总要舍一些好处给男人,他才好松口。
荣安堂两边的厢房都没人住,有的屋子用来当库房存放东西了,东厢房就空了出来,除了一些桌椅,地上铺着一大张毛毯子,什么都没有,用来练舞和练武都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一个白天里,苏绿檀就在厢房里热身练舞,把之前荒废的舞蹈都捡了起来。
好在是深秋了,穿着薄袄长裙也不大出汗,身上干净,不流汗臭。
下午小憩过后,苏绿檀又跳了起来,夏蝉给她送了水过来,笑眯眯道:“夫人真好看,像是同从前一样了。”
苏绿檀道:“难道昨儿不好看?前儿不好看?”
夏蝉摇首道:“不一样,今日很显活泼可爱。”
苏绿檀自己倒是没觉着,只感觉动起来之后身上松了,再次有了身轻如燕的感觉。
抿了口水,苏绿檀踩着薄底的舞鞋,继续在毯子上跳了起来,动作全部都熟悉了之后,她问道:“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好了。”
苏绿檀道:“好,我这就去扮妆换上。”
夏蝉和冬雪都在屋里帮忙。
苏绿檀头戴流苏金饰,上了浓淡适宜的妆,细眉凤眼,内勾外翘,琼鼻花瓣唇,贴上花钿,面若绯色花瓣上点了金箔,光彩照人,美不胜收。
穿上刺绣精美的抹胸大摆长裙,收腰的裙子勾勒出苏绿檀饱满丰盈的胸形,两臂带着长袖大摆,踩着洁白的舞鞋,起身随便转一圈,裙摆层层叠叠,身如飘雪飞。
两个丫鬟看痴了眼,直夸道:“犹如仙姑下凡!”
苏绿檀跳了个大步,开心道:“许久没这般活动筋骨了,我去厢房里了。”
到了厢房里继续跳起舞,苏绿檀一时忘了时间,钟延光已经下衙门回来,到了荣安堂里,他去了上房见人不在,问里面正在洒扫的夏蝉道:“夫人呢?”
侯爷的打脸日常 第90节
夏蝉没料到钟延光回的这般早,什么准备都还没做好,慌张道:“夫人在厢房跳舞。”她内心期盼着,苏绿檀可别正好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不雅地坐着呢!
钟延光好道:“跳舞?”
“是了,夫人说在院子里住乏了,跳舞活络下骨头。”
钟延光眼眸微亮,苏绿檀还会跳舞啊。他在宫宴上看过宫人舞蹈,美则美矣,靡丽了些,他不大喜欢。
“不必去打扰,我这就去看看。”钟延光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心里充满了期待。
夏蝉捏着手指头,想去又不敢去,生怕钟延光去的时候不对,只敢站在上房廊下,探着脑袋往厢房里望过去,却见侯爷已经站在隔扇门口往里看去了。
秋日有风,厢房的门和窗户都是关的,钟延光站在门口透过纸糊的花窗往里看,隐隐约约看见个绰约的身影背对着他跳跃轻盈,如仙姑飘落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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