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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时风华正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舒远
完蛋了。
以秒为单位的时速,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几分钟穿好衣服洗漱。盛典孟津还睡着,孟盛楠悄么声的推着自行车出门,然后飞的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大街上几乎没人,孟盛楠当时哪里意识到是什么原因。一直到车棚,看到紧闭的大叔家的大铁门才反应过来——立即就着马路牙子边上的灯光低头看手表,才五点半啊。
我的天。
没办法,她只能将自行车推到一旁,坐在台阶上等。
天灰蒙蒙的看不清。
清晨五点多,正是寒气逼人的时候。孟盛楠穿着毛衣,外头是单薄的校服。有风从外头灌进来,她忍不住发抖,两手抱紧胳膊,将下巴搭在膝盖上,等六点车棚开门。
她想被窝了。
远处模模糊糊传过来一群男生的嬉笑怒骂。
“哎我说,这边速可比天明那边多了。”
“——不行不行,昨晚打了一晚上怪兽,一会儿要去学校补觉。”
“……”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四五个人。一溜弯儿的缩着脖子,一个个嘴里叼着根烟,大爷似的。其一个男生问:“今天星期几?”
“星期六?”
“滚,今天升旗!”
“卧槽!”
“我没带校服。”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感觉风更冷了。
“怂了?”
一个男生笑哼了一声,鄙视的开口。
这声音让孟盛楠一僵。
被鄙视的男生叹了一声:“还是池爷淡定。”
“大不了挨训罚站,至于么你。”另外一个男生搭腔。
大清早的,街上就他们几个人,占了半个街道,吊儿郎当的走过去。一个个去吧上通宵赶着五六点出来,混迹在学校附近。
没一会儿,就见他们拐向学校那条路,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等到车棚开门,孟盛楠放好自行车往学校走。边走边琢磨今天好像是她值日,不用去升国旗。教室里还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和她一起忙活。升旗的那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擦黑板抹桌子,又帮忙打水,做完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那会儿升旗已经结束,教学楼走廊里已经有学生来来回回上来了。
孟盛楠歇了几分钟,等人流不那么紧张了,才提上垃圾桶出了教室。
垃圾堆在小操场后边,她倒完就往回走。
路上,到处都是早读的学生。孟盛楠步子加,从理科一楼大厅穿过。早晨的风吹过来还是挺冷的,她低头刚下了台阶,只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视线里进来一个场面,差点没摔了。
挨大厅的那个教室门口站了一排男生,都没穿校服。
第一个,就是他。
吊儿郎当的靠着墙,蔫蔫的。
看那睡不醒的样儿,吧通宵一晚上能不累么。孟盛楠撇撇嘴往前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头看了一眼班级:理(1○)。
又挺怪,怎么老遇见。
上午第二节是英语课,她被老湿叫了起来回答问题,而且还是俩个。下课后,薛琳笑着问她:“孟盛楠,你英语怎么学的这么好?”
孟盛楠不好意思:“还好吧。”
“少谦虚了,老师任你为英语课代表,肯定有她的良苦用心。”
孟盛楠叹了口气:“她叫我回答问题也是良苦用心啊。”
那时候上课,老湿总喜欢叫人回答问题。最喜欢问的就是:“今天的值日生是谁?”或者“同桌站起来。”那俩人,或者前后左右几个都得心惊胆跳。
听她叹气说完。
薛琳一下子笑了,“对对对,你被叫起来的时候我都得提着脑袋做人。”
几个人笑。
过了会,聂静说:“你今天值日,晚上我帮你倒垃圾。”
孟盛楠:“没关系。”
聂静笑笑,看向傅松:“你怎么不说话啊?”
傅松低着头在写东西。
薛琳:“他学习起来六亲不认,咱们聊。”
聂静没什么兴趣的说了几句就转回去了,孟盛楠看了傅松一眼,笑笑也没说话。
午放学回家。
盛典将饭已经做好,问:“你早上怎么走那么早?”
孟盛楠边吃边说:“时间看错了。”
盛典摇了摇头:“你这性子真够让人操心的。”
孟盛楠连连点头:“是啊,可冷了。”
盛典:“活该你,不长个记性。”
“是不是亲妈啊?”
“沟里捡的。”
孟盛楠‘切’了一声,“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局里有事。”
“哦。”
吃完饭,孟盛楠简单休息了会就去学校了。那时候早晚温差比较大,午很热。到教室的时候傅松在看书,闻声抬头,看到她将校服外套抱在怀里,然后笑了笑:“其实你不穿校服好看。”
孟盛楠放下书包:“我以为你都不会夸人。”
傅松很认真的‘嗯’了声,“还好。”
“切。”
傅松笑。
星期三之前的日子总是给人感觉特别慢,过了星期四一下子觉得如眨眼。孟盛楠值日一天的时间也结束了,她晚饭还是薛琳给捎的包子。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傅松帮她擦黑板,一切完成。
薛琳回来的时候,瞅了眼没几个人的教室,问:“傅松呢?”





他笑时风华正茂 第7节
孟盛楠说:“打水去了。”
薛琳‘哦’了声,“聂静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倒垃圾么?”
孟盛楠笑笑,说:“不知道,她应该背书去了吧。”
“我和你去吧。”
“不用,很轻的。”
说完就提上垃圾桶下楼。
那时候晚自习预备铃刚刚打响,孟盛楠借着倒垃圾的名声慢悠悠的走在小操场上,远处有男生还在打篮球,听到铃声也是一溜烟的跑回教室。
天色已经黑透。
她在外头多磨蹭了好一会儿,然后踩着铃声回来。
提着垃圾桶上五楼多少还是有点累的,她楼梯上的慢,整个教学楼特别安静,没什么声音。孟盛楠好不容易上了五楼,拐弯,从窗子外头看进去,数学老师坐在讲台桌边低头备案,她正猫腰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感觉垃圾桶被人拽住,孟盛楠慢慢转头。
“帮个忙。”
男生脸色特别淡,眼睛漆黑,声音很低。因为凑得近,孟盛楠可以闻到他身上全是烟味。此时他一只手握着垃圾桶的另一边,就这么抬眼看着她。
☆、○-○-5
孟盛楠第一次感觉到心跳。
他发型乱糟糟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说‘帮个忙’那三个字都懒懒的。因是低着头,借着教室里头的光线她可以看清他蹙着的眉头,有些不耐烦。但他并未再开口,只是眼神询问。
孟盛楠在那眼神慢慢点头。
俩人一左一右,握着垃圾桶的一边,就这么进了教室。分开的那一转头,她看见他走向倒数第二排的那个女生,女生旁边早已准备好空座位,笑容满面。教室里忽然一片轰动,数学老师突地咳了几下,又安静了。
孟盛楠刚坐下,聂静低头压低声音。
“刚刚那个男生你认识?”
孟盛楠摇头。
聂静看了孟盛楠好几眼,然后又将头低下了。过了一会儿后,数学老师开始讲课后题,晚自习渐渐过去一半了。教室里有些躁动,老师刚好讲到最后一个题,忽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严肃。
“那个学生——”
他抬手指向后面,几乎所有人都转头。
女生挨着男生坐的特别近,一只手还挽着男生的胳膊,侧头和男生悄声说着话。男生懒散的靠在后桌上,漫不经心。右手闲闲的平放在桌子上,食指曲起,轻轻扣在桌面上。听到老师的声音,女生立刻坐正,低着头。男生像是没反应似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说的你,站起来。”
女生微抬头,用胳膊轻轻撞了男生一下。男生这才慢慢抬眼往前瞥了一眼,慢悠悠的站起来,吊儿郎当。孟盛楠是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回头去看的,从进了教室后第一次转头。
“说说这个题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知道。”声音也懒。
“你再说一遍?”
他闲淡的扯了个笑,“老师,真不知道。”
那样儿,孟盛楠真是第一次见。
聂静凑近她低声说:“他是我高一(1○)班的同学,老师都管不了他。”
“你叫什么?”老师声音压着怒气。
男生这次连嘴都懒得张了,五十来岁的男老师估计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混的学生,简直就一是一不学无术目无人的流氓,气的就连胸膛都不住的起伏。
“班长站起来。”老师厉声,“他叫什么名字?”
“老师,他不是我们班的。”
“不是?”
“嗯。”班长语气肯定,推了推眼镜。
老师视线又落回男生身上,“你哪个班的?”
男生手插兜吊儿郎当站着,没接话。
“问你话呢,哪个班的?”
他旁边的女生坐不住了,慢慢站起来,声音娇弱:“老师——”
“你想说什么?”
“他是我同学,过来找我。”
“教室是随便让外人进的?”
“对不起啊老师,下次不会了。”
“那还不出去?”
老师刚道出那个‘不’字,男生已经离开座位大爷似的走了出去,没几秒就不见人影。孟盛楠早就瞠目结舌,薛琳夸张的‘哇’了一声。晚自习的这出风波随着数学老师气愤的离开并没有消散,反而更甚。直到放学话题度仍是只增不减,后排那片女生哄闹。
“李岩,你男朋友太帅了。”
“他就是池铮啊,刚刚真是太让人大开眼界。”
“……”
孟盛楠收拾好书包往出走。
薛琳叹了口气:“我要是有这么man 的男朋友也此生无憾了。”说完,使劲的又叹了口气,忽然转了话音:“孟盛楠你今晚怎么走的这么积极?”
孟盛楠停住步子:“嗯,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
“什么?”
“池铮啊。”
“谁?”
“我的天,你不知道?”
孟盛楠是真不知道他是池铮。印象里模糊的回忆起来,好像有几次学校升旗通报批评,的确有那么一个人,通报次数简直比奖率还高。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孟盛楠问她。
薛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看又耍:“他交女朋友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不信你看着吧。”
聂静插嘴:“跟你有关系?”
薛琳:“……”
孟盛楠对这些话题没兴趣,又赶着回家。离开教室的时候,回头看被一群女生围在里头的李岩,女孩笑的甜甜的满脸红晕。也是,这样一个好看又耍你今晚在人家李岩班上出的风头不小啊,给大伙说说乐乐呗!”
“就是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岩没害羞吧?”
女生低着头,抱紧男生的腰不说话。
被抱的男生扬声浅笑:“差不多行了啊。”
那会儿,孟盛楠正经过十字路口。那群人包括一个小时前还在她们班和老师对闹的男生,都从她身边骑车撒欢经过,青春的像风似的。她就像是这十字心摆的一圈又一圈阶梯型的小盆金□□,早已没了原来的味道,寂寥在这夜里。
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
一千多年前的白居易写赋白菊的那首诗不正是应了今夜这幅场景。男生载着女生荡漾在这个晚自习后的央街道,她不小心撞了进来。那天阴历九月初九,正当重阳。
已经隔了些距离,还老远听到有人喊:“唉我说下个月魔兽比赛……?”
街上渐渐变得冷清了。
回到家,孟盛楠很怪,总觉得有股气憋着出不来。
上□□,江郎才尽发过来一行消息:干嘛呢小孟?
孟盛楠:没干什么。
江郎才尽:前两天和周宁峙聊,你猜这混蛋干什么去了?
孟盛楠:不知道。
江郎才尽:去675号审稿子了!!!
孟盛楠:啊?
江郎才尽:惊恐吧???他都拿了三届新概念一等奖了,评委老师对他比儿子还亲,专门让他帮忙审稿子。嘿嘿,不过这是好事,咱可以走个后门哈哈哈……
这个时候,孟盛楠似乎才有些清醒。
江郎才尽:你写多少了现在?
孟盛楠:○个字。




他笑时风华正茂 第8节
江郎才尽:卧槽,来真的?
孟盛楠:真的。
江郎才尽:乖,摸摸头。
俩人聊了会,江郎才尽又鼓励她别急着写,这东西吧没灵感得自己找些灵感。临睡前,孟盛楠关了电脑躺床上,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灵感依旧一天一天的在找,日子也是一天一天慢慢过。
眨眼,已是十一月初。
班主任老湿提到的模拟考也很来了。
前一天下午,孟盛楠正在复习语,默背着谭嗣同的‘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薛琳凑上来问:“默写会考这个么?”
“不知道。”
“我怎么现在有点紧张了孟盛楠。”
“你紧张?”
“啊。”
孟盛楠还没说话,傅松淡淡的开口了:“从生物学上来解释,紧张是由于分泌系统延迟造成神经系统混乱不能及时供应信息。简单点来说,就是,”他停了一秒,说:“你脑子里没装下东西。”
薛琳:“……”
孟盛楠:“……”
考试是按照开学分班名次排的考场。那天的最后一节课,老湿过来拿了一沓准考证让学委发下来。聂静看她的考场:“你在哪个?”
孟盛楠说:“第九考场。”
聂静‘哦’了声,“我在十四,哎,第九是哪个班?”
孟盛楠摇头。聂静又转身问后头傅松和她同桌,傅松肯定不用说是第一考场,他同桌和聂静一个考场。聂静激动了,问起座位号来。
教室里不算安静,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
第三节课下了之后就放学了,戚乔过来和她一起去找考场。这姑娘叽叽喳喳个不停,说宋嘉树答应她考完试一起去乌镇玩,又问她:“你初赛准备怎么样了?”
孟盛楠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回答——没想法,○个字,没灵感。
戚乔敲了下她的脑袋。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乌镇玩吧,反正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孟盛楠白眼:“我去干嘛,当电灯泡?”
“可以呀。”
“滚吧你。”
戚乔笑,突然‘哎?’了一声,“那不是你的考场?”
她们已经走到理科楼下,附近都是学生在找考场。孟盛楠抬眼看过去,一时愣住。教室门口的墙壁外头挂着的那个大大的牌子上,黑色字体理(1○)铿锵有劲。她将视线挪于门上,贴着张大白纸,写着——第九考场。
她缓缓吐了口气。
戚乔说:“我的考场就在我们班,后天考完政史地你等我一起走。”
“知道了。”
回到家,盛典刚从里屋走出来,还系着围裙。
“回来这么早?”
“嗯,明后天考试。”
“书包放下你康婶刚叫过去,你看看去。”
“干嘛?”
隔壁康婶家院子里摆满了银桥酸奶那么大的箱子,水果和蔬菜分开着放。康婶给巷子里熟人都散一箱,孟盛楠过去的时候,康婶已经忙的满头大汗。
“盛楠呀,来把这一箱给你家抱过去。”
“康婶,这都什么呀?”
“你康慨哥寄回来的,都22的人了净干这些事儿。”
“从学校寄回来的?”
“可不是么,你说北京到江城这么远,邮费都不知道多少!”
孟盛楠感慨万千,抱着一箱蔬菜和康婶打完招呼回到家。盛典正在厨房忙活,看到孟盛楠抱着一大箱子进来,吓了一跳,“什么呀这是?”
“康慨从学校寄回来的。”
盛典一瞧,“呦,这孩子怎么寄蔬菜呀?”
“不止,一屋子二十来箱呢。”
盛典一惊:“北京寄回来的?”
孟盛楠将箱子放在厨房地板上,在洗菜池洗了洗手,‘嗯’了声。听见盛典道:“康慨就是懂事,比你也就大个五六岁吧,人家十七岁上北大学医,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孟盛楠洗完手,趁盛典还在琢磨赶紧溜了出去。
那时候虽已十一月初了,但未过冬至,也不算是很冷。孟盛楠第二天早早就起床,套了件毛衣。在家里复习了语,又背了一会单词,因为是八点考试,她去的比较晚。
在步入理(1○)班的时候,竟有些小紧张。监考老师已经在教室里了,她低头找座位——19号。从第一组过道往后走,s型排列下去,是第一组最后一排的那个挨着窗户的位置。
预备铃打响,监考老师已经拆封考卷,看了底下一眼。
“抽屉里不允许有任何,一旦发现当作弊处理。”声音严肃。
当时考前各班学生都会打扫清理,按说应该很干净。孟盛楠没在意,随意瞥了一眼抽屉。
嚯——
一片狼藉,乱七八糟一大堆书,还塞着校服在里头。
老师已经开始发试卷了,她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将其整理在一起往讲台旁边专门放书包的地方走。书又重有多,还有一阵烟味的校服,孟盛楠抱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堆置好,正要转身,校服从一堆书上滑了下来。孟盛楠看了一眼老师,赶紧低头去捡,衣服里面掉出一个身份证。
1987年1月1日,池铮。
孟盛楠猛吸一口气,将视线移至男生照片上。看模样这照片应该有些时间了,和平时懒散的样似乎有点不同,这个上头的人看着很精神,像个阳光大男孩朝气蓬勃,眼睛炯炯有神。头发极短,又有点稚嫩。
她没时间多想,将证件塞回去,又把衣服塞到那摞书最里头,确认它掉不下来才回到自己座位——不,应该是他的座位。
语考试两个半小时,孟盛楠写完作还剩十来分钟,趴在那乱想。不过倒也没乱想什么,只是随便小艺一下——比如缘分这东西真是妙。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下午考英语又得到验证。那时候,孟盛楠正在涂答题卡。
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十分钟。
她答得比较慢,在涂第6○个e的时候,肚子开始疼了。起初没在意,可越来越疼。终于涂完,她已经疼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肚子直冒汗。监考老师过来收试卷并未有意识到什么,只以为这同学答累了在休息,收完试卷检查了人数后就离开了。很,教室里的学生断断续续走了。
整个教室里,空空荡荡。
孟盛楠趴在那儿有气无力,想等这个劲儿过去。因为整个脑袋歪倒在胳膊肘里,桌子也就贴的特别近,近到可以闻到淡淡的烟草味,不浓,还有校服里残留的男性味道。
她思想正专注着,然后耳边传过来一个低哑又漫不经心的声音。
“同学。”
☆、○-○-6
窗外头,风声滚上走廊。
孟盛楠又怔又晕,慢慢从臂窝里抬起头。
“能让一下么。”
他对着桌子扬了扬下巴,又道:“我拿东西。”
教室里夕阳余光落进来,衬得他高大挺拔。
孟盛楠认清来人仍有些恍惚,又想着抽屉早就被自己清理干净了,她迷蒙着眼睛,忍着心跳和疼说:“不好意思,我整理好都放讲台上了,你去那边找吧。”
男生听完,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转身走向讲台。
孟盛楠看了一秒他高高瘦瘦的背影,又趴倒在桌子上,心底竟有些起伏不敢抬头。只听见那处隐隐约约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接着听见外面有人往这儿喊:“池铮,身份证找到没有?”
男生没回话,孟盛楠以为他走了。
外头模模糊糊传来对话——
“找到没?”
“嗯。”
“那赶紧走,一会儿约好他们打魔兽。”
“……”
声音已经远到听不清了,孟盛楠才抬起头往外看。肚子抽的难受,她连站起来使力都不行。没过一会儿,戚乔就来了,看她这模样一惊:“怎么了?”
孟盛楠皱着眉,忍疼说:“可能岔气了,肚子突然就特别疼。”
戚乔:“午吃什么了?”
“糖醋里脊,还有辣椒酱——”
“怎么办,我也想吃。”
孟盛楠:“……。”
俩人在教室里又坐了十来分钟,孟盛楠总算是缓过劲了。那股疼意渐渐散去,人也比刚才精神了一点。那时候考试结束没多久,天还大亮。
戚乔和她闲聊,分散她注意力:“孟盛楠同学。”
“嗯。”
“你这头短发都留了好几年了,也该蓄一蓄了吧。”
孟盛楠伸手拽了拽戚乔的长发,说:“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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