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时风华正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舒远
薛琳一语的。
那学期课业加重,孟盛楠每天除了读书做题都没有别的时间能安排出来,就连吉他课也是改到一个月一次。她似乎没什么闲工夫和心情思量这种事儿,好像也与自己无关。
也有女生议论,孟盛楠低着头正做作业,耳朵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竖起来听。薛琳期末一雪前耻,又活过来了,总是说些有意思的校里校外的事儿闲不下来。
有一天课后,她拿出一张纸问孟盛楠。
“有意思吧?”
孟盛楠接过纸看了会儿,问:“什么呀这是?”
“男生女生缘分配对指数。”
“什么?”
“你看这儿,从a到z标上数字73、74一直到98。每一个字母代表一个两位数,然后写下你喜欢的男生名字拼音。个位加十位,以此叠加连续个加十得出一个数字。最后再计算你的,俩人合起来,男十位女个位就是你们的缘分指数。明白了吧?”
孟盛楠恍然大悟:“挺有意思。”
薛琳笑:“那是。”
“你算谁的了?”她问。
薛琳不好意思的说:“你猜。”
孟盛楠想了想,“傅松?”
“切,他多没劲啊。”薛琳说:“我算的池铮。”
孟盛楠目光闪了闪,声音淡淡的:“他啊——”
薛琳神秘的问:“知道他为什么换女朋友那么么?”
“为什么?”
“我算过了,他名字拼音依次叠加起来你知道是多少么?”
“多少?”
他笑时风华正茂 第23节
“大鸭蛋!”
孟盛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眨眨眼:“——准么?”
“还行,你要不要算算?”
孟盛楠立即摇头,那时候聂静刚好从厕所回到教室,兴致冲冲的加入到薛琳的行列。俩人把(4)仅有的几个男生算了个遍,乐此不疲,上课还在埋头画鸦。
那阵子教室里掀起一股浪潮,薛琳的那个计算方法被全班女生传了个遍。
一晚自习她正看历史夏商周,同桌聂静闷闷不乐连叹气。她停下笔转过头问怎么了,女生摇摇头说没事又埋下头。孟盛楠没再问,倒是被后排的薛琳叫住问英语题。
俩人不方便大声,薛琳提议:“要不我换上去或者你换下来?”
说完就叫聂静。
后者愣了一下,看了眼正低头研究函数的傅松,慢慢点头和薛琳换了座位。教室里并不是特别安静,也有互相讨论说悄悄话的声音。
薛琳听孟盛楠讲完豁然开朗,“太笨了我,竟然把定语从句和同位语从句搞混了。”
孟盛楠笑了笑,“这下清楚了吧。”
“这么一想太简单了。”
俩人正说着,听到聂静问傅松题目。男生简单说了几句就完了,聂静说没听懂,一连三遍过去。傅松有些烦躁,声音也带了点不耐烦:“实在听不懂就算了,这道题也不重要。”
薛琳悄悄转头看又转回来。
“怎么了?”
孟盛楠问完也转头看了一眼,薛琳轻声说:“你知道我算傅松是多少么?”
“你说那个指数?”
薛琳点头。
孟盛楠摇头,薛琳说是1。这一年是二○○五年,高二下。傅松学习更认真了,话也更少了。除了孟盛楠问他题目说几句,几乎不怎么聊天了。女生大都敏感,已意识到。
薛琳注意力又转了:“你这圆珠笔很好看啊。”
去年生日,戚乔送她礼物时很得意:“姐跑了十来个店才找到适合你风格的,喜欢吧?”孟盛楠笑着看薛琳,后者说:“咱俩能换换笔么?”
她点头,将笔递过去。
聂静这时候轻轻用手指戳了戳薛琳:“我要写别的作业,可以坐回来了么?”
女生眼睛有点点红。
薛琳看了孟盛楠吐吐舌头,没敢问换回了位置。
整个夜静悄悄。
那晚回家,孟盛楠坐在自己屋里的书桌上写完作业。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暖黄。她从桌边一侧盒子里抽了张白纸,依次写下abcd等和数字然后重新计算了下他的,又算了下自己。
他是○,她是5。
男十女个,百分之五,○. ○5。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她不知道在纸上写了多少次他的名字。然后揉成团攒了好多丢掉纸篓里,又继续拿出书翻着看。印象里,他和她似乎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对视。就连偶然也没有。
校园里偶尔迎面遇到,总是一群男生嬉皮笑脸。等到他们走远,她才慢慢转身看着那个方向出神很久。以前盛典问她感觉,她说好感。现在她也不知道了,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是下意识。有时候看书翻到有趣的地方,关于女生的标准体重。
(身高—1○○)*○.9—2.5(厘米换算)
她想起李岩,很瘦很瘦,穿着及膝裙子,裙摆随风起,□□,女生笑起来缠缠绵绵风和日丽。他喜欢的是那种类型,不是她这样的。每天穿着硕大的校服上下课,内向短发,体重八十八。
风吹过的转瞬,一学期已过了一半。
四月旬,学校已经开始为夏季运动会做准备。那天晚上,她在教室做题逗留太久,回去的时候学校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路边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在地面上,晃来晃去。孟盛楠背着书包加步子往车棚走。
刚出校门拐角,耳边渐渐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是男人就打一场。”一个声音底气不足。
黑暗里有人哼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那人没说话。
孟盛楠不是故意要看的,而是那个说话的声音是他们班长。这气氛明显不对,她侧眸看了眼那拐角,阴影处站着一个高高的男生,指间有淡淡腥火。班长站在他对面,低了一头。
“打不打,一句话?”
那人吸了口烟,慢慢抬眼,轻蔑的笑了一声。
声音一出,孟盛楠呼吸一滞。
他问:“就你?”
语气轻蔑,她听到班长的声音颤了下。
“李岩那么喜欢你,可你怎么对不起她的?”
孟盛楠眼睛猛的睁大,心一紧,真是听到了个大新闻。
他笑的更讽刺了:“原来你是为她堵的我啊。”
“是又怎么样?”
“你凭什么?”半响,他问。
班长愣了下,像是做了个很严肃的决定一样:“就凭我喜欢她!”
“哦——”他这一声拉了个长长的尾音,听着更讽刺,“你喜欢她关我什么事?”
“你——”
他冷笑了下:“不就玩了几个月么,要找事让她来,你算哪根葱?”
“池铮,你别欺人太甚!”
黑暗里,他的声音变低了,明明是吊儿郎当的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打架?”
孟盛楠看到班长后退了一小步。
因为他微俯身低头,狠吸了一口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视线压下来:“试试?”
虽已春季,却到处都是寒意。
孟盛楠很紧张的握了握拳头,趁他还没动手,出了声。
——
“班长。”
两个男生同时转过来看向她。
一个惊讶至极,一个危险审视。
孟盛楠咬了咬唇,假装镇定的说:“老师让你——明天去她办公室一趟。”
这话真是漏洞百出。
她说完,微颤着眼睛,第一次正眼看他。
这场架注定进行不下去了,那个腰围二尺四的班长愣了半响才‘哦’了声。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儿,低哼了一声,微低头和班长说了句什么,眼睛却是盯着她看的。很两手插在裤兜信步离开,边走又低头点了根烟抽上了。
夜很黑,风吹来好冷。
孟盛楠直到回到家腿都是软的,心还在跳。他怎么会记得她这个若有若无的女生,那一刹那的眼神看过来玩味轻蔑嘲讽淡漠很刺眼。
没人知道,她宁愿不要偶然,也为此难过了很久。
那事儿两天之后,运动会报名。戚乔特意从理科楼跑过来问她主意,俩人坐在午后她的桌子上聊着。戚乔不满的问:“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过来找我?”
孟盛楠淡淡的‘嗯’了声,“作业太多没什么时间。”
“切。”戚乔鄙视的看着她:“怎么觉得你这些天哪儿不对劲?”
“有么?”
“绝对有。”
孟盛楠看了眼阳光落满天下的窗外头,移开话题:“你报哪个?”
“咱俩报1○○米接力吧。”
孟盛楠皱眉:“跑步啊?”
戚乔点头,又道:“对了还有跳远。”
“报俩?”
“不是,你选一个。”
孟盛楠想了想说:“跳远我看行,跑步的话,还是算了。”
“成交。”
晚自习,班长统计项目报名情况。经过她的时候停了下来,在跳远一栏写上她的名字。这是那晚之后俩人第一次正面对视,男生在她填好之后又多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孟盛楠愣了好久才回神。
第二天体育课和聂静她们玩沙包跳绳,薛琳问她报哪个项目。
孟盛楠说:“跳远。”
聂静说:“我是1○○米接力。”
“咱班都没女生报3○○○米长跑,可一个班必须有一个名额。”薛琳说。
聂静若有所思:“是么。”
“对啊,3○○○啊,想想就可怕。再说,到时候跑不动了多丢脸,多少人都会认识你。”
“没人报老师会强制吧?”聂晶问。
薛琳摇头,耸了耸肩。
聂静又说:“万一被挑上了不上都不行了。”
“可不是。”
正说着话,傅松走过来叫孟盛楠,他在半路遇见老师捎带个话。
他笑时风华正茂 第24节
“英语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现在?”孟盛楠问。
傅松点头,正要走却被聂静拉住:“你和我们玩沙包呗。”傅松总是那种漠不关心的样子,那次惹哭聂静之后,女生又好像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又想方设法的扯话题。
傅松摇头:“我不玩这个。”
说完也走了,聂静泄气。
傅松看着孟盛楠小跑的身影,忽然想起年后那天他在书店门口遇见她的时候。一个男人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她俏皮的笑着开玩笑,男人也笑。身边的风慢慢大了,他移开视线走向另一边。
小操场上欢声笑语,教学楼针落有声。
孟盛楠踩着台阶上四楼,走廊的风顺拐过来吹进光溜的脖颈,她忙低头捋下挽在肘弯的蓝色校服衣袖,帆布鞋落在地面上轻轻的。她刚走近办公室门口,一个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风肆虐的更厉害。
☆、○-1-5
声音近了,她刚好抬眼看过去。
男生蓝色校服短袖牛仔裤,发型散乱,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又淡漠的移开侧身走远。她好像愣了,就那么站在那儿,耳边听着他下楼踩在楼梯上的咚咚响声,沉闷杂乱,一时竟无法抑制心跳。
“孟盛楠?”办公室里老湿叫她。
女生这才提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老湿递给她一摞英语模拟题说晚自习发下去,放学后收上来。后来再说了什么都没怎么听清,只是听隔壁办公桌的几个老师聊天。
“那个男生又惹事了?”
“可不,早上有人打报告说他和人打架。”
“现在这孩子管不了,老师没办法,还是多得父母上心。”
“他是单亲家庭。”女老师叹气。
“怪不得。”
孟盛楠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下午一直都很低落,打不起精神。晚修校广播里放着周传雄二○○○年发行的专辑,他唱依然记得从你眼滑落伤心欲绝,温暖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调子太忧伤婉转低沉。
“这歌叫什么?”教室里,薛琳问。
“黄昏。”
“就说怎么这么耳熟,是那个谁唱的来着?”
“周传雄。”孟盛楠说。
“对对对,就他。”薛琳笑,“哎孟盛楠,你喜欢他的歌?”
“好听的都喜欢。”
薛琳还在笑:“我也是,最喜欢张信哲的信仰。”
话音刚落地,自习铃响。班里新任了一个专门起歌的官儿,是男生,爱好狂热。预备铃声完了,他就起了个头‘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全班人稀稀拉拉唱起来。
薛琳咂咂嘴:“每次都起这首。”
聂晶从外头背书回来,听见了笑:“要不咱唱水手?”
歌声里,薛琳的声音假模假洋混迹在刘欢的从头再来里:“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孟盛楠笑,一下午的阴郁这时候好像才慢慢驱散了。晚自习老湿没来,大家自觉埋头做英语试卷,几乎没人交头接耳。直到放学,她收完了卷子大家都离去。
薛琳伸了个懒腰和她打招呼再见,她正要走,聂晶拉住她。
“怎么了?”
“你帮我问他一个题。”女生声音很低。
孟盛楠不解:“谁啊?”
聂晶指了指傅松。
孟盛楠想问她自己怎么不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然后接过聂晶手里的倍速练习册,看了眼正在认真在做5.3的傅松,走了过去。
“帮我讲个题。”
男生慢慢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我看看。”
她递过书。
过了会儿,傅松问她:“哪儿没懂?”
孟盛楠胡乱诌了一个,傅松皱眉:“这你不会?”
她一时无语,侧头找聂晶,却不知什么时候早不见身影。孟盛楠撇撇嘴,从傅松手里拿过书,说弄错了。傅松没说话,又低头做物理。孟盛楠走到门口,又看过去,男生还在做题。
他是个要考科大的男生,孟盛楠想。
那几天,运动会前期准备,整个学校都热血沸腾。一下课从教室外栏杆处看下去,小操场里全是学生,男男女女,穿着蓝白色校服,笑容满面。
孟盛楠要练跳远,午不回家。戚乔总是在理科楼下等她一起吃完饭然后连上一会儿回教室,那时候宋嘉树忙着建自己的乐队,几乎天天逃课。戚乔抱怨宋嘉树不让她去,孟盛楠笑笑。
月初一个周六,盛典带她去商场逛买随身听。
“我觉得复读机挺好用的。”孟盛楠说。
盛典拿了一款白色索尼:“现在不流行么,方便。”
孟盛楠凑近看。
盛典递给她,“这个喜欢么?”
“还行,有点贵。”
盛典白眼:“花我的钱,你心疼什么。”
孟盛楠:“……”
导购员笑着将盛典递过去的白色随身听装盒子里。商场里人来人往,音乐循环不停。盛典说:“以后想听什么随便下,多好使,省得你到处跑音像店买磁带。”
孟盛楠撇撇嘴:“怎么突然要给我买这个?”
“我们办公室有个老师给自己儿子买了个,我觉得挺好。”
“哦。”
不远处有人叫孟盛楠的名字,她和盛典都偏头过去。
“陈老师。”
孟盛楠问好,陈思走近:“又见面了。”
盛典笑:“可不是,你一个人逛?”
陈思‘嗯’了一声。
“那多没劲,星期天闲着让你儿子陪你转嘛。”
陈思无奈摇头:“他有自己的事儿不爱我管,孩子大了。还是盛楠乖,陪你逛街。”
孟盛楠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大人寒暄聊天,孟盛楠趁机溜出来站在旁边二楼栏杆处往下看。过了会儿,陈思走了。盛典和她继续转,说:“你们陈老师真不容易。”
孟盛楠问怎么了。
盛典摇头:“好像三十来岁丈夫就没了,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
“为什么不再找一个?”
“这谁知道呢。”
那晚回到家,她从上搜了很多歌下到随身听里。搜索引擎歌曲排行榜里第二就是十七岁的雨季,林志颖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孟盛楠听过太多次,他是戚乔喜欢了很多年的偶像,女生屋子里全是他的海报专辑。孟盛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房间,全是书,满满堂堂。复读机放在书架第二个空格里,旁边是包法利夫人浮士德。
不知什么时候,青春刚已来临又要远去。
过了几日,周二的英语课上,老湿讲完课还有几分钟时间。她说了些学习上的事强调纪律后,提起了有关最近运动会的一些事宜。
“班长?”
男生站起来,老湿问:“这都好几天了,咱班女生3○○○米是谁去?”
似乎有停顿了一下。
“孟盛楠。”男生说。
几乎刹那,所有学生的目光都移过来。薛琳更是惊讶的不行,傅松也停下笔。老湿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一二组过道又宽又长,孟盛楠觉得老湿走的好。
“你去?”女人问。
孟盛楠当时已经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看到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动来动去在交代注意事项和比赛重点。
铃声响了,老湿走远。
薛琳终于可以问了:“你什么时候报的?”
孟盛楠只是慢慢摇头。
聂晶看了她一眼,“没事吧?”
孟盛楠想了想,站起身从座位上出去。教室里乱哄哄的,她觉得自己热得不行,边走边往上捋袖子。彼时班长已经走出教室,她追上去。
“我记得我报的是跳远。”她一字一句。
男生皱眉:“你不是改了么?”
“什么改了?”
男生说:“昨天下午的纸条上写你要改3○○○米啊。”
“纸条?”孟盛楠愈听愈糊涂。
“我背书回来书桌上有张纸,说你要改。”
“纸条呢?”
“昨天就扔了。”
孟盛楠急了:“那你怎么不找我确认一下?”
他笑时风华正茂 第25节
男生也皱起眉头,半响才低声说:“我以为上次那事你不喜欢和我说话。”
孟盛楠愣了。
男生顿了顿,说:“登记表我早上交给学校体育部了,可能……改不了了。”
孟盛楠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哭笑不得,“知道了。”
她转身没走几步,男生叫她。
“不好意思。”
孟盛楠没转头,沉默着回了教室。薛琳问怎么回事,孟盛楠说了原委。姑娘气急,“谁干的这缺德事儿啊,那现在怎么办班长怎么说的?”
“改不了了。”
薛琳泄气的坐在椅子上。
傅松从书里抬头:“跑就跑,实在不行走着跑,到终点就行,别在乎时间,别拿它当比赛就行。”
“那当什么?”薛琳问。
傅松说:“一个过程。”
聂晶在旁边小声附和:“是啊孟盛楠,尽力了就行。”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薛琳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说。
胳膊拧不过大腿,名单早就递了上去。孟盛楠除了认命好像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上。戚乔知道事儿气得不行恨不得掘地三尺挖出那个捣鬼的人,可又束手无策。老朋友在一边受累,什么忙都帮不上,戚乔为此自责了很久,就差自残了。运动会前几天,跑3○○○米的学生都不用上晚自习要去操场集训。
全校高二理科29个班,29个女生跑3○○○米。
集训第四天,孟盛楠就不行了。那晚上她甚至一个圈都跑不完,更别说达标了。累得不行就在操场上坐下来,也有几个女生和她差不多。在一起待了几天混个脸熟才知道,这些人里不是副班长就是课代表,没人报名才被推了上来。
她席地而坐,听那几个女生聊天。
有女生抱怨:“你们说那天比赛我会是倒数第几啊?”
另外几个女生一直笑。
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长头发大眼睛樱桃小嘴锥子脸,很瘦,双腿交叠而坐,好像是(1)的学习委员。孟盛楠多看了女生一眼,很光彩照人那种,声音也甜。有点那什么,像李岩,对,像李岩。
“我觉得我能得第一,倒数的。”一女生笑着说。
“能跑完就不错了。”锥子脸女生说。
“对对对。”
塑胶操场被太阳晒了一天,软软的暖暖的。孟盛楠没怎么搭腔,一直在听。那个锥子脸女生看过来,笑着问她:“你怎么不说话呀?”
孟盛楠一愣,“呃,还好吧。”
“你哪个班的?”
“(4)。”
“做什么的?”
“啊?”孟盛楠瞬间反应过来,“英语课代表。”
“哇,那你英语一定学的很不错吧?”
“还好。”
锥子脸女生说:“我英语可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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