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同兽

金瑚希望世界上再也没有半妖这样的存在。
看伏青的神色，似乎也如此希望。
半晌，楚灼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们也不知道那换形丹是如何炼制的，如果能弄到换形丹，倒是可以让阿研究一下。”
万俟天双眼一亮，忙不迭地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灵丹也是如此。换形丹是灵丹的一种，如果能弄清楚换形丹的丹方和成份，说不定能让化形后的半妖少受点苦。”
金瑚听得双眼发亮，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神色又恢复黯然。
“换形丹掌握在天之河里的各个水城的贵族手里，每年天之河的汛期，他们会寻找一些漂亮的未开智妖兽，将它们集起来喂换形丹。成功换形的妖兽会被带到各个城，或者是卖给陆地的修炼者，换形失败的，则将它们丢到赤水域那边，任他们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金瑚脸上露出一种厌恶兼杂怜悯的神色，更多的是麻木。
“你们可知道炼制换形丹的修炼者是何人？”万俟天问道。
金瑚摇头，遗憾地道：“换形丹来历不明，那些贵族未曾透露分毫，晚辈也不得而知。”
楚灼和碧寻珠又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换形丹来得有猫腻。
他们又和金瑚聊了会儿，不管谁问的话，金瑚都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一丝隐瞒。
直到话题告一段落，金瑚和伏青等看着楚灼等人，等他们一个答案。特别是金瑚，明明在水感觉不到温度，此时却生生从手掌心感觉到热汗的湿润。
他很紧张。
从伏青那里得知楚灼等人为寻玄龟而来时，他就知道机会来了，只是他却不能确定，楚灼这些人会为玄龟做多少，地心灵水对他们的诱惑又有多少。甚至可能，他们得了地心灵水后，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走了之。
不管结果如何，他已经尽力。
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半妖的命运，活下来的半妖会继续受苦。但他觉得，既然半妖被换形丹制造出来受苦，何不让半妖从此绝迹。
比起做一个有灵智有记忆的半妖，相信那些妖兽宁愿做一个没有开智的普通妖兽，像所有的妖兽一样，在天之河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或许将来机缘巧合之下，能开灵智呢？
没有被迫换形，妖兽们拥有无限的可能。而被迫转形后，却只有成为半妖的唯一结果。
万俟天看看楚灼，又看看封炤和碧寻珠，暗暗吞咽口唾沫，说道：“楚姐，不如先弄些换形丹给我研究一下，你觉得如何？”
所有人转头看向他。
看得他紧张不已时，火鳞第一个响应，“很好啊，这事就交给我和幻虞吧。”她笑眯眯地看向幻虞，“小五，你说是不是？”
幻虞也觉得半妖很可怜，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没拒绝。
玄影好地问，“是要去城里抢么？”
“抢什么？我们这么明的妖修，怎么会做这种事？”火鳞矜持地说：“当然是直接去取。”
那不也是抢？玄影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他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玄影就不用去了，以免打草惊蛇。”楚灼开口道，“这事就交给火鳞和幻虞吧。”她明白火鳞的打算，再加上个玩幻术高手的十尾幻狐，要是操作得好，说不定整个城都让她们来去自如。
火鳞和幻虞笑眯眯地应了。
接着楚灼又对碧寻珠道：“寻珠哥，我这里也有些事要麻烦你。”
碧寻珠从楚灼开口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十分干脆地道：“你说吧。”
楚灼朝他笑了笑，然后嘀咕一通，她的声音没有隐藏，在场的人和妖都听得一清二楚，金瑚几个半妖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伏青和忧慈激动得差点忍不住捂住嘴。
直到将所有的事情暂时安排好后，楚灼抱着趴在她腿上的小妖兽起身，对金瑚道：“我说过，我们会帮你的，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但能做多少，暂时不能给你保证。”
金瑚赶紧起身，恭敬而严肃地说：“谢谢，您是我们第一个能清楚地感觉到善意的人修，我们很感谢你。”
楚灼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你们能感觉到修炼者的善恶？”
金瑚眼眶微红，轻轻地应一声，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是的，这是我们半妖的天赋，许是上天可怜我们，让我们转换成半妖后，能清晰地感觉到众生的善与恶。”
楚灼终于回味过来，明白为何那些半妖总爱偷瞄她，原来是这样。
亏她先前还以为自己长得柔柔弱弱的，被半妖当成同类了呢？原来是误会了。
既然是个误会，楚灼倒是没放在心上，朝他们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不必如此，其实这世间对你们抱持善意的众生灵也有很多，像海兔，还有我这些同伴，他们都对你们没有恶意的。”
金瑚微笑道：“您说得对，我知道并非所有修炼者都是恶意的，但您不同。”
“我怎么不同？不都一样么？”楚灼好笑地问。
万俟天等人也看过来，纷纷说道：“难不成是因为楚姐看起来很纯良？玄影不是更纯良么？”
“对啊，幻虞也是胆小如鼠，你们一定不会怕她。”
幻虞不高兴地说：“我比他们胆子大多了。”
金瑚微微一笑，欲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起。半妖的天赋很直观，他们能感觉到楚灼身上与其他修炼者不同的善念，这种善念，能让妖兽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她。
如果不相信她，只怕她身边也不会跟着这么多妖修。
金瑚心里明白。
说得差不多后，楚灼便告辞离开。
她对金瑚道：“我们接下来会很忙，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通知我们一声。”说着，给他几块烙印自己灵识的传音石。
金瑚恭敬地接过，将他们送出门。
门外，只见活泼的海兔姑娘身边围着几只半妖，其他的半妖除了留在崖壁前的，还有一些在红刺果林里摘红刺果的半妖。
红刺果是半妖的食物之一。
看到他们，海兔欢地跳过来，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玄龟娘，我将你给的东西都发给他们了，你真是好人，还送他们灵丹和灵果，他们都很喜欢呢。”
半妖们一脸感激地看着楚灼，附和海兔的话，拼命点头。
楚灼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收下便是。”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万俟天以前炼的低阶的灵丹，连玄渊都不爱啃，楚灼便拿它当人情，给那些受伤未愈的半妖用。
楚灼他们和半妖道别后，由金瑚、伏青送他们出去。
金瑚将他们送到红刺果林外，看着楚灼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道：“几位前辈，不如让伏青跟着你们吧，她比较机灵，对天之河熟悉，可以帮你们打探消息。”
楚灼想到半妖的消息，觉得身边带着只半妖也不错，便应下。
第370章
海兔和伏青跟着楚灼一行人回到黑棘林的洞府。
路上，海兔十分热心地说：“玄龟娘，你们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楚灼颔首道：“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海兔一脸振奋，忙不迭地问是什么。
“我记得你说，你是在黑棘林长大的吧？”楚灼说道：“听说最近天之河可能不会平静，你既然对这一带十分熟悉，那接下来就麻烦你注意一下黑棘林附近的情况，如果有异常，及时通知红刺果林那边的半妖一声。”
海兔脆生生的应一声，有些疑惑地问：“玄龟娘，天之河为何会不平静？会很严重吗？”说到最后，她有些担心。
海兔并不是什么血脉高贵的妖兽，她的品阶并不高，是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得以化形成功，若非这黑棘林与世隔绝，除了她自己外，没有厉害的妖修，她能不能成功化形还不一定呢。
以她现在这等修为，在天之河其实并不如何厉害，若不然，也不会被玄渊抢了地盘，每天只能找玄渊打架磨砺自己的战斗。
也因为没怎么与外界接触过，方才会养成她这般单纯的性格，对半妖也没什么偏见。
楚灼安抚道：“这里十分僻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以防万一。”
海兔听罢，很就将这事抛开，又和楚灼聊了几句，方才欢欢喜喜地离开。
洞府里的万俟天探头看了看，忍不住对趴在旁边啃灵丹的小乌龟说：“玄渊，这小姑娘挺可爱的，你真的不考虑她当你媳妇么？”
小乌龟一双黑豆眼瞅着他，突然朝火鳞道：【火鳞姐，阿哥是不是想要找媳妇？】火鳞眯着眼睛看向万俟天。
万俟天：？？？？你们看我做什么？
楚灼走进来，看到一群妖正盯着万俟天，有些怪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没妖吭声，都瞅着万俟天，将他瞅得满头大汗，忙不迭地跳起身，说道：“楚姐，我们几时出发？”
楚灼想了想，又看一眼缩在那里当壁画的伏青，说道：“自然是越越好，不过在出发之前，我想让幻虞给黑棘林的入口布置个幻阵。”
幻虞脆声声地答道：“没问题，如果不用布置像古吉镇那样的，很就好。”
楚灼觉得小萝莉真是又乖巧又好用，摸摸她的脑袋赞许一声，递给她一颗灵丹作奖励，让玄影陪她到黑棘林入口布置幻阵。
伏青看在眼里，一阵激动，觉得他们这群人果然实力不凡，连精通幻术的妖修都有。
等幻虞和玄影出去后，碧寻珠也站起身，说道：“主人，我现在也出发吧。”
楚灼按住他，“等幻虞他们忙完再说，我想了下，觉得还是让玄影和你一起去。”
碧寻珠想想情况未明的赤水域，倒也没有拒绝，天之河不是灵世界的大陆，危机四伏，小心点准没错。
他转头朝伏青道：“你和我说说赤水域的情况吧。”
伏青有些紧张，舔舔嘴角，说道：“赤水域我并不熟悉，听说那里除了被流放的妖修外，还有很多是换形失败的半妖，他们……”
见她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楚灼挑眉，“有什么问题？”
“换形失败的半妖，已经不能称之为妖了，他们十分可怕，我也不知道如何说，碧前辈若是去那里，一定要小心。”伏青一脸严肃地说：“晚辈听说，有些流放到赤水域的妖修曾利用那些化形失败的半妖攻击天之河的城市，抢了很多东西，若非京藏大人出手，只怕连城市都要被毁了。”
“这么厉害？”万俟天惊讶地问。
伏青点点头。
楚灼先前听金瑚说赤水域的情况时，就觉得那不是个善地，看来让玄影陪寻珠哥去是正确的。换形成功的半妖非常弱，但不代表那些换形失败后的半妖是弱的，从伏青的话可以知道，那些换形失败的半妖估计很不正常。





与天同兽 第396节
幻虞花了一天时间布置一个幻阵，便带着伏青，和火鳞一起往黑棘林最近的一座城市而去。
碧寻珠也和玄影一起出发前往赤水域。
楚灼和万俟天、玄渊等留在黑棘林这边，不过楚灼并不打算在这里久等。
听说楚灼的打算后，万俟天惊讶地问：“楚姐，水灵节只有十天，十天过后，天之河的结界就会关上，届时我们还要继续留在天之河么？”
楚灼嗯一声，温声道：“地心灵水之事十分重要，我们欠半妖的恩惠不是几颗灵丹能补偿的，既然要做，自然要争取做到最好。”
这并非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楚灼已经有心理准备，在天之河多待段时间。等将答应半妖的事情完成后，再想办法离开。她倒是不担心天之河的结界，听说天之河的贵族可以自由进出天之河，届时找个贵族带路就行。
楚灼行事习惯谋定后动，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们不用担心，天之河的结界不算什么，我可以撕开。】封炤突然开口道。
楚灼和万俟天转头看向蹲在小乌龟的龟壳上的封炤，眨了下眼睛，突然想起他们在灵世界时，封炤爪撕结界的事情。
万俟天激动地说：“对啊，还有老大在呢，怕什么？”
当即又升起万丈雄心，恨不得火鳞他们尽带回换形丹，让他可以放开手去研究，在天之河待多久都不怕。
接着，他们也跟着离开黑棘林。
楚灼原本是想将万俟天和玄渊留在黑棘林的，她一个人出去探探周围的情况便可。但万俟天觉得自己一个人和一只幼崽龟留在这儿太没安全感，还不如跟着楚灼到处去浪，说不定还能在天之河底找到什么稀罕的灵草呢？
玄渊也不干，好不容易找到主人和老大，它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分开。
只好一起去浪了。
离开黑荆林后，他们随便挑了个地方走。
楚灼如今纯粹是在天之河碰运气，走到哪里就是哪里，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好事呢。
结果好事没遇到，刚离开荆棘林久，就在一处有些湍急的水流，遇到一条水桶粗的水蛇。水蛇藏在暗处袭击他们，楚灼二话不说，抽剑就朝那条水蛇的脑袋抽去。
水蛇疼得身体都绷直，发现这群家伙不好惹后，就要逃跑，被一只从天而降的玄龟一爪子按住，锋利的獠牙戳在它的脑袋上，寒光湛湛。
水蛇怂哒哒地求饶：【龟大爷，小的不是有意冒犯你们的，求你们不要吃我啊！】万俟天看水蛇那身白泛金的蛇身，苏地抽着口水，说道：“好久没尝蛇肉了，这蛇熬汤应该很好吃。”
水蛇大惊失色地看着他们，身体扭来扭去。
楚灼轻咳一声，发现这条水蛇是开智的妖兽，自然不会吃它，说道：“玄渊，问问它这附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水蛇一双豆豆眼看她，【仙子要找什么特殊的地方？】
“什么都可以，你觉得特殊的。”
水蛇晃了晃尾巴，正想做点什么，脑袋上的獠牙又往下戳了戳，戳得它想死，忙不迭地道：【我知道附近有一条水路，通向一处秘洞，常有化形的妖修去那里，那些化形妖修都是附近的城里的贵族，很厉害的哟……】封炤蹲在楚灼的肩膀上，负责将话转述给两人，然后传音道：【听起来挺有趣的，灼灼，我们也去看看吧。】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楚灼二话不说，拍板道：“行，带路吧！”
玄渊将水蛇放开，重新变成一只小乌龟，趴到万俟天的肩膀上。
水蛇看到那只小乌龟的变化，整条蛇都是恹哒哒的，先前还以为是只普通品种的小龟，哪里知道是只扮猪吃老虎的獠牙龟。虽然它不知道这只乌龟是什么品种的妖兽，但至少知道乌龟一般不长牙的，长牙的龟都是凶残无比，说不定是玄龟一族。
玄龟一族的品阶都不低，龟壳坚硬无比，不是普通的妖兽能比拟的。
水蛇带他们来到一条水路，然后顺着水路往前急行。
天之河很多这样的水路，它是流动的水，很多妖兽可以顺着水路前行，能大大地缩减在路上的时间。
足足行了半日时间，方才抵达目的地。
水蛇对这一带显然非常熟悉，带他们七拐八弯，来到一处裂缝前，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就是这里，那些贵族常从这里进去。】水蛇半个身体藏在一块石头之后，伸出尾巴，指着不远处的洞口。
楚灼看了看，问道：“那些贵族一般什么时候来？”
【说不定，有时候隔几天，有时候隔半个月。】
楚灼又瞅瞅那洞口，怎么看都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如果有天之河的贵族跑过来，又另当别论。
楚灼让水蛇带路。
水蛇身体打了个哆嗦，浑身都扭动起来，【大人，不行啊，那些贵族很厉害，要是知道我进去过，只要我留下一点气息，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小乌龟朝它张了张嘴，威胁道：【你要不是带路，我现在就不放过你，将你宰了当储备粮。】水蛇不想当储备粮，只好恹恹地在前面带路，再次后悔自己先前为何要去攻击他们。
洞里的通道很深，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楚灼一行人一路前行，感觉到周围的水仿佛静止一般，多少带来一些压力，直到哗啦一声，水蛇带着他们破水而出。
他们浮在水面上，惊讶地发现，出口处是一个地底溶洞，而且没有水。
一群人从水里爬起来，水蛇趴在那里，也有些惊地看着周围，但说什么也不敢再进去，小声地说：【我闻到那些贵族的气息，这里我就不过去了。】小乌龟叭的一声，整只龟朝它的脑袋砸过去，砸得水蛇将身体扭成销魂的形状，一会儿s形，一会儿u形，一会儿c形，看得万俟天和楚灼都觉得十分辣眼睛。
水蛇却觉得自己被玄龟这么一砸，砸得骨头都断了，变成断蛇尾。
【不准走，万一你去给那些贵族通风报信怎么办？】玄渊说，防着这条水蛇呢，觉得它一路上特不安份，十分叽歪，一定是条坏蛇。
水蛇只好蔫头耸脑地跟着他们继续探索这处溶洞。
周围有很多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他们随便挑了条通道往前走。
走了会儿，楚灼感觉到修炼者的气息，实力并不强，人皇境左右，于是她将对方交给小乌龟去对付。
小乌龟驭水将自己托起，缩起脑袋和四肢，一龟壳朝那巡逻的修炼者砸过去。
修炼者吭都未吭一声，就这么软软地倒在地上。
楚灼：“……”
万俟天跑过去，兴奋地将地上的修炼者的储纳戒撸掉，给他塞一颗自制的毒丹，然后将人拖到一处隐秘的地方。
楚灼拿出腐春花，将之薰醒。
腐春花虽然等级低，但连圣人都能薰醒，证明还是很有用的，楚灼一直舍不得丢。
闻到腐春花的味道，那条水蛇瞬间身体绷直，直条条地往地上倒，觉得这味道简直集天下之臭，这群不知哪里来的家伙竟然带着这种东西。
那人皇境的修炼者也很被腐春花薰醒。
可惜他刚醒，就面临某位炼丹师凶残的审问，都不用楚灼出手。
楚灼抱着封炤，蹲在那儿瞅着，发现万俟天审问的手段凶残出一定境界，根本不是那个纯良的炼丹师会用的手段，倒是像被幻心镜误导得现实和幻境不分的黑化炼丹师，看来他平时虽然和他们嘻嘻哈哈地笑闹，性格多少还是受到了幻心镜的影响。
幻心镜是一种锻炼修炼者心境之物，万俟天如此，也算是一种心境锻炼。
万俟天原本决定将他炼制的十大毒丹轮番上阵审问的，哪知道才刚喂了三种，那修炼者就撑不住坦白。
这修炼者是个人修，是水灵域泽曲大陆的修炼者，负责在此看护灵草。
得知这里种着灵草，万俟天双眼发亮，忙不迭地询问，“是什么灵草？为何需要人修来看护？不能用妖修么？”
那修炼者此时看他的目光都是惊惧的，颤着声音说，“我也不知是什么灵草，送我们过来的前辈说，如果种好了，自会有奖励。妖修不懂得种植灵草，需要人修才行。”
万俟天又问了几句，发现这修炼者对此一无所知，不由得有些失望。
接着，他们从这修炼者口知道，灵草每隔一个月成熟一批，那些妖修会隔几天或半个月过来取成熟的灵草，此地共有二十来个人修，都是人皇境的修炼者，负责在此种植灵草。
听说都是人皇境的修炼者后，楚灼等人便不放在心上。
他们将那修炼者敲晕，随便往一条缝隙里扔，继续前行。
水蛇看到他们干脆利索的动作，觉得这群家伙简直就是打家劫舍的代表，连天之河贵族的灵草园也敢摸过去，它到底惹到了什么凶残的家伙？
接下来遇到的修炼者，都由小乌龟一龟壳砸过去，干脆利落地解决。
他们穿过几处禁制，很就来到种植灵草的地方。
第371章
众人站在灵草园的入口处，隔着禁制往里眺望，发现种植灵草的地方颇大，看着就像个密封的小山谷似的，周围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封炤照例一爪子将禁制撕开一个口，一行人走进去。
迎面而来的灵气之浓郁丰沛，让人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得想当场就打坐修炼。
万俟天和楚灼走过这么多地方，他们觉得灵气最浓的地方要属白璃山，而这里的灵气浓度，已经不输白璃山。
万俟天打量着那些沐浴在灵气显得生机勃勃的灵草，喃喃地道：“怨不得这里的灵草一个月就能成熟，光是这灵气，就足以催熟它们。楚姐，老大，你们说这里是不是有一条灵石脉才能提供这么多灵气？”
楚灼和封炤没有回答他，一人一兽此时也在观察这灵草园。
他们从那些被小乌龟砸晕的修炼者口得知，这灵草园是天之河的贵族特地开僻的，不惜请陆地的人修到此来看护灵草，行事十分隐秘，若不是水蛇时常在附近活动，估计也不会发现。
什么灵草值得天之河的妖修如此大费周章？
楚灼的目光落到那些灵草上，发现这里种植的灵草只有一种，它的叶株青翠欲滴，颜色格外喜人，埋在土层的部份，有半截像人参似的根茎，不过颜色比人参要深，接近紫黑色。枝头的花苞欲绽不绽，隐约可见花苞淡紫色的果实。
空气飘来一股说不出的特味道，明明是浓郁芳香的花香，又夹杂若有似无的腐尸味道，仔细再闻时，仿佛又只剩下那满谷的花香。
而且闻得久了，意识变得模糊，浑身都有些飘飘欲仙。
跟在他们身后的水蛇第一个抵抗不住，就像喝醉酒似的，身体一扭一扭地朝着灵草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