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同兽

“他在雪山的另一边，那里是龙犀和三头雪鸟的地盘。”楚灼回答，“你们要去见他？”
阙观衍摇头，“倒不是。”只是听说封璃的来历后，难免想看看神族和百族结舍的后代是什么模样的，不知道这样的存在，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
楚灼哪里没看出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虽然对百族后人本能有一种亲切感，却不是很能理解百族的想法，所以对于百族为何会驱逐神族和百族结合诞下的后代也不是很明白。
至少她虽然本能地厌恶神族后裔，但若是那些神族后裔不惹事，她也不会主动去挑事，封璃身上有两种血脉，又被炼成阴尸，已经不能算作有血有肉的生灵，在他身上，她什么都感觉不出来，是以能平常心对待。
阙氏族人在雪雾岛逗留了大半个月，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们去雪山后的通灵兽所在之地，在那里遇到独自一人独居在此的封璃。
也不是说封璃在此独居，因为楚灼他们暂时留在雪雾岛，封璃不喜欢待在山谷里灵气蕴然之地，便选择来雪山背后的地方，恰好他来时，三头雪鸟反应极大，对他呖叫不已，然后他就不走了。
封璃留在三头雪鸟的地盘，只要三头雪鸟驱逐他，他就出手揍它。
三头雪鸟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哪里是他的对手，每次都被他揍得飙泪，找封炤给它讨公道，可惜封炤不理它，只有火鳞、万俟天帮它，但他们的实力不够，帮不到什么。
三头雪鸟差点被气哭。
又过了半个月，阙氏族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青绛心里嘀咕着，莫不是在等青词妹妹回来？于是背对众人，他暗搓搓地给在外历练的楚青词传消息，让她短时间内不要回来。
楚青霜再次从雪神宫回到山谷，去探望山谷里的阙氏族人，询问他们在雪雾岛住得可习惯。
“十分习惯。”阙观衍毫不保留地赞赏，“此地果然是洞天福地，这段时间，我们已经看完整座岛，对岛上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在下已和家族长辈联系，过段时日，便迁些族人来岛上定居，届时还请雪灵族前辈关照。”
楚青霜清冷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雪雾岛是百族的聚居地，欢迎每一个百族归来。”
百族聚集的族人越多，力量越强大，他日待所有的百族之人回归，雪雾岛将会变成大荒界最坚固的存在，不惧神族的攻击。
知道阙氏的打算后，山谷里的百族对于他们的留下，更加热情。
数日后，楚青词历练归来。
楚青词回到山谷时，瞬间就看到站在谷口处长身玉立的男子，含笑看着她。
她脸上并无惊讶之色，走过来施了一礼，说道：“少主，一切安好？”
“很好，数十年未见，青词修为又精进许多，恭喜。”阙观衍笑得质彬彬。
楚青词神色微缓，她对自己的修行速度颇为满意，能得到曾经提点过她的恩人的话，让她心里十分高兴。
楚青绛冷着脸过来，说道：“青词回来啦，大姐正在等你。”然后他淡淡地对阙观衍道，“阙少主也一起罢。”
一行人来到山腰的木屋时，很惊讶地发现，不只楚青霜在，山谷里大半的百族后人皆在。
楚灼坐在人群，看到楚青词回来，朝她微微一笑。
楚青词看了看楚灼，发现她已经是圣帝境修为，而自己还未达到星灵境，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失落只是一瞬间，很又振作起来。
她如今已经摸到星灵境的壁垒，再过些时日，就能晋阶星灵境。
“青词回来了，坐罢。”楚青霜说道，示意阙少主也入座，然后她清了清喉咙，严肃地道：“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第521章
楚青霜看着众人，缓缓地道：“我们最近得到消息，鸿蒙之境要开启。”
这话刚落，现场安静的气氛愈发的寂静，落针可闻，只有屋外从山谷吹过的自然之风发现的飒响。
楚灼猛地看向楚青霜，神色多了几分异样之色。
与此同时，楚青绛、楚青词和万俟天等人也忍不住朝她看过来。
他们心里都清楚，楚灼那素未谋面的曾祖父、父亲皆在鸿蒙之境，据说至今未归。
阙氏族人显然对鸿蒙之境也是有所了解的，不由有些意外，阙观衍问道：“楚前辈，鸿蒙之境怎么会突然开启？现在似乎还未到时间。”
据他所知，鸿蒙之境百年开启一次，每一次开启时，虽然有大量的修炼者希望能进入鸿蒙之境历练，却不是人人都能进的。鸿蒙之境十分神秘，它代表机缘与危险，陨落在其的修炼者不少，但若是能活着从鸿蒙之境归来，修为皆会有突破。
这也是修炼者们明知道鸿蒙之境危险，依然忍不住想要进去的原因。
楚青霜沉声道：“此事是梵仙域的化神境修炼者告诉雨伯叔的。”
面对众人的注目，雨伯贤十分淡然，说道：“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据闻这次鸿蒙之境将会提前开启，若是对它有意之人，可以进去。”顿了下，他又道，“因为提前开启，设了诸多限制，是以只能进不能出。”
这个消息只在化神境修炼者内部流传，对于化神境修炼者来说，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入神皇境，成为大荒界顶级强者。但这一步如若天堑，并不是那般好跨越的，多少修炼者滞留在化神境，直到寿元耗尽皆无法突破，又有多少修炼者在寻找突破之机时，死于各种意外。
直到鸿蒙之境横空出世，被世人察觉它的存在，发现它是化神境修炼者寻找突破神皇境的契机后，让多少化神境修炼者趋之若鹜。
是以大荒界无数化神境修炼者皆关注鸿蒙之境的消息，鸿蒙之境有什么异动时，也是他们最早得到消息。
至于化神境修炼者得知后，会不会告知所在势力或家族之人，由他们自己决定。有些化神境修炼者不希望家族弟子去冒险，自不会多说，有些则不然，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毕竟富贵险求，鸿蒙之境是个非常好的历练之地。
成功，则有望晋阶；失败，注定陨落。
至于这次鸿蒙之境的异常，化神境修炼者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他们也不知道鸿蒙之境发生何事，为何会突然提前开启，而且只进不出。
不过不管如何，这也是个机会。
在场众人皆有些沉默。
楚青绛看一眼安静沉着的楚灼，忍不住问：“雨伯叔，难道你想去鸿蒙之境？”雨伯贤的修为滞留在化神境已经很久，如果他选择去鸿蒙之境，也说得通。
谁知雨伯贤却笑着摇头，“雪雾岛离不得人，我需要镇守此地，无法离开。”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他们集起来，特地说这事？
楚青绛的疑惑在楚青霜、雨伯贤等人的视线滑过楚灼时，恍然大悟，紧接着又惊又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要说什么时，被楚青霜按压住。
“最近我和雨伯叔又仔细研究过阙氏的书册，在书册发现一些隐秘不宣的东西，我等也不知道是否属实，或者是我们理解错误，这些还有待商榷。”楚青霜缓声道。
众人一时间没话，听着她清淡的声音继续道：“不过，若是能找到曾祖父或父亲，他们应该能解惑。”
这时，阙观衍问：“楚前辈，您说的可是建立雪雾岛的楚元苍前辈？”
“正是。”楚青霜清冷的神色多了几分骄傲，“父亲是个优秀博识之人，对百族的起源也有所了解，他去的地方很多，也是他和祖父最早发现神族的阴谋。”
听着楚青霜对未谋面的父亲的推崇，楚灼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父亲的年纪。
楚家嫡脉五房素来人丁凋零，代代一脉相传，据说曾祖父楚开河只得一子，却未料其子意外身死，留下尚在襁褓的孙子——即楚元苍，成为楚家五房不能说的遗憾。
也因为如此，楚家五房的血脉稀少，年龄和其他几房也差相极大，满打满算，楚元苍今年据说已有三百余岁，楚开河岁数更是在五百之上。
三百岁在大荒界实在不算什么，特别是在那些动辄上千、上万岁的高阶修炼者眼里，还是小娃娃一个，三百岁的楚元苍，见识能有多广，又能去多少地方历练？能经历多少事？
但事实上，楚元苍光是发现雪雾岛，建立雪雾岛，并将惨遭灭族的百族后人移居到此地，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楚灼默默地想着，也不怨楚青霜和楚青绛对这位养父如此推崇——虽然养父其实很多时候挺不靠谱的，却不能抹杀他的优秀。
楚青霜和雨伯贤说完这事后就离开山谷，准备这次鸿蒙之境开启之事。
如此难得的机会，没有多少势力愿意放弃它，纵使前方险阻重重，怀抱希望而去的修炼者依然不少。
楚青绛跟着楚青霜他们出去。





与天同兽 第530节
楚灼抱着小妖兽站在木屋前，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离开山谷后，楚青绛终于忍不住问：“大姐，你和雨伯叔是何意？你们不会想让阿灼去鸿蒙之境吧？阿灼现在才圣帝境初期，她的修为太弱，根本不行……”
楚青绛神色清冷，淡淡地看着他。
雨伯贤温润如烟雨的眉宇微微蹙起，流露出几分愁绪。
他们看着暴躁的楚青绛，皆没有说话。
“你们说啊，你们是何意？”楚青绛越发的暴怒，“我不同意阿灼去鸿蒙之境，待她晋阶化神后再说。”
“可是，父亲进入鸿蒙之境时，也是圣帝境。”楚青霜开口。
楚青绛语塞，忍不住反驳，“阿灼和父亲不一样，阿灼是个姑娘家，而且她今年还未百岁！”
楚青霜冷若冰霜地看他，“你瞧不起年轻的女修？”
楚青绛：“……我没有，你别胡说。”
楚青霜叹了口气，神色略缓，说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在今天说这事？”
“你就是想让阿灼去鸿蒙之境找父亲和曾祖父，好弄明白阙氏带来的资料关于上古大战之事。”楚青绛嘟哝着。
他毫不怀疑这位长姐对百族的贡献之心，当然也不怀疑长姐对楚灼的关爱之心，但事情若是涉及到百族的生死存亡，长姐如何选择，他心里也清楚的。
楚青霜没动怒，继续道：“留给阿灼的时间并不多了。”
“什么？”
楚青绛彻底地愣住，看着两人，神色茫然。
来自雪山顶的冷冽寒风骤雪扑面而来，风雨拂过眼帘，也掩盖对面之人的神色。
“你以为，阿灼为何能得到百族族长留下的本命法宝？”楚青霜问他。
楚青绛迟疑了下，“这是阿灼的机缘，阿灼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她素来比任何人都要厉害……”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地变低，仿佛突然明白什么。
“阿灼是百族选出来的下任族长。”雨伯贤温润的声音响起。
风雪穿过，楚青绛却觉得此时来自雪神宫的冰雪比以往都要冷冽无情，冷得他骨头都忍不住发颤，双手僵硬得难以动弹。
楚青霜的声音在风雪飘来，“阙氏先祖留下的资料隐晦地提过一句，得到百族族长留下的本命法宝，即是下一任百族族长。阿灼从无意得到第一块九幽冥地的玉牒开始，她就注定要走这条路。”
楚青绛木然地看着她。
“不是阿灼选择百族，而是百族选择了阿灼。”楚青霜的声音多了几分涩意。
那一瞬间，楚青绛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呐呐地道：“这、这又和阿灼有何干系？就算百族选择阿灼，阿灼现在还年轻，她根本不必去鸿蒙之境……”
“如果她不去，阿灼的修为晋阶得十分缓慢，届时她不是神族的对手，迟早有一天，她会如同上古时期的百族族长一般，身死无踪。”楚青霜沉声说：“若是我们得到的消息无误，神族那边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楚青绛：“……会再次发生上古时期的那样的大战？”
楚青霜呵了一声，“青绛，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单纯的孩子。”
楚青绛沉默。
得到鸿蒙之境将要提前开启的消息，留在雪雾岛里的阙氏族人虽知这事和他们无关，但仍是忍不住匆匆回到暂居的木屋，拿出空冥石同家族长辈联络。
楚灼他们也回到另一栋木屋。
“老大，鸿蒙之境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万俟天问道。
窝在楚灼怀里的小妖兽瞥他一眼，【本大爷怎么知道？】不待他们再问，他骄傲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本大爷又不需要去鸿蒙之境寻找机缘，不必浪费时间去那里。】听到这话，众人无语了下，又听到他说：【不过鸿蒙之境确实是个好地方，据说好东西不少，就算不去历练，只是单纯为寻宝，只要能活着离开，将能收获无数财富。】这话听得众人颇为心动。
怨不得那么多人想去鸿蒙之境，听得他们也好想去。
【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能去鸿蒙之境的。】
第522章
“为什么？”一群人异口同声地问。
封炤道：【鸿蒙之境并非在域外之境，它的存在，就像时间海一样，是被遗落在所有域外的一处独立空间，必须要有血鳞晶所炼制而成的鸿蒙令牌才能进去，且每个修炼者一生只能进去一次。】火鳞、玄影、幻虞等人听得有些疑惑，但万俟天和碧寻珠却想起曾经在星兆大陆得到的东西。
“哎哟，要是我没记错，血鳞晶不就是我们当初在星兆大陆的血沙漠下弄到的东西？”万俟天高兴地击掌，“当初还是老大你让我们多弄点血鳞晶，说越多越后，日后在大荒界定然用得上。老大，可是如此？”
楚灼这些曾经去过星兆大陆血沙漠的人都记得。
当时发现血沙漠下的血鳞晶，他们还在那里开采了一段时日，后来问封炤，封炤没明说它的用途，只说他们到大荒界就知道。因为当时他们的实力并不如何，也不知何时才能去大荒界，那些事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便没有多问。
直到现在才知道，封炤当时所说的，血鳞晶大多数用在另一方面，是这个意思。
这些年他们走的地方不少，弄到的好东西也不少，对于血鳞晶的用途，一直没去刻意寻找，将它丢在那里没管什么。
想到他们储纳戒里那堆积如山的血鳞晶，一群人都很兴奋。
“按我们手的这些血鳞晶，能炼制多少鸿蒙令？”万俟天高兴地问。
封炤思索了下，给出个数字，【约莫可炼制一千枚鸿蒙令。】听到这个答案，众人十分失望。
万俟天忍不住问，“不会吧，当初我们挖了那么多的血鳞晶，却只能炼制一千枚鸿蒙令？老大，难不成炼制鸿蒙令的失败率很高？”
如同炼丹一样，失败率太高，多少灵草都不够用。
当时听封炤说，用血鳞晶炼制魂器非常困难，就算是大荒界的炼器宗师，也很难做到，难不成就是这个理？
【并非如此，而是鸿蒙令需要的力量过于庞大，导致每一枚鸿蒙令需要大量的血鳞晶炼制而成，所耗材料甚巨。】封炤一副看蠢货的神色看他们，【鸿蒙令在大荒界供不应求，一枚鸿蒙令在外面可卖出天价，像八神宫那样的势力，每次能拿出三枚鸿蒙令已属不错。】一群无知的土包子听得愣愣的。
楚灼含笑地看着众人，并未发现意见，见他骄傲地抬起毛脑袋，只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捏捏他搭在自己手臂上那只毛爪子，然后被他瞥一眼，若无其事地将爪子按在她手掌心里，任她捏。
【不过，这次市面上的鸿蒙令应该不会少，鸿蒙令的价格相对会低一些。】封炤又道。
“咦，为什么？”火鳞问道。
碧寻珠心思一动，说道：“是因为星兆大陆的那条血鳞晶矿吧？”
封炤投给脑子转得的小弟赞赏一眼，说道：【大荒界很多势力和灵世界大陆有联系，当年星兆大陆的血鳞晶矿之事被发现后，星兆大陆为自保，定会联系大荒界的前辈。】星兆大陆可是灵世界的四大顶级大陆之一，能者辈出，离开大陆来到大荒界修行的修炼者定不会少，这些修炼者虽然分散在各个域，但他们定还和灵世界的家族有所联系，也算是一种庇护，定能早早地得到消息。
没有一个势力能拒绝血鳞晶。
出于各种考虑，最后接手血鳞晶矿的，定会是大荒界的势力。
有星兆大陆的一条血鳞晶矿作支撑，这次炼制出来的鸿蒙令定然不少。
听完封炤的分析后，一群人十分可惜，“还以为能用我们手上的血鳞晶发个财，没想到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当然，知道鸿蒙令如此值钱，他们也没想过要卖它，自己人用还来不及。
当下众人便商量，手上这些血鳞晶怎么用。
商量到最后，自然看楚灼的意见。
“能炼制一千枚鸿蒙令的话，那就将一半给白璃山，再给一些百族吧。”楚灼提议，看向万俟天和碧寻珠他们，毕竟当初能挖到这么多血鳞晶，还有他们的功劳。
碧寻珠淡淡地道：“再多的鸿蒙令于我没什么用，主人如何处理即可。”
万俟也点头赞同，既然每个人一生只能进一次鸿蒙之境，手里得到再多的鸿蒙令都没什么用处，不如留给其他需要的人。
他们曾在白璃山修行许久，对白璃山也颇有归属感，给白璃山并不心疼。至于百族，他们和百族也算是朋友，看在楚灼的面子上，给百族也没什么。
说完这事后，碧寻珠盯着楚灼问，“主人，这次鸿蒙之境开启，你决定去么？”
听罢，在场的其他人也看向楚灼。
先前楚青霜和雨伯贤的视线，心细的碧寻珠早已看在眼里，瞬间就明白，楚青霜和雨伯贤特地提这事，其实也是为了告诉楚灼。
不过他们只是通知楚灼，让她知道有这事，至于如何选择，还要看楚灼的意思。
碧寻珠觉得楚青霜和雨伯贤的态度有些怪异，又说不出哪里怪。毫无疑问，鸿蒙之境是危险的，它是化神境修炼者向往之地，楚灼只有圣帝境，修为仍是太低，鸿蒙之境对她而言并不是个好的历练之地。
楚青霜对楚灼的爱护无庸置疑，定不会希望楚灼去冒险，但他们为何又特地告诉她？
碧寻珠想不明白这其的原因。
楚灼倒是镇定，“我对鸿蒙之境一无所知，还需要了解一下再看情况。”
听罢，众人忙表态，“主人，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跟你去啊，你不能丢下我们。”
“楚姐，你也不能丢下我。”万俟天紧张地说，再次后悔自己的修为太低。
楚灼笑了笑，“我自己都没决定呢，你们急什么？而且那里实在危险，你们的修为……”
听到这话，修为低的万俟天、幻虞都有些恹恹的，小乌龟用一双黑豆眼呆呆地看着人，仿佛啥都没听懂的模样。
直到夜深，楚灼打发他们去休息，她也回房。
山谷里的月亮已经升到天空，明亮的月华从窗外淌过，楚灼坐在窗前的藤椅上，举起手，在月光下端详手腕上的珠串。
半晌，她幽幽地道：“阿炤，你说是百族选择了我，还是我无意间选择了百族？”
屋子里一时安静无声。
直到属于封炤的气息出现在她身后，听到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我也不知。”
楚灼低低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若是我的推测没有错误，阙氏资料有记载，得到百族族长本命法宝，即是下一任族长。我觉得，大姐和雨伯叔应该也看出来，所以他们才会特地提鸿蒙之境，想让我去鸿蒙之境历练，提升自己的修为。”
“可是，为何他们如此心急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或许是关于神族的……”
在她的自言自语，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膀，然后略一用力，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管如何，我会保护你。”
楚灼沉默了下，靠在他怀里，久久方才应一声。
她抚着手腕上的珠串，冰凉如水的触觉在指尖泛开，明明是贴身佩戴，却像永远捂不热的石头，没有沾上她的体温分毫。
这段时间，楚灼也没少翻阅推敲阙氏先祖留下的资料，楚青霜和雨伯贤能看出来，她自然也能看出来。
当初取走珠子时，只觉得它对百族很重要，她只想将它带离九幽冥地，交给楚青霜，看看能不能对百族有所帮助。却不想得到这串珠子，让她在毫无所觉，成为百族下一任的族长，纵使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对于这个结果，楚灼没什么感觉。
因为成为百族族长对她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比不得她现在迫切希望变强，强到再无人能威胁她的性命，让她能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或事。
她靠在男人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低声说：“其实就算雨伯叔他们不告诉我鸿蒙之境的消息，只要听到传闻，我也想去一趟的。我想变强，强到……”
她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封炤的眉眼在月光下，俊美得不可思议，眉宇清华高贵，如九霄天外的仙人，明明无法触及，却又近在咫尺，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拥抱。
偶尔她也会想起上辈子一无所知地来到大荒界，第一次见到恢复成人的他时的心慌惊惧，以及被困在他的黑暗领域的胡思乱想。




与天同兽 第531节
“那就去吧。”封炤忍不住低首，在她仰起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下，“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