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大人又打脸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菌紫茶
“属下听命。”
“卑职听命。”
之后鄞诺手按着腰间佩刀大步走到一旁。独留温小筠一个人在中审问。
温小筠直起身子,整了整肩上绷带,转过身俯视着江元氏,肃声问道:“台下所跪何人?”
江元氏手上佛珠一滞,微微欠身行礼,“民妇江元氏,故去的江狄之妻。听候大人问话。”
这时她旁边哭得不能自已的驼背铁伯才略略直起了身子,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声音沙哑哽咽,“草,草民铁军,故去家主江狄的管家。听候大人问话。”
温小筠审视着地上两人,双眼微眯,“江元氏,你家丈夫猝然离世,你为何半点都不伤心?”
江元氏眉心微动,再度阖闭双目,一行清泪终于从她眼角缓缓流下,“天地万物,皆有生死,亦有生灭。
生死,生灭,不过蔽日浮云,风起云散,风动云又来。并不真切,只有本心才是不增不减,不生不灭。
心死则灯灭,心不死,则死亦如生。在民妇心中,夫君的心仍在。民妇与夫君之间,不过隔了一气阴阳。早晚有一日,民妇肩上因缘了解,也是要扔了这具躯壳,寻求真正的本心去。届时又可重聚。
所以民妇无悲之有,无心可伤。”
一时间,整个刑讯房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只有白鹜扶袖提笔,刷刷快速书写的声音在细细作响。
温小筠眉梢微挑,又看了一看继续趴伏在地,悲痛得不能自已的铁伯,不由得冷笑一声,“真是好心态,好口舌。”
元娘沉稳依旧,阖闭的双目,连睫毛都不动一下,“那夜差官大人与捕快大人易容改装,扮作一对夫妻,前来我江家诓骗,才是真正的好心态,好口舌。”
白鹜手下笔尖不由得一顿。
座上鄞乾化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鄞诺的脸却在第一时间红透了。
本来官差查案,乔装打扮隐藏身份都是常用的手段。
可是忽然被江元氏这样诘问般的说出他与温小筠扮成夫妻的事情,他还是在第一时间羞愧得要死。
羞愧得直恨不能挖个地坑,把自己埋进去。
温小筠狠狠皱了皱眉,这个元娘远比她想象的难以对对。
她只一句话就叫自己与鄞诺失了上风的气势,陷进了尴尬的泥潭。
不过温小筠可不是吃素的,画了那么多年的漫画,创作了无数身份不同的角色。
揣度人物心理,推演人物行动逻辑什么的,她最有经验。
“我们替官府查案,自有分寸。每一个行为都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温小筠这一招叫做轻描淡写的滑过去。
她又紧接着说道:“倒是江夫人你的行为,不是那么合情理呐。”说着,温小筠的目光陡然一凛,冷声质问道:“江狄为什么会在赶往州府衙门的半途中,骤然猝死,江元氏你可知情?”
元娘睁开眼睛,抬头直视着温小筠,目光坦然,“民妇不知。”
“好一个冷静自持的江元氏,”温小筠咬牙一笑,“只是现在这样冷静,又为何要在江狄离开之前痛哭流涕,死死抱着他不放手?难道那个时候,江夫人你就不觉得什么‘生死’‘生灭’都是虚空无物,无喜无悲的了吗?”
江元氏双目瞳仁微霎,手上佛珠再度捻动起来,“民妇终是不曾得到的凡夫俗子,夫君此一去,民妇已然感觉到将是永别。
永别二字骤然乍现,心中大恸,所以才会失态。只是现在夫君已然仙去,民妇再无可悲之事。自然也就放下了,接受了,淡然了。”
“哦?”温小筠哼笑一声,“江夫人是早就知道江狄的死期,还是早就知道他的罪行?”
江元氏不由得蹙起眉头,“民妇是隐隐感觉,夫君这几年越来越不对,可是并不知道他究竟做了哪些事情。”
温小筠紧咬不松口,“即便是再相信佛法,再看淡生死,对于自己夫君的突然猝死,以及为什么会死,难道你就不关心吗?”她继续加料,“难道说,他的死跟你有关,你早就做出了预判,如此才能在这里不慌不忙,不惊讶不悲痛吗?”
江元氏眸光瞬间一凛,捻动着手中佛珠的动作越来越重,“关心又如何,追问又如何?难道关心了,追问了,民女的夫君就能活过来吗?”
温小筠忍不住的鼓起掌来,“好,很好。既然您不问,那就让本刑房一点点跟您讲吧。”说着,温小筠双手背在身后,站到江元氏,元娘的正面前,“江狄是死于毒杀,而且是亲近之人才能做下的毒杀。而从他来府衙的路上,唯一有几乎接触他,给他下毒的人,就是你,江夫人。”
神捕大人又打脸了 第136章 青天大老爷!(一更)
听到温小筠凌人的逼问,一直趴伏在元娘身旁铁伯猛地抬头,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混着灰土的脏污眼泪。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直直盯住温小筠,“官,官爷,您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是在怀疑俺家夫人?
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啊!俺家夫人一路扶持的主人从苦日子走来,可是用尽了心思,吃尽了苦头!
俺家主人破相快要病死,夫人一直在身边;
生意最困难时,夫人把自己个儿所有嫁妆都卖了,日日跟主人吃糠咽菜;
就是后来主人看上了别的女人,夫人也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这样的女人不说是天下第一好娘子,也不能被人这么冤枉呐——”
哭着跟温小筠争辩后,铁伯又朝着鄞乾化的方向跪伏在地,拼命的磕着头,发出一声有一声急促的闷响。
“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青天大老爷明断!老奴家夫人可是这世上顶顶好的女子儿,谁都可能是凶手,就是她不可能啊——
江家的产业一开始是夫人打下的,现在又只是她一个人在苦苦支撑,但凡她要是对主人有半点疑心,都不会这样为难自己!
老奴一向听得咱们兖州推官大人可是方圆百里千里都难碰到的一位大青天,还请推官大人一定要为俺家夫人主持公道啊···”
铁伯越喊情绪越激动,头骨碰碰的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叫人听着十分揪心。
一直淡定自持的元娘看到此番情景,终于破功动情,她抛下佛珠,急急去搀扶年迈的铁伯,哽咽了声音,“铁伯,铁伯,清者自清,元娘不会有事的,快,快起来。咱们不磕了,咱们不磕了···”
看到自家夫人忽然落了泪,铁伯忙不迭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侧过身子,避开元娘的视线,“夫人您怎么流眼泪了?您的修行不能大喜大悲,老奴不磕了,不磕了,夫人您别伤心···”
元娘含泪点点头,“好,好,鄞大人是咱们兖州的天,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冤枉过一个好人,咱们也一定没事的。”
看到这幅场景,站在旁边的温小筠一时间有些无措。
毕竟接触刑狱才几天,她审问的经验相当不足。
再加上定力也不如鄞乾化修炼的那样强,经江家主仆这么一闹腾,思路竟然有些凌乱。
她下意识的向鄞乾化投去了求救般的视线,早就洞悉一切的鄞乾化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鄞诺。
温小筠入职总共不过几天,鄞诺却是有了两年经验的老捕头,若是连这点阵仗都不能补助温小筠,他这么大岁数,就算是白长了。
“江元氏,铁老伯,”鄞诺非常自觉的前跨一步,冷着脸说道:“这里虽是刑狱房,却是因着别的事由临时选定的。并不代表你们就是疑犯。问你们话,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你们不要东想西想,有什么答什么,只是不得有半句假话!你们可明白了?!”
江元氏朝着鄞诺的方向颔首一拜,“民妇明白,官爷有话只管问。”
这个时候,鄞乾化才沉吟着幽幽开口,“本官当不得青天二字,唯有认真二字。江元氏,铁军,你二人只需如实回答。”
“江元氏拜谢大人。”元娘恭顺行礼。
趁着说话的功夫,温小筠已经把被打断的思绪重新找了回来。
她轻咳了一声,快速找回状态,继续踱步至江元氏近前,冷声问道,“江元氏,你跟江狄最后一面的时候,先做了什么,后做了什么。所有的动作细节都要说清楚,不可遗漏。”
元娘跪回到原位,抬手拭了眼泪,回忆着说道:“在捕快们刚把江家围起来的时候,民妇就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江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烧了很多东西,民妇进去时,惊讶的发下,他竟然把母亲的牌位也一起烧了,那是民妇就隐隐感知到了些他赴死的心。
这些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可是夫妻本就是最亲近的人,他的变化,他的堕落,元娘都有看在眼里。隐隐约约也知道他做下了些难以挽回的事。
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不想岁月竟将他蹉跎至此,临别之际自己才失了态的扑了上去。
元娘最先只是控制不住的冲到马车近前,拖拽住他的衣摆,后来攀上车和他抱在了一起。
江郎抚着元娘的背,好声安慰,说“欠了别人的,别人欠我江狄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就要解脱了,这该是好事。”
然后江郎为元娘抹去眼泪,又动作轻巧的将与元娘抱下马车,便毅然决然的返身进了马车。任凭元娘再怎么哭喊,都不再理会元娘半句。”
“还有其他的动作吗?比如江狄为你擦眼泪,你又为他擦眼泪了吗?”温小筠目光烁烁,一点点指引着。
神捕大人又打脸了 第137章 她不是凶手,我才是!(二更)
元娘不觉低下了头,“民妇当时整个脑子都是蒙的,只知道胡乱的抓住他,抱住他,其他的动作,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温小筠转而看了鄞诺一眼,鄞诺立时对着门口高喊了一句“,叫了当时负责缉拿江狄的捕快进来。”
一直默默记录的白鹜将温小筠与鄞诺的默契全部看进眼底。他执笔的手不觉收紧了半分。
很快,大胡子捕快便从外面匆匆走进,先是对鄞乾化行了礼,又对温小筠与鄞诺行了礼,“温刑房,鄞头。”
温小筠点点头,算是简单回了礼,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胡捕快,在将江狄押送回衙门之前,江元氏奔出相送,其中你还记得江狄有为元娘擦眼泪的动作吗?”
大胡子皱着眉头回想了下,“擦了,当时还是俺看不下去,上去催他们快点。”
温小筠话锋忽然一转,“那江狄又流眼泪了吗?”
大胡子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流了,一个大老爷们,凄凄惨惨的,俺们兄弟当时看到了。不仅他给自己媳妇擦眼泪,她媳妇也给他擦了眼泪。两个人难舍难分的。
那江狄脸上本就有刀疤,俺看着眼泪流进刀疤里,还跟着打了寒颤呢。”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沉默。
因为他们都还记得,在停尸房里徐仵作与温小筠说过的话。
温小筠冷笑着向前踱了半步,目光冰寒的逼近元娘,“江元氏,你可知,江狄突然猝死,就是因为脸上刀疤处被人抹了毒药,不仅如此,在他的眼角也发现了同样的毒药。
而且是发作时间非常短,毒性特别强的毒药。
而符合下毒时间,并且有机会下毒的,全程就只有你江元氏一个人。
再加上江狄武功高强,寻常人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不要说去碰他逆鳞一般的眼角和刀疤。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元娘听到这里,脸色立时惨白一片,眼底第一次现出慌乱之色。
她紧紧攥着手中佛珠,急急抬头,“元,元娘实在不知夫君为何会···”话说到一半,她嘴唇颤抖着的却再也争辩不下去,抬手捂住嘴,抑制不住的泪如雨下,“江郎···竟然是被人毒杀···”
温小筠丝毫不受对方状态影响,“在伤感之前,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能不能自证无罪?若是不能,现在的你,就是毒杀江狄最大的嫌疑人!”
元娘一直端正的身体终于失了力气,整个人无力的跪趴在地,自言自语般的说,“这,这让元娘如何自证?元娘哪里就知道江郎他如何中的毒?”
她的目光也开始惶恐起来,最终又想起座上的鄞乾化,“推官大人,民妇冤枉,只求推官大人明鉴,还民妇一个清白···”
温小筠目光凉凉的俯视着江元氏,“鄞大人断案最是公正,只是在没有证据能洗脱你的嫌疑之前,只能先将你关押入狱。如果你没有证据——”
“俺有证据!”一直蛰伏的铁伯,猛地直起身子,“主人是老奴毒杀,并不是俺家夫人!”
温小筠目光微微一滞,随即冷笑着说,“铁伯,我知道你护主心切,可是你并没有近距离接触江狄的机会。这样作伪证,不仅救不了你家夫人,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温小筠目光微微一滞,随即冷笑着说,“铁伯,我知道你护主心切,可是你并没有近距离接触江狄的机会。这样作伪证,不仅救不了你家夫人,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铁伯梗着脖子,急红眼的辩解道:“俺说的都是真的。
老奴是就是看不过主人一直辜负夫人,欺负夫人。
自从进入兖州府,主人他就变了,寻花问柳不说,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藏。不单是这些,挪用柜台公账,那些银子可都是维持生意最终要的本钱呐!
更何况老奴早就察觉到主人的丑恶的罪行,他以为只有天知地知,却不知道每笔银子的进项出处,老奴都看得清清楚楚。”
铁伯越说越气愤,到最后已经是咬着后槽牙的狠狠控诉,“上面那些还不算,老奴更知道他在荒宅干的无耻勾当,这样的人,留着他枉进了监狱,夫人一定会不惜血本去救。不如就让他早点死!能帮这个世道除去一大恶人,能帮夫人去掉心头毒瘤,老奴死而无憾!”
温小筠眉梢微跳,嗤然一笑,“倒是难为你这位忠仆开头哭得那样伤心,演技真是一流。”
神捕大人又打脸了 第138章 白鹜宝宝暗戳戳吃醋啦(三更)
铁伯咬牙一笑,发了狠的索性站身起来,仰头直视着温小筠,目光坚定,毫不畏惧,“老奴伤心,是因为夫人,也是因为以前的主人,老奴情真意切,更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别人戳脊梁骨!”
“铁伯!”元娘强撑起身子,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你这又是何必,终究是元娘对不住你——”
“夫人,”听到元娘的唤声,铁伯决绝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些许柔色,“您不必说了,往后铁伯再不能服侍您了,您自己也要好好的。”
说到后面,刚才还横得简直要吃人的铁伯,再度软了气势,哽咽了声音。
元娘再也承受不住掩面而泣。
旁边的白鹜一直行笔如飞,只是记到这里,他不由得顿住了笔,难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么?
他不觉看了一眼鄞诺,却见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温小筠身上,嘴角不觉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白鹜不觉皱了皱眉,却也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真相远远不止如此。
“所以说,”温小筠双手负在身后,认真的总结道,“江狄不仅是杀害杜莺儿的元首真凶,更是荒宅连环杀人案的始作俑者。如今他认罪伏法,而江家仆人铁军由于积怨已久,终于在临行前对他痛下杀手。这个案子就此告破,对么?”
铁军再度跪地,朝着鄞乾化重重磕头,“老奴主人虽然死在老奴手中,却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老奴在决定出手时,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现今老奴坦白认罪,愿意承担一切罪责,是杀是剐,绝不后悔!”
鄞乾化略略坐直身子,抬眼望了下温小筠,“温刑房,本官还有三个问题。你且与江元氏主仆二人问清楚。
第一,毒药从何而来?
第二,可还有江狄犯罪的铁证?
第三,江家可有与人贩鸠琅勾连往来的证据线索?”
温小筠躬身一拜,“回禀推官大人,属下还有些个流程要走,做完剩下的事,这些问题就都能一一回答。”
鄞乾化点头应允,“可。”
温小筠随即对鄞诺使了个眼色,扶着腰间佩刀的鄞诺立刻抬起双手,凭空击了两下掌,“带证物上来。”
立刻有两个捕快抬着一个大背篓走了进来。
鄞诺又叫人抬来两张条案,摆在江元氏与铁伯面前。
捕快们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放置在条案上。
只见上面有几把剔骨尖刀,还有两块切割好的鹿肉。还有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小猫咪。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鹜总感觉江元氏在看到笼中小猫时,双目瞳仁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随即又飞快的别开视线,恢复如常。
白鹜不觉对事情的真相更加好奇了。
这个案子虽然是他把温小筠引进去的,他却也不知道案件的全部。
事情发展到现在,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意料。
“铁伯,请你看一下,这些可是江府的刀具?”
铁伯伸着脖子眯细了眼睛来回看了两圈,“没错,这是俺们厨房的东西。”
温小筠缓步走到条案前,随手拎起一把超大个儿的菜刀,“现在看来江狄就是分尸案的凶手,那他会用什么工具来对尸体进行分割呢?”
铁伯皱着眉头回想了下,“因为俺家夫人身子不好,大夫说阴寒太重,所以不时的需要补补。府里每个月都会现宰杀些小鹿给夫人补身子。
那些砍剁骨头的菜刀,大约每隔半年就会重新打磨一批,老奴记得大约一两年前,主人就开始打造双份。一份送到家里厨房,一份放在库房备用。主人很可能就是用的那一批备用的刀具。”
温小筠点点头,“的确,按照江狄遗书所写,我们找到了案发现场的小院子。里面找到了一片杜莺儿的指甲残片,经过比对,确认那处就是案发现场,里面的确是有一套和这些一样的刀具。”
铁伯急急追问,“可是距离瘟疫庄不远处的荒僻小院子?”
温小筠:“不错,就是那里。”
铁伯苦涩一笑,“那里也是我们江家的一处小库房。最早主人藏别的女人,就是在那里。看来主人犯罪的铁证终是被找到了。”
温小筠撇撇嘴,“或许吧,”她一面说着一面拎着超级大菜刀掂了掂,不想手上一个滑脱,菜刀就跌到了地上。
温小筠尖叫一声赶紧跳开,生怕大刀一下剁到自己脚面。
随着一声铿然的金属撞击之声,菜刀最终躺在了青石砖面铺就的地面上。
鄞诺按住佩刀的手骤然一紧,以防备任何突然的情况发生。
其他人也跟着惊了一下。
神捕大人又打脸了 第139章 永远的后手(四更)
菜刀平静之后,温小筠脸上满是歉疚之色,“没想到这菜刀竟然这么沉,”她又看向铁伯好奇的问道,“本刑房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验证。这些菜刀都是铁伯你常年用的,而江狄之前虽然有练功习武,对于怎么切割分解尸体,应该不熟练。但是杜莺儿的尸身却被切割的非常整齐。本刑房想问下,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铁伯皱了皱眉,“老奴年轻时到时有把力气,但是近两年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都是跟在厨房打打下手,不过俺们江家之前到时请过一个好厨子。
那是主人因为跟夫人感情正要好,总想着亲自下厨,给夫人料理饭食。后面那个厨子走了,主人却学到了一手好刀工。本来夫人说君子远庖厨,但是主人他好像是上瘾了一样,每每宰杀,他都要包揽着亲自料理。”
温小筠挑眉一笑,“原来如此,那就劳烦铁伯你把菜刀放回条案上吧。”
铁伯顺从的探身上前,拾起菜刀就要放回条案之上。
可是他刚拿起菜刀,一支大手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铁伯身子一震,抬眼看去,却见鄞捕头正攥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连并着菜刀一起举起至面前。
“铁军,你说你不亲自操刀,可是我看你这拿刀的姿势却很熟练呐。”鄞诺似笑非笑着说道。
温小筠默契的走到近前,一手接过铁伯手中斩骨刀,一手扳开他的手掌,认真的对比着刀柄说道:“真是奇怪,铁伯明明已经不再斩骨,手上老茧与刀柄上凹痕磨损却很一致呐。”
铁伯额头登时滑下汗来,脸上挤出一抹干笑,他有些结巴的辩解道,“这两年上了年纪,才不干体力活,这些都是以前干活时磨的。”
温小筠目光陡然一凛,“刚刚你才说,江家的砍刀几个月就会换一批。而你都好几年没干过重体力活了,这刀上怎么还会有你的手留下的磨损痕迹?
而且看这痕迹,只有经常用它大力劈砍重物,才能得到。这不是与你刚才说的全部矛盾吗?!”
铁伯面色立时惨白一片,他下意识的缩起脖子就要后退,不想鄞诺另外一只手却朝着他佝偻的后背直直而去。
铁伯眼底登时滑过一抹狠戾之色,白鹜一眼看见,倏然起身惊声提醒,“温兄,小心!”
鄞诺的反应却是更快,在铁伯探手想要去夺温小筠手中斩骨刀时,他反手一扳,脚下又飞过一个扫堂腿,就将铁伯牢牢按压在地上。
“扒开他的后背!”温小筠急急命令。
鄞诺手中长刀瞬间出鞘,闪电般划过铁伯后背衣衫,立时露出一片平坦的后背。
屋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之前的铁伯不是一直佝偻着身子,是个大驼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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