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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配之鬼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雅伽莎
如此倒也可以理解,可他说这一世…不愿只远远看着?他要她?她是他的?
她当理解为何意?
太多的信息在脑海盘旋,她一时反应不及,愣愣地说不出话。
小花反倒清醒过来,激动不已地张口便道:“我懂了,阿月我懂了,他终于肯向你表露心意了,这小子是在向你表露心意,他也说了前世,想来是前世便……”
它话音未落,又蓦然截住。
顾长月心绪不宁,觉得它吵得烦躁,再次将它的声音屏蔽,然后有些木讷地抬头,望着叶释寒。
叶释寒感受到她的目光,眸子里紫火散去,漆黑的瞳孔流转着异的光芒。
他似乎不能理解她现下道不清言不明的复杂的情绪,竟是冲她扬唇一笑:“阿月,你真好看。”
这一笑,才是真正的明珠生辉,天地黯然。
一声惊雷轰然而下,亮堂一片。
海面上呼啸的鬼声、冰寒的戾气全数沉寂,海天间唯余他和她二人。
第321章 番外·叶释寒·为伊踏血(一)
绝地身陨,她殷红的鲜血如同烟火般破碎绽放,仿佛封印万年的囚鸟终于挣开桎梏,以生命的代价换取解脱,那样猖狂桀骜。
谨记刑老前辈警醒,“她的命数改变不得,你若出手,那她便再也不是她了。”
鬼道之叱咤风云的鬼策师鬼策无悔,自是通晓一切,他看的准,我便信任他。
于是在她自爆的那一刻,我选择静静地…袖手旁观。
没有人告诉我,这一瞬之后,我将如何绝望悔恨。
更没有人告诉我,这一瞬的决定,是我这一世最不可原谅的错误。
只可惜,这个瞬间,我还不懂,也不够明白,直到她彻彻底底消失。
犹记得双目被鲜红然后的瞬间,一句泣血之语,一首绝望之歌,如诡异的梦魇,在上界的风经久盘旋,在我耳边萦绕不绝。
“天地为鉴,曼珠沙华为证,我顾长月就此立下誓言,今生一世情殇足矣,倘若坠入地狱火照黄泉,你为叶,我便为花,你为花,我便为叶,生生世世花叶相错,永不相见相识,我与你,终将无缘无果。”
…于她,这是何等的悲哀绝望?
我站在飘渺的云端望着她以惨烈的方式消匿于风,忽然感觉心脏没来由的发痛,莫名所以,唯灵魂深处,一个隐忍沉闷的声音不断重复:“她不在了。”
这世间再也看不见她的音容相貌,再也不存在她的悲欢离合。
明明死的轰轰烈烈,终究却什么也不剩。
她的一世,就如同一缕清风,拂过之后便不下任何痕迹,更无人追思哀悼,就连她为之倾尽所有的那个人…
从来不会在意她素白憔悴的小脸上那一抹小心翼翼的浅笑,不会在意她漆黑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的希夷的光芒,更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哪怕是一刻。
他逼死她,却拥着她的姐姐、那个外表如同仙子般冰清玉洁实则虚伪丑恶的女子耳鬓厮磨。
他温柔宠溺地捧着那女子的脸道:“乐儿,顾长月已经解暴,原本我以为你也无救,不曾想你还有还阳之术这等地府鬼域的机缘,太好了,你无事便好。”
那女子假惺惺的哭:“可你怎么能逼死妹妹?她是你的弟子啊。”
他伸手去抚那女子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低语:“莫要伤心,她死了也好,于她……也是个解脱。”
解脱?
若不是绝望至此,何人愿意寻觅解脱?
修炼数百年的修士,若非走投无路,如何甘愿放弃一生修为求解脱?
他这般说,其余几人都纷纷应和,只为博那千里追击而来的女子一笑。
最终那女子点了点头,轻轻笑了起来。
她的笑如青莲绽放,美丽出尘,几人看得傻傻愣愣,我却觉得万分刺眼。
她所说的地府机缘还阳之术,我行走鬼域千年竟不曾听闻。
她分明是在说谎,只为借几人之手,逼她去死。
现下她终于得偿所愿,那笑也真切几分,当真讨厌。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绪究竟为何而来,但灵魂深处,那个声音又对我道:“原本你可以一直看着她的,看她笑,看她哭……至少她一直都在,可现在却因为他们不在了。”
我心里微微一怔,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我一直很喜欢看着她的。
无论她笑还是哭,我都喜欢看着。
不,不仅仅只是如此。
在她难过伤心的每一个日夜,我愿为她一遍一遍弹奏无哀,望她一生无哀。
在她经历生死劫难的每一个瞬间,我愿为她使用移魂,将致命的伤害转移自身,望她一世无灾。





重生女配之鬼修 第328节
我愿替她承受所有。
我喜欢她。
我只求她好好活着。
师兄师姐总说我不懂死人与活人的差别,其实很久以前,我便已经明白两者的不同。
死人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也不会笑,不会哭,活人却如她一般,会小心翼翼地微笑,会偷偷摸摸的抹泪,会伤心,会绝望,会因为一个人的眼神发呆傻笑。
她原本是活的,现在却死了。
我再也不能为她弹奏无哀,再也不能替她使用移魂,再也不能看到她了。
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不在了…
而她烟消云散,一抹残魂不留,害死她的人却依旧能哭能笑,还能继续算计。
心底深处那个声音道:“凭什么他们还能活着?他们应当付出代价,让他们给她陪葬吧。”
陪葬么?很好!
他们伤害她,是应当付出代价。
我对阿甲道:“阿甲,让他们都渡劫失败好了,那几个人,看着很讨厌,黑衣服的,最讨厌,越看越讨厌,想要亲手杀掉他。”
阿甲担忧地看着我,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
地下城阴气所养的傀儡已经富有灵性,它明白我的意思,它想告诉我:“刑老前辈应当是不允许的。”
我摇头叹气:“刑老前辈让我看着她,现在她死了,以后都不用看着她了,可是阿甲……我好像不开心了……”
事实上,不是不开心,而是深切的绝望和愤怒。
这一刻恍若领悟之后的绝望和愤怒。
刑老前辈又如何?命数轮回又如何?
所有的一切都伴随着她的消亡而不存在任何意义,只我偏偏明白太晚。
原本我可以救她的。
她或许是希望有人能够救她的。
我无法克制内心的颤抖和悔恨,仿佛天地轰然倾塌,此时此刻,也唯有报复方能给我最后的支撑。
然后,我不顾一切开始了杀戮性的报复,一路踏血,以祭奠她灰飞烟灭的亡魂。
第一个目标自然是那假惺惺的女修。
我想,他们不是将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呵护么?那我便也叫他们尝试一下失去的痛苦和无助。
我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在玉衡峰云气袅绕的竹林里,她吓了一跳,然后用让人讨厌的目光偷偷看我,甚至红了脸庞,声音也变得极细极弱,她对我道:“你是谁?”
我冷冷地告诉她:“行刑狱长。”
我相信,其实不用我讲,她也知晓我是谁。
三生轮回索冰寒的气息流转,来自地狱的叫嚣邪魅狷狂,近百年来,正魔纷争越演越烈,它所捆绑的魔道妖人与正道叛徒多不甚数,名声也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尽管没有人看过它的模样,但世人传言不假,它是一根铁链,周身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即便被强大的符纸封印,依旧冰冷暴戾。
它在我的手,她不是弱者,当猜出我的身份。
可她偏偏喜欢假装无知。
果然,她瞪着大眼睛,偏头问我:“是地下城的行刑狱长么?我听过的,可是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迷路了吗?”
我能够看到她灵魂深处的急切和欢喜,我甚至能够听到她内心的狂呼,“我就知道,行刑狱长又如何,终究还是逃不出我顾长乐的手掌心,什么迷路?故意接近我吧?”
我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想法,不过一个无知但却喜欢假装更加无知的女修,到底有何自信会以为旁人都将是她的囊之物?
这样的想法叫人恶心。
我摇了摇头,厌恶地吐出两个字:“杀你。”
我来这里,不是迷路,更不是为了接近你,只是为了杀你。
语罢,三生轮回索发出轻灵悦耳的声音,毫无阻碍地穿透她的丹田,竹林里霎时弥漫开鲜红的血舞,正如那日自爆的阿月,炫目不已。
她当真是没有想过我会杀她,感受到冰冷戾气的瞬间,她内心的想法还在跳跃,但是她瞳孔的色泽却聚聚散散,定格在我的身上。
然后竹林里静默一瞬,她终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道:“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杀我,对的,你不可能……为什么?”
我对她道:“因为你害死她了啊。”
她痛苦地捂住伤口:“她?”
我毫不留情地收回三生轮回索,看着她脆弱没有支撑地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一字一句地问她:“自己不难受么?害怕吗?那天,她的绝望和痛苦,你也应该体会一下的对吧?丹田被毁,自爆身亡。”
一边说着,我恍惚又看到那个傻傻笨笨的丫头决绝自爆的瞬间,不经意间,心又是一痛。
她却仿佛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谁,忽然尖声道:“你说的她,是顾长月对不对?你为她杀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总是害我?你被她骗了,她在骗你,她那样恶毒阴险……”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极为愤怒。
本来可以一击杀死她的,可现下,我想,或许应当将她扔下地下城,与人鱼为伴。
她不是想要鬼府机缘么?那么我便将她送去鬼府,看她能不能寻到机缘。
阴暗诡谲的地下城,冰寒的忘川水流涓涓无声,裹着美丽驱壳却暴戾嗜魂的人鱼来回游荡,饥渴觅食。
她的到来给它们带来异样的乐趣。
我听到人鱼们疯狂的笑声,听到她痛苦的惨呼,脑海却浮现出一张苍白憔悴的小脸。
渴望如暮云埃抚摸顾长乐那般,我也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对她道:“莫怕,我在。”
只是不能了,永远不能了。
我唯能捡起她自爆后留下的一块灵石,在掌心摩挲,仿佛有她的温度。
你不是一缕清风,并非拂过便没有痕迹,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的陪伴和守候。
我将他们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一一替你讨回,你会开心么?
他们终将一个一个替你殉葬。
接下来,该轮到谁呢?
第322章 番外·叶释寒·为伊踏血(二)
接下来当轮到地下城叛徒白莫言还是云隐岛仙君水漠然?亦或者古州血凤鸣以及那个伤她至深的蠢货暮云埃?
本想在他们渡劫之时再做手脚,可看他们如此呆蠢,下次晋级只怕是百年之后,我等不及了。
我不敢停下,停下就会被无边无际的悔恨与愤怒掩埋,无法自拔。
是以我站在独属于顾长乐的玉衡峰翠竹林,在午夜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蛰伏等待。
击伤顾长乐时我选择了最残,他本为古洲一派,又专研鬼道术多年,古家实在看于他。
水漠然城府极深,不知何时竟将水族龙珠献于古洲家主独子古道玄,助古道玄突破化神期晋级炼虚期,给了古洲内院嫡系正枝莫大的恩惠,古洲终将要还他这个人情。
再有白莫言野心勃勃,又比我预料之还心狠手辣,自飞升太虚境之时便揣测地下城为鬼修据点,以出卖地下城博取古家信任——当然,刑老前辈实力斐然,这等危机根本未曾放在眼里,再加上鬼修沉寂多年,从来不曾露面,地下城原本阴森,便轻松避开了古洲,不过古洲却看他的诚意,将之收到麾下,还成了长老的弟子。
是以我很容易暴露。
是时,于修真境,我残杀正道修士,必然是十恶不赦,于太虚境,我则杀害古洲之人,必然遭到古洲强者追杀。
我终将身败名裂,并置于危险境地。
可是我怕什么?
且不说我下手无痕,定不会叫人察觉,就算被古洲察觉又如何?
她已不在,我便为她踏血而歌、恣意疯狂一回何妨?挫骨扬灰在所不惜。
况且这件事情刑老前辈出人意料地没有阻止。
他自来违逆天命,却又遵从命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觉得没有必要阻止了吧?
或许在他看来,与其让我生成心魔生死难定,不若任我畅意发泄。
阿甲明白我的意思,它碧色眸子里的隐忧退却,在黑暗无声扬唇,与我一起轻笑,又是一副邪恶阴冷的模样。
终于,长空响起破空之音。
白莫言与水漠然的身形在翠竹林里显影。
我不急着出手,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眉间的焦急以及神识的茫然。
体会到了么?眼见自己心爱之人遭遇痛苦却无能为力的心情?




重生女配之鬼修 第329节
这个时候,暗夜潜渡已经生成。
他们走进了我的领域,饶是炼虚期仙君,依旧能被我左右思想。
我动了动手指,顾长乐凄厉的惨呼便近在耳畔,清晰明显,却又捕捉不到。
两人忍不住失声喊道:“乐儿,乐儿你在何处?”
白莫言此人原先在地下城谋事,为执刑者之一,更被得以重用,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方寸大乱,竟在紫竹林里胡乱搜寻起来。
然而他越是搜寻,就会越是痛苦,这是精神的折磨和摧残。
我看到他几乎发狂,炼虚期仙君的力量肆意横飞,在我的领域里,却不起任何波澜。
这是我的世界,我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将随我的意念消失。
相反,在我的世界里,他们的情绪也会随我的思想而激化或者平息。
这便也是暗夜潜渡与死魂境域的差别。
再看白莫言,他怒气冲冲,但毫无作用。
水漠然较之冷静,只半盏茶的功夫便觉察到了异样,伸手制住白莫言,冷声道:“白兄镇定,这是个圈套。”
语气笃定,语气与神色与他当时对阿月的宣判一模一样。
那时他道:“能救乐儿的,只有暮云埃…你的弟子顾长月,她是冥阴之体,可阴魂归位,你若想救乐儿,那便不能留她。”
那场追杀,就源于此。
我深深呼吸,克制不住阴戾的杀意。
水漠然神色一凛:“何人?”
白莫言毕竟也并非常人,经水漠然提醒已经清醒过来,当即收回力量,一脸戒备,喊道:“给本君滚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那是何物?
我依旧隐在黑暗,而一副清晰如实的画面已经展现在二人面前。
地下城森然的清水,一群美丽的人鱼簇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修疯狂撕咬,女修已经面目全非,倒是头顶上的魂魄化为人形惊恐挣扎,却无处可逃。
她百年修得的炼虚丹逐渐褪色,修为一点点散去。
正是顾长月,饶是血肉模糊,依旧一眼便能认出。
她喊声依旧惊天动地,咿咿呀呀,惨烈如同正在遭受地狱最恐怖的刑法。
白莫言与水漠然被笼罩在恐怖的心痛,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很好,现在便轮到他们了。
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忽然开口:“去陪她吧,这般心痛的话。”
两人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现,同时大惊,回头看我。
我哪里会给他们机会?
他们实力斐然,若是稍有不慎,哪怕是看我一眼,停顿一息,就可将我的信息传至古洲。
是以二人还不曾转身,三生轮回索便如游龙般转出,一端一个,重重扎进两人的后心。
两人不曾转身便顺势倒了下去。
向来偏爱整洁的两个人,最终以面朝下的姿势扑倒在地,当僵硬地别过脸来时,面上满是灰尘,唯圆瞪的眼睛招示着他们的不可置信。
竟然就这般被杀了?不可能,不可能…
不甘,好不甘。
这是他们的心声,倒还如出一撤。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耳边则回绕着顾长乐模模糊糊听不真切的喊声。
她虽然正在经受摧残,但在我巧妙的控制之下,又能看到现下的画面,能够听到二人的心声。
现在想必也感受到了那种痛苦了吧?
我埋下头用力扯了扯三生轮回索,同样将二人扔进了人鱼堆。
此后耳边的哀嚎便成了三个。
接下来就是第四个,第五个。
血凤鸣比二人来得晚些,但也在我的计划之内。
对付他不比白莫言和水漠然容易,倒也没有难度。
我想,他不是一直在研究鬼道术么?正好,在人鱼堆里可以自行体会,接着我便也将他扔了进去。
三个人终于成了四个。
还有最后一个。
喔,是那个伤她至深的男子。
他对顾长乐用情至深,胜过白莫言等任何一人,甚至甘愿为她牺牲一切,可现下怎的还没来?
不是应当第一个到的么?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破晓将至…
弄墨的黑暗退去,被一抹幽冷的晨光取代。
可他还是没来。
但别人却来了。
来人银光面具,襟飘带舞,温淡雅,每走一步,轻如鬼魅。
我微微一怔,开口:“师兄。”
古道一,我的四师兄。
我常常更喜欢喊他师兄,因为大师兄、二师兄以及三师姐都很让人讨厌,我不与他们说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讨厌他们,总之想到小时候他们给我绑辫子、穿长裙、涂胭脂我就不喜。
后来我长大了,百年之后,他们便开始如此折腾小弟子沉曦,直到真正的女孩儿木纾到来。
如果没有暮云埃,阿月也会来到摇光峰,他们便也这般折腾她。
我倒愿意他们这般折腾她,给她穿漂亮的小衣服,绑上可爱的小辫子,冬天她的小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
我忽然觉得,我应当依照她的模样,做个阿丁。
如果没有暮云埃,我牵着阿甲,她带着阿丁…
暮云埃,都是暮云埃。
我冷冷地看着师兄,开口道:“杀他。”
我要杀他,无人可以阻我,师兄也不可以。
师兄顿住脚步,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他不会来此处,我带你去寻他。”
我一怔,原来师兄不是来阻我的么?
师兄看出我心所想,叹道:“她本来应当是我的弟子……沉默太久,是应当做些什么了,师弟,我带你去寻暮云埃。”
刑老前辈算过,他与阿月是有师徒缘的,奈何间却隔了个暮云埃。
师兄其实也很喜欢阿月的,在他看来,阿月懂事守礼,只是过于执着了一些。
犹记得,他曾对我道:“师弟,我就托你看着她了,有朝一日,我们的师徒线还是会重新连上的,只我现在却不能见她罢了,刑老前辈说了,切不能改变她的命数。”
我不禁想,她若是师兄的弟子,应当很幸福的吧?
可惜她不是,她是暮云埃的弟子,注定被误解的一生,无人心疼,无人关怀,就算有,那个在她眼里唯一的亲人却也早早离她而去,被你们联合处决,任她在风雨哭喊挣扎,叫天不应呼地不灵。
然后她就那样孤独地,毫无依靠地活着,时常披荆斩月,时常餐风露宿,满身是伤是血的时候便在破旧的小庙宇或阴冷的山洞里,自己为自己包扎,纱布的一端握在手里,一端含在嘴里,往伤口上轻轻一碰,血溢出来,她不哭也不闹,眼神平静深邃,看不到底。
我明白她痛的不是伤,而是心。
可暮云埃,你或许不知…
我抚摸着那块她唯一留下的石头——她就算最终解暴却也小心翼翼地护着,你随手抛给她的一块毫无价值的石头——这个石头,比她的命更重要,因为是你给的。
你看不到她的赤子之心,只信她蛇蝎心肠,恶毒寡淡。
她何其无辜?
我若没曾记错,你原本是要与她结为道侣,但因为顾长乐的出现,你选择伤害她。
不是她没脸没皮缠着你,是你让她动心后狠狠割弃。
呵,我想要珍藏守护的阿月,你却如此践踏伤害。
这笔账,我们今日清算。
我跟随师兄赶往太虚境,在云雾涌动、异象重生的开天秘境隐秘的洞府,我看到他正盘膝渡劫。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已经劈下了十道。
难怪不曾感受到顾长乐的危机,原来他的神识已经全数封闭,对于这个阶段的修士而言,这个时候无论何物都不能近身。
而若他渡劫成功,便是炼虚期仙君。
与我相差甚远,却是叫旁人侧目。
只是可惜了,我不会让他如愿。
当第五道天雷劈下,我便点燃狂妄的鬼火。
火焰炼烧,他渡劫失败,一缕神识被我带回了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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