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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配之鬼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雅伽莎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懦弱?是什么时候开始左顾右盼犹豫不决?
只因为修为凝冻,所以失了信心么?
这根本就不是她。
深不见底的黑暗才是她的明镜,这一刻,她突然看清自己。
若非最后关头,那就拼尽全力去挽救,即便没有修为,也不应当轻言放弃——是的,这才是真正的她——不因修为低微而低头,不因实力弱小而折节,饶是天塌下来,饶是身体被压得很低,不屈不挠的精神却永远不会倒下。
然后,她忍着身上骨头断裂的剧痛站了起来,抬起眼皮,清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亦倒映着无数幽冷阴森的瞳孔。
这间黑色的屋子,没有祖师牌位,没有天地四壁,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黑暗闪烁着无数冷幽幽的绿色瞳孔,一眼望去,整个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拥有密密麻麻方格的架子,每一个方格皆放着一对瞳孔,竟是整整齐齐,层层叠叠,诡异地排开,由近到远,看不到尽头。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她,瞪大瞳仁,溢出显而易见的贪婪与疯狂,几乎随时随刻朝她扑来。
漫天卷地的阴邪和腐味浓郁扑面,隐约间,仿佛黑暗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等待着她共赴即将开始的、血腥屠杀的盛宴。
顾长月环视周围,静静地看着,许久之后,终于扯了扯嘴角,森然地冷笑一声,低声道:“阎浮东方有山,号曰铁围,其山黑遂,无日月光,有大地狱,号极无间……无间方格,极刑之狱,罪者其伏,剥其皮肉,削其骨血,生拔其魂……苦坠此域,日复一日……”
第337章 守护
只消环顾一周,顾长月便看穿了其间奥秘。
原来地府阎浮有一山,因四面环绕得名铁围,其间无日无月,黑暗长驻,是大地狱无间之所在。
所谓无间,即不间断行刑之所,鬼道密卷称之为无间地狱,又名十八层地狱,据传生前作恶多端之人死后便被送至此处,受尽剥皮削骨等刑,时复一时,日复一日,直到罪孽洗净。
当然,侯家祠堂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十八层地狱,而是效仿无间格局刻模的大型阵法噬魂无间之阵。
此阵以折磨生者获取怨气,凶险阴狠,也对阴气颇为敏感——无怪乎侯家会觉察顾长月的气息。
而此阵越是强大越受邪神恶兽青睐,倒不失为捕获灵浮的妙法。
果不其然,顾长月的目光依次逡巡,很便在正央的位置看到了阵眼。
那是一个横呈在黑色地面上的古怪图像,由繁复的花纹纵横交错形成,细细瞧去竟是一只黑色巨目,巨目之内是浅淡的眼白,心眼球却是一团黑雾笼罩,仿佛燃烧的黑色火焰,其间挣扎着近乎成千上万的怨魂面孔,如同翻滚的沸水,它们狰狞扭曲,挣扎哀嚎。
隐隐间,有一股浓郁粘稠的气息无声袭来,仿佛生着无数无形的触角,忽然间攀附到了顾长月身上,只瞬息而已,她便感受到自己仅存的力量在汩汩地向外流窜,甚至以肉眼能够看到的形态窜入阵眼心,然后再依附着看不见的牵引,四下扩散,飞地注入无数方格子。
随着她的气息被吸收,密密麻麻的方格子里,扭曲狰狞的尸体受到强烈的刺激般,越发狂躁,有的甚至忍不住用身体撞击栏杆,发出闷沉沉的嘶吼。
饶是常年穿梭于地下城暗无天日的魂室,顾长月依旧为之侧目。
这等邪祟之物,当真留不得。
她不敢迟疑,当即便从纳戒之取出控魂铃摇响。
清脆空灵的铃声幽幽地响起,渐渐弥漫开,看似平静,但却轰然与阵法的气息碰撞在一起,两股力量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终于“轰隆”一声炸裂,顾长月的身体被掀开的气浪重重推出,撞在门槛上。
霎时,一阵剧痛从胸腔传开,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冷冷地吐了几口气,仍旧不敢有丝毫怠慢,方才那一击是噬魂无间阵的自我防护,若是她能将其冲破,那么阵眼的气息她可以轻易化解,若她不能冲破,那么她的体力会消耗殆尽,最终连气息也被吸食。
想到此处,她便咬紧牙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再次摇动那颗精巧的小铜铃。
叮铃…
叮铃…
空灵的声音如同轻盈的梵唱,如同空灵的召唤,亦如同死神的寄语,渐渐的弥漫开。
不想正当此时,还不及与阵法的气息再次相遇,头顶突然袭来一股杀意,有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贱人,住手。”
随意声音的临近,一道强劲的力量势如破竹般袭向她的头顶,毫无疑问,是要一招致命。





重生女配之鬼修 第343节
顾长月想也不想,翻身便躲开,那道力量落在地上,坚硬的黑色地面哗啦啦地裂开数道裂缝。
她戒备地抬起头,看到侯家那青衣丫鬟立在阵法的前头,面上笼罩着一层惨白的死气以及显而易见的怒意,“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本事,看来只得亲自送你一程,去死吧。”
没有过多的言语,亦没有丝毫犹豫,她忽地抬起双手,握住法决。
与此同时,身后的阵眼,黑色的火焰轰隆隆地腾起,带着一种疯狂扭曲的兴奋,形成黑色狰狞的怪龙,张开大口,哗啦啦地扑向顾长月。
顾长月只觉不见天日的黑暗罩下,无数小刀子般的疾风扑面,划在脸上,带着细细密密的刺痛,面上的斗笠被烧毁,皮肤撕裂,她无法想象自己本就沟壑纵横的脸庞究竟还要有多恐怖,只怕已经血肉模糊。
然而她并没有退避。
眼见怪龙要将她吞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生生停了下来,与她面对着面,凝滞在半空,时间仿佛冻结了瞬息,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尖利地响起,余音缭绕,让人不禁背脊发寒。
那丫鬟的虚影从黑色的雾气挣扎着升起,却被无数怪龙身体上探出的冤魂抓住,疯狂地撕扯,肯融入黑色的冤魂群里,渐渐便没了声息。
约莫几吸之后,四周安静下来,怪龙依旧一动不动。
事实上,顾长月早就预料到侯家会派人回来,毕竟这个阵法是他们的心血,若是受到动摇,他们不可能不回来查探,是以她投了一缕鬼火在里头,饶是那丫鬟修为再高却不抵鬼火,终究身受重创,被自己的阵法反噬,也算是自食恶果。
顾长月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再次摇响手的铜铃,清脆的铃音,怪龙的身体化为成千上万的冤魂冲天而起,渐渐的,雾影越来越浓,形成虚幻的雾影。
与此同时,侯家祖师祠堂乃至偌大的侯家府邸开始一寸寸碎裂化为尘埃,在风彻底消散。
一轮巨大的血月高挂长空,黑暗镀上森然猩红的血色。
顾长月立在血月之下,在身后一片黑雾笼罩着的若隐若现的千万阴军前,布衣飞扬,带着几分不屈的傲气。
事实上,此时此刻,她并不好受,方才摧毁噬魂无间之阵并控制这群尸体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身体疲惫不堪,若不是靠着最后的意志,她根本无法站立,而且头顶有股巨大的力量压下,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几乎窒息。
用手抹去眼角的血水,仰起头看向远处,漆黑的目光之倒映着黑暗的风暴。
安宁城高大肃穆的黑色城墙外,清晰可见数丈高的黑色沙尘弥漫,仿佛地面上忽然盛开一朵尘埃形成的莲花,一片朦胧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晰,只若隐若现间可以看到数条巨大的褐色触角如同海藻般拔地而起,一边在空挥舞摇摆,一边向前挪动,看似缓慢,却仅仅只用了几吸便摧毁整片森林,向安宁城席卷而来。
是灵浮!
灵浮来了!
顾长月心蔓延开不详的预感。
整个城市陷入绝望之,人们在巨大的力量之下无处可遁,大街小巷哀声连连。
她再也无法顾及周身的疼痛疲惫,急切地搜寻熟悉的身影。
她的视线穿过一条条逃窜的身影,越过黑色冰冷的房檐…
一路望去,最终定格在城墙之上。
只见黑色的城墙在灵浮的力量影响下如水波般翻涌起伏,几乎坍塌,而城墙最高的阁楼上,盘膝坐着个全身染血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隔得太远,顾长月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他是身形并不陌生。
此人不是敛光是谁?
他就那般坐在城墙上,一动不动。
顾长月恍然间明白了侯家的意图,她将视线从敛光身上移开,发现每隔一段距离,黑色屋顶上都盘膝坐着一个人,从邻近侯家的地方一路到城墙上头,他们每个人都手扶木琴,竟都是侯家召集的鬼伍子。
他们呈一字排开,从城墙到临近侯家的地方,恰巧形成一个引阵。
很显然,侯家是要利用鬼伍子将灵浮引到侯家祖师祠堂。
虽然鬼伍子没有修为,轻易就能被灵浮杀死,可偏偏都是与死尸为伍,身上阴腐之气浓郁,正是灵浮喜欢的美味,用他们刻模引阵,倒像是给灵浮树了条指路的路牌,牵引灵浮到它该去的地方。
如今就算阵法毁了,灵浮也是一定会进城的,毫无疑问,敛光是它的第一个目标。
侯家果然不会给敛光一线生机。
好在灵浮还没曾入城,她有机会利用侯家的凶尸搏上一搏。
然而还不见她有丝毫动作,城墙外数丈来高的尘埃忽然蔓延开,一条触角如同鞭子般麾下,袭向漆黑的城墙。
顷刻间,整个城墙轰然塌陷,砂石飞扬。
顾长月心一紧,不由自主地张口呼喊,可无论如何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像是沉入了无边无际的梦魇,无法自拔。
直到…
“敛光!”一个尖锐短促的嘶喊在耳边响起:“敛光,我儿啊,怎么办,苍天……我要怎么活啊,我要怎么活啊,我的敛光。”
那声音悲戚无助,几乎撕心裂肺,可惜苍天听不到她的声音,苍天重来就听不到任何弱者的声音,或许对苍天而言,这世间再多的悲哀都不过是一粒尘渣,它感受不到哪怕只是最卑微的一个人失去至亲的痛苦,它更不会知道,人越是卑微,在失去的时候,痛苦越是强烈,因为在他们卑微的生命里什么除了可以相依为命的至亲,便什么也不曾拥有,如果亲人也没有了,那他们还剩下什么?
这种绝望她清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的心升起无以言说的悲戚,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不顾一切的奔向敛光的方向。
老妇的身后,一抹蓝色身影提着剑一路追来,边追边喊:“姑母回来,姑母。”
灵浮的力量余波下,临近城墙的房屋依次坍塌,不断落下木梁和石块,蓝色身影左闪右避,眼见就要追到老妇,哪想突然之间,有一道巨大的力量席卷而来。
只听轰隆隆整耳欲聋的鸣响,两人的身影被彻底掩埋,待再次出现之时,那抹蓝色身影已经御着长剑远远地漂浮天际,似乎受到了重创,他的身形不稳,起起伏伏似乎要落下,另几名剑修立刻上前搀扶,接着也不管他如何挣扎,带着他御长剑远去。
那几名剑修正是名剑阁七剑之四,看这情形,他们无法阻止灵浮屠城,只好退而宝身,别无选择。
侯家人早已不见踪影,想来阵法被毁,真正幕后主使青衣丫鬟身陨,他们见机行事,早已逃之夭夭。
无论旁人如何,顾长月都不关心,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尘埃之,只见原本应该倒下的老妇仿佛什么事也没有般,连滚带爬地继续奔跑,饶是全身瞬间便被皮肉之浸出的鲜血染红。
她瘦弱佝偻的身影孤注一滞地没入眼前无边无际的阴霾。
也许就算自己也这般微小,也要用尽最后的生命去追逐想要守护的人吧?
守护。
是的,明明发誓要守护的。
这一世重来的理由是什么?不是复仇,不是驰骋天下,不是笑傲宇内,而是守护,守护鬼宗,守护身边所有应该守护的人。
她不伟大,她仅仅只想守住这些。
是以,她没有理由退缩,没有理由躲避,此时此刻,就该顺应本心,顺应自然。
“干娘,干娘。”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提步便朝老妇行去。
而突然间灵台开启,通身的疼痛和疲惫仿佛决堤的洪水向外抽离,丹田之一抹炽热汹汹燃烧起来,由内而外,顷刻之间便席卷整片天地。
契机,顿悟,突破。
在暗无天日的逃亡历程,在种种困苦磨难后,冷漠已久的天道赫然敞开一道大门,迎向她的,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和生的希望。
然后,她没有驱动阴军,亦不曾点燃鬼火,而是缓慢郑重地拔出灵剑无涯。
周身纵横的热血开始沸腾,仿佛沉睡千年的桀骜轰然觉醒,这一刻,即便剑魂无涯不在,依旧可以一剑定威。
第338章 剑威
一剑,驰骋云霄处。
一剑,巍峨定乾坤。
亦只此一剑,浩然剑气刺破天际,光芒横贯南北,宛如神谕,生生将灵浮的力量阻挡在外,不得寸进。
“那是什么?”
当光芒罩下,御剑远去的名剑阁剑修纷纷驻足,回首遥望,面露惊色。
那一剑之威,正气浩然,天地永存,恐怕只有长年与剑为伍的修士方能体会。
然而名剑七剑,至今没有一个能突破那等遥远的境界。
青兰剑女修更是难以置信,不由抬手捂唇,颤巍巍地开口:“那……那是……驰骋纵横,刑法总堂第一剑,是驰骋纵横。”
便是敛光也不由将心神全数放在这道剑气之上,失声喃喃:“驰骋云霄处,巍峨定乾坤……难道是刑法总堂?是他们来了么?不对,求援信号早被侯家拦截,他们收不到,那么……是谁?”
原来就在方才,灵浮攻城,侯家要求鬼伍子布阵,其后不仅不采取任何措施,反倒远离安宁城袖手观望,名剑阁剑修饶是再迟钝木讷,依旧看出了端倪,却已为时晚矣,侯家真容暴露,便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和本性,宣称他们当初传达于浩然派的求援信号被拦,倒是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不过恶有恶报,后来不知是不是被天道惩罚,侯家那青衣丫鬟忽然生了心魔,疯狂弑杀了侯家祖师及侯婉姗二人,其后又莫名其妙地奔向侯家的方向,再也没有出现过,隐隐间,唯一股阴寒暴戾的死气轩然而起,远远传开。
且不提那青衣丫鬟与侯家是否有深仇大恨,只说侯家拦截了求援信号,那么说来浩然派根本不知晓灵浮就在附近,远在极西追击魔道的刑法总堂更不可能折回进入安宁县城。
既如此,那位是谁?
使出那惊天一剑的人是谁?
同为剑修,他自是比任何人都要好。
这时,剑修落无突然抬手指着安宁城的方向,喊道:“看那里,是她,竟然是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白色耀眼的剑光深处,一柄数丈来高的银白色巨剑巍然而立,而剑柄之上,逆光站着一个人。
那人只着一袭布衣,身材纤小,面上似有疤痕交错。
尽管隔得太远,名剑阁修士却也一眼就认出顾长月来,然而不知为何,在这无边无际的剑光之,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在此刻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超然与桀骜,正如畅游世俗的神祗,永恒亘古。
青兰剑女修恍惚间明白了什么,自嘲一笑:“驰骋纵横,长剑无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那个在我们眼里最不会多看一眼,甚至当做魔道妖人鄙夷轻视的人,她原来才是剑道至尊的传人,是古真人唯一的弟子。”
浑无已然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他对顾长月的那些行为实属恶劣,而是他对敛光母子心怀愧疚,是以坚决不容任何可疑之人靠近他们,尽管选择重来,他还是会这么做,他只是不敢相信,被敛光救回来的人,竟然不是魔道妖人,反倒是古真人的弟子,刑法总堂下一任继承者。
恍然之间,有一个让他恐惧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其实是防备敛光的,一个灵根错杂的平凡人却拥有纯阴体质,即便没有修为却依旧能够以琴声控制神识,甚至有时候连修士的心境都会受其影响,他的师尊曾经便有意要收敛光为徒,只可惜敛光不适合练剑。
是的,他防备敛光,忌惮敛光,更是…嫉妒敛光…
他没有父母,敛光却有疼爱他的母亲,他一切都要努力挣得,敛光却拥有属于自己的天赋。
正因如此,他迫切想要表现出自己胜过敛光,胜过他的一切。
事实上,他一早便觉察到顾长月的不同,又听闻古道一女弟子外出任务落难失踪的消息,不免也会联想,可他不愿意相信,像敛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遇见这么好的机缘?
他清楚,浩然派地下城的真正掌权者是古道一,若敛光救了古道一的弟子,很可能会进入刑法总堂的,敛光的体质不正好适合在地下城谋职么?
直到这一刻,内心的想法被自己剖析,他近乎无法直视自己的卑鄙。
一个剑修,如何能这般阴暗?
不,他方才是有机会拉回敛光的,可他没有。
兴许,是这个激怒她了吧?
她会救出敛光和姑母吧?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是啊,竟然是她。”




重生女配之鬼修 第344节
同时,内心深处还有个声音,在喊:“既然是你,那么救他们出来吧,一定要救他们出来。”
这厢名剑阁修士被那一剑震撼不轻,远在被灵浮践踏荒芜的森林一侧,紫灵儿的目光亦染上不可置信的色彩。
她遥遥地望着安宁城的方向,脑海浮现出安宁城外粗布麻衣的身影,不由握紧拳头:“竟然是她,原来那个人果真是她!”
无涯之威撼天动地,手无名蠢蠢欲动,积攒千年仇怨终于被再度唤醒,心似有烈火燃烧。
然而,她却不敢妄动。
视线从远方收回,落在跟前,斗笠下掩盖的身影虚无缥缈,仿佛空灵一般,毫不真切,却又的的确确存在。
难道为了捕捉灵浮,便是自来神秘莫测的影王也亲自出动了么?只怕情况并非如此。
她目光转动,落在影王身后,原来与影王随行的,除了赤焰魔君及部下最是得力的部分红得耀眼的血衣卫,还有数名身着玄黄色袍子,头戴斗笠的神秘人。
这几人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袍子里,看不清模样,更看不清修为,但实力显然远胜影王,无形之间竟给人一种沉闷的压迫感,便是来自无名刀千年的怨恨和杀气都被压制得服服帖帖。
除此之外,不远处还立着一个诡异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袭白衣,模样乖巧,唯一双眼神冷漠空濛,仿佛蕴藏着所有的阴暗和风暴,一不留神便会席卷而来。
女孩面无表情,一瞬不瞬地望着安宁城的方向。
她的身后,则站着一名青衣男子,男子样貌清俊,隐隐间似与女孩有几分相似。
此二人关系莫测,不像是父女,却又颇为密切。
果然上境之人难以捉摸。
紫灵儿不敢将目光停留在几人身上,但心不免有所揣测,现下这个世界与她所构造的游戏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很多她曾经不曾揭开的悬念如今却早已偏离了她预设的方向,眼前这几个人更不在她的设定之内,时至今日,她早已接受了事实,而此番她更是有一个大胆的料想,这行人定然来自上境。
再看他们对影王毕恭毕敬的态度,想来神秘莫测的影王亦是来自上境,尽管与几人想比修为不高,但其地位一定不低。
既然这几人在此处,恐怕并非为了捕捉灵浮那么简单。
虽然还不曾看到过真正的上境,但紫灵儿相信,上境之的兽类不会没有灵浮强大,这一行人何以将时间浪费在此事上头?
那么说来,这一行人聚此有何目的?
也罢,左右与她无关。
她无法揣测他们的目的,便也只好暂时放弃,说来这一点她与顾长月颇为相像,只要不是妨碍自己的事情,如果想不明白,她断不会多想。
此时此刻,她只想与顾长月一战。
冥冥仿佛上天注定,她总觉着她们之间应有一次属于她们二人的对决,因为顾长月必须由她来杀,上古灵剑无涯必须由上古灵刀无名摧毁——这也是她数十年来的执著。
这种执著不知何时生成,亦不知因何而生,但却在无形之扎根心底,不可动摇。
自思索间,却见涯光芒渐渐暗淡,嚣张狷狂的灵浮仿佛在这一剑之下受到了打击,四下张扬的触角悠地收回,竟是在众目睽睽下瑟缩着朝森林之撤退。
那一剑之威,仿佛神助,只怕是化神修士亦难驾驭,便是神兽灵浮亦被之驱退。
紫灵儿倒没有想到顾长月修为晋级如此之,实力也远超她的想象,她的心燃起更加强烈的火焰,那一战越发必不可少,她已期待不已。
哪想正当此时,却听一个神秘人平静地开口:“那剑修来的蹊跷。”
那检修指的就是顾长月。
紫灵儿随之一怔,这才想到这一层上。
也的确如此,自灵浮临近城池开始,他们便都已现身此处,城池之的景象尽收眼底,却不曾瞅见顾长月的身影。
既如此,顾长月从何而来?
她稍作沉吟,目光落在已经毁坏的侯家院子,毕竟那里是侯家的秘地,设了强大的结界以掩盖他们乱杀无辜炼化尸体的罪行。
如果顾长月是从里头出来,那么她有些好,一个初入元婴的剑修究竟是如何克制地狱般漫天的阴戾之气并且活着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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