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田居小日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竹子米
哈哈,当然打不通,她昨晚回了一趟古代。
约好明早的出发时间,向陆易挥挥手,苏杏继续赶路。
“……还是你家安全……”她家安全,意味着婷玉家不安全。
是什么让她产生这种想法?
这句话让苏杏提心吊胆,生怕婷玉有危险,不到两天她又悄悄跑回古代打算沿途盯梢,看看有没安全隐患。结果跑过头被逮住挨了她一顿削,麻溜地在今早滚回来了。
狗很乖,猫没事,家里一切安好,只有婷玉吉凶未卜。更郁闷的是,不知道邻居有没在路边的树林安装监控,不敢施展异能的苏杏只好头痛地往村外走。
这得走多久啊,有些绝望。
休闲居,陆易提着大袋小袋回到店的厨房。
“你先回的怎么比我迟进门?”安德奇怪地问。
他去停车,回来老半天不见人影。
陆易把菜放在琉璃台,“刚碰到苏苏聊了几句,话说她怎么不买辆车?”
“谁呀?谁买车?”柏少君叼着一块面包进来,“小薇她们来了说要订羊奶,最好现在就要,店里还有吗?”
安德叫了起来,“肯定没有啊!你跟她们说暂时不接受预订。”而后自言自语,“开玩笑,昌叔那几只羊营养不良产的奶不够我们喝,何况还要提供给客人。”
外边的更加没有了。
柏少君哦了声,正要出去却被陆易叫住。
“少君,苏苏刚刚出去可能要买菜,你去帮帮忙,她没车,东西多了恐怕搬不回来。”
本着家人的朋友就是自己朋友,他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个冬天连他们都差点撑不过去,别说她一个姑娘家了,连个菜窖都没有恐怕早就弹尽粮绝了吧?
柏少君听得一愣一愣,哦了两声连忙跑了出去,经过餐厅的时候扔下一句话:
“羊奶没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请自便。”话音落,人也不见了。
“哎哎,”和姐姐坐一桌的余薇叫他不住,恼了,坐那儿猛跺脚,“他什么意思?怎能扔下客人自己跑了呢?”这种服务态度若在外边早被投诉辞退了。
余岚安慰她一句,“或许真有事。”
“他一个闲人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找那苏苏玩了吧?”余薇目光鄙夷,想起来的路上遇见的那个女生,“对了,是刚才那女的吧?”
“应该是,这村里除了她没别的女人。”休闲居里的客人她见过,而白姨每年过了元宵才回来,只有姓苏的面生。
“嘁,”余薇神情不屑,“瞧她娇滴滴的模样的确招人怜惜,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一脸狐媚相!难怪被人耍了也不敢讨回公道,大概想借刀杀人吧?”
哼,一副小女人的孱弱体态给谁看?当然是撩起男人的侠义心肠,英雄气概替她出头咯。
贱人就是矫情。
余岚看着妹妹脸上浓浓的妒忌,不禁扶额。
“小薇,你……喜欢他?”声音压得很低,以桌与桌的距离别人肯定听不见。
余薇愣了一下,随即脸蛋涨得通红,羞恼交加。
“啐,谁喜欢他了?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外国loser?别逗了,姐,我眼光没那么差。”骄傲地抬抬精巧的小下巴。
初次见面时,他就带着有色眼镜取笑她是崇洋媚外的华夏女孩来着。别以为她不知道国外的人怎么讽刺华夏女孩,虽然事实蛮丢脸,还轮不到他一个loser取笑。
“你明白就好,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未到营业时间老板们还没出来,余岚不露痕迹地打量几名住店客人的情绪及其他状态,“你听听,好像店里的新鲜肉和菜供应不上了。”
“肯定的,”余薇平复一下情绪,凑过头来悄声说,“姓何的消息还算靠谱,他们的确有自己的渠道,可惜大雪封山进不来也是白搭。”
“对了,姐,我有个省里的朋友打听到消息,好像还有人落户云岭而且一个个都财大气粗。”
如果属实,她们回来得正及时。
余岚听罢也很开心,随即想起什么,神色微黯。
云岭确实是一个风水宝地,这个风水指的是天然的山林景致。问题是每年的洪汛一到吓跑不少土豪与商机,希望今年能够例外……
水墨田居小日子 第77回
锦上添花,及不上雪中送炭。
苏杏走到一半路程终于忍不住想利用异能,谁知身后响起喇叭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一辆灰蓝色家用休闲型的雪铁龙追着她叭叭叭。
透过车窗,发现柏少君坐在驾驶位得意洋洋地冲着她笑。
嗤,十足的小人得志。
很快,两人来到梅林村收快递的专门点,一间便民小超市。报上自己的名字、手机号和订单号,老板娘一边偷瞄老外帅哥一边带他俩去放置快件的隔间。
里边的快件有些是游客的,有些是附近居民不在家暂时无法签收的,还有苏杏这种。
那种正式的小货柜这里还没有。
“哇,你东西买太多了吧?”柏少君傻眼。
除了人类的日常用品,还有猫爬架、猫粮、猫砂和自动喂食器……卧槽!待遇比四只汪好太多了。
他不得不取笑她一句:“又说不养?”
“我是不养,可来者是客,而且万一还有下次呢?”苏杏回得理直气壮。
柏少君耸耸肩不再死追猛打,开始动手搬货,“你干嘛不买辆车?以前你是怎么过的?”
“以前买得少,实在是多我可以叫车送进去。”这点小事搞不定还隐什么居?出了风水那档子事,苏杏不太待见何玲更不想去借她的车,宁可雇一辆牛板车给自己拉回去得了。
还她,今天有人做司机。
苏杏订的猫爬架不是很大,搁车厢里完全放得下。
两人正搬着,忽听不远处有人在问路:“你好,大姐,请问云岭村怎么走?”
苏杏和柏少君动作放缓,同时望去。
一辆半新旧的马自达停在路口,一个下巴冒出青茬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大叔探头出来。仿佛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的眼神落到这边来,见是两个年轻男女便笑着挥挥手,笑容很有亲和力。
苏杏迟疑了下,走前几步不敢肯定地唤了一声,“卓……先生?”
对方一愣,反应过来后用力一拍车门,目光肯定还有一丝丝赞赏。
“对,就是我。苏小姐,幸会幸会。”
有些江湖豪气不拘小节的样子。
严寒的天气,苏杏站在原地冒了一些汗,心情十分矛盾,未来的林师兄介绍的这位大叔真的靠谱吗?
她会不会盲目了些?
两辆车一前一后进村,卓文鼎先生开着自己的小破车跟在后边。顺利回到云岭村,帮忙将东西搬进苏宅后,柏少君很有眼色地回休闲居了。
“卓先生想喝咖啡还是茶?我这儿有龙井、普洱、香片和铁观音。”
卓文鼎:“……龙井,谢谢。”他当事人开茶行的?
正常人喝正常茶,古茶留着自己用。
给客人倒了茶,没有茶点,苏杏径自回书房取出相关资料,在两人的沙发旁架起一部相机进行现场录影。
卓文鼎笑了笑,倒也没反对。
“这是我房产的买卖合同,买家是我大哥大嫂。现在他们反咬一口说我骗了家里的钱,还跑到我原单位大吵大闹严重影响我的声誉。”将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卓文鼎拿起合同仔细翻阅,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合同没问题,凭这他们奈何不了你,你打算起诉他们什么?”
“随便,你自己找个由头。”苏杏很光棍地说,他不是想客人所想么?考验他的时候到了,“在我兄嫂眼里这份合同不能说明什么,有机会你教教他们。”
律师的作用是镇楼,苏杏缓了一下,“另外,我要跟我哥分遗产。”
这才是重头戏,卓文鼎扬眉,兴致来了。
苏杏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事情就是这样,你有把握吗?”
“当然,这事基本上没难度。”卓文鼎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合同,“如果你确定的话,麻烦和我签一份合同与委托书。”并给她解释了合同内容与她给他的权限。
苏杏犹豫了下,最终拿笔签了名。
“呃,苏小姐,容我多嘴问一句,”瞅她一眼貌似不介意,卓文鼎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若无其事地说,“为什么令尊令堂给你房子办了过户,却不给你哥办?你有没想过二老的用意或者顾虑?”
苏杏语气冷淡道:“当然想过,他们知道我哥未来一定跟我抢,而我不会。”
听了这句话,卓文鼎态度揶揄,冲她笑而不语。
“我明白你的意思。”对方的用意,苏杏了然于心,“谁不想亲人团结和睦?其实我不贪那点东西,是他们夫妻贪婪。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却没当回事,天天想着占我便宜。”
“我要他们从此死了这条心,给他们放点血尝尝什么叫做自讨苦吃。”苏杏瞅他一眼,“听说卓大状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你的车马费和酬劳,还有我家猫猫狗狗一年的口粮,全指望你了。”
与明白人说话就是轻松,卓文鼎笑哈哈地点点头,“了解,了解。”扫一眼屋里屋外或躺或趴的大小一群猫狗,一年的口粮绝对能剜对方身上一块肉。
“对了,苏小姐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问题有些困扰他。
接到她直呼其名的电话,他当场打了个突。外边名头响亮的事务所大把,比他有名的律师数不胜数,她为嘛点名找他?大老远的,若非生意青黄不接,这么一桩小生意用不着他出马。
可事务所里除了一名小助理,别人都跑了,包括合伙人,混得忒惨。
“坐班车时听过你事务所的名字,不小心记住了,等需要的时候再上网一查。”不言而喻。
“哦,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状,心里半信半疑。
“我家简陋,就不留你吃饭了。”正事谈完,苏杏不想做他的解语花,开始逐客。
“不必客气,我也得回去准备准备。”
怎么说也是一个二十好几在职场混过几年的老油条,岂能不懂主人家的意思?忙起身告辞。经过庭院的时候,他环顾四周,忍不住赞叹:“这是一个好地方,难怪你年纪轻轻肯搬来乡下住。对了,这房子是你的还是……”
“租的,两年两万块钱。”
“嗯,挺划算。”他由衷羡慕,等以后自己也来农村租一栋养老。
“还行吧,希望这里不必麻烦你。”
卓文鼎开怀大笑毫无顾忌,奇怪的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并不讨人嫌,反而有种亲和力。
水墨田居小日子 第78回
“小心开车,过桥的时候要留心,河里的水位原本没辣么高的,到了峡谷山坳也记得停一停看有没山洪经过。”苏杏提醒说。回来的时候她发现松溪的水位涨了,融开的冰块已经碰到桥底。
不下雨就这样了,下起雨来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唉,恐怕得存些粮食以防万一。
车上的卓文鼎默默收回刚才的赞美,向她摆摆手,车子退到路边吱地驶上一条湿滑的村路绝尘而去……
晚上,柏少君过来找她订菜,帮她固定猫爬架,然后开心地撸起猫来。尤其是那几只小奶猫,毛爪粉嫩,眼睛水灵灵的一脸懵懂地打量眼前的新世界,特别可爱。
连苏杏都忍不住陪它们玩了一会儿才上楼工作。
g城,周五的晚上天气不太冷。
“哈哈哈……”电话里传来一串快意的笑声。
“姐,你怎么了?”陈丽雅正在家里看杂志看电视,然后接到姐姐陈悦然的电话听她笑得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雅雅,给你讲个笑话,姓苏的嫂子找我要她的地址,说她骗了家里的钱要揪掉她的头发,哈哈哈……”
陈丽雅不太懂姐姐的笑点,声音软糯道:“哦,可这有什么好笑的?”苏苏离开这么久了,姐夫从不说起她,姐姐还在心里耿耿于怀。唉,放下不好么?搞不懂她想什么。
“哎,我好想亲眼看看苏苏的头发被揪掉的情形。”陈悦然开心得原地转圈,知道你过得不好,她很开心。
“姐,你打算几点回来?”
“不知道,你姐夫今晚不回家,难得周末我跟几个朋友在唱k。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呀,别总呆在家里,赶紧找个男朋友出去逛逛别被剩下了。就酱此,拜。”
对方挂了电话,陈丽雅看着手机娇憨地哼了声,剩就剩,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了。
正要放下手机,又有来电。
拿起一看,呀!是姐夫。
她赶紧接听,“喂,姐夫?”
“小雅,你姐在家吗?怎么她的手机总是打不通?”郭景涛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背景像是一曲轻妙优雅的音乐。
“呃,她可能听不见,好像跟朋友在唱k。姐夫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唱k?!晕死。
郭景涛拍拍额头清醒一下,“啊对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
“好,太好了!这样,你赶紧到我书房打开电脑,帮我拷贝一份资料立即送到皇冠酒店来。听清没有?”
“哦,哦哦,好,我马上去……”
陈丽雅连忙应下,迅速穿拖鞋哒哒哒地奔进家里专属一个男人的书房,刚进门口便闻到那股最熟悉的香水味道,令她心神恍惚……
世界太平,而在江陵——
“阿海,我找到地址了,”王彩霞从床上一跃而起,穿着睡衣兴冲冲地跑到客厅,“原来那死丫头去了西南部一个偏僻的小村,不知道钱还剩多少被她花光没有。”
“什么小村?”正在网上斗地主的苏海瞅她一眼,叼着烟吞云吐雾,“哪儿来的地址?”
“郭景涛老婆给的,我加她微信磨了好久才肯帮我查。”搬张凳子过来向男人献宝,“看,就是这个。嘿,看她平时说话刻薄,人还不错。”
苏海哑然,吐了几口烟白了婆娘一眼,“你脑壳里装的是豆腐?人家把你当枪使,你还夸她好?十足被人卖了还把别人当成神来拜的猪,不,说你猪太抬举了,我看猪都比你聪明。”
“我呸,跟你妹一比差远了,至少人家没抢你房子。”王彩霞把纸条甩给他,“我不管,明天我去找她,你若拉不下脸就在家带孩子。哼,这回不把她房子拆了,我王字倒过来写!”
哟嗬,苏海默默地横她一眼,还不算太蠢,晓得王字倒过来还是姓王……
第二天,王彩霞送孩子上学,苏海去拜托叔伯们帮忙看几天孩子,他夫妻要去找妹子晦气。当然,他对外只说有事出远门一趟。
不成想,正在商量时,苏海接到一个电话,立马炸毛。
“什么?!苏杏起诉我?!”
这一下,整个苏家炸开了锅。
“老子砍了她!”苏海要被气疯。他正想找她晦气,结果反被人家找上门,这一闷棍他被打得有点晕。平时威风八面,可民不与官斗,当法院真的找上门那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你砍什么?家产分了不算你还想把自个儿弄进牢里啊?!”二伯喝斥道,族中几个堂兄弟安抚着苏海,几个堂妯娌劝慰着王彩霞。
“这小姑没良心啊!亏我平时把她当成亲妹妹。她说想在g城买房子,我是到处哭爷爷告奶奶的帮她借了几十万过来。可她说告就告,你说这人的心眼咋长的?”
这番哭诉,令不知就里的亲人们信以为真,对她抱以同情。而知道内情的亲人强忍着骂脏话的冲动坐在一旁,无语到了极点,安慰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骂有什么用,赶紧找杏子撤诉不能让她继续任性。”
“可她不接电话,好像换卡了。”老是打不通。
“不怕,”王彩霞整个人弹起,一抹眼泪狠声道,“我有她的地址。”
即刻率领全村去闹她个措手不及。
“现在去等于火上浇油多给一条把柄,听说开庭之前如果私下找她麻烦会判得更重。大家也知道,杏子的性格跟以前大不相同,怕是不肯给你情面。”
众说纷纭,各说各有理。
最后有人问苏海:“阿海,法院的人有没说让你找谁?你也可以找律师的吧?”像电视那样亲兄妹对簿公堂。
苏海一愣,“可以,她说最好能私下沟通协调尽量别闹上法庭,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像是对方律师的。
于是,隔天的早上十点,在江陵市酒店的一间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人数多的是苏家人,包括苏海夫妇一共五个。
而苏杏的代表律师就两个人,穿着套装打着领带,神情严肃。
江陵是纠纷的起发地,自然要在这里谈判。
“我跟陌生人无话可说,你叫苏杏出来亲自跟我谈!”苏海义愤填膺道。在自己的地头,身边的堂兄弟们仗着人多势众纷纷起哄拍桌,摆出一副打人的气势。
那位姓卓的律师不为所动,淡然一笑,“我当事人已经全权委托我来处理,如果苏先生不想谈,那好,我们只好法院见了。”说罢抽身便走。
水墨田居小日子 第79回
岂能让他就这么走?苏家人忙起身阻拦。
而卓文鼎就这么站定看着他们,神情坦然,无畏无惧。
光脚不怕穿鞋的,王彩霞忍不住跳出来指着两人的鼻尖骂,“别以为你穿得人模狗样就能吓住我们,不谈就不谈,我知道她住那儿大可以直接找她算帐!”
卓文鼎目光微闪,不动声色道:“哦?是吗?我当事人说过暂时没人知道她的住所,看来是有人知法犯法私自对外泄露我当事人的个人信息了。”望一眼身边的小助理,“把它记下来。”到时一起清算。
小助理认真记录。
面对苏家几人,卓律师二人非但不露怯反而泰然处之,双方的气势在无形之中已有分晓。王彩霞被他的作派吓得缩缩脖子,被旁边人暗中一扯,顺势悻悻坐了下来不敢再多话,以免说多错多。
见对方冷静下来了,卓文鼎态度诚恳,“大家今天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证明事情有商量的余地。据我所知,苏海先生名下的两套房……”
苏海一拍桌,语气重重地强调,“我的,这是公认的事!她一个女儿家有什么资格起诉我?”而且房产证早就改名了,谁也抢不走。
懒得跟他计较,卓文鼎老练地说出法律依据:“根据我国继承法的第二章第九条,继承权男女平等;第十条……”
苏海不耐烦听这些,再次打断他的话忿忿道:“少来这一套,我爸妈走之前亲口说过家里所有东西归我,我叔伯可以做证!法律再大能大得过我爸妈的遗嘱?”
“就是就是。”王彩霞夫唱妇随猛点头。
卓文鼎定定看了苏海一会儿,忽而展颜一笑,“苏先生,其实来之前我去医院问过那天在场的医生护士,他们说,令尊令堂在救护车到达前已经不幸身亡,不曾留下片言只字……”
“之前说的,他们之前在我叔伯面前说过几次,不信你问他们,他们可以作证。”苏海立马改口,指着身边的叔伯兄弟一味强辩。
“苏先生,我再给你解释一下,”卓文鼎很有耐心地挑了一个重点,“有效的口头遗嘱应当具备的其中一个法定条件是,遗嘱人必须处于情况危急的时刻,也就是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才能生效。”
连最基本的条件都达不到,说再多也没用。
一再被人打脸,苏海气得掀桌,可惜被人按下了……
大约半个月后,卓文鼎再一次来到云岭村。这一次,那条桥的水位有所下降让人心安不少。
相同的宅子,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人与宠物。
一沓文件推到苏杏面前——
“这是和解的协议书,这是苏先生和苏太太封给你的新年大礼包,够它们一年的伙食费。我已经向法院申请撤诉,当然,一切费用由他们付,包括我的报酬,相信他们在短期内不敢再找你麻烦。”
至少能在几年内获得片刻安静,毕竟,很多人有好了疮疤忘了疼的老毛病,比较难治。
苏杏抽出那份和解协议书看了一遍,浅浅地笑了笑,将协议书放回文件袋里封好。
“辛苦你了卓律师,”从茶几下取出一个红色的长信封,推到对面,“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别嫌弃。”
她的老成与年龄严重不相符,卓文鼎有些诧异,从容不迫地拿起信封打开看了一下,哟,两千块。
将信封重新封好,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根据你嫂子提供的线索,我找人查出泄漏你个人信息的一位陈姓女士,让警方破了一桩黑客侵犯公民信息案。虽然她跟那个组织无关,对你未造成实际损害,可我同样能告得她声名扫地。可惜你跟她和解了,我有点好奇,为什么?”
有点不甘心,但他尊重当事人的选择。
俗话说亲疏有别,苏海是她亲哥,她不肯放过非要抹他一脖子血。而那位陈悦然不光是她情敌,还处处抹黑她的名声,放过等于纵容,老实说,他不赞同她的做法。
“因为她未婚夫向我求情,大学四年里他对我是真心的好,我要还他一个人情。”苏杏直接道明原因。哪怕这辈子做不成夫妻,之前欠人的终归要还,未来才能两不相欠。
这个解释够简单粗暴,不得不受。
“那好,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也该走了。”卓文鼎递来一张名片,“以后有事可以找我,算你熟客打九折。”生意太差,帮小姑娘打发一些鸡毛蒜皮的麻烦事也要努力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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