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淳
“武乞迈,你有没看出,此人身形好生熟悉。”
“小人隔得远,看不清楚。”
金兀术的爱马被他一刀劈死,他出战准备了三匹上等好马,此时已经换了一匹,可是如此第一回合就被劈马的情形真是从未有过,怒从心起:“今日一定要追杀此贼。”他看看倒在一边的半边鲜血淋漓的马头,忽然大声说:“这种刀法,这样的大个子……我想起来了,是秦大王,是海盗秦大王……”
尽管秦大王换了兵器,刻意用了蛮子的土语,可是,他的笑声,那是错不了的。还有他的身形,绝对是秦大王!
武乞迈惊道:“秦大王是海盗,他怎能到燕京附近来统领这么多蛮子?”
金兀术自然不知道秦大王和耶律大用之间的合作关系,他也十分奇怪,但此时仇恨已经彻底占据了一切思考,从开封到海上,从上京到燕京,这个原本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秦大王,简直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海战、他为了一根灵芝送的那份绿帽子大礼——对秦大王的恨,甚至远在岳鹏举之上。
可是,这个男人却是他生平所罕见的卑鄙小人,能够用各种他想都想不到的卑鄙手段,甚至在战场上,也是打不赢就跑,丝毫也不会顾忌什么英雄不英雄。
他能够卓有成效的算计岳鹏举,但面对秦大王,却总是束手无策。难得这一回,秦大王竟然送上门来,要真是再放过了他,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他秦大王了!金兀术咬牙切齿,为了花溶,秦大王一定是为了花溶而来。早前,花溶就时常鬼鬼祟祟的外出,还莫名其妙得了一匹黑月光。他以为黑月光也是秦大王送的,花溶带着孩子跑了,肯定也是跑到秦大王那里去了。这两个人,竟然联手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自己连儿子也见不到一面了。他怒从心起:“武乞迈,立即传令,务必全歼这支敌人。”
“是。”
武乞迈传令下去,急忙定睛细看,黑夜里,只听得漫天厮杀之声,哪里还有秦大王一丝一毫的影子?
“不好,四太子,他们逃跑了。”
金兀术神情颇为得意:“他们决计跑不了,韩常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当初是为了对付耶律大用,他一探得有人在这一带活动,便布下重兵,务求斩草除根,没想到,正好对上秦大王。他大喊一声:“真是天助我也”,一挥鞭打马就跑,“快快快,捉拿秦大王,死活不论;割下秦大王的人头,赏赐黄金万两……”
士兵们听得秦大王的赏赐竟然还在耶律大用之上,一个个争先恐后,挥舞了兵器,如潮水一般向秦大王等追去。
却说秦大王,旗下精锐的野人全被耶律隆续征调了,他着手,只在剩下的老弱病残以及耶律隆续看不上的其他小部落野人里整合了这支几千人的杂牌部队。忽然接到耶律大用的邀请,要他去一个地方,临时,耶律大用却又改变了方向。秦大王当时就疑心不好,果然,随后耶律大用就派人送信,说前面有金军伏兵,要求他务必抵挡一阵,也是检验他这支野人队伍的战斗力。
秦大王根本无暇想这个狠毒的老狐狸,已经被金军包围,只得硬着头皮应战,见是金兀术,本想放手一搏,赌一把,能杀了这个金贼,也不枉自己万里迢迢来这一趟。可是,毕竟势力悬殊太大,他可不愿意死拼,立即凭借有利地形撤退。刚退出深草地,已经听不见拐子马的如山一般的铁蹄声了,他松一口气,可是,直觉里,却老大不妙,安志刚等狼狈逃窜这么久,正要歇一口气,他大喝一声:“不许歇息,快,向右……”果然,左边忽然响起另一阵厮杀声,正是埋伏着的韩常一部,从侧翼杀来,两面包抄。
秦大王刚刚摆脱了金兀术的追兵,却又遇到韩常,叫苦不迭,又不能束手待毙,幸好他早已看准了右边的撤离之道。但这条道地形平坦,毫无掩护,根本不足以抵挡后面的利箭。
他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野人们争先恐后,发疯一般逃命。韩常以逸待劳,兵精粮足,这一通追赶,后面的野人抵挡不住,死伤惨重。
黑夜里,也不知奔出去了多远,前面是一个环形的山谷,如黑夜的妖魔,张开巨口,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秦大王停下查看,道一声苦也,原来,这是一片绝地,只左边怪石嶙峋,黑夜里,也看不分明。后面的厮杀之声越来越近,如果被拦截在这里,真可谓瓮中捉鳖,非全军覆没不可。
他急中生智,大喊一声,就下令往左边冲击。韩常一部已经追了上来,见众人逃窜的方向,哈哈大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前面是一片石壁,往这里冲,行动缓慢,金军一追上去,正是砍瓜切菜,如砧板上的肉,随便切。
韩常率军追上去,此时,众人追得久了,火把也熄灭了,只能凭借天上的月光星光来辨别;偏偏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短暂时光,众人陷入这段黑暗里,敌我不分,纵是韩常也无法再仓促追击。正在这时,后面火光冲天,却是金兀术率人赶来。
韩常见了援军,大喜,有了火把,要除掉这群蛮子,那是轻而易举了。号角一响,众人便清楚看见前面乱石堆的人影绰绰,横刀跃马就冲杀过去。
连续的惨叫,血肉横飞,韩常一惊,分不清是己方还是敌人。秦大王也一惊,只见乱石堆的后面,箭簇如雨点一般射向追赶的金军。
他顾不得多想,率众就往前面逃窜。一过去,才发现这是一片茫茫的戈壁沙漠,黄沙漫天,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而那群神秘的军队却忽然换了方向,并不针对他们,而是瞄准了后面的金军,绕过山谷的地形,层层围近。秦大王骑在马背上,惊讶地看着这片沙漠里出现的神秘主宰,为首之人一身重甲兜鍪,根本看不出身形,也听不到声音,只有他的队伍,如一阵旋风,在这里纵横驰骋,韩常一部完全抵挡不住,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纷纷往后撤退。
韩常远远看着金兀术,气急败坏:“四太子,不好了,我们中了埋伏。”
秦大王难道还有埋伏?
金兀术急忙问:“有多少人马?”
“前面是一片沙漠,尘烟四起,无法判断。”
金兀术定睛一看,心里一凛,只见晨曦里,对方是一种极其高妙的战阵,如一架无坚不摧的战车涌来,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
韩常惊呼:“这是什么阵?”
金兀术来不及回答,大喝一声:“快,快撤退。”
可是,已经迟了,前面的金军被那个巨大的战阵笼罩,根本来不及逃跑,哭爹喊娘,死伤无数,高阵上,绑着硫磺的火箭射下来,挡者便成熊熊的火人,蔓延开去。众人呼天抢地,哭爹叫娘,顿时溃不成军……
金兀术和韩常拼命往回跑,几乎跑出几十里,才敢停下稍微喘一口气,只见清晨里,己方已经在一片不明地形的山林里,只跟着区区不到一千人马。来时三万精兵,务求一网打尽,不料竟然被对方一网打尽。
欲奴 第503章 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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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捶胸顿足,真不知这样可怕的劲敌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而秦大王,也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中。他亲眼目睹这队人马运用极其高明的战法杀退金军,本是要追上去问个究竟,这才发现,那支人马竟然已经向北撤离,如一阵风,消失在了茫茫的荒漠里,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而且,人数并不多。
他心有余悸,安志刚却兴高采烈:“多亏这些人救了我们,一定是赫连将军的队伍……”
赫连大将军率领西夏残余纵横草原大漠,可是,秦大王是跟他们交过手的,虽然军风颇似赫连一部,但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战略,秦大王虽然对赫连大将军了解不多,却认为绝非赫连大将军能拥有的。无他,赫连大将军曾经败在自己手下,而那个神秘的人物,秦大王自忖,自己若跟他交手,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而且,若是赫连大将军,不可能就此不辞而别。
他是谁?
太阳已经升起,晚秋的天气浓烈中带了一点肃杀。
秦大王环顾四周,临时组成的几千人马,如今只剩下一两千人。放眼望去,山谷里到处是野人和金人的尸体,令人惊讶的是,那支神秘兜鍪的队伍,竟然无一人丧生,连查询都无法查询。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他再一次被震慑,手心浸出汗来,遇到这样的对手,怎生是好?
莫非是耶律大用在装神弄鬼?可是,耶律大用阴险有余,雄才大略却是不足,他怎能有这样的气魄?而且,作战向来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才特别依赖耶律隆绪、刘武等将领。秦大王百思不得其解,随从的所有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和安志刚一样,都认为是赫连将军出手相助。
秦大王清点了受伤的人群,部署了撤退的方向,看看这支人马,又恨又怒,耶律大用这个老狐狸,明知被金兀术盯上,却要自己做炮灰,显然,他将自己的嫡系保存得好好的,只希望外围的散兵游勇做炮灰,还生怕自己掌握了他的军权。
众人往回撤,因为队伍里伤员众多,又抄近路,过了草原,多是山道,十分崎岖,无法急行,一直走了十来天,才回到野人部落。
一众野人们迎出来,见族中男子死伤大半,一个个痛哭流涕。秦大王居中坐在一个大树桩雕刻成的椅子上,两名侍卫提了水让他冲洗。他心绪烦乱,安顿了余下人等,便独自一人来到外面。
暮色降临,远处的天空蓝中透出一种绯红,十分凄艳。他环顾四周,只觉形单影只,情不自禁,便想起花溶。这一想,真是再也忍不住了,自己千里万里来这个鬼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跟她斗气?可恨的丫头,自己不找她,她竟然也不来找自己。难道来问问自己小虎头的下落,来打听打听小虎头的消息也不行?就那么放心?
花溶连续的不辞而别,他本是憋着一口气,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可是,这口气都憋得内伤了,对方却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他自言自语,破口大骂:“死丫头,人变成野人,心也变成野人了,不仅不要老子,看来,连小虎头也不会要了……”
此时,他简直后悔得几乎要抓狂了,早知如此,当初第一眼见到她,干脆一把就抓回去了,磨叽这么久,要等她主动回心转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太阳已经下去,秋日的夜晚,带着寒意,身后,野人们生起巨大的火堆,在送别死者的灵魂,载歌载舞,举行悲哀的祭祀仪式。
哀婉的歌声响起,秦大王再也呆不下去,悄然上马就往大蛇部落而去。
浇花河的清晨,沐浴在一笼轻烟里,飘渺而寂寞。秦大王将马藏好,只身出来,看着对面那片神秘的丛林。里面有无数的蛇毒、蚊虫,以及不可知的神秘毒物。花溶就在里面,和一群地道的野人为伍。
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女野人”,不禁心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再也不跟她赌气了,她要怎样,自己都依她,反正,这一辈子都依从了,也没什么好拿架子的了。他呵呵一笑,“丫头,再有天大的理由,这次,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了。”
约定的暗号一声接一声,一群大蛇部落的守卫跑过来,看他拿出的契约石,叽里咕噜地问他要找谁。秦大王好不容易说明了意图,为首之人面露难色。秦大王无法与之沟通,正在这时,只见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跑过来,抬着猎获的一些小野物。
他看得分明,其中一个头上插着一根野雉,腰上别一把佩刀,手拿双枪的半大少年好生面熟。少年也看见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秦大王这一日冲洗干净,随意穿了一件衣服,脸上也没有再涂抹油彩,少年仿佛也觉得他面熟,拿着双枪径直走向他。
“哈哈哈,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文龙,我叫陆文龙,你呢?”
秦大王喜出望外,一伸手就去抱他,陆文龙一惊,一躲闪,秦大王竟然没抱住。他笑得更是合不拢嘴:“臭小子,你长这么大了?你的罗汉小拳人呢?”
陆文龙喜出望外:“坏蛋,你是那位送我小铜人的坏蛋伯伯?那个小铜人,教会了我许多拳法,我很喜欢。”
秦大王不料在这里看到陆文龙,真真是心花怒放,丫头不仅杀掉了王君华,还将陆文龙也带出来了。他急忙问:“你妈妈呢?”
“伯伯,你找我妈妈?她不在。”
“她在哪里?”
陆文龙犹豫一下:“我不告诉你。”
秦大王见他人小鬼大,这少年长得快,已经是半大的人了,说不告诉就不告诉,后退几步,一副无论你怎么问我都不说的架势。秦大王又好气又好笑:“小子,快说,你妈妈在哪里?”
陆文龙十分警惕,只是摇头。
丫头这是干什么去了?弄得如此神秘?
“大王,是你?”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秦大王一回头,乐了,竟然成了故人大聚会,来者正是扎合。花溶叮嘱他照顾陆文龙,因此,他终日都在陆文龙左右,刚离开一会,听得孩子们说话,就过来看看,不料却见到秦大王。
扎合对围观的野人们说了几句话,又拍拍陆文龙的肩,叫他和小伙伴们玩耍,众人便散开,只剩下他和秦大王。
秦大王四处看看,急忙问:“花溶在哪里?”
扎合低声说:“小哥儿回去接小虎头了。她说小虎头在您的岛上。”
秦大王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几乎跳脚。
这个死丫头,怎么千里迢迢跑到海上去了?
“小哥儿很感谢您照顾她的儿子,但她想亲自照顾……大王……”扎合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只见秦大王神色奇怪,又似焦虑,又似愤怒。他一惊,“大王,您这是?”
秦大王重重地呼一口气,直跺脚,死丫头,该死的丫头,她竟然吭也不吭一声,就跑回去接儿子。不要说根本找不到儿子,若真的被她接走了儿子,岂不是今生今世,就跟自己一刀两断,再也不见了?
他跌坐在地,根本无心听扎合说什么,又伤心又气愤,就因为自己赌气说了一句她的儿子是李汀兰在照顾,她就不管不顾的跑了。
丫头,这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自己,除了岳鹏举,她谁也不会相信。
像挨了一闷棍,晕乎乎的,半晌,秦大王才站起来:“扎合,她什么时候走的?”
“已经一个月了,估计行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带了多少人?”
“她一个人。小哥儿的黑月光脚程快,日行千里,我们的马及不上,所以,她就不要随从前去。”
秦大王刚刚松了的一口气又提到嗓子眼。乱世纷纭,一个女人千里走单骑,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自己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回去寻她,又怕路上错过了,如此,才真是天南海北,又见不到了。
扎合看出不妙,问到:“大王,小虎头莫非不在岛上?”
秦大王摇摇头:“她若回来,你叫她务必等着我,哪里也不许去,我自会把儿子给她带来。”
扎合大惊,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秦大王垂头丧气转身要走。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听得前面孩子的嬉戏声,其中,就有拿双枪的陆文龙,好像是在教孩子们枪法,舞得虎虎生风,孩子们大声叫好。他心里多少浮起了一丝暖意,看样子,丫头竟然要以这里为家了?将儿子们都带到这里,一家人都做野人了?
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心里一动,大声喊:“臭小子,快过来。”
陆文龙收起双枪跑过来,因为见扎合对秦大王恭敬,他的警惕散去了大半,站在秦大王面前,仰着脸看他:“伯伯,你为什么要找我妈妈?”
秦大王眨眨眼睛,伸手到怀里,想摸个小玩意哄他,这是他做小虎头的“保姆”时养成的习惯。手一空,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苦笑一下:“臭小子,你妈妈走了这么久,难道你就不想她?”
陆文龙这才说:“我妈妈去接我弟弟了。我还没见过我小虎头呢。伯伯,你见过他没有?他乖不乖?”
秦大王情不自禁摸摸脖子,仿佛还有螃蟹在上面爬,痒酥酥的,他呵呵笑起来:“你弟弟也是个捣蛋鬼,比你小子还捣蛋。等你妈妈回来,我就带你们去找小虎头,这样才能全家团聚。”他看陆文龙眉清目秀,已经长成一个十分俊秀的少年了,越看越是喜欢,“哈哈,老子岂不是有两个儿子了?”
陆文龙莫名其妙:“谁是你儿子?”
“你和小虎头都是我儿子。”
“才不是呢。”
“花溶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你小子敢不认老子?”他突发奇想,自言自语,若是自己再有个亲生的小闺女该多好?
欲奴 第504章 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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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一起,简直如烈火烧心。小闺女眉清目秀,倔强的小嘴,穿淡绿色的衫子——活脱脱是十七岁的花溶。
陆文龙在一边看他笑得如此诡异,很是惊讶:“伯伯,你笑什么?”
秦大王喜不自胜,仿佛美梦已经成真,一把捉住陆文龙的手:“儿子,老子有许多好东西,到时,你和小虎头无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陆文龙好奇地看着他,这个看似凶猛的伯伯,其实非常慈祥,这一点,他小时候就知道了。可是,被他这样捉住,一点也挣扎不得,也很是不爽,不停挣扎,想摆脱他的魔障。秦大王却浑然不觉,竟然一把提起他,像当初提小虎头一样,一下抛到半空,又一把接住,乐得哈哈大笑:“小子,我为什么一看你就很喜欢?你和小虎头,老子都很喜欢……”
拜托,喜欢也不要这样让人飞上天又掉下来,魂都要骇掉了。
“伯伯……伯伯……”
秦大王玩得高兴了,这才放下他,乐呵呵地,完全忘记了花溶的“不信任”,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大声问:“臭小子,你妈妈提起过老子没得?”
陆文龙喘一口气,被他整得欲哭无泪。母子重逢,他常常问起一些事情,妈妈就告诉他,说还有个弟弟,还有个舅舅。舅舅岂不正是这个坏蛋伯伯?
“我妈妈说,你是我舅舅……”
秦大王啐一口:“小兔崽子,谁是你舅舅?要叫阿爹。”
“不!妈妈说叫舅舅……”他警惕起来,“我妈妈说,还有舅母,你怎会是我阿爹?”
这次轮到秦大王哭笑不得,反正跟这小子也说不清楚。陆文龙见他张口结舌,忽然说:“阿爹,你教我武艺好不好?”
秦大王正在兴头上,立即答应教他,演示了三五招,陆文龙跟着模仿,一招一式极其认真。不知不觉,半日下来,他满头大汗,竟和秦大王亲昵无比。他自幼和金兀术相处,但金兀术常年在外,而且身为四太子,虽然爱儿子,但他子女众多,还得略微兼顾其他人,又始终保持着一种身份;不像秦大王,没得任何架子,随便抓了他的胡子,跟他没大没小的斗嘴也没关系,所以,陆文龙很快便跟他十分相投。
眼看日暮,秦大王不能再呆下去了,才对陆文龙说:“儿子,我要走了。”
陆文龙竟有些依依不舍,却固执地:“舅舅,你去哪里?”
两人各执一词,秦大王也不以为意,压低声音,俯下头低声说:“儿子,我先离开这里,过些天,等你妈妈回来,我再来找你。到时,老子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比这里还好么?”
“比这里好一万倍。”
陆文龙满怀期待,秦大王拍拍他的头,这才离开了。
秦大王回去,屋子里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耶律大用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嘶嘶地划过地面:“秦大王,你到哪里去了?”
秦大王满不在乎地接过一名侍卫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老子随便去逛逛。你有何贵干?”
耶律大用一笑,一双眼睛流露出非常奇怪的神情:“我还以为你去找花溶。”
秦大王手捏着酒杯,手一伸,酒杯几乎凑在耶律大用的鼻端。耶律大用一侧脸,避开了浓烈的酒味,嘿嘿笑一声:“今天来找你,是我接到消息,你夫人要生子了。”他不说“我女儿”,只说“你夫人”,秦大王无动于衷:“你给你外孙准备了什么礼物?”
耶律大用一拍手:“秦大王,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他自然不会忽视海岛上的情形,专门派人前去,打听得确切消息,李汀兰和秦大王成亲不久,就怀孕,按照时间推算,不久就会生下儿子了。
“老鬼,别忘了你我之间的承诺。”
耶律大用嘎嘎笑道:“我的外孙,自然是第一位的继承人。秦大王,以后就要看你的了,看你如何帮我。”
秦大王不经意地:“包括叫我去送死?”
耶律大用站起来,走几步,很是得意:“秦大王,这是考验你的时候。老夫对这一次非常满意。不料你竟然以少量兵力击溃了四太子的三万大军,可喜可贺,秦大王,老夫得给你记上大大一笔功劳……”
“老鬼,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这次的功劳可不是我的”秦大王打断他的话。
“我已经听说了,是赫连大将军救了你们。秦大王,这也得算你的功劳,当初,是你和赫连将军结识的……”
秦大王不置可否,显然,耶律大用是听了回报,也认为是赫连大将军。但他心里却有个直觉,此人绝非赫连大将军,但至于是谁,却一点也说不上来。
“秦大王,老夫还有一件任务交给你。”
“什么事情?”
“秦桧上次不到边境便中途撤回。宋金和议得以维系,现在,我们必须设法令他前来边境,或者设法让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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