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淳
花溶背转身,忽然泪流满面。
心里不是不担忧的,战争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她忽然大声地喊:“秦尚城,你要早点回来。”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母子俩的身影几乎都要模糊了,秦大王却听见了,完全听见了,哈哈大笑:“丫头,我很快就回来了,很快就回来。”
海天之间,慢慢地,一个海上,一个陆上,已经成了两个世界。
长林岛。
花溶并未急于回去,而是带着儿子,悄然坐在一片椰子树下。
这一日,阳光如此明媚,海上,陆上,相隔不过几百里,便是如此的两个世界。冰天雪地早已过去,厚厚的棉袄变成了一身单衫。
小虎头手里拿着一只大果子,在海滩上跑来跑去,小靴子将雪白的沙子踢起来,高高地扬起,兴奋地喊:“妈妈,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花溶微微一笑,躺在沙地上,明媚的阳光从椰子树上洒下来,落满了她的身上脸上,带着一种暖洋洋的气息,却并不灼热。
小虎头跑累了,就跑回来,学着妈妈的样子,抱着头,跟她躺在一起。
“小虎头,妈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呀?”
“你还记得飞将军么?”
“记得呀。他好可恶,他打我。”
“呵呵,你还在恨他么?”
“当然了。妈妈,我不喜欢飞将军,他好凶。没有阿爹待我好。不过……”小虎头洋洋得意的,“妈妈,飞将军这个人好奇怪,他打我,又拿橘子给我吃,他自己都不吃的,只给我吃。我还把他的菜汤也喝了,他也不发怒……”他咯咯地笑,十分得意,“他还烤兔子给我吃……”
花溶不经意地问:“飞将军长什么样儿啊?”
“他么?好凶啦,不过,哥哥说他不凶,哥哥说,他还偷偷给我们盖被子,晚上还跑进屋子抱我呢……”
“啊?”
花溶睁开眼睛,坐起来:“飞将军晚上进来抱你?”
“对。哥哥说的,说飞将军打了我,晚上又偷偷进来抱我,帮我们盖被子……但是,我不知道,这都是哥哥悄悄告诉我的,哥哥还说,当时他怕飞将军是坏人,怕飞将军来害我,但是,没有,飞将军只是抱我,还叹息,所以,哥哥叫我不要恨他,说他很爱我的……”
“他抱哥哥没有?”
“没有。哥哥说,飞将军只抱我,没有抱他,还说飞将军更喜欢我,比喜欢哥哥更喜欢……嘻嘻……”他笑嘻嘻的,十分得意,“阿爹和飞将军都很喜欢我耶,不过,我更喜欢阿爹。妈妈,飞将军还说,以后我长大了,可以向他学习功夫。他可厉害了,哥哥用双枪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叽叽呱呱地,不停地说话,没听到妈妈回应,转眼,才看到妈妈泪流满面。
“妈妈,你怎么啦?”他慌了,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抱住妈妈的脖子,“妈妈,你要吃果子吗?我去给你摘果子……”
花溶搂住儿子,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
怀里的钗,叮叮当当地压迫着胸口,几乎要把心刺得鲜血淋漓。
其实,早就隐隐是明白的,那个是鲁提辖,真正的鲁提辖,鲁提辖还活着。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飞将军。
自己不停地追,不停地赶,不顾疲弱的身子,非要追一个结果,但是,却不是他所愿意的——飞将军也罢,鲁提辖也好,他们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跟自己碰面。
否则,也不会救下小虎头兄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那个飞将军,刻意地避免着和自己碰面。
既然如此,自己不管不顾地追上去做什么呢?
“妈妈……妈妈……”小虎头见妈妈恸哭,吓得不停地拉她,润嘟嘟的手擦在她的脸上,“妈妈,你不要哭了……”
她紧紧搂住儿子,完全回答不上来。
天空那么蔚蓝,海岛那么蔚蓝,自己这一生,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人生,永远都在错过与蹉跎之中耗着。
来年五月,草长莺飞。
在一条南下的道路上,一队劲旅飞速跑来。
马裹蹄,人静声。一直到停下,为首的人才下马。
“大王,任务胜利完成。”
秦大王大喜,看着回来的马苏。
“好,好得很,刘武呢?”
“刘武按照大王的吩咐,率领五千人马,往南方沿线奔袭配合飞将军。”
“好,干得好。那十万套军服全部送到了?”
“全部送到了。”
也就是这一天起,在江南附近,不时有大规模的“金军”掠过,而且都是昼伏夜出,四处呼啸,专门骚扰各地驻军,又不真刀真枪地厮杀,只在江南引起极大的恐慌。
从三月开始,一向平静的江南便开始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盛传:
金军来了!
四太子亲自率军攻打江南了!
靖康大难,即将重现。
“大王,这是飞将军给你的信。”
“马苏,你见到飞将军了?”
“没有。这一次北上,才知道飞将军的大名早已传遍两河以及太行山脉……”马苏压低了声音,“大王,我这一次见到了一个人,你完全想不到是谁……”
“是谁?”
“郓王!”
“真的?”
“对!郓王真的还活着,以他为首,在太行山起事。这在太行山脉,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北方人民早已对赵德基绝望了,长期在金军的蹂躏之下,民不聊生,所以,郓王一出,便都很支持他。”
秦大王不以为然:“郓王这厮,只怕也不是什么好鸟,估计一当了皇帝,又是下一个赵德基。”
欲奴 第675章 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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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郓王很有作为,而且此人并无太大的野心,是一个书卷气很浓郁的人。只是抱着心存故国,为宗室国家复仇的报复,他手下汇聚了不少能人异士,都是志在复国的北方诸贤……”
“哈哈哈,赵构的种,能有什么好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老子就不相信,赵构,赵德基这几爷子,没一个好鸟,郓王就独独能好起来?飞将军跟他是什么关系?”
“这也是我们此次北上的遗憾,竟然不曾见到飞将军。”
“那个啥飞将军,不要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马苏,你打听清楚了没有?如果飞将军只是协助郓王要复国,老子可就不陪他玩了。老子没有任何兴趣帮助赵氏复国。否则,便是走了一个赵德基,又来一个赵德基!老子犯不着赌上兄弟们的命再去扶植一个昏君。而且,老子也没有做什么开国元勋的兴趣,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样的事情,我不干,不如回家陪我老婆儿子……”
马苏压低了声音:“据我暗中观察,飞将军是这支大军的主要首领,一切的运筹帷幄,应该都是飞将军。”
“是他又如何?他帮着打天下,郓王的天下,是这么回事,对吧?事成之后,他无非也就做个什么大元帅之类的。这样,有什么意思?”
“大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大王见马苏这一趟北上后,很有点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感觉,他心里警惕起来:“马苏,你可不要被蛊惑了,什么乱世出英雄?你看看,赵德基南渡,他的所谓的中兴四将?哪一个有什么好下场?岳鹏举,韩忠良,哪一个得了善终?如果不想昧着良心,如张俊这般,遗臭万年,江山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老子可不想干了,飞将军要做的事情,老子已经做了,他救了我两个儿子的命,我也算还他的情了。至于多余的,老子就不干了!”
马苏本来是真正很有点挥斥方遒的感觉的,这时,顿觉如醍醐灌顶一般。
“大王教训得是!”
“哈哈,有刘武陪他们玩儿就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和妻儿分别几个月了,他急不可耐地,马上就要回长林岛。跟着妻儿过一段好日子,那才是人生一等一的大事!
入夜,曹家堡。
这是宋军的一处驻营地。在这里,驻扎了十几万宋军。对外号称的是20万,但是,真实的数目其实是八万。
这里是南下的第一处交通要道。这些年来,赵德基几乎彻底放弃了两河和北方,将重心完全转移到了南方,而且也以偏安江南为乐趣。所以,他对这南下的第一处通道看得非常重要,与川陕的吴家兄弟形成呼应,阻断金军南下之路。
但是,这些年,随着吴玠早已去世,他的儿子也因为生病,而且更因为上一次的宋金合议后,金兀术强迫赵德基下令要吴家军放弃对金军的抵抗和攻击。所以,数年下来,这一带的地势,也已经形同虚设,少了吴家军的协助。
但是,准备还是十分充分,加上这些年,从未发生过像样的大战,曹家堡驻军大营,便时常莺歌燕舞,守城的大帅,蓄养了许多歌妓,夜夜笙歌,并役使上千的士兵为他根本耕作、经商,大帅,已经富甲一方。守军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这一场战役,是从半夜开始的。
先是军营外围起火,驻军的小镇崩溃。黑夜里,众人闻风丧胆,铺天盖地,都是哭喊:
“金军来了……”
“拐子马来了……”
……
无数的男女,扶老携幼,四处逃窜。主要的还不是百姓的逃窜,是守军。当夜,纵情声色的边帅们,还在温柔乡里ooxx,一支铁甲兜鍪的拐子马冲进来。虽然是四五月的天气,那铁甲声声,马蹄纵横,一名副将当场被避去了半边脑袋。
守军们遭到这样不明所以的偷袭,本着一贯对金军望风而逃的惯例,那是几十年养成的心里劣势。
边帅首先带了几名小妾和亲信溃逃。主帅一跑,谁还肯战?这支好几万人的大军,竟然一夕之间溃散,如决堤的河水。
这一溃逃的结果,便是他们累积多时的粮草,被洗劫一空。八万多士兵的粮仓,全部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百姓们终究逃不了太远,几天后返回时,发现小镇还是那个小镇,没遭到任何的洗劫,除了驻军大营被彻底摧毁外,镇上一切都完好无损。
众人都觉得奇怪,这支金军,为何只洗劫官兵,而不洗劫百姓?
也有目击者现场承认,那不是金军,是一支汉军!
民间,本来就善于虚化,不久,什么传说都出来了,谣言四起,最多的说法是赵德基昏庸,天降神兵,要彻底灭了赵德基,一统中原。
这场大战,就发生在秦大王即将返回岛上的前半个月。
当时,他正在曹家堡不到百里处,得到这个消息,立即明白,是飞将军动手了。他没想到,对方来得如此迅捷,而且,声势如此浩大。
他更没想到的是,刘武的四处骚扰,负责煽风点火,更是在江南一带,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内乱四起,谣言四起。赵德基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他却想回去了。
马苏本是听了他的警告,这时,又蠢蠢欲动了:“大王,现在天下大乱,豪杰四起,飞将军,郓王起兵,洞庭和梁山伯的残余也在兴起,太行山一带更是群雄逐鹿,就像隋末的时候,群雄火并,我们生逢乱世,不放开手脚大干一番,算什么大丈夫?”
秦大王哈哈大笑:“妈的,马苏,你脑子进水了?老子懂不得你们那套书生的把戏,不过,老子却晓得,隋末那么多土匪起事,什么瓦岗寨,什么宇文化及,什么王世充……林林总总,多如牛毛,最后,当皇帝的还是只有李世民父子二人。其他人呢?其他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都被干掉了。老子不想被干掉,老子自认没有当皇帝的命,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马苏暗叹,大王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回去陪着老婆儿子。对于其他的事情都不热衷。在这个乱世,本来该是大好机会建功立业的。但是,大王不发话,他便也无可奈何。
秦大王自言自语道:“可惜文龙非要跟着刘武去游荡,老子再想,要不要等着带他一起回去,否则,回家后,夫人又要喋喋不休地担忧。”
马苏暗自摇头,却还是直言相劝:“大王,我们现在插手,并非完全是要称王称霸,而是赵德基多次对我们下手,我们不彻底铲除赵德基,他掉回头,缓过气,便是先要除掉我们。”
“除掉赵德基,老子当然愿意出力。但是,要帮郓王出力气,老子就不乐意。”
马苏一时也无言可答。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出力气,当然是郓王得到最大的好处。
就在秦大王决意要回海上的时候,这天夜晚,迎来一个人。
当时,一行人正在临时的营帐里用餐,侍卫回报,来客上访。
秦大王大喝一声:“进来,什么鸟人找老子?”
“哈哈哈,秦大王,多年不见,你这厮还是这般鲁莽……”
来人提着碗口粗细的禅杖,箭步如飞,如一尊怒目的金刚。秦大王大吃一惊,打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大胖和尚,好半晌做声不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鲁提辖竟然亲自送上门来。
他几乎张口结舌:“鲁提辖,你这厮鸟,真的没死?”
“你都没死,洒家怎会死?”
“来来来,老子暴打你一顿,看是鬼魂还是人……”他话没说完,提起割鹿宝刀,一刀就向鲁提辖劈去。好个鲁提辖,禅杖一挥,就架住了他的宝刀,两相碰触,二人均感虎口一麻,溅出无数火花,顿时各自撤掉了兵刃。
“鲁提辖,果然是你这厮鸟,不是冒牌货。”
他和鲁提辖第一次见面是在种家庄,二人交手的第一招,便是如此势均力敌。这样的出手,这样的劲力,是任何冒牌货都无法模仿的。
鲁提辖哈哈大笑:“你这厮,也是粗中有细,还知道试洒家的真伪,也罢,看你还算一条汉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秦大王早已屏退了左右,屋子里就只剩下二人。
“秦大王,俺阿妹这些日子可好?”
“鲁提辖,你还活着,岳鹏举那小子呢?”
二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然后,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还是鲁提辖先开口,神色间,露出一丝悲哀,摇摇头:“鹏举死了,早就死了!洒家当年还是救不得他,只得独自逃生。”
“当年,洒家和你分散救人,但是,秦桧这厮安排了上万的兵马,洒家单枪匹马,自己身受重伤,本是要尽力背负鹏举出去,但是,他受伤太重,半途就死了……洒家无法,只得独自亡命……后来,秦桧这厮满城搜查,洒家竟然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最后,还是听说,是狱卒郭隗将他埋在城北的乱坟岗……”
“唉,鹏举一代英杰,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洒家每每想起,都是锥心痛恨。”
他神色悲哀,不似作伪。
鲁提辖的说法,和秦大王得到的后情一摸一样。当初,的确没有发现鲁提辖的尸体,朝廷透露的也是鲁提辖逃走了。因为他们所要的“元凶”岳鹏举死了,也就罢了,追捕了鲁提辖几年无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大王也想不出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有什么作伪的必要。但是,心里却老大不对劲,勉强道:“唉,也怪他小子命不好。”
鲁提辖问:“阿妹呢?”
欲奴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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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小虎头都好,现在长林岛上。对了,鲁提辖,上一次她说在红鸭港镇看到你,一路疯狂地往南下追,但是一直没追到……当时,我还以为是她看花了眼睛,根本就不相信你还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鲁提辖笑起来:“当时,我因为要事离开,并不知道你们在找我。要是知道,肯定会留下跟她见一面。对了,秦大王,我当年曾来海边找过她……”
“啊?什么时候?”
“就是那一年的四月……”
秦大王一呆,那一年,正是花溶刚刚痊愈后,被杨三叔所“劝说”要她离开自己,于是,她便独自去了金国。秦大王为了寻她,随后也北上了。
“你知道,洒家是个通缉犯,当时暗暗打听到你和阿妹都不在岛上,便不敢久留,不料,此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得见了……”
“鲁提辖,你要不要去长林岛看她?”
“不用了。洒家还有要事在身,走不开。等以后自然有再见的机会。”
“也罢,反正我就告诉她,你还活着就是了。”
“好。你告诉她,不要惦记洒家,等这些事情差不多了,洒家会亲自去长林岛看她和小虎头。”
“我好奇的是,飞将军究竟是谁?”
“洒家对他也不太熟悉,迄今为止,洒家几乎还没跟他碰过面,只直到他是太行边境新崛起的一个杰出人物。他辅佐郓王,威望很高。可以说,郓王的成败,全掌握在他手里。听说,他们最初起兵,也很有来头,郓王从金国逃回来时,便找到了这个飞将军,二人派遣心腹死士,找到了太祖的七十二座封桩库的几座……”
太祖的七十二座封桩库是,是太祖时期开始就埋藏的宝藏,为的是用这些钱招募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猛士。
“这些宝库,不是被金军都洗劫了么?”
“金军的确洗劫了其中的二三十库,但是其他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据说,当初太祖就是为了防止被歹徒洗劫,这些宝藏是分开的,就是历代的皇帝,也无法掌握其中的全部机密,分开在一些功臣的后代手里。郓王逃出来后,估计两个老昏君告诉了他许多线索,他便找到了昔日旧臣的后裔,凭借一些线索,找到了其中的三座封桩库,充作军饷,招兵买马,适逢北方饥馑,民众便踊跃参军……这一切的运作,便是飞将军!二人都志存高远,希望收复北方,恢复山河!”
原来如此!
原来,飞将军真的不是岳鹏举?
既然如此,秦大王对这个飞将军的一切,便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哪怕飞将军再崇高,再伟大,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暗地里,竟然松一口气。
秦大王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留了,我回海上了,后会有期。”
“秦大王留步。”
“你这大和尚,还有什么事情?”
“秦大王,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哈哈,你们?你们代表谁?郓王,还是飞将军?”
“洒家只代表自己!”
秦大王大力摇头:“不!老子欠飞将军的情,已经还清了。有刘武留下配合就行了。”
“光靠刘武还不行,必须有你坐镇!”
“不行,老子要回去陪老婆娃儿。丫头身子不好……”
“阿妹怎么了?”
秦大王轻描淡写:“其实,也没什么。当年,老子从临安城救下她时,她浑身上下,就已经没有一寸好地方了。将养了一年,才勉强康复。但是,这傻丫头不知好歹,为了给岳鹏举报仇,南下金国,刺杀王君华,刺杀秦桧,跟四太子决战,受了数不清的伤……人又不是铁打的,当然身子就不怎么好了!”
鲁提辖长叹一声,没有做声。
秦大王转身就走。
“秦大王!”
“老子实话告诉你,就算你鲁提辖亲自出马,老子也不会买账!你要让老子帮忙,非常简单,但是,老子要弄清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如果真的打下了江山,到底是郓王做皇帝还是飞将军做皇帝?”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飞将军做皇帝,老子可以适当考虑一下出手!毕竟,王侯将相也不是天生的,换别人做做比较新鲜嘛。如果是郓王,那就算了!那样,老子赶跑了赵德基,不过是迎来下一个赵德基而已!都是他们一大家子,到时,可别跟老子清算旧账,这种赔本生意,老子是不会做的!”
鲁提辖一时没有再开口。
“大和尚,难道你也是为郓王效命的?”
“不,洒家是为赶走金军和消灭赵德基而奔走!不为任何人效命!”
“那,飞将军呢?你是他帐下的?你可以回去转告他,若是他要求老子帮忙,就他亲自上门,不能拿着架子!”
“洒家也不为飞将军效命!不为任何人单独效命!”
秦大王这才抬头,仔细看他一样,忽然有点儿刮目相看的感觉。这个大胖和尚,几乎从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与众不同,又因为花溶的关系,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而且,据洒家所知,飞将军也不是拿架子。他的确日理万机,要知道,赵德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飞将军真的架子那么大,两河的豪杰,就不会唯他马首是瞻了!”
这时,秦大王才点点头:“好,你说,你们要我做什么?”
“你的任务,便是守住海口,截断赵德基海上逃生的后路!”
秦大王大为意外!
鲁提辖千里迢迢的赶来,为的便是如此?
这有何难?
这对自己来说,完全是举手之劳,就算他不说,自己当然也不会让赵德基走海路逃生。难道飞将军等人对自己的期待,便是如此?
“你只要做到这一点,便是立了大功,帮了我们大忙。”
“好,!看在丫头份上,我就给你这个面子!”秦大王大笑,“其实,如果是因为这样,你根本不必大老远来找我。当年四太子搜山捡海,赵德基可以从海上逃遁。但是,这一次,海上就是他的绝路了。老子绝不可能让他再走上海路!你完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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