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情来不自禁.【万如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万如意
那一下,除了丢脸,倒是他应得的呢。只是,想归想,心头的闷气依然难消,该怎么收尾才好?随便把人抓来,倒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没听见贺斐忱开口,江梨儿急了。此刻的她,无法忍受安静,她开始寻求解决的方法。“大爷,求求您原谅小的……不要送我去见官,只要您放过我,小的……小的什么都愿意做……”这话在她心里练习了几百几千次,可是说出来还是零零落落。她稍稍抬头,正好瞧见他的棺材脸,吓得心头一震,又把头缩下。
瞧他说的是什么话!他是那种欺凌弱小的人吗!贺斐忱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冷笑道:“什么都愿意做?你能做什么?”普天之下,敢打他的没几个呢!可是这小子现在呢,却赖在地上不起来。看着他软脚的模样,多像个娘们,搞不好去当女人都没人会怀疑。他摇摇头,忽然灵光一闪。
这些天爷爷一直盯着他找方家后人,眼前不就有个好人选吗?谁知道那丫头长得是圆是扁。可无论她是长是方,只要把她找回家,他这辈子的幸福就要毁了。但如果找回来的是这小子,那就不一样了。
打着如意算盘,贺斐忱的嘴角都笑弯了。“什么都愿意做?这是你说的哦。”平白无故得了这样的好运,哈!这都要拜自己的聪明所赐。
她听见了什么?笑声吗?不,她一定听错了,江梨儿挤出脑海的想法,用力的点头。“是的,只要您别追究,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只要能了结这段恩怨,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是你说的。”
映着阳光,贺斐忱笑得好邪魅。
第一章
冬雪已融,花漫成都。
这个丰饶的天府之国商贾云集,成都的几个大商家,举凡矿产、丝绸、造纸、漆器……无一不争,激烈的竞争让成都更加繁华;尤其在开国君主的大力提携下,成都不但是个美食城,音乐、歌舞、戏剧也非常鼎盛。
在这样宜人的气候里,多的是文人雅士在江边吟诗作对。不少富商贵人索性买了画舫,让无法抛头露面的新妇闺女们得以一览春光。
但今日,再明媚的景色也比不上城郊河畔的大事——
午时三刻,两岸已经聚满人潮;顾不得岸边随风起舞的纤纤扬柳,艳满枝头的花香,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张望,手里怀里抱着各式零嘴小吃,一旁叫卖吃喝的小生意人莫不笑开怀。
就在这个人挤人、喧嚣不断的当口,一个穿着褐衣的少年抱紧怀里的包袱,死命地往人群里挤,有的人给了白眼,有的人啐了一声,几个不服气的男人开口:
“你是怎么着?要看好戏就该早到,以为凭蛮力可以硬来吗?”
另一个穿着绣花衣裳的中年男子道:“就是!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巳时就来了。”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等了一个时辰,还错过了今年的大话题,那可真是丢死人啦。
褐衣少年急忙赔礼。“各位大爷,真是对不住。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赶快回家……我娘气喘快发了,还在家里等小的怀里的救命药呢。”没想到早早出门,还是在这儿耽搁了。
“真是他妈的浑话!”中年男子不理会他的回答,正想赏他一巴掌,但有人接下他的肥手。
来人身后的女声道:“好了,一群大男人犯得着欺负小孩子吗?”
少年回头瞧见救星——身穿红衣的女子从高大男子身后走了出来。“红姨。”
男人们眯了眯眼,虽然不愿,可嘴角却不得不上扬——没奈何,





情来不自禁.【万如意】 章节_17
因为眼前的男女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原来是红玉楼的褚掌柜。”
虽然年近四十,但风韵犹存的褚红玉豪迈地拍拍少年的肩膀。“这孩子是我楼里的伙计,几位看在我面子上,就别计较了吧。”
中年男子看看她身畔的壮汉,知道他就是传说中褚红玉的护卫张遥;再看看他宛如熊臂的手腕,虽然心里发毛,但犹是开口:“既然是褚掌柜开口,尔等怎么能不答应,只是……”
只是?只是得了便宜还想卖乖!褚红玉在心里想,见多识广的她笑道:
“各位的盛情,我就代这孩子先谢过了,改天到红玉楼,我请各位喝一杯。”
说起红玉楼,可是成都城里一等一的茶楼饭馆,掌厨的吴三曾是皇宫里的御厨,举凡饮茶、点心、菜肴,无不精巧美妙,尝过的没有一个不说好。因此,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人潮汹涌,成都城的人总以为远在京城的皇帝老爷吃的喝的也不过如此了。当然,这儿的价格也非一般百姓能够负担;而既然红玉楼的掌柜开了金口,众人能不卖她面子吗
讨了便宜的几人笑开眼。“那我们就多谢了。”没想到今日来河边凑热闹,居然还能遇到这等好事
当下纷争平了,少年转身向褚红玉道谢:“红姨,谢谢您帮梨儿解围,至于那酒菜钱……”
看着江梨儿黑幽幽的眼和还没来得及出口的为难,一下就被褚红玉摇手挥掉。“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一顿酒菜也要同我计较
要不是绿云那无聊的坚持,我早就……”
说起他那固执无比的娘,江梨儿不由得红了眼。“红姨……”
“好了,别说了,快回家吧。”褚红玉道。“你娘正等着你呢。”说完,她瞧瞧人群又道:“不过,你可得绕路才成。”
江梨儿不解。“为什么呢?”
褚红玉摇头。“还不是为了迎春阁的小桃红。成都城里半数男人的魂都被她勾走了,今儿个,贺家和房家的少爷未时就要在这里比试,就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呢!你说,有这种好戏看,这些个好事的闲人,怎么可能空着?你啊,再不改道,恐怕就赶不上你娘发病的时辰啦。”
城里几个大族的公子少爷年轻气盛,正当好事的年纪,常常找了个名目互相较劲。小老百姓虽然沾不了什么好处,但有戏可看、有闲话好说,谁不是早早就歇了活儿前来凑热闹?这样天大地大的事,恐怕也只有一个江梨儿不知道。
江梨儿点点头,正想离开,却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喊:“来了!来了!”
他回头,正好对上前方的两个身影。
随着来人喝的一声,两人随即下马,而藏在画舫酒楼里的千金、姑娘们见状,一个个脸都红了。
两位公子正是贺家的少主——
白衣的贺斐忱面容俊朗,双目如星,嘴角多数带着笑意,话语轻佻,总给人一副不正经的感觉;蓝衣的上官凛沉稳内敛,态度冷然,多数时间只是立在一旁,然,阳刚的面容还是招来许多未嫁闺女的好感。
就在此时,另一头也出现个人影——
房家二少爷——房平南。房平南面容秀丽,身形顽长,一身黄衣的他,衣襟上缀着华美的龙形刺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光看衣着就知道房家在成都的声势。房二少虽然颇有才学,但喜好女色,名声是差,但成都城里还是有不少心仪他的姑娘;毕竟男人十个有九个坏,只要家世不差,日后能舒服地过活,也就够了。
看见来人,贺斐忱星目含笑,嘴角微扬,略略提起的下巴缓缓移动,锐利的目光将一旁的众人收进眼底。
他飞身立在桥墩,朗声道:“还以为二少爷临时有事,不来了呢!”
轻功不错。但其它的呢?没比试,谁知道啊!房平南冷哼。“我看是你吧。唷!还带了帮手。”要是以为他房二少会怕,就太瞧不起人了。语未竟,他也踏地提气,跃上桥的另一头。
这样一个鼠辈也想在他面前嚣张?贺斐忱不为所动。“废话少说!快点开始吧。”现场的观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哼。”房平南啐了一口,拔剑飞升。
后起的贺斐忱只是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追了上去。
好戏上场,众人立即噤声,只觉天际间闪着数道银光,耳边听着刀剑相击的铿锵声,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深怕只要一合眼,就会错过什么好戏,没一个敢闪神。
另一头的岸上,酒楼里姑娘们两两相倚,对于这些个传说中的少爷们,纷纷看直了眼,又是赞叹又是欢呼;画舫里的千金小姐们则一手执扇轻掩颊上飞红,一手紧拧着绢帕,生怕一闭眼便错过了什么精采画面。
见状,无心久留的江梨儿早早回神。此刻正是他冲过人群的好时机,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地往人海里挤。
就在人与人的推挤中,空中缠斗的两人已交手了三十几回。
房平南暗自叫糟,这贺斐忱看来斯文,原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上一下,来来回回的攻守早让他汗流浃背,但贺斐忱不但滴汗未出,甚至连剑鞘都没开,再不喊停,恐怕就要当众出丑,可……一想到迎春阁的小桃红,房平南便心痒难耐。
哼!说什么卖笑不卖身,既是出来赚的,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大爷出钱,就该顺从到底,可小桃红就是不依……说到底,就要怪眼前这家伙,干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在他调戏小桃红的时候出现,坏了他的好事!现在还想英雄救美,要他认输,再也不到迎春阁。
啐!出丑事小,失去美人事大,看来他得想想法子。有道是,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正想着,眼珠一转,瞧见了重重人群中一个拚命闪躲的褐色身影。
房平南奸笑,大喊:“慢!”
贺斐忱收手,立回桥墩,眯着眼看着眼前已露疲态的对手。“二少爷有什么指教?”
勉强站正,房平南喘着气道:“贺兄与小弟不分轩轾,若要强斗下去,也是两败俱伤。”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贺大少爷略胜一筹,但只要房无赖不认输,谁敢开口?这两位可都是成都城的贵公子,谁也得罪不起啊。
开始同他称兄道弟了?贺斐忱抿唇,牵起的嘴角有着嘲弄。“是吗?那二少爷有何高见?”他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哼!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输给一个只会招惹女人的瘪三
“前头有个穿褐衣的小兄弟,手里拿着蓝色包袱……谁先抢到包袱就算赢!”说完,也不待贺斐忱回话,房平南迳自提气踏地的飞了出去。
贺斐忱也不急,只是笑得诡异,点地纵身空中,几个箭步便追上房平南,伸手挥出剑气,划断房平南系在腰肩的金银带。
霎时,房平南只觉腰下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发现自个儿的裤子早落在某个倒霉蛋脸上了。
房二少下体见光,在场的闺女们急忙掩面尖叫,男人们则是大笑出声。
贺斐忱即时追上褐衣的江梨儿,抢过他怀里的包袱。
江梨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兀自往前跑,直到发觉手里空了,这才惊叫出声。待他回头,贺斐忱早就蹬地一跃,离开他伸手可及的范围。“慢着,把包袱还来!”江梨儿追着大叫,但忙着看好戏的人谁也没听见。
贺斐忱面容如故,可语音上扬:“我赢了!”他飞身落在房平南面前,虽然气度依旧,却是春风得意。
人群自动让出,让贺斐忱与另一头急着穿回裤子的房平南相对。
“你!”房平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贺斐忱一点也不怕,只是含笑。“依约定,你再也不许到迎春阁。”
“哼!”房平南气极了,可是,现下除了离开,他还能干什么?总不能让人笑他输不起吧。
看着他愤愤离开,众人鼓噪不已。这时,贺斐忱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褐色身影。
“把东西还给我!”江梨儿一边喘着,一边大叫。
贺斐忱瞧见他的衣裳,一下子便会意过来。“原来是你的。”他将包袱丢还给江梨儿,还顺手扔了东西给他。“谢谢你啦!小兄弟。”
江梨儿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当他打开手心,愣了。“这……”
打赢了,贺斐忱心情正好,他微笑。这种既出锋头又能教训瘪三的事儿,干起来真是令人舒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算什么?就算他嘴里这么说,可谁都听得出他的语音,哪有一点歉意!加上他这一手……江梨儿好气。“你太过分了!”说完,伸出手,用力地甩了贺斐忱一巴掌。
过度得意让贺斐忱躲不过这小子的攻击。“你好大的胆子!”他吃惊的睁大了眼。
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全惊呆了。
江梨儿看着贺斐忱急速刷白的俊脸,也愣住了。
天啊!他、他、他做了什么呀
快跑!快跑
江梨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命抓住怀里的包袱,拚命地往前跑。不知是因为用力过当,还是自身感觉,他的手还是好麻好麻。另一方面,他也不时回头,确定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如此,他还是快步疾行,因为该回家的时辰早过了好久了。
打从出生以来,别说同别人打架使狠,要不是为了挣钱,得到美味食坊、红玉楼听差,帮忙厨房的活儿……他甚至连只蚂蚁也舍不得踩。
可……可今日,他居然出手打人了!且对方还是成都一等一的人物。
一等一?是吧?一边喘着气,江梨儿努力回想起褚红玉的话,却是一字一句也想不来,他……他叫什么来着?何?贺?还是……什么呢?成都城里多的是有钱有势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他是哪一个,可,手心传来的感觉是真的。那样麻麻痒痒……这就是打人的感觉吗
他一面想,一面用力拧着手心,传来的刺痛让他眉头紧皱。摊开手掌,几枚白闪闪的碎银在他眼前发亮。
沉沉的重量让他不知该伤心还是开心好。
是的,这就是那人给他的赏银。
但,与其说是赏银,不如说是施舍吧
江梨儿很希望自己不要这么想,可是,他禁不住。
这些碎银够他家里三、五月的开销了,要不,拿去抵债也成。可一想到这银子是怎么来的,江梨儿的眼忍不住红了。
他咬咬唇,用力捏了又捏手心,无奈的将碎银收进怀里。纵使丢人,但,他家就是缺钱,所以,只要不想那些事就好。他安慰自己,反正银子就是银子,傻子才会不要银子呢。
回到家,才走进院子,正在厅里织布的妹妹江杏儿瞧见了,她打开门,接过江梨儿手里的药包。
“姊姊,你回来了。”
女扮男装的江梨儿这才微笑。“娘怎么样了?”
“还在睡呢。”
“那就好。”江梨儿进去看了看,这才放心。她掀开门帘,对着妹妹道:“不好意思,晚了。”
小她两岁的江杏儿摇头。“怎么说晚了?我说刚刚好。”她麻利地拆着药包,灌进拂晓采来的百花露,这些可是她们姊妹俩从天还没亮便拿着竹筒,一点一滴从叶片上采回来的。
曾经富甲一方的江家是败了,江夫人褚绿云生的却是富贵病,不止药材要顶级,就连和药的水也马虎不得,两个女儿就算劳动到死也还不清债和母亲无止尽的药钱。不得已,长女梨儿只得扮成男子在外头讨生活,毕竟这世上,男人的工钱还是多于女人的。
看着妹妹拿着蒲扇正在扇火的小手,江梨儿好舍不得。“辛苦你了,杏儿。”这般粗糙的手哪像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的
江杏儿翻翻白眼。“再苦也比不上姊姊,成天装成男人在外头挣钱,晚上还要给绸庄刺绣赶工……要不是杏儿年纪小,家里还要人留心,早该出去帮衬了,也不致让姊姊一个人受苦。”
闻言,江梨儿眼又红了。有这样懂事的妹妹,再怎么苦也值得了。“杏儿……”
“姊姊别担心,娘很快就好了,届时,咱们两姊妹一起挣钱,要还清爹的债就快多了。等还了债,咱们开个小饭馆,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多开心哪。”
听妹妹这样说,江梨儿眼前浮现一幅美好景象。是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她们同心,不会有问题的。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忍耐。
看着姊姊不说话的脸,江杏儿




情来不自禁.【万如意】 章节_18
皱皱眉。“今儿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江梨儿哪敢让妹妹担心对于晌午在城外发生的事,她一个字也不敢提。“娘快醒了,我先进去看看她吧。”
看着姊姊的背影,江杏儿叹气;想也知道,姊姊一定是受气了,可为了不让她担心,什么也不说。唉!她一定要加油,为了姊姊,也为了娘。
江梨儿转进房里,瞧见母亲正躺在床上酣睡。一面听着母亲不甚顺畅的呼吸声,她细心地为母亲理好被褥,即便她的双手仍然发颤,可心里还是觉得宽慰,毕竟她赶上了母亲发病的时间。
轻叹了口气,正想在椅子坐下,将昨夜尚未完工的锦袍绣上花草,窗边却传来声响。江梨儿开窗,往外瞧了又瞧,却没看见人影,然耳边却传来一阵沉重的哀号声。
江梨儿探出头,终于瞧见后院前方有个人正在地上蠕动。她急急合上窗,开了门,往屋外走去,一个白胡子公公出现在她面前。
“老爷爷,您怎么了?”
老人抱着肚子,不住的唉叫。“我肚子好疼!”
娘也曾经这样抱着肚子唉唉喊疼。江梨儿很是同情,可现下又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总不能随便拿娘的药给老先生救急,要是弄错了,那可糟了。
她试着问:“老爷爷,我该怎么做好呢?”
“哎!我的病说容易治也挺容易,说难也挺难。”不过或许说丢人还正确些,因为这一切全是为了贪看房二少与贺太少爷的午时对决,老人拚了老命在一刻钟内吃完五人份的美食,之后,又为了追那个当众“逞凶”的小孩,不顾自个儿半进棺材的身躯急追狂奔……现在可好,人没追到,肚子却开始闹情绪了。老人一面摇头,一面叹气。“我想,先给我来杯水吧。”想也知道这破屋里是不可能有什么好药的。
江梨儿看着老人,亲切地笑了。“这就来。”她旋身进屋,再次转回,手里端着水杯,朝老人双手奉上。
接过冰凉的水杯,老人的躁气也去了一半,他细细瞧着江梨儿,还真是个好教养的孩子。老人开心地将杯里的水饮尽,原本只是想解渴,却发现这茶水并非一般的清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入喉久久不散,又过了片刻,香气扩到脑门,只觉整个人的毛孔舒畅,精神也好了起来,连肚子痛都忘了。“小姑娘,这水可真好喝哪。”
闻言,江梨儿愣了一下。这辈子,她从没听见人家叫她小姑娘。也难怪她感到诧异,打从她懂事以来,江家就没什么好日子过,她一直是以男性装扮在讨生活。
“别惊慌,我都这把年纪了,要看不出你是男是女,这数十年岂不是白活了吗?”想也知道,这丫头会扮成男装,一定是有苦衷的。
江梨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老爷爷,还要再喝一杯吗?”
老人眯眼。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就算没知识,也长了不少见识;加上自幼出身世家,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水的来源。想必是大清早,日未明之前,由百花间细细收集的露水。以这丫头的家世,会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可她居然拿来给他喝!他捻捻胡子,坏心的笑道:“也好,这样好喝的水喝一杯实在不够,再给我一杯吧。”
江梨儿点头,没有片刻迟疑,转回屋内,又给老人一杯。看着老人一骨碌的开心下肚,面色丝毫未改。
这小丫头若不是菩萨心肠,便是傻子一个。老人重新打量她,试探地问:“这水真是好喝,能不能让我带些回去?”
江梨儿摇头。“真是对不住,这水已经没了。”
“没了?”老人佯装不悦。“怎么可能没了?”
“是真的。”江梨儿解释:“这水是我同妹妹每日清晨在百花间收集的露水,这是要用来给我娘治病的药引。”
果真如此。老人为自己先前的见解感到得意。“既是这样珍贵的水,为何给老夫喝呢?”
江梨儿回道:“我娘今日煎药的水已经够了,这是多出来的。我瞧您身体不适,又不知道您犯了什么毛病,就想,若是您喝了这水一定会好些,才拿给您喝的。”若是娘知道了,也会同意的,因为爹也是这样的人。虽然爹的个性造成了江家的落败,可,那不是爹的错,那是那些欺骗朋友的人的错。江家人一直如此相信。
江梨儿的话让老人对她有了极大的好感,他笑着想,这个傻姑娘一定得有好报才行。
老人自顾自想着,久久不回话,让江梨儿很担心。“老爷爷,您觉得怎么样呢?”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您的肚子好些了吗?”
老人笑开脸。“好了!好了!喝了这样珍贵的水怎么能够不好。”说完,他看看天色。“哎呀,都这时候了,我也该回家了,谢谢你啦!小姑娘。”语毕,竟像飞一般的离开现场,连自个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也忘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梨儿想着,看样子他真的好些了。
太丢人了。
平日爱笑的贺斐忱臭着一张脸,从城门回到贺家。
一路上,咬牙切齿的他非但没开尊口,且遇到任何人都不理。有些比较倒霉的,甚至还被他愤怒的目光烧得体无完肤。
没办法,因为他可是名闻天下的贺大少爷,就算是那些达宫贵人也不敢招惹的名门公子。可今日,他居然被一个小厮给当众甩了耳光
这般奇耻大辱,教他情可以堪
贺斐忱拚命地想着方才的一切,那双充满怒气和屈辱的大眼已经牢牢地印在他脑海里,那张白净的脸就算把他撕烂切碎喂狗,他也忘不掉
可,谁叫他向来心高气傲,所以,就算被甩了巴掌,愣在当下的他,也只能任对方在他面前消失,等到他想要追究,人家早就溜了。
1...78910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