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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小神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兮知
“爹。点儿。”施小小迫不及待的嚷嚷着。
施丰年笑着把小闺女举过头顶,让她坐到了自个的肩膀上,双手稳稳得扶着她的身子,一点点地往人群靠近。“看得见吗?”
“看得见,可以啦,爹不用走啦。木神婆正在跳舞呢,闭着眼睛跳的。”
喻晓进努力的踮着脚,可惜他太矮,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要是在跳舞的话,那还得等会儿,上回就跳了好久的舞。”
“那咱们再等等。”
围观的村民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木神婆驱邪呢,也没太注意身后,还是有个别村民,对跳舞没啥兴趣的,左瞄瞄右瞄瞄,余光就瞄见了身后,回头仔细看去,哎哟,喻家的人怎么都来了,这是要干什么呢?
这村民倒也没嚷嚷着,又看了两眼喻家的人,才回过头去,低声和周边的同伴说话,那被拉着说话的村民,回头看了眼身后,明显的是在瞅喻家这伙人,施小小瞧见了,等着那村民视线落她身上时,她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村民冷不丁的被吓了跳,见着她笑,才反应过来,是这小孩儿逗他玩呢,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觉得这孩子笑得可真灿烂,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小姑娘是这般笑的。
“那小姑娘是谁家的?怎么没见过?”村民推推旁边的同伴,有点好。
同伴也不晓得啊,没太注意过。“喻家的吧,你说,喻家这是想干什么呢?”
“随便他们想干什么,反正和咱们没关系,有戏看就行,等着呗,一会就能知道了。”村民耸耸耳朵继续看木神婆跳舞。
等了会儿,施小小自个都不耐烦了,总算见木神婆掏出了张白纸,她难得有点紧张。“爹,她把白纸拿出来了。”
“别慌,咱们都不要说话,先让四弟来。”喻老头招了招手,让众人靠近了些,沉声提醒着。
这事因喻老四家的年哥儿而起,也该由着喻老四来收尾。他出面戳穿木神婆,是最合适的。
“这次不是血泪,是拍出了个血手印,她在说话,听不太清楚。”离得有些远,木神婆声音并不大,施小小没听到。
喻老四趁机大步往人群里去。
之前俩个注意到喻家的村民,看着气冲冲过来的喻老四,眼里就兴奋得不行,今个有场大戏可看啊!
场央的木神婆,此时一身正气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嘴里拽着两句义正辞严的酸。“你区区山游魂,竟如此胆大,敢拘其一魂三魄,长达数十年之久,实乃罪不可赦!今日我定要将尔捉拿,亲手除此祸害。”
“孽仗!竟还想逃!老婆子今天且看你往哪里逃。”说完话,木神婆又开始跳舞,这回跳得异常激烈,一来一往间,像极了似是在跟谁打斗般,别说,还挺精神的。
围观的村民就开始大声的喊。“打,打死它!绝不能放过!”
“木神婆定要将它灰飞烟灭!”
“真是恶毒啊,我就说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又呆又傻,原来是丢了魂魄。”
“幸好钟家咬咬牙把木神婆请来了,要不然,钟婆子死了怕也没法投胎呢。”
在打斗的过程,木神婆还甩出了两道黄符,上面画着复杂的符纹。她拿着这符往虚空徒手拍下,就见那符竟然流出了几道血,红艳艳的,配着这场景很是渗得慌。
跳完这场舞,木神婆累得满头大汗,脸皮子发白,还喘着粗气,双手扶着桌案,声音比刚刚要虚弱不少。
村民们为了能听见她说话,都纷纷闭了嘴,竖起耳朵看着她。
刚刚还热闹嘈杂的场子,瞬间就安静了。
“这畜生已经被我制伏,只可惜,我前两天去给喻老四家的年哥儿驱邪治病,身上落了点内伤,这畜生虽被我制伏,也仅仅只是制伏,待我回家用法器将它封住,日后再慢慢炼化,只是钟婆子丢掉的一魂三魄怕是寻不回来了,时间太久,只怕,已经被这畜生……如今这畜生已经被我捉住,没了它,钟婆子自然会慢慢地变好,回头我赐道符给她,把剩下的两魂四魄稳住。能好到一个什么程度,端看你们做小辈的有没有精心照顾她,毕竟是丢了一魂三魄。”
钟老二听着木神婆子的话,满脸的愧疚之情,悔不当初啊,早知道,他就该早点把木神婆请过来,母亲或许还有恢复的机会。
“劳烦木神婆了,只要我母亲的身子骨能一日日的变好,便是神智不能恢复,我也很感激。让您费心了。”钟老二深深地鞠了个躬。
围观了会的喻老四,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出来,他扯着嗓子大声音说话,一字一句,字字清楚,震耳欲聋。显然是用着全身力气在说话。“乡亲们别相信这个老骗子,就她的那点小把戏,我也会!你们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当场使给你们看,让你们看看这个老骗子是如何骗咱们的血汗钱!”
这话可就震惊了!
喻老四说得是不是真的?围观的村民相互对视着,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没一定的把握,那喻老四又不傻,竟然当着这么多的面怼木神婆。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这老骗子是怎么骗大伙儿的,钟老二你带人把木神婆看住,别让她跑了。如果你还想要回被骗的钱的话。”喻老四冲着钟老二说了句,也没管他是什么样的反应,又大声对着人群说。“为了让乡亲们相信,这一切都是个骗局。我就让你们亲手来解了这骗局。谁去给我端盆清水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立即举手嚷嚷着。“我,喻老四你等着,我马上去端盆清水,要多少?”
“半盆清水。”喻老四回了句,又道。“妇道人家应该都知道,家里炒菜时,有时候需要用点醋……”
不等他说完话,就有村民跳了出来。“是不是需要醋啊,这个我也知道,酸的是吧,我去拿!”
围观的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瞅着这喻老四的架式,是越来越有样子了啊,再看看木神婆,脸上已经开始见了慌乱了!
“喻老四说得不会是真的吧?”有村妇忍不住嘀咕了声,声音很小,就怕木神婆听着。
“我看着,有点儿像呢,一会再看看呗。”
“如果木神婆真是个骗子,那她这么多年得骗多少钱呐,她要钱要得高,好多人为了请她,都砸锅卖铁呢,如果真是骗钱的,可真是作孽啊!”
喻老四趁着村民去端水拿醋的时候,就把流着血的白纸和黄符捡在了手里。
“清水来了,我弄了大半盆,不够,我再来加点,我都提了半桶搁后面放着呢。”村民屁颠屁颠的把清水端着放到了桌上。
紧接着,去拿醋的村民也回来了。“我把家里用的半**醋都拿来了。”
喻老四笑着道谢,然后,对着村民们扬了扬手里流血的白纸和黄符。“大家看清楚,这是骗子刚刚用过的。这盆里的清水和**里的醋,都是村民们送来的,现在,我往水里兑点醋,大家看清楚了。现在兑完了醋,咱们来看看,这流血的白纸和黄符,我把它们放水里。”
围观的村民们,伸着脑袋不由自觉的往前凑,亲眼看见,那流着血的白纸和黄符,竟然在一点点慢慢地褪色!
“看见没!这就是木神婆嘴里说的,打伤了游魂流出来的血。这个老骗子就靠着这骗人的江湖把戏,骗走了乡亲们多少血汗钱,有多少庄户人家,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连日子都没法往下过,这般丧心病狂的骗子,大伙儿该不该给她送官府!”喻老四说得眼睛都红了,额头上青筋直冒。
木神婆见势头不对,她又被钟老二等人看住,想逃压根没处可逃,只得硬撑着,愤然开口。“喻老四你休想血口喷人,你忘恩负义,不就是觉得我拿多了钱,那是我应得的份!你倒好,年哥儿刚好,你就想恩将仇报,乡亲们别被他骗了,他才是骗子!想我木神婆替人驱邪消灾几十年,十里八村的名声都是一点点挣出来的,为什么偏偏到了喻老四这里,却被说成骗子,如果我真是骗子,我能骗住乡亲们几十年?”
她这话犹如蛇掐七寸,掐得特别准!
本来有些相信喻老四的村民们,又有些动摇了,觉得木神婆说得挺对啊,又不是一年两年,足有几十年呢!如果真是骗子,怎么会才被发现?
“木神婆你还想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喻老四遂从兜里掏出张白纸。“乡亲们,我今个也给你们表演个,白纸上显血行,看看到底是我在骗人,还是她木神婆骗人。”
喻老四做得很慢,就是为着让乡亲们能看得更加清楚,他让白纸出血,又把出血的白纸放进了刚刚兑了醋的清水里,眼见那血迹一点点的变淡。
乡亲们看的目瞪口呆,这下,不相信也要相信了。
只要木神婆会使的招儿,喻老四竟然也会!
木神婆万万没有想到,喻老四竟然连这招也会,她心里清楚,这下是真完了,完了,真完了。
“送官府,赐她个死罪,真是作孽啊!这心肠也太歹毒了!”
“可不就是,一张嘴就是好几两银子呢,咱们小门小户哪来这么多钱,得在地里累死累活两三年呢,才能攒下好几两,她嘴皮子动两下,就把这血汗钱要走了,就该遭天遣!”
“老天咋没有开开眼,没早点把这恶毒的老妇给收了,太狠心了,她这心肝黑得怕都能掐出黑汁来吧。”
在全村的唾骂声,由着里正和村长出面,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木神婆送进了衙门里。同时,为着能狠狠的惩罚这毒妇,让她生不如死一辈蹲牢里,大桐村的村民很是积极的向周边的各个村子说这毒妇的种种恶行。
本来,镇里的衙门碍着木神婆多年的名声,最重要的是她娘家比较给力,想着大事化小。却没想到,次日清晨就有好多村民堵到了衙门口,嚷嚷着定要赐这毒妇死罪,还要将他们骗去的钱财全部还回来。
木神婆骗了几十年,委实骗了不少人家呢,得到消息的都赶了过来,一时间,镇里拥挤的,连周边的小贩都进不去了,全是受害的人家,一大家子老少都过来,就怕衙门里贪钱,不整治这个歹毒的骗子。
这事直接惊动了县城的衙门,县令得知此事,派了人手过来,充分了解后,知其木神婆多年来的骗钱行为,甚为愤怒!直接将人押到了县城。且权由着县令亲自处置。
几日后,县里有了消息。
木神婆的骗钱行为虽令人发指,但罪不至死,三日后发配西北,此生不得返乡。





幸福的小神棍 第28节
出了木神婆这桩事,用着同样手段骗钱的神棍们,一个个都害怕的不行,没等人找shang men来,就先躲的没了人影,怎么找都找不着,想来,不过个三五年的,他们是不敢出来的。
抄了木神婆的家,抄出了不少东西,只是仍不够,县令想了想,就将值钱的东西尽数换成钱,然后,把钱平均分配,各家都得了点。喻老四家里分了不到二两银子,总得来说,不算太坏。
钟老二出了一两银子请木神婆出手,后面的钱,还没来的及给,他的一两银子倒是全给了。
事后,钟老二甚为感激喻老四,带着老娘和媳妇,拎了些鱼肉还有只鸡,去了趟喻老四家,好生感谢了番。两家人经此,关系好得比亲兄弟还要亲。
喻家不仅仅在十里八村名声大起,就连在县令跟前也混了个眼熟,县令亲自见了他一面,还跟他说了番话,对他印象很好。面对县令老爷的夸奖,喻老四有些羞赧,说全是大哥的主意,倒也没隐瞒,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包括年哥儿生病的事,说得特别仔细。
县令也没敷衍,他听得很认真,听完后,又见了喻老头夫妻俩。
喻老头夫妻俩和施丰年夫妻俩商量着,只说三个土法子是施小小不知从哪里得知的,别的一概不提。他们去的时候,还特意把小小带去了。
等着事情尘埃落定,已经是八月底。
施家仍是门庭若市,村里天天都有不少人过来逗施小小,寻她说说话,翻来翻去的问着她,有关去县城去见县令的事情,刚开始确实是因着好,后来却是因为这小丫头忒好玩儿,跟她说话很有趣。
路上遇着了,也会笑着问她。小小,你看今个下不下雨哟。
原是逗趣的言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有些警觉些的村民就非常惊讶的发现,这孩子,下不下雨的,回回都让她说了啊!
第40章
这两天施家的气氛不太好。
刚出正月, 眼看就要着手忙春耕。
二房施有根夫妻俩, 突然提出, 要送俩个儿子去学门手艺。两兄弟都跟着马氏娘家兄弟学, 施吉明跟着大舅学打铁, 施杰乐跟着三舅学木工。
翻了年,俩孩子大的十三, 小的十一,确实是学手艺的好年纪,但也正好是帮着家里干农活的好年纪。
这一走就走了两个,且一个月也就只能回一趟家,根本不能帮家里干活。
施家人丁兴旺,同时也代表着,需要很多的粮食才能管住温饱。
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吃得也多, 施老头和焦氏前两年才会向熊地主开口佃十亩田。曾孙辈的孩子, 满十岁的都算半个劳力,大人们再辛苦些, 倒也忙得过来。
过年那会, 施老头和焦氏细细地翻着旧年的桩桩件件事情, 做了个总结, 这一年很不错, 是个丰收年。随后又说着, 眼看孩子们一个个大了, 今年得再向熊地主多佃几亩田,不管怎么着,得让孩子们吃饱穿暖。
焦氏又说明年上半年要是收成好,就给家里的每个孩子,都做一身新衣裳。
在俩老总结旧年展望新年时,施有根夫妻俩从头到尾都是沉默,对于要送俩个孩子去学手艺的事,只字不提。一直到今天,恰巧昨儿施老头才领着三个儿子去了趟熊地主家,签了契约,今年佃熊家十五亩田,主家得六成租,因为熊家的田,都是不需要收税的,也就是说,佃了熊家的田,到手里是实打实的四成粮食。
附近的村民都愿意佃熊家的田,虽说,熊地主喜欢骂人,还抠抠索索,气量还狭窄的很。但也有好的方面,要是得了他的青眼,他就会很好说话,连农具都愿意借,只要不弄坏,坏了要赔双倍的钱,还有耕牛,借了他家的牛,就要把牛当小祖宗一样待着,要吃好住好,要是让熊地主发现,对他家牛不好,必得狠狠的削一顿,喔,还得给牛工钱,一天三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前脚才向熊地主家佃好田,后脚施有根夫妻俩就过来说,俩个孩子要送去学手艺。
这不仅让焦氏愤怒,连难得发脾气的施老头也不悦了。
开口向熊地主佃十五亩,就是想着,曾孙辈也有几个孩子可以搭把手。大郎家的施铁军,施昌是俩个,二郎家的施可进,是一个,三郎家的施吉明施杰乐是俩个,农忙的时候,家里的其余小孩也算懂事,都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么算来,再佃五亩田,也是可以忙得过来的。最重要的是,旧年熊地主跟施家关系挺好,小小得了他的青眼,今年便可以借头耕牛,虽说要好吃好住的管着,还得给牛工钱,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有了头牛,家里就能松泛不少,说不定还没去年累呢。
施老头和焦氏把今年的事,都想得妥妥当当,方方面面都极为周全。万万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
施有根夫妻俩,不是来寻问意见的,是他们已经决定了这事。
今个上午马氏娘家兄弟就把俩兄弟接了过去,说是小住几日,见眼下还没忙春耕,焦氏也便同意了,她嘴巴刻薄,心肠却也不算坏。
要不怎么连施老头也发脾气了。就是施有根夫妻俩这事做得不地道,这是伤了他的心呐!
“把人都喊过来吧。”施老头点了杆旱烟,深深地吸了两口,平复了下心情,才缓缓的开了口,脸上充满了疲惫,身上精神气都散了不少。
今年六十有六的施老头,在村里算是长寿,也就数他身子骨最为硬朗,还能下地带着儿孙们干活,靠的就是一股子精神气。
他小时候吃过很多的苦头,好几回都差点要饿死,最后仍被他硬生生的扛住了。他有爹有娘,活得却像个孤儿。那时候,小小年纪的施老头就发誓,以后他若能娶妻,必定要好好的教育着子女,他在世的时候要撑起一个家,领着孩子们把日子一天天的过起来。
村里的老人说起施老头时,都会竖起个大拇指,他这辈子啊,算是活出个人样来了!
焦氏狠狠的瞪了眼施有根和马氏,施有根缩着肩膀,怂怂地避开了奶奶的目光,倒是他旁边的马氏,神态平静的直视着焦氏,不卑不亢,腰杆儿还挺得笔直,那站姿瞧着是格外的见正气。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焦氏指着孙媳的鼻子骂了句,匆匆的出了屋,站在屋檐下扬着嗓子喊。“大房二房三房通通都往堂屋里来。”顿了下,她又添了句。“把孩子也带上。”
通知完家里的小辈,焦氏返回堂屋。“你还觉着很有脸呢,把自家男人压得不像个男人,觉得自己很能耐了是吧?都会搞先斩后奏了,你别忘了,你终究是嫁进了施家,你是施家的儿媳,施有根的妻子。我看你拿什么狂!施有根一会你就去马家,把俩孩子带回来。敢给我耍心眼,也不撒把尿照照自个是什么德性,能拿住你婆婆就觉得很得意了?我还没死呢!有我在一日,你马氏就得乖乖得给我跪着!去,到门口跪着去!”
“奶奶,大……三嫂这是怎么了?”于氏一头雾水呢,她这是错过什么热闹了?瞅瞅奶奶那发怒的模样儿,啧啧可真吓人。大嫂就是大嫂啊,胆儿贼大,一声
不吭的就把奶奶给惹怒了。
焦氏瞥了她眼,没说话,等着人都到齐后,她才冷冷的开口。“二房的,刘氏领着你两个儿媳给我跪门口去,跪到马氏身边。跪得时候也给我把腰杆挺直了,挺不直,我拿尺子来教。”
“奶奶凭什么三嫂犯了错,我们也要跪?我们都不知道她干什么了,这不公平!”于氏尖叫着嚷了起来。
这会正是春上,还得穿厚袄子呢,往地上跪着,身子骨哪里受得住。再说,今个外面都在飘着密密麻麻的细雨,更是冷得要死。
柳氏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妯娌,眼里露了点得意,她略略地扶了把腰。“奶奶,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怀孕了,应该两个月了。”
农家的孩子,有不少都是冬天怀的,冬日里地里事少,是难得清闲的时候。
“反正我不跪,凭什么要我跪,我就不跪,杀了我也不跪。”见柳氏都不用跪,偏偏她要跪,于氏心里就更不愿意了,别以为她没看见五嫂递过来的得意眼神。不行!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于氏梗着脖子说话,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底气足些。
刘氏早在儿媳反抗的时候,默不作声的跪到了儿媳马氏身边。
施午是很爱媳妇的,主要也是,刘氏年复一日的对他好。刘氏虽不是个好的婆婆,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但她却是个好的媳妇,也算是个很听话老实的儿媳。
二房这是想掀天了不成!一个个都不拿她的话当话听,焦氏气得不行,反而笑出了声。“怎么?你也怀孩子了?”
“我,我我我我……”面对奶奶讽刺的目光,于氏饶是脸皮厚,也有些恼羞成怒,气性涌上头,她就有点管不住脑子。“我倒是想生啊,谁让你们施家生了个好孙子,正值壮年呢,就已经开始不行了。”
好在屋里也没别人,全是自家人,都了解于氏的性情,这女人的一张嘴,就跟喷粪似的。
所谓姜还是老得辣,焦氏指着施小妹。“你男人要真不行,这孩子哪来的?”
要碰着一般的长辈啊,当着小辈的面,定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好歹也要顾及顾及。可焦氏不会。
“我是我爹的孩子!”翻了年,算八岁的施小妹,已经不能说是小孩了,她懂得还挺多,飞的跑到了父亲的身边,抱住他的腿,大声的反驳。“村里都说我跟我爹长得像极了。”
于氏无话可说。“反正我就不跪!凭什么要我跪,我都不知道三嫂犯了什么罪,就让我陪着一同受罪,我不服!我不跪!”
“娘。有根媳妇做错什么了?”吕氏想,要是再让这一老一少吵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她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你看她有没有脸说!”焦氏想着马氏做的那事儿,就气得胸口疼。
跪在门口的马氏,神色寡淡。“吉明和杰乐跟着我娘家兄弟回去学手艺。”
她用行动证明,她是有脸的。
“她还有脸了!个贱蹄子,背地里就知道撺掇男人,有这手段,她没去那腌臜地里真是可惜了啊,马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啊,都敢气焰嚣张的对着长辈干,我看就是欠收拾,都不把自家男人当回事,你要男人有什么用,索性就回你娘家呆着,还当自己是个未出嫁的娇闺女,让你娘家兄弟养着娘家嫂子们哄着,仔细瞅瞅,瞅清楚些,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焦氏话音刚落,就见跪在门口的马氏真的站了起来,都没有朝着屋里看一眼,就挺直着腰杆大步往西厢去。
施有根下意识的就想去追,才刚迈出腿,焦氏就喊住了她。“让她走!我倒要好好,她这腰杆都挺到几时。”对着门口骂完,又冲着孙子叮嘱。“先回去马氏,且看着她狂,能猜到个什么程度。”说完,指着二儿子。“你这当爹的怎么教得儿子,连自家媳妇都压不住。”
“娘。是我的错,我平时没注意这方面,从今个开始我就管,必定好好得管,你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施午小声地安抚着老母亲。“娘,你看,我媳妇还跪着呢……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最清楚了,向来老实。”
这儿媳确实是难得的老实,说什么就是什么,焦氏对着她仅仅只是迁怒,这会被儿子哄着,颇为厌烦的摆了下手。“起来吧起来吧,都回屋里去,让我清静清静。”她疲惫的坐回了椅子上,到底是年纪大了,就这会功夫,便累得很,都有些胸闷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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