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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小神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兮知
施小小翻了个白眼。“没手帕不会自己想办法啊,就知道哭,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了?当我的小跟班不能随便哭,再动不动就哭我就不要你了!”
“那我要怎么想办法嘛。”施小妹拧紧着眉头,拿出帕子抹了把眼睛。“我没哭,我才不哭呢!”眼睛瞪得圆圆地。
“你先去捡梨花,回头我跟你说。”施小小摇着头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了句。“收了你这么个小跟班,真是操碎了我的心哟。”
坐在屋里的喻巧慧就看着小闺女学着她的说话,学得还挺像。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施小妹握紧空空的竹篮。“那我去了,我摘好梨花就来找你。”说完,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见施小妹走远了,施小小才进了屋里,挪了条小凳子依偎在娘亲的身旁,肥爪子虚虚地搭在她的肚子上。“娘。刚刚太奶问我,要是分了家,还会不会天天过去看她。太奶是不是想分家了?”
“大概是吧。”喻巧慧一点都不意外,慢悠悠地打着络子。“她也累了。”
施小小听着沉默了会,胸口有些闷闷地,过了会,才说话。“娘。等分了家,咱们就建个小院子吧,搬出去住,不住这里,我不喜欢这里。”
“刚分家,不宜太张扬。再说,小院子哪里说建就能建的,得要不少钱呢。”喻巧慧也有些心动,嫁进施家这么多年,总算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咱们有钱啊。”施小小张嘴就来了句。
喻巧慧笑着侧头看她,朝着她的额头轻敲了下。“哪来的钱?”遂又低着头,结着手里的络子,轻轻缓缓的继续说话。“熊地主送给你的礼品,上等的衣料和首饰,得留着,以后给你当嫁妆,还有你捡到的金元宝也是,待你出嫁的时候,把首饰和金元宝重新打过,给你打套新的头面。”
“娘。我才这么点大,你就老跟我说成亲啊,嫁妆啊,真是羞羞脸哟。”施小小嘴里说得羞羞脸,脸上不见丝毫娇羞,反而大言不惭的道。“往后我能挣更多好东西呢,娘,咱们该用就得用,你闺女我本事大着呢!”挺了挺小胸膛,骄傲的不行。
喻巧慧弹了下她的鼻子,失笑道。“鼻孔都朝天了,给你装两根大蒜去。”
“嘿,还不相信我了。我可是你闺女,娘,你这样我很伤心的。”施小小双手做了个捧心的动作,眼神儿幽怨的看着母亲。
“没点正经样儿。”喻巧慧摇着头,眉角眼梢全是笑。
眼看要到午时,喻巧慧打完手里的络子就往厨房去,施小小屁颠屁颠的跟着,像条小尾巴似的,跟进跟去,帮着搭把手,拿个瓢舀点水择个菜等等,还时不时的说几句逗乐的话,扬氏看了会,心里羡慕的紧,眼神儿都有些发馋。“丰年媳妇,你生了这闺女,可真是个贴心小棉袄了。”
“这孩子,就是个坐不住的,片刻都闲不得。”喻巧慧嘴上是这么说,眼角却笑得起了层层细褶子,看向小闺女的目光,柔软的都可以掐出水来。
午饭将将张罗好时,施丰年才着家,进厨房帮着端碗筷。
扬氏看着这一家三口亲亲密密的热乎劲儿,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她在饭桌上讲起这事,有些感叹。“三弟夫妻俩,生了小小后,俩口子倒是越来越好了,尤其是近两年,比刚成亲那会还要蜜里调油呢。”有时候,她看着,都有些脸红。
“三叔三婶都是好性子,小小也很好。”施铁军说起这一家三口,眼里也有了丝丝笑意。以后他要是成了亲,穷些无妨,能跟三叔他们一家似的,他就满足了。
施昌点着头。“小小很懂事的,也很活泼,我都喜欢跟她说话跟她玩儿。”就是年纪差的有点大,不太好意思总凑过去。
这边屋里说着施丰年一家三口,气氛正热闹。那边施丰年屋里,也在说话。
“小小,熊地主走的时候,让我替他给你捎一个钱袋回来。”施丰年直接把钱袋放到了桌上。“我拿着还挺沉的,不是铜板,是银子。”
喻巧慧看着小闺女,眼神儿带了点探究。“你又干什么了?”
“就是熊地主问我下不下雨呗,我说不下雨,今个适合出远门,他就说给我钱,反正他找道士算黄道吉日也要给钱的。”施小小臭不要脸的颠倒黑白,就仗着另一个当事人不在场,说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没要,哪想,熊地主真是太客气了,竟然让爹带了回来。”
喻巧慧明显有点不太相信,看了眼小闺女,低头夹了一筷子菜,紧接着,飞的抬头,迅速看向对面,这动作的,施小小脸上的笑都来不及收。“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说实话。”
“娘!”施小小撅了撅嘴。“爹,你看娘,哪有她这样的。”
施丰年乐呵呵的笑,看向媳妇,憨憨的说。“是熊地主给我的呢,特意叮嘱,让我交到小小手里。”
“你就惯着她吧,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喻巧慧冲着丈夫嗔了眼。
“挺好啊,都说咱们小小生得好呢,性子也好。”施丰年笑得合不拢嘴,一脸的欢喜。
施小小顿时就得意了,配合着他爹,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喻巧慧看着这父女俩,除了笑,也没法再作其余表态。
才过午饭,喻巧慧收着碗筷往厨房去时,刚出门,就见二伯带着人进了院子。
“二爷爷他们回来了,人也带回了。”施小小跟在娘亲的身边,自然也看到了。
喻巧慧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走吧。”二房的还是不要过多掺和的为好。
施午领着俩儿子,总算把俩孙子带了回来,
过程似乎不太美好,脸上明显还残留着怒火,走路时脚下生风,杀气腾腾的模样。
刘氏一直在等,见着他们进院子,赶紧迎了过去。“洗把手,先把饭吃了,然后,再去正屋里找爹娘吧。”
“嗯。”施午沉声应着,往着西厢去。
“今个午饭咱们一道吃。”刘氏对着俩儿子俩孙子说了句,匆匆的跟上丈夫。
进屋时,柳氏已经手脚利落的打好了洗脸水,又把碗筷摆好,饭菜端上桌。
沉默着吃完一顿午饭,搁下碗筷,连个盹都不打,施午就想去趟正屋。
刘氏心疼丈夫,边收碗筷边小声说着。“下午再去也无妨的,你歇会儿,爹和娘说不定,这会已经歇上了。”
“歇不歇的,都要先去见了爹娘再说。”施午情绪不太好,一直憋着股火,对媳妇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太好。他想起娘昨儿夜里的谩骂,他这媳妇,确实太不顶事了,忙完了外面他还得操心家里,总不能再劳累娘,看着老母亲满脸的皱纹,他心里就难受。
成亲直今,大半辈子,刘氏很少听见丈夫这般对她说话,很是耐烦的样子,带着点怨气,她愣了下,手里的筷子一根根的又重新掉回了桌上,在安静的屋里,这点清脆的响声,也显得格外明显些。
柳氏看了眼婆婆,眉眼平静,没甚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那那你去吧。”刘氏白皙的脸上,透着层薄薄的红,似是羞愧,当着儿子孙子的面,这般失态,她也觉得没脸。三两下的收拾好碗筷,急急地就出了屋,转进了后面的厨房里。
施午看了眼空空地门口,似乎还能看见,媳妇刚刚颇有些狼狈的姿态,他心里憋得一股火,烧得更旺盛了些,腾了一下站了起来。“跟我去正屋里。”
柳氏望着丈夫,带着寻问,她要不要跟过去。施旺家朝着她轻轻地摆了下手,让她回屋里呆着。
正房的堂屋里,施老头在吧哒吧哒的抽着旱烟,焦氏坐在不远处,旁边的桌上搁着杯茶,冒着袅袅热气。
“爹,娘。”进了堂屋,施午整个人似是放松了些,连说话都见平静了,眉眼也是舒展的。
施老头看了他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点点头,继续吧哒吧哒的抽着烟。他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老觉得费劲,提不起精神。这些个琐碎,就由着老妻来吧,过了一辈子,他主外她主内,夫妻俩默契的很。
焦氏过了会才说话,视线慢慢吞吞地移向儿子,显得有点呆。“吃过午饭没?”
“回来就吃了,吃完才过来的。”施午站着说话,没敢坐。
当爹的都没有坐,当儿子的哪能坐着,身后的四个,都老老实实的站着。
“我仰着头跟你说话,累,坐着吧。”焦氏指了指屋里的空椅子。“吉明,杰乐,你们坐过来些。”
“太奶。”施吉明和施杰乐,挪了椅子,直接坐到了她跟前,甚是乖巧的模样。
焦氏看着他俩,细细地看了会。“在马家过得好不好?学手艺学得怎么样?你们喜不喜欢学这些?跟太奶说说。”
“外公外婆对我们都挺好的,还没开始学手艺,舅舅说先让我们看看。”施吉明大些,就由着他来说话,他有点紧张,不太敢看太奶的眼睛,双手攥紧着衣料。“太奶,我不想当铁匠。”
“太奶,我也不想当木匠。”施杰乐跟着说了句。
施午闷声闷气的添着话。“我去的时候,就见这俩孩子,被马家的小子使唤的团团转,比打杂的还不如,屁大点事都要喊上两句。这俩小崽子也是怂,就由着他们,把自己当畜生对待。”
爷爷说话有点刻薄,施吉明和施杰乐眼眶略略泛红。施吉明到底有些血性,顶了句。“娘说,不让我们闹,说当学徒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才不是怕他们!我今天见着爹了,我说想回去,爹说让我们听娘的。”说着说着,他都有些委屈了。
“施有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焦氏气得胸膛起伏的厉害,狠狠的拍着桌子。“你自己受得住你媳妇爬你头上拉屎拉尿,也就罢了,我懒得管你,你要当孬种,你别拉着我施家的孩子,跟你一样没出息,没个男人样!我看着你就碍眼,你给我死远点,你要是管不住你媳妇,你舍不得她,你跟我说,今天我要你一句话,你给个态度,如果是,你收拾包裹滚去马家,别留在老施家脏了这边的地,施家从来就没有孬种!”
施有根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慌得不行。“奶奶,我我我我不是孬种!”
“是不是孬种,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看你今后是个什么样子,施有根你要对得起你的名字。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你没法顶天立地,你也不能当个窝囊废。”焦氏端起茶,有点烫,她轻轻的抿了口,润了润口舌。再看向施吉明施杰乐俩个曾孙时,她笑了,很和蔼可亲。“好孩子,你们俩都是咱施家的好孩子,咱们施家的男儿啊,就得有血性有气性,疼媳妇是疼,但绝不能忍受她踩你头上拉屎拉尿,作为一个男人,你得有尊严,得立得起来。”
施吉明大声的说了句。“太奶,我不是孬种!我跟马家的小子打过架,我还打赢了。”说着,他气焰一下就弱了。“就是,我娘也骂我了。”
“打得好!这才是咱们施家的种!”焦氏拍着手,气十足的叫了声好。
施杰乐立即就兴奋了,红着脸嚷嚷着。“太奶太奶,以后他们欺负我,我也要打回去,我要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对。就应该这样,咱们施家不欺负别人,但也容不得别人来欺负咱们,便是亲戚也不行。马家倘若真把你们把回事,把你们当外甥看待,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受尽欺负,这样的亲戚,咱们不要也罢!”焦氏说得霸气。
施吉明施杰乐俩个孩子听着,都兴奋得不行,小模样是相当地激动,颇有种磨拳擦掌的劲儿。
心里憋着股火的施午,总算是喘了口舒坦了气。他忽然想,如果媳妇能有娘一半的泼辣,二房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模样了。
跪在地上的施有根呆呆地看着奶奶,看着俩个儿子,被藏在内心深处的,少年时才有的血性,竟也慢慢地,开始沸腾起来了。想他十几岁那会,也曾一句不合就撸了袖子上,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呢,他也有点茫然。
施午领着俩儿子俩孙子走出堂屋时,整个人的精神气就格外的不同些。刘氏瞧见,眉眼带着笑,有点高兴。“没事了?”小声的问着。
“能有什么事,娘总归是刀子嘴豆腐心。”施午淡淡的说了句,越过媳妇进了屋。
刘氏脸上的笑僵住了,她有些慌神,好端端地,丈夫怎么对她似是有些……冷淡了。





幸福的小神棍 第39节
施有根带着俩儿子往屋里去,他决定和俩个儿子好好的说话话,父子三人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话。
“怎么个情况?”柳氏一直等,见丈夫进了屋,她连忙迎了上去。
施旺家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要说这个家啊,也幸好有奶奶,我看呐,分了家,日子定是没现在这般好过的。”
“什么意思啊?”柳氏很好。
施旺家坐下倒了杯水喝。“还能有什么意思,没分家,家里的事情都由奶奶操着心,分了家,可不就是各家的事各家管,乱得还在后头呢,你看着吧。”他说得老神在在。
柳氏还在犯嘀咕,能乱到哪里去,分了家多好,关起门来自个过。
下午未时末,家门口来了辆牛车,是施安平和于氏,还有小吕氏,牛车是租来的,给了钱,赶车的老伯也没进屋喝口水,直接就走了,他还得赶回镇里呢。
上午施大志夫妻俩往镇里送衣物和钱财,小吕氏留下来照顾着于氏,把刘氏换了回来,原是想着马家人来,刘氏应该要在场,结果,马家人走后,施大志才赶着牛车回来,刘氏也就没有再去镇里了,牛车还给了村长。
小吕氏在旁边提醒着。“咱们先去趟正屋里。”她不能白干活,正好去奶奶跟前刷刷好感。
“我把东西放进屋屋里,你们先走,我马上来。”施安平说了声,抬脚往西厢去。
于氏看了眼正屋,有点犯怵,她醒来后,也还记得昨儿夜里说得疯言疯语,那会胆子大,这会儿却怂得不行,连脚都迈不动。
见到奶奶指不定得被骂成什么样呢,怕是狗血淋头都不足以形容,想想就头皮发麻,不想去,不愿意去。
“点啊。”小吕氏催了句。
“我我我头疼,我想先回去躺着,一会让安平去吧,我去不去也没什么。”于氏想当鸵鸟。
可也得小吕氏愿意体谅她,小吕氏明显是不愿意的,走过去扶住于氏,哄了她两句,宽着她的心。“咱们走慢些,左右就几步路,我扶着你,总得让奶奶看看你,为着你,奶奶昨儿夜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整个家上上下下都骂了遍。”接着,便略略的说了下昨儿晚上发生的事。
于氏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大房的妯娌,眼珠子都没转动,半响,她才讷讷的说。“你,你不会是在诓我吧?”怎么可能!她于氏什么时候这般得奶奶的疼爱了?她怎么不知道?惊喜没有,她只觉得好惊悚,可怕。
“诓你干啥,不信,一会你可以问别人,咱们院子里,老老少少都知道,清楚的很。”
第56章
于氏相信小吕氏说得话。她没必要骗自己, 最重要的是, 如果奶奶没有出面, 大房的小吕氏怎么会愿意到医馆里去守着她照顾她。
想清楚了, 于氏还是不敢去正屋, 依旧迈不动步子。这回的不敢,不是害怕不是畏惧, 是真的不敢,不知要怎么面对奶奶,厚脸皮如她,也深觉愧疚,她竟然对着奶奶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有何颜面面对奶奶。
她记得,她醒来时, 丈夫说的话。满脸的嫌弃, 带着厌恶的口吻, 他说, 你总算醒了,奶奶都被你气得突然昏厥!
她把奶奶都气得昏厥了, 可奶奶醒来后, 头句话就是问她, 如果没有奶奶, 只怕她就冻死在院子里了。
小吕氏扶着于氏, 发现她整个人都倚在自己身上, 真是一点力都不使, 心里头就不乐意了。“安平媳妇,小扬大夫说,只要你能醒来,就没什么事,你这装什么呢?是想两个人摔成团?”
左右这里就她们妯娌俩,她说话就没怎么顾及,直话直说了,本来,她就看不上于氏,上跳下窜的搅屎棍,要不是碍着婆婆,碍着奶奶,才不耐烦应付她呢。
“我不想去正屋里,我不舒服。”于氏怯生生地说了句,趁着小吕氏没留神,挣脱了她的手,匆匆的往西厢去。
打西厢出来的施安平正好撞见了她。“你要回屋里?”
“对。我不太舒服,想吐,头晕,我想回屋里躺着,你们去吧。”于氏看了眼丈夫,觉得有点难受。昨儿夜里,她昏倒在院子里,大房三房没有想到她,她没话说,二房的其余人也没想到她,她也不怨,可施安平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院子里,对她不管不顾,她的心有点冷。
“那你去躺着。”施安平点点头,对着小吕氏道。“二嫂咱们去看看奶奶。”
打昨儿夜里去了镇里医馆,他就没回来过,还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情况呢,心里担忧的很。
往西厢里去的于氏听着这话,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她抿紧着嘴,侧头看向正屋,挣扎许久,眼看施安平和小吕氏就要进正屋了,她忽得就跑了过去。“等下我。”她要去看看奶奶,她要去认个错,她对不起奶奶。
已经到了屋檐下的施安平和小吕氏,就看着嘴里说着头晕想吐的于氏,一阵风似的追了上来,连气都不带喘一下。
果然,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一句是能听的。
屋里焦氏闲着没事,在教施小小打络子,祖孙俩凑得近,挨着窗下坐着,有阳光铺进屋里,暖暖地,俩人说话声音不大,轻声细语,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施安平三人进来时,动静很小,一时间并没有被祖孙俩发现。三人就站在门口,讷讷地看着窗下,也不知是阳光太过亮眼,或是别的原因,心里头忽得特别宁静安详,都有些不忍打忧。
“二伯娘,六叔六婶。”还是施小小余光瞅见了,回头脆生生的喊着人。
焦氏早就知道屋里来了人,只是她没出声,装着不知情。“你们来了。”略略的撩了下眼皮。
“奶奶。我对不住你。”于氏走进屋里,突然跪到了地上,痛哭的起来。
她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趟,经历了些事,平时不在乎的,哪怕只是丁点的温暖,都显得弥足珍贵。
昨夜躺在院子的地上,她多少还是有点意识的,她是撞了脑袋,整个人晕晕沉沉才倒下的,当时并没有昏迷,她觉得很冷,特别的冷,她在想,谁来给她床被子,让她暖和暖和,但是没有,一直到她意识渐渐失去,也还是冷的,刺骨的寒冷伴随着她,一直冷到了心里,她都不敢回想,只要稍稍想起,她就忍不住哆嗦,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她会觉得冷,好冷,太可怕了。
她差点就被活活冻死了!
只要想到这句话,于氏就觉得对不住奶奶,在整个施家都不管她的时候,是奶奶,也只有奶奶想到了她,偏偏又是她把奶奶气病的。
“对不起,奶奶我对不起你,我有罪,我是罪人,我猪油蒙了心,我是畜生,你说得对,我不是人,奶奶我对不起你。”于氏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她边哭边忏悔。
屋里很安静,有些过份安静。施小小坐在太奶的身边,默默地看着瘫在地上痛哭的六婶,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想像她现在是什么模样。施小小从她的哭声里,听出了点别的,更为沉重的情绪,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对不起奶奶,她在认错,更多的却是别的,至于是什么,她无法猜测,只是听着很难受,眼眶有些泛酸,六婶的哭声里有种绝望。
施小小想起娘跟她说的,当时去院子里找六婶时的场景。六婶就躺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团,手脚冰冷,身子也没什么热乎劲,待进了屋,有了灯光,才发现,她的额头凝固着血迹,半张脸都沾着血痕,凝固了的血痕,一眼看去,非常的可怕,她的脸泛着青紫,嘴唇也是,呼吸特别的微弱。
娘说,如果去晚些,只怕就这么没了。
施小小想到昨晚看到的夜空,她以为那颗星星是太奶,因为她发现太奶的面相有所变化,却不知道,原来是于氏。
于氏现在醒了,属于她的星星,会生什么变化?施小小有些好,她得看看今夜的星空,顺便琢磨下自己的能力,试着捋捋,看能不能捋出点头绪来。
过了很久,于氏的哭声都小了很多很多,只剩下低低的抽咽,焦氏才开口说话。“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安分点,别整天把眼睛搁别人身上,多管着点自己的小家,把安平他们父女俩照顾好,尽到一个当媳妇当娘的责任。一辈子还很长,你总得多想想,想想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想通了,就好好努力。”
于氏连连嗯着,声音有点嘶哑,听着嗡嗡地,有些不真切。
但施小小想,她应该会听进心里的。
“你们俩还有什么事?”焦氏看向小吕氏和施安平,问得有点不耐烦。
小吕氏讪讪的笑着。“没事儿,就是来看看奶奶。”
“我挺好的,没什么就回自个屋里吧。”焦氏不咸不淡的说着,又指了指瘫在地上的于氏。“自己的媳妇,多看着点,多顾着点,怎么说她也是你媳妇,自个不疼着,还指望谁来?一辈子就一个媳妇,不能看开点还准备怎么着?谁没有过犯错的时候,只要是真心知错,诚心诚意的悔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人总得向前看。这道理连小小都清楚,你都当爹了,闺女比小小还大,不用我来教吧?”
施安平心情有些复杂,他沉默着,过了会,才缓缓地点头,向前走了两步,低头弯腰伸手把瘫在地上的于氏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个怀里。“奶奶,我先带她回屋。”
“都回去吧,日子是要你们自个过的,我这老婆子说再多也没用,我老了,也管不了太多,你们爱听就听,不爱听就别来我眼前晃,我看着碍眼,心里不舒坦。”焦氏念叨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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