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浼
“……”
“开心就笑一个,明天咱要开荤了埃?”
“……”
“开荤了哦!”
“……”
“我这人特好,肯定不会欺负你看不见,总会把有营养的留给你的。所以明天我吃鱼,你喝汤,妥吧?恩,就这么说好了,不用谢。”
“……”
“大狗?”
“……”
“汪个来听听?”
“……”
夜里海风很凉,吹在脸上咸咸的,带着潮湿和些许的海藻味,却异常地让人心神宁静。小小的木屋内,煤油灯烧尽了最后一滴煤油,灯芯在忽闪了一瞬后,彻底熄灭了……
没过一会儿,屋内响起了年轻人轻微的鼾声,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无意间地喷洒在男人放置在床边的指尖。男人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
犹豫片刻之后,又轻轻放了回去。
屋外,杰尔巴岛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那些海盗们沉醉在温柔乡中,欢歌载舞,用热情的歌声歌唱着威士忌和葡萄酒,他们狂饮高唱,快乐得就像没有明天一般淋漓畅快。
船长偏头痛 3第三章
“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
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
我们是海盗~有本领的海盗~
美丽的姑娘~请你来我的怀抱~
我们是海盗~自由自在的海盗~”
晴朗的好天气总是相同的。在突尼斯沿海这片地中海蔚蓝宁静的近水海域中,今天似乎有了一名陌生的访客——那个忽高忽低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哼唱着,歌声的音调并不标准,吐词也模模糊糊。可是唱歌的人却津津乐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好像不会厌烦似的。
“在骷髅旗的指引下~为了生存而辛劳~
我们是海盗~没有明天的海盗~
永远没有终点~在七大洋飘荡的海盗~”
烈阳之下,呼吸到的空气都充满了咸味。麦加尔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抓着鱼竿,他目光厌倦地盯着平静的海面和偶尔随着洋流飘动的浮漂,嘴里哼出来的音调更不成调子了。脚边放着的那个由破旧的货物箱改造的储物箱,里面装了半箱海水,几尾瘦小的沙丁鱼在里面飞快地游来游去。
这是他今天一个上午的战利品。
不愧是三金币超值价,老凡特卖给他的船其实很小,小到里面放下一个大狗,[无错小说][][ledu][]麦加尔就只有缩在船头的份了。而现在,麦加尔保持这个委屈自己的姿势几乎俩个小时,就为了给旁边那个频频皱眉的男人稍稍躺得舒服一些。
“——别以为你眼睛用绷带盖着老子就看不到你皱眉。”
在大狗又一次悄悄皱眉时,麦加尔不客气地用脚踹了下男人,“多晒晒太阳对你身体有好处,杀菌消毒懂不懂?”
“……”
没有回答。
麦加尔将视线重新移回无力漂浮的鱼鳔上,习惯了大狗对自己的无视。
被称作大狗的男人也习惯了眼前这个家伙用奇怪的语言对自己的絮絮叨叨和……动手动脚。
此时此刻,大概是终于唱烦了那首他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海盗之歌》,对方正用手指在他的身上戳来戳去。终于被戳得不耐烦了,男人猛地一把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微微蹙眉,薄唇轻抿,低沉地说:“别动。”
他用的是阿拉伯语。
这显然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因为那只手终于安分了。片刻沉默后,被他握在大掌中的手腕扭了扭,似乎在提醒他放手……男人翘起唇角,不知为什么忽然起了戏谑的心情,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加大了手力。
“…………………………………………”
□大爷,吃饱了有力气闲得慌了是吧。麦加尔心中破口大骂,眉一挑,本着男性尊严不可挑战的原则让他也拧上了,鱼竿旁边一搁脚一踩,全身心地投入了这场男人之间的战争中去……。
小小的木船因为俩人的使力而微微晃动,圈圈水波随着船身的晃动渐渐扩散出去。头顶的海鸟拍着翅膀飞过,羽翅仿佛卷起了风的流动,闷热的空气中,终于从礁石群岛的那边吹过了一阵夹杂着海草腥的凉爽海风,这时,宁静的海面上,浮漂终于猛地往下沉了沉!
仿佛勾住了什么,浮漂开始在水面上有规律地画着弧线——水里的生物显然不甘于就此被捕获,它在水中灵活地穿梭着,浮漂的浮沉变得更加明显,忽然,浮漂猛地往下拽了拽。
三秒后,它重新浮上了水面。
它安静地漂在那里,海面上再一次地恢复了平静。
而这一场小小的插曲却完全没有被船上的俩个男人察觉,他们相互握着手,一言不发地整整较劲了五分钟——终于,麦加尔没有力气了,他率先松开之前往死里搬大狗手指的手,轻描淡写地拍了拍男人麦色皮肤的手腕,用一种“死小孩不懂事老子不跟你计较”的语气说:“别玩了,鱼跑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这一次他用了俩人之间的标准通用语阿拉伯语。
“……”大狗沉默片刻后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阿拉伯语说得很糟糕。”
麦加尔:=口=。
这是明目张胆不加掩饰的挑衅!
虽然看不到,但半天的沉默让男人立刻了然,唇角勾出一个欠揍又好看的弧度:“看来是没有。”
现在你不是说了么,真是谢谢您大爷的善意提醒啊。麦加尔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恶狠狠地转过身重新抓起自己的鱼竿:想当年老子横扫南盟十国语言的时候……
大狗:“你的歌也唱得很糟糕。”
……你他妈还在玩儿泥巴。
麦加尔:“………………”
默默地将鱼竿提起,果然上面的鱼饵已经不复踪影,麦加尔低下头,重新在鱼饵袋子里摸了一块蚌肉勾上去,甩杆。
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说话,男人换了个姿势,将修长的腿伸直搭在这艘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得可怕的船边上,躺舒服了,想了想又问:“你怎么会唱海盗的歌?”
哟,这是想展开友好而正式的对话了吗?
可惜老子不乐意理你了。
麦加尔愉快地想着,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就算知道大狗看不见,他还是把屁股挪了挪,现在,他的屁股以一种坚决而嘲讽地方式冲着四仰八叉躺在船只上的另一个人。
一只大脚不客气地踏上他的腰间,在他裤腰上踹了踹,懒洋洋磁性声音再一次在他身后响起:“你想当海盗吗?”
这个问题让麦加尔愣了愣,他张张口想回答,但是一瞬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么,于是他闭上嘴,最后用力把对方嚣张踏在自己腰上的脚揍下去,简单地回答:“不太想。”
“为什么?”
“我晕船。”
身后传来男人爽朗的大笑。
笑声在空荡的海域显得异常大声。
麦加尔皱起眉,稍稍转过身,回头去看那个笑的浑身像个疯狗似的抖动的男人:“笑什么?”
“你撒谎。”大狗笑够了,他伸手挠了挠身上结疤开始发痒的伤口,还没挠上几下,就被轻轻拍开,“别挠啊……”对方漫不经心的声音让他顿了顿,倒也没坚持继续去挠,手指有些无聊地在船边的木渣上画了画,男人淡淡地说,“我的船又快又稳,不会让你晕船。”
你的船?你个小破海盗哪来的船?真他娘的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咋不说你叫凯撒算了——
说不定老子一个激动就上当受骗把你当大神供起来。
……不过可惜,少年,你爷爷我走理智派路线的。麦加尔及其轻蔑地哼了声。大狗看不见他的表情,听着轻哼只是当他不信,于是稍稍坐起来了一些,换上了认真的神情——他的眼睛□净的绷带覆盖住了,那是今天早上刚换上的,而此时此刻,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完美曲线的下颚,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就显得更英俊了。
阳光照在他麦色的皮肤上,隐约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麦加尔看了又看,终于看得有些呆了………………以至于男人说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等他回过神来时,只听见男人在做结束语——
“如果你坐小船不会晕船,那坐大船一定没问题。”
“啊……”好歹是听到了中心语,麦加尔尴尬地摸摸鼻子,装作自己一直有认真听的样子回答,“是么?”
问完之后他随即想到,这还是大狗第一次跟他说那么长的句子。…………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受宠若惊再回去写个日记纪念一下——不过可惜的是,在这值得纪念的时刻,他居然开小差了………………有点儿蛋疼地将视线重新放到了浮漂上,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坐在船另一端的男人。
我操。
麦加尔默默地将脑袋拧回来,不禁暗叹:英俊的男人就算成了瞎子,也依旧帅得光芒四射,英俊得一塌糊涂。
“…………”捏了捏自己的脸,麦加尔觉得自己这会儿有点饥不择食了。
他倒是清楚自己有喜欢雄性生物的毛病,但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没节操的人——三天之内火速看上一个人,这……不仅不科学,并且没道理啊。
更何况老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狗血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不能乘人之危啊喂。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现在暂时看不见,肯定也不会乖乖躺下让我操。
在大狗莫名其妙地将脸转过来时,麦加尔异常纠结地仰天长叹,他认为自己,大概是那种“自己一个人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过得……太寂寞了。
咦?
寂寞?
等等等等,我这是寂寞了?
……不应该啊!
咚。
“……………………………………妈的,鱼又跑了!“
船长偏头痛 4第四章
麦加尔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思考关于“寂寞与人生”这个合适写八百字的话题。
时间越靠近正午,太阳就变得更加火辣,当麦加尔脚边的小桶里越来越多的小鱼在游动时,船上的另一个男人正在不耐烦地第八次翻身。
大狗自认在海上漂泊了十来年,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那么难挨——小得连腿都伸不开的小木船,脑袋底下垫着的是破渔网而不是柔软的丝绸,身边只有一个唱歌走调喜欢毛手毛脚的变态渔夫(……),还有一个没有一丝海风闷热糟糕至极的鬼天气。
“啧。”再一次不耐烦地咂咂嘴,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地用力地坐了起来——他摸索着将手往前探了探,准确地抓住了船头正蹲在小椅子上钓船的男人的手腕,挑起眉,霸道地命令,“回去。”
麦加尔唇角含笑,淡定地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出来。他抬起头看了看没有一丝海风的碧蓝天空,不远处,一群海鸟飞来,它们似乎正在追赶一个大型鱼群,海面上变得不那么平静——不时地有海鸟俯冲而下钻入水中,飞快地捕获一只猎物后破水而出。
一时间,游鱼破水和海鸟鸣叫的响动乱成一片,安静的海面难得热闹起来。
“到暗礁那边去。”年轻人拍了拍{无+错}小说ledu男人的肩,将他轻轻按回原来的位置,麦加尔皱了皱眉,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尽量表达清楚地说,“雷雨快来了,明天不能出航。”
雷雨?大狗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显然不知道麦加尔在搞什么鬼名堂,他耐着性子坐回船上,感觉到小船开始缓缓地划动——浆划动海面时发出诱人的水声,如果不是有伤在身眼睛也不方便,他简直想立刻脱光了衣服跳到海里好好地凉快一下……这真是个见了鬼的天气,闷热的咸湿气息蒸腾而上,就算划动小船也感觉不到一点儿凉爽,整个人都像被罩在一个大蒸笼里。
汗水顺着男人结实的背部往下滑,最后没入小腹的肌□隙。
小船行动了一段时间后停了下来,在船头传来一点儿不清楚的响动,忽然,一个有些冰凉的手附上了的自己的手背。大狗下意识地挣了挣,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只有他和那个变态渔夫,于是只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往前带了带,手接触到一个木制的圆滑棍子,大狗琢磨了下,立刻意识到这是船桨。
“在这等着。”
对方带着笑意的难听别扭的阿拉伯语响起。
还没等男人撇嘴对此命令表示不屑,忽然旁边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海水甚至飞溅起来,点点水滴弄湿了他正抓着船桨的半边手臂——
大狗愣了愣,他抿唇警惕地侧耳倾听,只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一个湿润的手从旁边伸出来,替他抹去了手臂上的水珠,与此同时,变态渔夫的声音在他非常近的地方响起:“很快,回来。”
见大狗敷衍地点点头,麦加尔满意地微笑,又忍不住多看了男人一眼,这才从海水中探起身子,敏捷地一把抓过放在船头的匕首叼在口中,一个漂亮的翻身,如同一只游鱼一般敏捷地向着礁石群游去——
那是一片掩盖在蔚蓝海域之下的礁石群。平时总有一些人来这里采集一些贝类——听老水手说,礁石群的后面更深处是一片珊瑚树群,珊瑚树上长满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贝,每到月中月圆的时候,那些老贝会张开嘴露出里面价值连城的巨大珍珠,吸收月亮的精华,届时,海上一片珠光宝气,晅如白昼。
可惜这个动人的故事一直没能被证实。
第一,礁石群的存在让专业渔船无法靠近。
第二,与珊瑚群传说同时存在的还有关于美人鱼的传说,这些同样喜欢月圆黑夜出现的生物,她们也同样喜欢珍珠,当珍珠吐纳的时候,她们也会聚集在这里,如果这个时候出现水手,这些美人鱼会毫不犹豫地把水手拖进深海里淹死然后与之交配。
这个故事很显然是有漏洞的,比如:人都死了还怎么交配?
但是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因为……
大海上总是不缺各式各样的神奇故事嘛╮ ̄▽ ̄”╭。
在即将靠近礁石群时,麦加尔终于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即使水性不错,他依然没敢深入礁石群,虽然是大白天的,但谁也不不敢保证那漆黑一片的岩石缝中究竟里面藏了什么危险的海洋生物。他只是在外围最浅海水最清的地方活动,踩着水,微微眯着眼在礁石壁上,偶尔上前去,用手中的匕首撬动附着在岩石壁上的牡蛎。
这些外表几乎和岩石一模一样的狡猾家伙掩藏得很好,只能靠它们偶尔呼吸冒出的一串水泡来判断它们的大致位置——如果不是老凡特的儿子把找牡蛎这一手活儿大方地传授给他,麦加尔还真不一定能搞定这些伟大祖国夜市摊上两块五一个附送蒜蓉的破玩意。
他的动作很快,每当采集一个牡蛎就立刻扔进背后的破渔网里。采集了十来个牡蛎,手中的小刀刀刃已经有一点卷起来了。手上因为不小心被划了几道口子,当淡淡的血迹在海水中划开时,除了被海水浸泡的疼痛,麦加尔也随之相当的小心,他几乎每隔五秒就像强迫症似的注意自己的周围有没有不明海洋生物的靠近——虽然这是近海海域,但是通常礁石群里也有可能会藏着小型鲨鱼。
大约二十分钟后,当麦加尔觉得背后的重量终于开始影响自己游动速度时,他抬头看了看天气,艳阳高照。不远处,小小的木船在海中飘摇成了一个小点,想到船上还有个人在等自己,麦加尔傻笑了下,伸出手抹了把脸上因为海水晒干被晒出的盐粒。
有种养成的快感。
年轻人重新将小刀叼回口中,在礁石壁上轻轻一蹬,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来时的方向游动。
大狗听见水声渐渐变大,随后,咚的一声,穿上似乎被仍上了一小袋石头类的东西。变态渔夫粗喘的呼吸声随即在自己耳边响起。
“今晚加餐。”
变态渔夫听上去有点儿兴奋地说。
面对殷切的语气,过去几年里早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男人沉默片刻,按照他的一般模式,做出了来自上级的中肯评价:“你体质好差。”游了那么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
手中的船桨被恶狠狠地抢走,大狗合作地松手,挑起唇角。
归航一路无话。
……
将船只交给专门看管的码头工作者,麦加尔将装着贝类的网兜塞进大狗宽大的手中,自己提起装满了钓来的海域的水桶,空出来的一只手牢牢地牵住了大狗的手腕,牵引着他小心翼翼地在人头积攒的集市中来往。
他花了几条海鱼换了一卷绷带和一点儿干香草,在酒馆的水手那里要来了一个柠檬,然后用所剩无几的金币向黑商买了一点儿劣质的消炎药,在他做交易的过程中,偶尔有沟通不能的,就把大狗往前一推——这家伙跟自己简直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只要一个简单的单词他就能明白自己要什么,最棒的是他的阿拉伯语说的不错,,不用白不用。
麦加尔愉快地决定以后出来买东西都带着他家大狗——
走哪带到哪的随身翻译,特牛逼,有木有?
当俩人满载胜利品往家走时,已经接近下午了,太阳越来越烈,只有路过一些树荫时,身上□的皮肤才不会被烤得发疼。麦加尔却一路好心情地哼着变调的歌,于是害的大狗耐着性子听难听的歌听了一路。
当俩个人终于踏进了自己的小窝时,忽然,从天上毫无预兆地滴落了一滴巨大的雨滴。
随即,就如同上帝踢翻了水盆一般,大雨倾盆而下——
大狗甚至还没来得及惊讶,天边就响起了一道巨雷。
门外,商人们乱七八糟收拾摊子的声音和路人避雨的声音乱作一团。
麦加尔这时放好了东西,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杵在门口的大狗,有些莫名其妙:“蹲那做什么?”
然而门边的男人却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思考狗狗的一生?”
“……”
“别弄湿了。”麦加尔伸手去拽他,“生病。”
这一次,大狗顺从地转过身来,他的双眼被覆盖在泛黄的绷带之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麦加尔却觉得对方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凌厉而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人不敢呼吸。
“你怎么知道会有雷雨,看云?”
麦加尔花了一点时间琢磨男人的意思,终于弄懂时,对方显然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年轻人撇撇嘴,习惯了他的态度恶劣。想了想,自己是根据上辈子大学必修课之一《海道经》所说的作出猜测:
占云门,风静郁蒸蒸,云雷必震烈。占海门,鸟鲜弄波,风雨必起。
……………………老祖宗的东西,多么文艺,多么值得炫耀,可惜……词汇量说:低调!
所以以上内容被概括为标准版回答:“不是。鸟飞,鱼游,雷雨。”
“…………”大狗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他娘的叫什么狗屁回答?想了想不死心又问,他声音始终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你会看海象?”
麦加尔愣了愣,有点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于是傻乎乎地点点头,想到大狗看不见,又老实地补充回答:“会一点。”
大狗看上去有点满意地点点头:“你这样的人很少见,年纪也轻,去做水手的话,可以拿很多金币。”
可惜麦加尔丝毫不动心。
将男人拽进屋子里,结结实实地关好门,年轻人懒洋洋的声音这才响起——
“都说了,我晕船。”
船长偏头痛 5第五章
“就算不晕船,我也受不了海盗们那种粗糙的生活啊,大爷我可是个生活非常精致的人。”关上门,麦加尔用中文自言自语道,“而且又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让我去向往那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生活。”
大狗没有再提起关于海盗的问题,他放松地坐在桌边,手不经意地擦过有些木渣的粗糙桌面,他注意到屋子里变得有些凉。
就算是夏天,在这个突尼斯沿海的岛屿上,只要下起了雨便会骤然降温。雷雨交加的天气将一切变得更加糟糕,如果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下去,恐怕那些暂时靠海补给的海盗们也不得不在这里做长期的休整。
……啊,“补给的海盗们”中当然包括袭击了大狗他们的巴伯路斯兄弟的船。
在屋子里生好了火,又仔细地关好窗将风雨关在屋外,在一切办妥之后,麦加尔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屋子中央的高大男人。此时此刻他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张破旧得要散架的木桌旁,面无表情,像是极认真地侧耳倾听着屋外的风雨,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他半边英俊的面孔上,阴影随着火焰的跳动忽明忽暗。
哎呀,麦加尔无声地露出一个微笑,希望凯撒的船队不要急于为老大报仇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靠岸才好,*无*错*小说 ledu听老凡特说,杰尔巴岛可是有十几年没发生过海盗的登陆战了呢。
取过一些干净的纱布,麦加尔走到大狗身边,用一只手挑起男人的下巴,仔细地将他刚在呆在门边被溅到脸上的雨水擦干净,用力很大,却小心地避开了那些还在愈合的细小伤口。
“绷带快可以取下来了。”
麦加尔放下纱布,拿过靠立在周边的火棍,蹲下来翻了翻正燃烧旺盛的柴,心不在焉地说。然而,他说话的对象似乎对此毫不关心,只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比麦加尔更加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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