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浼
……
然后要强烈责备大狗。
责备大狗在他生活中的又一次缺席,麦加尔觉得自己的生活又回归到了原来的轨迹,他为了男人挣扎着死活要回到这样陌生的环境里,而最终他却没有为他尽到撑起风帆成为挡箭牌的职责;责备大狗明明自己为了他缺胳膊断腿脑门上就像夏天的西瓜似的被开瓢一次又一次,而原本应该负责替他扎起绷带的那个男人却没有站好最后一班岗位,这导致他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能有些发炎,也有可能只是心理作祟;责备他没能陪他看星星看月亮看海浪聊人生聊理想聊三观聊未来聊到天亮;责备他甚至没有好好地陪他看一出海上的日出日落。
……
最后还是要对大狗说一声谢谢。
感谢他尽管多次威胁要把他扔进大海里,但是哪怕到了最后,男人始终也没有松开那死死踩着踏板的脚,他知道他不缺那块木板子的钱;感谢他尽管无数次在海战中要求他不要乱跑否则不会来救,可是当他就是乱跑就是要把自己搞得凄惨无比时,男人还是踩着七色祥云从天而降,一边骂一边将他脱离险境,然后假装自己只是恰好路过顺手那么一救;感谢他在所有怒风号的船员面前装模作样的抽鞭子实际放水,一边嫌弃一边将船上最好的膏药不要钱似的替他糊满了全身;感谢他明明不是个做好爸爸的料,却在自己假装瘫痪之后,每天扔下一大堆的事儿不做监督他在地毯上装死人爬来爬去。
……
从此如果再也没有人嫌弃他烦。
从此如果再也听不到那声铿锵有力的“垃圾”。
从此如果再也没有人要求他滚蛋。
从此如果再也没人能给予安全感。
从此如果……
他们相遇于一场意外。
结束于一场意外之外。
……
阳光的余晖缓缓地在海岸线的那边沉寂,当最后一丝光芒被海水所吞噬,夜幕终于降临。手边是已经成功升起来的火苗,火苗跳动着,虽然不如在四面封闭的船舱里那么暖和,却至少给最外层的皮肤带来了一丁点的温暖。
麦加尔忽然觉得,光这一点温暖就足够让人存活下去。
“喂?”
“干嘛?——整个生火过程都在偷懒的人有什么资格用这么嚣张的语气叫我哦?蹭我生的火好歹要知道感恩吧混蛋!”
“我这不失恋着吗?”
“毛,我又不是你闺女,凯撒也不是我爹,你俩失恋关我屁事!”
“那个活泼可爱体贴温柔的枝枝呢?!”
“在你像甩饼一样从怒风号船舷边飞扑拍到水面上的时候就死掉了。”
“……我俩还没完,对吧?”
“对,我跟你没完。”
“谁说老子跟你了——再说了,咱俩现在是想完都没办法完的节奏吧?”麦加尔挑起一边眼角,“这小岛就那么大,咱俩各占个对角你偷偷放个屁我都能闻到。”
“我、我才不偷偷放屁呢!”枝枝炸毛。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凯撒还能有个幸福番外篇啊?”
“对啊。”
“我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幸福番外篇写出来呢?”
“追啊。”
“我他妈追去哪啊?”
“他去哪你就追去哪呗。”
“然后呢?”
“然后?然后只要那时候你还活着,他还活着,这不就幸福番外篇了呗。”
船长偏头痛 99、第九十九章
追?
怎么追?
两腿一迈双手滑开蛙泳前进的姿势努力赶上早就跑得影儿都没有了的怒风号?
还是自己砍树伐木划着去找传说中的日落之国?
……等他木头砍好,凯撒可能都已经在日出之国看大门看到神烦了吧?有梦想有野心是好事儿,但是在客观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一切宣言都是放屁。
你不能想象作为一个孤岛上的野人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这些时间里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麦加尔和枝枝真的在岛屿丛林深处找到了淡水源,那是一滩非常深的水潭,就像一道天然的井口,没人知道它究竟通往哪儿。
岛屿上没有食人族更加没有动物,只有铺天盖地的不能吃的沙子和不能喝更加铺天盖地的海水——日子空虚寂寞冷极其简陋,就连拉屎都得拉完腆着脸用沙子埋上,和猫滚粪球似的,麦加尔觉得这种日子再多过俩天他可能就会忘记自己居然还是个人类。
每天的每天都依靠丛林里各式各样能吃的不能吃的野果和枝枝从海里抓来的各种海生物来维持生存下去的本能——麦加尔这辈子都没想象过自己居然真的有一天会落魄到要吃用椰子壳煮的海龟汤,当他皱着眉将无错小说 ledu嫩滑得恶心人的龟肉往嘴里塞的时候,吃啥都“鸡肉味嘎嘣脆吃嘛嘛香”的枝枝把这叫做“改善伙食”。
“妹纸,我想我终于领悟到了人类和野兽本质上的区别。”
“咦?”
“举例说明,我和你。”
“滚。”
“……”
最起码对麦加尔来说,在孤岛上的这点儿折腾给予他最大的收货就是让他学会了爬树,虽然最后那诱惑得他上树的果子让他不幸狂泻千里。对此,枝枝这个没有同胞爱的姑娘只是冷笑着嘲笑“没吃死你已经是圣光普照的结果了吃货”。
麦加尔每一天都过着单调而重复的生活,看着太阳升太阳落下,几乎已经忘记了要去数日子——
直到某一天,当拉得两腿发软的黑发年轻人正蹲在沙滩上纠结面前的几样果子到底能不能吃时,忽然身后的丛林里群鸟如同受惊一般飞起,安静的丛林被这巨大的动静搅合得洒洒作响——有些迷茫地抬起脸看了眼,麦加尔惊讶地发现前方一条巨大的商船正在向着岛屿这边缓缓驶来,桅杆上方飘扬着属于西班牙的旗帜。
将面前的众多水果踢开,麦加尔天真地以为,他的麦加尔滨逊漂流记到此终于能写一个团圆大结局了。
他眼看着就要撒开蹄子奔向传说中的幸福番外篇。
谁知道他等来的居然是个坑爹的开放性结局。
来人:“……………………”
麦加尔:“!!!!!!!!!!!!!!”
雷欧萨:“怎么是你?”
麦加尔:“怎么是你!!!!!!!!!!!”
“这里是到约定地点的必经之路啊——这可是座孤岛,你怎么……等等等等——”
红发少年叉着腰,微微眯起金黄色的瞳眸上下打量了麦加尔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他腰间的那把火枪上,而根据雷欧萨的观察,凯撒那个变态唯一令人赞同的地方就是他至少还有点儿理智从来不让麦加尔玩火枪。
所以这样的节奏来看……
“你这是被流放了吗?”
红发少年残忍地一语道破其中奥妙。
麦加尔:“……”
雷欧萨:“哈哈哈哈。”
麦加尔觉得,世界上没有比缺心眼儿的小孩更讨厌的了,红色头发的罪加一等。
最后,麦加尔老老实实被雷欧萨捡回了黄蜂号上,相比起讨人嫌缺心眼的小屁孩儿,很显然继续当野人滚粪球抛沙坑的生活更加让麦加尔这个讲究生活品质的文化人难以忍受——更何况,雷欧萨这是要去找凯撒,凯撒是谁,凯撒是大狗,没想到这才分别几天,他们就又要——
“休想!”
船长休息室那张花里胡哨的华丽大床上,少年撑着脑袋,用懒洋洋的腔调,无情地打碎了怒风号前任海象员的美梦。
然后在雷欧萨说完这句话的三天以后,麦加尔被黄蜂号的大副亲自监督绑架,原姿势摆回了杰尔巴岛。
……
“罗姆酒!小麦啤酒!火辣的威士忌!奶酪来一份吗壮士?——”
“新鲜运来的椰子酸枣,买椰子送硬面包啦!”
当一脚踏上杰尔巴岛熟悉的港口木质码头的地面,麦加尔插着腰面向大海歘暖花开,不由得感慨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扑腾来扑腾去,最终他还是回到了原地。
杰尔巴岛还是那个夜夜笙歌海盗天堂杰尔巴岛。
麦加尔也还是那个穷逼语言障碍症麦加尔。
走的时候身无分文,回来的时候还是身无分文,身上倒是完整的很没有缺胳膊少腿——这种光荣隐退的状态,说出来鬼都不信。
恩,至少老凡特和他的二十四孝儿子在表示热烈欢迎麦加尔回归之余,对于他当了半年怒风号的海盗居然没捞到一个子儿表示了强烈的谴责与怀疑。
麦加尔硬撑着没告诉他们,大概从上船的第二天开始,他的工资就始终处于负数阶段——要不是老板这会儿已经去给某个完全不知道在哪儿的神圣之地看大门了,他可能这辈子都得再怒风号上卖身还那些永远也换不完的债。
……
“船上的规矩太多了,从吃喝拉撒到睡觉时候扯呼的高低起伏节奏,”黑发年轻人坐在老凡特家的餐桌边,当老头子第无数次提醒他蹭吃蹭喝行为十分之恶劣时,麦加尔一本正经地回答,“龟毛得简直就是诱引人情不自禁地要去犯规一下。”
“你在黑色海狼的船队上呆了半年,你都学会了什么啊?”莱克给麦加尔倒了一杯淡啤酒。
“这个问题从我回来开始你就问,问了大半个月了,你腻不腻?”
“不腻。”
黑发年轻人边说边举着盛满了冰凉黄色酒液的杯子道了声谢,抓起杯子毫不犹豫地灌下去大半杯,冰凉的酒液顺着唇角留下,麦加尔伸出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把,他掀了掀眼皮,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莱克满脸羡慕的表情,他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心想要是总结起来的话,到怒风号上走了一圈真就和做梦似的——
唯一的改变就是他上船的时候还是个处男,然后下船的时候就不是了(……),并且此项重大改革由怒风号船长大人凯撒亲自参与并在旁协助完成。
麦加尔伸出手揍了莱克额头一下:“一脸羡慕干什么,怒风号上空的天也没有比杰尔巴岛的蓝一点。”
“那你怎么一呆就是大半年,明明半个子儿也没拿到还舍不得回来?”
麦加尔挑起眉嘲讽:“我他妈忙着在地中海半年游,我从船上跳下来游回来?”
莱克听着这回答也没再搭话,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了在这短短的半年里居然学会了什么叫“察言观色”,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着麦加尔就像在研究什么稀有动物似的,看了半天,最后蹦跶出一句话差点儿把麦加尔活活吓死:“船长对你不好?”
这回麦加尔不说话了,他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莱克,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简单得要命的问题才好——
这问题就像老爹老妈在儿子谈恋爱之后非得问自己儿子喜欢人姑娘哪一点一样那么无聊。
大半年的时间,天天吃一块睡一块,谁他奶奶的能用“好”和“不好”两个字概括总结,谁就是彻底的狼心狗肺。
“这问题太深奥,老子回答不上来。”
麦加尔翻了个白眼表达了自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说完就转身继续抱着老凡特喝酒去了,留下莱克独自愣在原地,怎么着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究竟深奥在哪儿了——
船长嘛,能不偏心,轮班公平,薪水照常发拖亏欠,不拿船员去填坑填炮,不就能算得上是好了?这问题也难?难哪儿了?深奥哪儿了?
……
从老凡特家走出来的时候,麦加尔特意去他家后院晃了晃,然后一点儿也不遗憾地发现这货后院居然真的养羊了,隔壁曾经提供人奶给凯撒治眼睛的□姐姐也已经怀上了第二胎。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脚下已经有些不稳,他听着耳边海风将热带树木吹得刷刷作响,身后树影摇曳,酒馆里的舞女和客人们大声调笑——没有人关心这个大半夜站在羊圈发呆的黑发年轻人究竟想干什么,也没人会关心为什么会有人大半夜不回家不去喝酒蹲在路边捂着脸思考人生。
只有个别喝醉酒的海盗摇摇晃晃经过的时候,会无差别地搞地图炮——地图性约炮。
“噢,小少年,顿在这儿干嘛?来一发吗?”
“毛,滚!”
“噢,葛格请你喝酒吧最好的啤酒哟!”
“毛,滚!”
“噢,小少年,你的声音带着外地口音呢!”
“毛,滚!”
“噢,小少年,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啊,半年前怒风号的招聘会你是不是也去了啊?”
“毛,滚!”
“噢,小少年,我跟你讲,还好你当初没选上,凯撒已经死啦,怒风号的船长换成了雷克,地中海第一把交椅终于落到了红毛小子雷欧萨屁股底下——”
“……毛,滚!”
都说狗有九条命。
他才不会死。
船长偏头痛 100、第一百章
麦加尔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接受哪个版本的结局比较好——
选项一,凯撒死了,从此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选项二,老老实实接受那个男人其实还活在世界上的事实,他跟他的头顶顶着同一片苍穹,呼吸着一个次元一个国度的新鲜空气,然而从某一刻开始,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作为解除家族诅咒的代价,他的时间也将在那片从来没有人踏上的土地上永永远远地停滞下来。
选项三,都他妈滚蛋。
半个月以来,在这份试题的正确答案公布之前,麦加尔一直坚定自己的选择三才是正确的。
然后在半个月后的那天晚上,毫无预兆的,他得到了自己零分的试卷。
……
非常操蛋的意料之中,正确的那个答案是选项二。
凯撒大大找到了不老泉,凯撒大大还活着,以及凯撒大大再也回不来了。
这大概就是生离和死别的区别——玛格瑞塔的担心是对的,由始至终都没有谁能保证凯撒逃过了家族诅咒这一劫,他安安稳稳自由自在地活到了三十二岁,不是因为他逃过了诅咒,而是因为诅咒还没有来。
枝枝说得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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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结局的事情最折磨人,他们都逃不过这一劫。
在被黄蜂号从孤岛上救走顺手押着扔回杰尔巴岛时,麦加尔就让枝枝暗中跟着黄蜂号到不老泉去,刚开始他还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枝枝送来的渡鸦,上面详细地介绍了凯撒的一天作息连啥时候工作吃饭加尿尿都没放过,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麦加尔就再也没看见过枝枝的渡鸦。
凯撒不见了,枝枝也跟着玩儿失踪。
麦加尔觉得自己打从穿越以来,就尽他妈忙着认识这些操蛋的坑爹货了,就没一个靠谱儿的。
这半个月来,麦加尔听到了太多太多关于怒风号的消息,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每一次以不同的形式在耳边响起时,都会让黑发年轻人不知觉地感觉到血液的逆流——短短半年的时间,对于麦加尔来说却已经满满地塞满了他的人生,当说起怒风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能想起海浪翻滚的声音,能想起千篇一律的鼓号队奏乐,能想起桅杆上缠绕着的蹭满了海草的麻绳,也能想起水手们一惊一乍的吆喝……
更加能想起那个人。
可惜,无论是笑过还是哭过,在怒风号的底舱里,甲板上,船长休息室凯撒的办公桌旁,床上,牢房里,留下的都是回忆。
只是回忆而已。
不是没有哭过。
无数次在午夜惊醒,惊觉身下的床板不会再随着海浪的翻滚而摇晃,人真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刚开始因为海浪而吐成一朵傻逼,而今脚踏实地,忽然又睡得不安稳了。简陋的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织起了蜘蛛网,蜘蛛已经不见了,空空地留着一个网在那里,通常麦加尔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见它,然后黑发年轻人就躺在床上,瞪着他黑色的瞳眸,那双瞳眸尽管失去了神彩却依旧是地中海最美的黑珍珠,他可以很长很长时间不眨一下眼睛。
然后忍啊忍,不知道怎么的,就更加忍不住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没出息,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但是每当这样,却越发地心神大恸,最后趴在床边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孙子似的这种事儿,不提也罢。
哭完之后往往会头痛欲裂,几乎以为自己是染上了什么下一刻就要死掉的绝症。
然后第二天天亮,当秋风夹着海腥味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麦加尔会发现自己又醒了过来——然后用湿手帕抹把脸,又是新的一天。
……
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过了二十来天。
直到某一天,麦加尔抱着一桶淡水从集市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他那个破烂小屋的门口,蹲着一只十分熟悉的红毛矮子,在看到麦加尔之后他看上去很高兴,摇着尾巴扑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水桶,一只手抱着那几十斤重的木桶,另一只手还有空去拽那个面无表情要将门拍到他脸上的黑发年轻人的手腕——
雷欧萨一只脚卡在门缝,仗着麦加尔不会真的狠心夹断他的脚,一点点地蹭进了他的屋子里。
麦加尔给他倒了一杯淡骗撒果然是知道雷欧萨会路过那个岛屿的。
所以他故意选择了那个地方将他流放。
他什么都料到了——甚至包括雷欧萨将麦加尔接上船的时间。
呵呵,雷欧萨说的对呀大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而雷欧萨见麦加尔还是不肯说话,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抱着黑发年轻人的手边的更加用力——那怪力几乎要将人的腰都折断了似的,“你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他嘟着嘴,看上去简直就快要哭出来,金黄色的瞳眸瞪得圆圆的,充满了水雾,他就是搞不懂,为什么麦加尔就是不肯接受他。
明明就还没有对他做过分的事。
想到这个,雷欧萨莫名其妙地觉得更加烦躁了起来,甚至接下来原本要说的重要事情都不想说了。
然而,只听见麦加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拉开自己腰间死死抱着的爪子,转过身,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雷欧萨的脑袋:“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
麦加尔的这个动作似乎打破了什么东西。
他有些发愣地发现那个只到他肩膀的红发少年在他的手揉乱他头发时,缩在他怀中狠狠地抖了下——手还放在雷欧萨毛茸茸的头上,一瞬间的停顿,麦加尔不知道是把手拿下来好还是就这么放着比较好——
就在这时候,雷欧萨猛地抬起头,令人惊讶的,他的眼角居然真的开始泛红,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此时此刻的红发少年就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他那金色的瞳眸水雾水雾的,在对视上黑发年轻人黑色的瞳眸时,他嘴一抿,紧接着就哇地一声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哇哇哇——凯撒有什么好我就搞不懂了!那个傻逼自己一个人进了真正的不老泉,把我们所有人留在外面——搞清楚,是他自己要去送死的耶,我们拦都拦不住,你为什么要怪我?——”
死死地将脸埋进了麦加尔的怀中,毫不犹豫地将满脸的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衣服,红发少年哭得伤心得要命,上气不接下气——没错,也是和孙子似的,忒眼熟。
麦加尔抽了抽嘴角,心想难道自己哭的时候也这么丑?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
“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一下!!”
喂,这是什么情况啊。
“……你怎么会喜欢我?”
“狗屁!我怎么知道!!呜呜呜——那个该死的指南针说的!你走到哪它就指到哪——要不是那个玩意乱指我怎么可能跑到那个孤岛上面找你啊啊啊你说啊你说啊怎么可能!!!”
麦加尔打从生下来到今天,从来没有这么真情实意地叹气过。
他摁在红发少年头上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揉了揉——
“对不起……”
“哇呜呜呜呜——你混蛋!”
船长偏头痛 101、第一百零一章
正当麦加尔有些不知所措的空挡里,他家那扇不怎么牢固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事实上这个节奏让人觉得非常眼熟,麦加尔抬起头愣了楞,他盯着门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怒风号上。
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束成了一束整齐的马尾,耳朵上带着乱七八糟的宝石耳环,他的腰间佩戴着令人非常眼熟的枪支,麦加尔确定曾经在凯撒的抽屉里看见过——打开那个抽屉只有一把钥匙,那是怒风号船长的象征。
虽然知道来人不可能是凯撒,但是在看到那相似的轮廓时,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猛地停顿了片刻。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难以接受设定违和的苦涩感。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房间中没有点亮煤油灯,来人的身影被阴影整个儿吞噬,他大步走到麦加尔和雷欧萨的面前,仅仅只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雷欧萨像是拎小鸡崽一样从麦加尔的跟前拿开,他说话时面无表情,嗓音粗声粗气地听上去喝了不少酒——
“喂,死矮子,”雷克不客气地骂道,“别得寸进尺啊,一下码头就跑得不见踪影,果然是自己提前跑来找吉祥物了……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尽管这已经是本*无*错*小说 ledu月的第三十二次了——麦加尔是凯撒的人,听懂了吗,他们俩就差去礼堂交换誓言了——交换誓言你明白吗?所以你死死搂着的是怒风号的船长夫人,作为怒风号的大副和代理船长我代表今晚的月亮消灭——搞什么,你在哭?你是在哭吗?!恶心不恶心啊啊啊我看见你的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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