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浼
麦加尔被抓得手指都要断了,却没有挣开他,接下来俩人谁也没说话,泡在冰水里互相瞪视,泰坦尼克号似的——只不过怒风号没沉,整艘船的船员都瞪着眼见鬼似的瞪着他们搞生死别离。
终于,凯撒没那个耐心跟他僵持下去了——再在这冰水里泡着,无论是他还是麦加尔恐怕都会泡出毛病来。
当男人琥珀色的瞳眸变得暗沉,那目光盯得麦加尔心跳漏跳一拍,一只大手抚上了他的后脑勺,然后狠狠地将他摁向前面,当冰冷的唇瓣狠狠碰在一起,他们就像是饥渴许久的野兽一般纠缠在了一起互相撕咬,血腥的气息在彼此的唇舌间蔓延开来,直到破皮流血,红肿不堪——
“会。”
麦加尔满意地笑了。
“跟我回去,剩下的再想办法!”凯撒拽起麦加尔往回游。
奈何麦加尔却固执地往反方向拽了拽。
“你明明知道没办法。”麦加尔甩开凯撒的手,踩着水往后滑了滑,“骗小孩呢你。”
“那也用不着你替我去死。”
“你说得不算,”麦加尔抹了抹唇角,抓紧了手中的鬼杀扬了扬,然后,凯撒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而且,晚了。”
一切仿佛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一双冰冷的、纤细的双臂狠狠地缠绕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他用力往后拖了拖——与此同时,麦加尔猛地一个转身又窜出去几米,彻底逃离了凯撒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男人气得脸色发青,却不料此时如同蛇一样长长的、滑腻的尾巴缠绕上了他的身体,女人气吐如兰的气息就在男人的脸颊边,凯撒抓篆撒扔给雷克一个奇怪的眼神,这眼神将怒风号的红毛大副看得毛骨悚然。
“起航吧。”船长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疲惫。
……
——“枝枝,拜托你个事儿呗。”
——“不答应!”
——“……喂。”
——“你说啊,烦死了!”
——“事儿成了之后,让他忘了我吧,不然咱俩谁也别想安生。”
——“……”
再见。
大狗。
凯撒。
我的船长。
其实好想再看你一眼。
……
船长偏头痛 108、大结局
…………………………
麦加尔以为等待着自己的是蚀骨的冰冷,然而当那夹杂着温度的水侵入他的呼吸道中时,除了变得渐渐困难的呼吸,他发现海水居然比想象得要温暖,麦加尔闭着眼,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了阳光,他动了动,手边摸到了一个熟悉的冰冷触感……
是鬼杀。
不知道为什么,黑发年轻人稍稍安下心来。
他试图开始动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仿佛被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中,整个人束手束脚……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我哥为了逃避开学要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了!!啊啊啊这是什么!匕首——爸你快来啊爸我哥要割腕自杀大概还是为了逃避开学!”
…撒?
不,不对,不是他。
麦加尔睁开了眼。
他的眼前,是一张无比熟悉又许久未见令人异常怀念的脸。
老爸。
爸。
“爸?!”
“你有病啊!洗个澡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读书读傻了吧你!”罗老爹吹胡子瞪眼,“起来,这才刚过完年老子还不想给你收尸,你妈买菜去了,这还好她无错小说 ledu不在家,不然你今晚就等着吃狗粮做开学前欢送大餐吧——”
噼里啪啦一顿数落让麦加尔……哦不,是让罗沉舟同志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张了张嘴,抑制住胸腔中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伸出手,掐了掐这张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喋喋不休的脸。
“干什么干什么?!”罗老爹拍开儿子的手,“你有病啊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你爸好吗谢谢——罗破斧,熊孩子,把浴霸给老子关了,你哥这就洗好了,电费不是钱啊?——匕首哪来的?小小年纪玩儿什么凶器!没收!”
“爸。”
“干什么?”
“爸爸爸爸爸爸!!!”
罗沉舟激动得说话都哆嗦了。
“……”罗老爹表示莫名其妙并且很是不屑,“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光着腚撒娇能给你下学期每个月零花钱多发一张毛爷爷?”
然后在罗老爹万分不屑的目光注视下,罗沉舟光着屁股扑向了他亲生老爹,来了个热烈地拥抱!……十几年没享受过大儿子撒娇的罗老爹表面抗拒着,实际上心里十分受用地别扭着接受了这个其实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拥抱。
罗沉舟裹着浴巾,踩着拖鞋,一路飞奔回到自己的房间——
气喘吁吁地在电脑跟前坐下,当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输入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的双手都止不住在颤抖,这让他连着将那几个简单的字母输错了好几次……白底黑色的网页跳出来,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再慢慢地睁开,鼠标移动着,不太利索地点开了第一个搜索结果——
凯撒鲁克德尔以利亚霍夫1456-1527,德国籍。
凯撒是当时地中海最富盛名的地中海第一把交椅,因为其英俊的外表和绅士的风度而被人们称为“黑色海狼”和“海上绅士”。他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1456年的春天出生于德国慕尼黑伊萨尔河畔航海世家,十三岁当家作主,十四岁拥有第一只自己的三栀大桡船并为其取名“怒风号”,“怒风号”作为凯撒的象征终其一生在海上漂泊为主人服役,许许多多的故事在当时被人津津乐道。
1488年,凯撒遭阿拉伯海盗巴伯路斯兄弟陷害,使其一时间失去下落,然而他忠心耿耿的大副却始终未放弃寻找他,地中海的海盗之王在突尼斯杰尔巴岛被好心渔夫所救,最终得以修养身心,血刃仇人。
同年,凯撒血洗西班牙皇家领地,抢夺藏宝图,一路向地中海无人能知的宝岛挺进。
在关于凯撒许许多多的故事里,有人说他曾经到达过人鱼的故乡,有人说他曾经寻找到了真正的长生不老泉,更有人说,其终其一生在海上拼搏,是为了解除其家族的诅咒……
1500年,凯撒鲁克德尔以利亚霍夫结束了充数他一生的海盗生活,这名大名鼎鼎的海盗在1500年的冬天,于国旗下宣布一生忠实于他的国家,正式加入德国海军军队,担任海军总督的重任,其精湛的航海术对当时德国航海事业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1527年春天,凯撒鲁克德尔以利亚霍夫于柏林逝世。
终其一生未娶妻子,育有儿女三名。
罗沉舟长吁一口气,他缓缓地滑动着鼠标,被水泡的发白的手指有些不停使唤。
有什么能比把自己的名字加入你的户口本更加浪漫?
那一定就是在几百年后,我坐在这里,阅读着后人对你一生的记录,然后每一个字符里面,都能找到我陪你走过的足迹——
后人说,你的一生很长,很精彩,而那里面,有我的影子。
……
“哥,你眼圈红了埃?”
稚嫩的童音唤回了呆坐在电脑前,死死盯着闪烁的电脑屏幕发愣的黑发年轻人。
罗破斧递过一张纸巾,还带着孩童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地说:“是想到开学就觉得很伤心吗?……好吧,我也很讨厌开学,但是我都没哭,你还真像个娘们。”
“放你的屁。”罗沉舟一把拽过弟弟手中的纸巾,响亮地擤了下鼻涕,“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寒假作业写完了没?没写完揍你!”
罗破斧惊恐脸将一盒纸巾塞给老哥,夺门而出一边尖叫:“妈!哥说他要揍我!”
窗外正下着雪,这是寒假的最后一天,他叫罗沉舟,一个气象大学大二的学生。
……
十二个小时后,罗沉舟坐上了返校的飞机。
望着窗外近在咫尺的白云,他有些发愣,曾经何时,他也这样坐在怒风号的窗边,透过窗户去看外面一片湛蓝的大海。……怒风号啊,在怒风号还存在的时间里,人们不相信总有一天,人类会坐上巨大的金属物飞上蓝天,和海鸥飞得一样高,一样远。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他彻彻底底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那个名叫凯撒的男人也曾经来过,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和他之间,隔着五百多年的历史洪河。
罗沉舟承认,他没有办法那么快忘记那个男人,但是他相信他会做到的——吃饭睡觉打打屁,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他会的,他会很好地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迹上,该吃吃,该喝喝,然后再找个姑娘或者找个汉子去结个婚——
身后响起了巨大的喇叭声。
黑发年轻人结束了自己的感慨人生,然后有些发愣地开始奇怪自己干嘛要做对着学校的大门口发这么猎奇的誓。
有愧于自己的变态行为,罗沉舟皱着眉回过头,有些意外地看见他身后那一架崭新的——
“帕萨特……”
黑发年轻人嘟囔着,看着这辆嚣张的破车开过他的身边,罗沉舟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奚落一下这破车,这时候,不远处跑来一个红领巾,并且边跑边叫:“沉舟,你丫挺的杵那干嘛呢?快过来这边,别挡着人家的道儿!”
罗沉舟:“……”
是流氓老大。
罗沉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大,我这不是差点儿被一破帕萨特示威了么——”
那辆正无声滑过他身边的黑色轿车猛地刹住,然后缓缓倒退。
车门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位身高目测一米九五,浑身西装脚踩小牛皮鞋脸上带着墨镜的外国高富帅,他打开车门,倍儿有范地从车上下来,然后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英俊的男人低下头,扬起眉看着面前这黑发年轻小孩的呆滞脸,宽容又腹黑地笑了笑:“我这是辉腾,小破孩。”
他说的是中文,还带着奇怪的外国腔调,但是罗沉舟却一点笑不出来。
男人的目光扫过小破孩胸前的胸卡,伸出修长的指尖指了指,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情绪:“罗沉舟……06级气象学?唔,那是我学生,我就先不揍你了。”
罗沉舟:“………………”
“我是你们新来的教授凯撒,主教海洋气象学,是你们的主科没错儿吧?”男人重新戴上墨镜,“以后别旷课,我节节课点你名——对了,小孩,看你挺眼熟的,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罗沉舟:“………………”
“算了,我这刚回国,怎么可能见过……”男人嘟囔着重新坐回车上,他降下窗户,冲像个雕像似的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黑发年轻人挥了挥手,“我走了,课上见。”
罗沉舟:“…………………”
“哦,原来是哑巴呀?”
“放屁!你才哑巴!”
“没礼貌,”男人低沉一笑,十分戏谑地翘了翘唇角,像个老流氓似的说,“要叫我教授。”
车子开走了。
糊了罗沉舟一脸灰尘。
车里的男人不知道的是,五百多年前,他曾经也这么邪魅一笑,像个老流氓似的站在眼前的这个小破孩的跟前,跟他说,要叫我船长。
恩,当然啦,对于这个什么也不记得了的家伙来说,这又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个故事了。
罗沉舟抬起头,头顶阳光明媚,春风正好。
“——人都走啦,还看个毛啊。”老大鸭子嗓门嘎嘎地在耳边响,“啧啧啧,看见那个家伙脖子上挂的狗头项链了没,古董海货,煞气重着咧,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弄回来的好东西——埃我□哭什么啊算了算了你们文化人都是神经病……乖要哭咱们回宿舍去哭别在这大门口丢人!!!”
罗沉舟站在大学的门口,长那么大第一次在这个属于他的世界里哭得像个孙子——为了他失而复得的,所有的一切。
这次遇见,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
波兰有个学者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爱情就像头痛,它让你晕眩,你以为自己要死掉,但你会痊愈。
船长偏头痛 109、番外一
凯撒接到来自中国的那个气象大学校长电话的时候,他正参与一场拍卖会作为休闲娱乐。
这时候的他才刚刚结束一段海上的旅程,谈成了一笔巨额生意。大海仿佛永远是对他最好的祝福加持,对于他来说,相比起陆地,广阔无垠的大海似乎天生让他产生一种浓重的归属感——对此,男人给予自己的理由那大概是因为这跟他的家族生意有点儿关系。
出生于德国的造船世家,凯撒几乎在学会走路之前就学会了在海里游泳,七岁第一次随父亲出海,十二岁那年,那仿佛上辈子带来的航海知识和航海自觉判断力让他已经在地中海小有名气,人们都开玩笑说以利亚霍夫家出了个“黑色海狼二世”……
哦,那个“黑色海狼”大概是凯撒家族往前数五百年前的祖先了,一个不得了的大海盗,当时地中海的扛把子,一声风风光光,却终其一生未娶的怪人。
对于被这样相提并论,凯撒总是一笑而过,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这种话,但是他必须承认,当翻动那些古老的文献,看见那些泛黄的纸张上绘画的那艘名叫“怒风号”的船只时,简单地线条甚至没有过多的讲解,却让他能感觉到非常熟悉的亲切感——
仿佛那时候的他已经透过了历史无错小说 ledu的尘埃,亲手触摸到了那艘巨大的三栀大桡船,这艘文献上记载永远航行于地中海的船只呈现在男人的脑海里的形象立体而生动,他甚至可以想起来它扬帆起航、乘风破浪于蔚蓝大海之上时的样子。
n是我这样子也能去当教授?
开什么玩笑。
男人抓着电话时英俊的面容始终面无表情,直到拍卖场上,拍卖人开始把那个金属小锤子锤得啪啪响,男人这才皱皱眉,无声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有些心不在焉地翻弄着手中那个对即将拍卖的古董做介绍的册子。
“老大,如果觉得气闷咱们还是出去吧?”男人身边的红毛助手弯下腰,满脸憋不住地问。
“看看再说,你要憋不篆撒说会考虑,百分之七十就是答应了。
于是对方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
男人耳朵边终于落得了一个清静,他那个闲不住的助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开溜了,拍卖用的价牌就放在他的右手边,男人动了动换了个舒适点儿的姿势,点燃一支他最喜欢的那种来自德国某个具有几百年历史的乡下手工作坊产出的烟草叼在嘴边,男人眯眯眼,从新试图拿起那本册子准备认真看看这一次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拍卖已经开始了。
吸引凯撒这尊大神来的点,在于今天的拍卖项目据说全部来自十五到十六世纪地中海的遗留物。
从火枪到匕首,从油画到首饰,应有尽有。
男人单手支撑着下巴,百般无聊地在册子上圈圈画画,大多数物件他只是看一眼并没有起多大兴趣,至于那些西贝货更是被男人在图片上恶劣地划了巨大的红叉。
拍卖的气氛很热烈,那些做旧的西贝货常常以很高的金额被人拍走——大多数都是瓶瓶罐罐,对于没有文化的暴发户来说,大概是这些东西摆在家里会显得很气派——
“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六千万。”
“一亿!”
“……”男人笑了笑,淡定地看着一群暴发户为一个大概在十五世纪被海盗们用来腌肉的破烂缸子抢破脑袋。
和那种专门为真正的权势人准备的拍卖会不同,这种民间拍卖会的气氛很差,乌烟瘴气的,人群也乱七八糟,男人咬了咬烟屁股,烟雾缭绕之后琥珀色的瞳眸里不耐烦的情绪一闪而过,他决定再过三样拍卖品,如果再不出个他稍稍感兴趣的,他就——
“下一件,上个月刚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经鉴定产于十五世纪的皇家工艺品,恶犬的外形镶嵌俩枚高级红宝石,做工精细,收藏价值极高!”
拍卖师身后,幻灯片刷刷地打了出来,以清晰□近照,将那枚小小的项链挂坠呈现在所有竞拍者的眼前。
凯撒有些没精打采地掀起眼皮看了看,这一看,差点儿让男人把嘴里的烟喷出来。
皇家工艺品?恶犬外形?高级红宝石?——还他妈做工精细?
这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海底捞上来的做工极其粗糙的狗脑袋挂坠——俩狗眼的地方闪烁着劣质的红宝石,在当时也许从地摊上买花不了三个金币——古货,是真的海古董没错,但是这也太……
凯撒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以围观奇葩的心态往前坐了几排。
可能是这东西的外观实在是有些过于愚蠢,那些暴发户们出价速度明显变慢,甚至还有些犹犹豫豫,男人抬了抬下颚微微眯起眼,在台上那高雅的蓝绸绒垫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枚狗头吊坠,吊坠看样子是被专家好好清理过,尽管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丑的要命让人没办法把它往脖子上挂的玩意,却好像有常年被人挂在脖子上的痕迹……怎么说呢,哪怕已经隔着上百年的历史,这东西却还是带着一股子人气和煞气,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这狗脑袋溅上过不少鲜血——大概是和原主人的职业有点关系?
海盗的东西?
……大概就是了。他的主人应该很珍惜它……这么丑的玩意,居然也能有故事啊……
男人正感慨着,忽然发现一点儿不对劲。
恩,准确的说,是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
心跳加速,就好像嗡嗡吵闹的拍卖厅消失了,他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无数的东西向他压来,试图灌入他的脑海中,然而,当他试图从中抓住一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零碎的东西几乎不能成形,它们就好像一块本来完整的圆镜,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狠狠摔成了碎片似的。
那些碎片里,有那个狗头挂坠的影子。
曾经有什么人叫叫嚷嚷地将它塞进男人的手里——
“恩,收下了,很丑。”
“……这种时候,就算是礼貌性的也该说‘谢谢’吧?”
“说不出来。”
“特地给你挑的啊,你就这么胡乱塞进口袋里了!”
“它是我口袋里最次的东西,光这一点,已经很光荣了。”
……
凯撒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这枚狗头挂坠已经被叫到了二百万……还好,不是很夸张,凯撒心里默默点头称赞,看来这群暴发户的审美看来还有得救。
然后……
然后凯撒抓起了手边的价牌,薄唇亲启,声音不高不低富有磁性。
“一千万。”
在场暴发户们:“…………”
暴发户甲:“那谁啊?”
暴发户乙:“不认识。”
暴发户甲:“傻缺吧?”
暴发户丙:“……放屁,我看着他就有点儿眼熟。”
暴发户乙:“是那个以利亚霍夫家的独生子么,艾玛,真的是他吧?叫凯撒的。”
暴发户丁:“凯撒的审美能这么猎奇?不能把!”
暴发户丙:“——废话,凯撒能看上的那这肯定是好东西啊,一千五百万!”
拍卖官:“……”
暴发户甲:“俩千万!”
凯撒:“……”
拍卖官:“……俩千万,俩千万,俩千万倒数一次——”
凯撒:“五千万。”
都疯了吧这是?拍卖官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丑的要死简直不忍心看第二眼的狗脑袋挂坠,那俩颗硕大的劣质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仿佛在无声地放浪大笑,拍卖官忽然觉得……他大概今天还没睡醒?
“五千五佰万!”
“五千六百万!”
“六千万!!!”
……
最后凯撒以七千万拿下这个在现在手工艺市场上绝对买不到的玩意——因为就算卖假古董的人也是有良心的,这么丑的东西,拿出去骗钱都良心不安。
而凯撒可怜的红毛助手放完风回来,就看见他的主人在往一张价值七千万的支票上签字,一口气儿还没提上来,又看见主人慎重其事地把那个天价买来的破烂挂在从来不喜欢戴东西的脖子上——
红毛助手想死的心都有了。
“……上个月在海上漂了整整一个月赚回来的辛苦钱还不够你败家一眨眼的。”
“闭嘴,大垃圾,你懂什么。”
男人不屑地扔给喋喋不休心疼钱的助手,摸了摸挂在胸前最贴近心脏部位的那个狗头挂坠,在走出拍卖厅的时候,男人隔着落地窗望了望外面的天空——
天空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一场停不下来的大雪。
男人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要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有个人在等他,等了他很久很久,他非去不可。
……
“雷克?”
“哈?”
“订机票。”
“去哪?——不回去跟老爷子报道了啊?……也是,你敢败了七千万买回一破烂,哪敢回家啊——”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不您还没告诉我去哪啊!”苦逼助手满脸痛苦从手提包里翻出手机啪啪啪飞快地摁,“快说,咱们这是又要往哪去祸害人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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