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的生存守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季太白
桃香心里咯噔一下,听这口气,到底是要让飞霞姐姐好好休息,还是以后都别来伺候了?
徐敬贤草草洗了脸穿了衣裳嘱咐了一声谁也不许动他枕头边的匣子,就往正房里去给徐夫人请安。
到了正房,徐大奶奶与徐静澜并着邢姑娘已经在了。房里欢声笑语,徐静澜正掰着指头竖着今年能有多少次与连淑雅相见的机会。徐大奶奶笑道:“何必数得那么辛苦,等贤兄弟娶了她回来,你不就日日能见着了吗?”一瞄眼,见邢姑娘脸上闪过僵硬,徐大奶奶的心里就笑得要死。
“我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说如果连姐姐真的跟二哥成亲了那里还能配着我?就跟嫂子似的,当然要日日陪着大哥了。”徐静澜白了她一眼,正要窜嗦着徐夫人等连淑雅生辰的时候好歹去一次,却听徐夫人大笑出声,徐大奶奶脸色涨红:“没遮没掩的小蹄子,看我不打你。”说着就真要追过来。
徐静澜从徐夫人的身边跳起来,大声嚷道:“
妾的生存守则 章节18
明明就是这样!我哪里没遮掩,有眼睛的都看得到!”眼尖扫到了徐敬贤,就立即跳到了他的后背。
徐大奶奶到底不好跟小叔子拉扯,只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徐静澜才作罢。
徐夫人笑道:“这是自然,你当那个成亲了还能一直跟你玩耍?快别淘气了,好好地坐着!”
“母亲,刚刚你们再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徐敬贤捡了一个位置坐下,刚刚好在邢姑娘的对面。见邢姑娘低垂着头,眼圈儿红着,也不问,装作没看见。
“没什么。就是澜丫头念着连姑娘呢。”徐夫人道。
“可不是念着呢吗,还‘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徐大奶奶瞟了一眼徐敬贤对面的方向,抿嘴笑了笑。徐敬贤一愣,只觉得满腹的心思都被这一句话给道尽了 ?6?以至于后来徐夫人说了什么也没听清,直到徐静澜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了神。
“过几日就是邢丫头的生辰了,你去准备准备,开几桌,再请个戏班子过来,办得热热闹闹的。”徐夫人说完,徐大奶奶点头应是:“母亲放心,我一定办得热闹,不会委屈了邢姑娘。”
邢雪玉道:“不用麻烦了表姑妈,我只是孤女一人,如果不是姑妈收留早已不知道在那里了。如今我只要能在姑妈膝下孝顺就心满意足了,千万不要再为了我费事了。”
徐夫人似满意的笑了笑:“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孝心,只是你到底是族里托来的,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你,你放心等着那天热闹一下吧。”
徐静澜低头没吭声,徐敬贤道:“既然是邢姑娘的生辰自然应该好好热闹一下。”
邢雪玉含泪抬头,感激似的看了徐敬贤一眼。徐敬贤扭头跟徐夫人告退,徐静澜也跟着走了。徐夫人放开了邢雪玉的手:“天冷了人就容易乏,你也回去吧,小心身子,不用在我身前伺候了。”
邢雪玉垂着头,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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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晚徐夫人离去时徐妈在张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张氏的脸就立即阴沉了下来。淑雅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张氏冷道:“你先回去,明日早上到我房里来!”
淑雅不知何事引得张氏如此生气,一边想着该不会是自己在房里放肆让她知道了,一边又觉得不会,因为倘若是如此张氏现在便会教训她了,也不用特意等到明天早晨。
淑雅心中稍定,规规矩矩地与张氏行了礼,便带着碧萼往自家院子里去了。还没到院门口呢,遥遥地一个黑影就扑到了淑雅的脚边,抱着她的脚哭道:“四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三姑娘吧,不然三姑娘定会被太太打死的!”
碧萼反应快,一巴掌就打偏了碧烟的脸:“混账!胡说什么呢你!谁要打死谁了!”
淑雅被碧烟吓了一跳,这才猛然想通,张氏原来是在生淑静的气!想起今儿淑静说话做事,淑雅心中也憋着一腔火,她自问平日里待淑静坦坦荡荡,没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可是淑静呢?今儿那出算不算公然撬墙角了?丢人都丢到外人跟前了!
淑雅也恼了:“你叫我如何救她?今日她闹的时候你怎么不挡着她?风范名声一点都不要,自己不要脸皮还连累了别人!”
碧烟哭着抱着淑雅的腿:“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都是奴婢的错!求你了四姑娘,看在姐妹的份上替我家姑娘求求情吧!”
淑雅冷笑一声,让碧萼拖开她:“姐妹,我把她当姐妹了,她把我当成了什么?!”说罢也不管碧烟,{奇}叫李婆子守着院门,{书}自家气得心寒又肝疼,{网}想着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管淑静的事了。正躺下,就听外面鬼哭狼嚎,碧萼出去了一会,回来的脸上也带着灰色,对淑雅低低道:“太太要卖了碧烟。”
许是唇亡齿寒,碧萼想起了两人同时进府,又分别伺候了两位姑娘,只是碧烟的命不好,去伺候了最没眼色的三姑娘???
淑雅翻了个身,碧萼似乎听到她道:“自己没眼色,还连累了别人??????”
第三十一章 鸡蛋不倒翁(二)
其实碧萼倒是能理解碧烟的心思,姑娘年纪大,又不得当家主母喜欢,将来的婚事必定好不到那里去。那她跟着她,也没有好果子吃。如今吴姨娘便是最后的希望。即便是一根稻草,也要牢牢抓紧。不然碧烟也不会不拦着淑静,反而给对方梳妆打扮抓紧唯一的机会在徐敬贤的跟前露脸???
碧萼能理解,但是她容不得别人翘自家姑娘的墙角。
彼时彼刻,她才能完全了解姑娘说的那句,‘无关善恶,无关对错,唯立场耳。’
倘若只有一碗粥,不是你就是他,总有一个人要饿肚子。
张氏气得肝疼,让人去叫连老爷回来。
连老爷一到家就看见张氏脸色铁青,而淑静一脸漠然地跪在地上。一见这架势,连老爷就觉得心烦:“有什么事你做主就行了,何必非要把我叫回来!”
张氏隐隐闻到了连老爷身上的脂粉味,知道他去朋友那里定叫了粉头。心里一阵恶心,自己给他备了清清白白的丫头不要,非要去外面找那些千人骑,万人上的脏东西!
张氏冷笑道:“只怕这件事情妾身做不了主!请老爷来发落!”
连老爷皱着眉坐下:“说吧,静丫头又惹什么祸了?”
“惹祸?”张氏眼带寒芒:“那里惹祸了?老爷是小瞧了她的本事!咱们连府的脸都叫她一个人丢了个干净!下贱的东西!一点体面名声都不要,当着徐家少爷小姐的面就跟婆子拉拉扯扯,众目睽睽,叫人徐家少爷过来跟她说话!问人家这次上门来为什么不是找她的。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她这样不要脸的!让男人指着鼻子要她自重!既然你也不要主子小姐的架子,我看打死得了!”
张氏气的捂心肝,看向淑静的目光都带了刀子,恨不得把她戳烂了!
连老爷脸色一沉到底,还未表态,淑静就冷笑道:“你又何必在父亲的面前做此姿态?如果不是你让人拦着我,我怎么会打那婆子?这本就是我娘给我说的姻缘,若不是你故意拦着,我早就跟徐家少爷说上话了!”
张氏气得发抖,捂着胸口险些晕倒,颤颤巍巍地猛一拍桌子:“给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长辈说话,那里有你插嘴的份!”
一旁的婆子看了眼连老爷黑脸,连老爷胡子一翘也厉声道:“给我打!”
婆子没了顾虑不再留情,便是主子小姐,也下了狠劲,噼啪几巴掌下去,淑静的脸便肿了起来。淑静即便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脸上也没丝毫的弱色,吐了牙齿冷笑道:“你不过就是怕徐家少爷看见了我改变了主意,父亲早晚会看穿你的蛇蝎心肠,你也别想有个好下场!”
“不要脸???”张氏捂着胸口:“那本该就是四丫头的姻缘,何时变成了你的!”
连老爷似想到什么,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淑静骂道:“给我把这个跟她娘一样的下贱货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打死了干净,打不死了拖到柴房里去跟她娘在一块!”
徐妈道:“老爷息怒,三小姐虽然闯了大祸,但到底是老爷的亲骨肉,万一打出了好歹,旁的人却要怪罪在太太的头上。”
连老爷冷哼了一声:“若是暴毙了,便怪不到夫人身上。”
徐妈垂了眼没吭声。淑静被拖了下去,远远的还听她在咒张氏:“蛇蝎心肠烂心肝,早晚有一天你也没有好下场!”
连老爷听着更怒,冲外喊了一声:“还不给我堵住她的嘴!”外边的婆子吓了一跳,也不管不顾,解开了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汗巾子就塞进了淑静的嘴里。
连老爷脸色阴沉地坐了半晌,才问张氏道:“徐家那边???????”
张氏青着脸讲不出话来,徐妈一边给她揉胸口,一边道:“还没听说有什么反应,只怕是徐家少爷小姐没给长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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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倒不是徐家兄妹不说,徐敬贤是嫌丢脸,怕说了闹出什么来。也就没跟长辈讲。而徐静澜却多了点心眼,她本就喜欢连淑雅,见着了淑静那般作态本想告诉徐夫人的,但被徐家大奶奶打岔给忘了。回了家自个细细一想,后背倒生出一层冷汗了。幸好没说,不然徐夫人本来对连姐姐的家世有点不满,万一说了嫌弃连家的家教反悔了这桩婚事,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那边徐敬贤让飞霞不用过来伺候了。过了一两日,众人都见徐敬贤的态度没有一点软化,也没提起过飞霞,都猜着飞霞姐姐只怕要失宠了。白珠半夜听小丫鬟们夜话,冷笑道:“踩着主子的脸给自己做体面,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金贵的东西了?!说白了也不过几两白银的事情。失宠了也活该!”
小丫鬟们一听,从前只当飞霞姐姐是主子捧在心肝上的人,眼看着她跟主子自然的嬉笑怒骂,便是恼了,主子也会赔礼,心下羡慕。现在被白珠泼了一盆冷水,惧都凉了心,也没有夜话的兴致,闭了眼都睡了。
徐敬贤成心晾着不管她,小时候不懂事,如今大了,早就看清飞霞拿他的脸去给自己立威信,时不时恼一恼,发发脾气让自己去道歉,旁的小丫鬟看了,她这大丫环的地位,自然坚不可破。
徐敬贤心里恼极,只是念着旧情分,又不是什么大事,便不愿意发落她 。只想着若是开眼了,便给个体面,配个心腹小厮,将来还能当个管家娘子。若是不开眼了,打发了出去,随便人牙子卖到那里去。
飞霞在房里躺了一两日,见徐敬贤出出进进愣是没进她的房给她赔不是。偷偷打听了一下,在得知徐敬贤这两日嘴上连提都没有提过她,心底揣揣不安,便是拉不下脸面儿也要把心气儿折一折,只想着等哄回了徐敬贤,看她怎么收拾他,丢了的体面也要让他给捧回来!
飞霞在房里想了半日,越想越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就着月光好好地梳了妆,抹了胭脂水粉,带着一身的香气儿偷偷地进了徐敬贤的房里,推醒了外间值夜的桃香,低声道:“今晚我来值夜,你先去睡吧。”
桃香不明就里,睡得正模糊,鼻子上闻着飞霞一身甜腻腻的香味,心里只当她终于要跟主子低头了,那里有不应的道理。当下就穿了衣服起身,低声道:“你想清楚了就好,我看二爷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了,你快点出去吧!”飞霞显得有点不耐烦。桃香再没吭气,穿好了衣服便走了。
徐敬贤睡得正熟,梦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满身香气,血盆大口的大妖怪,一双利爪正在他身上游离,彷佛正思量着应该从哪里下手。徐敬贤越睡越感觉不对,摸在身上的感觉太清晰真实!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睁眼果然看见了月色下一个带着满身香气,又血盆大口的人形物种正立在他的头顶上呢!
徐敬贤想也没想,一拳头就冲那血盆大口去了!
那妖怪显然没料到徐敬贤会忽然醒来而且还给了它一拳头,呜~~一声就倒地了。徐敬贤正要从床上跳起来乱拳打死那妖怪,就听那妖怪低低哽咽道:“爷,是奴啊~~~~”
徐敬贤定眼一看,果然是飞霞。地上的人抹脂涂粉,带着一身甜腻的香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徐敬贤再傻也不是个不通人事的,脸色涨红透青:“三更半夜的你进我房里做什么!给爷滚出去!”
飞霞伏在地上哭诉道:“爷,奴是看着天冷了,担心爷夜里踢了被子着凉,特意来看看的。”
徐敬贤余气未平:“今晚谁值的夜?用得着你来瞧?!”
飞霞一哽,慢慢道:“桃香肚子不舒服,央我跟她换了。”
徐敬贤半信半疑,冷笑一声:“既然换了你就去外间睡吧。”
飞霞低低哭道:“爷,奴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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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的生存守则 章节19
r 徐敬贤冷脸看飞霞步步膝行到了他跟前,抱着他的膝盖低低软软道:“爷好狠的心,一点都不念旧情。奴还记得爷小时候怕黑,央着奴陪爷睡,冬天的时候奴还给爷暖过脚,爷难道忘了?奴 心里只有爷,爷只要说一声往东,奴绝对不会往西去??????”
徐敬贤心中冷笑,看着飞霞的头顶道:“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
飞霞抬头,半边脸肿的,胸前越加贴近了徐敬贤的膝盖,“奴是爷的,爷怎么说,奴就怎么做。”
徐敬贤看她脸上隐含期待,雀跃又惧怕,心底厌恶,儿时温和又纯真的大姐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这幅模样。他意味不明道:“那爷就给你一个机会。”
飞霞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抬头闭上了眼睛没吭声。
徐敬贤道:“跟在我身边的徐陌是个极好的,你挑个好日子,嫁了吧。”
飞霞霎时睁大了眼,脸色惨白又不可置信的看向徐敬贤。
徐敬贤推开她贴得太近的身子,也不管飞霞软倒在地,面无表情的就倒下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伺候的二等丫鬟端着热水就进了徐敬贤的房。徐敬贤让伺候着穿了衣服,看见二等丫鬟里头的桃香道:“你昨晚既然肚子不舒服,就好好歇着,二等的位置,找个小丫鬟顶上来就行了。”
哐当~一声,桃香手里的热水盆儿就砸到了脚面上。她脸色惨白地看向外间,飞霞躲在那里不吭声。
过了一会,桃香让别的丫鬟拥着下去了,徐敬贤到正房里给徐夫人请安。飞霞这时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穿戴好了衣裳,用一块面巾围在脸上,进了里间见绿稻正在整理铺盖,便道:“你忙别的去,爷的床铺我来铺。”
绿稻看了她一眼,让了位置。
飞霞整理好了徐敬贤的铺盖,又瞧见了他枕边夜夜当宝贝的匣子。手一伸就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个破鸡蛋壳。鸡蛋壳上画着歪眉斜眼的小人,小人的背后竟然还写着连家四姑娘的闺名。那笔迹,一看就是徐敬贤写上去的。飞霞将那个鸡蛋小人握在手中,只觉得那歪眉斜眼的模样跟在嘲讽她一样,恨得手一捏,便将鸡蛋小人狠狠捏碎了,就这般她还觉得不解气。又丢到地上去踩了几脚才做罢。
飞霞一转身,就看见绿稻跟瞧见了妖怪一样看着她:“那个匣子里的东西爷珍重着呢,你就这般踩碎了不怕爷发落不成?”
飞霞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过是个破鸡蛋壳,踩了就踩了,爷难道还会因为这个东西发落我?”
飞霞哼了一声,转身进自己的房间了。
绿稻因她早上是从爷的屋里出来的,所以拿不准她是不是又得宠了,因此拿不准注意,看见了一地的碎鸡蛋壳,只觉得十分棘手。如果跟二爷告了,万一二爷不在乎,那她肯定就会得罪了飞霞。以后也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如果不告,万一二爷发怒,那她也难辞其咎!
绿稻跺跺脚,转身跑去找徐敬贤身边的徐富找主意。
第三十二章 鸡蛋不倒翁(三)
绿稻央了守角门的婆子到外院找了徐富来,徐富不明就里地被绿稻拉到了一边,开先还有些脸红,口是心非责怪道:“有什么事当面说就行了,干嘛背着人?”手一拽,却拉着绿稻往更偏僻的地方去了。
绿稻那里有哪些心思,只问道:“你可知道二爷去连家后拿回来的那个匣子?”
徐富忽然冷了脸,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绿稻急得要跳脚:“你说就是了!我能干什么,难道你看我像是那种猪油蒙了心的,巴着想做姨娘的不成?!”
徐富一听心里就放心了,笑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贴着绿稻的耳边道:“你若没那种心思最好,我便说给你听。爷是拿了个匣子回来,看着像是连家四姑娘送的。”
绿稻又问:“你瞧着爷对连家四姑娘珍重不?”
徐富想了想,便道:“珍不珍重的我不知道,我只跟你说一句,那天我跟着爷,看见他骑马捧着那匣子傻笑了一路。”
绿稻一听,心中就咯噔一下,额头上冒出冷汗,声线都有点哆嗦:“那你瞧着,飞霞姐姐跟那个连家四姑娘比,谁在爷的心里重一些?”
徐富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那是能比的吗?丫头就是丫头,再得宠也不能拿出来跟主子奶奶比。”徐富拉近了绿稻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了,我瞧着爷对飞霞也没那心思,不是要配给徐陌便是???我。”
徐富声音渐消,盯着绿稻的脸看,绿稻脸色惨白,看向徐富慢慢道:“富大哥,我闯祸了???今天飞霞将主子匣子里的鸡蛋壳扔到地上踩碎了。主子走前特意交代我要看好的?????”
徐富一惊,没有想到竟是这事,他思索了一回,头冒冷汗,捏紧了绿稻的手臂:“你快随我去找爷!”
徐敬贤从正房里出来,徐陌便带着徐富与绿稻来了,徐敬贤瞧见两人的脸色,眼底有丝疑惑:“何事?”
徐富一声不吭,拉着绿稻噗通一声就在徐敬贤的脚前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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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霞正在屋里对着镜子看脸上的伤,昨天晚上徐敬贤被猛地惊到了,使出的完全是尽了本能的一拳,将飞霞伤得不轻,用指尖轻轻一碰都疼得慌。
飞霞一边忍着痛抹药,一边瞧着镜里人丑陋的模样,心里躁极,手臂一扫,就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首饰匣子全都扫落在地。耳边又听着了小丫鬟们在廊下唧唧喳喳,嬉笑打闹,飞霞开了窗户就骂道:“不要脸的小东西,不做活闹什么闹,爷白养了你们这些小蹄子,给我做活去,再让我听见一点儿响声,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廊下的小丫鬟们纷纷噤声,看向院门口。飞霞一瞧,只当是她们不听自己的话,拿了戒尺就要出来大嘴。忽然一道朗声从院门口响起:“你要撕烂谁的嘴!”
飞霞一惊,就看见徐敬贤黑着脸站在院门口,心里微憷,连忙笑道:“爷回来了。这些小蹄子们见天玩眼里没个章程,奴骂一骂她们让她们做活去。”
徐富偷偷拉住了要进院的绿稻,低声道:“别进去,你悄悄看着。”
绿稻不解,这是就听见徐敬贤含怒低喝了一声:“我的匣子呢?!给我拿出来!”
飞霞脸色一白,勉强笑道:“在床头呢,爷害怕丢了不成?”
徐敬贤虎目一瞪,周身的威压似暴风雨逼来的前一刻,飞霞腿一软,跪了下去,眼里含泪:“求爷饶?????”
冷风呼啸着,绿稻隐隐听飞霞低声道:“求爷饶了绿稻罢,她不是故意的???”
徐富冷笑一声,绿稻的脸已经白了,“不是我???”
徐富道:“你放心,爷心里明白着呢,她这是自己找死。”
徐敬贤冷眼看着飞霞,飞霞含泪道:“奴知道那是爷心肝上的东西,绿稻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算匣子掉到了地上里头的鸡蛋也不见得会破。难道是那鸡蛋小人自己爬出了匣子摔到了地上不成?
徐敬贤不想再听她满口胡言,怒极低喝了一声:“你还不给我住嘴!”
飞霞一僵,抬头看徐敬贤,徐敬贤怒道:“往常我竟然看错你了。”说罢向后喝道:“你们还不给我进来!难道还容她在这里血口喷人!”
徐陌沉默无言地进来了,徐富领着绿稻跟在他的身后。飞霞一瞧见绿稻冰冷冷的眼,似猛然顿悟般,爬过去抱住了徐敬贤的腿:“贤哥儿,你千万别听绿稻那小蹄子的话,她是故意陷害我的!今天可是她的值!”
徐敬贤黑着脸,飞霞见说不动他,便对着绿稻骂道:“黑心肝的小蹄子,妄我替你求情!你竟然如此陷害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饶你!”
绿稻气得发抖,咬紧了唇在徐敬贤的指示下一声不吭。徐敬贤已是怒极:“还不给我把她捆起来!明天交给人牙子,随便他卖到那里去!”
徐陌与徐富立即过来捆飞霞,徐富恼她三番五次陷害绿稻,手里下也不留情,将飞霞捆得结结实实的,因飞霞哭恼,说要撞死以证清白,徐富更是拿了个破布将将飞霞的嘴给塞上了。
徐敬贤沉着脸,眼带寒霜的看向飞霞眼泪儿吧嗒吧嗒地掉,只道:“给我扔进房里!下午就叫人牙子来!”说罢扫了一眼地上跪的小丫鬟们:“今天的事,谁也不许给我说出去!听见了没有!”
小丫鬟们俱应是。
徐敬贤自个进了屋,见了地上一地的碎鸡蛋壳,气得眼前发黑,咬牙恨道:“就不该给她最后的体面!”自个捧了碎鸡蛋壳放进了匣子里,坐在床沿上,只想着万一连妹妹问起来该如何是好?万一她要是知道了她送他的鸡蛋壳儿让他的丫鬟故意踩碎了,定要恼的。
徐敬贤让人拿了鸡蛋壳,自己照着法子弄,等提笔画的时候才发现,任他画工卓越也画不出连妹妹歪眉斜眼的神韵来???
一连画了十几个,没一个像样子的,正烦着,想起了答应给徐静澜要买的东西,便索性叫了徐富徐陌两个跟着,到了外边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小东西给徐静澜,又买了一对玉兔耳坠给连淑雅,想着这对玉兔刚好合了连妹妹的生肖,心里总算欢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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