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锋_
我不否认,这些天,我确实渐渐地被这些上古文明所深深吸引了。我想,在研究这些上古文明与研究其他历史时期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确定性,也就是说,在研究那些古文明的过程中,你总会有种莫名的神秘感和未解之谜,它不像是近代史,近乎于如实记录一般单调乏味,它更像是一个喜欢跟你玩躲猫猫的小孩儿,你能听见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足迹,可是,你就是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
原始宗教、巫文化、大祭司,这些东西对古文明究竟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呢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微笑,心说,这小半年的时间,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范佩玺了。安安稳稳一心一意地研究一些上古文化,这太不像我了,但是,为了获取真相,也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必须要这样做。
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斜眼看了一眼里屋的卜瑾。头过年的那几天,我带着他到沈阳的中街买了几件新衣服,样式都是她自己挑的,那些样式在我的眼里简直土到掉渣,但是,毕竟都是她自己挑选的。
我原本以为她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买到漂亮衣服以后就会回家试穿,试个没完没了,可是,我发现,她回到家以后,根本就没有照镜子,也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仿佛,衣服对于她来说,只能起到蔽体的作用。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不停地擦拭她的那些银首饰,有几次还把那叮叮当当一串串的东西都别在了头上,那个样子她才喜欢。
我不禁想到父亲的留言。卜瑾,她难道真的就是三十年前,啊,不,应该是三十一年前那个从老村长的青铜棺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子么三十一年未老的容颜意味着我父亲的那句话她并不是人。
但是,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始终觉得她没有任何要伤害我的意思,而且还屡次救过我的性命。最主要的是,每当我看到她那张模样清秀的脸庞,以及随之飘来的淡淡的体香,我就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
“卜瑾”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三十五分了,道“饿了么”
卜瑾在里屋向外看了看我,然后呆呆地点了点头。
“今天过年,家里就剩咱俩个人了,我下一点速冻的水饺,我们一起吃吧。”
“水饺”卜瑾并不理解这个词。
我笑了笑,道“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我掐灭了烟,刚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却响起了敲门声。
巫踪 第二十四章 临行前
第二十四章临行前
听到敲门声,我很惊讶,这么晚,谁会来找我我的第一反应是表姐,以她的脾气,即便我不去她们家过年,她也很有可能做出这种夜晚造访的事情。表姐担心我,这我知道。
但是,表姐夫的家在辽宁辽阳,这么晚了,他们一家人总不至于特意做火车来看我吧。
我打开房门,果然不是表姐,而是我的老朋友高鹏和刘震。这两个人虽然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他们两个人一开始并不认识,只是在我母亲的葬礼上,两个人才算是第一次打交道,没想到,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十分投缘,说个没完没了,没过几天就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尤其是当刘震知道高鹏不只是在做书店的声音,还做小批量的珍本书买卖时更是喜出望外,急忙向高鹏询问是否有老史书等等。
见他们两个一来,我很惊讶,旋即一看他们俩手里拿的东西,我不禁笑了出来。他们两个人拿着几盒饺子,还有很多的熟食和很多易拉罐啤酒。
高鹏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外人,鞋子一甩,大踏步地就走了进来,嘴里说道“哟,哥们儿,你这大过年的,家里怎么比太平间还静啊”说着,他就跑到电视机旁,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中央一台,然后对我说“电视得打开呀,春晚你不看啊。”
我笑骂道“那么俗的东西,也就你这货色的喜欢看。”
“切。”高鹏一边说,一边动作利索地把带来的食物摆放在茶几上,说道“管他俗不俗的,好歹有个声不是过年嘛,就得热闹点,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
刘震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因为云南的事故之后,留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虽说不至于毁容那么严重,但也是破了相,对此,我一直很愧疚,毕竟,这样一个原本年轻有为的帅哥就因为帮助我父亲向我传达消息,而最后落得个这个下场。
刘震看出了我的心事,笑着对我说道“你听过一句话么,刀疤是一个男人的勋章,以前我像个白面书生,现在,我多少也有点阳刚之气了。”
听了他跟高鹏的话,我心里一暖,心说还好老朋友还在,能在这个时候过来安慰我。我想也是,最近这几天,我的情绪显得过于低落了,今天无论怎么说也是新年夜,应该高兴高兴。
我们三个人没费多少工夫就把食物都摆好了。之后我去叫了卜瑾,他很安静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高鹏立马兴奋得跟一条野狼一样大喊着,“哎哟哎哟,嫂子都出来啦。你这简直是金屋藏娇呀,金屋藏娇”
“藏你妹啊,闭上你的臭嘴吧。”高鹏是我的老朋友,我们俩之间的谈话,三句话之内不互相骂两句根本无法继续进行。
果然,高鹏听了我的话,立马回击道“藏的是我妹那我是不是就算你的舅哥了啊”
相比之下,刘震看到卜瑾的时候就显得很沉稳,他冲卜瑾微微点了点头,卜瑾看了他一眼,已经算是问候了。
高鹏和刘震都知道卜瑾是我从云南带回来的,但他们都不知道卜瑾的真实身世,也就是说他们都不知道卜瑾是不会变老的非人类。
这也不是高鹏第一次看见卜瑾,他每一次看见卜瑾都显得非常兴奋,急忙在沙发上让出了一个位置,一边拍着沙发一边说“来,嫂子,一起吃个简单的年夜饭。”
卜瑾没有动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摇了摇头。我知道她不喜欢吃荤腥的东西,甚至连油大的东西都不能接受,她的饮食习惯,比最苛刻的佛教徒都清淡。于是,我只好在厨房里给她做了一小碗面条,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屋子里吃了。
“嫂子有点怕生啊。”我回到客厅以后,高鹏对我说道。
“都跟你说了几百回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解释道。
高鹏啧啧了两声,道“我的老大哥呀,你可别蒙我了,你们俩人在你家都快住了四五个月了,你敢说什么也没发生。”
“我当然敢说。”我道。
“是么,那你可得去不孕不育的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高鹏说完,一看电视,就转移话题,指着电视道“看看看,开始了,春晚。”
说着,他拿出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一边看一边跟我说开场舞中哪个女的长得漂亮。
我懒得理这个色鬼,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根鸡翅膀,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我啃着啃着,刘震在一旁小声问我道“那个卜瑾,还在养蛊”
我一愣,扔掉鸡翅膀的骨头,打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道“大概吧,反正她自始至终也不让我碰她那些木盒子。”
“那也是为了你好,你忘了上次的经历啦没要了你的小命就不错了。”刘震道。
“要他的命”高鹏也听过我在云南的一部分经历,所以,此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道“放心吧,我大哥命硬着呢,不克死别人就不错了,他死不了。”
我拿起一只鸡腿递给高鹏说道“拿它堵住你的嘴。”
刘震也压了一口啤酒,然后对我说道“我根据你跟我说的一些关于云南地宫的事情,我回去想了想,做了一些推测。”
其实,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我跟高鹏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反倒是刘震,我一直在跟他探讨有关云南的事情。在听了我对于云南地宫的描述以后,我能感觉到,刘震很后悔没有机会跟着我们一起过去。
但刘震毕竟是一个历史学博士,他的看法,肯定比我要靠谱一些,于是便问道“你有什么推测快说来听听。”
刘震对我说道“不过,这种解释其实也是建立在一些玄学的基础上的,我不得不说,自打去了一趟云南,我的世界观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管他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呢,只要有个能说得通的说法比什么都强。”我有些着急地说道。这个时候,高鹏也被吸引了过来。
刘震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你们一开始所到达的尸骨坛应该是一个古时候的祭坛,如果说抚仙湖底的古城的确是古滇国的都城的话,那么,这个祭坛就很有可能是古滇国进行大规模祭祀的场所。古滇国本身就是由很多民族所构成的一个国家,而在古滇国中,原始宗教也就是巫教的祭祀活动还是有很多的。”
“可是,祭坛离国都的位置会不会有点远啊”我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高鹏在一旁打岔道“中国古时候的皇帝,甭管都城在哪儿,要想封禅,还都得去泰山呢。”
刘震点点头,说道“高鹏说的没错,清朝的皇帝早年的时候也曾经定期回到东北地区祭祀先祖,距离,并不能构成问题。”
“继续说。”我和高鹏一人啃着一个鸡腿像小孩儿听故事一样翘首以盼。
刘震不甘心,他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两个饺子,然后接着说道“问题是,祭坛的下面的地宫,别说是在古时候,就是在当代社会,若是想造出一个那样大型的机关,都是很难很难的,之所以这么做,那就一定是为了隐藏住一些东西。”
他喝了一口啤酒,把嘴里的饺子都顺了下去,然后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在地底看到的那些石雕壁画已经把事情说得很完整了。很明显,古滇国的崛起,跟那个远山来客有关,是那个人教会了当地人冶炼及耕作技术,并且为古滇国组建了一支近乎于怪物的军团,抵御了外敌。还为当地人培育了两种蛊龙蛊和麒麟蛊。”
“可是,那为什么最后古滇国又覆灭了呢”我问。
刘震解释道“根据我的猜测,我想,一定是到了后期,古滇国的人民开始骄傲自满,不再愿意臣服于那个人恐怖的统治下,尤其是,那个人明显是一个大巫,他的活人祭祀一定惹恼了很多古典国民,最终,那个人一怒之下,离开了古滇国。”
“那地宫中的那些咸鸭蛋的脑袋呢”我继续问道。
“呃”刘震卡在了那里,旋即又说“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那些家伙应该类似于守护者的存在吧。在地宫里,你也看到了,到了最后,龙蛊和麒麟蛊都死掉了。我特意查了一些苗族的传说,有一种说法是,蛊不仅能够害人,有些时候,它还能够为养蛊人带来好运,而如果蛊死了,霉运自然就会来临。”
“我来做一个解释,你们听听。”高鹏插嘴道“要我说啊,事情很简单。当那个挺牛逼的人物走了以后,古滇国的人后悔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根本养不活那些怪物。后来古滇国就把所有养猪好手都聚集起来抢救那两个大怪物,没抢救了,最后,古滇国的国都遭了秧。可是那群养猪好手,死了也不愿意放弃,化成冤魂也要继续抢救。怎么样,说的通吧。”
我和刘震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由失声笑了出来。
高鹏见状就急了,说道“嗨,你们笑什么呀,我这不是也开动脑筋呢嘛。”
“我不是在笑你的猜想。”我解释道“只是,我印象中的高鹏只对两样东西感兴趣,一个是生意一个是女人,你怎么也跟着琢磨起这些事情了呢。”
“切”高鹏扔下鸡腿,喝了一口啤酒,说道“那是因为说实话其实我并不怎么相信你所说的话。”
“不相信你还跟着瞎猜。”我道。
“我不是看你每天因为这点破事弄得闷闷不乐,想帮你化解化解嘛。”高鹏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我和刘震笑了笑,干了啤酒,也没有再说话,正巧赶上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段小品,我们也就转移了一下注意力。
其实,高鹏的解释有一部分的确有些道理,但是最关键的一点他却解释的不对。如果说那些咸鸭蛋脑袋真的是古滇国的先民的冤魂,并且是为了拯救龙蛊和麒麟蛊的话,那么我估计他们应该不会对卜瑾那么尊敬。因为从当时的情况上来看,卜瑾并没有救醒那两个蛊,换句话来说,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相反,卜瑾收了它们的精魂。而那些咸鸭蛋脑袋似乎就在等待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卜瑾做完了她应该做的事情之后,那些家伙也就灰飞烟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三个人都带了些醉意。刘震用胳膊肘定了定我,问道“怎么样决定了么”
我知道他所问何事,于是我点点头,对他道“我决定了,接替父亲完成交易,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是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那也就是说,你马上就要去湖北找梁赞喽。”
“不急,这一次我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无论是装备还是调查资料。”我说道“我可不想像在云南的时候一样被当成傻子。”
“以后可能会很凶险啊。”刘震叹了一口气。
我点了点头,说道“凶险是凶险,不过既然我父亲嘱托过我,梁赞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那我也只好去找他了。这几天,我也想通了,这不是我愿不愿意躺浑水的问题。问题不能逃避,我觉得,如果我不主动解决问题,那势必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我正说着话,忽然眼角的余光瞥了里屋一眼,我惊讶地发现,卜瑾正站在门内,透过一条门缝紧紧地盯着我们看。
我猛地一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刘震没有察觉到这件事,他继续问道“仍然带着卜瑾去”
“当然。”我的眼睛仍然盯着里屋的门,说道“我觉得,在整件事情之中,她比我重要得多。”
巫踪 第一章 火车上的算命先生【感谢冰点抹茶的两颗钻石和生日祝福
第一章火车上的算命先生
2011年,公历3月3日,农历正月二十九,老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然而,我却就在今天启程前往湖北武汉,去找那个天杀的梁赞。
和我一同前往的有卜瑾和高鹏,刘震由于近期接到了上级委派的考古任务,脱不开身,所以就没有一起跟着过来。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一次再出什么意外,我可能真的会愧疚一辈子了。
本来,我也不打算让高鹏跟着我去,但是这家伙不管我怎么劝告,就是死活都要跟着我去。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去,他告诉我说一来他并不相信我之前在云南所经历过的事情,二来如果那些事情都是属实的,那么他也想亲眼见识见识。当然,他对于梁赞,也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与上一次云南之行相比,这一次,我做足了准备,这准备倒不是指物品装备一类的东西,那些东西,只要有钱,到哪里都可以现买。真正可贵的是,思想准备,我大致了解了要去的地方,也大致了解了这一趟行程大概都会遇到一些什么人。不过最主要的是,这一次,我知晓了我的任务,起码是整个任务中的显性部分追踪那个影响整个中国古文明的“人”。
但是,在这些天中,我也曾经起过怀疑,因为说到底,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父亲的一种猜测。虽然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在中国,的确有南巫集团的存在,但是这并不能表明那个“人”就确实存在。那么多的人,拼了命地寻找一个并不确定的“人”,这样的做法,值得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我的父亲已经在留言中提到了湖北,并且告诉我梁赞是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甚至是卜瑾,他都嘱咐我要加倍小心,那么,我也没什么可迟疑的了。这些天,我跟梁赞有过几次短暂的交谈,虽然在整个谈话中,他仍然不停地在抬杠,总是笑着调侃,但我还是在谈话中觉察到,梁赞在湖北那边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并且甚至开始有意或无意地催促我尽快前往湖北。另一方面,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表明梁赞在湖北过得并不轻松,他在同一个地方绝不会呆超过三天的时间,总是在频繁地更换住所。可气的是,这家伙还没有手机,所以,我无法主动去联系他,只能被动地等待他的来电。
在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中,我告诉他我看到了我父亲的留言,告诉他我父亲让我相信他。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跟梁赞说出了我的疑惑,但梁赞却告诉我说他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我又问他是怎样认识我哥哥的,他只是说跟遇到我的情形很像。
然后,我又问了他跟我父亲之间的关系,这个时候,他明显地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才告诉我说他和我父亲之间大概就是一种师徒关系吧。
我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很不确定的口吻,这也许表明,连他自己也对他和我父亲之间的关系感到有些困惑,于是,我也就不再多问。
梁赞告诉我,他之所以在湖北,是因为父亲这三十多年以来,在决定要追踪那个“人”的时候,做了一些定位。而古滇国和古庸国都是我父亲所做的定位之一,云南之行,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我父亲的猜测。我又问梁赞我父亲其他的定位在哪里,他却告诉我说知道太多对我没有好处,不再多说了。
时间正值下午两点十七分,我和高鹏、卜瑾已经在火车的卧铺上已经度过了枯燥乏味的好几个小时。
卧铺里一共有六个床位,我们三个人睡在同一侧,我由于身材高瘦,所以住在下铺,方便我的行动。高鹏在中铺躺了没一个小时,就跑到下铺来跟我凑热闹聊天。至于卜瑾,她躺在上铺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比尸体还老实。
我们另一侧的三个床位上,下铺是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他把后背靠在了卧铺的一头,从一开始就在专心致志地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我瞟了一眼书名,吓了一跳,那是柏拉图的理想国,而且还是大卷全译本。
他跟我们一起从沈阳北站上车,所以,一开始高鹏还打算跟他聊聊天。但是,这个青年总是多一句话不说,少一句话不问,跟他聊天就跟挤牙膏一样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法继续。
中铺睡着一个中年商人,不过,在到北京的时候,他就下车了,换了一个跟我年岁差不多的女子。那个女子的模样算不上漂亮要论漂亮她敌不过卜瑾一半,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干净整洁,行事干脆利落,似乎是一个女汉子,不过最给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姑娘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傲骨,有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感觉,连高鹏这样的色鬼都愣是没敢搭讪。的确,有些人,他们天生就有一种贵族气质。
至于另一侧的上铺,火车在开到河南以前,一直都没有人。到了河南以后,车厢的门被人笨拙地打开了。
我和高鹏抬眼去看,只见一个容貌猥琐,身材黑瘦,嘴唇上留着两撇稀疏的八字胡的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有了进来。
“哎哟,这么多人呐”老头儿说话的口音明显地往上挑典型的河南口音。
很多人都对河南人抱有一些偏见,网上甚至总有人调侃说河南人骗子多而且喜欢偷井盖卖钱。这也难怪,在我们家那边,收破烂的老头儿老太太,十个之中七八个都是河南人。不过,我对这种说法一直不认同。因为河南胜本来就是中原大省,人口众多,所以免不了鱼龙混杂,人多的地方,招摇撞骗的事情自然不会少,这也很正常。不过,眼前的这个河南老头儿,确实给我一种猥琐奸诈的感觉。
老头儿手里提着一个相当破旧的行李包,东西倒是不多,但似乎很重。
老头儿费力地把行李包拿近车厢,逢人就笑,嘻嘻地笑,怪恶心人的。他把行李抬到我对床的那个年轻人的床边,说道“小兄弟,东西太重,我就不拿上去了,放在这,帮我看一会儿行不”
年轻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也流露出不悦的神情,只听他懒懒地说道“随便。”
“小兄弟够义气,东北人吧。”老头儿笑嘻嘻地说。
“嗯。”年轻人不愿多说,拿着理想国挡住脸。
高鹏却在旁边搭话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东北的”
老头儿一看有人搭理他,立马转过来冲着我和高鹏说道“哎哟,这还不容易,一听口音就听出来了嘛你们看我这岁数也知道,走南闯北很多年了,啥人没见过。”
“走南闯北”高鹏天生就好打听,于是问道“老大爷干啥的”
老头儿一听有人可以说话,嘿嘿笑了笑,说道“别管我叫什么大爷,干我这行的一般都称呼我为先生。”
“先生”
老头儿掉了点头,竟然翘起兰花指,捋了捋八字胡,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是个出马江湖客,掐指卜卦,风水五行,样样精通,道上的人客气,赏脸叫我一声袁爷,道号八千。”
靠我情不自禁地别过身去,心说又是一个老骗子。
没想到,高鹏却起了很大的兴趣,竟然还上前问道“这么说,你会算命老先生在哪儿学的道”
老头儿一看高鹏有了兴趣,眼睛一亮,试探性地问道“怎么小兄弟有兴趣算一算”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一把拉回了高鹏,然后对那老头儿说道“不好意思,老先生,我们不算命,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嗨你拉我干嘛”高鹏还不领情,挣脱道“算一算又用不了几个钱”
我一愣,对他说,“你不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么”
“我什么时候说不信啦”高鹏说道“我是不相信你的那些经历,周易算命这些东西有时候还是挺有道理的,我不也是为了咱书店和我的终身大事着想嘛。”
我看他如此执拗,也就不再劝他,道“得得得,你爱算就算,我不拦着你。”
没想到,高鹏再去找那老头儿,老头儿却一摆手,说道“得,小兄弟,我们掐指算卦这一行也讲究个缘分,若是不相信,我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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