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绝世玄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广渠门内
“嗯!”皇帝与他对视了一眼,“当时咱们就把这个福王和闵、钟二位巡抚列作最难对付的人,他勾结倭寇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心里害怕,肯定会有防备。先生,您的意思是,进一步打消他的顾虑?”
冯保这时在旁边插了一句:“咱们不是已经发出诏告了么?号召天下群臣向他学习,这已经是最好的打消顾虑之法了……”
皇帝笑着打断了他:“大伴儿,先生的意思是只发诏告还不够,还想来一剂更狠的猛药!”
冯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急忙向张居正抱拳行礼:“首辅大人,愿闻其详!”
张居正捻着胡须笑了:“臣的意思,其实刚才冯大人已经说出来了!”
冯保一下愣住了:“我已经说出来了?我好象没说什么啊?”
张居正重复了一句他刚才说过的话:“你说过,京城有人参他与二位巡抚及倭寇相互勾结。”
冯保瞪圆了眼睛:“这是我故意吓他的,目的是让他有所忌惮,本来并没有人参他!”
张居正笑着接过话头:“吓得好!让他有所忌惮,非常必要!如果变假为真,真的参他一本,相信会把他吓得更厉害!”
皇帝这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先生!你的意思是找人真参他一本,然后再置之不理……”
张居正笑着点头:“皇上圣明!臣就是这个意思!这样一来,就更能突显皇上对他的信任,而他也就愈发地对皇上感恩戴德!”
冯保到这会儿刚听明白什么意思,大笑了起来:“厉害!厉害!首辅大人,你这招叫虚虚实实,把捕风捉影的事情变成事实,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哈哈哈!”张居正也大笑起来:“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个朱廷贵,他既然是自己做下的事情,所以肯定怕鬼。那就怨不得我们装鬼了,这世上本没有鬼,有鬼的只是他的心!对吧,冯大人!”
冯保眼见张居正的眼中精光一闪,让人不寒而栗,不由得止住了笑,点了点头,却是再也没说话。
皇帝这时主动为张居正鼓了一下掌,然后问他:“先生,您看这参奏之事,让谁来做比较合适!”
张居正又悠哉悠哉地捻起了胡须:“回皇上的话,这是都察院的职责!皇上可以把左都御史葛守礼叫来,让他推荐人选。”
皇帝说了声:“好!”转脸对冯保说道:“传葛守礼速到这儿来!”
“是!”冯保应命,转身出门传诏去了。
冯保刚一出门,皇帝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了张居正一句:“先生,这个叫葛守礼的左都御使加进来,可就意味着知道整个东南沿海抗倭计划的人又多了一个!”
张居正微微一笑:“皇上尽可放心!葛守礼是我大明的栋梁,先帝在世时都称赞他忠勇有加、铁面无私,确实值得信赖!”
都察御使,也就是文武百官们口中常说起“言官”的头头,专门负责对各部、各省官员进行监察、弹劾。辩明冤枉,提督各道,司天子耳目风纪之责,具有名正言顺的参奏权和弹劾权。
凡是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一律弹劾。凡是百官猥茸贪冒,败坏官纪者,一律弹劾。凡是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望以此得到进阶作用者,一律弹劾。
所以,都察御史的权力很大,与六部尚书平行,合称七卿。
不一会儿,葛守礼来到了上书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皇帝召见,不免有些紧张,在听首辅张居正介绍完情况后,他吃了一惊,还以为皇帝要追究他事先没有察觉朱廷贵和闵、钟二人的恶迹,一下子紧张起来。
“皇上!”他“扑通”跪倒,主动承揽责任:“福王朱廷贵与浙江、福建二省巡抚闵维义、钟钦良确有勾结,但是因为证据不足,都察院不敢轻易下结论,而且首辅大人原来有过交待,对这三人之事要慎重,等到时机成熟时再……”
皇帝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好了!你不用紧张,朕不是追究你的责任。先生说的确实是朕的意思,这三人确实盘根错节,现在还不是连根拔起的时候。朕只问你一句,对于这位福王朱廷贵,一定有人参过他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他与那两位巡抚相互勾结?”
葛守礼继续磕头:“皇上圣明!确实有人参过他!都察院在浙江、福建、江西等十三道均设有监察御史,在选拔时就考虑秉性必须为正直之人,虽然官职只有七品,但是他们多不畏权贵,敢于参奏。浙江和福建的两任监察御史,都参过这个福王,但是都碍于他久居东南,势力太大,不敢轻易弹劾,而且缺乏足够证据,所以仍在酝酿阶段。”
“好!”皇帝站起身来,把葛守礼搀了起来:“葛爱卿,朕来问你!如果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找人参他一本,你敢是不敢?”
张居正没有说错,这个葛守礼果然是大义凛然,一身正气,只见他向着皇帝一拱手:“皇上!臣身为左都御史,吃的就是这碗饭。这位福王确实作恶多端,只要皇上为臣作主,臣纵然万死,也要参他一本!”
“好!国有良将,天下大治!有你这样正义凛然的大丈夫,不愁天下不治!”皇帝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竟然拱手向他施了一礼。
“这可使不得!皇上!您是万乘之躯,这岂非折煞臣矣!”葛守礼万万没有想到少帝会向他行礼,急忙跪倒磕头。
皇帝笑着把他搀扶起来:“好了!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君臣之间就不要相互多礼了,朕想让你在明天上朝的时候就参他一本,行不行?”
葛守礼拱手应命:“绝对没问题!臣在明天早朝时就亲自参他一本,就参他勾结地方大员、鱼肉百姓。”
张居正这时在旁边笑着点了点头:“再加上这么几条,私通倭寇,叛国通敌,中饱私囊,草菅人命。”
葛守礼有些吃惊,张大了嘴:“首辅大人,您说的这可是实情?要知道,私通倭寇、叛国通敌,这可是十恶不赦、株连九族的重罪!他朱廷贵可是世袭王位,如果犯此重罪,那可是天地不容!”
这时候,皇帝、张居正和冯保一齐点了点头。
葛守礼这才相信:“好吧!既然皇上和首辅大人都如此确定,那明天臣就这么参他!”
皇帝这时狡黠地笑了一下:“不过,葛守礼,朕明天可不是要你亲自这么参他!朕可不想让你来当这个替罪羊!”
葛守礼急忙拱手:“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张居正这时在旁边插了一句话:“让你的手下来参就行!皇上要的,是‘敲山震虎’!”
皇帝本来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还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这会儿听到张居正说话以后,把茶杯子又放了下来,站起身来说道:“还是先生了解朕的意思!不过,先生只说对了一半!葛守礼!朕要你找两个最能够信得过的人来参他!朕不光要‘敲山震虎’,还要‘打草惊蛇’!”
葛守礼一下愣住了:“皇上!这,这找两个可靠的手下没问题,首辅大人说的‘敲山震虎’臣也能明白,好好震慑一下这只为所欲为的‘大老虎’,让他有所收敛,凡事三思而后行,不敢再乱来。只是,这‘打草惊蛇’,不会把福王惊跑了么……”





绝世玄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朝堂赐座纵威福
“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说‘打草惊蛇’你不太明白是吧?那朕这么说吧,你替朕找两个敢担当的人出来参朱廷贵,但是朕并不保他们!朕要保的反而是被你们参的朱廷贵!”
“要保朱廷贵?”本来就不太明白的葛守礼这一下更糊涂了。
“对!”皇帝这时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位左都御史:“朕知道,即使你的手下跳出来参他,现在也不是扳倒他的时候!但是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朕反过来还要在明天的早朝大发雷霆,说你的这两个手下妒贤嫉能,要将他们革职查办!这一点,你能想明白么?”
葛守礼看着皇帝的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一些:“皇上!您是想把朱廷贵这头大肥猪,养得走不动了再杀……”
“全中!”皇帝笑了,带动着上书房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
人皆散去。只有冯保留在最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皇帝。
看到信上的笔迹,皇帝这才想起来,今天又到了每周与晴天互通信件的日子了。时间过得还真快,通完这一封,下周又该是她进宫的日子了。
想到这儿,他满心欢喜地接过了信件,让冯保先回去,自己写好了回信就放在左边上锁的抽屉里。
冯保临走前犹豫了一下,好象想和皇帝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慢慢踱出去把门带上了。
晴天的字写得很秀丽,在赞扬了他上次传过去的典故感悟之后,她这次回了一首词,是宋代谢逸写的《减字木兰花?七夕》。
荷花风细,乞巧楼中凉似水。
天幕低垂,新月弯环浅晕眉。
桥横乌鹊,不负年年云外约。
残漏疏钟,肠断朝霞一缕红。
诗词的意境极好,而且应着“七七鹊桥相会”,非常富有深情,充满着触动心底的思念。他特别喜欢其中的两句,其中一句是“新月弯环浅晕眉”,还有一句是“不负年年云外约”,于是把这两句都圈了出来。
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全宋词》,仔细查找,果然有这一首,而且点评最出彩的也是他刚才圈出的这两句。
他有些小得意地笑了一下。看来现在通过近一月的典故练习,古文能力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正好,他看到《全宋词》上这一首的后面,又收有谢逸的另一首《减字木兰花》,意境也是很好。于是,他把它抄了下来,作为给晴天的回复。
疏疏密密,卜林中飞玉出。妒舞欺梅,悠扬随风去却回。
遥岑玉刻,不见云中浮寸碧。夜色清妍,庭下交光月午天。
抄写完后,仍然觉得意犹未尽。这一回,他没有再用白话文将这首词译出来,因为他发现,他已经能慢慢能理解古诗词里蕴含的意义了,确实就象晴天所说,有些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译不出来的,需要慢慢去品味那种欲言又止、意犹未尽的感觉。
当然,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发现白话文也有它的长处,这还是在无意中对比出来的。
他在信里向她问了句好,然后用简单的语言写下了这样的话。
我多想有一天,牵着你的手,一同走出喧嚣,散漫去郊外,品味幸福。
今天的夜里有风,还有微雨,但是任何的风雨,都不能阻挡我们的想念。即使再多的困苦,我也不怕。我的人生路上因为有了你,再也不会孤单寂寞。生命里因为有了你的存在,而变得丰盈美丽。
不信,你看我的眼睛,你就能懂得,你是我眼中挚爱的童话。
期待再次遇见,一解相思之苦。
写完了后,出门书房,刚才的小雨已经停了,有些微凉,却是心情愉快地向前迈去。
……
第二天的早朝,本来福王只用点个卯就行,但是为表重视,皇帝让冯保特意通知他,请他全程列席,也算让他给全体臣工作一个表率。
见皇上这么重视,他乐得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屁颠屁颠儿的,看来还是自己送给冯保的那两件宝物起了大作用。
这年头,没有使钱的不是,只要有钱,而且足够有钱,说“手眼通天”一点都不为过。
连皇上的关系都能打通,这不是通天还是什么?
这会儿,皇帝还没有来,没怎么睡好的他眼睛红红地站在百官的最前面。不过,与张居正等最重要的大臣平行站位,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人生如此,也算是知足了!
这时候,外面的太监一声高叫:“皇上驾到!”
福王急忙和各位大臣低头恭迎,等皇帝在阶台上的龙椅坐下来以后,整齐跪倒,三叩九拜,山呼万岁!
“平身!”朱翊钧双手一展,穿越过来好几个月了,皇帝这个职业角色他已经很适应了,一举手一投足也很有千古一帝的范儿。
“谢皇上!”文武百官缓缓站起身来,分列为两班。
“来人!”皇帝主动叫了一句,“给福王看座,请他坐着说话!”
“是!”冯保答应一声,指挥手下给他掇了个小椅子,斜对着皇帝坐下。
所有的官员们都愣了一下,这可是新鲜事儿,在太祖朱元璋颁废相令后还从未有过!
即使原来的首辅顾命大臣高拱在的时候,虽然权倾朝野,一度加九锡,封为镇国公,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在朝堂上就坐的礼遇,只是他站的位置比所有大臣更靠前一些而已。
当然,历史上对于朝堂赐座的先例还是有的。
秦汉之前,丞相上朝,连大王都要起身赐座,以示对丞相的尊重。秦汉之后,丞相必须站着,赐座成为一种对地位尊贵者的恩赐。
元朝的时候,因为丞相的权力太大,朝廷开始分割相权,一般会同时设置三到四位丞相。
到了明太祖朱元彰,一度设过丞相,也出现过给丞相赐座的现象。但因为后来轰动一时的胡惟庸案,他下令废除宰相,于是大明的朝堂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赐座的现象,胡惟庸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宰相。
要说这位胡惟庸,也确实是位人物。他早年随朱元璋起兵,立下汗马功劳。朱元璋一统全国后,拜中书省参知政事。过了十年,升为左丞相,位居百官之首。
随着权势的不断增大,胡惟庸日益骄横跋扈,竟然擅自决定官员人等的生杀升降。他先行尽阅内外诸司奏章,对己不利者隐匿不报,对己有利者才上报皇帝。
于是,各地喜好钻营的人,差点儿把他家的门槛都踏破了,馈送金帛、名马、玩物不可胜数。
眼见他如此嚣张,也有正直之人如学士吴伯宗想弹劾他,却险遭大祸,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到了后来,他甚至连开国大将军徐达都想杀,在朱元璋那儿设计诬告,后来还诱使徐达家的看门人福寿谋害他。最后因为福寿揭发,未能得逞。
这之后,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一发不可收拾。他拉拢因犯法受皇帝谴责的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令其在外收集军马,以图谋反。同时勾结中丞涂节、御史大夫陈宁,试图掌控天下兵马大权。
这一切都引起朱元璋的极大注意。他从元朝灭亡的教训中,深感大臣权力太大会导致“宰相专权”、“臣操威福”的局面重演。于是对各省权力机构进行改革,削弱了中书省权力。
但胡惟庸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不久,他的儿子在闹市上纵马飞驰,坠死于车下,他盛怒之下,竟然擅自处死了拦车之人。
朱元璋这时候已经忍无可忍,令其抵死,不久,中书省吏上书告胡惟庸谋反。于是,朱元璋以“枉法诬贤”、“蠹害政治”等罪名,将胡惟庸和涂节、陈宁等先后处死。
这之后,他谋反的“罪状”陆续被揭发,后来竟然牵涉李善长等功臣,共三万余人被株连杀戮。
杀他之后,朱元璋干脆不再设丞相,废除中书省,并严格规定本朝后来的君王不得再立丞相;大臣如果有奏请说立者,处以重刑。丞相废除后,事务由六部分别承担,皇帝也由此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央集权得到进一步加强。
到了高拱和张居正,虽然说他们位居首辅大臣,类似丞相,但他们对六部依然没有完全的控制权,大权还是在皇帝的手上。即使如此,连他们都没有享受到朝堂赐座的待遇,而这样一个久居外省的王爷,竟然一下来就来了个“朝堂赐座”!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朱廷贵竟然没有任何礼让,丝毫不懂谦虚,而且还真的把屁股移了上去,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座位上面。
这个大腹便便的福王从小世袭王位,没读过什么历史,他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一开始也觉得有些不妥,但他看皇帝的眼睛很坦诚,再一看旁边冯保的眼里也都是鼓励,于是就堂而皇之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皇帝这时看了他一眼,笑着对文武百官说道:“福王尽职尽责,忠勇可嘉,对朕交办的事情一点都不打折扣,件件保质保量地完成!所以,朕前段时间诏告天下,号召天下百官和诸位王爷都向他学习,大家一定不要辜负朕的希望才是!”




绝世玄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铁证如山言官厉
众臣纷纷答应:“臣等谨记!一定以福王为榜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福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翊钧听到这会儿有些想笑,我能不能活过一万岁不知道,不过我肯定知道,你活不到一千岁,别说一千岁了,一千天都活不过,一千个时辰还差不多。等着吧,别看你现在还肉乎乎地坐在那里,以后能剩下骨架就不错。等着用你的狗头为抗倭大军祭旗吧!
这时候,旁边的冯保一声高喊:“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大家顿时陷入了沉默。最近好象大事都集中在应付三患上,都在低头忙碌,并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表奏。
就在大家以为要退朝的时候,听见百官最末的那一行传来一声高叫:“皇上,臣浙江道监察御史陆无为,有本奏!”
这一声极其响亮,而且又是从队伍的最末发出,着实让人意料不到。
皇帝也装作吃了一惊,继而开了个玩笑:“你们监察御史作为言官,只要在朝堂上有本奏,都让在场各位胆战心惊的!不过这也是自古以来设置言官的意义所在!说说吧,你要参谁?不会是参朕不作为吧?”
“哈哈哈!”眼见皇帝的心情大好,文武百官也陪着发出了一阵哄笑,不过很快就停止了下来。因为虽然说话的这位监察御史只有七品官衔,但御史的职责赋予了他参人的权力,如今可是当着皇帝说参谁,谁要是被他参上,真够一呛。
就在这时,只见陆无为已经迈步来到了队伍的中间,双手把奏本呈上,“皇上克己奉公,每日为国事操劳,常常通宵达旦,实在是我等文武大臣的楷模,微臣不参皇上,微臣要参的人是……”
也不是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在这儿停顿了一下,眼见大家都紧张得心都快跳了出来,把眼光全部盯了他的身上,他却一下提高了声音:“臣要参的,就是坐在那儿的福王朱廷贵!”
现场很快响起了大家发出惊异的“咦”声,但是很快归于平静,整个大堂死静死静的。
福王坐在那儿,本来正美呢,突然听到说参他,顿时呆住了,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但是又感觉不合适,就这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过了好一会儿,文武百官们才缓过劲儿来,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只有正七品的监察御史,不要命了!居然连福王都敢参,皇上刚刚说过号召天下百官向他学习。这不是摆明着与皇上对着干么?”
“真是!不过参人是他们言官的职责所在,我想他作为监察御史,也不会胡乱参人吧。”
“对啊!要说也真是奇怪!左都御史葛大人今天也没提前说一声,就整这么一出,是不是蓄谋已久了啊?”
眼见大家议论纷纷,朱廷贵更是坐立不安。就在这时,冯保高叫一声:“肃静!”大家这才安静下来,也算是帮他解了围。
皇帝皱起了眉头,让冯保去把陆无为手上捧着的折子呈上来,然后厉声问了一句:“你竟然参福王?你参他什么?”
陆无为双手紧握着象牙板:“皇上!臣是浙江道监察御史,监察省内官员及权贵是臣的职责所在。臣参朱廷贵与浙江巡抚闵维义、福建巡抚钟钦良相互勾结,狼狈为奸,鱼肉百姓。他们甚至还与倭寇勾勾搭搭,表面上大张旗鼓地抗倭,实际上通敌卖国,致使我大明国土沦丧,东南沿海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陆无为,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恨不得豁出这条命去,与朱廷贵血拼到底。
朱廷贵听到他这么说,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早已沉不住气,开始自我辩白起来:“皇上!这陆无为他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皇帝这时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那意思是让他稍安勿躁,接过冯保递上来的折子翻了翻,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陆无为,你参福王,有什么证据么?”
朱廷贵紧紧盯着陆无为的嘴唇,他感觉自己已经处在了悬崖边上,一下被这个言官把要命的死穴说了出来,心里早已是惊恐万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打死也不承认。这会儿看见皇帝仍在站在他这头,不禁大喜过望,就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附和着皇帝的询问:“对对对!让他拿出证据来!”
陆无为这时向上拱了拱手:“皇上!这个朱廷贵非常狡诈,他与众人进行勾结的时候,都是单线联系,而且他的王府戒备森严,很难取到证据……”
皇帝听到这儿,猛地一拍扶手:“陆无为!亏你还是个言官!你们都察院是怎么参人的?难道没有证据就可以参人么?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诬告,是泄私愤还是打击报复?”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皇帝非常明确的偏向。很显然,皇上正在袒护朱廷贵。
朱廷贵不是傻子,他也听出来了,所以这会儿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看来皇上还是真心向着自己,而且幸亏自己平时比较小心,没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无为抓到什么把柄。
刚才还正义凛然的陆无为听到了皇帝的问话,这会儿变得有些结巴起来:“这……臣只是秉公参奏,证据仍在收集之中……”
皇帝冷笑了一声:“证据仍在收集之中,你就敢如此参人?你可知道你参的是谁?你参的是福王,朕的同族兄长,朕号召天下百官学习的楷模!朕看你不是想参他,你还是想参朕吧?”
1...8182838485...1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