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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龙飞有妖气
身体在急速的下坠,那种速度已经超出了大脑的承受范围,小九红完全惊呆了,慌乱不堪,我又反手抓着她,急速的下坠中,另只手拼命想抓到周围能借力的地方。但身体四周仿佛到处都是急速散落的石块。眨眼之间,两个人已经一上一下的掉下去很深。
尽管滑落下来这么深,可脚下的深渊却依然深邃的看不到尽头,之前掉下去的真龙圣剑已经看不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脑子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念头,只想着先抓到什么东西。我一只手抓着小九红,另一只手使劲伸直,贴着光滑的石壁不断的摩擦,又是一转眼的功夫,指尖终于扒住石壁上凸起的一截。
刺啦
急速下坠的身体终于堪堪的定在半途,但是下坠又突然中止的惯力延伸下去,我就听到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小九红的手从我手中滑脱了。我心里一惊,赶紧探手朝下划拉,一下抓到小九红一只已经被撕裂了一半的衣袖。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停在深渊的腰部,尽管我把小九红那半截撕裂的衣袖抓的很死,但一瞬间,我的额头就冒出一层冷汗。她百十斤的体重,我一只手就能够轻易的拖住她,可那半截撕裂的衣袖却承受不住,我感觉此时此刻只要再稍稍一动,衣袖就会彻底裂开。一身的力气没有用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你你怎么样”我的声音发颤,轻轻的开口问道“撑得住吗”
“我能行”小九红刚刚说了三个字,我手里扯着的那半截衣袖又刺啦裂开了几缕布丝,小九红的身体猛然坠下去十几厘米,仅剩下最后一缕布条,在支撑着她身躯所有的重量。小九红的身子微微的打晃,她显然怕极了,低头看看下面深邃的深渊,马上仰起头,紧紧的闭上眼睛。
“不要怕,不要怕”我真的连一动都不敢动了,唯恐动作少大一些,就会让我和小九红之间那缕布条崩断,我忍住心头的慌乱,急速想着办法。
轰隆
“大禹,上天入地,今日必定分出生死”蚩尤的声音从头顶上隐隐传来,他知道我掉落到了深渊下方,铜棒在深渊边缘不断的敲击,一棒打下来,就好像一个炸雷在上方响起。被打碎的大大小小的石块雨点一般的滚落。如果在平时,碎石即便如雨,我也能轻松的躲避过去,但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任由纷飞的石块在身体四周贴着边的落下去。
“不要急,我在想办法,会好的,会好的”我能感觉到小九红的身躯在发抖,轻声的安慰她,同时不断的思索着可行的办法。然而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根随时要崩断的布条,再大的神通也施展不开。

我的身体僵直的悬在半空,周围掉落的石块滚滚而来,一块海碗那么大的石头从正上方一下砸在头顶上,脑子嗡的一响,还没有从微微的眩晕中挣脱出来,第二块石头又一次落在头上。蚩尤在上面狂躁的敲击着深渊边缘的石头,雨幕一般的石块越来越密集,我唯恐自己乱动一下,手里的布条就会断掉,所以咬着牙硬撑,石块不断的落在头上和肩膀上,一丝血迹从发间滴到了眉梢。
“大禹出来一战”蚩尤在深渊的边缘乱砸了一阵,身体已经探下来,想要顺着石壁攀爬,他整个人化成了一团凶焰,相隔那么远,凶焰却让我感觉头皮发麻。此时此刻,如果蚩尤真的顺势而下,一棒砸下来,就算我不死,小九红呢手里拖着小九红,我连拼命的资本都没有了。
咔咔咔
我能听到蚩尤的双脚在石壁上摩擦发出的声响,像是一把刀子在骨头上来回刮动,他已经开始朝下爬了。我惶恐,一时间却无计可施,低头看看小九红,她也使劲仰着头,望着我脸庞上流淌的几缕血迹,眼眶里全是眼泪。
“近水”
“你不要怕”我听着蚩尤慢慢接近的声音,愈发感觉憋气,咬着牙道“我就算死了,也要保你活下去”呆沟广弟。
“不要,不要”小九红虽然已经吓呆了,但此刻好像又安静了下来,她知道我们两个面对着死亡。她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正是一生中最烂漫,充满活力朝气的时候,死去,就意味着要永远告别这个自己熟悉的世界,告别那些舍得,或舍不得的人。她不想死,我能看见小九红的眼神黯淡了,好像一颗正在闪烁的星辰,突然被乌云遮盖,星光消散。
但是当她眨动一下眼睛之后,那眼神又明亮起来,脸上仅存的一丝惊恐也随之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安静的好像微风中一朵怒放的山花,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以往我曾经无数次看见的熟悉的笑容。
“近水,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可是我怕,怕错过了此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小九红微笑着,抬起头道“我让我妈惯坏了,刁蛮,任性,不讲道理,我泼辣,武断,没有女人味儿,我这样的女孩儿,注定是不招人喜欢的,可是你知道吗近水,你知道吗我多想做个好女人,做你的女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每天伺候你,给你洗衣,做饭,盖几间小屋子,种几亩田,将来,再给你生一群娃娃”
“你要干什么”我突然感觉到了不妙,小九红虽然在微笑,但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已经不对劲了。
“近水,那是我心里的一个梦,天天做,做同样一个梦,梦里的你和我,把什么都放下了,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管它山崩地裂,管它天翻地覆,只要守着你,就足够了,可我也知道,那是梦,终究是个梦啊它不会实现,不会是真的”
“你好好的不要乱想不要乱动”
“近水,九黎苗家的姑娘,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活着,娶了她,让她给你洗衣做饭,生一群娃娃,让她照顾你”小九红依然笑着,但眼睛里的泪水已经雨一般的在脸庞滑落“小九红只是尘世间的一粒沙子,没了就没了,可能,用不了几年,你就会忘了,曾经有一个叫小九红的人”
“我不会”我感觉凝固的心脏突然崩碎,崩的粉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近水,最后一句话,最后一句”小九红强止着眼里的泪,道“我心里一个有个念头,却从来不敢说,只是自己想一想,我想,你或许,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陈近水,喜欢小九红,对不对”
我说不出话了,只觉得心脏和脑子一起停止了跳动和转动,我依然不敢乱动,只要动一动,两人之间的那缕布条就会崩断。但是头顶上蚩尤攀爬下来的声响越来越近,那团逼人的凶机也越来越近,我能看到他手里的铜棒在石壁上划动摩擦出的火花。
“我不拖累你,我宁可自己死,也要让你活着,我妈不在了,我爹的身子不好,不久前也去世了,我孤零零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我要去找妈和爹了,我要劝她们别再生气,好好的这块天师符,是爹留给我的,近水,小九红要走了,这块符,给你留个念想,不奢望你会一辈子惦念我,回想我,只求你看见这块符的时候,能偶尔想起,你的生命里,有个小九红,曾经来过”
小九红的另只手握着那块血红的天师符,她努力伸着手,想把天师符递给我,然而两个人近在咫尺,那咫尺之遥却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她已经用了全力,然而,她手中那块天师符,还是递不到我手里。





黄河古事 第四百八十九章 华夏之魂
小九红努力了几次,但最后连她自己也放弃了。刹那间,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面面相对,却已经不能触碰到对方的手。我忘记了蚩尤就在头顶不远的石壁上急速的朝下爬动,我只想让小九红活着。
“你要活着”
“递不到你手里,那我就带它走了。”小九红把天师符重新握起来,她微微明亮的眼神彻底黯淡,被汹涌的泪水全部淹没,她想摸摸我的手,再摸摸我的脸,然而此时此刻,这些小小的念头都成为遥不可及的奢望。她蒙满泪水的眼睛里,全都是失落和遗憾。
“小九红我不要你死你留下,天大的事,我能扛得住”我有些失控了,扒着石块的手忍不住松了松。就想和她一起坠落进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不要近水,你记得我的话,好好的,好好的活着我走了”小九红再也忍不住了,强撑着,却撑不住。一下子哭出声“陈近水,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

骤然间,小九红用力一甩胳膊,本就一线相牵的那缕布条顿时被这股力量崩断,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只看到她一身飘飞的红衣。还有乌云般披散的秀发,从眼前唰的直直坠落向黑暗无尽的深渊下。她消失的很快,我的眼睛里,只留下她临别前最后一抹带着泪水的笑容。
我的眼前一黑,就好像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的崩塌,变成一片虚无的废墟。心痛到了麻木,不知苦和累。那道火红的身影,永远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她越落越深,无尽的深渊。如同阴阳两界的交汇处,身坠其中,恍如隔世。呆沟刚圾。
“我是排教的小九红,你听说过么”
我的脑子里,全都是小九红第一次出现时的影子,她穿着一身红衣,叉着腰,撅着嘴,气势汹汹。
得天下,失了她,这一切,都值得吗
“小九红”我发了疯一样的朝深渊中大喊,但是空荡的深渊中不断荡起回音,却收不到任何一丝回应。多少次,我都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到了臻至圆满的地步,可以坦然去面对世上所有难以面对的一切,然而我高估了自己。我依然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当小九红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我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天道循循,善恶有报,但此刻,我突然开始怀疑这句流传了千百年的俗语。天道因果,真的那么公平吗善恶也真的有报吗小九红,她做错了什么
我脸庞上的肌肉渐渐的僵硬了,好像再也不会产生任何表情,无喜无悲,那并非一种顿悟后的通彻,而是麻木。我的心神恍惚,忽远忽近,乱成了一团。小九红坠落下去了,我再也没有什么压力,却依然孤零零的悬空在绝壁的半腰,一动不动。
一曲巡河调子,送走了爷爷,但我已经不知道再拿什么给小九红送行。眼泪随着呼啸的风干涸在脸庞。
“小九红”我突然扯开嗓子,冲着下方看不到尽头的深渊用尽全力喊道“你是陈近水的女人活着是死了是小九红”
她或许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但我相信,她纯净的灵魂此刻正静静飘荡在天国,我只希望这道声音能从这个世界一直传到另一个世界中,希望小九红能听见我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
“大禹上来一战”蚩尤已经快要接近我悬挂的地方,他如雷般的声响阵阵轰鸣,一身残躯被纯净的信仰之力包裹着,凶焰和神辉交织成了一团。
我沉默着抬起头,看着那团信仰的光芒越来越近,我非圣人,恩仇在心,小九红死了,这笔账,我要清算。
“大禹你惧战了吗”蚩尤狂笑不止,铜棍在石壁上不断敲击,坚硬的石壁咔咔的崩裂着道道裂纹,已经停歇的碎石雨又密密麻麻的倾泻下来。
身躯中的血仿佛被心底最深处阴森的恨意烘烤的沸腾翻滚,血气和意念不断的冲击向上,从头顶轰隆轰隆的冒出红光。
“大禹上来一战今天必决生死”
“那就战”我沉默许久,蚩尤第三次狂啸的时候,身躯中沸腾的热血一瞬间爆发了,红光冲天,跗骨之蛆一样盘旋在头顶的锁魂环嘣的一下被冲顶而出的血光挤爆。锁魂环破灭的同时,神魂自由,身躯在石壁上一撞,随即化出真龙龙身。化出龙身时,我想飞身到深渊的最下方去寻找小九红,但我不敢,我怕看到那凄惨又血腥的一幕。
这一犹豫间,蚩尤紧逼而来,我被迫丢下心里的念头,龙身呼啸着冲上去,龙爪贴着石壁一抓,蚩尤举起铜棒挡住龙爪,借着这股汹涌的力量,他几个起落,纵身从石壁半腰飞跳到深渊边缘。我飞身跟上去,真龙圣剑掉落进无底深渊,已经找不回来,失去了武器,但热血在龙身中不断的流淌,那是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如同自己和那片象征着“圆满”的虚无虚空完全融合在一起。
心境通灵,不沾尘埃。
轰隆
龙身挺直,几乎化成了一柄虎啸龙吟的圣剑,身躯内四溢的血光把蚩尤身体周围的信仰之光压的猛然一熄,他完全靠信仰之力在支撑强大的残躯,信仰光被压低的同时,龙尾嘭的一扫,蚩尤的残躯被撞飞出去十多米远,我贴着地面飞舞过去,爪子拨开迎面砸来的铜棒,额头上那块玉一样的额骨一阵闪烁,无数的雷光从雪域上空的天幕中乍现。蚩尤是和轩辕黄帝,禹王一个时代的蛮王,统领南域江山,他身上同样带着天命,并不畏惧如海的雷电。但轰鸣的雷光聚集在一起,化成一道光柱般的巨雷,轰隆劈落下来,蚩尤手里的铜棒嘭的被劈弯了。
我带着冲天的怒火急扑过去,蚩尤一抖身子,从雷霆的吞噬中恢复过来,战团顿时又爆发成一团风暴,地面轰隆轰隆的接连巨响,雪域雪谷天翻地覆,大地被震动着。战团不断飞速的移动,整片雪谷里卷起一场惊天的波澜,倒塌的圣塔废墟一扫而空,积雪下的地面一块块的掀翻,聚集在圣塔废墟周围的信仰之光轰然爆散,蚩尤的残躯凶焰顿时低迷。我趁势而上,头顶的雷噼啪落下,尾巴卷着他的身子,用力甩了出去。
地面像是被砸出一个深坑,不远处的积雪完全被震散了,连同积雪下的地层,也隐隐不稳。冻结的土块大块大块的随着震动飞起,这里应该是雪域安葬逝者的地方,从三苗溃乱迁徙到现在,前后几千年时间,圣域繁衍了无数代,这片积雪下的墓地广阔无垠,地层翻动,被冻在土层下的尸骨一具一具的翻飞出来。

尸骨越积越多,我骤然听到了一阵好像千万人齐声共鸣的声响,那阵声响和信仰的力量一样,蚩尤被压低的凶焰立即暴涨。一个又一个已经死去百年千年的圣域人,他们不灭的执念完全凝聚了。恍惚中,我好像看到蚩尤身后的冰雪墓地中人山人海,齐声呐喊,在帮助蚩尤完成他千年未熄的夙愿。
无形之间,我面对的不仅仅是蚩尤,而是整个圣域。
“大禹抬头看看吧”蚩尤挺身而起,信仰的光,还有圣域人不灭的执念,都化成了神能,让他的残躯完整的弥合,力量无穷“圣域一人一粒尘沙,就能埋掉你你孤身一人,凭什么与我为敌”
我没有受过香火供奉,借来的信仰之力完全不是蚩尤的对手。但是当我面对着海市蜃楼一般的人山人海时,耳廓周围仿佛同时又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那是大河的奔流声,夹杂着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叹息,常人的欢笑,悲者的哭号,茫茫世间,黎黎众生相,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过着不同的生活,走着不同的路。这些相通的,或毫无相干的人,都有一道共同的信仰和执念,他们祈求安宁,希望活着。这些纷乱的执念和圣域人的执念一样,长存不灭。
“大禹,今非昔比你没有香火供奉,没有万民膜拜,你失去了神性”蚩尤一挥铜棒,大喝道“你死,天下乱”
“天既不灭,我就不会死”
滔滔时间长河,淘尽尘世人物,就如同那条奔涌了几千年的河,大河不熄,华夏在。历史的风暴,无数次席卷了这片大地,但华夏不倒。禹王十死,血肉铸九鼎,神魂化真龙,甘心赴死,以一己之命,换河山稳固。正因为这个民族涌现着无数这样的人,才让泱泱华夏一直留存至今,让炎黄子孙固守着这片净土。
这股浩浩的正气在天地间回荡,永恒如山脉海洋,这是华夏的精神,是民族的魂。
“蚩尤听”我甩动身躯,在半空悬浮着,让那片尘世中众生渴望安宁的呼声潮水般的流向圣域墓地“这才是万民的呼声”




黄河古事 第四百九十章 天数奥义
众生的呼喊,冥冥中在四散传扬,尘世间有多少碌碌无为的万生。谁也说不清楚,在上古的战神蚩尤面前,一个平凡的生命就好像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然而当细沙堆积成海的时候,就焕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

众生的呼喊如同一尊隐没在天地间的佛陀的吟诵,以大乘宝义洗涤世间一切尘俗恶旧,圣域墓场上飘飘荡荡的执念被生生压了下去,蚩尤身躯外的信仰之光顿时黯淡到了极点。我毫无顾虑,尽管知道此刻我要面对的是圣域千百年来所有生者和逝者,但我的背后。却是整整一个天下。
龙身升腾,以穿梭云霄之势急速的飞闪过去,半空的雷霆和雨云急速压落,在我身体周围不停的缭绕。风云从龙,一飞冲天。漆黑的龙身折射着雷霆的银光,伴随四溢的血气,一种奇异又壮丽的彩光覆盖了圣域墓地,就好像一片暖阳透入了千万年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墓地中飘散的死气和一道道不灭的执念开始慢慢融化。

龙身化成了一柄圣剑,蚩尤手里的铜棒刚刚举起。就被龙爪拍飞出去,这一拍的余势不消,尖利的龙爪带着那片奇异的彩光,从蚩尤肩头一划而过。蚩尤的鲜血雨点一样的喷洒出来,残存在身躯周围的信仰光芒在滋润着伤口,我一扫颓势,从下风中翻盘为胜。不给他任何机会,龙身一盘,卷住蚩尤的残躯,密布在四周的雨云雷霆开始爆裂般的一阵阵轰鸣。蚩尤狼狈不堪,被裹在龙身之间,被动的遭受雷霆的打击,他残躯上的皮肉片片焦黑,呼声如雷。

骤然间,被紧紧裹着的蚩尤好像膨胀般的爆发出来,他只剩下弥合不久的残躯。但这具残躯却宝塔般的健壮,起伏的肌肉撑裂了身躯外的兽皮,我看到乌光一闪,蚩尤背后,显露出一副命图。
那是一张最纯正的圣域命图,命图中那张似哭似笑的脸,就是蚩尤的脸庞。似哭似笑的脸庞四周,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纹络密如蛛网。我感觉到了不妙,那种感觉就如同面对着一片将要掀起狂风巨浪的大海。
“苟活千年,只为此愿,大禹,今日无胜负,只有生死”蚩尤背后乌黑的命图开始烈焰般的升腾,那张似哭似笑的脸一丝丝的蒸发,冒出片片黑光般的火。鬼脸的四周,一道道扭曲密布的纹络也开始燃烧,刹那间,整个雪域好像被震动了。
蚩尤自燃了命图而且他受过玄女的点化,对山川地脉极为精通,命图自燃,显然牵连了雪域隐藏的地脉,这片大地将要翻山倒海。

雪谷旁的群山开始崩裂,那种气息几乎和涅槃化道爆发时的气息一样,带着毁灭的力量。一座座被冰雪覆盖的山咔咔的崩出巨大的裂纹,圣域人平时栖息的石洞一个接着一个的轰隆塌陷,雪谷中的积雪全部被掀飞了,地面不停的颤动,一道一道的裂痕四通八达般的急速衍生扩散,平静的雪谷间如同瞬间化成了千沟万壑。
没有人能逃得过这场末世般的颠覆,周围成群结队的圣域人哀嚎翻滚着,手里的火把噗噗熄灭,有的被滚落的巨石压成了肉泥,有的被横生的裂痕吞噬,圣域顿时变成了死域,到处是飘飞的鲜血和人的哀号。
我唰的一下升腾到了半空,蚩尤仅存的一只眼睛像是充血般的爆射出森森的血光,拖着已经扭曲的铜棒大步追来。他已经疯狂了,复仇的执念比金铁都要坚韧,不惜毁掉整个圣域,跟我一战。
呼呼
狂风呼号,蚩尤的命图已经完全化成了一片乌光四溢的火苗,自燃命图,等于将自己的力量陡然间提升了数倍,扭曲的铜棒被蚩尤一下扯的笔直,他大步狂奔,借着惯力拔地而起,整个人就像腾飞半空,铜棒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迎头砸下来。
这一击,好像蛮王战神彻底复活了,半空的雷光折射出蚩尤腾空的身影,还有铜棒的黄光。我在半空辗转,但是铜棒下砸的速度太快了,龙身一扭,后腰被重重的砸了一下。这一下把我从半空直接砸落到地面,身躯痛苦的抽搐,坚硬的龙骨好像要折断了。在我重伤气短的一瞬间,蚩尤随后落在不远处,一步奔来。
额头前那块玉一般的骨头轰的一亮,四周的雷霆散成了千丝万缕的电芒银毫,神魂好像镀上了一层电光,阴气被蒸发,属阴的神魂仿佛瞬间变成了纯阳,急速滋润着受损的身躯,伤口很快愈合。蚩尤的势头随着命图燃烧而飙升到极致,横冲直撞,我的创伤已经复合,毫不退缩,迎着猛冲而来的蚩尤重新大战。
圣域的地脉瞬息万变,这片亘古未变的雪域急速的崩塌颠覆,已经化成了一片废墟,圣域人几乎全部灭绝在这场毁灭般的颠覆中,一滴滴飞散的血珠,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呼,全部变成浓重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怨气,怨气一股一股的在半空盘旋,不断的融入蚩尤已经燃烧的命图中。

蚩尤一个人好像携带着所有圣域人凝聚起来的力量,我只觉得自己内外力全部圆满,神力无穷,然而一次迎头猛撞,我被那股强到不可匹敌的力量硬生生的撞飞了,身躯间的骨骼咯嘣嘣的爆响,不知不觉间,眼睛鼻子嘴巴,一起开始渗血。
刹那间,我突然明白过来,蚩尤有意毁灭了整个圣域,生祭所有活着的圣域人,以这些生命为代价,换来不可匹敌的力量。圣域毁灭,蚩尤自燃命图,肯定活不了多久,但他的执念已经扭曲异化了,固执的无法转变。狂暴的怨气越来越浓,蚩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诡异的黑光,他死死的缠着我,寸步不让,只求在大战中和我同归于尽。
我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眨眼的功夫,又和蚩尤对撞了无数次。我想方设法的要遁走,蚩尤自燃命图,不用我动手,若干时间之后自己就会彻底消散,然而蚩尤像是一个甩不掉的魔影,我几次遁地,都被他生生震了出来。呆肠匠号。

蚩尤一棍子扫到我的面前,我贴着铜棒抽身飞起,身体刚刚腾空,蚩尤的拳头又到了面前,碗口大的拳头,好像一座凝华的山岳,重重压到我的胸口。形势一瞬间又开始逆转,我从上风跌落到下风,被蚩尤步步紧逼,一口气连着倒退了百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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