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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龙飞有妖气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我刚刚跨进村口的同时,天空骤然阴沉下来,周围顿时昏暗了很多。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我说不清这种征兆意味着什么。
那可能,真的是一种凶兆。
进村来贺礼的人都被人引到了村后,宾客太多,鲁家又好面子,专门把村后的祖祠周围的房子都拆了。腊月初九是大婚的正日,婚宴很丰盛。入座之后,三十六旁门那些头头脑脑都坐在祖祠前面的一排桌子上。我抬头左右扫视了一圈,婚宴还没有开始,只能看见鲁家掌灯还有红娘子,一左一右坐在花桌旁边,却看不到小九红的身影。
“好像要变天了嘛。”同桌一个汉子慢悠悠道“排教从来不参与旁门的事,现在主动跟鲁家联姻,是想插一脚还是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祖祠后面一阵欢快的唢呐声,婚礼中“支事”的,估计是鲁家家族里年龄最大的长着,办过很多红事,经验老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一嗓子就扯了起来。
“新郎官新娘子见客拉”
花堂的门帘子一掀,鲁家掌灯的孙子穿着一身喜装,满脸笑容的就走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看着根本不像红娘子说的那样一表人才,不知道是沉溺酒色,还是别的毛病,新郎的脸色灰白,瘦的和鬼一样。
紧跟着,四个引花的年轻女人扶着新娘出现在鲁家掌灯孙子身后。当时的婚礼已经开放了很多,喜装依然是红的,但新娘没有盖头。在她出现的一瞬间,我的手猛然一抽,手上的杯子噗的被捏的粉碎。
我看见了小九红,让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小九红。





黄河古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闹婚宴 为推荐票20000加更
许久不见,小九红好像瘦了,她被几个花娘搀着,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变的毫无神采。她的脸庞是麻木的,仿佛忘记了怎么笑,也忘记了怎么哭。那种麻木,又如同一种绝望中的屈服,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很淡,听天由命。
那样的表情让我一阵心痛,手里的杯子粉碎,好在同桌的人都被刚刚露面的新郎新娘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我。
这是河滩婚礼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新郎新娘见客,当众拜天地父母,这个步骤一完成,那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河滩人的思想还比较闭塞,不管什么结婚本本,只要拜了天地父母,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新郎一脸喜气,走到鲁家掌灯的跟前,小九红像是被几个花娘架着一样,也来到红娘子身边。红娘子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大婚是喜庆事,但小九红面无表情,就如同一个看客,让红娘子非常不满。
“不要愁眉苦脸的嫁了鲁家,就是鲁家的人,以后好好伺候你男人,孝敬你公公和爷爷,得空,我会来看你。”红娘子跟小九红嘱咐着。
“进礼吧,礼成事也成。”鲁家掌灯瞥了小九红一眼,这是个人精,不可能看不出小九红的不情愿,今天的桑园村里宾客如云,他唯恐小九红会坏了鲁家的面子,所以新郎新娘一出来,就督促进礼。
鲁家掌灯一使眼色,旁边负责支事的鲁家老头儿马上心领神会,一清嗓子,高声喊道“拜天地喽”
我一直隐忍不动,等的就是这一刻,绝对不能让他们磕头拜天地,乡下人的嘴,就是一把刀,吐出来的唾沫就是石头,一旦礼成,他们就是公认的夫妻了。
“等等”我一声大喊,从椅子上立身而起,这一声,几乎用了全身上下的力气。喊声像一道平地而起的炸雷,盖过了唢呐声和人群的嘈杂声,在桑园村里回荡。
所有人都惊住了,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我一脚踢开椅子,撕掉脸上贴的假胡须,大步走到花桌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前后几次遇险的时候,跟旁门的人都照过面,一些人马上认出了我。但是鲁家掌灯只是听说,还没有面对面的跟我碰过脸,被人扰了婚礼,是最让大门大户忌讳的事情,鲁家掌灯的脸色立即阴沉沉的,压着气,道“什么人有什么事情,礼成之后再说。”
“你是什么人哪儿来的”坐在下面的一排人里,有新郎的父亲,当时就急了,喝道“是来作死的吗”
我站的笔直,周围那些旁门里,有人认识我,我的身份隐瞒不住。我只感觉胸膛里的鲜血轰的涌到了头顶,站着死,不能躺着活。
“七门,陈近水”我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字,周围顿时一片喧哗,这段日子,三十六门重聚,跟七门之间的冲突不断,已经是众人议论的话题。但七门中人要么势衰,要么隐忍,像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现身的,估计还是头一次。
“反天了七门的人,到旁门的地盘来惹事”
“大婚是喜庆日子,不宜见血,先绑了再说”
我不理会任何人的话,目光一下子望向了小九红。我看的出,在我出现的那一瞬间,小九红原本已经毫无表情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意料之外的惊讶和欣喜。她不会想到,我有这么大的胆子。不会想到当时从小盘河村出来的那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敢站在三十六旁门中人云集的地方,大声自报家门。
“近水是你”小九红像是受了无数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哭诉的人,她使劲咬着嘴唇,但是眼泪已经如同泉涌,她朝我伸出手,想要跑过来,但是被四个花娘紧紧的抱住,她使劲探出胳膊,对我喊道“你带我走带我走”
“成什么体统”鲁家一帮人都恼羞成怒,有人想要冲过来,鲁家掌灯毕竟上了岁数,又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不好发作,强压着怒气,道“今天进了鲁家的大门,就是我鲁家的客人,七门跟旁门的恩怨,先放到一旁,坐下来喝杯喜酒,给个脸面。”
“酒不喝了。”我只想跟老鬼还有爷爷一样,不管周围多少人,只顾挺直腰身,我指着小九红,道“她不能嫁到鲁家。”
“呵呵呵。”鲁家掌灯扶着椅子站起身,道“七门的庞独从小就霸道,陈老六急了也会眼红,没想到,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小辈儿就开始出头了。河滩上的事,不是七门说了算的你说不嫁就不嫁,她是你什么人你管得了那么宽吗”
鲁家掌灯一番话,堵的我哑口无言,说起来,我是小九红什么人
“他管的着”小九红被人死死抱着,脱不了身,却仍然挣扎着喊道“他怎么不能管”
“他凭什么管他是七门,你是排教,你是他什么人”鲁家掌灯气的浑身发抖,却碍着红娘子的脸面,不好出声呵斥,皱着眉头对小九红道“嫁了鲁家,胳膊肘不要朝外拐”
“我没嫁你家”小九红一急,脱口喊道“我我是他女人”
“是”那一瞬间,我感觉身上的血要沸腾了,不知道是酸,还是甜“她,是我女人”
下面的旁门中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和活鲁班家里有矛盾的,比比皆是,这番话一说出来,把鲁家的脸面全都丢尽了,过来贺礼的宾客顿时哗然,有的伸着脖子看热闹,有的窃窃私语,还有的幸灾乐祸。
“够了”鲁家掌灯再也按捺不住,一挥手,早已经急火攻心的鲁家人立即扑过来几个。

这几个都是鲁家里的旁支,看着身子粗壮,气势汹汹,其实没有多少真本事。我连躲都没躲,一巴掌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子拍的满地打滚,剩下的几个猛然一怔,今天横竖是这个样子了,既然要闹,就闹个天翻地覆。我毫不留情,拳头硬如铁,快如风,个照面下来,把四五个人全部放倒。
“真是作死”新郎的父亲怒气最大,不等别人继续冲上来,翻身一跳,快步跑到我跟前,这个人四十多岁,一看就是下过苦功的,二话不说,拎起一条长凳,劈头盖脸砸过来。
这人看着就很不好对付,我没有时间跟他纠斗,心一横,硬生生挺着身子挨了一下。半个巴掌厚的长凳正正砸在我的头上,对方完全没想到我连躲都不躲,我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拳正中面门,他的鼻梁骨被打的粉碎,一声大喊仰头倒地,痛苦的翻滚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我的脑子有点眩晕,不知不觉中,鼻子里的血已经顺着嘴角滴到衣服上。我一动不动,把腰身挺的更直,今天身陷重围,肯定要死。我是七门的后人,既死,那就轰轰烈烈。
新郎的父亲被打的不能起身,但周围还有多少三十六旁门的高手我连想都不想了,反正到了这个地步,拼的一身是血,到了地下,也不会让列祖列宗觉得我辱没了七门的名声。这样一想,心反而静了。
“七门的一些人,骨头果然是硬的,但是那有用吗”鲁家掌灯脸色铁青“你觉得你能来去自如”
“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走,鲁家还有多少人一起上来,再加上些帮手也没事,我就一个人,多少人来,我一起接了”
“好大的口气。”一直默不作声的红娘子在鲁家掌灯身边慢慢站起身,冷冷的注视着我,道“从哪儿学了几手三脚猫的把式,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我说过,下次再遇到你,谁都救不了你”
“不要废话了这分明是来拆我们鲁家的台这个事,鲁家自己料理”一个鲁家人大喝道“围上去,先打死再说”
至少十多个鲁家人一拥而上,我一抬手放倒一个,但这些人里不乏硬手,转瞬之间,我觉得后背上重重挨了一下,后脑也被重击,我什么都不顾,死揪着面前的人,一拳一拳砸下去,拳头带着鲜血一起横飞,混乱中,我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身上的骨头格格作响,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浸透了。
“近水”小九红在花桌前大声哭着,她知道眼前的形势,知道我既然一个人来,就肯定要死在这儿,她救不了我,只是哭着道“我小九红,是你的人你今天能来,我欢喜的很,是这辈子最欢喜的一天你走不掉,就安心的死,你死了,我陪你陈近水死了,小九红绝不独活”
我答不上话,但听着小九红哭喊的声音,心里只觉得,这一切,已经值了。
我几乎是在拼命,放倒一个算一个,十多个鲁家人渐渐都倒在地上,我一把把最后一个鲁家人按倒在地,重重一拳砸晕过去,等到自己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我猛吸了一口气,把脸上的血慢慢擦掉,笑着道“鲁家还有人吗再来”
“不要在这里逞强你以为鲁家就这点能耐”鲁家掌灯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就凭你一个人,翻不了天”
“老头儿,放屁呢”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悠然传来,不紧不慢道“谁说他是一个人”




黄河古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铁骨铮铮
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挑衅,让鲁家掌灯面子上很挂不住。事情已经闹到这地步,活鲁班和排教的脸,几乎丢尽了。
几个鲁家人回头就喝道“是谁在背后嚼舌头滚出来”
“三十六旁门嘛,从来都会以多欺少,瞎咋呼什么出来就出来。”那道声音是从不远处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后面发出的。我的脑子从重击的眩晕中恢复了一下,好像随即就辨认出了这道声音。
它在此时此刻,听起来是那么温暖。
围观的人群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圆圆的脸,仿佛永远都挂着憨厚的笑容,他闲庭信步一样的一直走到我面前,周围的鲁家人,还有排教的门人在不断的怒喝,但他充耳不闻,憨憨的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桑园村今天是龙潭虎穴,但如果你不来,就不是陈近水了。”
望着弥勒那张憨憨的圆脸,我想笑,但稍稍一动,身上的伤处就开始疼。
“你来了,我也来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还有三十六旁门所有人一句话。”弥勒重重拍拍我的肩膀,扭头对周围的人道“他,不是一个人。”
“好嘛”鲁家掌灯一脚把身下的椅子踢开,道“又来一个,今天看来真的要抹我鲁家的脸面了,两个乳臭味干的小东西,你们翻不出浪花就凭两个人,鲁家还能应付的来”
“谁说就俩人呢”
鲁家掌灯的话还没说完,硬生生被人打断了,就如同重重让抽了一巴掌。婚宴旁边一排临时搭起的灶台后面的柴火堆里,硬挤出来一个人,脸庞上皱纹密布,因为天生迷糊相,看着有点蔫巴。
“你们这么多人,挤兑俩娃娃,你们脸皮咋恁厚呢。”老蔫巴肯定是从外面直接遁地进来的,抖抖头上的土屑灰尘,一窝袖子,蹲到灶台旁边,道“俺们那嘎达不兴人多欺负人少,有啥冤仇,两人单挑呗。”
鲁家掌灯接连被弥勒和老蔫巴打断话,涵养再好也无法淡定。一抖袖子,重重朝前踏了一步,对周围那些表情各异的旁门中人道“各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伙都看见了,这几个人来桑园村横生事端,要是我再不出来说句话,鲁家以后也不用在黄河滩混了。这事,鲁家自己料理,有怠慢的地方,大伙包涵”
鲁家掌灯这样一说,就等于下了死令,旁边的鲁家人一声大喝“不用管那么多,先把这三个拿了”
老蔫巴见机很快,一看要动手,刺溜就跑到我和弥勒旁边。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又突然惶恐。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交代在这里,那就算了,我不想牵连弥勒还有老蔫巴。
“来”弥勒终于收起脸上的憨笑,挺挺身子“我看看,三十六旁门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别的宾客都闪身退出去很远,只有那些旁门中的掌灯,顾及身份,依然坐在原位。鲁家和排教的人一肚子火气,蜂拥而上。喜宴不见刀兵,他们顺手操起手边能用的家伙,恨不得把我们三个当场砸死在这里。

弥勒身子很结实,一拳把面前一个人打的满脸花。我受大头佛的指点,跟他一样,动手中完全靠强悍的力量硬生生把对手打趴。三个人瞬间就被围住了,我没有半点畏惧,片刻之间,我和弥勒抬手就放倒了四五个人。老蔫巴没那么大的力气,但是跑的比谁都快,一阵风一般在人眼前晃来晃去,没人能抓住他。我和弥勒只要放倒了人,趁着对方还在地上翻滚挣扎的时候,老蔫巴一溜烟蹿过去,提脚就踹。
“这么大人了,咋就不学好呢,我踹死你”
鲁家的头面人物自持身份,不想落个以大欺小的名,但是下面那帮人功夫又不是出奇的好,一时间斗成一团,乱糟糟如同闹剧。至少三四十个鲁家和排教的人围着我们三个,却收拾不下,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鲁家掌灯可能是受不了旁人再暗中戳自己的脊梁骨,只想把事态马上平息下去,一挺身,拨开外围的人,大步冲来。
“我来看看,如今这些小辈到底是仗了谁的势这么猖狂”
鲁家掌灯六十多岁的年纪,对于常年苦练功夫的人来说,六十来岁依然龙精虎猛,他一冲而来,身形快的像一道光,弥勒一拳把一个鲁家人打退,接着推了一下我,自己迎着鲁家掌灯,大吼一声。
两个人的身形重重撞在一起,眨眼间的功夫就过手几次。弥勒倒退了两步,胖胖的身躯跟着一晃,我看见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估计非常吃力。他尽管猛,但功夫跟鲁家掌灯差了几十年。
“狂的没边了不过如此”鲁家掌灯占了上风,毫不犹豫,挺身又冲了过来,他一出手,别的人就帮不上忙,立即腾出个圈子。弥勒一步不让,硬挺着跟鲁家掌灯斗在一起,我在旁边伺机动手,两个人一左一右把鲁家掌灯缠住,老蔫巴围着三个人来回乱转,左一个圈子,右一个圈子,把鲁家掌灯晃的有些心烦意乱。
“你是什么人跟着起什么哄”鲁家掌灯听出老蔫巴的口音不是河滩本地的口音,因此也分辨不出老蔫巴的真正来历和身份,他急切想把我们先收拾掉,但弥勒拼死硬抗,我也在全力以赴的纠缠,他占据了上风,但一时半会之间却仍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心里越来越躁“留个名头,今天事了,以后鲁家少不得要拜会拜会你”
“吓唬人呢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老蔫巴嗖的一下从我们三个人脸前晃到后面“俺是东北银,咋滴”
说着话,老蔫巴捡起地上一根板凳腿,瞅准机会,朝着鲁家掌灯后脑壳嘭的砸过去。这一下没能砸中,但让鲁家掌灯火冒三丈,反手一抓,老蔫巴跑的飞快,提着板凳腿一退就是七八米远。
“这个事情不对路啊。”那一排旁门的掌灯位上,有人道“就凭七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敢过来寻事”
“你的意思,他背后还有人”另个人借口道“七门的人是庞独还是陈老六七门里头,除了这两个,别的人不值一提。”
“小鲁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气定神闲,慢悠悠道“还不去给你爹帮帮忙,把那三个小角色拿了,把他们拿了,背后的人自然会露面。”
这老道士少说也有七八十的年纪,是阴山道这一代的主事。那些上首的老家伙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遇见点事就疑神疑鬼。但是阴山道的老道士一发话,旁边鲁家掌灯的两个儿子立即抽身扑向战团。这样一来,我和弥勒的形势就岌岌可危,被鲁家三个高手围着,愈发吃力。
“你先朝外冲,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脱身。”弥勒低声对我说了一句。
我没法走,也不能走,弥勒专门跑来帮我解围,我这时候走了,良心会不安。不由自主,我转头看了看花桌旁的小九红,她仍然被人拦着,已经不再大喊大叫,但是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或许,她一直在等,一直在信守自己的承诺。等我倒下的那一刻,她也会跟着去死。
压力倍增,弥勒实在顶不住三个人的围攻,脚下一踉跄,被鲁家掌灯一下按住了后颈,我赶过去想要帮忙,但是鲁家两个儿子抽出手就把我挡在外面,老蔫巴绕着鲁家掌灯转了几圈,鲁家掌灯已经知道老蔫巴其实没有什么大本事,管都不管他,一鼓作气把弥勒摁倒,抓着他的头发,脚掌一蹬弥勒的后腰。
“多大的本事给我跪下”鲁家掌灯已经不完全想要杀人,更要找回鲁家之前丢失的脸面,他硬揪着弥勒的头发,要弥勒跪下。
弥勒的骨头很硬,被抓到了,却丝毫都不服软,嘴角一咧,笑着道“好啊,我就在这儿,来吧,给我跪下。”
“混账”鲁家掌灯抬手重重抽了弥勒一巴掌,一巴掌就把弥勒的脸抽肿了“旁门的私刑多的是你跪下,给你个痛快,不跪,让你想死都难”
“那你来试试,我不是吓大的。”弥勒噗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依然在笑。
两个鲁家人冲上来,揪着弥勒来回抽了七八下,一个人拎着一根胳膊粗的棍子,嘭的砸在弥勒小腿的迎面骨上,那是腿部最脆弱的一段,弥勒圆圆的脸因为痛楚而抽搐了一下,一条腿顿时就站不稳了,但仍然强撑着身体。我心里像是被刀割着,拼尽全力想冲过去,心里一分神,手下就乱了,被鲁家一个儿子从后面揪了一下,前面那个也随即加力,两个人把我架在正中,一下被控住了。
“都给我跪下”鲁家两个儿子用力把我推到弥勒旁边。
“你们都跪着,我们受得起。”弥勒的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左腿被砸的皮开肉绽,但仍然一句软话都不说。
“给我打打到他跪下为止不跪,就朝死里打”鲁家掌灯冷哼了一声,松开弥勒的衣领子。鲁家一个儿子高高扬起巴掌,江湖人重脸面,被打断了胳膊腿,那没什么,反正都是提头混饭的人,生生死死就是那么回事。但是当众被人抽了耳光,那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鲁家的,算了吧。”有旁门的人在旁边插嘴道“这么点年纪,骨头倒硬,他们少不经事,搅了你家的喜事,实在不行,给个痛快就是了,何必这样羞辱人。”




黄河古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波迭起
“说的轻巧”鲁家的两个儿子瞪了瞪旁边求情的人“这是搅局这是来给我们鲁家脸上抹黑的这面子不讨回来,能行吗”
“不要废话了。”红娘子一直都阴沉着脸不出声,直到这时候才开口道“杀了”
“妈”小九红泪眼盈盈,她没有和以前那样喊,也没有和以前那样蛮,就睁着自己的眼睛,望着红娘子,一个字一个字道“你杀了他,我一辈子都不再认你”
“没大没小今天丢人丢的还不够”红娘子不理小九红,加重语气,对鲁家两个儿子道“杀了”
鲁家两个儿子转头看看鲁家掌灯,红娘子只是排教的大排头,不能决定鲁家的事,杀还是不杀,最终都要鲁家掌灯的点头。鲁家掌灯想了想,道“那个胖的不要留了,另一个是七门陈老六的孙子,留下来,我还要问些事情。”
“来连我一块杀了”我感觉眼睛里想要冒血,如果弥勒这时候被杀了,那么就算我能苟延残喘活下来,还活的有什么意思小九红一个姑娘家,都能跟我同生共死,我这么大的男人,又有什么畏惧的。
“不急,迟早轮得到你。”鲁家儿子抬手抽出一把短刀“这胖子嘴巴太硬,挑了你的手脚筋,丢粪坑里泡上三天三夜”
刀子逼近了弥勒,弥勒连眼都不眨,我却不忍再看了,拼死想要挣脱出来。挣扎之中,雷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村外溜了进来,颠颠的跑到阴山道那个老道士面前,噗通就跪下了,连声求情,想要老道士帮忙出面跟鲁家人说说好话。
“胡闹什么”阴山道的老道士很不满意,这种事情,别人避之不及,没人会朝自己身上揽事“你这些日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退到一边去,不要多嘴”
“这个人”雷真人指了指我,鼓足勇气道“这个是我的我的朋友”
“放屁”阴山道的老道士一拍桌子,差点把桌子给掀了,旁门跟七门,自古势不两立,双方的仇怨深的海一样。
我被人死死的架着,知道自己的厄运即将到来,却一点也不遗憾,反而觉得说不出的暖意。雷真人身为旁门,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是我的朋友,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和他身上中了同死蛊,他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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