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情诗与剑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无论如何,“包青天”的普法课堂十分成功,面对老百姓们的热情,岳父也同意这种形式可以一直办下去。
比如第一个案子教育老百姓“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往往砸自己的脚”,第二个便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第三个便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历朝历代都做不到这一点,可还是很能给人正能量的是不是?
当然,后面再演“包青天”的话,已经请不到何家劲、金超群、范鸿轩铁三角——啊不,应该是陈成、江森、柳绘的铁三角阵容了,毕竟他们仨都是玩票性质,可都有正事要做的!
没了不用化妆就能演的江森,要拍“包黑炭”的话演员只能真的往脸上涂抹黑炭了……
时间过得很快,数日之后,临溪驿送来了朝廷的公文,“批准”了沈家的献地,并好好褒奖了一番,什么“棠棣添辉”,“鹡鸽救难”云云。
而对于陈成来说,就是岳父一家,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入主新县衙啦!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或是真听信了小陈风水的一番鬼扯,这事就是要感谢沈老头!
但是要在此设立新县治,哪怕已经有了沈家未完工的祠堂建筑作为底子,可还是需要有一个建设的过程。
怎么着也要到明年,也就是天宝元年,才能基本搞定吧?(别人都以为明年肯定是开元三十年,只有小陈未卜先知地清楚这一点)
在明年之前,岳父大人处理县衙事务仍然得在旧衙署。
可想想百寮山之阳这一片地,从现在没有什么建筑,到以后建成宽敞气派的新县治——
陈成还是颇有设计规划的冲动的!
中国人基建狂魔的基因,真是蠢蠢欲动啊!
“正所谓:民非政不治,政非官不举,官非署不立!岳父大人既然被朝廷任命了全权营建临溪新县治,那便不可太过轻率,对衙署的设置,规制必须合乎国家标准!此之谓:对临溪百姓负责、对继任官员负责、对朝廷和圣人负责!”
柳察躬见女婿兴致勃勃地指着地图说着规划方案,颇为无语:
也就这小子,明明是给自己盖更大的房子,营造更好的居住环境,却把理由说得无比冠冕堂皇!
陈成自幼成长于州县官府,对“一个合格的县衙究竟是怎样的”,的确是烂熟于心:“沈家这祭祖大堂,便可改为衙署治事之堂!外建大门和仪门!内室、群室为宴息之所!这一片做科房!正适合吏攒办事……”
听着女婿兴致勃勃地谈论营建计划,柳察躬无奈地想:自己和陈兼可能都看走了眼,这小子压根不适合做什么诗人……
最适合他的,是做一个小包工头……
第301章 沈老头预言成真了!(第一更)
“人有德行,如水至清!兹敕定来年,易‘临溪’县名为‘德清’。”
这份敕谕由临溪驿传达后,陈成和柳县令翁婿二人面面相觑。
天天琢磨给各地改名字的李隆基,不出意外地,终于对本县下手了。
只是他给本县改的这个名字,着实令人久久凝思……
德清……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俩字了。
沈白石那老神棍那四句卦辞怎么说来着?
“遇赤成仁,遇金取义,遇绿则安,人德水清”!
人德水清——这老神棍竟然预言到了当今天子的心思,获知了以后本县的县名?
自从天宝元年改名德清县后,此后一直持续到当代,德清县辖区虽有变化,但县名也没有变化!
而小陈的岳父,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了“德清首位县令”被标榜青史!
甚至更奇葩的是,德清县本来是从武康县“独立”出去的,到了新中国,武德两县重新合并,仍然叫德清县!
县治也持续一千多年一直就在沈白石献地的这一块!
陈成哪里想到,自己无意间路过了一下本县,竟然一下子影响了这里以后千年的政治格局!
按道理,陈成“前知三千载,后知一千年”,他应该比沈老头更早清楚,脚下这块叫“德清县”——
毕竟他还到莫干山旅游过。
问题在于,他不是浙江人,苏松杭嘉湖……大地名知道,具体到县他还真不记得。
直到现在看到李隆基钦定这里以后叫“德清”了,他才含糊地想起来,好像当时到景区的确是在“德清收费站”下的高速?
时间过得太久记不得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德清县改名这一历史时刻的见证者,似乎——
也没什么。
问题是,这事老百姓们知道之后,指不定怎么捧这沈老头呢!
那他可就有点“天命所归”的意味了!
当然咯,老头这四句词,无论有心无心,有意无意,“遇绿则安”这句,的确是在捧岳父柳察躬的,莫非岳父大人就是传说中“被选召的县令”?
几句话的敕谕,结合着沈老头几句话的卦辞,却引起了翁婿二人无穷的遐思……
……
柳察躬虽然也甚喜《易经》,可他向来不愿意把《易经》神秘化解读,即便天子的敕谕和神棍的卦辞不谋而合,可他还是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陈成就不同了,明明他应该“彻底唯物主义”,可面对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崇敬。
莫非自己此前真的是低估了沈老头,沈老头实际上是当世活神仙?
那可真要让他帮自己推演上一卦了!
无论真假,去试试啊!
陈成自从生涯接连受挫之后,对自己的前途命运一面迷茫,寄希望于能有高人帮自己指点迷津,好歹有个努力的方向啊!
陈成让岳父大人先别公开本县明年将要改名的消息,先去拜访一趟沈老头!
来到沈宅,叫人去通报了,沈老头自己竟然迎出来了。
陈成颇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今天就他一个人来的,岳父留在衙内呢!
加上老头那一手,令他不得不收起之前那种轻佻浮浪的样子,颇为恭谨地叉手行礼道:“白石公亲自来迎,如何使得?小子今日前来,是请白石公指点迷津来的!”
沈白石一丝不苟地回礼,全无为老为尊的派头,微笑道:“但有所知,知无不言!请!”
陈成哪里知道,沈老头又是大型欢迎仪式又是献地,全为了他那“不可看穿”的“真龙天子之运”,并不是因为他岳父那点微末权势。
到了里面之后,沈老头又是命人端茶奉酒,又是侍从服务,无微不至,又让陈成加倍受宠若惊,却不知如何开口提“算命”之事。
“那个那个,”陈成想了半天,道:“听闻白石公精于易经,深谙推演,算数之妙,无穷竭焉——先前,小子在您面前妄谈天数,羞耻极矣!”
好好恭维了老头一番,就为了让他帮算个命。
但陈成留了个心眼,没有透露对方的卦辞已经在天子敕谕中得到了验证,否则这老头忘乎所以,臭屁起来,指不定拿什么敷衍的话来搪塞自己呢!
“所以,我想问您……”陈成眼睛眨着:“您那天说我岳父——是真的吗?”
话到嘴边,改了一下对象,先拿岳父试试水!
“嗯?”沈白石也没有想到陈成找他是问这个,微微笑,道:“柳明府的官途,先前老夫不是已经言明了么?‘遇绿则安,人德水清’,兼之又有东兴公托梦,乃是本县明府的正正之选,你不用为他忧心。”
心中好笑,以为这小子不思进取,未尝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成就一番大业,反而寄希望于岳父升迁,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如何使得?
以老夫所见,柳县令是个好官,但是嘛,官做不大。
想靠岳父,当安安稳稳的官二代,那是没戏的。
见老头又说“托梦”,着实分不清是不是再开玩笑,可“人德水清”这四个字却对小陈格外有说服力:“倒不是忧心,我只是想知道,白石公是如何算得的?”
“这个嘛……”老头暧昧地笑,显示这是他的看家本领,怎么可以随便跟别人说?
可陈成毕竟不是普通的“别人”,老头还是正色道:“我为柳明府演,曰:有命无咎,畴离祉。奉行天命,替天行道,开通闭塞,没有灾祸,大家互相依附都可以获得福分——正说明柳明府要实现济困扶危、替天行道的志向啊!”
老头一条一条,抽丝剥茧地向陈成一一说来,遇到他不懂的,老头也不厌其烦地掰开揉碎了讲,虽然听得陈成一愣一愣,可还是感觉得到老头肚子里是有货的,比他那本托名“张果老著”的什么“酒店风水秘术”强不少,内心的敬服不禁又提升了一些。
“那这样!”陈成兴致勃勃地打断丝毫不藏私的沈老头:“烦请您——当场为小子推演一下命格?”
“这如何使得!”沈老头十分讶异道。
“这为何使不得?”陈成很纳闷,老头如果不愿意的话,自然随口一句便能搪塞过去,可这句“使不得”,着实令人莫名其妙。
沈白石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反应过度了。
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陈成这小子极不寻常了,要是自己直接泄露天机的话,那是要遭天谴的!
第302章 算命:小陈要完?(第二更)
何况,自己并不是没有为这小子推演过啊!
的确是一团迷雾,看不清楚啊!
老头也不糊涂,推演了几个跟陈成相关的人,得出的结论:
一个比一个贵!
贵不可言!
甚至在老头献地之后,再次为沈氏推演,得到了“蹇卦”上六,曰:
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
“蹇”是跛的意思,沈家献了那么一大块地,可不正是瘸了一条腿么!
可这事做得不值得吗?
不不不!
《象》曰:“往蹇来硕”,志在内也;
“利见大人”,以从贵也!
上六,如果前进就会陷入险境,退回来却可以大有收获——
关键在于,要联合自己内部的各种力量——也就是沈氏宗族的群体,才能够共同度过老头自己预言中那个不知道几年后就会到来的“艰难时世”;
“利见大人”,利于得到大人物的赏识,说明正应当追随尊贵的君主去建功立业啊!
献地献出这么一个结果,简直是把老头乐得喜不自胜!
自己年龄这么大了,恐怕也不会有人把自己当成张果老、姜抚、罗公远那样的活神仙“进献”给当今天子;(也可能是因为他活得还不够大)
沈氏目前自己所见的后辈,能说得过去的,也只有七郎这么一个,他也不可能追随当今天子或太子,而有“从龙之功”。
只能是陈成这小子来了,让他们一家获得了重新屹立于吴越之巅的契机!
一切的“间接证据”都在表明,陈成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沈老头又岂敢再以自己的微薄功力,去窥探真龙天子的运程呢?
“白石公!小子这两年的确是浑浑噩噩,无头苍蝇一般了无头绪!”陈成感叹着,知道老头有真才实学就更加不能错过机会了:“还望不吝赐教指引哇!”
沈白石有些为难,帮他推算的话,算“窥探天机”,不帮他推算吧,他万一真的复辟了陈朝,当了皇帝,自己如此怠慢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两相为难!
最难的,你小子是老头唯一完全看不透、算不清的人,我的确是无能为力啊!
见他沉吟不语,陈成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人微言轻,认为不值得算,更加希望能让对方出手了——
可是自己现在的确是一无所有,拿不出什么能打动对方的玩意来啊!
小钱吧,有一点!
可沈老头根本不缺钱,他还有车有房有地产有临溪县城半条街呢!
送你一首溜须拍马的诗?
一时间又没有适合的!
陈成叹息道:“哪怕您就是用最简单的‘梅花易数’,给小子随便推一个大概其呢?耽误不了太多时间,总算我这一趟,也没白来!”
老头不好解释“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其他人算出的结果总是**不离十,最不济有个“大概其”方向,你小子算起来总是天南海北,风马牛不相及,而且得出的结果,也明摆在提醒:该结果受到了种种因素影响因而与现实偏离……
可听他这么说,老头有些奇怪:“啥叫‘梅花易数’?”
陈成比他更奇怪:“您不知道‘梅花易数’?”但凡后世对“玄学”有点兴趣的,自然不会不知道梅花易数,这不是基础入门的法子嘛!何况沈老头还号称是“临溪县头号玄学大师”。
小陈那本张果老所著的酒店风水术上,就有这个,因为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方法简单易学,故而也就看了些皮毛。
但现在一想——
不对啊!
梅花易数不是宋朝邵雍邵康节发明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张果老的书里啊!
果老真神人也……
相传有一天,邵康节进入自家梅花园赏花时,偶然见两只麻雀在枝头上争吵,后又见此二雀忽然争枝坠地,邵先生看到此种现象,即“运用其心经易数”,认为“不动不占”,“不因事不占”,今见二雀无故争枝坠地,怪哉!因觉有事而占之,断曰:明日当会有一邻女来攀折梅花,园丁不知而逐之,邻女惊恐自梅树跌下,伤到大腿!
事后,果然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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