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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情诗与剑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比之《玉树后庭花》,他现在更讨厌谈起《泊秦淮》。

    仔细品品的话,陈后主所作的《玉树后庭花》,除了在后人看来名字误以为有点污之外,本身写得很好啊!

    “后庭花”本是花名,生长江南,庭院中栽培,故有此称。盛开白花时,树




第122章 魔改推背图!(两更第一更)
    要说陈成对自己当李隆基“诗待诏”那几个月的评价,那就是“佞臣”了吧。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完全迎合圣人的心思,圆满地完成他交给的每一项任务,从来不对圣人的说法有任何的龃龉,那么自己的得到的圣眷就会越来越厚,迟早有一天会超过李林甫。

    说不定真能十年内或者稍微晚一点当上宰相。

    到那一天,小陈我手握天下权柄,再想做什么事,就没有人可以拦住自己了!

    杀安禄山,杀史思明,气死李林甫,流放杨国忠,李隆基愿意跟杨玉环泡澡堂子,就让他俩去泡。

    轻轻松松,这大唐江山不就一劳永固了吗

    因此,小陈虽然很清楚自己在做一个“佞臣”,可是他是怀着无比远大的目标在做。

    就好像《九品芝麻官》上的经典台词:贪官奸,那么清官就要更奸,这样才能治得住他们!

    事实上,小陈许多跪舔当今天子的行为连口蜜腹剑的李林甫都感觉有些肉麻,学不来。

    可陈十一郎我是个“孩子”嘛,天真烂漫,童言无忌,你们怎么能说我拍皇上的马屁拍得恶心呢

    我真的是对圣人他老人家一片赤诚嘛!

    事实上,内心里,陈成早就把开元二十五年之后的李隆基当做一个崇尚迷信、刚愎愚蠢、荒淫无度的二傻子来对待。

    骗二傻子,也要下一番心血。

    且不提诗,在诗这方面,小陈已经是大唐朝堂上的佼佼者,堪比“专业奉和圣制五十年”的贺知章贺监。

    李隆基喜爱崇儒,小陈便比他更加崇儒,甚至觉得历朝历代对孔子的尊崇还不够,什么太师啊,公啊,太轻了,不如直接封孔老二一个“王”当当。

    李隆基连说有理,便下令封孔子为“文宣王”;

    李隆基崇拜“老祖宗”李耳,小陈便建议在全国每一个州县立“玄元皇帝庙”,供奉道德经,以让无知小民知道玄元皇帝的尊崇地位;

    李隆基同样从善如流。

    李隆基一方面很讨厌谶纬,比如前面说过岐王的朋友收藏谶纬的书,他非常震怒,直接要将其打死;

    可另一方面,自己又是极端迷信的人,和汉武帝秦始皇没什么区别,被装神弄鬼的人用非常低劣的谎言欺骗——

    哪里哪里玄元皇帝显灵了,赐了一本什么什么书,李隆基派人去一挖,果然挖到了,深信不疑;

    又有方士说可以让他缩地千里,在上元夜看到千里之外的凉州的上元灯景——只是凉州的灯景和长安差不多。李隆基一闭眼,一睁眼:果然差不多!甚至还派人去凉州搜寻他“观灯”留下的痕迹。

    这些故事简单听起来像是段子了,你能说他不是一个二傻子吗

    小陈当然不肯轻易放过忽悠二傻子的机会,自己也研究过一点《推背图》的东西。

    将《推背图》的预言,往自己熟悉的历史走向上面篡改,不愁李隆基以后看了不上当!

    能把圣人耍得团团转,很难有人不服小陈了!

    可是,大好局面就被四句《泊秦淮》给毁坏了。

    一连两次宫宴,圣人没有再召陈成侍宴。

    逼得小陈不得不在诗榜上连续刊登数首千古绝唱,意图让皇帝念在他的才华的份上回心转意——

    可是他的诗作得越好,那便越是在提醒皇帝,陈十一郎神似后主陈叔宝。

    终于有一天,圣人重新召他入宫侍宴,陈成感激涕零,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表现,也警醒自己,绝不会再犯“泊秦淮”那种弱智错误。

    可是,当自以为已经赢回圣人信任的小陈,回到家中时,却发现趁着自己入宫的这段时间,在某位丑陋阴阳人的带领下,陈宅被翻了一个底朝天!

    “十一郎果然对圣人忠心不二,我们是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一无所获!”带着恶毒的笑,对方很遗憾没有抓到陈十一郎的把柄。

    陈成非常庆幸,自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录



第123章 我该把自己流放到哪呢?(两更第二更)
    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一心罗织罪名,意图陷我于死地!

    陈成咬着牙道:“小李将军,陈某——”

    扑通一声,陈十一郎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这绝非小子所藏,乃是奸人意图陷害啊!”

    “我从来不知什么推背图,洗澡画,我家里也无一人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万望小李将军明察秋毫,还小子清白啊!”

    是的,血气方刚的小陈可以选择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如果自己的身体力气足够大的话。

    可是私藏谶纬之书,还是那种明言昏君误国,番臣作乱的谶纬,小陈哪怕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看驸马爷私藏谶纬又如何,还不是被李隆基勒令与公主离婚,流放杖杀!

    你只能寄希望于这死太监能对自己网开一面,不把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隐瞒住!

    你想要什么都行啊!

    你要钱,小陈我给!

    你要皇帝御赐我的十二支四蝶银步摇,十二支凤翼金步摇,乃至那十枚纯金开元通宝,种种宝物!

    都行啊!

    李静忠笑着摇头:我又不是女人,要那些玩意干什么。

    小陈又说,你要是想要美名佳誉,小陈我可以给你写诗啊,每一首都把小李将军吹嘘得花团锦簇,华彩照人,到时候小李将军就是长安最闪亮的仔啊!

    李静忠仍然摇头:我要那些虚名干什么,我连卵蛋都没有了,更不可能有崽子,还谈什么闪亮!

    不无讥讽道:陈郎君的破诗还是留着自己解闷吧!

    还以为自己几岁顽童胡乱凑几个字,就是诗了,你看你今朝落马了,还有哪个人会再昧着良心说你这是什么好诗了!

    实在逼得没办法了,小陈干脆说得更露骨:

    小李将军只要绕了小陈我这条烂命——

    你难道不想把这不着边际的美称“小李将军”变成实至名归的“李将军”吗!

    李辅国、鱼朝恩、汪直、刘瑾、魏忠贤、李莲英,等等权倾天下的大太监的发家史,小陈我不知道

    只要我给你摹刻一个模板,还怕你爬不上去

    这次李静忠真的些许意动了,可问题是,李辅国是何方神圣他不知道,鱼朝恩、汪直、刘瑾、魏忠贤、李莲英,更是闻所未闻。

    他所知道他这一行中的王者,那便是高力士爷爷。

    高力士爷爷的发家史,老子比你这黄口小儿清楚多了,还用得着你教

    李静忠看着陈成那张谄媚、可怜、求生欲爆表的小脸,笑意越来越浓,甚至有些妖艳:“陈郎君,莫要再说了,比之这些,我更想看——”

    拍拍陈十一郎的头顶:“这颗俊美的小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

    咱家,只想你死!

    陈成看着李静忠恶毒如蛇的眼神,毫不怀疑他说的都是真话。

    可是,自己是真的不能理解,他这无缘无故的恨,是从哪里来的啊!

    粗暴地甩开陈十一郎抓住他衣襟的小手,挥动着陈成亲作、预言有安史之乱的《魔改推背图》,喝道:“等着拿你入京、割你首级的天使吧!”

    “万一‘大家’他慈悲圣怀,开启隆恩,不要你死——只也把你那卵蛋儿取了,他日入了宫,说不定还能同李某成为一对好姐妹呢!”

    李静忠仰天大笑,扬长而去,带着满满的收获,向天子邀功去了。

    那几日,陈成惶惶不可终日,每日都在痛骂自己种种自作聪明、恣意妄为之事。

    可是离奇的是,这事竟然没有了下文。

    小陈俊美的小脑袋并没有搬家,也没有丢了卵蛋,哪怕天子一封叱责其大逆行径的敕书都没有。

    李静忠也没有因为两次成功抄了小陈的家的“大功”,升职加薪,依然干他那掌管马厩籍簿的小差事。

    就好像从来没有过“魔改推背图”这件事,李隆基的反应甚至还没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那次大。

    毕竟搜家就是因为那事才发生的。

    老百姓们只是大概知道,陈成写了一首“泊秦淮”的诗,这首诗写得非常好,但是思想很有问题。

    然后就是陈十一郎新诗发布频率锐减,直至为零



第124章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陈成至今仍然会在噩梦里复现那一夜令人绝望的经历。

    那群刽子手就仿佛是一群鬣狗,一定要把他戏弄够了,才肯将他弄死。

    或者让他疲于奔命,活活累死。

    那样即便死了,也是一个稀里糊涂的鬼。

    策马狂奔时,他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身“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可以力挽狂澜,杀尽贼寇。

    一路经过那么多大侠的坟墓,也没有一个人像聂政那样从坟里跳出来,高呼“聂政在此,还不退下!”

    故事,终究还是故事啊。

    但小陈还是忘了,他是故事的主角。

    就和莫名其妙冒出来,莫名其妙挥刀杀人的杀手一样,那晚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在下半夜登场的,叫“张旻”的女人。

    就和陈成不知道杀手为何杀他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位女侠为何要救他。

    能获知陈十一郎行踪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自然也要知道,杀手的背后,可能是天子,可能是太子,可能是权倾天下的李林甫!

    无论是哪一个,能派来这种水准的杀手毕竟陈十一郎的亲随个个也都是重金聘请来的,能毫不顾忌颍川神童名满天下的身份,那幕后黑手绝对深邃得可怕。

    敢与这些人作对,破坏人家的计划,那这位女侠定然也不简单。

    就和杀手没有人与陈成答话一样,女侠也没有与他寒暄客套的意思。

    砍了几颗脑袋后,银鞍白马的女侠便要策马扬长而去。

    这时小陈眼含热泪念了两句诗:

    “歧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女侠显然有些诧异,勒马回眸看了他一样,雪亮的眸子中一丝困惑。

    但即便被陈十一郎看出了端倪,女侠还是没有与陈十一郎客套的意思。

    想了想,她甩下了“张旻”的名字,还是舍了陈十一郎而去。

    她也很清楚,救陈十一郎这件事如果不能干净利落,而是脱离带水,也必然给她背后的那位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那一夜,陈成有生以来头一次哭得格外厉害。

    为了护送他死的十几个弟兄;

    为了肩膀中了一刀,险些成杨过的江森;

    也为了甘愿背负罪责,也要救他,哪怕命令背后是她皇伯父的……

    小郡主!

    李瑜啊李瑜,你这个小妮子,陈成我要怎么做,才能报答你的恩情呢

    ……

    卧在秦淮河里的小船上,小陈觉得这船比洛阳牡丹园园,长安芙蓉园的船好;

    这几处的船个个虽然华丽,但是笨重,永远挤满了达官勋贵,乃至天下至尊,小陈在那里永远只能当一个陪着脸笑,小丑一样逗人开心的角色;

    也比西湖的船好,比扬州瘦西湖的船好,倒不是觉着简陋,局促,而是这些地方都是小陈上辈子去过的,划几分钟要收好几十的门票,然后那船还个个加了马达,飞奔得跟离弦的箭一样;

    他最喜欢的是和小郡主一起游湖时,边划边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的那一只。

    小小的,旧旧的,只有几个人。

    还约定好了,“友谊的小船绝不会说翻就翻”。

    抉择时刻,小郡主做到了她的诺言。

    无论牡丹园芙蓉园西湖瘦西湖的船,都不能引起小陈的情韵。

    除非那里也有,如他今夜乘的这艘秦淮河的小船一样,那么像他唱“小船儿推开波浪”时的那一只。

    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在舱前的顶下,悬灯挂彩。

    有的多,有的少,有的明,有的暗,倒映在黯黯的水波里,分外勾人。

    到了夜半,凌波画舫华灯映水,终于暗去,断续的歌声也渐渐浮沉于秦淮河碧阴阴的的水中去了。

    当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去和周公相会,只有陈成还面对夜空发呆。

    体验了过当大唐朝堂焦点的人物的辉煌,在想想如今的境地,捣鼓的这些有的没的,落差真的很大。

    换别的人,又有几个能泰然处之呢

    算了,一步步来吧,所幸自己还年轻,还有那么几个交情过硬的好友和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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