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情诗与剑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荒唐吗事实上,未来王昌龄大叔在结束龙标县尉的任期,意图返乡时,路过亳州,就被亳州刺史闾丘晓“莫须有”地残杀。
这种冤屈,不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永远不知道有多惨痛!
就在陈成看着狱神庙黯然神伤时,在狱神庙背后,也有人正暗中观察着小陈的反应。
他从大吼大叫、声称“我师王维我叔王昌龄”、到怒不可遏、踢墙砸栏,再到怀疑人生、惆怅发呆,再到现在沮丧绝望、惊惧万分,全看在人眼中。
觉得差不多了,里面的人大喝一声:
“传人犯陈苌上堂!”
……
陈成被曲曲折折带了一大段路,险些转得头晕眼花才到了大堂,严重怀疑人家是不是故意带他绕远路了,
才刚一入大堂,就听一声爆炸似的惊堂木响声在耳边响彻,震得耳朵眼都听!
就听一声雷鸣似的咆哮:“堂下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小陈险些被他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只觉得“明镜高悬”的牌匾亮得都有些刺眼,“高悬”之下,手持惊堂木、县令模样的人,也无比高大严厉,浑似狱神庙中那位皋陶先生。
他瞪着小陈,小陈也看着他。
打量了足足好一会儿,对方不悦,正要再次喝令,陈成若无其事地拱拱手:“在下……”又打量了对方两眼:“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本官——”对方正要答话,忽然反应过来,对方竟然反问起他来了,勃然大怒:“轮得到你来问我吗!”
“我问,你答!有一说一便是了!莫要虚言妄语!”
陈成不置可否。
“姓名”
“陈成,”陈成下意识道,反应过来道:“颍川陈苌。”
“到底是什么”
“你爱叫什么就是什么。”
“反了你了!是想尝尝本县刑罚的滋味吗”
“我不是说了‘陈苌陈苌’吗,”小陈向来对“猕猴桃”的名字不满意,自然不高兴说。
对方险些被气炸,勾画两笔:“你再敢跟我多嘴试试!——齿龄”
小陈继续撇嘴:“十三四。”
“到底十三十四”
“虚的十四,周岁十三!”
“家在何地”
“颍川,”小陈仍然不畏惧地看着对方:“现居房陵。”
对方很是诧异,这陈苌为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脸上仍然凶神恶煞地喝道:“既在房陵,来金陵作甚”
陈成若无其事地答道:“嫖`娼。”
“嫖——”县官大怒:“你敢消遣我”
“我实话实说,何来消遣之说”陈成一脸无辜道:“嫖——犯法吗”
县官:“……”
小陈不但不羞愧,反而很自豪的样子:“在下本来就是到金陵看花榜评比的啊!大唐有哪条法律说了不许吗”
“看花榜便看花榜!”县官怒道:“干嫖何事”
“入宝山不能空手而归啊!边学边练,边做边爱,边观摩边实践——要不然怎么能进步呢”陈成口舌伶俐道。
“哼!”县官讥讽:“恐怕你还没有那个能耐吧!”
小陈耸耸肩:“有没有这个能耐,尊驾帮找七八个姑娘,一试便知——嗯,太丑的不要。”
对于陈成这种油嘴滑舌,满嘴没正形的做派,县官显然很不适应,只知道气得要死,却把自己要问什么都忘了。
&nbs
第186章 江宁县令周瑞(第一更)
江宁县县令周瑞,可以与南京市`长“江大桥”相媲美的男人。
通过对明代正德所修《江宁县志》的查阅(这书不很好找哈哈),可以发现有唐一代,能够查到的江宁县丞有两位,其中一位就是王昌龄大叔;
江宁县令则只有一位(还有一位上元县令),名曰“杨利物”,大约天宝十三载前后,在江宁县县令任上。
为何近三百年的时间里,只有这位杨县令可考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是李白的朋友。
因为足够要好,所以他频频出现在李白的诗中,《江宁杨利物画赞》《金陵阻风雪书怀寄杨江宁》、《宿白鹭洲寄杨江宁》、《春日陪杨江宁及诸官宴北湖感古作》中之“杨江宁”,就是他,和王昌龄的雅号“王江宁”一个套路。
这些诗均作于天宝十三载,因此后人知道这位仁兄当过江宁县令。
李白还在《赠魏万》诗中将这位杨县令夸了一通:“
我友杨子云,弦歌播清芬。
虽为江宁宰,好与山公群。”
我的朋友杨县令,虽然作为金陵的地方长官,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跟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加了微信群。
当然“子云”并非杨利物的字,只是以汉代杨子云(杨雄)来赞美杨利物而已(诗人们为了押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此时杨先生还不知在何处,县令就是这位周瑞先生了。
这不仅就要问,杨先生抱了李白的大腿,名传后世,而且貌似人还不错;
周先生和王昌龄同僚为官,搭档江宁领导班子多年,为何在后世籍籍无名
你看看,在王大叔当江宁县丞的日子里,凡是来金陵看过他的,基本上都被写进诗里,留存后世了,除了芙蓉楼的“辛渐”先生,还有岑参兄弟,李四(《李四仓曹宅夜饮》)、李浦(《别李浦之京》)、朱越(《送朱越》),韦十二(《送韦十二兵曹》)……
各种新朋、旧友、同事都被王大叔写遍了,偏偏没有本县县令——周瑞先生!
这是什么缘故
很明显,这位周县令的人品不行啊!
但凡他有一点点优点,王大叔看在是上司的面子上,随便给他写两笔,也不至于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留下一点影子了。
事实也是如此,小陈从王大叔的交谈中能够明显感到:
王大叔与本县县令不对付!
作为长官和副手,事务上肯定有不少冲突。
以王大叔这种开朗豁达的性格,却不说周县令一句好话,就可知周瑞先生是什么人品了。
明察秋毫的小陈,只需要将这些都联系起来,就对自己今日被捕的情况推理出了大概:
周县令与王县丞有矛盾,可能在抓对方的把柄,可王大叔廉洁奉公,无处下手。
不知道谁栽赃给自己,他便趁王大叔、王老师两个都不在的时候,耍了几种低技术含量的小伎俩,意图从自己这里审问出什么罪责来。
当然啰,这些都是名侦探小陈的推理,也不排除周瑞县令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想给自己找找茬。
如果是平日,他不介意跟周县令斗智斗勇,扮猪吃老虎把对方绕进去,搓一搓王大叔顶头上司的威风。
可他知道现在季兰姐姐和江森还在等他去参加在赛春楼举办的决赛,没时间与他玩闹,因而前倨后恭,先是点破周县令诱供的手段,再试图与对方套套近乎,让他赶紧放自己出去。
见周县令奇怪自己认识他,陈成赶忙道:“怎么不知我一到金陵就听百姓们谈论,周县令为金陵父母官,有口皆碑,声名远播。廉洁奉公,那是刚正不阿啊!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正是大唐好官员的典范!”
看周县令的样子,不像是一个风趣幽默的人,小陈就套了几个严肃的词给他。
第187章 陈苌反唐集团(第二更)
周县令侧过头,询问了一下身边的幕僚“周公瑾是谁”,对方说是三国时的周瑜,周县令更加高兴,周瑜他知道,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嘟嘟”,赤壁一战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曹操,而且也和自己一样在金陵创建了伟业。
了不起!
“写得好,写得好!”周瑞对“王昌龄”的诗大加赞赏,对方竟然将自己比作东吴都督周瑜,真是盛赞了,之前对王昌龄的怨念也减轻了不少。
小陈的一连串彩虹屁把周瑞夸得晕晕乎乎,看着周瑞脸上的喜色越来越盛,原本紧绷着的一张脸渐渐也舒展开了,陈成舒了一口气,询问道:“周明府,此前有人诬陷小子,诗中有什么问题,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哦!你说这个啊,”周瑞稍稍收敛了喜色,恢复一点严肃的样子道:“本官得报,昨日在水阁,你屡有不驯之词,居心叵测,可有此事啊”
昨日在水阁
那就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的事了!自然也与李隆基无关了!
陈成半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只要不是这个,别的事情自己不还是该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
只是,我也没觉得昨天写的哪首诗有问题啊!
难道是写“红杏出墙”被人诬陷为当今天子“扒灰”(原指偷锡,谐音“偷媳”,公公儿媳妇间的不轨)
“昨日在水阁联句得太多了,”陈成诚恳道:“不知道是哪一首。”
“哼哼!”回到案子上来,周县令又变回那种僵尸脸:“我看是有问题的太多了!”
陈成无奈:你他m有话就直说啊!怎么就改不了这种故意诱人口供的坏习惯呢!
“恳请明府您明示!”
“那个,给我拿过来!”周瑞示意幕僚,将小陈那些有问题的诗都拿过来,展开一张,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十载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小陈一听,嗯《满江红》
“如今太平盛世,”周瑞点着《满江红》:“好端端的,你有何‘怒’又为何这个这个‘壮怀’什么‘激烈’‘莫等闲’,你是要急着去做什么事”
眼神不善地紧盯着小陈,“颍川神童陈十一郎”的大名,周县令也有所耳闻,也听说他“陈朝余孽”“意图不轨”的传说,陈十一郎就是因为这些风言风语被踩落凡尘的。
如此激烈慷慨的雄词,很难不让人联想起那些传说,信其有不信其无,尤其是金陵还是陈朝故都,不可以排除此人以雄诗蛊惑人心,“此去金陵招旧部,旌旗十万斩喽啰”的可能。
小陈有些为难,似乎……
的确是有那么点意思。
自己在“旧国”金陵这种地方,不知收敛!
但凡流露了一点“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意思,都会叫有心之人起疑,何况是《满江红》这种雄心万丈,杀气腾腾的诗词呢
都怪自己昨天热血上头,以为即将和绍生决一死战,才脱口而出这等词句来,也未曾细思!
可是人家这么解读了,小陈自然不能认:“明府误会了,我此诗,是与我一位冤家好勇斗狠所作——他抄袭了家师襄阳孟夫子的诗文,挪为己用,卑鄙无耻至极!我着实气不过,才邀他决一死战!大人若不信,且看下阙,‘壮志饥餐文抄肉,笑谈渴饮绍生血’便是!那无耻之徒,姓绍名生,是谓。”
“哦”周瑞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两句:“原来‘绍生’是个人,我还以为——”
这两句没看懂,问幕僚也没说清楚,正要批评,可一想在陈成面前不能显露他文墨不深的事实,就忍住了:“可这‘当年耻,犹未雪!陈苌恨,何时灭’,看着的确不像单纯的私仇啊!”
而且你特么还要“驾长车,踏破牛头山缺”,牛首山招你惹你了不是打仗又是什么
分明的谋反之心啊!
 
第188章 王维黄狮子事件(第一更)
“众所周知!”江宁县令周瑞强调了一下,尽管他是询问了幕僚才刚刚知道的:“天子宫门,二台为阙!南朝伪陈,妄称天数尔!岂可僭越!”
小陈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就是把刘禹锡的是顺口一改吗
《西塞山怀古》说“故垒萧萧芦荻秋”,西塞山是东吴故垒,可牛首山不是啊!
正好它当过南朝的双阙,可不就是“故阙”了吗
问题是,人家隋唐不承认你的合法性啊!
东晋还马马虎虎,反正陈朝是绝不承认了,乱臣贼子谋朝篡位罢了!
尽管隋唐给梁、陈修了史书,算是正视这一历史阶段,可真要较真的话,隋唐还是认北朝为正朔。
比如王朝时代都一个“二王三恪”制度,一个正统王朝,都要封前朝的王室后裔爵位,称为二王後、三恪,给予王侯名号,赠予封邑,祭祀宗庙,以示尊敬,显示本朝所承继统绪的合法性,标明正统地位。
“恪”,表尊敬之意。
汉武帝便封了周朝后裔姬嘉为周子南君,位比列侯,封邑三千户。
曹魏代汉,曹丕封汉献帝为山阳公,曹魏灭蜀汉后,也封蜀汉后主刘禅为安乐公。
到了小陈家的陈朝,也曾封梁敬帝为“江阴王”,再改封萧季卿,以示梁朝传国至陈朝——
南朝这一系列,都是从汉朝“禅让”下来的。
隋朝,以北周、西魏两朝后裔为“二王後”。
唐玄宗最爱将这些东西改来改去,一会儿是以北魏、北周、隋三朝之后为三恪,一会儿是商朝、周朝、汉朝为三恪,然后又改回来。
总之,从来没有认为陈朝是正朔过,也不承认你们合法性!
“僭越称阙,大逆不道,此罪一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