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36章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秦霏说这些话时眉飞色舞的模样。
那时，纪翎粤是第一次被女生如此接近。
暗恋他的女生很多，也有胆子大的女生送情书和礼物，可没几个能招架得住他的冷脸。鼓起勇气表白没有回应后，就没了后续。
敢明目张胆追着他跑的，只有秦霏。
曾经觉得招架不住的那些热情，是他沉重压抑的人生中唯一的色彩。
秦霏，我现在来追你还来不来得及？
我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哪怕追到终点才能拉住你的手，我也不想再放开……
过了一会，秦美姿哽咽道：“为什么他越来越讨厌我了？难道真的像你说的，倒追不好吗？可我没有魅力让他心动，我根本等不到他来追我了。美姿，怎么办？我越来越没有自信了……”
“美姿，为什么你和翎粤走得那么近？为什么他对你那么温柔？为什么他会觉得我有男朋友了啊？他以前不会讨厌我的……”
“我什么都能让给你，但他不行！”秦美姿突然疾言厉色起来，顿了一会又呆呆的像是受了打击，颓然道：“你说得对，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那个人就算不是你，也不会是我。是我一厢情愿，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我那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他是你的姐夫，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
“也许我该试着看看别的男生。我的追求者里面也有很帅的，要不我和那人试试？”秦美姿捂着脸痛哭，“我喊错了名字，没用的，没用的。你告诉我，怎么忘记他……”
纪翎粤仿佛看到了当年明媚的少女是如何一步步目光黯淡，爱笑的眼中开始有了忧郁之色。
他对秦美姿温柔，是想让秦霏知难而退，否则他身边总是只有她，那她就会心存希望。
纪翎粤愚蠢无知的想急于摆脱秦霏。因为秦霏会让他的心跳无措、失序，那感觉莫名令他害怕。
潜意识，纪翎粤觉得秦霏因为自己给了她一个面包就爱上自己，很儿戏。
如果有一天，秦霏这份炽热的感情冷却了，或者发现这不是爱情，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留在原地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所以，纪翎粤开始对秦美姿好，甚至在听到秦美姿挑拨的时候，还会想着，原来秦霏私下是这样的人啊，还好我没有喜欢她。
还好我没有喜欢她……
多么可笑，明明我早就已经爱上她，却不自知。
纪翎粤听到秦美姿发狠的说着，“美姿，你们的婚礼我不会出席，也不会祝福。我是想他快乐，但这快乐若不是因为我，我怎么祝福？！我还没伟大到……”
下一句是不可思议的语气，“美姿，他很快就是你的了，你何必多此一举的下药？我不是说了我会出国，不会再打扰你们吗？”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拧住，拧出了血水，然后倏然爆裂，飘散漫天的血雾。
纪翎粤捂着疼得喘不过气来的心口，低吼出声，泪水从布满血丝的眼里渗出，滑落。
终其一生，他做什么都难以弥补秦霏受的苦难的了。




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37章
保镖来到地下室，在小窗口朝里面说了一句话，令秦美姿瞬间清醒，也瞬间崩溃——
“秦美姿，你的名字还是秦霏小姐取的。她说，‘希望这个妹妹一辈子都活得美滋滋的’。”
“啊啊啊啊……”秦美姿痛苦的嚎哭着，“姐姐，我错了！”
落得如今这种境地，都是她该得的。
她这辈子，就是个笑话。
缩在角落的汪静颐痛哭失声，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如果当初她不教唆女儿，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秦霏是秦家的正牌千金，你再怎么捧着她，她也瞧不起你！”汪静颐嗤道：“不过你现在是秦家的二小姐了，你最该讨好的人是你爸，你要努力把你爸的宠爱给夺过来，让你爸不再喜欢秦霏！”
“可是，我喜欢姐姐……”秦美姿喏喏的说道。
她孤独的长大，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也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
看到秦霏的一刹那，她的心里想的是这个大房子里有个姐姐陪她玩，无比憧憬以后有姐姐的日子。
没想到，汪静颐兜头泼了她好大一盆冷水。
“秦霏比你漂亮、比你名正言顺，你只有去把她的东西抢过来，你才能过得好！不然，你一辈子都是秦霏的陪衬，甚至垫脚石！有秦霏在，谁会看到你？！”
……
秦美姿趴在地上，心口疼得要晕厥，眼前一阵阵发黑，“妈妈，我先走一步，去跟姐姐忏悔。”
老阳在门口等待着纪总的指令，以前秦美姿也不是没有过这样濒死的情形，但都被抢救回来了。
这次，纪总没有发话，看来也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秦美姿受了近三年非人的折磨，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秦霏已经回不来了。
“可不可以……把我的骨灰洒在卞江，让我去陪姐姐……”
这话细若蚊蝇，没有人听到。
秦美姿嘴角带着一丝期待的笑意，朝着虚空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姐姐，来接我，像第一次那样拉住我的手，好吗？”
她努力的伸着手，几秒后无力的耷拉在地上，干瘦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再无生息。
汪静颐的心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意，反而生出一点解脱的轻松。
走吧，走吧，结束这可笑的一生。
秦美姿死后，汪静颐被放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和喧嚣让她很不适应，如一丝幽魂般游荡在街头，半夜被一辆轿车给撞飞，当场身亡。
因为无人认领，再加上车子没有牌照，于是最后不了了之。
秦心爱三岁的生日如期而至，但那个让父女俩翘首期盼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纪翎粤带着女儿去了迪士尼乐园，实现钰儿当年未完成的生日愿望。
看到很多被父母带着的孩子，秦心爱撇撇嘴，转过头去，哼，她爸是最帅的！
人cháo汹涌，熙熙攘攘，纪翎粤不自觉的四处搜寻着，那个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身影。
没有。
就连相似的身影都没有。
“钰儿，好玩吗？”
突然，纪翎粤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准确的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短发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侧脸巧笑妍妍。
那是——




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38章
纪翎粤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盯着她，等她转过身，他倏地睁大眼，“秦霏！”
才要迈步，却惊惶的发现，秦霏已经消失不见。
纪翎粤怕得心痛欲裂，在人海中拼命的找着，喊着，“秦霏！秦霏！秦霏……”
心爱被他恍若魔怔的样子吓得大哭。
女儿的哭声唤醒了纪翎粤，他不得不承认，那是幻觉。
晚上，哄睡女儿后，纪翎粤来到书房，看他每天都会看的东西。
是秦霏跳江前的那段视频。
纪翎粤每晚都翻来覆去的看，把影像投放巨大的幕布上，放大了看。
这一刻，是他和秦霏离得最近的时候。
他抬起手，指节细细的描绘着秦霏的lún廓，眼中是痛和痴迷。
“翎粤，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追着你跑，我不该妄想和美姿抢你。”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口是心非，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次我来追你，追多久我都甘之如饴！秦霏，你没有和谁抢我，我从来都是你的……”
“如果我死了，你和美姿能不能原谅我？”
“不能原谅！我欠你那么多，我等着你来报复我！尽情来报复我啊！秦霏，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如果你在这条江里看到我的尸体，那一定是真的。”
“我不要看到你的尸体……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你那么好，怎么会死呢？该死的是我啊……”
“……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
“没有你，我没有幸福，再也不会幸福了。秦霏，你回来，好不好？我和心爱都很想你，很想很想……”
每晚，纪翎粤都重复着这样的对话，对着空气说着，他停止不了这种自我折磨。
仿佛这样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救赎。
空无一人的游乐场，只有一个女子带着个小男孩在那玩旋转木马。
纪翎粤看清了那是秦霏和钰儿，拼命跑过去，却始终接近不了，永远都是一样的距离，如沙漠的海市蜃楼。
“秦霏！我是纪翎粤，你看看我……秦霏！”他大叫着，却吸引不了秦霏的注意力。
偌大的游乐场仿佛只有那母子两人，纪翎粤再怎么喊，他们都听不到，仿佛不是一个空间。
旋转木马终于停了下来，秦霏抱着钰儿下来，母子俩对视着笑得很开心，看也没看纪翎粤一眼，秦霏牵着钰儿往前走去。
纪翎粤急得肝胆俱裂，发狂般大叫着，“秦霏你回来！你别跟着钰儿走！不要往前走！秦霏……”
他拼命追着，却还是像刚才那样，怎么都靠近不了，和秦霏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秦霏，钰儿已经走了，你别跟着他……你还有心爱，你不能丢下心爱……”纪翎粤惊恐的呢喃着，流着冷汗醒来。
夜风携着栀子花的香味飘满整个卧室，还是平复不了他眼中剧烈的恐惧之色。
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纪翎粤不敢去想。
“非常健康，壮得像一头小牛犊子。”
这是三年来，每次聂医生亲自给干女儿体检后要说的话。
三年了，毫无变化和新意。
但却是纪翎粤爱听的。
心爱撅起嘴，干爸怎么能这么形容他小仙女般的干女儿呢？
让小护士带着心爱出去玩，聂启云看着脸色不佳的纪翎粤，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去拜祭秦霏。”




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39章
这话点燃了纪翎粤心中最深的恐惧，尤其是昨晚那个梦，让他此刻一点就炸。
“你什么意思？聂启云，我不准你这么诅咒秦霏！”
这几年，他俩打也打过了，因为心爱的存在而维持着暂时的和平。
现在，聂启云也对秦霏的生还不抱希望，是时候让纪翎粤面对这个无法被救赎的罪孽了。
“三年了！你接受现实好不好？秦霏已经死了，你却迟迟不肯面对！你忍心让她做孤魂野鬼吗？”
“闭嘴！秦霏才不会是孤魂野鬼！我和女儿一直在等着她回家，她只是忘了回家的路！一天没见到秦霏的尸体，她就还活着！”
“死要见尸不过是你的自我安慰罢了。如果秦霏还活着，她就算不来找你，也会来找我！找心爱！”
纪翎粤瞳孔微颤，xiōng膛剧烈起伏着，拳头紧握，低吼道：“秦霏只是在生气！”
聂启云不再多说，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随便你，你继续找，我懒得管你。我会去拜祭秦霏，你也管不着。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为秦霏立了个衣冠冢。”
“你他妈的疯了！”
听到“拜祭”、“衣冠冢”这些字眼，纪翎粤真的要发疯了。
纪翎粤固执的认定，没见到秦霏的尸体，那她就是还活着！
聂启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打破他的希望？
“纪翎粤，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面对现实吧。”
“不，秦霏一定还在，我不会放弃找她，我会一直等她……”
聂启云曾经是恨纪翎粤的，不配得到秦霏的原谅。可如今又觉得他有点可怜，徒然的抱着过去不放，如行尸走肉。
如果秦霏的尸体一直找不到，那就永远不要找到吧，留一丝纪翎粤想要的希望。
他替秦霏选了一处很美很安静的墓址，今天是他第一次来祭拜她，给她带了一盆她最爱的栀子花。
“秦霏，抱歉，一直没有找到你的身体，所以也无法好好的安葬你。不过，咱们现代人，也没必要信这个，对不对？反正人死如灯灭。”
曾经，秦霏和聂启云聊天的时候说过，不介意死后捐献器官。
“可惜了，你的身体不知所踪，浪费了。你说你是不是傻瓜吧。”
三年了，聂启云想起这个女人，还是想流泪。
一定是被烟熏的。
“秦霏，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可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来看看，我们还是有点交情的吧？我是你最感激的聂医生，总值得回来跟我告个别啊。”
“你现在跟钰儿在一起了吧？你们只相处过一个月，现在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也挺好。”
“放心，心爱很好的，身体健康，性格可爱，不得不说纪翎粤把她教养得很好。我啊也荣升‘干爸’了。没有你，心爱好像也没受什么影响。我这么说好像有点残忍，但你也希望心爱这样，对不对？”
平时话不多的聂启云在秦霏的衣冠冢前絮絮叨叨了一大通，还给她烧了很多纸钱，“不够用了记得托梦给我。”
这个衣冠冢里，是他整理的一些秦霏的遗物。
当初接到房东的电话，聂启云赶过去收拾了她的东西。
秦霏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还因为隔壁着火而损毁不少，如今放在衣冠冢里的，只有一条当初被包裹了几层所以保存得很完整的雨伞。
聂启云把秦霏的手机一起放了进去，物归原主。
他走后，满眼猩红的纪翎粤出现了。




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40章
这段日子他一直派人跟踪聂启云，终于知道了秦霏的衣冠冢所在。
看着那墓碑上刺眼的红字，纪翎粤拿起保镖递过来的铁锤，如发了狂般的狠狠把墓碑砸破，砸倒。
接着他用手指去扒开土堆，保镖们想上前帮忙，却被纪翎粤一个眼神吓住了。
几个保镖站在一旁心有戚戚焉，纪总越发魔怔了，除了他，所有人都觉得秦霏小姐已经不在了，可他固执的不肯信。
毕竟是衣冠冢，坑挖的不大也不深，不一会儿就露出一个木盒。
纪翎粤颤抖着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放着的，除了手机，还有一把普通的红色雨伞。
这把雨伞……
这么久以来，所有和秦霏相处的片段，纪翎粤都会反反复复的回忆，以至于秦霏在他心里越来越鲜明，清晰如昨。
此刻看到这把红伞，他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片段。
那是一个突如其来的下雨天，他正在路边超市买水，身后照例跟着一只跟pì虫。
结账的时候，纪翎粤拿了把蓝色的雨伞，刚准备走入雨幕中，秦霏硬是凑了上来，要跟他挤在一把伞下。
“我没伞，共一共呗~”那如蒲扇般忽闪忽闪的睫毛也掩不住她眸子里狡黠的光，还得寸进尺的搂住他的腰，脸也窝进他的肩窝，说道：“这伞有点小啊，我不想被淋湿了……”
开开合合的嘴chún无意中碰到他的锁骨，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体香，纪翎粤感觉自己仿佛像是被火烫到，慌忙把她推开，不自在的说道：“自己去买。”
秦霏很满意的看着他倏然泛红的耳根，耍赖道：“我没带钱。”
于是，纪翎粤不得不又进了店子，任由她挑了一把红色的伞，结账。
“还好店里有红伞，那今天我就放过你啦！”秦霏走在纪翎粤身边，喜滋滋的转悠着伞柄，惹得雨珠纷飞，“这把伞是我的翎粤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用完这一次，就好好收起来，供起来，就供在床头，每天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它！”
不知羞……
纪翎粤又是一脸严肃的纠正，“这不是礼物，明天记得把钱还我。”
秦霏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无趣，当做没听到，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翎粤，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为什么选了红色的伞？”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她喜欢红色。
纪翎粤垂眸，密集纤长不输秦霏的的睫毛盖住了黝沉的眼珠。
秦霏总是这么叽叽喳喳的跟在他身边，明知道他不喜欢说话，还不厌其烦的找话题逗弄他开口。
纪翎粤不开口，秦霏也习惯了，哈哈笑着揭晓答案，“因为红色和蓝色是情侣色呀！”
“瞎掰。”
秦霏总有机很多这样莫名其妙的歪理，自己说不过她，索性不搭理。
迎面走来一对共用一把伞的小情侣，看到他俩在雨幕中显眼的红色和蓝色，女生了然的笑了。
秦霏对着那个女生眨了眨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句话叫‘自古红蓝出cp’，嘿嘿嘿~”
“我没听过，不算。”




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41章
“我和你就是一对，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秦霏又开始了语重心长的日常洗脑，“你身边就只有我，只有我配得上你，只有我不怕你的冰山脸，你不从了我，就得当一辈子和尚。因为我会赶跑所有接近你的雌性生物，我会不遗余力的破坏你的每一次恋爱！纪翎粤的另一半只有秦霏，这句话我可以每天重复八百遍韩给你听。所以啊，翎粤你早日从了我，对大家都好。”
“……你以为你是复读机？”纪翎粤无言以对，只觉得秦霏今天的脸皮又厚出了新高度。
回到家后，纪翎粤看着佣人甩干伞上的水，就要收起来，他说道：“丢了吧。”
刚说出口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后悔，却又不想去把伞拿回来。
“少爷，这伞还好好的，别浪费了，给我用吧。”佣人顺口说着。
这是那种街边便利店卖的便宜伞，对纪家少爷来说就是一次性用品，当然看不上。
纪翎粤点点头，鉴于秦霏的红蓝情侣论，这伞不能留着让她误会。
到了又一个下雨天，秦霏看到纪翎粤拿出一把手柄是暗金色的黑伞，窃笑道：“小蓝呢？你也收起来啦？小红我真的放在床头了哦~”
两把伞，她还给取上名字了。
“丢了。”纪翎粤淡漠的吐出两个字，下一秒就看到秦霏的笑脸凝固了。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
秦霏没有再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安静的走开了，这是她第一次让纪翎粤看她的背影。
她走入雨中，没有打伞，细细的雨丝飘落在她的长发上，雨雾中，她的身影慢慢消失，没有回头。
纪翎粤反而有点不习惯，秦霏好像是知难而退了，终于不再缠着他了，但他反而心里有点怪怪的，甚至想去佣人那里把伞拿回来，然后丢在秦霏面前，“骗你的，但这伞我还是不要了，你要你拿走。”
第二天，秦霏就满血复活，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依旧是那个自信满满倒追他的女孩。
“我昨天真的想再也不理你了，但一晚上过去，早上起来我就气消了，再看到你，我发现我还是控制不了对你的感觉，我还是那么喜欢你。”秦霏对这样没出息的自己无奈又苦恼。
一件事，一个人，尽管有伤心难过，但只要快乐更多，那就值得继续吧。
比如说追求纪翎粤这件事，看到纪翎粤这个人，她还是开心更多。
又来了又来了……
纪翎粤一度怀疑秦霏是没脾气的，生气最久的这次也没有隔夜。
可明明别人口子的秦霏都是……
曾经还有同学调侃道：“跟大家说个笑话——秦霏脾气好。”
纪翎粤听到秦霏无奈的说着“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嘴角差点没控制住上扬。
是因为喜欢他，才会没脾气，才会纵容吗？
“丢把伞是小事，纪翎粤，有一天你会不会把我给丢了？”秦霏突然说着，眸子里全是认真，“如果你把我丢了，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眼泪滴滴落在那崭新的红伞上，自那场大雨后，再也没用过的红伞在多年后，再次湿了。
保镖们都默契的走远了些，四散着，不去看那个哭得浑身颤抖不已的男人。
一苦求而不得，更苦天人永隔。




往事摇曳随风而起 42章
“三年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啊。秦霏小时候也这么活泼……”
秦刚宠溺的看着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小孙女，他对秦心爱异常宠爱，遗憾的就是她长得一点也不像秦霏。
如今心爱是秦刚唯一的寄托，她一来，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有了生气。
“不，是六年了。”
他失去最爱的女儿，已经这么久了啊。以后到了地下，该怎么跟秦霏的妈妈交代？
明明发誓要把最好的给秦霏，怎么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昏了头，把她赶出家门呢？
“那时候，我允许她拿走一些东西，她就拿了和她妈的合影，和一把普通的红伞。我还记得她把那两样东西捧在怀里的模样……”
纪翎粤如今把那把红伞放在床头，就如当初秦霏那样。
每次来秦家，纪翎粤都会听秦刚或者老仆们说秦霏的事情，一动不动听一天也不厌倦，听一遍就镌刻在脑海，仿佛是在汲取着少得可怜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