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王熙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香溪河畔草
凤姐招手:“平儿过来伺候我更衣,咱们去荣禧堂见见二太太。”
平儿言道:“已经晚了,二太太怕是早睡下了,还是等明儿再去吧。”
凤姐摆手:“她却睡不着。”
平儿拗不过,只好伺候凤姐更衣,又命婆子电气气死风,主仆们一路往荣禧堂而来,行至穿堂上顶头遇见李纨打着灯笼过来了。
李纨老远瞧见凤姐,心中很不是滋味。
为何呢?李纨也是二房的媳妇,她明儿也要离开荣国府,她的儿子贾兰从此也成为荣府侧枝了。
李纨不知道事情如何翻转成了这样,前几日老太太还宽慰她说,即便分家,二房的日子也不会有所改变,二太太偷窃被捉住,她吓着了去见老太太,老太太还答应让她参加管理中馈。
谁知一夜之间,贾母就翻脸不认了,还把公爹打了。
李纨有强烈的的预感,这事儿必定与凤姐有关。
李纨如此作想,除了王氏日日咒骂凤姐,也是她自己的分析。
自从凤姐怀孕,整个人的风貌都不对了。
从前凤姐多么纯良啊!
王氏叫叫贴银子就贴银子,贴了银子,还要跑前跑后瞎张罗。
忽然间,凤姐的画风变了,府里的风向就变了。
大房忽然强势了,凤姐的人接管了荣府的所有财富与权力。
谁敢说这一切都跟凤姐无关,鬼也不信!
红楼之王熙凤 37.第 37 章
凤姐跟李纨的关系十分微妙。
李纨眼里, 凤姐爱逞强、爱张扬, 被虚名所累, 贴钱赚吆喝却自鸣得意。
李纨一直等着看凤姐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白白给二房做嫁衣那一日。
孰料, 凤姐竟用竹篮子打起了水, 成了荣府真正的女主人。
李纨此刻方才惊醒,却原来,她之前看错了,凤姐并非傻厉害, 却是一只蛰居的母老虎!
反之,李纨这个人,凤姐也看得透乐。
寡妇养儿,眼明心亮却内敛低调, 万事明白装糊涂,一味装好人。钱财上面却锱铢必较, 有进无出, 活脱脱一个守财奴。
两人都自诩聪明, 却是相互瞧不起。
李纨虽然自私, 背后算计, 但是,凤姐眼下实质上并未吃亏。故而, 凤姐想着好合好算, 李纨出府就是侧枝, 犯不上痛打落水狗。
凤姐热情的与李纨见礼, 笑问:“却是大嫂子,这是打二太太屋里来的?“
李纨苦笑:“嗯,太太心里不爽快,老爷让我去劝劝。”又问:“凤丫头这是去哪里?”
凤姐道:“我想着明日过后再不得日日相见,乘空去瞧瞧二太太,话别几句。”
好个面甜心苦的凤辣子!
李纨心头愤懑,只觉得凤姐得意的笑颜那么碍眼。李纨满腔愤怒再也摁不住,冷笑道:“凤丫头,你若真的这般重视亲情,今日当着族老们,怎么不劝劝老太太呢?”
驱逐二房出府,凤姐料定王氏会闹腾,却没想到李纨会跳出来。李纨一个侧枝的寡妇,有什么立场嫉妒她这个大房的正宗少奶奶?
这一场争斗,二房即便赢了,也是王氏与宝玉得利,与她李纨什么相干?
看了眼自诩聪明的李纨,凤姐心头哂笑,这是吃白食吃久了把自己个不当外人,要反客为主啊!
李纨若是谨守本分,大家你好我好维持面子情分,或许凤姐今后还会恩顾她一些,毕竟寡母子养儿不容易。
可是,大房忍气吞声,好吃好喝月例双份的供奉着,倒是供出仇来了。
贾母偏疼偏爱也够了,凤姐可不想惯她这个毛病了!
她得狠狠敲打一番,提她醒醒神,免得李纨自以为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主儿,反把自己当成那只含冤受屈的鹊儿了。
凤姐勾唇笑问:“大嫂子想要我如何劝说老太太?我已经答应肚子背负户部一百二十万的债务。为了大妹妹进宫,我贴补一万五千嫁妆银子。为了安抚老太太,我私下筹集六万银子,替你们二房补窟窿。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说我愿意把余下的嫁妆全部拿出来,供二房老小吃喝玩乐?说我没儿子,我愿意接纳你们母子,让你们母子留在荣府,把中馈交给你,把你的儿子当成亲生儿子,再把爵位也送给你儿子?让琏儿主外你主内?”
李纨闻言手脚直发抖差点晕厥。要说她觊觎爵位她不敢喊冤,毕竟她的夫君贾珠才是府里的嫡长子,兰儿是府里的嫡长孙。
可是,说她觊觎贾琏真正冤比海深!
李纨气得浑身颤栗,嘴唇哆嗦,怒目而对凤姐:“凤辣子,你不要以为娘家有权有势,就这样红口白牙的诬陷人,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凤姐忽然间咯咯一笑:“大嫂子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也太敏感了吧?不过是你让我去劝说老太太,我说一句玩话罢了。你反应太过度了吧,还扯什么清清白白,你一个心如槁木的寡妇,我诬陷你作甚?大嫂子今儿怎的啦,你我珍大嫂子,我们妯娌们素日可没少说笑呢?”
凤姐竟敢这样轻描淡写?
李纨又惊又怒,面色清白交加,她哪里还敢继续纠缠,若是凤姐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她只有一死自证清白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凤姐:“凤辣子,你就是个疯子,满嘴胡沁……”
凤姐笑着拍手:“他们说大嫂子背后嘲笑我不会生儿子,说什么荣府将来都是兰儿的,我当时就笑了,我说,不是你们大奶奶疯了,就是我疯了,我年纪轻轻不着急自己生儿子,倒要过继兰儿做儿子?”
这些话是李纨私下的抱怨,凤姐如何知道了?莫不是自己身边有凤姐的奸细?
李纨吓得不轻,再不敢停留,跌得撞撞的跑了。
平儿有些担心:“二奶奶,你这样说,大奶奶若是……”
凤姐冷笑:“想不开?放心吧,她还等着大房绝后来捡便宜爵位呢,且不会死。哼,敢在背后说嘴算计人,就要有当面被人撕破面皮的自觉!”
大奶奶竟然也想争夺爵位?
平儿愕然:“不会吧?”
凤姐哂笑:“不会?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以为她今日跟我呛呛是为了二太太抱不平?她是替自己抱屈呢!哈,自以为做的机密,打量我不知道,背人处捧着珠大哥的牌位哭诉‘都怪夫君死的早,让兰儿长子嫡孙受欺负’,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这侯府的爵位怎么成了她这个二房侧枝的了,真是笑话!”
本主被他们算计,不敢吭声,只敢生闷气,她席凤可不是受气包!
既然敢当面亮爪子,她就敢给她剁了!
有了李纨的铺垫,王氏的冷言冷语凤姐已经免疫。
凤姐根本不愿意跟她啰嗦了,直接警告王氏:“大老爷让我给二太太带个信,明儿二太太顺利搬家出府,咱们两家还是亲兄弟,今后同气连枝,相互扶持。但是,明日二太太若是闹得难堪,就别怪他日御史大夫把二房偷盗大房钱财,逼迫大房抢占正房的神情捅出去。”
王氏冷笑:“偌大的国公府,十万功勋田,六万银子就想把我打发了,做梦!”
凤姐颔首:“既然话不投机就算了,我会如实转告给大老爷,大老爷也说了,且不怕闹腾,反正他名声臭了。我来这一趟说实话是偏向您呢,您想啊,您最在乎大妹妹的前程,若是您成了罪犯七出的弃妇,大妹妹还有前程可言呢?”
王氏怒目骂:“你们是如何胁迫老太太,老太太一直不同意分家,不同意二房搬迁,不同意分家文书进入衙门存档,怎么今日忽然间就把分家的事情一竿子插到底了?你敢说不是你们大房使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逼迫老太太?”
凤姐笑道:“二太太明日辞别老太太,可以亲口询问,若是真有逼迫胁迫的事情,您只管去敲登闻鼓!”
王氏咬牙恨道:“我的宝玉我要带出府。”
凤姐笑道:“真的吗?您明日自己亲自去跟老太太说去,我是不敢说的。但是,我也提醒您一句,别想拿宝玉胁迫老太太,今日二叔说错话就被老祖宗扇了耳刮子,您想,您若是出言不逊,忤逆老太太,会是什么下场?”
王氏恨道:“你敢威胁我?”
凤姐笑道:“不,您误会了,侄女儿是好心提点您,您罪犯七出是老太太保了您,您不要再让老太太为难了!”
王氏挫牙:“是怕你们面上不好看吧?”
凤姐笑道:“二太太不想让京都传出闲话,说您犯了疯癫吧?我想,皇室再是如何也不会允许家族有疯癫病患的女子怀孕生子吧?”
凤姐这时赤果果威胁王氏,若是他胆敢明日不配合,让荣府在和平友好的气氛中分家,她必定要毁掉元春的前程。
王氏简直气疯了:“凤丫头,你怎么这样狠毒,你难道忘记了元春进宫是为了荣府的前程啊?”
凤姐哼笑:“我只知道,我们王家的权威,贾府的富贵,都是当年两府的老祖宗们,真枪真刀拼杀而来了,二太太何从见过,这京都有哪个世家名门,是靠着女子的石榴裙换来?我劝二太太今后要谨言慎行,今日这话在不要说了,这话传出去,荣国府上下岂不是要羞死?老祖宗听见只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王氏没想到凤姐倒打一耙使得这般炉火纯青,当初凤姐前有张罗,还说倾家荡产也要把元春拱上后位,感动的元春直说凤姐比亲姐姐还亲,如今却翻脸不认,全部推到自己身上来了,她自己到摘了干净,成了深明大义的化身了?
王氏不由冷笑:“好好好,好个凤丫头,为了一个破落爵位,竟然这般翻脸无情。你的话我听记下了,明日也会一字不漏告诉你大妹妹,将来你可别后悔!”
凤姐福身:“如此二太太您休息,明日侄女儿必定亲自送您出府。”
翌日。
凤姐一早去荣庆堂陪伴贾母用餐。
之后,贾珍合着尤氏婆媳过府,大家都知道二房要搬出去独立门户,过来搭把手。
尤氏伺候贾母,可卿却偷偷拉着凤姐抱不平:“唉,眼下正要齐心合力偿还债务,没想到二房这般自私,硬要分家出去单过,听说您为了让老祖宗高兴,硬是变卖了嫁妆,给二房凑足了三成家产?”
凤姐安慰可卿:“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只想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趁早分开趁早了端,免得将来发生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后悔也晚了。”
王氏虽没闹腾,但是,与老太太辞别之时哭得死了得娘一般。
金桂厌恶王氏,当着众人却不敢打骂报仇,遂不耐烦的抬手:“王氏,枉费你出生大家子,怎么如此不识大体?我还没死呢,你就来哭丧!”
王氏余下的哭诉被生生噎住,憋的面色紫胀。
王氏当初也是十里红妆,如今搬家动静不小,许多左右邻舍前来观看热闹,一个个啧啧称奇:“荣府真是富贵,分家而已,竟跟家闺女似的,就是皇帝招驸马也没有这样的派头吧。”
大家都说荣府大房仁义,给二房分了偌大一份家产。
邻居多有知情者,扎堆议论,对凤姐赞不绝口:“你们不知道吧,荣府的当家少奶奶凤姐是二太太的侄女儿,自从嫁进荣府,就把二太太当成婆婆一样伺候,对于大姑子元春更是亲妹妹一般。”
“这话甚是,前些日子二房大姐妹小选,琏二奶奶出钱出力,都把自己累得晕厥了。”
王氏得知忍气吞声搬迁竟成全凤姐贤惠的美名,再忍不住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红楼之王熙凤 38.38
贾琏凤姐两口子将长房的善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不仅提前派人替二房打扫房舍。搬家当日, 还派遣仆从配合贾珍帮着二房搬家。
这日晚宴, 凤姐还在六福居叫了十二桌酒席, 说是她替二房搬迁燎锅底。
贾母也亲自去贾政的新居参加晚宴, 酒宴上对大房贾琏夫妻不吝夸赞。
回程时贾母带走了宝玉与探春, 却只有贾政一人相送,王氏并未露面。
贾政羞愧满面解释说王氏病了。
贾母一贯偏爱二房,并未责怪,搭着脸上了华盖车翠微车。
贾母不高兴却摆在脸上。
一路上凤姐、尤氏、可卿作陪, 贾母却提不起说话的兴趣,自顾闭目养神。
族中几个帮忙搬家的小辈对王氏的做派很是不平。这个女人太矫情了,连老太太也敢甩脸子。
小子们骑马护着贾母,三言两语议论起来。
贾璜最得贾珍看重, 在宁府领了差事,替贾珍打理一间绸缎铺子。
他见贾珍与贾琏两人板着面孔不高兴, 趁机落井下石遂:“珍大哥, 老太太把宝兄弟留在身边, 未必不是为了宝兄弟好, 二太太竟给老祖宗甩脸子, 真是让人……”
贾蓉笑道:“贾璜叔只怕猜错了,二太太只怕不是针对老太太。”
贾璜甚是讶异:“不是针对老祖宗难道针对琏二弟?这不该啊, 不说分家产, 直说这搬家, 琏二弟跑前跑后, 置办酒宴,二太太也不该如此。”
贾蔷蹙眉:“我跟宝二叔玩耍,也见过二太太几次,她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呢?”
贾蓉和贾琏的关系好,自然偏向贾琏,笑道:“那是从前,如今大姑姑可是入宫去了……”
“噢……”
这话题敏感,一班族亲心照不宣不做声了。
凤姐听着族亲一面倒的谴责二房,一颗悬心终于落定了。
这日夜半,金桂脱离贾母的驱壳,贾母回魂。虽然凤姐替她将体内的鬼气用红莲业火祛除了。贾母到底年岁大了,人虽然清醒了,却是身子沉重,头晕目眩病倒了。
凤姐忙着请太医入府,开方抓药,替贾母细心调理。
众族亲齐齐入府探视贾母,一个个捧着凤姐,谴责王氏不贤惠。
贾政天天进府伺候贾母。
三五日后,贾母慢慢恢复,因有宝玉探春日日陪伴,并不知道二房已经出府,却在悄悄掐算,时间都过了,贾赦贾琏怎么还不来跟她商议呢?
贾母虽然日日追问贾琏凤姐的行踪,鸳鸯并不了解老太太还在算计大房,直言告知,凤姐在准备搬家的事情。
贾母以为凤姐在准备二房搬进荣庆堂之事,再没想到凤姐已经掌控了荣府,正在准备搬进荣禧堂。
贾母康复的次日,正是四月初五。
凤姐贾琏夫妻正式向贾赦请示,让贾赦搬进荣禧堂。
虽然贾赦早就表态不愿意进驻荣禧堂,但是,贾琏凤姐作为晚辈,不得不再三恭请。
贾赦再三不愿意搬迁之后,贾琏凤姐于四月初六搬进了荣禧堂。
说实话,凤姐如今的小院子实在太小了,小小的三间上房,比人家小户人家还不如。亏得贾琏凤姐这两个荣府正经的继承人如何忍受下来。
凤姐不仅自己搬进荣禧堂,还给小姑子迎春,小叔子贾琮每个人收拾出一个小跨院。
迎春高高兴兴搬进新居,贾琮被邢氏留下了,说是她才刚四岁,太小了,等大些再搬进来合兄嫂居住。
凤姐也只有随他去了。
四月初八,搬家已定,凤姐请了一般小戏子进府唱戏,又在荣禧堂上摆宴宴请族里帮忙的族亲。
男客在荣禧堂上吃酒,女客在荣禧堂后院的花厅摆席。
这日凤姐亲自出面请贾母赴宴。
凤姐搬进荣禧堂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且这事儿当日是贾母亲自提说,族里的老少爷们叔伯婶娘都知道。
凤姐不必要偷偷摸摸。
凤姐这日大大方方带领尤氏、迎春、可卿前来恭请贾母赴宴。
贾母却似恍若隔世一般,蹙眉问道:“凤丫头在荣禧堂请客?你请客为什么要在荣禧堂?”
凤姐也不分辨,故做一幅委屈的模样。
尤氏可卿迎春几个却是齐齐变色,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凭什么凤姐不能在自己的居所请客?
这下贾母终于了解,贾政一家早就搬出了荣国府,凤姐已经搬进了荣禧堂。
贾母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我没答应你们怎么敢?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东西,竟敢趁我病着的时候,把你二叔赤条条撵出去?”
贾母以为她生病的时候,二房被撵出去了。
凤姐只是委屈的沉默,并不解释。
尤氏可卿迎春几个跟凤姐亲厚之人暗暗替凤姐不值,无奈她们是小辈。
迎春心中不忿,悄悄命人把书斋的宝玉叫了回来,让他跟贾母耍宝,结果,宝玉也不灵了。
贾母依然吵闹不依。
凤姐竟敢撵了她的心尖子!
她大力拍桌子叱骂:“我还没死呢,你们竟敢如此作践啊……”又指着尤氏喝令:“珍哥呢,给我叫了来,我要开祠堂,公议逆子!”
开祠堂公议,这是要把大房除族?
尤氏吓得一跳,忙着劝慰:“老祖宗,您消消气,您不能这样,分家的事情,你不是答应了呢。怎么又这般说呢……这叫外人听见如何是好呢?“
凤姐却十分果决的派人通知了贾琏:“老祖宗反悔了,要把二叔接回来了,还要开祠堂公议大房的罪行!”
贾琏闻讯气得呲目欲裂,忙着跟贾赦贾珍几个说了。
族中的长辈都在荣禧堂坐席,闻讯吃惊不已。
事已至此,三老只好合着贾赦贾珍一起到了荣庆堂。
贾母见了三老哭得涕泪纵横,指责贾赦不孝,她要开祠堂公议贾赦。族里不支持,她要去告顺天府。
三位族长当初可是亲耳听闻贾母分家,今见贾母全盘否认,惊骇不已。
二老太爷跟贾母据理力争:“大嫂子,你说这话真是让人气愤,当初你请了我们老兄弟三人过府,替你们见证分家,头一次你不同意二房分担债务,却要瓜分一半财产,老大不同意,分家的事情不了了之。后来你要求大房承担所有债务,给二房三成家产,就同意分家,老大不得已答应了你的要求,自己背负全部债务,却拿出三成家产给二房,你亲自主持签订分家文书。也是你吩咐珍哥儿去衙门存档。如今后悔也罢了,怎么能给大房扣上忤逆的帽子呢?”
六老太爷也道:“大嫂子啊,你这心是不是太偏了啊?老大这些年做的足够了,你不能这样啊!为了谋夺爵位,不息诬陷亲生儿子,你怎么做得出来啊?老大也是你亲生儿子啊?”
贾母的回答却是诅咒:“你们这些人倒是收了老大多少银子啊?你们不怕遭报应啊?祠堂里祖宗牌位看着你们呢?”
族里的三老爷是贾代善的嫡亲弟弟,他见贾母这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心中只顿觉不祥。
他暗暗一拉六老太爷贾代儒:“六弟,你有没有觉得大嫂子身上有些鬼气啊?我怎么觉得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嫂?“
六老太爷是读书人,被三老太爷说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斥道:“三哥,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天白日,哪里来的鬼怪?休要胡说!”
三老太爷拉着贾代儒耳语道:“我听说三月间大嫂子每晚闹腾,嘴里嚷嚷‘张氏,滚开’,似乎说老大媳妇死得蹊跷,回来报仇了。赖嬷嬷不是失踪了?听说当初谋害老大媳妇是她经手,赖大一家那样的嚣张,连我们也不放在眼里,怎么被连根拔起?大嫂子那样器重赖嬷嬷,她失踪了竟不闻不问,你不觉得蹊跷?”
贾代善只觉身上一寒:“三哥是说老大媳妇……不能吧,死了十几年了,早该托生……”
三老太爷冷哼:“这可说不定!不然你说大嫂怎么这样鬼话连篇?她说那些话不是她说的,那是谁说的?难道是个鬼?”
贾代儒闻言看眼贾母顿时觉得贾母的面容有些扭曲,吓得低头摆手:“三哥别说了,怪瘆人!”
老兄弟两个交换眼色,拉了贾赦出门:“老大,你老实说,老太太前些时日是不是撞客了?”
贾赦对张氏回来闹腾略有所为,却是不敢相信:“这事儿老太太不认账,侄儿倒是听丫头说老太太睡梦里跟人吵嘴,对象似乎就是张氏,但是后来又莫名其妙
的烟消云散了,只怕是丫头胆子小,以讹传讹也不定。”
三老太爷摆手,贴耳言道:“大嫂子的眼神不对劲,你去长春观悄悄请个道士回来念经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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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请道士念经, 其实就是驱鬼捉鬼, 化解鬼魂与宿主之间的冤孽。
贾赦有些为难:“替老太太消孽, 必要在老太太院子里设坛, 只怕老太太要闹腾, 说我折腾她了。”
六老太爷颔首, 这也是个问题,他略微思忖一下,想起家族曾经的骄傲贾敬,贾敬如今就在家庙出家修行, 号称自己是个道爷,俗世一概不理。因道:“这样,你去找你贾敬大哥,把你母亲的怪异告诉一番, 让他组织一般道士回来把解冤消孽的妙经念上三日,只怕你母亲就好了。”
贾赦闻言深以为然, 贾敬在族里很有地位, 他亲自回来贾母应该不会反对。
贾赦忙着应了:“多谢六叔提醒, 侄儿这就亲自去请敬大哥。”
三老太爷伸手一拦:“我瞧着你这脸色不大好, 还是我们写一封信, 让珍哥儿,琏哥儿兄弟们去, 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你要多保重, 回去歇息去, 你母亲的事情我们替你张罗!”
贾赦一贯都是被责骂的主儿,如今这般被叔叔们关爱,感动的眼眶湿润,辞别叔叔回家,蛮横四十年的贾赦忍不住悄悄捂脸抹泪。
三位老太爷瞧着贾赦的样子,心中都不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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