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兵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莱瑟狐狸
果然葛冲见狱卒们这几日,浑不如原来凶神恶煞,个个神色匆匆,有时悄悄凑在一起议论半天。便有犯人发火叫骂几声,也极好脾气地转身走开,不再棍棒伺候、呵斥连连。
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见两名狱卒在牢房外悄悄说道“听说韩世忠大将军都被金兵打的大败亏输,估计用不了几天就打到咱们这儿啦。”另一狱卒道“是啊,那铁滑车重几千吨,都滚不死金兵呢”
一人道“听说金兵个个青面獠牙,力大无穷,咱们便是十个打一个,也打不过”另一人道“啊也沈大人还张贴安民告示,要和金兵决一死战呢那咱不是去送死么”“嘿嘿,决一死战鬼才相信他决意逃跑才对。我今天还听值班衙役张大哥说他的大小五个老婆今天收拾行李全逃跑啦”
一人道”那那咱们啥时跑可还来得及么““嘘,小心隔墙有耳来得及,咱们待会就回家收拾好”“是,是,李哥咱们还是现在回家收拾收拾吧,别到时候跑都来不及”“那犯人怎么办”“自顾不暇了,谁还管得了犯人”一面说一面匆匆去了。张弛牛皋都早已醒了,黑暗中,三人睡意全无,面面相觑。
次日正午,狱卒们便乱成一锅粥,互相喊道“金兵进城啦大伙快快逃命吧”有人就喊道“早知道还值啥劳什子班啊金兵都进来了,我老婆孩子不知道怎么样呢”几十个狱卒开始四散奔逃。
牢房里的犯人也如同炸锅一般,有人高声叫骂,有人放声大哭,有人在牢房里四处乱跑。乱得不可开交之际,牛皋大喊“他娘的,给老子把牢门打开,老子们要去打金狗”那掌管钥匙的狱卒慌乱中倒是还有点良心,把那钥匙随手扔进一间房里,叫道“我也顾不得你们啦,自求多福罢。”撒腿开溜,一牢的官兵瞬间各自逃得干干净净。
牢房门一个一个给打开、砸开。一虬髯汉子叫道“大家聚在一起跑,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万万不要散了”大伙轰然答应,遂一起向牢门口涌去。牛皋抢了把大斧头扛在肩上,叫道“走,大伙砍他娘的”当先冲出。葛冲忙乱中却自地上捡取一把小刀带在身上。
岳飞兵法 第四回 救人
出得牢门,阳光耀目直射过来,葛冲深深吸了一口气,尚未来得及自由呼吸,便见满城的难民乱作一团,背着大包裹的,扶老携幼的,四处乱跑,听说东门被金兵攻破了,大伙便慌乱着向西跑去。葛冲张弛他们也跟着大部分人一起向西。
却才走了几百米,见前面数十人迎面跑来,排头的浑身是血,肩上伤口深可及骨,赤着脚连鞋子都跑丢了,慌忙问是怎么回事只说道“快跑,快跑西门也有金兵,已经杀了好几百个难民了”牛皋大叫“跑啥跑老子和他们拼了”大伙可没他那般的豪气,又转头向东跑,没跑多远,兜头碰到一队金兵,领队的一声大喝,那群金兵只管拿着大刀长矛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一通乱砍乱戳,前头的难民,犯人纷纷惨叫倒地。余下的吓得早忘记了反抗,只得转头拼了命再跑,几千人如同没头苍蝇一般越跑人数越少,不多一会便逃得只剩几十个人。
张弛四处望也看不到牛皋,知是跑散了,只得拉了葛冲从小路疾跑,奔出数里,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放眼看时,不时有金兵在街道烧杀抢掠。张弛见右首有一扇小门斜掩,举手示意,两人当即冲入,反足将门关上,里面院子不大,种了些萝卜、白菜之类的蔬菜。
才要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西面的屋子乒乒乓乓,好像有人打斗一般,张弛给葛冲打个手势,悄悄蹑足过去,顺着窗户看去,不由大惊地上躺着俩具尸体,其中一人胸口斜插一把大刀,一名金兵正用两手将一名老人抵到墙角,狞笑着双臂用力,那老人脸色乌紫,双目泛白,估计就要不行了。
葛冲热血上涌,不暇思索,拔起身上小刀冲了过去,那金兵听到身后有动静,刚转头时,腰部剧痛,已给小刀深深插入,大叫倒地,腹中鲜血汩汩涌出。葛冲却也给吓了一跳,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呆看着双手,心头砰砰直跳,不相信自己冲动之下竟然杀人啦张弛细心,担心那金兵不死,拔出地上的朴刀照着金兵的尸体又砍了几刀,方才罢手,看那老人给掐的萎顿在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葛冲还在回想刚刚杀人情形,仍是后怕,拍着胸口,喘着粗气,呆坐了半响。但听得门砰砰一响给人撞开。两人吓了一跳,贴着墙角躲了起来,葛冲顺着窗户偷偷望去,两名金兵拖着一少女径直跨过院子向正中的房屋走去,那少女一身粗布衣衫,虽极力挣扎却无论如何挡不住虎狼之人,嘴巴也给金兵用手死死捂住。葛冲回身去寻匕首,给张弛一把拉住,摇了摇头。
那少女给拉进屋子,其中一个金兵守在门口,笑迷迷地向里看。在金兵哈哈狂笑声中衣衫刺啦撕裂,只听到少女“啊”地一声大叫,葛冲想到少女受辱于人,再也忍受不住,从死去的金兵身上拔出匕首冲了出去。
金兵感觉身后声响,回过身来,见一衣着褴褛穿着囚服之人挥着匕首向自己奔来,慌忙拾起扔在地上的大枪,更不起身,直刺过去,葛冲扭身一闪,枪身堪堪擦着衣衫,给他一把抓住,匕首刺向金兵小腹,金兵微微下蹲,右脚飞起,葛冲拿捏不住,匕首脱手飞出,只得头一低,把金兵撞倒在地,俩人扭打着一起跌到屋里,金兵力大,把葛冲压在身下,用力扼住他的喉咙。狞笑道“扼死你这个乞丐”
葛冲顿觉呼吸不畅,眼前金星乱撞。双手急的乱抓。渐渐觉得无力。却觉金兵扼住脖子的手突地一松,倒在自己身上。原来张弛见他冲出,只得拿把大刀跟了出来,见那金兵扼住葛冲,当即用力一刀砍向其后脑,对方躲闪不及,登时便送了性命。
这厢动静早惊动了屋里和少女正在撕扯的金兵,见状忙用力把少女推开,赤着膀拿起床头大枪,大喝着向张弛冲来,几步赶到跟前,挺枪直刺张弛胸口,张弛斜身闪开,竟没避过,给一枪戳中左肩,大叫倒地,金兵用力拔出枪来,但见鲜血涌出,欲要再补一枪,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原来少女见形势急迫,却自床上扔下一条薄被正盖在那金兵头上,金兵用一只手乱抓,才把被子抓下,已给张弛奋力将俩条腿抱住。
金兵挣了俩下没挣脱,急得用枪在张弛身上乱戳,张弛大叫道“葛兄弟,快些,刀”葛冲滚在地上拾起刀,半跪着砍向金兵,一刀,俩刀,三刀,敌人终于倒在地上全然不动了,他仍是不停地砍脸上,身上,地上溅得鲜血到处都是看张弛时,浑身是血,目光散乱,已然气绝。
葛冲抱住大叫道“张大哥张大哥”却觉得那身体渐渐发凉,想想自己这一两年的牢狱生活,多亏了张弛尽心照料,内心再也抑制不住地悲伤,俱化作眼泪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
葛冲这一次实是把这些时日以来,爹娘和焦叔叔的惨死、被冤枉、自己遭受的牢狱苦楚、故友的死别,憋在心里许久的痛苦再加上突然之间杀了这许多人,内心承受不住,便一起化作泪雨哭了出来。只觉得哭出来了,内心才会好受些。大哭了许久,连肩膀给人连拍了三下也没有注意,第四下才渐渐止住哭声,转过头来,才记起屋里原来还有一名少女,那少女穿得衣服大如袍子一般衬得身形显得婀娜娇小,面容憔悴却扔难掩秀丽之姿。
那少女乍见葛冲眼睛通红,一脸的血和泪混着灰泥,吓得“啊”地一声连退几步,怯怯地道“谢谢谢你,大大叔。”葛冲点点头,又摇摇头,茫然应道“什么”
少女心中害怕莫不是这位大叔给刺激得了失心疯啦想要转身跑开,却又不敢,只得又道“谢谢大叔的救命之恩。”葛冲这次听得清楚,应道“不用谢。”一面抱起张弛尸体,向门口走去,那少女见他疯疯傻傻一般向外面走,急忙叫道“大叔,你你要去哪里啊”葛冲慢慢站住,内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到哪里去。问自己,又是在问少女“我要去哪里啊”少女见他如此,心中慌乱无以复加,才刚摆脱坏人的欺负,这人又疯了,自己该如何是好俯身趴在床边“嘤嘤”哭了起来。
葛冲给她一哭,如同脸上浇了一盆凉水,渐渐清醒了过来。眼下自己和这名少女处在虎狼之窝,危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当务之急是自己要想法子保全俩人的性命。轻轻把张弛放在地上,走到少女身边道“你你别哭啦,咱们要想办法逃离这地方对不对”少女哽咽了一会,止住哭声,睁大着眼睛道“你你没疯啊”葛冲叹道“没有,你别害怕我只是太过伤心了”少女“嗯”了一声,心中甚是怀疑。
葛冲想到带着张弛尸身终究逃不出去,走到院中,挖了个坑,将张弛放入,用土掩盖了,拜了几拜,想到张弛死的悲惨,又想到爹娘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埋葬,不禁黯然神伤。
站起身来,少女强打精神,虽然仍是害怕,思虑倒是周全去厨房找了火石干粮等必备品,又打好水俩人把脸和身上洗净,葛冲把乱发绾在后边,少女却呆了一呆,舌头一吐道“原来你你不是大叔啊”
葛冲摇头道“不是,是我在监狱里呆的久了”少女才不太紧张,听说他从监狱出来,吓得呆了一呆,葛冲忙道“不过我不是坏人”少女轻轻一笑,问道”那咱们怎么逃出去啊”
葛冲道“敌人白天甚多,咱们只求挨到夜里没人来,就可以趁着黑天逃出去。”少女“嗯”了一声,转身从屋主人家中找出俩套干净的衣服两人换上。少女换了一身男装,又去厨房用锅灰将脸涂得乌黑,走到葛冲面前,命令道“大叔大哥,闭眼”葛冲闭了眼,只觉得一双手细腻柔滑在脸上抚摸,不禁心神一荡。少女拍了几下道“好了”睁开双眼,但见一双大眼亮如银星正仔细端详自己,却又噗嗤一笑,想是对自己化的妆甚是满意。俩个人靠在堂屋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却是谁也没将注意力集中在聊天上,竖着耳朵听门响,所幸并没有听到门动的声响。
天渐渐黑了,有风吹动门声,两人都会向外面看看,好在没有金兵再度闯入,两人得以好好地歇息一番,屠杀和劫掠似乎仍在继续,不时传来的打斗声和惨叫便是证明
岳飞兵法 第五回 侠者柔情
夜色如漆,荒野之中急急走着两个年轻人,正是借着夜色逃出城的葛冲和那少女。慌乱中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走了好久,也不敢停步。
再走半晌,少女顿脚叫道“不走啦脚上要生泡啦”走到一棵大树边,坐了下来。葛冲去四周找了些干柴,用火石打着,俩人围坐着烤火。少女自包裹中取出干粮道“大大哥,给”葛冲接过来啃了几口,那少女道“我叫赵平,大哥你呢”葛冲道“我姓葛,单名一个冲字。”赵平道“原来是葛大哥,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葛冲摇头道“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赵平点头问道“那葛大哥,你怎么会进监狱啊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么”
葛冲给她一问,黯然许久,爹娘惨死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叹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囚犯了金兵打进城里,我也逃出来啦”当下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包括自己被打昏后不知如何进关进了监狱。自己可是想了几百遍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怎么人生突然便有了这么大的遭遇。
赵平在旁边凝神细听,听到伤心处不由叹息不已,听完后道“葛大哥身世竟如此凄惨”沉思一会,道“那个知府为什么冤枉你难道是受了那姓丁的钱财可他为什么关你坐牢又为什么帮你抓了凶手这其中缘由太也复杂似乎只有找到他和那个姓丁的才能知道真相”葛冲点头道“对啊,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丁原,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杀了他为我父母报仇”
赵平突然道“不要紧等我找到爹爹,叫他给你伸冤”又黯然道“只是我和爹失散啦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突然想起腰间的玉佩,那是爹爹送给她给伯伯相认的信物,一摸好好的还在放下心来。
喃喃说道“那天,那天我正和丫鬟在后花园一边摘着鲜花一边说笑呢爹爹神色慌乱地找到我,说是他带兵不力,连吃败仗,金兵就要进城啦,叫我马上换件粗布衣服跟他走哎,记忆里,我可从来没见他这么慌乱过他把平时最贴身武艺最好的护卫派来保护我,要带我到东京找伯伯去,丫鬟小翠哭着要跟我一起走,我本来也舍不得她,我们一行人坐着马车,哪知道路上逃难的人群太多啦,马被人抢去,小翠眼睁睁地被人冲散啦,她就在几米远的地方,哭着叫我小姐小姐”
停了一停,又道“可是人太多了,等到人群一散,小翠也没有啦。我求爹爹找找她,爹也不答应,他道“自顾不暇啦哪有时间管一个丫头”
再向南逃,路上我们干粮也没了,水也没有,我又渴又饿,想找点水喝,不料连父亲、护卫也失散了,我吓得哭了半天,没办法就自己向南走,有时饿了就吃路边的草根、树皮,就这样走啊走,直到遇到了你”半天道“如果不是遇到你,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只怕我我再也挺不过去啦”黑夜中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葛冲也没料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也吃了这么多苦头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赵平困意渐渐袭来,歪头靠在葛冲肩上沉沉睡去。秋日寒凉,葛冲生大篝火,却把身上厚衣物脱下盖在赵平身上,望着篝火发呆。林间松风如涛,不时有鸟儿啾啾鸣叫。
赵平一觉醒来天已是大亮,阳光耀眼生花。却闻到一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看葛冲正架起篝火烧烤一只兔子,不由欢喜道“葛大哥,哪里打来的大肥兔子”
葛冲笑道“我自小便和爹学会打猎,莫说兔子,便是豹子也打过”见兔肉已是十分熟,便把兔腿取下来递给赵平。那肉外焦里嫩,十分可口。赵平忍不住地称赞道“真是好手艺,葛大哥,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兔子。”葛冲道“好吃么那我天天给你做。”心中却想,当真天天做,只怕人家早就腻啦。
赵平欢喜道“那可太好啦。你不去报仇了么”葛冲摇摇头道“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又问“你要去哪里啊”赵平道“我要去东京,你不和我一起去么”葛冲点头道“自然是一起,怎么还能让你一人走,那也太过危险”赵平道“谢谢葛大哥。”言下甚是开心。
行走荒郊野外,葛冲却觉得快活得多,他自幼狩猎,生存能力极强,随手取自树上的棍棒,前头削尖了,找到野兔的巢穴,看准了一掷,十次倒有九次戳中,到溪边扒肠破肚,清洗一番,又是一顿美餐。
树木青翠,清新之气扑面而来。连行了几日,赵平少女心性,刚得脱大难,顽心便起,放着好好的小路不走,偏去踩青草密集的地方,又去摘艳丽的小花戴在头上,浑然忘记自己是男子打扮。自林中探头向葛冲扮个鬼脸,便又消失不见。葛冲隔了几年时间,这时才觉得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原来是这样快活,放松了心情,慢慢走着。
行不多久,忽听赵平一声在林中惊叫,似乎受到极大惊吓,心中惊慌。三步两步赶过去。见赵平躺在草地上,满脸害怕至极,一条山中极常见的花斑毒蛇自她面前缓慢爬过。
葛冲伸手抓了那蛇,蛇对他似乎极为忌惮,想咬却是不敢,被葛冲远远扔开,看赵平却是已被咬伤小腿,伤口流出黑血,已经红肿了起来。
葛冲叫道“莫怕”扯下上襟,撕了成条用力扎在上方,拿小刀把伤口划了十字,用口吸伤处的毒血,再吐在地上。赵平“啊”了一声,想是疼痛,却又住口不叫,咬住牙不出声。初始吐出的血俱是乌黑,渐渐变成红色,葛冲才放下心来,说道“好啦我背着你吧。”简单给她做了一下包扎。背起她赶路。
赵平心中有个疑问,便问道“葛大哥,我刚才被毒蛇咬伤,怎么我看你这么随手一抓,难道不怕蛇咬你么”
葛冲道“我幼时在山上玩,给一条红色毒蛇咬伤,当时全身肿胀,昏死过去,偏巧给一个游方郎中路过,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救活了我,又在我家呆了半年多,天天熬制草药给我喝,直到我痊愈为止。那种草药据说是生长在那毒蛇的周围,他上山把那毒蛇抓住,悉心喂养。就好像得了个宝贝一般。说咬我的是一条蛇王,寻常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条。从我家离开的时候,爹娘感激他,送他上等的虎皮他也不要,只说有了那条蛇,可比什么都强,大笑着告辞而去。说也奇怪,从那次我被治好以后,我就再也不怕任何毒蛇啦。蛇见我只会逃得远远地”
赵平拍手道“啊,我知道啦,毒蛇咬了你,你就变成毒人啦。”葛冲笑道“那你给我咬一口,看看会不会被我毒死。”赵平把袖口卷起,露出白藕似的胳膊,放到葛冲嘴边晃动,撇嘴道“你咬啊给你咬能咬得死么”葛冲张开口来,轻轻在手臂上咬了一下。赵平故作夸张地大叫一声“啊”伏在葛冲背上不动了。夕阳西下,赵平的脸虽然给锅灰抹过,却也给阳光射的微微泛着绯红。
赵平趴在葛冲背上,听得葛冲气息渐渐便的沉重,道“葛大哥,累了放我下来歇息歇息吧。”葛冲道“我有的是力气,如何便累了”脚步陡然加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赵平嘻嘻一笑,内心却隐隐盼望像这样一直走下去。这样想着内心却是陡然一惊难道难道自己对他一颗心登时怦怦乱跳了起来。隐隐却感觉有些不对,到底哪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一路南来行了数日,赵平腿伤早已好了,两人由走偏僻小路渐渐转向大路,但见难民甚多,扶老携幼,络绎不绝。路旁隔不多久就横着一具尸体。饥民们有的走到半道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当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放眼望去,一片凄凉之景,令人不忍观看,葛冲此时方知战争的残酷无情,要造成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比之自己的家仇,战争却不知要残酷多少倍他们拿出身上的碎银和干粮接济,亦是杯水车薪。只得空怀悲天悯人之心,眼睁睁地看着一些贫民身体孱弱,承受不住饥饿而倒下。
岳飞兵法 第六回 剑客 陆游
再行数里,竟然见前面路旁一个酒招子。葛冲心想,都打仗了,还开酒店么他却不知,只要银子在手,逢饥荒也总有东西可买,是以生意总是有人做的。
赵平道“葛大哥,咱们在前面歇息一下。”葛冲应了一声,快步过去,酒肆生意甚是冷清,一个大大的酒字在风中猎猎作响,门前排了几个桌子,便只有一位顾客趴着休息,衣着破烂风尘,一个硕大的箱子放在身后,桌子上的酒壶歪倒在桌上,那人想是喝得大醉,听到动静,头抬也不抬。葛冲拉开长凳,俩人并排坐了。
店里咳嗽数声,走出一个白发老人,说道“客官请坐。要喝酒么”赵平粗着嗓子道“不喝酒上饭,有馒头吗”老人道“眼下时局乱的很,可不比太平盛世,馒头没啦,才蒸好的窝头要么”葛冲道“也好,拿两个来。”
少时那老人去里间拿出窝窝,赵平又粗声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离东京还有多远”老人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不远啦,前面再有不到一百里,过了黄河就到啦客官可是要去东京”赵平点头说是。那老人摇头道“客官有所不知啊,前些时日,金国几十万兵马渡过黄河,杀向东京呢,只怕眼下正攻城呢”
葛冲与赵平相互对视,心中俱是一惊。葛冲道“咱们国家人多地广,怎么被金兵打到京城啦”老人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道“那些金人啊,个个凶残成性,见人便杀。咱们别说老百姓,就是官兵,老远看到就害怕,只想到要逃跑,怎么打得过如狼似虎的金人”
正说话间,忽听马蹄声响,三乘马自南边官道上奔来。不一会来到酒店外,听得一人叫道“跑得累了,下去歇息下再走。”老人听话是北方口音,转头望去,大是慌张,白檐镶铁帽,两条长绒一直飘至胸前,前后背披着亮闪闪的铠甲,腿上打了绷带,手上拿着长枪,却不是金兵是谁
只见三个金兵将坐骑系在店前树下,向葛冲他们看了一眼,大咧咧地坐下,叫道“拿酒来”老人战战兢兢走过去,陪着笑脸问道“三位爷,要什么酒”一金兵瞪眼道“有便拿来休要啰嗦,大爷们还有要事”那老人急忙进店端酒出来。葛冲和赵平对视一眼,心下害怕,急忙背过身去,唯恐又生祸端。一名金兵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道“这次咱们去长洲催粮,不知道”一眼瞥见对桌两人,当即住口不说,喝道“喂,你们两个南蛮,哪里来的”葛冲慌乱,不知如何回答。
那金兵放下酒杯大步走过来,抓住赵平肩膀用力一拧,见一张黑漆漆的脸,当即一怔,叫道“演戏么装神弄鬼,必是奸细”葛冲在旁见躲不过,桌子掀起没头没脑向金兵砸去,金兵猝不及防,踉踉跄跄数步险些倒地。葛冲欲拉着赵平逃跑,却给另两个金兵跳起来拦住。一名金兵伸手来抓赵平肩头,赵平右肩一沉,却没能避开,给他抓住衣袖一把扯了下来,露出白白的手臂。金兵哈哈笑道“咦乔装打扮么原来是个雌儿”
葛冲气急,知道今日只有一拼,自怀里掏出匕首,尽力向其中一人刺去,那人右手一探,原打算夺过匕首,哪知道右臂突然一麻似乎被异物点到穴道一般,右手竟举不起来,眼睁睁地看匕首插入自己心脏,仰面倒地。剩下两名金兵大惊失色,其中一人拔出朴刀,跨前一步,砍向赵平,膝下一软,不知怎地就噗通摔倒在地,刀恰好掉在葛冲面前,葛冲俯身拾起,闭了眼一刀砍下,正砍到脖颈出,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切电光火石,便发生在瞬间,葛冲连杀俩人,吓得最后一名金兵魂飞魄散,怀疑对方使得什么妖法,后退几步,大叫道“有鬼有鬼”枪都丢在一边转身便逃,才要解开马缰,却不知给什么暗器打中,向前一扑,不再动弹了。
葛冲心下惊疑不定,这几名金兵莫名其妙就躺倒在地。实不知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如此如同做梦一般,匪夷所思。
却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咦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转头看时,却是刚才趴在桌上一直睡觉的青年汉子,衣衫虽破,脸上尽显沧桑却难掩的英气勃发,正一脸愕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问道“小兄弟,这这几名金狗可是你杀的”葛冲一脸的疑惑,摸摸脑袋道“我、我不知”那汉子哈哈笑道“国难当头,小兄弟不顾危难,挺身而出,今日杀贼三名,来日定能为国报效,救万民与水火”葛冲摆手道“大哥说笑了,我根本没打算杀人,本以为能逃命就万幸了,这金兵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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