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场

说着，他逐渐陷入沉思。
名为晚劫的不明生物虽然并没有故作深沉，每句话都很容易理解，但是却隐藏着大量信息。
几秒钟后，他转头看着鹰眼，说道：
“你说除了让所有人消失之外，还有一个选项？”
鹰眼瞥了一眼钱仓一，点头说道：
“嗯，作为我一直探索的奖励，或者说怜悯，如果我们愿意放弃赶超，落后一些进度，地狱电影可以留下大概几万人，虽然文明被吞噬的局面并不会改变，但是可以留下一个火种，也许在不久之后，能够成长为新的文明。”
说完，他转头看着路边的野草，略微出神。
“的确是地狱电影的做法。”钱仓一微微点头，嘴角抽搐，表情越发严肃，接着，他沉声说道：“鹰眼，这是你的世界，选哪一个由你来定，无论你选哪一个选项，我都支持你。”
鹰眼将头转了回来，看着钱仓一的双眼，开口说道：
“我暂时还没想好，晚劫给了我一天时间考虑，而且，桃子，他还让我带点桃子过去。”
钱仓一想到地狱电影的提示，心中疑惑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桃子？难道是地狱电影和晚劫串通的口号？”
“不知道。”鹰眼摇头，对桃子并不在意，“待会买一点就行。”
钱仓一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当他看见鹰眼心不在焉后，便将话语全部吞回肚内。
忽然，鹰眼开口，但是声音很轻：“你希望我选哪一个？”
钱仓一愣住，他以为鹰眼的问题会稍微委婉一点，毕竟，这件事并不是“今晚吃什么”之类的小事，而是关系一个世界生死存亡的大事。
“你可以直接说。”鹰眼补充一句。
钱仓一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有些改变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鹰眼，虽然这是你的现实世界，但对我来说，依然是电影世界，我知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活生生的真人，但是，演员的身份让我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告诫会带来的威胁近在咫尺，苟活下来的几万人根本比不过他们带来的进度，如果你希望我来选，我有很大可能会选第一种情况。”
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没等鹰眼回答，继续接着之前的话说道：
“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是演员，不但救了我，现在我们还是一个团队的人，严格来说，算是同生共死战友，所以，如果你选第二个选项，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鹰眼听完后，久久没有回答。
钱仓一转过头，看着路边，没有询问也没有催促，他想要给鹰眼一点个人空间。他对脚下的世界没有太多感觉，无论是下个月会出现百鬼夜行，还是火山爆发，他的心中都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或者说，只有最基本的“可惜”，但是，对鹰眼而言，情况却完全不同，这是他出生和成长的世界，是独一无二的世界。
“听你的意思，作为演员的我们，已经开始变成‘非人’？”鹰眼没有对钱仓一的选择发表看法，反而对钱仓一话语中隐含的概念感兴趣。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们一直在遵循这种理念行动。”钱仓一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目光跟随白云移动，“有地狱电影在，与普通人相比，身为‘演员’的我们，确实与众不同。”
鹰眼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回答。
天边的斜阳缓缓落入地平线下，道路两旁，废弃的棚屋逐渐与自然融为一体，前方的岔路口，一辆白色汽车缓缓驶过，留下一阵淡黑色的尾气。
安静悄声退去，嘈杂的噪音钻入耳内，两人重新回到小镇上。
考虑到晚劫没有指明桃子种类，两人在水果摊贩处将各个种类的桃子都买了一些，随后，找一处民宿住下。
钱仓一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他来到厕所，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道：
“奇怪！这两个选项的难点在于我是否同意，但是路上我已经表态过，按理来说，以鹰眼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定下第二个选项，买完桃子后，我们应该马上赶回瀑布处，尽快离开，否则追兵会定位我们。难道说，其中还有隐情？选项不止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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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场 第1543章 泥塑地狱
空间狭窄的会议车内，杨帆盯着包裹在死刑犯身上的地图，右手拿起对讲机，想了两秒后，开口说道：
“目标长时间无移动，按照计划行事。”
对讲机内传回“是”的声音，坚定而果决。
杨帆将对讲机放下，闭上双眼，表情无奈，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接到的消息。
正当围捕行动正紧张有序进行时，一个电话将杨帆拉回现实，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
“杨帆，你的请求已经批准，泥塑地狱正加急运过去。”一个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杨帆愣住，眼珠转动，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他缓缓开口，问道：
“我没有请求泥塑地狱，为什么会主动运过来？我记得泥塑地狱禁止使用？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每问一个问题，他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更加沉重。
“缸中之脑打算休息几天。”电话另一头回复。
“休息几天？我记得它们不需要休息。”杨帆马上回答。
“没错。”
“你是说，缸中之脑预感到了什么？”杨帆反应过来。
“唉。”一声深沉的叹息从电话另一头传来，“鹰眼的位置锁定了吗？”
“差不多，我已经开始收网，再给我几天时间，说不定可以活捉。”杨帆音量提高，语气肯定。
“我们没有时间，杨帆，泥塑地狱，你现在就去安排。”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十分严肃，不像是在闲聊，倒像是在下达官方命令。
“我知道了。”杨帆缓缓闭上双眼。
嘟嘟嘟，电话挂断。
泥塑地狱是被封存在地下200米的数个超自然物件之一的名称，能够在短时间内消灭一片区域内的人类。泥塑地狱的外形是四个高度为两米，长宽分别为30厘米和50厘米的泥人塑像，泥人浑身赤裸，无明显性别表现，脸型偏园，脸上的表情分为喜怒哀惧，各不相同，但除表情之外，其他全部一模一样。
如果将四个泥塑分开，然后以正面相对的方向摆放，再让普通人在泥塑面前做出对应表情，那么，四个泥塑框出来的区域，将会同时产生诡异的变化，这片逐渐变化的区域被称作泥塑地狱。
当变化开始后，泥塑地狱内的人类将无法与外界通信，也无法离开泥塑区域，但是区域内的通信却不受影响，不过，泥塑区域外的人类却能够进去，简而言之，这是一片能进不能出的地方。
变化共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地面逐渐变得柔软，像踩在细沙上，出现泥色区域，颜色在褐色与黑色之间，偶尔夹杂一丝其他颜色。随着时间推移，地面柔软程度会逐渐加深，泥色区域也会逐渐变大，这一过程通常会持续半小时，半小时后，地面完全变成泥色，且失去支撑作用，所有站在上方的人类都会沉入地面以下，但是，房屋内、天桥等地面暂时不受影响。
第二阶段通常发生在第一阶段结束后的1小时内，这一阶段，不仅普通路面，公寓中高层的地面、天桥等与地面隔开的地方，都会产生同样变化，但是，高楼层陷入地面的人却不会出现在低楼层，而是被地面吞噬，但窗台等狭窄地方不受影响。
第三阶段，沉入地面的人类会以泥人的模样重新从地面爬出，不同区域钻出来的泥人表情也不同，如果是普通路面，钻出的泥人会有喜和哀两种表情。带有喜悦表情的泥人，移动较为快速，被其抓住后的人类会被逐渐转变为同类型泥人，逃离后可恢复正常，做出同样表情也可抵抗转变效果。带有哀伤表情的泥人行动缓慢，被其注视的人类会被逐渐转变为泥人，转变速度缓慢，且被注视的人凝视该泥人也可抵抗转变效果。带有着两种表情的泥人活动范围局限在第一阶段转变位置。
公寓内等第二阶段转变的地面，会钻出带有怒与惧表情的泥人。带有愤怒表情的泥人非常具有破坏力，是唯一能够直接杀死人类的泥人，而且，该泥人能够从地面抓取“泥团”攻击人类，人类被泥团攻击后，如果不尽快去除泥团，会逐渐转变为泥人，带有恐惧表情的泥人会躲在角落，人类站在该泥人附近，即可被逐渐转化，半径约3米左右，距离越近，转化速度越快，脱离范围后可逐渐恢复正常。同样，带有这两类表情的泥人会局限在公寓内。
第四阶段，泥人脸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会以喜怒哀惧的方式不停转换，且转换成对应表情后，具有对应的行动方式，每个泥人转换的时长各自独立，但转换顺序保持固定。
此后，泥塑地狱会一直维持，直到形成泥塑地狱的条件被破坏。
普通在泥塑地狱面对的最大威胁并非泥人，而是会吞噬人类的地面，只要克服这一点，生存下来的几率相当大。
……
民宿内，鹰眼坐在桌前，他的身前摆放着被打开的手提箱。
黑色手提箱内摆放着轻型狙击枪的部件，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杀人工具。
鹰眼右手伸出，轻轻拿出右下角的一包粉末，粉末的包装上画着一个骷髅头标志，这是一包毒药。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是我。”接着是钱仓一的声音。
鹰眼放下毒药，将手提箱关上，接着，将转动门锁，将门打开，“有急事？”
“呃……”钱仓一转头看了一眼地面，轻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瀑布那等，你知道，有追兵在，情况不太妙，我担心中间会发生意外，也许会很麻烦。”
“你说的对。”鹰眼点头。
“那，出发？”钱仓一指了指窗外。
“你来我的世界后，一直在帮我跑东跑西，结果没好好休息过，作为东道主，我应该好好款待你，可惜没有时间，现在是最后一天，所以，我想做最后一餐饭，一方面是感谢你，另一方面，也算为自己饯别……”说到这里，鹰眼笑了笑，接着继续说道：“……毕竟，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诶！”钱仓一眼睛睁大，表情惊讶，接着，他缓缓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了，说起来，由于告诫会偷跑，地狱归途甚至最后没有好好聚一餐，的确挺遗憾的，不过，如果最后成功，到那时候，只要愿意，每天都能一起吃饭，地狱电影可不会放弃主世界。”
“也许，我已经选好地点，等吃完后，直接用空乘飞过去。”鹰眼语气平静。
“你……做好决定了吗？”钱仓一小心地问。
“嗯。”鹰眼点头，接着，缓缓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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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场 第1544章 遗憾的晚餐
小镇不比城市，晚上9点后，路上行人逐渐减少，部分街边餐馆已经关门。
鹰眼和钱仓一来到一家门店整洁，装修尚可的餐厅，在提出要求，并且报出酬劳后，老板欣然接受。自从小电影出来后，鹰眼为了贿赂小太和支付调查的开销，参演过不少，只不过由于表现出色，名誉值降低得并不多，再加上猫耳留下的遗产，他的存款还有很多，非常多，即使买下这条街的餐厅都绰绰有余。
老板收过钱之后便将钥匙交给鹰眼，并放话“随便用”，之后，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离开，甚至还哼起小曲。如果不是鹰眼表明不需要帮忙，甚至现在让他去买菜都行。
“估计把我们当横财神了。”钱仓一看着老板的背影，接着摊开双手，“可惜，他没多少时间可以享受。”
“随便找位置做，大概半个小时到1个小时。”鹰眼提着黑色手提箱走入厨房，然后将门关上。
钱仓一看着紧闭的厨房门，若有所思，接着，他坐在靠近柜台的椅子上，双手合十，撑住下巴，陷入沉思。
厨房内，鹰眼打量餐厅的厨具，接着将冰箱柜子打开，决定好菜式后，开始动手切菜。
锋利的菜刀将猪肉切成薄片，虽然比不上动画中的夸张效果，但也相当具有水准。
……
小镇外围。
杨帆将头盔戴好，接着，走下会议车，他抬起头，今夜月光明亮，星光点缀黑夜，而在月亮下方，几十架直升机正飞向目标区域，每四架直升机下方都吊着一个蓝色集装箱。
前方，作战指挥部内，负责小队调配的成员已经到达。
由于泥塑地狱建立之后，无法与外部进行通讯，于是部分工作人员进行场内指挥。考虑到区域内的地面都会受到影响，所以施工人员正在搭建针对性地面，相当于通过无数狭窄台阶拼凑成的地面。
杨帆跟随指引人员来到指挥部，他见到了几位级别与他相同的负责人。
“上面是什么？”杨帆指了指上方。
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转过头来，解释道：
“最新型号的任务机器人，你可以叫它们陀螺，已经完成基础测试和进阶测试，但距离实际应用还需要一定时间。这次由于不需要考虑到不需要留活口，所以派过来帮忙。”
杨帆眉心微皱，没有接话。
中年眼镜男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虽然陀螺在执行复杂任务方面还有许多缺陷，但是在杀敌效率方面，绝对是除去大范围武器外的王者。在泥塑地狱形成阶段，它们会被派去执行前期清扫任务。根据记录，手术刀最后测试f-23小队——也就是鹰眼所在小队的方式，正是测试机器蜘蛛人的战场应用，我想，为了愤怒而复仇手术刀组织的他，十有八九也会先放下手中的事，来解决掉我们。”
杨帆听到这里，鼻翼张大，瞳孔收缩，问道：
“难道你屠杀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
顿时，空气变得沉重少许。
中年眼镜男右手抬起，推了推镜架，回道：“不尽然，也许陀螺能杀了他。杨帆，泥塑地狱已经开始转变整片区域，里面的人迟早会死，不如再多挖掘一点价值。”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轰炸？”杨帆没有纠结刚才的问题，“核弹呢？直接上核弹不是更好？”
中年眼镜男轻笑一声，摇头说道：“地毯式轰炸即使杀死他们，短时间内也难以确认身份，至于核弹，申请已经通过，如果天亮之前还没杀死鹰眼和他的同伙，核弹会在这里……”说到这里，他右脚点了点地，“……落下，所有人都会死，甚至包括你和我。”
杨帆脸色铁青，情况已经完全超过他的掌控。
“哈哈哈，不用担心，核弹轰炸前，会先解开泥塑地狱的限制，到时候会有人来接我们。”中年眼镜男转过身。
“我的任务是什么？”杨帆不打算再问轰炸的事情，他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改变结果。
“陀螺清扫之后，就轮到你们上场了，不过，我希望不需要。”中年眼镜男侧过头，看着杨帆。
……
餐厅内，钱仓一看着门外，街上行人来来去去已经很少，但他发现情况有些奇怪。
虽然小镇并不算繁华，但是基本的基础设施并不落后，门外的街道上，行人走几步就会停下来看看地面，再抬起脚看看鞋底，然而，一街道不是泥巴路，二晚上并没有下雨，有一、两个人动作不寻常还算正常，但几乎每个路过的行人都有同样动作，无疑说明情况并不简单，也不是偶然。
钱仓一站起，看了一眼紧闭的厨房门后，转身走向门外。他来到门外，惊讶地发现水泥路上出现脚印，而且是密密麻麻的脚印，来来去去根本数不清楚。
不远处，一名行人走来，几步之后，便来到餐厅门口。
“这怎么回事？路这么差？豆腐渣工程？”行人低头看了一眼脚底，加速离开。
钱仓一没有再继续观察，参演电影的经历告诉他，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寻常，他转身进入餐厅内，此时，鹰眼恰好将餐厅门打开。
“情况有变，我们得赶快离开。”钱仓一右手指着门外。
鹰眼没有回答，顺着钱仓一手指的方向朝门外看去。
“路面开始变软，我猜可能我们已经被定位，所以他们决定用一些禁忌的武器，例如你找到的电视或者缸中之脑之类的东西，打算将整个地区的人全部消灭。”钱仓一看着门外。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轰炸这里？”鹰眼反问。
“也许是担心‘晚劫’？毕竟缸中之脑也没有暴露我们的位置，他没做些什么，我们一路上不会太安稳。”钱仓一眉头紧皱，接着鼻子动了动，厨房的香气传来，但是他却没有丝毫食欲，接着，他的视线越过鹰眼，看向厨房，开口说道：“抱歉，这次恐怕没时间。”
鹰眼回头看了一眼，一共六道菜，四菜两汤，荤素皆有，多是家常菜，精致但不奢华。
乓！
不远处，一声巨响传来，不算震耳欲聋，但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响声。
“试两口就走。”鹰眼转身进入厨房。
“对不起，不过我不会吃的！”钱仓一轻叹一声，叫住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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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场 第1545章 苦痛之路
鹰眼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疑惑。
钱仓一深吸一口气，打算实话实说：
“鹰眼，如果我没猜错，晚劫是不是给了你第三个选项？在我表态后，前两个选项不难抉择，你应该很快就决定选第二个，但是你没有，而是犹豫了很久，所以，要么是你突然变了，要么，还存在另一个选项，让你难以抉择的选项。根据你的说法，我们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赶超告诫会，反过来，如果我们不离开，永远留在这里，自然不需要赶超，也就是说，第三个选项是杀了我，或者我们！”
鹰眼移开目光，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技能是目前唯一能够克制乌有的方式，地狱电影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你死了，告诫会必定成功，这完全说不通。”
钱仓一缓缓摇头，这一点，他早已经仔细思考过，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告诫会不是重点，重点是地狱电影自身定下的规则，如果它不打算遵守规则，告诫会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虽然地狱电影从没有明确表态，但从对告诫会行动的处理可以看出，它一定要维持‘公平’，同样，我们能够加速赶超，也要脱离‘公平’范围，所以我开局才会遇到危险，所以我们找寻真相才会绕很远的路，才会遇到城中城中的居民，这一切，都是规则，为了‘公平’。”
鹰眼走出厨房，站在钱仓一身前，轻声询问：
“你认为世界上有‘公平’吗？”
没等钱仓一回答，他左手打开外套，右手从上衣内侧拿出一把黑色手枪，子弹上膛之后，他将枪口对准钱仓一的额头。
整个过程，钱仓一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鹰眼的眼睛，像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鹰眼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讽刺与悲哀，接着，厉声说道：
“你指的‘公平’是我的家人因为其他人的命而被献祭，还是指我的小队暴露后没有价值而被抛弃，又或是让一直追寻真相的我来按下整个世界的引爆按钮？我告诉你，地狱电影的规则从来都不是‘公平’，而是‘痛苦’，你想要的一切都需要以痛苦为代价来获得，痛苦就像无数根看不见的细针，扎满演员背部，每个演员都在痛苦中奔跑，只要跑得够快，就能忘记身上的痛苦，但只要停下来，无孔不入的痛苦会淹没一切。
想想告诫会的首领，他们地位够高吗？他们开心吗？幸福吗？没有，即使成为殿堂级演员，结果依旧，假设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黄道今后永远无家可归，假年往后的时光永远会被回忆所折磨，而乌有，像个没有人性的疯子，他们一样生活在痛苦当中，谁也不会例外，这就是地狱电影的本质，这就是为什么会是地狱的原因！
地狱是我们的，电影是观众的。
苍一，我问你，如果我打算现在杀了你，你会怎么做？”
钱仓一咽了口唾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鹰眼如此失态，如果是以前，鹰眼想动手，会毫不犹豫开枪，要么，根本不会拔枪。
“你想过不是吗？你会怎么做？”鹰眼右手食指慢慢用力。
由于距离太近，钱仓一甚至能够看清扳机在缓缓移动，但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
餐厅内的气氛顿时压抑到极点，似乎一切恩怨与纠葛都在等待这一时刻爆发。
深沉的叹息在餐厅内回响，带着少许释怀与无奈。钱仓一盯着鹰眼的双眼，答道：“我会让你一条命，鹰眼，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必须离开这里，千江月、皮影戏、小钻风还有寓言，告诫会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们都在等着我。我很抱歉，但如果你真打算动手，我也不会迟疑。”
鹰眼没有动，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但手指，微微颤抖。
钱仓一摊开双手，补充一句：“你说的对，地狱电影的本质是痛苦与折磨，但是这一路上，不只有痛苦与折磨，还有勇气、希望和同舟共济。”
咣！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
一张流血的人脸卡在玻璃碎片上，一动不动，已经死透。
“你呢？你打算怎么做？”钱仓一瞥了一眼窗外，同时轻声询问。
“根本就没有第三个选项，倒是你的决心让我意外。”鹰眼放下手枪，接着转头看向街道，一只鹰灵出现在窗外，观察街道情况，接着，他表情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