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盛唐剑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无言不信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期望的看着罗烈。
罗烈瞧着众人,已知他们意思道:“都回去吧,裴中丞的剑术超凡,我尚且不是对手,何况是你们,输了并不丢人。”
罗烈此言一出,登时哗然。
庞翼、吴远即便觉得裴旻有可能能胜,但此刻听来依旧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罗烈何许人?
火龙道人的亲传徒弟,一手斩虎剑法纵横八百里秦川所向无敌,除二十余岁时的几场败绩外,上了三十岁就再也没有败过,号称虎剑,是公认的关中第一剑客。关中包含国都长安在内,长安古来能人异士辈出,能在关中称雄,在天下也是有数的好手。
周边年青的江湖侠少一个个彻底傻眼。
吴远眼中闪过一丝炙热,大丈夫应当如此!他直接转身离去,早年他传出了一点名堂,觉得江湖不过如此,前不久惨败,尚没让他认清事实,今日发现与裴旻的差距,顿时明白了自己远远不到骄傲自满的时候。裴旻的脚步,才值得追随。
虎剑罗烈竟然败了!
关中第一剑客易主!
此事就如一块巨石投入关中江湖,掀起了轩然大波,裴旻自身的实力正式进入江湖人的视线。
让一个年轻的后生夺得关中第一剑客的名号,自然引起了诸多老一辈的不满。在长安城里的武林名宿纷纷登门“请教”……
裴旻从罗烈手中习得斩虎剑法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精妙剑招,正愁没有好手磨合练习,对于登门“请教”者,来者不拒。
裴旻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先后击败宿闪电刀张轩、雷霆剑曹莽、疯和尚鲍阳、怪道人长卿道长、双钩朱云等五位江湖名宿以及十位江湖好手,过程虽不为人知,但无一例外,皆败得心服口服。
**********
左骁卫官邸!
左骁卫大将军杨矩朦胧的眨着眼睛,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口中轻微的呻吟着:“舒服!”于他而言,一觉睡到太阳下山没有比这个更加惬意之事了。自府兵制的败坏,左骁卫手中的兵卒日渐稀少,他这个大将军当的是轻松自在,事情都让左骁卫将军包办了,根本用不着他来操心。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钟,杨矩现在养成的习惯是白天睡觉,晚上辛勤耕耘开垦荒地。尤其是最近他从西域购买来一位胡姬,那胡姬有着一头银丝亮丽的头发,丰厚的嘴唇,汹涌的山峰,肥厚的翘臀,身形凹凸有致,魅惑十足。
仅是一想,杨矩就有喉咙发干的感觉,胯下的小兄弟朝天而起,将自己的裤头顶出了一个小帐篷。
啪啪!
给了自己两个耳关,杨矩将**压了下去,免得上了头,忍不住自撸解决。
洗了把脸,杨矩大模大样的走出了房间,本想巡视一番,做做样子,走了一半,实在无聊,见时辰差不多也懒得久待,直接知会了一声,出左骁卫回府去了。
一路上归心似箭,回到了崇仁坊的府邸。
崇仁坊是长安繁华地段之一,东临东市,南靠平康坊,地理位置优越。
当然杨矩在这里买府邸跟东市没什么关系,南靠平康坊这个红灯区才是他的目的。作为一个无女不欢的色中恶鬼,他在平康坊的开销,每月多达千贯,称为一掷千金亦毫不为过。他家中的那胡姬就是他用了五千贯买来的,与他而言,钱就是数字,享受才是第一。
回到府邸,杨矩迫不及待的往后院钻,还未走十步,却让管家叫住了:“老爷,冯老爷来了,说平康坊新来了个头牌,约老爷同去呢。”
杨矩听了这话,神色却是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道:“好的,明白了,我这就去!”
杨矩高兴的左拳击右掌,大步走向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一个长相很平凡的中年人正焦急的来回渡着步,见杨矩走进厅内,忙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厅外,看看四周有没有外人。
杨矩道:“怕什么,在我的府上,还担心走漏风声?”
冯源沉声道:“兹事体大,当然要小心谨慎才行。怎么样,让你办的事情,可办的妥当?”
杨矩笑眯眯的道:“只要你钱准备的妥当,你要的东西,自然是有的。”
冯源心中鄙夷,沉声道:“当然,赞普是什么身份,岂会拖欠你的那一份?不但给你准备好了,为了嘉奖,还提了三成数额,包你满意。我吐蕃使节已经进宫面见你们唐皇,在他们离开之前,要将东西准备妥当。”
杨矩眼中竟是贪婪之色,与吐蕃勾结正是他挥金如土的资本。
在四年前,杨矩当时是鄯州都督,吐蕃人知他贪财好色,安排美女重金贿赂,谋求九曲之地。
杨矩收了吐蕃的好处,上表朝廷要求将九曲之地送给吐蕃。当时的皇帝是唐中宗李显,昏庸无能,由韦后、安乐公主把持朝政,竟然同意了杨矩的上疏,将大唐自己的疆域九曲之地送给了吐蕃。
从此杨矩尝到了好处甜头,对于吐蕃的要求,有求必应,吐蕃也不吝啬金钱,将杨矩养的肥壮如猪,家财丰厚。
“走!去我书房,带你看看这些年我的成果!”杨矩笑着领着冯源往书房走去。
杨矩的书房很大,足足有十三个大书架,琳琅满目各种书籍应有尽有,有十万余册。
杨矩喜滋滋的介绍道:“这三年来,我为了收集这百家之书,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反正我也不看,要什么你说!”
冯源炽热的看着这些书架道:“全要!!”





盛唐剑圣 第四十章 去他大爷……
傍晚夜幕降临!
剑阁灯火通明!
青光闪动,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指向中年剑客右肩,裴旻不等剑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那汉子大腿。变招之快,只在转瞬。
那中年剑客反应也即是迅速,抽剑格挡,回手反击,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五招。
中年剑客轻叱一声,身形半俯,手中青锋化作一团瑞光,直取裴旻腰胁。
裴旻看准时机,右脚一顿地,借助这一蹬之力,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了剑上,猛地斜刺里荡了过去,正是斩虎剑法中的举手荡剑斩虎肩。中年汉子神色大变,想要撤招回避以是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硬接这一计。
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震声未绝。
中年剑客面露苦色,后退了两步,道:“裴中丞的剑术刚柔快猛变化无穷,方宇服了!”
裴旻笑道:“方兄过奖了,您的流水剑绵延不绝,快慢有序,转换之间,毫不间断,让裴某收益匪浅。”
经过半个月的挑战,裴旻的实力以得长安武林人士的认可,对于他接任了罗烈关中第一剑的称号没有任何的置疑,城内不服他上门挑战的已经没有几个了。方宇是陇右人氏,五年前机缘巧合,习得了一手流水剑,闯出了不小的名堂,本是入关来挑战罗烈的,只是罗烈已经远走江湖,遂决定挑战更强的裴旻。裴旻虽不是江湖人,但从不拒绝江湖挑战早在江湖中传开。
只是方宇想不到裴旻比传言中的厉害的多,他的剑法模拟水流,快慢湍急变化无方,然与裴旻剑法的诡异莫测相比起来,他的变化完全不值得一晒,几乎不在一个档次的。
送走了方宇,裴旻心满意足的返回剑阁,早在十日前,他让管家宁泽装修的道场已经收工。为了庆祝自己的练功房装修完毕,裴旻还特别给道场取了一个拉风的名字:剑阁,以增强逼格。为此他还找上了张旭求了“剑阁”两字,让郑永泰的儿子为他雕一块匾额,打算挂在门口。前有草圣张旭的“剑阁”,后有李隆基的“天下无双”,外加上他裴旻的名气,格调绝对爆棚。
这些日子裴旻过得滋润非常,白天有御史台的事情,傍晚还有人不定时的找他挑战。
短短半个多月,裴旻的剑术突飞猛进,实力与当日跟罗烈对战时,几乎不能同日而语。
想着方宇先前的那几招似乎有可取之处,心底琢磨,看看能不能融入自己的剑法中去。正当他想的出神,宁泽传来消息说裴光庭求见。
裴旻怔了怔,道:“将他请到客房,就说我在沐浴,让他稍等片刻。”
夏季已经悄悄来临,与方宇交手的时间不长,可这个时节只要稍微跑动就会出汗,何况是拼斗。带着汗迹见客很不礼貌,裴旻身兼文武对于儒家的礼节还是很重视的。
先洗了个澡,裴旻这才来到了会客厅。
裴光庭毫无疑问是来道谢的,裴旻的慎重处理,帮了裴光庭的大忙。因为裴光庭是司门郎中,负责长安城门出入之户籍调查以及没收违禁、无主之物。中国人好面子的风范,古来有之,吐蕃来使,李隆基异常重视。若御史台不问青红皂白的弹劾裴光庭,为了防范万一,裴光庭这个司门郎中肯定是当不下去。
正是因为慎重处理,御史台发现了是有人恶意陷害。裴光庭处事认真严谨,断了走私商的财路,给刻意诬告的,御史台也撤销了对裴光庭的指控调查。
“本应该早些来道谢的,只是为迎吐蕃使节的到来,陛下特别叮嘱我等莫要失了大唐的颜面,安排了许多事物,实在走不开,直至今日,方才忙里抽空,特来拜谢。”裴光庭细眉秀目长得很是儒雅,不善言辞的他,说着这些恭维的话有些生硬,但是那股感谢的心意是表现出来了。
裴旻笑道:“依照辈分来说,您是我的长辈,我应该称呼您为叔才是。庭叔……太过客气,小侄可承受不住。”
裴光庭看着裴旻,忍不住摇头道:“主家近年来确实不得人心,与你一事,做的太过……”他与裴旻同一祖宗却不同一血脉,很多事情他也不好多说,只是看着如此出色的族人,竟逼得脱离主家,实在可惜。想到当年那则谣言,忍不住心底暗忖:“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裴旻摇头道:“很多事情,人力不可控。对我而言,他们是长辈,我可以不计较他们对我做的一切,但母亲生我养我,恩大于天,我不能容忍母亲受辱而无动于衷。这是底线,庭叔不必为我事犯愁了。现在我不过的很好?陛下对我很是器重,我再多立点儿功,到时求陛下封我娘一个诰命夫人,看谁还敢瞧不起她?只是每年清明不能祭拜太公父亲,到是深感遗憾。”
裴光庭为人至孝,看着裴旻有些黯然,想着他对自己的恩情,决定回去找时间跟管事说说,看看能不能出一份力。
裴旻看着裴光庭突然想到了他的父亲裴行俭,问道:“庭叔,不知你府中有没有关于闻喜公在西域时的一些手札什么的。”裴行俭是公认的大唐儒帅,通晓天文、历法、写诗作赋,类似这种文人,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写一写手札记事就跟日记一样。
裴光庭想也不想道:“有很多呢,有人文记事,还有一些行军心得什么的,都在我府上,裴……”他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裴旻了。
裴旻看出了他的尴尬,道:“叫我静远就好!”
“静远对这些有兴趣?”
裴旻眼睛一亮道:“很有兴趣,不怕跟庭叔说实话,侄儿觉得吐蕃此番来我大唐是来者不善,并非存着两国友好往来的心思。他们与突厥谋我大唐之心,从未消停。庭叔的父亲闻喜公威震西域两度大破突厥,侄儿仰慕已久,想一睹闻喜公的风采,顺便了解一些关于吐蕃、突厥、西域的知识。”
裴光庭有些不敢苟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即是如此,改日静远去我府上便是了,应该就在书房收藏着,今日回去给你找找。”
裴旻高兴不止,心底却难免有些悲哀,裴行俭是何等英雄,可他的儿子却是只小猫。
自吐蕃使者的到来,大唐的一切似乎都围绕这那群使者转悠。
李隆基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宴请吐蕃使者,让大臣领着他们领略大唐的文化风情。
裴旻可以理解李隆基的心态,毕竟这是他掌权之后,一次接触政治外交。吐蕃使者派人来拜见他这位皇帝,意味着对于他这个皇帝的认可。这李家三郎的骨子里流着几分好大喜功的血液,对于得到一个强大国家的认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裴旻也没有去给李隆基浇冷水扫他的兴致,毕竟他不能说他知道历史的发展,知道再过不久吐蕃就会与大唐开战,平静多年的西北战局,会又度掀起风浪,只能静观其变。
好在接见使者什么的都是礼部的事情,裴旻作为御史中丞与他毫无关系,眼不见心不烦。
这天裴旻正在处理着御史台的公文,萧嵩再次找了上来。
“中丞!”
裴旻看着萧嵩一个头两个大,道:“又有处理不了的事情?作为侍御史,你自己要有分寸主见,事事都要向我过问,要你何用?”作为上司,裴旻觉得有些时候训斥一下缺乏主见的下属,是有必要的。
萧嵩低头受训,随即苦着张脸道:“不是属下没有主见,实在是此事过于严重,属下根本拿不了主。”
裴旻道:“说吧,究竟什么事情?”
萧嵩上前了两步,低声道:“就在今日我接到密报,说有大将军杨矩暗通吐蕃,是吐蕃安排在我大唐的细作。大将军杨矩帮助吐蕃收集数万册书籍,打算借助吐蕃此次入京的机会将百家书册卖给吐蕃,此事不知是真是假。您也知道,现在吐蕃使者备受陛下重视。万一处理不慎,令我大唐与吐蕃关系交恶,惹上兵事,可是不妙。”
裴旻一听也知事态严重,自己是错怪萧嵩了,低声道:“可知是谁举报的,那杨矩又是何人?”
萧嵩颔首道:“是一个叫孙周的,是杨矩府上的下人。至于杨矩最早是左卫大将军,当初吐蕃远来求亲,中宗诏令左卫大将军杨矩持节护送,他因此升为鄯州都督,负责鄯州军政事物,不久后他上疏朝廷请求将河西九曲作为公主的汤沐邑,赠与吐蕃,中宗同意……”
“去他大爷……”裴旻听到这里,气得拍案而起,忍不住直接开骂,这些日子他没事的时候,一直在研究吐蕃,对于河西九曲的方位知道的非常清楚。河西九曲位于青海东南境,那里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是天然的养马场,而且里大唐陇右西凉非常近。将河西九曲地送给吐蕃,等于送给吐蕃一块天然的牧场,同时还将自己的门户也送了出去,随时随地的迎接吐蕃入侵。




盛唐剑圣 第四十一章 不切实际的和平
萧嵩呆呆的看着裴旻,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这位上司有着超越年岁的冷静睿智,温文尔雅,总是很冷静的面对一切,这瞬息间三观尽毁。他不懂军事,自然不知道河西九曲对大唐的意义所在。
裴旻却是不同,现在的他于军事一道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薛讷就住在裴府,这位闲不住且不服老的大唐上将一直研究吐蕃、突厥以及凉陇西域的局势,平时在裴旻空闲的时候指点他军事上的方略。薛讷在战术运用行军布阵的知识皆源自于他父亲薛仁贵的手把手指点,固然薛讷天资有限不及薛仁贵那样所向无敌,但在现如今的大唐却没有一人能比得上。
在薛讷的指点下,裴旻已经有了一定的军事素养。以他当下的战略眼光及战术水平很清楚河西九曲对于大唐的意义是何等的重要。
养马地自不用说,中原与异族最大的差距就在于骑兵,作为农耕民族本就缺少养马地,将养马地送人,这完全就是资敌。仅此一点就罪无可恕。这还只是次要的,大唐防备异族的手段是军镇,若河西九曲在大唐手上,大唐可以于九曲地设置军镇,布烽火台,以防止吐蕃侵略陇右、凉州一地。只要河西九曲有大唐的军镇,河西九曲将会是战争的决胜场,这样等于保住了陇右、凉州的两地百姓不受侵袭。吐蕃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寇入陇右、凉州。
总之河西九曲是万金难求的战略要地,哪怕以上万将士的性命作为代价换取这一地的主宰权,裴旻都觉得值得。如此宝地,若让吐蕃强行夺去,那也无话可说。结果竟然是自己送出去的,吐蕃不折一兵一卒。裴旻心中焉能不怒,只恨不得将杨矩给碎尸万段了,好在李显这个昏庸皇帝已故,不然他都有造反的念头。
现如今裴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杨矩是不是吐蕃的细作让吐蕃收买了,那怕他真因为糊涂所致,都不能放过他,要动用御史台所有的力量,将他拉下马来,让他尝一尝御史台的台狱的可怕。正好可以试试御史台前辈来俊臣《罗织经》的效果……
裴旻平复下心情,含着盛怒问道:“那孙周在哪?”
萧嵩忙道:“就在长寿坊的安全屋!”
裴旻为了保障检举者的安全,效仿后世在长安城不起眼的地方暗藏了几个证人安全屋,现在还是第一次用上。
“走!”裴旻当先走去,安全屋的主意是他出得,自然知道安全屋的位子所在。
在长寿坊第三条街道一处不起眼的一所民宅里,裴旻见到了检举者孙周。
孙周年岁不大,也就二十上下,双目长而灵动,鼻正梁高,额角宽阔,生得一副不错的相貌。
“见过裴中丞!”裴旻还没有开口介绍,孙周已经先一步上前问好了。
“你认识我?”裴旻有些意外。
孙周恭敬的道:“不认识,是猜得。您与这位大人一前一后的走来,显是上下级的关系。在御史台只有裴中丞一人的年岁对应的上,何况我检举的事情,事关重大,没有一定地位如何承担的起?现在御史台虽说有御史大夫程大夫负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正在位子上干实事的只有裴中丞而已。”
“倒是机敏!”裴旻并不否认孙周的话,事实也是如此。李隆基用他就如当初武则天用来俊臣一样,虽说在他们上面还有人,但真正的主事却是他们无疑。唯一不同的是来俊臣,目中无人,独断独行,藐视一切。而裴旻恪守本心,对于程行湛这个上司给予了尊重,“你跟我说说,杨矩如何勾结吐蕃的?”
孙周苦笑道:“是在下无意中偷听来的,杨矩有一个好友叫冯源,表面上看是平康坊认识的酒肉朋友,实际上的吐蕃的细作,负责来回传递消息的中间人。原本我是不知,直到昨日冯源来找杨矩,杨矩带了冯源来书房看他藏书,当时我就躲在书架背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孙周酷爱读书,家中清贫,买不起书籍文物。而杨矩藏书万卷,偏偏只是收集充当摆设。孙周心细,发现杨矩从不涉足书房,没有新书入库就不入书房。想着那万册书籍,却无人欣赏翻阅,心痒难耐。于是偷偷潜入书房“借取”一两本研读。他做事小心,不留痕迹,看完的书都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以至从未引起怀疑。不想昨日潜入书房借还书籍的时候,遇上了杨矩、冯源。他躲在书架后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也将两人的对话听到了耳中。
不过杨矩、冯源在书房并没有说太多的事情,言谈之间也没有涉及吐蕃字样。
裴旻并没有听出杨矩是吐蕃的细作,只是听出了个中有鬼,联想起送河西九曲地给吐蕃的例子,杨矩是吐蕃细作的可能性确实不小。
孙周也知自己偷听来的消息不足以成为铁证,遂道:“不瞒中丞,在下有个天生的毛病,遇事喜欢多想,看到不明白的事情,控制不住自己的多想。为生活所逼,四年前进了杨府务工。只做了半年,心中一直好奇一件事情。杨矩花钱如流水,在生活中大手大脚,他曾经在平康坊一天花去了八百贯钱。在下计算过杨矩的俸禄,杨矩是在京三品大员,每年分得禄米三百七十石,有职田九百亩,月俸六贯钱,力课四十八人,亲事帐内课八百石,林林总总的收入加起来一年不过千贯之数,这一天花去八百贯钱,支出与所得实在过于悬殊。”
裴旻听到这里忍不住对孙周另眼相看了,唐朝的官员俸禄很杂,不像后世一样,有个具体的数字,分作禄米、职田、月俸、力课等等好几个收入。但总的来说,唐朝的官员俸禄是很高的。就拿裴旻自己来说,他现在有个国公的头衔,官阶虽然比杨矩低一点,但总得收入要比杨矩高上不少,一年的薪俸折合起来差不多一千五百贯左右。不要觉得这个数额少了,以人民币来算大概年薪三百万,一个月二十几万的收入。
这种零零碎碎的算计,裴旻作为政坛新人自己都不太弄得明白,反正他不觉得朝廷会克扣他的俸禄,发多少收多少,也不细算。
孙周不在这个体制内,竟能算的如此清楚,有些难得。
孙周续道:“在下有此好奇,却也没有细查,毕竟杨矩是大将军,招惹他不过自取灭亡。只是昨日碰巧,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事情,综合这些年所见所闻,由此推论。裴中丞,尽管今日之言,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在下敢以性命担保,杨矩定有不轨之心无疑。”
裴旻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我信你的判断,只是有些好奇,你跟杨矩有仇还是?以你今日表现出来的心思机智,不应该在这完全没有实据的情况下出头检举。匿名举报以能达到你的目的,你亲自现身,显然是打着助我御史台一臂之力的念头。莫不是因为道义?”
孙周苦笑道:“裴中丞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升斗小民一个,并没有那么高尚,心中的道与义是以自己为主的小道小义。杨矩与我却无仇怨,甚至算得上有点点恩义。可吐蕃与我却有血海深恨……”说道这里,他咬牙切齿的道:“在下本是鄯州人士,家住湟中县,十年前吐蕃入寇,劫掠湟中县,县中乡亲,大部分惨招毒手,家中双亲失散,生死不明。在下随着难民来到长安谋求生计,虽事过十年,可当初惨景历历在目,不敢有片刻忘却。杨矩做什么与我无关,但他勾结吐蕃,实在忍受不了。”
裴旻想起了怀柔县的惨状,感同身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国仇家恨,终有偿还的一天。你助我留意杨矩的动向,事成之后,我帮你知会户部让他们安排地方官员查你父母下落。”
1...4445464748...32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