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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绾心

    而乌拉那拉氏瞧见苏培盛,便有些后悔自个儿的冒失和冲动了。

    她心里是看重弘晖的,恨不能日日盯着弘晖,这七上八下的心才能落地,而且她匪夷所思的经历,也不是旁人能想到的,所以谁又能相信她对弘晖是百分之百的慈母之心呢……

    四爷的疑心有多重,曾经是四爷枕边人的乌拉那拉氏也是知道的。

    她一瞧见苏培盛留在这里,哪里还不知道四爷的安排,她冒冒失失地过来,这事要传到四爷耳朵里,怕是又是一桩麻烦事,好在她也不是全无准备,不至于被苏培盛两句话就问个哑口无言,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有些僵硬的脸上,多出了些许讨好之意,笑着迎上了堵在门口的苏培盛,柔柔说道:“苏公公怎么也在这里呢”

    “奴才奉主子爷的吩咐,特地来清点下清辉阁的东西。”苏培盛正色道。

    “哦,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到,正是要好好清点一番。

    弘晖那孩子离府这么久,院里除了些洒扫的粗使杂役就再无旁人,别说是主子了,连个管事的都没有,对着这满院的好东西,难免会有人守不住本分,做些个小偷小摸的事。”乌拉那拉氏似是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

    她这也是不动声色地给尔芙上眼药。

    毕竟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那都是需要尔芙这位执掌中馈的嫡福晋负责呢,弘晖又是四爷的嫡长子,甭管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尔芙作为继福晋都该格外关注,结果尔芙却将清辉阁就这样封了了事,实在是有些太敷衍了。

    只是她这么说,苏培盛却不会往心里去。

    因为当初封住清辉阁,正是四爷亲口吩咐下的,四爷是怕触景生情,也是希望得空能细查一番,看看弘晖离府这事有没有其他人插手引导的痕迹,不过是借着尔芙的名义罢了。

    乌拉那拉氏见苏培盛沉默不语,还以为她这眼药上成功了呢。

    当然,她也不介意是否能够摸黑尔芙在四爷心目中的形象,就是顺口给尔芙添堵的随意举动罢了。

    乌拉那拉氏说完这事,示意身后跟着的宫婢将手里提着的食盒送上来,笑着和苏培盛说起了自个儿的来意,这也是她的主要目的:“弘晖那孩子在外面受罪了,虽有太医替他调养身子,又要厨上的人精心伺候,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特地让人炖了些补品和点心,都是我让人按着弘晖吃惯、爱吃的口味做的。”

    说着,她就顺手将食盒递到了苏培盛跟前儿。

    “既是在这里碰到了苏公公,那我就不进去了,劳烦苏公公给捎进去吧!”

    苏培盛接过食盒,笑着应下了差事。

    “苏公公也忙,那我就不在这儿耽搁公公啦,抓紧清点好院里的东西,也好抓紧补全了,也省得弘晖知道了不高兴,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公中库里没有的,公公就打发人告诉我一声,我到底是他的姨母,总想着能尽些力呢!”乌拉那拉氏继续笑着寒暄道。

    苏培盛再次点头应是。

    乌拉那拉氏还要再说些什么,他只好耐着性子听着,却是不耐烦得紧。

    好在正好院里付鼐打发人来叫他,他也不必再在院门口陪着乌拉那拉氏磨牙,稍显抱歉地对着乌拉那拉氏点点头,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苏培盛的敷衍和不耐烦,乌拉那拉氏是没瞧出来,却也不高兴苏培盛转身就走的样子,她站在院门口的影壁墙前,冷冷地注视着苏培盛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轻哼了两声,暗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早晚有收拾你的时候。

    “主子,咱们回去吧!”肖嬷嬷见乌拉那拉氏站了许久都不动弹,忙提醒道。

    乌拉那拉氏闻声,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这处她曾亲自布置的二进小院。

    触景生情

    四爷是怕见到院子就想起生死不知的弘晖,乌拉那拉氏则是想起她曾经的那些风光。

    一想到自个儿竟然活生生地被尔芙抢走了嫡福晋的宝座,又丢了自个儿的命,如今落得要在尔芙手下讨生活,她就恨不能抓花尔芙那张光鲜无比的脸,让人好好瞧瞧尔芙那张看似慈善的面具下是何等狠毒扭曲的心肠。

    回到西小院里,乌拉那拉氏还未曾平复好心情。

    她站在庭院当间的花池旁,目光遥遥瞧着不远处紧锁的月洞门,冷笑连连,暗暗感慨道:这四爷还真是对那个瓜尔佳氏重情重义,竟连扶正了瓜尔佳氏,让瓜尔佳氏住进了更为宽敞华丽的正院,宁可让那处精雕细琢的院落空置着,也不舍得任何人住进瓜尔佳氏曾经住过的院落。

    是的,乌拉那拉氏名义上是住在西小院里,却不过是住在西小院内的一处偏院而已,之前尔芙曾经住过的那处院落,一直有铁将军把门,更有四爷信任的仆从严守院落,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即便是府里的嫡福晋,西小院的曾经主人尔芙都不知道这点。

    她曾经来乌拉那拉氏的院里走动,见乌拉那拉氏在偏院招呼自个儿,还以为是乌拉那拉氏故意刁难,想要借机折辱她这位继福晋呢,她心里是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细细追问,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往西小院这边走动过罢了。

    “主子,外面冷,您又穿得单薄了些,还是进屋里暖暖吧!”肖嬷嬷算是乌拉那拉氏最亲近、信任的人了,她有些不忍乌拉那拉氏流露出如此落寞之色,又怕她受了风寒,伤了身体,见乌拉那拉氏站了会儿,便赶忙过来劝说道。

    乌拉那拉氏搓搓有些冷的手臂,笑着点点头,随着肖嬷嬷回到了房中。

    虽然只是秋日里,但是一想畏寒的乌拉那拉氏已经在房间里点起了熏笼,猛然回到房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她想想自个儿在院子里傻站着的行为,摇头道:“我还真是自个儿折腾自个儿呢,放着好好地日子不好好过。”

    说完,她又对着身旁站着肖嬷嬷笑笑。

    其实就在刚刚,乌拉那拉氏想出了一条替自个儿出口恶气的办法。

    既然四爷不愿意旁人住进西小院,怕别人玷污了那块他心底的净土,那她就将那块净土送去该去的地方好啦。

    这世上的东西就没有什么能抵得过熊熊烈火的焚烧。

    与其得不到,还不如彻底毁去。

    不过她也不愿意直面四爷的愤怒,她还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执行。

    她坐在堂屋里,心不在焉地抿着微烫的清茶,忽然听到一阵乱糟糟的响动,刚要开口询问是何人在外喧闹,肖嬷嬷就已经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儿。

    “外面怎么闹哄哄的,到底是什么人这般不懂规矩呢!”她沉声问道。

    肖嬷嬷又往乌拉那拉氏跟前儿凑凑,低声道:“外面吵闹的是茉雅琦格格,听说是得知了弘晖阿哥回府,特地赶回来探望的,不过老奴瞧她双眼通红,边走边揪扯着路边的花草,似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乌拉那拉氏对四爷其他的子女是半点仁爱之心都没有,更不喜欢性格跋扈别扭的茉雅琦,一听是茉雅琦在外面吵闹不休,那脸色就更难看了:“她怎么回来了。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这么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还真是不懂规矩。”说着,鼻子里还哼了哼,一副看不上、瞧不上的鄙夷模样。

    “茉雅琦格格是咱们王爷曾经捧在掌心里疼着的大格格,性子难免有些倔强,又是刚出阁的新媳妇,在婆家过日子,哪里能和在娘家时候相比呢,而喜塔腊氏又是个在京里都排不上号的普通人家,她自是回不痛快,不过这一闹性子就回娘家,也实在是不好看,怕是那喜塔腊氏再看重她,也对她喜欢不起来了!”

    “你也说是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大格格,我要是她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算了。”

    “主子,您性格温慧,自是知道该如何让自己把日子过好,那大格格要是能有你一二分的聪慧,也不会失了咱们王爷的疼惜之情了!”肖嬷嬷笑着讨好道。

    乌拉那拉氏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问道:“她就算是在喜塔腊氏受了委屈,要闹也不该跑到我院子外闹腾,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里,她就看见肖嬷嬷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诡异的暗光。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关于弘晖死而复生、死而复活这件事,康熙帝也是无奈的。

    当初,他看在老四和乌拉那拉氏族的面子上,也不想弘晖这个可怜的孙子早早夭折,未来连个承袭香火的人都没有,很是果断地接下了老四的请封折子,还很是大方地送给弘晖一个郡王爵位。

    这样也是以便老四将来或是安排孩子过继给弘晖,或是待弘晖院里那个有孕的妾室生下儿子承袭爵位,免得弘晖这支太过寒酸,毕竟赐封世子,总归是空名头,有了爵位在,这才算是有个倚仗。

    照说如此破格赐封是有违规矩的,不过康熙帝还是驳回了宗人府的建议,愣是下了赐封诏书,甚至是连那座正在建的弘晖墓地都按着郡王的规格,做出了相应调整,本来也算是一桩天大的恩典,但是随着这个倒霉孙子回来,一切就尴尬了。

    先有弘晖这郡王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后有宗人府那边的宗老进宫谏言,连之前闭口不言的儿子们也借机闹事,口口声声地说老四犯下欺君之罪,该免去所有差事、废除爵位,送入宗人府议罪,倒是没有人想要为难白白得了个郡王之位的弘晖童鞋了。

    只是康熙帝怎么舍得再次放弃他选定的继承人人选呢……

    这些儿子里,他左挑右选,好不容易选中了老四这个颇有容人之量、也颇具才干的儿子,但是又不能不罚,不然日后都有样学样地折腾起来,他这个皇帝又该如此自处……

    如何处置老四和弘晖就成为了康熙帝眼下的烦心事。

    他手托茶盏,看似微阖的双眸,紧紧盯着进门就跪倒请罪的老四和弘晖,沉默了许久,这才在身旁伺候的太监提醒下,如大梦初醒般地睁开双眼,将二人叫到跟前儿。

    “你实实在在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啊!”康熙帝撂下茶盏,沉声道。

    “儿臣有罪,让您为儿臣操心了!”四爷恭声答道,要不是康熙帝吩咐身旁伺候的小太监拦住了他,他说着话就又要跪下去了。

    康熙帝抬眸瞧瞧老四泛着黑青色的眼圈,真是有几分心疼。

    他抬手吩咐太监去取来两张椅子,微微颔首,低声道:“做父亲的替儿子操心劳神,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你实在不必如此,再说这件事也是阴差阳错闹出来的,并不能完全怪你。”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蔫头耷脑的弘晖身上。

    “弘晖啊,朕也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说你办些孩子事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但要说你已经长大成人能替你阿玛分担些差事了呢,你偏偏又做些不着调的事,这次你闹性子离府出京,自个儿遭罪受苦不说,看看惹出多少乱子来!”

    “孙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弘晖低着头答道,眼底闪过些许不忿。

    康熙帝自八岁登基以来,面对多少挫折,又和多少聪明人明争暗斗,无一日不是在悬崖边走过来的,别说弘晖这样一个有些莽撞的孩子有什么心思骗不过他,便是老四这样在朝堂上打滚日久的人都不敢说能够瞒骗于他。

    他瞧着弘晖看似恭顺,实则满心不服的模样,也懒得废话了。

    “说到底,这件事是弘晖的错。

    甭管是他私自离府出京的事,还是他和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清不楚,若是不罚,总是说不过去的,再说越过年长于他的诸位皇孙,率先册封于他的事情,也是要果断处置的,不然怕是宗人府那边也说不过去。”如此一来,康熙帝也懒得和弘晖废话了,直接说出了他的决定。

    他神色微冷地盯着弘晖,冷声道:“老四,弘晖会废除爵位是必然的事,让他去宗人府那边儿清清心思,也是必要的事,另外朕再让内务府挑选几个懂规矩、守本分的嬷嬷给他,免得他跟着不知道什么人都学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说完,康熙帝就让魏珠把还要辩解的弘晖带出去了,同时他也打发了其他人。

    少时片刻,书房里就剩下了康熙帝和四爷二人。

    康熙帝对着下首坐着的老四招招手,示意他上前来说话,压低声音道:“老四啊,朕留下你一人,也是想和你私下里说几句体己话,也是作为父亲给你提下醒,朕瞧着弘晖这孩子似是心里还有怨气,行事也越来越放浪无羁,你还是要多注意他几分,免得生出祸事来。”

    “儿臣明白。”四爷恭声应道。

    其实康熙帝的担心,四爷又何尝没有呢,打从乌拉那拉氏被病逝以来,弘晖就仿佛是接触到新天地的乖孩子一般,彻底跑偏了,而且是越走越偏,先是贪恋美色享乐,后是私自出京,几乎让四爷都不敢去回想弘晖原来是什么样子了,但要说是有人从旁引导,却也不至于,弘晖的授业恩师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名仕大儒,身旁伺候的仆从小厮,更是他和乌拉那拉氏亲自挑选出来的,但是……

    事实就是如此,弘晖就是跑偏了,还一去不回头。

    想到这里,本就神情肃穆的四爷就更严肃了几分,眉头皱得死死的,即便是在康熙帝跟前儿都控制不住地叹起气来,显然也是束手无措得干发愁。

    “孩子大了,难免会有些自个儿的小心思,加之乌拉那拉氏的死,带给他的伤害也大了些,一想想偏了,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是他的父亲,你二人血脉相连,有你在旁关心着他,总会好起来的。”见老四如此,康熙帝也是心疼,轻声劝慰着。

    四爷苦笑着点点头,算是赞同了康熙帝的说法。

    康熙帝也没有多留老四在书房说话,毕竟这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御书房呢,他和哪个皇子走得近了,又和谁多说了几句话,外面就不知道要引出什么样的风波呢,前太子为何屡屡失态,甚至做出秽/乱宫闱的事,其中少不得有人算计,他可不想他选定的继承人再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直接吩咐老四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了,同时叫了门外伺候的魏珠进来,吩咐他传出风声去,将老四被罚俸禁足,弘晖被送往宗人府反省的消息传出去,免得朝上朝下继续闹腾着。

    四爷有惊无险地离开了御书房,径直去了德妃娘娘宫里。

    德妃娘娘早就已经得到消息,四爷才刚刚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弘晖的事情,她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宫里那些个老对手,那是个顶个地等着看她的热闹,她又不好表现得太张扬,毕竟是老四和弘晖这两人有错在先,她是老四的母妃,总是要跟着小心些的,所以可是把她给郁闷坏了。

    如果不是将尔芙叫进宫来太过显眼,她都想变身泼妇,臭骂这个蠢儿媳了。

    四爷简单地将刚才和康熙帝的对话和德妃娘娘说说,又将弘晖这一路的遭遇简单说明一番,见德妃娘娘神色疲倦,主动起身告辞。

    不过德妃娘娘却没有放人,她抬手叫住老四,低声说道:“本宫不想插手你府里的事,也不愿意你分心于内宅琐事,但是你府里几次三番的出问题,还是要好好查查是哪里的问题,总是要查出到底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

    是你后宅的那些女人们不安分呢,还是外面有什么人想借着这些内宅琐事,消耗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以图取而代之的心思……

    老四,你别小看任何人,也不能小看任何事,无比要多用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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