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绾心
佟佳皇后不同于现在的佟佳贵妃,她不但是康熙帝的表妹,更曾经在康熙帝身染豆疾的时候,伴随康熙帝左右,两人的感情非同寻常,她从康熙十六年以贵妃之尊入宫,至康熙二十一年,好不容易有孕,让康熙帝如何不欣喜若狂呢,不过很快就有烦恼找上门了。
太医指出佟佳皇后的脉象有些不妥,这种说词一直持续到佟佳皇后诞下一个不算康健的小格格为止,虽然小格格不算康健硬朗,但是太医诊脉觉得细心调养,亦是能平安长大,只是康熙帝、还有当时还是贵妃的佟佳皇后,以及接生的稳婆和照养小格格的奶嬷嬷都知道,这仅仅是表象而已。
因为小格格的尾椎骨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尾巴,软软的,肉肉的,很是古怪。
在这个封建迷信满天飞的年代,这无疑是妖异之象,即便是康熙帝亦不能做到冷静自持,当时还是贵妃的佟佳皇后更是惶惶不安,最终小格格未能熬过满月,便在闰六月的一个夜里,安安静静地过世了。
近亲结合,小格格不但体弱,身有异样,其五脏六腑都有些异变。
过后,康熙帝召数位太医探究此事,翻看无数典籍发现,这种事不常见,却也不少见,多发生在近亲结合的人家里,不过典籍记载隐晦,康熙帝亦不能确定小格格的异常是因为他为帝不慈被天谴责,还是是血脉所致,但是打那以后,他却再未和佟佳皇后行亲密之事,仅在彤史里做假记录,保持着佟佳皇后的尊荣。
现在的佟佳贵妃入宫时,他更是百般推搪,但是到底拗不过母族坚持。
当时佟佳皇后所出的小格格夭折,虽有胤这个养子在身边作伴,不过佟佳氏一族还是坚持送小佟佳氏入宫,一来是希望佟佳皇后和佟佳贵妃两姐妹相互扶持,更容易在宫里站稳脚跟,二来亦是希望宫里能有一个有着佟佳氏血脉的阿哥降世。
可惜佟佳皇后产下身形有异的小格格这件事是皇上不愿意言明的秘辛,佟佳皇后和康熙帝没有合理的理由推拒,小佟佳氏就这样在不被期待中进宫了,进宫以后,数年未曾得到晋封,一直是享受着妃位份例的庶妃,且从未侍寝,小佟佳氏一直以为是姐姐不愿意她和康熙帝有所接近,屡次和亲姐闹内讧,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大佟佳氏撕开了多年前的伤疤,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小佟佳氏,让小佟佳氏熄了争宠的心思,安安心心地做个空有尊荣的摆设妃子。
而如今佟佳贵妃将此事和尔芙说起,其目的就是不想有人借机攻讦胤的德行。
胤是佟佳皇后的养子,虽然其母子情分淡薄,仅仅数年,甚至未必真实,很可能有逢场作戏的成分,但是胤到底是佟佳皇后曾抚育过的,佟佳贵妃也喜欢尔芙这个性格,加之她知晓康熙帝有意传位胤,自是愿意给尔芙提个醒了,也算是提前卖好吧,毕竟比起其他皇子,还是胤和佟佳氏一族的关系亲近些,即便家里那些还看不清楚事实真相的族人未必赞同她的想法,深谙康熙帝性格的佟佳贵妃还是更看好胤些。
“多谢娘娘提醒,妾身回去以后,定然会提醒四爷。”尔芙听佟佳氏说完秘辛,有种早就预料到的失望感,不过还是很感谢佟佳氏的好心提醒,她很是郑重地起身谢道。
佟佳贵妃说了这么多话,心力憔悴,便也没有多留尔芙,招呼若兰送客了。
站在景仁宫门外,尔芙还有一种分不清是梦是真的荒唐感觉,她从未想过佟佳贵妃会如此和自个儿掏心掏肺的说话,这种宫中秘闻,非至交亲朋是不会说起的,虽然佟佳贵妃有故意卖好的想法,但是她还是很感激佟佳贵妃。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桑菊饮是诗兰用小瓦罐刚煮出来的,从小厨房直接端过来的,温度可想而知
“嘶”后知后觉地尔芙捂着嘴儿,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炕桌上的茶壶,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还是四爷最先反应过来,倒了杯微热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喂着尔芙喝下,探头替尔芙检查着嘴里的烫伤情况。
尔芙张着嘴儿,眼泪鼻涕横流,根本顾不上什么美感和仪态,哑着嗓子吩咐道“还不快去给我弄些冰块过来,好痛,好痛,痛死我了”
“还好,没有想象得严重,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些”这会儿,四爷也看清楚尔芙嘴里面的烫伤情况了,他重新坐回到位子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轻声道。
这得亏是外面气温低,这刚煮好的桑菊饮从小厨房端过来,热是真热,却已经不是那么烫人,不然就尔芙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气势,这会儿嗓子早就烫哑了。
可惜看不到自个儿嘴里是个什么情形的尔芙却还心慌慌、肝颤颤地难受着,又见四爷不但安慰自个儿,反而数落自个儿不当心,她心里的委屈就再也压不住了,嗷嗷哭着就往四爷身上扑,一双手如锋利的小刀似的扯着四爷身上锦缎的袍服,颇有几分恶妇撒泼的架势
“哎呦”毫无防备的四爷就这样被尔芙抓了个正着
一身绣着宝相花纹的藏蓝色滚黑边锦缎长袍,登时就被尔芙抓得抽丝起毛了,原本好好系着的鎏金铜扣,也被扯开了,等到诗兰端着尔芙要的冰块从外面再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自家主子披头散发地跨坐在四爷腰间,而四爷则是衣衫不整地深情注视着自家主子
这样一幕,冲击感十足,诗兰忙屈膝一礼,端着托盘就低头往外退去。
“别走。”闹够了的尔芙丝毫不知道自个儿和四爷现在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她喘着粗气,敛了敛垂在脸颊两侧的碎发,扯着嗓子唤住了要离开的诗兰,一抬腿就跳下了临窗大炕,奔着诗兰就跑了过去。
一个不算太大的素银刻缠枝纹花边的盘子里,叠放着两三层半寸见方的小冰块。
“好凉,好凉”尔芙随手接过诗兰端着的银盘子,两指捻着一块冰块就丢进了嘴里,感受着嘴里带着微甜味道的凉意,她一直紧绷着的嘴角扬起了漂亮的弧度,含含糊糊地嘟哝着。
而被尔芙丢在身后的四爷默默整理好散乱的袍服,黑着一张脸,将还愣在原地的诗兰直接哄了出去,三两步就窜到了尔芙身边,揪着还要往嘴里塞冰块的尔芙就回到了炕边,隔窗吩咐苏培盛去前院请太医,便开始给胡闹任性的尔芙上起了政治课。
真真是烦死人了
不过自觉心虚气短的尔芙不敢反抗,只能臊眉耷眼地听着,一颗颗往嘴里丢着凉丝丝、甜丝丝的冰块,平复着内心就要压制不住的愤怒小人,同时无比真挚地期盼着前院藏药院里当值的太医快些来,只要太医来了,四爷就不得不停止唠叨。
就在她决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时,四爷不再唠叨她了,同时也将她紧抱着不撒手的银盘子抢了过去,不让她再往嘴里放冰块止痛,劝道“别吃了,冰坏了身体。”
“痛。”尔芙哀怨的小眼神,热切地望着被四爷丢到桌上的银盘子,喃喃道。
“再忍忍,等一会儿太医过来替你看过,肯定会给你开止痛的药膏涂抹。”四爷揽着尔芙纤弱的肩膀,温柔哄道。
对此,尔芙是嗤鼻一笑,但是却也不再吃冰块止痛,因为她嘴儿都被冰得发麻了。
又等了一会儿,一路小跑去前院请太医的苏培盛就回来了,跟着苏培盛一块过来的是须发花白的胡太医,可怜胡太医这把年纪还要豁出老命地全速奔跑,不过比起在宫里伺候的那些太医,他这就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所以他倒是也没有什么怨言,顶多就是多喘一会儿就是了。
等到胡太医跟着诗兰进到上房暖阁的时候,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呢
这种情况的烫伤,不需要把脉,更不需要开方熬药,只要将早就预备好的烫伤膏从他肩头上背着的药箱里往外一掏就可以了,但是这被烫伤的人是亲王府的嫡福晋,这该走的过程就一定要走走,不然难免会显得他这个做太医的有些不上心,而且也会显得他不够专业,所以他愣是顶着被四爷如刀似箭的眼神威胁压力,折腾了一盏茶工夫,这才将他准备好的药膏拿了出来,并留下一张清热去火的药方,飘飘然地离开了气氛凝重的正院。
白底蓝色缠枝纹花纹的瓷钵里,装着琥珀状的暗褐色半透明药膏,瞧着就不好吃。
尔芙试探地用指甲盖挑起一丝丝药膏,用舌尖舔舔,刚刚还微微扬起的唇角就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她苦着脸,哀怨地瞧着身侧坐看好戏样子的四爷,求救似的伸出了尔康手,稍带哽咽的呢喃道“好苦,好苦。”
“忍忍吧,胡太医说过,只要涂抹两次就成,再配合着清热去火的汤药,保管你嘴里这点小伤不用三天就能痊愈了。”对此,四爷表示他也是毫无办法,良药苦口,何况是这些本该作外伤处理使用的药膏呢,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免得尔芙又说自个儿不关心她,他也是无奈了,这百般宠溺的小妮子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胡太医准备的烫伤膏,主要成分是黄连、木瓜、冰片、金银花等清热的药物,味道并不是特别难吃,毕竟他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尔芙被烫到的位置是口腔,怎么可能会选择那种古怪味道极大的药膏,肯定是要选择味道较为温和且能够口服的药膏了。
正因如此,当尔芙满怀担心地躺在炕边儿上药时,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不适,她也没有感觉到她所担心的那些古怪味道,只是不能再自由自在的喝茶、吃点心,而且因为嘴里上过药,唾液一直分泌,这让她多少有些不舒服,然后她就不讲理地埋怨起旁边的四爷了,“这都要怪你,要不是你一直让我分心,我就不会稀里糊涂地喝下那么烫的桑菊饮,如果不是你一直唠叨我,我就不会让诗兰去煮桑菊饮”
“不舒服就少说些话,不然一会儿又要重新上药了”四爷淡定答道。
这就扎心了
尔芙满脸无语地翻着白眼,抱着软趴趴的抱枕滚到了旁边儿,自怨自艾地揪着抱枕边角处坠着的流苏,用眼神控诉着四爷,直看得四爷后背发冷地打起寒颤,落荒而逃,她这才彻底安分下来,躺在临窗的大炕上,裹着暄软馨香的锦被,开始补觉。
早起接受过后院里的诸多妾室过来请安,连顿安生饭都没能吃完,便迎来了一的传信太监,一直折腾到现在,她也是有些累了,这一睡,她倒是忘记了嘴里的烫伤,也忘记了她丢在库房那些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的金币,而诗兰等人忙活起来,也忘记去检查后罩房那间专门存放家具摆设等大件东西的库房是否上锁了,所以等她睡饱睡足,精神抖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等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她随意丢在毡毯上的数千金币,丢得就剩下几枚了。
“没想到咱们正院出贼了,你领着诗兰她们去挨个屋检查检查,尽量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也不必着急,你家主子我家大业大,这点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你家主子丢得起。”尔芙含含糊糊地安排好差事,端起茶桌上已经晾得温温的茶水抿了口,便直接吩咐晴岚去小厨房传膳了。
等她这边慢条斯理地吃上小生子精心烹调的吃食时,后罩房那边就乱起来了。
虽然尔芙吩咐不必太在意,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但是诗兰等人怎么可能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毕竟有资格在小后院这边出入走动的宫婢仆从,那都是尔芙跟前儿伺候的人,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诗兰等人怎么可能放心留他她在正院伺候,如果被其他人拿捏到她他的把柄,这就是一颗随时可能被燃爆的炸弹。
诗兰等人略一商量,便将倒座房那边住着的四五个跑腿儿小太监找了过来。
因为这些人没有资格进入主院的正院范围,也就不可能是偷金币的内贼,而且这些小太监太不起眼,也不可能被拉拢收买,用来清查院里的内贼,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就是这些人太不起眼,往常都是被支使的底层苦人儿,被其他有品级的宫婢仆从打骂责罚,亦是家常便饭,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替自个儿名正言顺地出口恶气,做事方法就有些出格了。
一会儿,揪出一个小管事嬷嬷私藏夹带;
一会儿,揪出一个宫女和人结干亲
这一来二去的,后罩房那边就乱起来了,动静也就不可避免地传到前面上房里了,尔芙苦着脸,强忍不适地咽下最后一口红枣紫米粥,拧着眉头擦了擦唇角,抬手招呼过外间候差的晴岚取过披风,自顾自地穿戴好,便迈步往外走去。
她迎着冰冷刺骨的北风,满脸无奈地走到了声音嘈杂的后院里。
“怎么回事”尔芙拧着眉,满脸不耐烦地招呼过被几个人围在当间的诗兰,沉声问道,她是真的很不耐烦,虽然嘴里被烫的位置已经上过药,但是到底不是灵丹妙药,不可能用过就好,连吞咽唾沫都会不适,何况说话乎
她现在无时无刻不觉得嘴里传来的阵阵刺痛如何让她能有好脸色呢
显然,诗兰等人也意识到自个儿这差事办砸了,不敢分辨,更顾不上身下是坚硬冰冷的青石板小路了,接连跪倒在地,一副认打认罚的做派,垂首不语,但是那些被小太监揪出了隐藏在光鲜亮丽下的不堪秘密的人,却不可能就这么甘心受了委屈,紧跟着诗兰等人就也跪在了尔芙跟前儿,七嘴八舌地告着刁状。
这些平时管着一滩事的小管事嬷嬷和还算有脸面的宫女自恃身份,不可能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太监去计较,却不可能放过诗兰等人,尤其是那些一心盼着诗兰等人腾地方的二三等宫女,所以她们这些抱着不同目的的人没有经过通气就抱成团了,直接将罪魁祸首定格在了诗兰等人头上,被针对最多的人就是空降进府的玉洁。
对此,尔芙很是无奈,亦很是无语。
她抬手招呼过晴岚,随口吩咐道“去给本福晋搬张椅子过来,再搬个炭炉,本福晋今个儿好好给这些人断断是非,看看到底是谁的错,也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不守规矩”
说完,她就甩开了还要上前抱大腿哭诉委屈的一众婢仆,走到了后罩房的廊下。
少时片刻,晴岚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房间里,还真的拖出了一个铺着软垫的太师椅,而一直在厨房里忙着的小生子也没有闲着,不知是自愿,还是被吩咐到了,领着烧火丫头搬来了两个炭炉,刚刚还觉得一阵阵冷风从披风的下摆和缝隙往里面钻的尔芙,登时就被温暖包围了。
可惜,温暖并没有带给尔芙好心情,任谁被从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揪出来,这心里难免都会有些不自在,何况是养尊处优已久的尔芙童鞋,何况她本身就身体不适呢,她冷着脸,瞧着还要哭闹纠缠的一众婢仆,冷声呵斥“你们都起来,也别跪着了,让人瞧见,估计又要说本福晋苛待下人了。
今个儿的这件事,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哭闹求饶,免不了过错,胡搅蛮缠,也绕不过去一个理字,其实本福晋还真没有把那千八百个金币放在心上,让诗兰她们领人找找,也就是不愿意做个冤大头,没想到还真就闹出事了,既然你们愿意闹大,那本福晋就让你们明白明白正院这一亩三分地里,到底该是谁做主。”
说完,她也就不需要顾及谁的脸面,直接让那些奉命搜查的小太监将检查到的违禁物品都送到了跟前儿。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其实尔芙之所以让大家伙儿等着赵德柱将那个药包找出来,而不是让赵德柱去抓人的时候就将药包找出来,便是想要揪出那个她看到亲手将药包交给柳儿的人,本来她以为等待几天,总能等到那个人和柳儿再接头,结果那个人根本没出现过,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柳儿这个经手人了。
“想说了么,那就说吧!”瞧着柳儿几次张口欲言,尔芙笑着问道。
柳儿闻言,浑身发抖地跪直了身子,她有些羞涩地红着脸,终于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真相。
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只因为是上三旗包衣出身,被迫参加小选,成为宫女,她原本是想着就这样忍耐到二十五岁,熬到出府的念头,便可以和她家里早已为她选定的未婚夫成婚,但是就在三年前,她十四岁上,家里为她选定的未婚夫,那个英俊潇洒的情哥哥和其他人成婚了,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正在此时,心情沮丧的柳儿偶然遇到了四爷府里一位能言善道的护卫齐苏图。
照说护卫是外男,即便她被指派到四爷府里当差,也没有机会和护卫齐苏图再续前缘,但是事有凑巧,她被分派到了花房里工作,经常要跟着花房的管事公公去前院更换各处摆置的盆景,这一来二去地就找到了和护卫齐苏图说话的机会。
齐苏图性格外向、开朗,柳儿面嫩含蓄恬静,两人是男有情、女有意,这渐渐地就有了超友谊的关系,可是宫女在没有出府前,便相当于四爷的专属物品,失节就成为了一件后果很严重的大事,如果这件事被人揭露出来,不但她的小命保不住,连齐苏图的性命都有危险,所以当那个神秘的宫女拿着她送给齐苏图的定情信物,找到她的时候,她答应了那个神秘宫女的条件,接过了那个不知是何物的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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