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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绾心

    她恨娘家被区区一个侧福晋的位子所收买,忘记她这些年为娘家那些同宗兄弟所作出的各种贡献。

    总之,回想前世她还是乌拉那拉氏的时候,除了弘晖,便再无一点安慰了。

    从她在瑞溪的身体里清醒过来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想要将弘晖拉回到自个儿的身边来,只是却总是事与愿违,反而将弘晖推得越来越远了。

    如今,弘晖不理智地闹出这种事,乌拉那拉氏心里是自责的。

    不过她的自责,并非是她在反省自个儿之前有什么不明智的昏招,而是自责自个儿没有看好弘晖。

    在她看来,如果她能够更关注弘晖几分,也就不会闹到现在这幅局面了。

    穿堂里,随着四爷的到来,竟然诡异地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宁静。

    不单单是跪在地上做认错状的弘晖一言不发,紧紧盯着跟前儿的青玉地砖一角,便是乌拉那拉氏和尔芙亦是如此,最后打破这份宁静,还是去后面厨房取醒酒汤的诗兰童鞋。

    诗兰恭敬地将醒酒汤递给尔芙,道“主子爷,主子,外面佟佳侧福晋求见。”

    “她怎么过来了,可曾说过有何事么”尔芙一边用汤匙搅合着醒酒汤,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诗兰恭声答道。

    “让她去厢房那边等我,我一会儿过去瞧瞧。”尔芙闻言,歪头瞧瞧跪在穿堂地当间做请罪状的弘晖,低声吩咐道,到底还是不够狠心决绝,不然就该让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好好瞧瞧乌拉那拉氏所出的嫡长阿哥是个什么德行才好。

    说完,她对着诗兰摆了摆手,便端着那碗泛着酸苦味道的醒酒汤往四爷跟前走去。

    四爷迷迷糊糊地靠坐在上首摆着的太师椅上,双目微合,嘴巴微张,看似是正在和周公夜会,其实这穿堂里的动静,他一点都没有错过,尤其是诗兰进来的脚步声微重,更是让他察觉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来。

    就在他等着尔芙过来喂自个儿喝醒酒汤的时候,尔芙撂下醒酒汤就出去了。

    他忙睁开了眼睛,正好瞧见尔芙拦住死活要往里闯的佟佳氏。

    其实佟佳氏的举动,也没有那般不管不顾,只是在四爷的角度看去,她确实是和尔芙发生了推搡动作。

    他看不下去地轻咳两声,尔芙闻声,好奇地转过头来,佟佳氏就趁机冲进来了。

    对此,尔芙心里有若干句的想说。

    早知道佟佳氏想要进去看热闹的决心这么大,她又何必阻拦,真是吃力不讨好,明明她是为了弘晖、为了佟佳氏好,结果这一个两个都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货儿,她也真是无奈极了。

    照理说,弘晖在纳妾礼当日,给新进府的格格下马威,其实不算太出格的事,但是问题就在于新格格的身份太特别了,还性格刚烈地撞了柱子,这一下子就将这事从芝麻绿豆的小事推到了一个上,而这种不算光彩的事儿,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尔芙不是身处在嫡福晋这个位子上,她绝不会掺和这件事,但是佟佳氏就偏偏反其道行之地凑上来了。

    只是尔芙不知道佟佳氏的想法,佟佳氏就是故意来给乌拉那拉氏添堵了。

    在尔芙看来,因为她知道穿着瑞溪外壳的乌拉那拉氏是弘晖的亲母,这件事就是婆媳不和引发的一点点小纷争,而新格格就是撞进来的倒霉鬼。

    不过佟佳氏不知道这点,她又知道乌拉那拉氏曾经收买自个儿身边的近身宫婢,然后就发生了她被送到小善反省己过的事儿,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是谁害自个儿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她知道乌拉那拉氏牵线搭桥的新格格撞柱子了,一想乌拉那拉氏肯定是觉得脸上无光、各种不满,她怎么可能不赶来看热闹呢

    至于说她这样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行为会不会惹怒到四爷,好似就不那么重要了。

    是的,在小善住了小半年,天天不说是吃糠咽菜,却到底都是白菜豆腐的下饭,佟佳氏看似并无改变,但是心里早就将害自个儿被送到小善清修的人,恨到骨子里去了,如果不是她还有一丝理智在,她得知真相的第一天就会冲过去抓花乌拉那拉氏的那张伪善的脸。

    她能够忍耐到现在才蹦出来看热闹,已经是很有忍耐力了。

    佟佳氏仗着她从小就跟着父兄舞刀弄枪练出来的好体魄,趁着尔芙分心四爷之时,肩上一用力就将尔芙撞到了旁边,愣是将尔芙撞了个踉跄,自个儿则三步两步地跑进了穿堂。

    她瞧着跪在地当间蔫头耷脑的弘晖,嗷唠一嗓子就嚎开了。

    “哎呦,我的大阿哥,您怎么还跪着呢,这要是伤到身体怎么办呢”她如同哭丧般地扑倒在弘晖身边,拧着帕子抹泪道。

    还不等弘晖有所反应,她就已经跪行几步地凑到了四爷跟前儿,恳切哀求道“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在死去的先福晋的情分上,您也不该如此重罚大阿哥啊”

    四爷一张脸被佟佳氏一句话刺激得阴沉阴沉的,咬牙道“你过来干什么”

    “爷,妾身听说新进府的两个小格格竟然那般不懂规矩地闹起来,怎么可能不过来看看呢,弘晖阿哥是府里的嫡长阿哥,您怎么能为了两个不入流的妾侍就责罚他呢”佟佳氏闻言,抹抹眼泪,哽咽道。

    那模样,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外人怕是都要怀疑她才是弘晖的生母了呢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外人,倒是不会生出误会来。

    尤其是弘晖,听佟佳氏突然提起自个儿的生母乌拉那拉氏,那张脸都绿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都想要开口问问佟佳氏是不是吃拧了、疯了、傻了

    而坐在上位的四爷听完佟佳氏的这番哭诉,恨不得将她掐死在当场,他狠狠闭了闭眼睛,再也保持不住醉萌萌的状态了,重重一拍桌子,冷喝道“给爷滚边去”

    说完,他就如同赶苍蝇似的摆摆手,示意戳在旁边的苏培盛将佟佳氏拉了起来。

    “你别拉我”可惜,一心来搅和、来看热闹的佟佳氏,怎么能说两句话就被赶到旁边去做背景墙呢,她一边申斥奉命过来拉自己的苏培盛,一边挣扎着,同时还不忘冲着已经满脸羞恼之色的四爷,求情道,“爷,弘晖阿哥就算是错,也是被那些不懂规矩的妾侍气得失去了冷静,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滚,把她的嘴给爷堵上”本来就心情不佳的四爷这会儿都气得想要杀人了。

    “消消火,消消火”旁边做吃瓜群众的尔芙忙凑上前,低声劝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这种诡异的情况了,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四爷消火息怒,也就剩下干巴巴地说消火了。

    不过还别说,就连尔芙都觉得自个儿不擅长安慰人,但是四爷就诡异地消火了。

    他抬手拍拍尔芙的手背,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既然来了就消停坐着,你要是再这般胡闹,那你给爷滚回到小善去,别以为这府里缺你这么一位”

    说完,他又瞧瞧跪在地上的弘晖,叹着气摆摆手,示意苏培盛扶他起来了。

    而被四爷几句话就堵得满脸通红的佟佳氏就甘心这样去做一个背景板么

    答案是否定的。

    她仅仅是在养精蓄锐而已,她要等到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代言人上门,然后再好好讽刺讽刺主导纳妾这件事的乌拉那拉氏。

    不过就算已经打定主意,佟佳氏也没有闲着。

    她暗戳戳地溜到乌拉那拉氏身边坐定后,开始好似碎嘴子一般地叨叨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那叫一个烦,但是佟佳氏说话声音很低,低到就她和佟佳氏能听到,走出两步远都听不到,四爷又是那样一个脸沉如锅底的模样,她也就剩下忍耐了。

    就在她要被佟佳氏骚扰得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一直在前院的傅鼐过来了。

    他不是跑过来凑热闹的,他是引领着乌拉那拉氏老族长和老族长福晋两口子过来处理这场荒唐闹剧的。

    再说乌拉那拉氏的老族长达哈苏,本来他都已经和刚进门的小妾歇下了,却突然被自家老妻派人来请,便是心里很不高兴自家老妻的不识趣,却还是不得不顾着老妻的脸面,爬起来去正房见自家老妻了。

    达哈苏不高兴,他的福晋喜塔腊氏亦是不高兴呢

    她连话都懒得说上一句,便将乌拉那拉氏的亲笔信甩到了达哈苏眼前儿,她早就劝说达哈苏放下族里那摊斩不断理还乱的琐事,一块去大儿子任职、且更适宜居住的江南定居,结果达哈苏就是不舍得放下手中的权利,不然她又何必大晚上的被人吵醒好梦。

    再然后,这双相伴四十余年的老夫妻就坐上马车来四爷府了。




第1739章
    “呵呵,说句实话,不怕两位老姐妹笑话的,我之前看似是最本分的管事嬷嬷,但是也没有少往自个儿兜里头哗啦银子,足够我离开王府以后,风风光光、安安乐乐地过完后半生,左右我也是这把岁数了,早晚是要给后来人腾地方,我不想落得个晚节不保。”杜嬷嬷摆摆手,抿了口温酒,压低声音说道。

    她终生无子,现在这把年纪,也甭想着嫁人生子这种事了,不过有着之前积攒下的大笔财富,不管她是去哪个后辈亲戚的家里头住,也能够尽情地享受老祖宗待遇,左右不缺钱,她又何必再做以前那些冒险事,何况有尔芙给的保证,只要她安心当差,再等到福晋挑选出合适的嬷嬷来顶替自个儿的差事,便可以安安稳稳地离府去亲族晚辈的家里头荣养,她实在不必再自寻死路,这些话,她其实并不需要和秦嬷嬷、桂嬷嬷二人说,她们之间没有那么深厚的情谊,不过到底是共事多年的老姐妹,有时候能拉就拉对方一把吧。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们这些管事嬷嬷彼此之间瓜葛不少,一旦其中有一个管事嬷嬷倒霉,其他人也难以幸免,所以为了不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翻车,她这才会好心提醒共事多年的老姐妹。

    能从自梳头的宫女走到亲王府管事嬷嬷的位置上,在座就没有傻子,别看杜嬷嬷说得情真意切,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可是却糊弄不过桂嬷嬷和秦嬷嬷这样的聪明人,两人对视片刻,便已经有了决断,秦嬷嬷眼圈红红,好似很感动样子的代表自己和桂嬷嬷,轻声问道“既然你这么说了,可是福晋那边给了什么保证,你也应该明白咱们这些年能坐稳管事嬷嬷的位子,这手底下都上干净,万一那位最后给咱们来个秋后算账,那咱们出府以后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相信你和我这边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吧,和那些个亲属后辈都没有太多来往吧,这要是没有银子开路,那些亲戚谁会管咱们这些孤老婆子呢”

    早就知道这些人没有那么容易说服,杜嬷嬷也不觉得意外,她淡定地抿了口酒,对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二人附耳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解释道“呵呵,老姐姐的担心,我怎么会不明白,其实你们的担心,也正是我的担心。

    不过你们也都该知道咱们这位新福晋的性子,新福晋是个性格再和善不过的人了,要是连这样的主子都不能让咱们安心当差,那么咱们就算是投靠了其他人,这心里头就能安稳了,而且我说要安心当差,谨守本分,也算不上是投靠新福晋吧,只是想要保住现在已经到手的一切而已。

    我再和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依我看,咱们这位新福晋不够聪明,也不够阴狠,未必能斗得过如娇花般层出不穷的信任,可是咱们这位新福晋在咱们主子爷心里头的地位很高,便是再蠢笨、再被人算计,她想要在福晋的位子上,待个三年五载的,总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有了这年时间的安排,咱们这些人还不能功成身退,那投靠谁都是死路一条。

    左右我话都说这个份上了,你们自个儿合计吧”说完,杜嬷嬷就不再言语了,端着酒杯,吃着大厨房那边精心烹调的小菜,自斟自饮,别提多自在了。

    一直到她喝醉地瘫倒在软榻上睡下,也没有再说话。

    心里满是心事的秦嬷嬷和桂嬷嬷,显然不如杜嬷嬷尽兴,虽说离开后罩房的时候,有那么一丢丢的微醺,但是神志清晰,心思明朗,两人连话都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就已经将所有意思都表达得一清二楚,不约而同地到了秦嬷嬷的房里,再次同坐在桌边,开始了另一轮的商量。

    “姐姐,你说杜嬷嬷说的话能信么”桂嬷嬷端着茶杯,沉默有一盏茶的工夫,率先开腔道,

    她长处就是谨慎,缺点就是胆小。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谁当家主事,桂嬷嬷就听谁吩咐,所以她显然比杜嬷嬷更加镇定许多,因为她觉得就算尔芙不喜欢她,也不会动她,因为在这些管事嬷嬷里头,不管是大管事,还是小管事,没有比她更听话的人,也正是因为心里有所依仗,她才不愿意去冒险,但是现在杜嬷嬷给出的建议,又太诱人,所以她显然是有些摇摆不定了。

    秦嬷嬷也是一样犹豫,因为不一样的做事风格,依规矩办事,底下人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敬畏她,这显然会让她这个管事嬷嬷的位置,坐得不如现在安稳,不过她这个年纪,早已经过了努力往上爬的奋斗阶段,一心就是如何能安安稳稳都混到离府荣养的日子,但是她到底比桂嬷嬷更果断,谁让她年纪大了,按照杜嬷嬷的分析,年的工夫就足够她熬到出府荣养的日子了,所以以后不管尔芙能不能坐稳嫡福晋的位子,起码不会影响到她的未来,所以她选择和杜嬷嬷统一战线,安分守己的当差,一切照足规矩办事。

    不过她却不会为桂嬷嬷做决定,毕竟这是牵扯到一个人后半生是否过上好日子的重大决断,她可不希望她的判断害了桂嬷嬷,致使桂嬷嬷恨她入骨,而且她甚至都不会将自个儿的决定告诉给桂嬷嬷知道,天知道桂嬷嬷最后会如何选择,她可不会如杜嬷嬷那么豁出去,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秦嬷嬷坚信,只有最谨慎小心的人才能好好活着。

    “信不信的,一时不好判断,不过谨慎些,总是没错。”所以秦嬷嬷在沉默片刻后,开始和桂嬷嬷打太极,她抬手抿了抿耳后的发髻,似是有些不好决断似的犹豫道。

    桂嬷嬷心里也不是没有任何想法,她好似无奈,实则松了口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陪着秦嬷嬷说了会儿闲话,这才起身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里头。

    看似风平浪静的跨院,实则是波谲云诡,这点可以从秦嬷嬷、桂嬷嬷、杜嬷嬷每个人都没有如往常似的留亲近的小宫女在房间里说话,看得出来她们的心情并不平静,哪怕是看似有了决定的杜嬷嬷,亦是如此。

    而另一头正院那边,尔芙正坐在堂屋里听书。

    随着四爷被禁足在宗人府,揽月楼这边每日都会过来看戏的命妇都彻底消失不见了,她自己也不爱看咿咿呀呀的戏曲,所以选择了更加自在的休闲方式,叫个喜欢的说书女先生过来,听上一段神鬼妖狐的野趣杂谈,好好给自个儿放个假。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四爷还没有被宗人府放出来,京城里的天就已经越来越热,府中女眷和宫婢都早早换上了单薄的春衫,尔芙也安排人给宗人府里的四爷送了新衣过去。

    当然,在要给四爷送衣裳之前,她还咨询了毓秀姑姑的意见。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随着朝上的风向变来变去,渐渐往老八自导自演这种判断上走,尔芙的心里是越来越紧张。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不是老八一个被圈禁起来的庶人能策划起来的,在外面肯定有其他皇子配合,这个配合老八演戏的皇子,可能是老九、老十,也可能是存在感不足的五皇子胤祺,甚至是三人合谋,这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因为没有人会眼看着这场谋划落空,即便是没有参与到里面的皇子,也会想要趁机消灭四爷这个最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

    四爷孤身一人,便是手下有能臣干吏配合,也难免会有力所不逮的时候,要是最后被老八一个已经死了的庶人坑里面,那四爷就真是太冤枉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尔芙的一举一动都要更加小心,不给任何人往四爷身上泼脏水的机会,连往宗人府送上几件应季的新衣,她都交给身边最信任的诗兰和诗情亲自去办,不过即便如此,朝上的风向,还是有些飘忽不定,一直到康熙老爷子开始计划要带着后宫诸妃去畅春园避暑,关于老八的死亡真相,还没有个定数,直到范尧这个不起眼的候补御史的死,好像这个局面才彻底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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